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信和药都送出去了?” 十一:“送出去了,姬将军不日就能收到。” 祝昭仪狠,王爷就更狠,居然想用奇毒对付他,这两个人他是真搞不明白。 第225章 阳春三月,天子晏修携群臣及家眷、甲卫等总计万人,开启大秦史上第一次东巡。 浩浩荡荡的车马自西京起程,经商州、东都、汴州等地,一路向东,因着队伍庞大,行进缓慢,还要去泰山封禅,约两个月方可抵达琅琊。 出西京城门那一刻,无数从未涉足远方的年轻女眷兴奋不已。队列里远离皇室车辇的后半段,留心去听,甚至能听到她们打开车窗,互相隔空问好的声音。 “真是吵死了,想静下片刻都不得消停。”祝思盈坐在祝思嘉的马车内,气鼓鼓地关上窗户,“姐姐,你能不能去下个懿旨叫她们闭嘴啊?就说她们惊扰圣驾。” 祝思盈自小就不怎么爱坐马车,她一上马车便觉胸闷气短,坐几个时辰就有得她受了。 现在要坐整整两个月,才起程两个时辰她就受不。 本想着此次行程索性一路睡过去,可谁知那些闺阁贵女这么没规矩,出了西京城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个个都高兴地忘了仪态。 祝思嘉和朱雅对视一眼,止住正在闲谈的话题,两个人心有灵犀,静静盯着祝思盈,不出声。 祝思盈被她们二人的目光盯得发麻,嘴硬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祝思嘉轻轻敲了敲车壁:“吵吗?” 祝思盈摇头:“自然不吵。” 祝思嘉:“比之马车行进时发出的声音如何?” 祝思盈:“自然是车轮碾过尘土地的声音更吵,姐姐,你想说什么,可以明说的。” 祝思嘉笑而不语,朱雅替她解答道:“三小姐,娘娘意在提醒你,是你的心不静,故而万物之音在你耳中,你却只揪着她们的声音不放。” 祝思盈羞愧地低下头:“我也不是刻意针对她们,就是一想着这样的苦日子还有两个月,心中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这才两个时辰,我屁股都坐疼了。” 论及舒适,祝思嘉的马车恐怕比晏修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晏修怕她旅途劳顿,顶好的东西都优先朝她这里添置。 祝思嘉无奈道:“早知你这般娇气,我就不求着陛下把你带出来了。你现在想回京还来得及,不过我要先派人去知会嘉义侯一番,让他不必在路上候着。” 祝思盈眨了眨眼:“他也要去齐地?他不是要留守永安城吗。” 朱雅:“周地可不如齐地棘手,东巡是大事,海猎更会荟萃群英,他不去岂不可惜。” 祝思盈立刻起身,去车中小柜里搜罗出本书,津津有味翻动起来: “姐姐的马车平缓舒适,坐在这里面煮茶抚琴都绰绰有余,旁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坐上一回,我哪儿敢心生不满?” 人长大不少,可确确实实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本就该如此鲜活不是? 祝思嘉和朱雅被她逗笑,几个人在车内闲谈,又过一个时辰,车队暂停脚步歇息整顿,祝思嘉伸了个懒腰,要往外走,对朱雅和祝思盈道: “我本该与陛下同乘,但陛下念及我们姐妹相聚甚少,特意让你们两个跟着我。接下来的路,我要去陪陛下了,你们二人安心坐这辆车便是。” 祝思盈急忙认错:“姐姐,可是我方才那番话惹你伤心了?对不起,我下回再也不扫兴了。” 朱雅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她却看不明白。 祝思嘉直言:“我怎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就是担心陛下无人作陪。” 她想陪晏修是真,想让祝思盈和朱雅旅途更舒适些也是真,马车虽宽敞,但人一多确实容易吵闹,这一趟下来祝思盈恐怕会备受煎熬。 