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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珍珍一个孤女咄咄逼人。” 祝思嘉惊道:“孤女?你是说——” 晏修:“嗯,昨日收到北凉王病逝的消息,他正式禅位于那木纳什,他现在已获得几乎所有北凉人的认可,阿勒宏这场仗,愈发困难了。” 祝思嘉:“珍珍不是有几个哥哥弟弟,为何要传位到她王叔身上。” 晏修:“有又如何?各种原因,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北凉王禅位,或许也不是他的本意。但不论内因如何,珍珍孤立无援,已成事实。” 祝思嘉心情复杂。 今日朱雅送来了轮椅,她该去看望珍珍了才是。 …… 晏修在北辰宫没坐多久,就起身离开。 祝元存一直在殿外等候,晏修一走,他就摩拳擦掌走进寝殿,问祝思嘉: “姐姐,可做好准备了?我带你出去转一圈。” 馨儿刚好给祝思嘉更换完衣物,她笑道:“侯爷您先别急,先进来把娘娘抱到这个木头轮椅上吧。” 祝元存“哦”了一声,姐姐和妹妹他都抱过、背过,但那时是在燕王府里,祝思嘉还尚未出嫁。 如今她贵为昭仪了,他再去抱—— 不过晏修肯定也想到了这层,他没说什么,自己又何必担心? 但祝元存的脸还是红得快要滴血一般。 被推出北辰宫那一刻,祝思嘉神清气爽。 太憋屈了,上辈子就被关得昏天黑地,这辈子被多关一日她都难受,谁让她运气不好中毒受伤了呢? 不过,让她死里逃生的,除却晏修,好像还有个碎玉? 这么些时日过去,来北辰宫看她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连白珩和墨玉都来过,唯独不见碎玉的身影。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祝思嘉声音颤得不像话: “元存,你可知道碎玉现居何处?就是我那个贴身护卫,他可无恙?” 祝元存立刻答道:“性命倒是保了下来,只是他伤得很重,现在还躺床上养着呢。” 距被刺那日快有一月,碎玉的伤究竟重到什么地步,居然现在还在休养。 祝思嘉当即指挥祝元存:“你先推我去他那处看看。” 祝元存不敢动手,他嘟囔道:“别了吧,万一吓坏了你该如何是好?我们先去找珍珍公主。” 祝思嘉已是心急如焚:“元存!碎玉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这么说呢?听话,快带我去。” 祝元存不敢和她作对,只得应允。 …… 碎玉在宫中凝阴阁养伤。 他早听闻祝思嘉起死回生的消息,却因满身的伤,迟迟不敢去见她。 墨玉这段时间自请与他同住,今日天好,墨玉帮他搬出一张躺椅到太阳底下,扶他躺好才离开。 碎玉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直到有木轮滚动的声音传进耳畔,他偏头一望,就见祝思嘉坐在特制的木椅上,双膝搭了条白狐尾毯子挡风,祝元存在身后乖乖推着她前行。 姐弟二人朝他这个方向驶来,他立刻坐直身,四处找鞋,想要下地给祝思嘉行礼,却被祝思嘉抢先一步开口: “碎玉,坐着别动。” 碎玉:“属下遵命。” 扑面而来的浓厚药味里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祝思嘉紧皱眉头,盯着碎玉黯淡的双眸问他:“你当日受了多少伤?” 她只记得他伤得十分厉害,比之祝元存先前遇刺都严重。 碎玉老实回答:“启禀娘娘,箭伤有四处,刀伤七十二处。” 祝元存还想给他使眼色,结果他就这么毫无遮掩地说了出来! 祝思嘉险些从轮椅上跌落,她眼眶湿润,喉咙泛疼,瞬间不能自如呼吸。 许久,她才哽咽道:“碎玉,你辛苦了。” 第241章 她的眼泪不是第一次为碎玉而流。 碎玉神色淡淡,心脏却快要从胸腔中呼之欲出。 心底屹立了多年的高耸冰川终在这一刻迎来场盛大的阳光,便骤然倒塌,化作无数四处奔腾的溪流,浇灌至他的四肢百骸。 似久旱遇甘霖,填平了他的裂痕。 他明白,那座冰川再也无法复原了。 