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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陪伴于你的日夜,他或许早就混进长乐宫,与你颠鸾倒凤,朕就想把你千刀万剐。” “而朕呢?朕那个时候在做什么,朕一边批着奏折,一边不忘担心你的冷暖,担心你会不会又在做噩梦,你就是这样对朕的?” “谁给你的胆子,想借朕的手,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让你一人得道鸡,全家犬升天?朕活了这么多年,居然在一个女人手中,彻头彻尾被利用成这般程度!祝思嘉,就算你是块木头,也该看清朕一次又一次的真心,枯木尚能逢春新生嫩芽,你却厚颜无耻,安然享受!” 今日二人这般争执,结局只会比上回更遭。 既然如此,她还在担心什么?还在后怕什么? 那些藏在心底的谜题,她全都要问出个水落石出! 祝思嘉抓住晏修话中漏洞,站起来,直视他: “陛下,你口口声声说你付出了真心,你的真心便是对我下药,害我不孕是吗?” “你口中甜言蜜语不断、数次同我围炉夜话、春日赏花、夏日摘荷、秋日煮茶、冬日折梅,一边打心底里看不起我,厌恶我的出身,厌恶我的血脉,厌恶我的孩子!这就是你的真心吗!你说我骗你,我承认了,可你骗我的这些,又该如何作数?” “谁能知道,这太极宫中现在点着的香是不是避子所用!” 她激动拍桌,桌脚颠簸,当场砸碎一个翠玉净瓶。 殿内响动极大,殿外却无一人敢入内,皆被胡顺海皱着眉头拦下。 晏修仿佛遭当头棒喝,被她的反问气得一愣。 是了,他先前不希望祝思嘉过早生育,便私自做决定,以避子香避孕。 他处处为祝思嘉着想,是他太自以为是,没想到她根本就不领情,现在反而抓住机会质问他! 晏修索性一脚踹飞身旁的香炉,炉中早就不点避子香,香炉滚落,香灰四散,二人都没落着半点好。 尤其是祝思嘉,被呛得不断干咳,弓着腰,半分无法缓解。 晏修抬袖掩住口鼻,穿过一片粉尘,直接迈到祝思嘉身前,脖子上、额角的青筋接连暴起,他用力掐住祝思嘉的腰: “那些避子香是男子所用!是朕自己用在身上的,根本对你没有半点影响,是朕自作多情疼你年幼,你现在反倒指责朕。你的身子生不了,是你自己不争气,何时与朕相干?” “你知不知道朕每日上朝要听多少谏言,要听多少朝臣催促朕广开后宫、遍洒雨露,知不知道宫外多少人私下议论说朕不举?” 竟然是这样? 避子香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么? 晏修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谎话,不至于做贼心虚,临时蒙骗她。 也就是说,先前,是她自己单方面误会他许久…… 祝思嘉浑身力气被抽干,倒在地上,不断喃喃道:“原来,竟是我错了吗。” 晏修蹲下,眼中写满绝望与痛苦,声调颤抖: “祝思嘉,你根本就没有心。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骗,朕也确实被你骗到了,你满意吗,嗯?你当真没枉费你这副好皮囊。”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开始的接近,当真是别有目的吗?” 以晏修对她的宠爱,她现在大可摇头说不是,再三言两语撒上个娇,说她对晏修一见钟情、被他的帝王气概折服,早就对他情深不寿。 不出几日,他又会气消了。 可她累了。 重生短短三载,她搞砸了许多事,最该死的人还在她眼前不断挑衅示威。 她当真天生愚蠢,天生软弱,就该一次又一次败在晏行这种人手上。 她实在不想继续在骗晏修了。 一个谎言要靠无数的谎话圆回来,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谎话,装出过多少回仰慕晏修的姿态。 这些旧事一旦被晏行挑起,她和晏修只会面临永无止境的争吵。 祝思嘉下定决心,轻闭双眼道: “利用,我一开始对你的那些乖顺讨好,全是利用。