祝思盈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陛下了,好吧,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的浓情蜜意了。” 祝思嘉笑着走下马车,提着裙摆,慢慢踩过泥土地,碎玉默契地跟上她。 二人一路走到晏修的马车旁,休息放风的时间,却不见他身影。 胡顺海毕恭毕敬侯在马车外,见祝思嘉来,他上前禀报:“启禀娘娘,陛下就在车内。” 祝思嘉:“他不下来透气?” 胡顺海嘿嘿笑道:“您自己上去就明白了。” 祝思嘉满脸疑惑,缓缓踩着矮梯上马车,晏修的马车高大,容他在其中无碍畅行都可以,因此马车门也做得无比厚重,她用力掰才掰得开。 一开门,光自车门透进车厢,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颗毛茸茸的脑袋,甜甜地对祝思嘉叫道: “舅母——” 放眼看去,只见坐在榻上的晏修是副四大皆空的呆滞神情,身上玄衣各处都有小小的脚印子,手里的书也捏得不稳,摇摇欲坠的模样。 而怀瑾和怀玉正像猴子攀树一般,在他身上各处到处乱爬。 祝思嘉忽然现身,他仿佛抓到救星一般,双眼放光,迅速把怀瑾怀玉扯下来,狠声道: “你们舅母来了,回去吧。” 怀瑾委屈得快落下泪:“三个时辰前,舅舅说自己无聊,把我们叫上马车,结果现在又不要我们了。” 晏修一手一个揪着他们往外提,一眼看见车下的白珩碎玉,对他二人道:“把他们带回长公主府的马车。” 白珩和碎玉照做。 等马车里彻底清净,晏修重重合上车门,大步迈向祝思嘉,抱紧了她不肯撒手: “你怎么来了?朕还以为这两个月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就顾着陪你的小姐妹。” 祝思嘉哭笑不得,鼻尖都快被他的衣襟蹭破皮了,她稍微推开晏修:“玄之,我决定陪你同乘。” 晏修:“真的吗?不准反悔,进了朕的马车就不准回去了,一直到琅琊,蝉蝉都要陪着朕。” 他怕祝思嘉路上乏味,才忍痛割爱让她和女眷同坐,自己做好了孤独一路的准备。 今日出发时,晏修又临时起意,想把怀瑾和怀玉抓进马车给他解闷。 谁料这两个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平时不过出言逗他们几句,真和他们待上超过半个时辰,晏修就觉得人生艰难。 祝思嘉笑眼盈盈:“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晏修拉她坐下:“温些酒喝如何?暖暖身子。” 车内虽不冷,但可不比宫中舒服。 祝思嘉咬唇:“臣妾不擅饮酒。” 晏修:“乖,你我难得独处,多喝些。” 她不喝醉,又怎么好欺负她?送到嘴边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第226章 晏修铁了心要喂她喝下这壶酒,不容祝思嘉拒绝,他取来美酒及若干精致酒器,将酒具置于车内炭炉上。 酒香很快弥漫至整个马车内,他还在其中添了鲜花瓜果一同熬煮,好冲淡酒味,能让祝思嘉多喝些。 光是闻着味道,祝思嘉就感觉酒未醉人人自醉,若是喝高了在马车上闹出笑话,岂不令人贻笑大方。 可她也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正在兴头上,泰山封禅可是大事,古往今来在他之前无一君王登顶泰山祭天。 这次东巡意义非凡,只要他高兴,祝思嘉就由着他来。 晏修煮好酒,命队列继续前行。 他和祝思嘉面对面跪坐,熟练地替她斟酒:“尝尝朕煮酒的手艺。” 祝思嘉抬起衣袖握住酒觞,欲要掩面饮尽,却被晏修拨开: “朕要看着你喝下去。” 她的小心思多了去了,万一背着他偷偷把酒倒掉怎么办? 祝思嘉无奈笑了:“玄之,你今日是怎么了?” 她丝毫不知此刻的自己有多勾人,摘掉大氅后,桃红色的华服衬得她愈发娇艳,晏修高她一个头不止,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能将她的雪白春色一览无余。 晏修眸光一暗,滚了滚喉结:“没怎么,许久未与你同饮,期待罢了。” 