就算祝思嘉是他的主子,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最爱的女人,是他永远也不许肖想觊觎的存在。 可他还是不可理喻地起了最龌龊的心思。 “启禀娘娘,为您出生入死,是属下的责任,并不辛苦。” 与荣耀。 祝思嘉叹息:“你这木头,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罢了,你先答应我好好养伤,待伤养好了再去见我,这就是你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碎玉拱手:“属下领命。” 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才注意到她几乎僵硬多时身躯,鼻头更是一酸,问道: “娘娘,您的身体可有大碍?” 她被推来这里许久,也不见她下地走动一下,身上还盖着这么厚的毯子。 祝思嘉:“没什么大碍,眼下无非就是不能走动,慢慢调养便能恢复如初。” 碎玉显然放松了神态,祝思嘉中毒时吐了很多血,沾到了晏修身上、他身上,他这一月来闭上眼都是她当日的惨状。 今日听她这么一说,他就安心了。 探望完碎玉,祝思嘉命人朝他那里送去许多上等补品,祝元存又推着她去看望珍珍。 珍珍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她的北凉侍女告诉祝思嘉姐弟,自从她得知父王去世,就把自己一直关在寝殿里一直哭,滴水未进。 东巡本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自从他们入齐地,各种噩耗就接二连三地袭来,人人都愁云惨淡,人人都不开心。 祝思嘉再三劝慰珍珍开门见客,但得到的始终是拒绝。 她理解珍珍的心情,今日吹的风够多了,她让祝元存悄声把她推回北辰宫,打算等珍珍好一些再来。 …… 施晔替祝思嘉施针的最后一日,竟是珍珍主动登门拜访。 她的眼睛肿得厉害,甚至视线都因为这几日的过度悲痛而模糊不少,看人都带了重影。 珍珍看望完祝思嘉,本想离开,不敢打扰她治疗,施晔闻言,挽留道: “美人不必担忧,娘娘和民女都没这么多讲究,您留在这里也无妨。等我给娘娘施完针,再顺手给您开个明目的药方,保证您的眼睛完好如初。” 珍珍这才淡笑了一下:“倒也省去我不少麻烦。” 祝思嘉的手这几日已经能愈发自如地活动,她拍了拍自己的床榻:“你就坐下吧,正好能与我聊天让我分神,不然这针扎着也挺疼的。” 珍珍乖乖点头,到祝思嘉床尾坐下。 施针可是一门慢功夫,施晔取大小长短各异的上百根针,全部扎进祝思嘉体内,看得珍珍直皱眉。 中原人的医术未免也太吓人了些,更别提扎完针,祝思嘉吐出不少黑色血块,她咳了快半盏茶的功夫才平复。 这时,只见施晔取出一只手指长的小匕首,在祝思嘉的指尖轻轻划了一道,把她指尖的血滴在一个装有浅紫色液体的碗中。 片刻后,施晔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笑着恭喜祝思嘉: “娘娘,您体内的余毒已全部排清,再无任何后顾之忧。只是您此次失血过多,后续还需慢补回来。” 祝思嘉擦干净嘴,缓了许久,见施晔开始收拾东西,多嘴问了她一句: “施大夫这是要出宫了?” 施晔并不愿住宫中,且照旧拒绝了晏修所有的赏赐,她只要每日都有一辆马车接送即可。 往日她给祝思嘉施完针时,倒会留在宫中用膳,然后才慢慢收拾东西外出。 今日她这意思,莫非是以后都不来了? 施晔从容道:“嗯,娘娘的身体已经用不着民女了,民女是时候离开去别处游历。” 祝思嘉和珍珍都多番挽留,奈何施晔还是去意已决。 当真是个奇怪的医者。 祝思嘉实在惋惜,却又无奈,这样的人才最是不能以强硬的手段留在身边,她灵光一现,忽然撩开细白的手腕对施晔道: “还有一事,我想拜托您。” 施晔停下手:“娘娘实在客气,敢问是何事?” 像祝思嘉这般没有任何高位者陋习的人,施晔很欣赏,她到底没看错人、救错人。 祝思嘉两颊微红:“我想请您帮我看看,我的生育可有任何异常?为何喝了这么多补药了,还是迟迟不见动静……” 施晔伸出手替她把脉,本以为是小事一桩,可越是把脉,她就越发觉不对,眉毛又紧紧拧起: “这……有一言,民女不敢发。” 