可我——” “够了。”晏修自嘲笑了,“你说的话,朕半个字都不会信。长乐宫是圣洁之地,你不配再住。” 他竟是没有要自己的命。 祝思嘉神情恍惚。 如果让她说出接下来那些话,他们二人,未必能和好如初。 破镜是永远无法重圆的。 他不信她了,半点也不信,她再苦苦解释又有何用? 祝思嘉抬眼,正对他腰间系着的长生结,也好,他好没发现,就让这个长生结从今往后伴随于他…… 她带着几分侥幸,可下一瞬,目光被晏修察觉。 那枚长生结在腰间变得无比滚烫,晏修直接一把扯掉,重重砸到地上,不知弹去了何处。 他冷漠道:“胡顺海,传旨!” 胡顺海仓促进殿,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殿中情形没让他表现太多震惊之色。 晏修指着祝思嘉:“传朕旨意,即日起,祝昭仪降位为才人,幽居长门殿,不得再迈进长乐宫太极宫半步。” “长乐宫宫人尽数遣散,只留贴身宫人随同去往长门殿。待清理完毕,永远封锁长乐宫,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胡顺海叹了口气,转身拟旨。 晏修再没看祝思嘉一眼,直直从她身边迈过。 都结束了。 祝思嘉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长门殿是宫中最偏僻、最阴冷潮湿的宫殿,环境比冷宫还要艰难,与太极宫更是一南一北隔了十万八千里。 晏修虽未直说将她打入冷宫,可这个圣旨一经传开,她的境况只会比在冷宫都不如。 无数噬人骨血的蝼蚁,会趁机将她咬死。 祝思仪终于可以凭借位分把她踩在脚下。 晏修这是铁了心,要与她不复相见了吗? 或许是因为祝元存还在北地的缘故,他一时不会动她。 她就是不愿意去相信,晏修舍不得杀她。 胡顺海满头大汗拟完圣旨,从她身边经过时,低声惋惜道: “娘娘,您……您去了长门殿,万万保重好身子,等陛下气消,他会接你回来的。” 晏修对她的偏爱,人尽皆知,胡顺海不知她犯了何错,见她并未被发配冷宫,只当她没有踩到晏修的底线。 祝思嘉勉强笑了笑:“多谢胡公公关心,我会的。” 无论何时,她比任何人都能活。 她就算是死,也要先把那对狗男女带下地狱。 她还不能认输。 第283章 临近子时,太极宫灯火长明。 祝思仪现身太极宫外。 自从下了南华山,祝思仪回到宫中,久不露面见人。 即使有人偶尔撞见她,也见她一改昔日作风,常不施粉黛,着素衣道袍,手执拂尘,俨然一副仙风道骨之姿。 人人都道燕王府倒下后,她当真是收了从前那些野心,一心问道。 胡顺海上前提醒道:“婕妤,陛下谁也不见,夜深了,您先回宫吧。” 祝思仪淡淡笑了笑,浑不在意,扬了扬手中提来的酒,便要推门而入: “今日是陛下生辰,我作为陛下的表妹,焉能不前来道贺?” 胡顺海压低声音提醒她:“陛下心情不好,您还是别火上浇油了,以免再生事端。” 长乐宫那边的动静不小,祝思嘉离开太极宫不到半个时辰,宫中就传遍她失宠降位的消息。 没准眼前这位主就是趁机来捣乱的,若是惹得龙颜不悦,后果不堪设想。 祝思仪:“胡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您大可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数,待见了表哥,他自然会懂我想做什么。表哥心情不佳,必须有人替他排忧解难。” 说罢她又低眉,低声啜泣: “您知道,如今我便是再想兴风作浪,也没那个胆量了。从前我让表哥失望多回,而今在南华山上一朝醒悟,方知从前那些行径有多令人寒心,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惹他生气。” 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加之如今的她,看着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是要沉稳端庄许多。 胡顺海便硬着头皮准她进殿。 