说罢,目光看向她身后的车门,确认被他关得严严实实,无人能扰。 祝思嘉乖乖喝下热酒,晏修又给她添上,这酒喝着虽无甚酒味,甚至像是在喝糖水一般,可晏修知晓其烈。 “不行。”祝思嘉喝了一杯,身上渐渐发烫,人也发晕,她盯着酒觞摇头,“你自己一口都没喝,为什么要让我继续喝?” 晏修骗她:“乖,这杯我陪你一起。” 祝思嘉猛吸一口气:“不许骗我。” 晏修:“天子之言,一言九鼎。” 说罢,看着祝思嘉喝下第二杯,趁她分神,迅速把自己面前的杯盏和她喝空的交换。待祝思嘉回过神来时,晏修拿她喝空的那盏对她展示道: “喝完了,继续。” 祝思嘉摆手,企图撒娇蒙混过关:“玄之,我真的不能喝了。” 晏修:“蝉蝉,你想扫我的兴?” 祝思嘉只能乖乖喝下第三盏,随后一头趴在案几上,任晏修如何叫她,她都不应。 事不过三,她的酒量也是如此,再来一杯她就要难受了,晏修见时机成熟,直接抱着她平放到榻上,轻轻亲她颤动不安的眼皮: “蝉蝉,你怎么这么好骗?” 说罢,就低头去解她的腰带,轻语道:“早就想和你来这么一回了。” 祝思嘉果然睁开眼,忙去推他:“玄之,不可以,这是在马车上。” 晏修眼底的墨色愈深,像极沉夜:“为何不可?只要你乖乖忍住,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 这、这未免也太刺激了些! 外面还有无数将士、无数王公大臣随行呢,这要是让他们知道车上发生了何事—— 祝思嘉快要哭了,颤着身子去推他:“不要,我怕。” 晏修反扣住她的手,在她肩头落下第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不要怕,我会轻些的,忍不住了就咬我的手背。” 直到夜幕降临,祝思嘉皱着眉头,睡死过去。 晏修专心替她擦干净身子,亲手换掉榻上的锦被软席,这种事情他向来不喜外人来做,他看着自己几乎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又重重捏了她一把:“咬人真疼。” …… 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东巡队列在泰山封禅结束后,终于要按原计兵分两路。 晏修等人换上不起眼的小马车,向徐州方向驶去。 自他们入齐地,一路上都畅通无阻,没遇上任何风波,倒遇到不少百姓。前几日时,路上齐人不等官兵强求,见了晏修的龙辇,自发就远远朝着他下跪,高呼吾皇万岁。 这一幕幕皆被祝思嘉看在眼中,嘴角不自觉挂了浅浅笑意。 晏修虽未外出回应,但她明白,他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得天下人之认可了。 君轻民重,齐地旧臣认不认可晏修不重要,百姓认可才是最要紧的。 “快见到武兴侯了,蝉蝉开心吗?”晏修在她身后抱住她,一同透过车窗观窗外之景,“还没消气呢?泰山封禅时,你不是高高兴兴站在我身边,同我一道祭天受封,现在怎么又不理我了。” 言语之间皆是讨好之味。 这样的晏修实在是太不适应,若非他偶尔无意冷脸时露出熟悉的神色,祝思嘉简直要怀疑他被夺舍了。 自从上次他在马车里胡作非为,她整整三天都没和他说话,处处与他赌气作对。 直到泰山封禅前一日,他可怜巴巴地去求她,她才没和他置气,结果今日又不高兴。 祝思嘉回过头,主动吻了他一口,令他受宠若惊: “没呢,我在观景,听闻在大秦攻打齐国前,齐国百姓就过得苦不堪言,如今我要仔细瞧瞧他们可过上了好日子。” 换了普通马车出行,这一路上倒没有百姓向晏修的队列下跪叩首,但因着他们的人马显赫,依旧有不少人对这几辆马车侧目。 徐州道上,同行之人唯杜羡和白珩、碎玉,以及若干乔装成家仆的护卫,而晏修以外示人的身份,则顺理成章换成了秦地商人。 几日后,入徐州地界时。 刚在一处乡野客栈坐下歇脚,祝思嘉就听到堂内齐人的议论。 “我可是听说,大秦天子生得青面獠牙,食人肉、饮人血,泰山封禅时更是抓了千计齐人砍头祭天。你们说他来东巡大齐,安的是什么心?” 杜羡险些把持不住,按紧佩剑就想上前理论一番,被白珩伸手拦下。 “听谁瞎说的?大秦天子现在也是咱们的天子,怎么可能如此不仁!