她把目光看向珍珍和殿中其她宫女。 祝思嘉只把宫女打发走,留下珍珍,她对施晔道: “施大夫您放心,珍珍是我的朋友,且她向来不争抢不惹是生非,您可大胆说。” 施晔见状,直言不讳道:“您之所以不孕,是有人让您不孕。” 祝思嘉当即觉得毛骨悚然,想在长乐宫下药害她,其难度简直更甚于千军万马中取将帅首级,究竟是何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晏行。 晏行奸诈,他的能力远超乎她的想象,在她宫里安插他的人,易如反掌。 可施晔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深渊: “您体内有用过一味药的痕迹,痕迹虽少,但还是被民女察觉。此药名曰馥阳,闻之有异香,却不能随意用于制作香料。” 祝思嘉和珍珍异口同声:“为何?” 施晔:“避子,不论男女,用之则避子,因此被广而禁之,除非有专人种植。” 祝思嘉的手脚一发不可收拾地冷了下去,夏日炎热,可她忽然觉得身上的衣物锦被远不够取暖。 异香,不可随意用于制作香料,她何时用过自己认知以外的熏香?除非—— 除非太极宫中,晏修点的那一道。 她心中抱有怀疑,又抱有少许期待,努力不让施晔二人看出她到的异常,她又问道: “敢问施大夫,这馥阳对我可有终生的损伤?” 施晔摇头:“馥阳虽能避子,可其为中性,就要看是和哪些药材搭配的了。与常见的寒凉之药如麝香、红花等搭配,则极为损伤女体,此乃终生之创伤。” “但若和另外的药材相搭配,只会起暂时避子之效,并不伤体。” 第242章 “敢问我体中那味,是与何物相搭的?” 祝思嘉捏紧床单,紧张得手心发汗。 施晔却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束手无策的表情: “民女这就不清楚了,您体内的馥阳分量极轻,兴许是用得久远亦或是用得少的缘故,至于它与什么药相搭,民女更是诊不出。” 祝思嘉脸色煞白:“那……那我的身体,可有受到损伤?” 施晔既然不确定,她换个问法,就能得知自己被用的是何种药性的药被迫避子。 “这个问题民女更不能妄下结论。”施晔面露不忍,收好东西起身,“您这次伤得厉害,根基也伤了不少。子嗣一事,兴许是被馥阳伤及,又兴许是被毒物伤及,恕民女不能随意断言。” “一年半载内,您就算不用避子药也很难受孕。且您无法受孕一事,民女认为外因是小,内因才是重中之重。不知您有何心结,还请莫要再郁结,否则终将自伤。” 更严重些,是自毁。 但身为医者,她不能把话说明。 她和祝思嘉接触不过短短几日,却也能从她的脉象得知,她并非表面那般豁达。 至少她心中有无数心事未了,一直影响着她、消耗着她的气血,好在她身份尊贵,能强行用昂贵珍惜的药物补回来。 可心病还需心药治,吃再多的补药,只是治标不治本。 若祝思嘉只是平民女子,此种心境,早就够她吐血八百回郁郁而终。 施晔随手写了个方子给珍珍,又郑重向她们二人行礼告退。 临走前,心中默默念叨道,希望日后祝思嘉再也没有能用得上自己的地方,愿她今后一切都平安顺遂吧。 …… 施晔走后多久,北辰宫寝殿就空荡了多久。 可笑,人难过到了极点,原来是一滴泪也哭不出来的。 不管晏修给她用的是什么药,他一边甜言蜜语地说着只爱她一人,哄着她做着儿女双全的美梦,一边又用各种方法压制她,不让她怀孕。 这就是最血淋淋的事实。 她忽然觉得好无力,可不论怎么努力地告诉自己,这种情况她该痛彻心扉的,可她就是哭不出来,甚至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珍珍被她的情况吓得不轻,连忙握紧她的手: “娘娘,您别做这样的表情,我看着难受。” 祝思嘉笑道:“何处难受?” 珍珍流利答她:“我觉得,一个女人伤心的时候,是该哭出来发泄出来的,不该一个人憋在心中承受。您不要故作坚强了,我看着心疼。” 祝思嘉笑得更凄凉:“可是我哭不出来啊,珍珍,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珍珍摇头:“我没有想过要当母亲了,我不太能明白。