第57章
心剑胆,云韶流霜,那是说她打人厉害,打十个你都绰绰有余,又没有人说她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你要不想治可以离开,你死不死与我们没干系。” “士可杀不可辱!”那性子急躁的修士闻言暴跳如雷,当真挣扎着要离开。 其余人拦住劝道:“你生什么气啊!这小姑娘说得又没错!”“下毒的人说了,只有五仙教这里才能医好我们,你回门派去了也没用!”“左右是个死!死马当活马医了!你急什么?我还盼着云韶君大显身手呢。”“我看五仙教的人对云韶君客客气气的,说不定会将解毒的法子告诉她。” 莫绛雪冷冷地道:“那你可错了,我也是来求医的,她们也不肯救我,更不可能将解毒方子告诉我。” 希望被掐灭,一众修士面面相觑,静默不语,心凉了半截。 他们原以为云韶君是修真界的名流,是五仙教的座上贵客,没想到,与他们一样,都是来求医的。 谢清徵摸了摸鼻子,师尊对陌生人说话向来不甚柔和,当年对她也是这样,冷冰冰的话语,冻得人心拔凉拔凉的。 “我看还是走吧,本来就难受得要死,别给她乱治一通,死得更难受了。趁还有命,赶快回去见一见我的同门。”那性子急躁的修士哼哼两声,挣扎地爬起来。 这回没人再拦他。他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去。 众人垂头丧气。有个修士忽然提议道:“不如大伙联手去捉一个五仙教的巫医来,让她给我们瞧瞧。” 谢清徵斜眼看他,心道:“什么联手捉,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还有力气去捉人吗?言下之意不就是让我和师尊去捉” 天枢宗和开阳派的修士反对道:“我玄门正宗之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有死而已,岂能干这种威胁强迫人的勾当!那我成什么人啦?” 那修士道:“命都快没了,别那么迂腐了!” 众人喧嚷争吵起来,莫绛雪微微蹙眉,抬手,指尖在琴弦上拨了两下。 太吵了,影响她看医书。 “铮铮”两声,众人立时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发不出半点声音。 谢清徵见他们都被施了禁言术,低头,微微一笑,柔声劝道:“诸位还是别吵了,省点力气,好好休养。” 人人都被禁了言,林间只有莫绛雪翻读书页声、微风拂叶声、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回应她的话语。突然之间,人群中又传来一句温柔至极的嗓音: “这位姑娘说得不错,大家都别吵,我相信她们二位,不管有没有把握治好我们,只要她们肯出手相救,我们总归有一线活命的希望。” 莫绛雪放下医书,冷眼打量那名女修。 能抵御她的禁言术,这人的修为,不在她之下。 谢清徵也怔住,凝神端详那人。那人样貌极美,一袭白衣,衣衫上用红线绣了火焰纹。白衣,火焰,很难不令人联想到十方域,但十方域的服饰是业火与红莲。 总不能凭借一件衣服就说人家是十方域的人。 何况这人身上没有半丝邪修、鬼修的浊煞之炁,当然,也察觉不到她身上的清炁。她不像是邪修,也不像是灵修 红白色的服饰,倒与师尊的偏好相似。只是师尊穿上红白色的衣衫,像是雪中的红梅,冷冽与明艳,泾渭分明;眼前这名美貌女子,则像是雪中罂粟,风情万种,荡人心魄。 谢清徵开门见山,拱手行礼,问道:“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那女子微笑地看着谢清徵,道:“山野一散修。” 她说得自然不是真话,有这等修为的修士,早被各大名门请了去。 谢清徵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女子道:“你可以唤我阿雅。” 谢清徵心念一动,问道:“你是苗家人?” 那女子柔声道:“也许是我名字里带一个雅字。” 她的眼尾十分狭长,眼神异常明亮,看人时似笑非笑,没有丝毫柔媚之意,却又像是带着钩子,令人情不自禁地想一直看着她。 谢清徵看了一会儿,便转开视线,温声道:“前辈,你不愿告知你的真实身份,那这个名字想必也不是真名。” 那女子凝眸看她,道:“修道之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真真假假又有什么要紧?你若医好了我,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总归是真的。” [61]瑶光铃(六) 总之,就是一句话,名假不要紧,情真就行。 对方的修为资历显然远在自己之上,谢清徵作为晚辈,前辈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好揪着问个不停。 她转眼望向一旁的莫绛雪,看师尊有何示下。 莫绛雪盯着那女修看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微风拂过,一片树叶飘落在她的肩头,她低头看去,还没有什么动作,谢清徵已经伸手替她拂了去。 