不可妄议。” “咱们的天子?咱们永远是齐国的百姓,你要认你就认他去,我可不认贼寇作主。” “你!你也不想想,今日能吃饱饭,仰仗的是谁啊,齐国亡了!皇室殊荣与咱们平头百姓有何干系,谁给我饭吃,我就认谁。” 众人不免去看晏修的神色,只见他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丝毫不将这些言论放进心里。 “继续赶路。” 吃饱喝足,晏修起身吩咐众人,揽着祝思嘉往外走。 他们走后不远,方才那几名口出狂言污蔑他的人,转眼就换上冰冷神色,跟了上去。 第227章 坐进马车没到半刻,祝思嘉昏昏欲睡起来。 人一旦酒足饭饱就易犯困,她懒懒靠在晏修的肩头,眼前视野逐渐模糊。 小马车自然没有皇室马车舒适,连半张小榻都摆放不下,晏修只能抱紧她: “早知如此,就让你随大部一起从兖州走,武兴侯在龙山关等候,你还能早些与他相见。” 不然陪他坐这样窄小的马车,实在委屈她。 祝思嘉勉强提起精神回他:“坐小马车又何妨?反正你会将我照顾得好好的。” 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冷香就是最好的清心咒,路程遥远,但晏修总能想着法子带她一块沐浴,因此他身上没有一丝赶路的灰尘味,让祝思嘉忍不住去亲近。 这么乖巧,看得晏修心窝里发痒,换了个姿势将她抱进怀中,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胸膛,确保她能睡得舒适,他低头亲了祝思嘉的眼皮一口: “安心睡吧。” 窗外日光飞景晃眼,晏修顺手把车窗也带上,马车内忽地暗下。 他轻闭双眼,假寐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听见远处似有雷鸣传来。 四月下旬的齐地,分明不会有这般变化多端的天气,更何况今日艳阳高悬,万里无云,怎么会突然打雷? 晏修警觉睁眼,怀里的祝思嘉还在安睡。 他迅速推开车窗,只见已行驶进一处极其狭长的一线天谷道之中,左右两边皆是陡崖,而透入谷底的光分明明光烁亮。 糟了! 脑中最坏的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白珩和碎玉等护卫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陛下!快跳车!” 祝思嘉也骤然惊醒。 胜过雷霆万钧的轰鸣之声愈发地大,虽不知车外是何物,但听其滚落的速度来势汹汹,谷道狭长根本不无可避。 晏修一言不发,直接拿过披风裹在祝思嘉身上,把她紧紧护在怀中,一咬牙,带着她撞破了马车右壁直接冲了出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个自崖顶滚落下来的巨物稳稳砸中了马车,一时间,整个马车化为四溅的碎片,晏修背过身,无数碎片飞溅到他背后,连发丝上都挂了不少木头残渣碎屑。 祝思嘉的在他怀里抖得不成样子,这短短一瞬的时间,她从梦中惊醒,又被晏修带着死里逃生,与死亡擦肩而过,现在根本就不具有思考之力。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方才看清砸向晏修马车的巨物,竟然是颗足有一人高的硕大铁球! 晏修和祝思嘉再晚一步逃出,就会成为铁球之下的一滩肉泥。 随行的银甲卫、护龙卫纷纷掏出佩剑,严阵以待。 山谷两边的绝崖上方,冒出无数身影。 为首之人面罩麒麟鬼面,着红色戎甲,骑在一匹黑亮大马上,手里捏着一杆泛着青光的长刀,正是姬阳。 姬阳丝毫不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他大声下令:“放箭!” 杜羡快步跳上马背,取出自己的长枪,竭力嘶吼道:“保护陛下和娘娘!” 碎玉一个箭步冲到祝思嘉身后。 无数箭雨对着谷底铺天盖地射下,密密麻麻,胜过暴雨,黑色箭羽像寒鸦过境,丝毫看不清谷底究竟是何种惨状,但一定连半只苍蝇都无法生还。 可就是听不见半声的哀嚎。 叛军们以为谷底秦人已被射成了刺猬,纷纷放声大笑,笑声传进谷底骇人至极。 