但您放心,给您下药之人一定会被陛下揪出来碎尸万段的,不如我现在就替您跑一趟腿,去告知陛下?” 祝思嘉身上发生天大的事,自然要上报给晏修。 但晏修现在不出意外的话,人应该在兖州观兵演练,明日才回来。 “珍珍。”祝思嘉出声叫她,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眼眶也泛酸起来,“你回来吧,我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 “是谁?” 祝思嘉又哭又笑,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是陛下啊。” 珍珍瞬间被这个答案吓得双膝一软,跪坐在地,口中喃喃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陛下待您究竟如何,我们最看在眼中!” 祝思嘉示意她小声些:“你先起来同我说话。” 珍珍吃力地起身,坐回她的身边,垂泪问她:“娘娘,您确定吗?您真的确定吗?” 祝思嘉不愿再多说什么,她现在极度压抑自己的眼泪,嗓子疼得快要说不出话。 她点头,闭上眼,许久后才睁开眼,眸中恢复了一贯的清和: “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珍珍点头:“娘娘放心,我都明白。我方才一直在想,陛下可算得上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子了,为何他还会这么对你。” 祝思嘉:“现在想明白了吗?” 她自己,早就该想明白的。 晏修是帝王,帝王到底薄情、无情,不论是他也好,晏修晏为也罢,甚至是昭华,晏氏一族的血脉里就流淌着极度冷静克制,和极度利己、绝不回头的血液。 这是每一个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本领,失之,则易跌落得粉身碎骨,譬如晏行。 珍珍苦笑道:“有何处想不明白的?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情这一字了。从前我觉得无论我怎么对阿勒宏、怎么骂他、气他,他都会一直喜欢我。” “包括他逃出秦宫那一夜,也信誓旦旦地对我发誓,替我打赢我的王叔,带我回草原。可他呢,这才过了多久啊,他就把我这个人给忘了,把我一个扔在了大秦,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她抬眼,望向草原的方向,眼中倒映着的也是草原那轮红日: “娘娘您听,我的秦音是不是说得愈发地好?我现在也不穿北凉的衣服了,因为自父王去世后我就明白,我现在一无所有,和秦人当真没有任何区别。” 祝思嘉愣住,她并不知阿勒宏和珍珍之间发生过什么,珍珍整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原来竟也藏了这么多事。 晏修宫中的每个女人,原来都过得这样苦。 她无端对晏修产生了厌烦,对这一切都产生了厌烦。 这么久过去,她今时今日才知道,一个帝王,到底可以有多可怕。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装出来骗她的,这究竟是为何,就因为她姓祝吗! 就因为她的父亲还在让他一直忌惮吗!可她分明投诚了无数次,他为何还要—— 不对,她骗了晏修,晏修也骗了她,她为了杀晏行可以给晏修下毒,晏修为了大秦江山不落到燕王一脉的手里可以给她下药,这本就一报还一报的事。 何来的不公。 做的孽终究是要自己还。 滚烫的泪垂落到手背上,祝思嘉问珍珍: “你当真决定不抱任何回家的期望了?” 珍珍摇头:“不了,大海终会干涸,草原终成沙漠,男人的诺言会随着风消散得无影无踪。我现在什么都不抱期待了,只想留在秦宫混吃等死,寿终正寝。那个说要来接我的人,我就当他死了。” “娘娘,我知道您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我同样也无法接受。