她看向谢清徵。 谢清徵莞尔,捏着那片树叶,转头朝那女修一拱手,客气道:“前辈,那你随意就好。” 师尊选择无视,那她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她在林间搭起了一个篝火架,熬煮了一些草药。这些草药没什么解毒的功效,但能补气补体。 那名自称“阿雅”的女修属实没有什么前辈高人的风范,倚坐在一棵树下,懒洋洋地眯起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谢清徵熬煮草药。 谢清徵察觉到她的视线有些灼热,回望过去。 她的肩头不知何时停了一只漂亮的彩蝶,见谢清徵看过来,她朝那只彩蝶轻轻吹了一口气,那只彩蝶竟扇动翅膀,直直朝谢清徵这边飞了过来,停在了谢清徵的手背上。 “好看吗?”她问谢清徵,唇边似笑非笑,眼神明亮如星。 谢清徵看着那只向自己飞来的彩蝶,啊了一声,道:“挺好看的。” 这只彩蝶像是极有灵性,停留在她的手背上,扇动双翼,翩翩起舞。 让她想起了迷障林里的蝶群,心中疑惑更深。 “你回去吧。”谢清徵开口同那只彩蝶说话。 那只彩蝶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飘飘荡荡,飞回了那女修的肩头。 谢清徵看着那女修,那女修也看着她。 两人隔空对视良久,莫绛雪开口道:“专心煮药。” 谢清徵收回视线,举着一把蒲扇,扇啊扇,心中的疑惑越积越多。 草药汤熬好后,她挨个端给众人,众人喝下,有的人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有的人直接吐了出来。 谢清徵啧了一声,劝道:“不要浪费啊,良药苦口利于病。” 她将药汤端到那名女修面前,那名女修接过,抿了一口,慵懒的神情稍稍一变,紧紧抿住唇才忍住没吐出来。 她看了一眼谢清徵,下定决心般,仰头一口饮尽,才开口道:“多谢。” 她直勾勾看人的眼神有些轻浮,说话语气却总是轻柔和缓的,言行也没什么出格之处。 谢清徵见了众人的反应,请教她:“我煮的真有那么难喝吗?” 她摇头一笑,违心道:“不难喝。” 众人被施了禁言术,说不出来,但纷纷用眼神和动作表示抗议,个别胆大的还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谢清徵目露疑惑,那女修低低地一笑,补充道:“对我来说不难喝,但是,下次可以不用煮那么久。” 谢清徵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声:“好的。”又道,“前辈,你会摸骨算命吗?” 那女修道:“不会,你是想替我算一算吗?”她身子凑近了些,与谢清徵面对面,唇边漾开一个笑,“那我让你算,你想摸我哪里呀?” 她一靠近,谢清徵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没想到这般纤秾美貌的女子,身上的香味却这般淡,要挨得这般近才能嗅到。 谢清徵正经道:“摸骨,自然是摸前辈你的骨相。” 那女人牵过谢清徵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闭上眼睛,柔声道:“那你摸吧。” 她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的小铃铛,手晃动时,却不闻铃响之声。 谢清徵怔了一怔,定了定神,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头颅、眉骨、鼻梁、下颌 确实是她自己的脸,不是戴着什么人皮面具。 凝神细看,肌肤温软细腻,雪白无瑕,看不到一丝伤痕的存在 也不像是传说中那个遭受过万蛇噬咬的面孔。 难道不是昙鸾吗?那她到底是谁? 那女修睁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清徵,缓声邀请道:“摸骨除了摸头,你还可以摸我的手骨、身体骨,小道友,你还想继续摸我的手、我的身体吗?”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带着钩,钩缠了一丝一缕的暧昧。 谢清徵觉得那眼神有些不对劲,烫着一般收回了手,摇摇头,温声道:“前辈,我摸完了,你这是生来自在的骨相,纵然一时低谷,也能否极泰来,哪怕身陷险境,也能得遇贵人,柳暗花明又一村。” 瞎说的,说的就是她现在,虽然身中剧毒,但是遇到了她们师徒二人渡气续命。 那女修低低一笑:“小道友,你帮我算一算我的姻缘如何?” 谢清徵哂笑,说了句客套话:“前辈是温柔多情之人,姻缘必定美满幸福。” 若她真是昙鸾,那她有七个妻子,怎么不算多情呢?简直还算是滥情。 那女修哈哈一笑:“承你吉言,我这人命犯桃花,是有过几段露水情缘,但还没有遇到我的正缘。” 谢清徵挑眉,有些好奇:“正缘?” 