祝思嘉躲在晏修怀里不断落泪,晏修轻轻去拍她的手背,她这才冷静下来。 就在方才,晏修和白珩等人已经熟练地拿出藏在马车车底的宽大盾牌,列举成阵型,单膝跪在地上顶住头顶无数飞矢。 直到此时,晏修还是紧紧把祝思嘉护在怀内,莫说是方才那些碎屑,她身上连半点尘土都没沾。 不能哭,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拖后腿,不能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想到此处,祝思嘉听着头顶上利箭扎破盾牌的声音,不觉得刺耳了,反倒振作起来。 待箭雨阵落完,姬阳定睛一看,晏修一行人不知在何时有序列举成紧密的盾阵,蹲在地上,手持盾牌,挡住所有箭雨的袭击。 盾牌上竟连半只箭都没插上去!除却有些许划痕,根本就没有任何箭孔。 姬阳于烈日下惊出了一身冷汗,晏修等人反应居然如此迅速,且训练有素,大秦究竟国力强盛到了何种地步,竟然连盾牌都可以拿千年寒铁来制成。 他们方才的箭雨没能伤及谷底之人半分。 一名谋士问他:“将军,还要继续以箭雨袭之吗?” 姬阳暴怒:“你还想白白给他们送箭是不是?听我号令,下去诛杀暴君,活捉妖妃,其余人就地斩杀,不留活口!” 晏修此次出行携带人马不过二三十人,他们有数以千计的人,晏修躲得过铁球袭击、躲得过箭雨又如何?照样能被他们一刀一刀砍成肉泥。 “他们要攻下来了,碎玉墨玉,你们先快马带娘娘离开。”晏修揭开盾牌,一把把祝思嘉推到碎玉身旁,叮嘱白珩,“取朕的太阿剑。” 太阿剑,天下第一神兵,长约三尺二寸,剑气如虹,削铁如泥,闻说现世则风云骤变,飞沙走石,引万鬼哭嚎,居然是晏修的佩剑。 果真,白珩取到手时,还未出鞘,祝思嘉就感觉到森森煞气。 刺客从谷顶下来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让祝思嘉和碎玉乘快马沿着谷道逃出生天。 祝思嘉抓着他:“玄之!莫非你要留下来断后?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 晏修接过白珩扔来的太阿,笑道: “名剑当以鲜血滋养,此剑许久未饮血,今日是该见见血了。蝉蝉,你骑术不俗,快走!过了这道一线天再跑十里就是徐州城门,当今徐州太守是大秦官员赵长明,届时就能脱险。” “杜羡,你跟着昭仪离开!” 杜羡却不服:“陛下,我一样可以临阵杀敌,绝不离开。” 碎玉拉着祝思嘉:“娘娘,但听陛下的吩咐。” 祝思嘉知道不能留在这里让晏修分神,虽心中有万般牵挂,但她咬咬牙,在碎玉的协助下翻身骑上马,临走前和晏修道别: “玄之,一定要去徐州城见我。” 晏修笑答:“绝无戏言。” 第228章 姬阳见三匹快马冲出一线天,立即吩咐手下将领:“带百人小队追上去,男的杀了,女的活捉。” 将领不解:“将军,为何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留活口……” 姬阳:“那可不是活口,那是晏修的命门。” 就算相隔甚远,但他也能从祝思嘉的背影判断,此女乃不可多得的当世顶尖美人,必定就是晏修心心念念的祝昭仪。 没想到他当真带着这女人一同走徐州送死来了。 晏修可与别的君王不同,他常年征战,姬阳曾与他交手过三回都没占过上风,其武力不在顶尖武将之下,马虎不得,因此要做足万全的打算。 …… 祝思嘉伏在马背上,不敢抬头,不顾一切地勒紧缰绳跑出谷道。 风声和身后厮杀生快要穿破耳膜,纵马激起的尘土也迷乱她的视线,这是她跑过最快的一次,也是她从阎王爷手底下强占时机救人的第一次。 她的马略胜过碎玉和墨玉的一筹,跑在碎玉前方几尺,二人一言不发跟紧了她,不敢随意出言惊扰。 几人骑的到底是北凉进贡的好马,将身后刺客甩开远远一大截。 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就未停歇过,若情况紧急,他们就是祝思嘉的肉盾。 跑至开阔平原,再无任何山脊,到了一岔路口时祝思嘉却犯了难,她稍一起身问碎玉: “怎么办,该走哪条路?” 