可您想,阿勒宏和陛下,总归都是男人,男子皆自私无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明白了,便也不难受了。” 第243章 想明白了,心就不会疼了。 祝思嘉暗暗自嘲,她比别人多了一世的机缘,却还是会在男人身上栽跟头。 可晏修往日待她的那些、他为她做的那些、说的那些,如果全都是做戏,那又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他用药是真,屡次和她真心换真心也是真。 真真假假,祝思嘉再欲去探究也毫无意义,她头痛不止,草草服下一剂安神药便睡下。 …… 这一觉格外漫长,她又久违地做起了噩梦。 只是噩梦里折磨她的人从晏行变成了晏修。 她无法动弹,晏修笑得猖狂、扭曲,他的脸笑起来时比不笑时更令人生畏。 他拿着那把晏行伤害她的匕首。 缓缓走到她面前,却不是伤她的手,而是在她脸上,优雅地划下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他用迷人到残忍的声音问她: “你知道猎杀一个猎物,最得趣的法子是什么吗?一击致命固然痛快,可用尽任何手段,骗取它心甘情愿把自己送上门来,再慢慢驯化它,直到它永远无法主动离开你,视你如神祇。” “这样,才到了最好的猎杀时机。而且刀要慢、要稳,确保每一刀下去能将它重新雕琢,要将它每一次的痛苦和挣扎都看在眼里,岂不很有趣?” 祝思嘉哭得喉咙干哑,但她在晏修面前无异于砧板上的肉,她只能用自己少得可怜的脏话大声骂他: “晏修,你混蛋!” 骂完她也哭累了,猛地睁开眼,噩梦退散,映入眼前的是晏修的满脸无辜。 他动作都僵硬了几分,替祝思嘉擦去额上的汗,手足无措: “蝉蝉,朕、朕怎么你了?” 没想到方才种种都是做梦。 且她这一觉竟是睡到了晏修从兖州回来。 他发烫的指尖触碰到祝思嘉的皮肤,烫得她浑身一颤,小脸白得吓人,上下牙都可怜地打起哆嗦,望着他,楚楚可怜到极致: “陛下,您回来了。” 这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噩梦,竟能把她吓成这样? 晏修连忙把她抱进怀里,她抖得愈发厉害,不受控制地想要推开他,被他抱得越紧: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梦里的晏玄之无论对你做了何种混蛋事,梦外的晏玄之绝不会仿其道而行之。蝉蝉,我若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令你烦忧之事,你定要及时问我缘由,打我骂我都可以。” 问他缘由? 他用药一事的缘由,也可以问吗? 祝思嘉被他喂了一颗定心丸,他的胸膛、他的气息令她再熟悉不过,那样的可靠,令她早已痴迷躲在他怀抱里遮风避雨的感觉。 久而久之,她忘却了,世上本就不需有任何人成为谁的依靠,山崩海啸袭来时,只能听天由命。 她本鼓足勇气想开口问他,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喜不喜欢流有她一半血脉的孩子。 可略加思索后,她听见心中一声轻叹,罢了吧。 罢了吧,若此事向他挑明,也许他们二人就永远回不去了。 当下,她还无法彻底不依靠晏修。 祝思嘉强忍心中酸楚,游刃有余地向他撒娇: “臣妾只是梦见陛下久未回琅琊,原是在兖州得了个新美人,就理所应当把臣妾给忘了,故而唾骂。” 她抬头去蹭他的下颌,毛茸茸的头顶蹭得他半张脸发麻:“陛下,臣妾有口无心,臣妾知道错了。” 原来是这种小事,不是噩梦便好。 晏修轻吻她的额头:“那是该骂,下回在梦中记得给那个晏玄之一巴掌,叫他朝三暮四。” 二人又甜蜜如昨,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但当真如此吗? …… 琅琊之行因着祝思嘉的缘故,比预期多滞留了半个月,待到要启程前去莱州时,六月悄然而至。 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到来,祝思嘉也换上了轻透的夏装。 为她着想,晏修马车内特意不放冰,此刻却不觉燥热。 