她对姻缘命理一学,属实一知半解。 那女修道:“就是灵魂契合、心灵共鸣之人,那是真正的命定之人,其他人都是孽缘。” 谢清徵“喔”了一声,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师尊。 莫绛雪不知何时放下了医书,目光落在她和那女修身上,似是聆听她们二人的对话。 见谢清徵看过来,莫绛雪转开视线,目光重新落回了医书上。 谢清徵看着她,忍不住想:“不知师尊的正缘会是谁?” 想得出神,忽然听见莫绛雪开口道:“你过来。” 谢清徵立即起身过去:“师尊,有何吩咐?” 莫绛雪指着医书上一排字,吩咐她:“你去弄些半边莲、七叶一枝花、桃仙、大黄来。” 树下那女修站起身来:“小道友,我陪你一起去。” 谢清徵拱手婉拒:“前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那女修道:“可我知道这些草药哪里长得比较多,哪里方便买到。” 谢清徵犹豫了,听这话,似乎带上她更好。莫绛雪道:“那你陪我去吧。” 那女修神色微微一变,瞧了一眼莫绛雪,眼神似有些幽怨。 莫绛雪泰然自若,另外嘱咐谢清徵:“你回五仙教里毒坛里,捉十六条水蛭来。” 所谓的毒坛在教众口中也是“灵坛”,里面饲养着各种毒物,一般人不敢轻易靠近,但她们喝过檀瑶的五仙酒,勉强算是百毒不侵。 谢清徵应了声:“好。” 那女修微微一笑,道:“小道友,那我陪你的师尊去采药,让我的小蝴蝶陪着你去捉水蛭。” 谢清徵:“这倒也不必。为什么总要陪我呢?” 那女修坚持道:“做事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陪着,比较有趣,我这蝴蝶会后空翻。” 谢清徵还没见过后空翻的蝴蝶,沉吟片刻,认真问:“真的吗?” 那女修往自己肩头轻轻一吹,那只蝴蝶一路后翻,翻滚着飞到谢清徵面前。 谢清徵大开眼界:“原来这是你养的灵蝶我猜,它不仅会后空翻,还能和我那个晚上见到的纸人一样,一只破碎,可以瞬间化成上百只的蝶群。” 那女修莞尔一笑,并不否认。 莫绛雪看着她,冷眼冷面,不说话。 谢清徵拱手微笑:“昙前辈,晚辈长见识了。” 那女修唇边笑容僵住,静默片刻,她轻笑道:“我比较喜欢你叫我阿雅。” 谢清徵眨了眨眼,卖乖地朝她喊了声:“阿雅。”视线在她和师尊之间扫来扫去,问,“你们这一路上会不会打起来?” 会的话,那自己可不能单独离开。 昙鸾道:“当然不会,我还指望云韶君出手救我一救,而且我身中剧毒,绝对不是云韶的对手。” 谢清徵不清楚她的目的,自然也不相信她的话,只看向莫绛雪。 莫绛雪道:“你去吧,我们不会打起来的。” 一旁的修士听得一头雾水,她们为什么突然说到会打架? 谢清徵相信师尊的话,师尊说不会,那就不会。 她带着那只会后空翻的灵蝶,回五仙教去捉了十六条水蛭来。回到林间,去采药的两人还没回来,谢清徵解开其中一个修士的禁言术,问那修士:“你们知道那个阿雅的来历吗?” 那修士摇头:“不知道,我们以前都没见过她,昨夜大家都很难受,她坐在地上,看着五仙教的方向,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们以为她害怕死在这里,还安慰了她几句。” 谢清徵点点头,又重新给他禁言了。 那修士睁大眼睛瞪她,她摊手无辜道:“我师尊回来后,要是发现我偷偷给你们解禁了,会怪我的。” 其实不会。她就是不想听他们说话而已。 师尊几乎从不责怪她什么,一来是因为她行事有分寸;二来师尊对她的容忍度很高,万事由她从心所欲,只要不逾矩便可,大抵因为是让她修逍遥道的缘故。 谢清徵坐在随意搭建的草棚里等她们回来,等的时间长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搬来了一张破桌椅,本是方便师尊坐着翻阅医书的,此刻她坐在长椅上,心情焦躁,坐立不安。 正欲起身去找她们,却见她们二人一前一后,踏着斜阳而归。 二人皆是气息平稳,果然没打起来。 莫绛雪手上拎着一包买的药,昙鸾手中抱着许多现采的草药,二人走到草棚坐下。 “辛苦了。”谢清徵为她们二人倒了两碗清水解渴。 昙鸾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云韶君,请。” 莫绛雪道:“你请。” 昙鸾:“你辛苦了,还是你先请。” 莫绛雪:“你是长辈,你先请。” 两人对着桌上的两碗清水暗暗运力,瓷碗推过来推过去,碗中水晃来晃去,溅湿了小破桌子。 昙鸾微笑问:“为什么要推拒?难道这水里掺了什么符咒?” 莫绛雪冷声道:“你多疑了,玄门清修之士,就算喝了带符咒的水,也是有益无害。” 除非是邪修、鬼修、
相关推荐: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丫鬟小可怜成了少爷的心尖尖花容
花花游龙+番外
仙尊的道侣是小作精
性感寡妇,在线发癫
我在东京真没除灵
他是斯文糙汉
【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