祝思仪提酒入内,身后的门方一合上,就听闻晏修传来不大不小一句“滚”。 “表哥。”祝思仪扬唇苦笑,壮着胆子,缓缓向他靠近,“你我表兄妹一场,当真要生疏到此等地步?思仪今夜只与你叙儿时旧梦,不谈其他。” 晏修远坐高位,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祝思仪继续靠近他: “很小的时候,人人都告诉我,我是西京家世最显赫的贵女,天生凤命,贵不可言。可谁成想,有朝一日我会家破人亡,任谁都可欺我辱我取笑我,只因我是罪臣之女。” “放眼整个西京,我唯一的血亲只余您一人,您身边也只剩我一个表妹。作为亲人,我们本该互相依靠、扶持,为何……”祝思仪挂着清泪,“为何您要生疏至此,当真要摒风弃月、爱恨不沾身吗?” 晏修这才皱起眉,抬眼瞟她:“有事就说。” 祝思仪得寸进尺,终于得以近他的身。 她坐到晏修对面,把带来的好酒摆在桌上: “今夜是您生辰,不该提那些伤心事,表哥更不该以昔日之目光看待我。人终究都会长大,您不是幼时的玄之哥哥,思仪自然也不是从前那个跋扈的思仪。” “多谢表哥收留我于宫中,方能让我余生有一席安身之地。大好的日子,表哥不必愁眉紧锁,若实在心情不佳,不妨同思仪同饮?今夜太极宫里,只有表哥和表妹,没有天子和嫔妃。” 说罢,她伸手去取桌上杯盏,晏修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生怕她耍任何花招一般。 祝思仪无畏笑了笑,清新出尘,眉宇间全是喜色,她缓缓向晏修介绍手里的酒: “我知道表哥喜甜,这甜酒,还是宫外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坊打回来的,香甜之气胜过宫中酿造的十倍。” 她举杯抬手,玉杯靠近晏修的鼻尖:“不信,你闻一闻。” 醇厚的甜酒香气蔓延进鼻腔,酒不醉人人自醉,确实是好酒。 晏修并不反感甜酒香气,今晚他满腔怒火与忧愁不知从何处发泄,不需要祝思仪前来,恐怕他自己都能独酌一夜。 “放下吧。” 晏修神情稍有松懈,道,朕自己来。 祝思仪会心一笑:“好。” 表兄妹二人就默默对饮。 当真如祝思仪所言,此刻只有两个红尘伶仃的人在喝酒,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甜酒看似清淡,实则后劲十足,晏修喝得极快,酒壶不到片刻就见了底。 正在兴头上,晏修对外叫道:“胡顺海,再拿些陈酿来。” 胡顺海出声提醒:“陛下,深夜饮酒伤身啊……” 晏修不耐:“无需废话,快些。” 看来,晏修这是要不醉不休的意思了,胡顺海唉声叹气,领命退下,叫小太监们把酒一坛一坛往殿内送。 晏修一直默默喝酒,不总去接祝思仪的话,直到四更天,他烂醉如泥,终于趴着桌子沉沉睡去。 时机成熟,祝思仪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扶他。 晏修比她想象中还要沉,甚至因为他个太高,她险些招架不住,累出满身汗水才把他扶回寝殿。 一沾床,晏修就睡得更死,祝思仪伸手去试探,甚至掐了掐他的耳朵,也没有一星半点睁眼的迹象。 祝思仪眼里的精光瞬间消失,看着晏修这不争气的姿态,她暗暗吐槽: 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枉为天子。 她替晏修褪去衣服,又迅速剥下自己的道袍。 “表哥,表哥。” 祝思仪叫了他几声。 回应她的只有晏修平稳的呼吸。 真没用。 这样也好,晏修虽然无法主动,也确实伤不到她腹中孩儿。 祝思仪取下发簪,咬紧牙关,划破指尖,待到指尖鲜血滴落在床,她满意一笑,钻进了被窝里,和晏修一齐躺着。 …… 翌日清晨,晏修在阵阵头疼中睁眼。 他刚睁开双眼,就被眼前景象吓得困意全无。 放眼是满屋的凌乱,祝思仪不着片缕,躺在他怀中,二人的衣物扔了一地,而他头痛欲裂,根本想不清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他被祝思嘉伤得几乎快要失去理智,随后便是祝思仪携酒而来。 