只因她身着一袭葱绿色的长裙,一抬眉、一低眉的功夫,就能见她安安静静,跪坐在马车里层层叠叠的软毯上,软毯上又铺有凉席祛热。 她低着头,手指慢慢拨弄着一个珠玉算盘,整个人清新幽丽胜过一汪清凉的湖水,又何必取冰消暑。 据柳太医说,这样可以锻炼她的手指,好让她尽快灵活如初。 算珠来回撞击,清脆的响声倒颇为悦耳。 晏修甚至能从其中听出节律,便下手里的书,浴着清凉微风,闭上双眼,整个人慵懒侧躺在她对面。 他支起一条腿,一手撑头,另一只手在膝上随着算珠的节律慢慢敲动。 就算此刻二人相对无言,这样的日子,并不无趣,称得上一句岁月静好。 过了许久,晏修又睁开眼,日光穿进马车内,刚好打在他半张脸上,一半瞳孔成了漂亮的琥珀色,另一半藏在阴处的,依旧黑如晦夜。 就像他这个人,一半是又黏人又温柔的寻常男子,一半是最冷心冷情的帝王。 此刻,那双眼睛紧紧注视着祝思嘉,她毫不自在,努力去回避他的目光,却被那道视线扼住咽喉般,她终于停手,妥协道: “陛下有话要说?” 晏修坐直身,手肘撑在案面上,托腮看她,几乎要和她脸贴脸那么近: “嗯,不知为何,朕总感觉自你醒来,与朕生疏了许多。” 这段时日他们二人虽未在情事上亲热,可别的地方,该干的亲热事也一件没落下。 祝思嘉自认为和从前并无区别,他却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异常。 她为打消晏修的疑心,往前贴了贴,抬眼看他:“玄之,你多虑了。” 晏修:“我没有多虑,至少,你从前私下唤我陛下的次数没有现在多,更不会轻易唤。” 除非她生气。 祝思嘉捧着他的脸解释道: “我经历了生死,心境自然会翻天覆地,一时无法从那件事走出来而已。你想想看,你第一次临阵杀敌、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难道也是现在这般心境?” “譬如一只刚出生的雏鹰,和一只称霸多时的雄鹰,它们站在悬崖边时,所见所想也是全然不同的。” 晏修凝眉:“也是,我还要给你时间适应,是我太急。” 她虽非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女,但也从未遇到过这般大事,害怕是正常。 前行的队列停了下来,要稍作休整。 马车一停,耳畔的嗡鸣声也消失,晏修向她伸手:“抱你下去透透气?” 第244章 夏日的太阳毒辣,站在日头下不一会儿就能晒黑,祝思嘉不喜欢那样的肤色,便出言拒绝: “不了,会晒黑,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这番话总算有她未生病前说话的风味。 晏修暗喜,俯下身狠狠亲了她一番,直到她双眼都开始翻白,嘴皮也险被他咬破,他才略激动地放开她: “嗯,那我先下去。” 车队停在一片林荫地里,倒算不上多晒。 晏修笑着摇头,背手漫步,没让任何人跟随。 她爱漂亮,一身凝脂般的雪肤都是精心养护出来的,自然不舍得晒黑。 可即使她黑成一个煤球,他也会情不自禁喜欢她的。 他浑然不知自己面上带有几分傻笑,也忘了盯好脚下的路,就和匆忙跑来也没看路的祝元存撞个正着。 祝元存下跪认错:“陛下,臣失礼了。” 晏修带着笑意问他:“武兴侯这般急躁,发生了何事?” 祝元存抬起头,不难看出晏修心情很好,至少这种笑不是要砍他脑袋的笑。 他老实答道:“臣急着去见昭仪娘娘,故而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晏修:“原来是为此,去吧,她就在马车里。” 想来是他们姐弟之间的私事,他不必事事好奇,事事都去旁听。 祝元存见机试探道:“臣可以上马车找娘娘吗?” 他只听说过晏修的马车奢靡无比,还没有机会开眼呢。 晏修:“不能。” 这混小子,近日风吹雨淋地晒黑不少,又身着重甲在烈日下一路骑马,晒出不少汗水,让他冒冒失失进去,岂不熏着了祝思嘉? 祝元存略失望道:“臣遵旨。” 此间马车行人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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