碎玉迅速观察路面,但见中间之路泥土更为夯实,且有无数车轮印,想来这就是通往徐州的主干道,他直接指着中间道路: “跑这条。” 祝思嘉点头,欲要再纵马,就听见身后的巨响,回头去看,碎玉的坐骑腿上中了流矢,马儿吃痛,直接栽倒在地,把碎玉甩飞出几丈远。 这一甩来得突然,甩得又急又狠,碎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盖了一层黄黄的灰尘,嘴角有血溢出,好不狼狈。 “碎玉!”祝思嘉勒住缰绳,掉转马头朝碎玉走去,她弯腰伸手,“快,快上我的马,和我一起去徐州!” 有流矢不断朝几人这里飞来,皆未刺中他们,对方似发现了他们的短处,一边骑马一边在马上挽弓攻击。 若他们再不走,保不齐这回真会被射成筛子,就算现在立刻走,对方骑兵中有骑射高手,祝思嘉或许也会被流矢击中。 必须有人拦截。 追兵声音临近,碎玉强忍五脏六腑的剧痛,呕出大口鲜血,抽出佩剑插在地上将自己撑起身,他艰难道: “墨玉,你先护送娘娘去徐州城求助援兵,我来断后。” 墨玉也算是护龙卫中的顶级高手,与碎玉关系匪浅,他冷着一张年轻的脸看向祝思嘉:“娘娘,走吧。” 祝思嘉哭着回绝:“听马蹄声便能知晓对方人数众多,碎玉身受重伤,怎么能拦截得了?” 墨玉无奈道:“娘娘的性命是为首要,其余的您无须操心。” 说这话时,他眼中也有几分不忍,他若留,碎玉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他要带着祝思嘉走,碎玉必定死无全尸。 祝思嘉抓住他眼中不忍,夹紧马肚高声命令他:“你留下来与他一起断后!我去通知赵大人。” 墨玉要追,反遭碎玉挽留:“墨玉,相信娘娘,她一定能搬来救兵,你我二人替她断后。” 祝思嘉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执意与她争,反而会乱了她的阵脚。 况且快到徐州城,应该不会再有埋伏。 墨玉这才答应,扶起碎玉与他一起应敌。 祝思嘉又陆续跑了几里,脑中只有搬救兵一个想法,徐州高耸的城楼近在咫尺,她惊喜之余,全然忘了顾及脚下机关。 “啊——” 马失前蹄,被忽然拔地而起的粗绳拦住去路,直接将祝思嘉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幸好她全程抱着马脖子,且抱得极紧,这才缓了这道突现的粗绳。 祝思嘉狠狠摔在地上,重重磕到下巴,蹭破大片的皮,不过好在没有磕着脑袋。 她挣扎着要起身,两旁几尺深的草丛里又冒出一堆人,尽是作齐国百姓装扮。 她疼得呼吸都十分沉重,这一跤差点让她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但现在不是让她喘息的时机,马儿迅速站立,向她弯下马背,只等她爬上去。 “就是她!抓住她给姬将军交差。” “阿娘,我看她就是个弱女子,不如放过她吧。” “放过她?你们都忘了姬将军是怎么说的,这女人为了维持美貌要吃人心,泰山顶上吃了一千个齐人心脏。” 看来他们当真是平民百姓。 没给祝思嘉爬到马背上的时机,这些粗布衣百姓拿着锄头镰刀冲出草丛,身穿短打的男子牵走了她的马。 余下的妇人手中挂着提篮向她走来,尽装些腐烂发臭的蔬菜。 见她露出脸,困住她的人俱是一愣,随后毫不留情向她扔去蔬菜,朝她吐口水: “贱女人!把她往死里打!” “就是她,听说她魅大秦天子出兵齐国的,她的弟弟就是杀千刀的祝元存!” 耳畔全是污言秽语。 一白发老者拦住她们:“骂也骂够了,菜也扔了,你们当真想对她动手?快把她带去将军那儿,将军交代过要活的。” …… 一线天,尸横遍野。 晏修提着手中长剑,步步逼近姬阳,满身杀气令姬阳部下闻风丧胆,甚至有当场被他震慑住,口吐胆汁晕倒过去的。 纵观这次厮杀,晏修这方的人,除却受了些皮外伤,竟是一人都未折损。而姬阳方,只剩下寥寥几十残兵败将。 “姬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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