再后面的事,他当真半点都不记得。 怎么一睁眼,祝思仪就和他躺到了一张床上,现在这般情况,二人莫非做了那档子不该做的事? 晏修宛如晴天霹雳。 从小到大,他都把祝思仪当成妹妹看,对她没有分毫邪念,没想到……没想到现在居然、居然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他违背了对祝思嘉的诺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他再怎么气祝思嘉,也从没产生过找别的女人排解的想法。 他只是想让祝思嘉去长门殿冷静几个月,晾她几个月,磨磨她一身的反骨,再质问她知不知道错在哪儿。 可如今—— 晏修的动静吵醒了祝思仪。 她睁眼看他,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娇羞,她娇嗒嗒喊他:“表哥,你醒了?” 晏修立刻起身,慌忙穿衣,迅速逃窜,声音里带着几分威胁:“你不准外出!” 待他草草收拾好自己,寝殿里彻底没了他的影儿,转而是段姑姑沉脸入内。 …… 晏修在正殿枯坐许久,直到段姑姑出来时,他连忙询问:“昨夜,朕当真……” 段姑姑点头:“陛下,老奴瞧见婕妤的落红了,您当真临幸了她。” 第284章 晏修满面懊悔:“知道了,先把人送回未央宫。” 段姑姑欲要离开,晏修又叫住她,支支吾吾问道:“长乐宫那边,可收拾出来了?” 段姑姑:“回陛下的话,祝才人已经搬去了长门殿,长乐宫按照您的吩咐,立即封锁了。” 晏修:“她……她离开长乐宫时,可曾哭闹?” 段姑姑摇了摇头:“这些具体的细节老奴便不得而知,祝才人身边只跟了钟姑姑、馨儿和她殿中小太监张德全,具体情况,您不如去问过钟姑姑。” 毕竟钟姑姑也是他的人。 晏修难言心中复杂,干巴巴道:“嗯,知道了。” 今日他临幸祝思仪的传闻,迟早会传去长门殿。 可只要他出手,就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出。 晏修心中不知是因为愧怍,还是因为难受,出了这档子差池,他居然满脑子还想着祝思嘉那里该怎么办。 总之,他要秘密去一趟长门殿。 …… 碎玉每日卯时准时去长乐宫当值。 他今日刚换好衣,宫中侍卫统领便携圣旨到他住处宣旨。 统领身后还跟有两人,一人手里拿着宫中侍卫统一公服,另一人手里拿着宫中侍卫常用的刀。 碎玉跪下接旨,短短三五行的圣旨,他听到最后,震惊抬头:“此话当真?” 祝思嘉遭降位份,收回凤印,贬居长门殿,他这个特侍,则并入宫中侍卫队列,不再专程保护祝思嘉。 碎玉万万没想到,祝思嘉就算失了宠,他也该重返厌雪楼才是,晏修居然让他在宫中当一名普通侍卫。 自己仕途一片迷茫,碎玉却更关心祝思嘉。 她究竟是犯下何种大错,竟让君王翻脸不认人,相看两相厌,对她过分到这种地步。 她在长乐宫住了这么久,早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次被送去长门殿,她该—— “玉护卫,请吧。” 碎玉的思绪被替他端着衣服的胖侍卫打断。 统领宣完圣旨就离开,剩下的两名侍卫里,胖侍卫满脸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里的公服: “您老人家今日先适应适应咱们侍卫队的生活,免得日后在出了任何岔子,被统领大人责罚。” 另一名黑侍卫嘲笑道:“胖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昔日他在昭仪身边当差,不仅日日与美人作伴,那油水真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如今他跟着旧主齐齐跌落,怎么会心甘情愿,屈才来当一个普通侍卫?” 胖侍卫索性把衣服砸到碎玉身上:“磨磨唧唧的,快换好,否则我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碎玉冷笑:“是吗?陛下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一件事?” 两名侍卫齐声问道:“什么事?” 碎玉在心中默数三下,二人问完话,齐刷刷栽倒在地。 他抬腿跨过他们,见两名侍卫猪一样地酣睡过去,他笑道:“自然是我出身厌雪楼之事。” 碎玉换了他们二人带来的衣物,混迹普通侍卫的队列,左甩又甩,三两下就甩开所有眼线,到长门殿大门外。 长门殿中当真传来祝思嘉主仆几人的声音。 碎玉心底抽疼,眼下他不便光明正大在此地驻足,需找个好位置慢慢潜伏一番再是。 他抬头观察四周宫阙,敏锐找出一个绝佳的藏身位置,三两步就跳了上去,将自己的身形藏得死死的。 碎玉刚藏好,就听到有人放轻脚步朝长门殿过来,他下意识掏出暗器,蓄势待发。 祝思嘉失宠的事已人尽皆知,不妨会有居心叵测之人,在此关头要加害她。 他朝声音来源看去,没想到居然是换了便服的晏修。 晏修没有进内,而是慢慢靠拢他的方向,碎玉心惊胆战,若二人正面碰上,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 万幸的是,晏修只在宫墙外的一个墙角处,停下脚步。 在那个位置,刚好能将墙内动静收入耳中。 即便晏修是天子,碎玉也不免咂舌,要为难她的人是你,现在跑来暗中偷听放不下的人还是你,既然心中有她,又何必让她吃这趟苦? 长门殿内。 此处多年未曾有人居住,即使是张太后还在后宫时,她也未曾发落过任何先帝宠妃到此地幽居。 迈进满是枯叶灰尘蛛网的长门殿,馨儿的泪率先落下: “娘娘——才人,这个地方这么脏,又这么冷,连地龙都没有,咱们该怎么住啊?” 宫中最风光的宫人,就属他们长乐宫的,吃得好,穿得好,住得更好。 祝思嘉不仅常常打赏,就连晏修也经常赏,除却每月俸禄,她们每月的赏银都比京中某些官家小姐丰厚。 一夜之间,这些生活就离他们远去,让她不得不重新学会自力更生。 祝思嘉收回目光,经过她方才的仔细观察,长门殿虽落败,但仔细收拾一番,还是能有个落脚之处的。 她随意找了个布满尘埃的小凳子,抬起衣袖,蹭了一番,递给馨儿:“馨儿,你先在外面休息,我到里面去搜罗一下。” 祝思嘉的许多旧物,连同晏修对她的恩宠,都被一同锁在了长乐宫。 她换上粗布简衣,满头长发用浅粉色的长巾包裹,这身装扮,同乡下那些劳作的妇人,当真毫无区别。 可她好歹是祝思嘉,即使身上披块破布还好看,这样的装扮全然是让她换了种好看法。 馨儿可不敢闲着,祝思嘉哪怕被贬为庶人,也是她一辈子的主子,她收起眼泪,委屈巴巴地问祝思嘉: “才人,您迁居此处,心中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吗?” 莫说是祝思嘉,她一个小小宫女,都受不了这阴森冰冷的长门殿。 祝思嘉满脸淡然:“我做错了事,这是我该受的责罚,我怎么敢有任何委屈?” 碎玉:“……” 墙角处偷听的晏修:“……” 前去打开剩下几间破败房屋的张德全也回来了,他愁眉苦脸: “才人,几个房间都看过了,没有半点炭火,西京还要冷上一两个月,这要怎么办?” 去领取物资的钟姑姑也正好回来,她无奈道:“才人,今日御膳房就分给咱们这点吃食,说是长门殿惯有的份例,老奴再如何开口要,他们也不肯多给点。” 几人望向她怀中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小捧大米,除此之外,连半片菜叶子都没。 馨儿急得又哭了出来:“才人,他们这是要咱们死啊!这么冷的天,这么点食物,您要如何生活……” 祝思嘉却笑了笑,语调里甚至带了点鼓舞: “大家别着急,都听我的。馨儿,你与我一同洒扫,赶在日落前把大家的住处都收拾出来。你和钟姑姑可以与我同住,张德全就睡在柴房隔壁那间厢房,那里向阳,暖和。” “钟姑姑,您拿着这点米,先去熬一锅粥出来。方才咱们来的路上,我瞧见冷宫外面有不少的野菜呢,可以摘来下粥。张德全,你把这些器具桌椅全部整理好,坏掉的不能用的就都当成柴火先烧了。” 第285章 瞧她这架势,仿佛眼前一切困难不过尔尔。 殿外偷窥偷听的两人更是一愣,祝思嘉为何会如此娴熟? 仿佛从她前就过过不少这样的苦日子一般。 就算她在北地吃过不少苦头,可庄子上不也有奴仆伺候,完全不需要她亲身劳作。 这些都是谁教她的? 没等晏修和碎玉想明白,长门殿内便发出噼啪响动,看那模样是里面的人动作起来了。 一连好几日,晏修白日或夜间偷偷来长门殿时,或从钟姑姑那里获知消息时,祝思嘉主大多时候都在劳作。 有时趁夜色浓郁,他会藏在长门殿墙角的参天枯树上,暗中观察殿内的一切。 长门殿虽冰冷破旧,却被祝思嘉带人收拾出大片空地,干干净净,质朴的木桌木椅摆放在院内,就连桌上的茶具水壶,都是最下等的陶土制品。 到用膳时,就连张德全也能上桌和她们一起吃饭,完全没有主仆之分、男女大防——虽然张德全是个太监。 桌上不过一两道下粥小菜,连半点肉沫子都见不着。 可她总会想法子讲些逗人开心的话,活跃气氛,院内其乐融融的景象,像极了一家人。 若非高耸的宫墙屹立于外圈住了他们,单看院中一切陈设,说长门殿是个农家小院都不会有人怀疑。 晏修看得心里发酸。 他想不明白,为何祝思嘉会对宫人这么好,为什么他都刻意刁难她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表现半分的伤心欲绝、半分的食不下咽、昼夜难安。 晏修远低估了她的心智。 更何况尊卑有别,就算她是只掉进泥水里的凤凰,也不能和乌鸦为伍。 他甚至能想象到,祝思嘉当年在北地过的什么快活日子,她这样性子的人,放得下身段,和谁都和和气气地相处。 无论身处何地,她都不会缺朋友、不会孤独的吧,原来这是她最真实、最原本的模样。 她好像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唯独他感觉不到她最自己的例外。 他明明是祝思嘉最该用心对待的人,为什么要享受和别人同等的待遇?甚至还不如? 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壁垒,晏修用尽全力想去翻越,想再靠近她一些,都会无情跌落。 晏修越想越气,趁月色仓促逃离。 祝思嘉生辰那日,早朝过后,他又抽身去了趟长门殿听墙角。 还是老地方,老样子。 碎玉今日正巧轮到休息时日,他想到祝思嘉的生辰,他总担心她被人欺负,放心不下,便也偷偷跑去看她。 见到晏修的身影出现在墙根下,碎玉并不意外,甚至不屑地笑了笑。 这位天子爱偷听墙角的毛病又犯了。 他收回目光,专注盯着墙内的一切。 今日难得好天气,内院牵起条条交错的粗麻绳,只见祝思嘉和馨儿一人抱着大捆被子,走出内殿,把被子搭到绳索上晒太阳。 张德全在柴房外劈柴,他是太极宫最瘦小的小太监,做这活计并不轻松。 晏修偏偏要他跟着祝思嘉过来,这是诚了心,想让祝思嘉吃点苦头,碎玉少不得又暗暗鄙夷他一番。 祝思嘉和馨儿翻动好被子,两个人又端着笨重的木盆去井边,拿冰凉刺骨的井水搓洗衣服。 这个时节的井水凉得可怕,哪怕是宫女,要濯洗衣物前,都需把水烧热了再洗。 可柴火于长门殿而言,比黄金还要珍贵,白天天气尚能硬熬过去,柴火得留到晚上睡觉时再用,否则他们稍有不慎就会冻生病。 这种关头生病,恐怕无人敢前来救治。 不一会儿,就见钟姑姑提着些东西回来。 她在御膳房好说歹说半日,总算要到些白面、几颗鸡蛋和小块鲜肉,只为给祝思嘉做一碗长寿面庆生。 钟姑姑刚放好手上东西,就急急忙忙跑到井边,从祝思嘉手中夺过木盆: “才人,您怎么能替老奴洗衣服呢?今日是您的生辰,您该好好歇着去,这些活就留给老奴和馨儿做吧。” 她低头去看,只见祝思盈一双葱白玉手,泡在冷冰冰的井水里,十指都泡得通红,手背上甚至有开裂的血丝。 殿内暂时没有任何养肤药膏,这可要如何是好? 祝思嘉却笑道:“天儿冷,姑姑您年纪大了,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这些小辈来做。” 钟姑姑斜眼看向馨儿:“你这孩子,怎的不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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