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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剩饭。 后日朝堂之上,他不仅会被免去同为外戚党的罪,还会被晏修亲手提拔为正五品郎中令,他的儿子会坐上他现在的职位,他的女儿也会晋位为良人。 方心月在后宫指控张晚瑶,他就在前朝揭露张相,加之李卧云和厌雪楼手中的种种证据,张氏一族的辉煌彻底结束了。 太极宫内,晏为围着李卧云连连道喜:“恭喜李丞相,贺喜李丞相。” 李卧云攒眉:“王爷慎言,微臣现在还是‘已死之人’。” 晏修虽有那个封他为相的想法,可还没落实,当着晏修的面,晏为就敢这么打趣他。 原以为晏修会对此颇有微词,但他今夜心情好,甚至亲手捏着小鱼干喂猫逗猫: “朝堂大换血后,半数就都是年轻人了,甚至连朕这个皇帝,相较高祖与文帝都略显稚嫩。” “一个以年轻人为主的帝国朝堂,空古绝今,诸位爱卿可有信心?” 晏为和李卧云一齐答道:“臣等愿为陛下、为大秦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 次日清晨,长乐宫。 大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朝堂上并无多少要事能报。 晏修今日下早朝的时间比平时早许多,来长乐宫时,正好赶上后宫众人进长乐宫请安。 免去行礼后,晏修径直穿越人群走近祝思嘉,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在主位上。 平时能见到他的机会实在太少,今日他忽然现身长乐宫,杨泌雪等人暗暗懊恼,早知道今日就该打扮得漂亮些来请安的。 祝思嘉给晏修递去一盏茶:“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后宫看姐妹们请安啊?” 她有时晨起得早,面部会略带浮肿,却不影响她姝色照人,反倒会在她的艳丽里添上不常见的娇憨。 晏修接过她的茶,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朕闲来无事,就来看看蝉蝉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话音刚落,座下的杜羡就噗嗤笑出声:“没想到昭仪娘娘的小名还怪好听的,叫婵婵。” 珍珍眨巴着眼:“哪个蝉?外面叫着的那个蝉吗?” 余欣被禁足,未能出席,自然没人替杜羡解围,杜羡只能用没有多少墨水的脑子飞速思考解释道: “哪有?肯定是婵娟的婵。” 晏修眼中寒光乍起:“杜八子言行无状。” 今日叫祝思嘉的小名时,竟是忘了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场。 第132章 祝思嘉连忙转移话题: “陛下,臣妾还在犯困呢,也不耽误姐妹们的时间了。夏日炎热,让她们赶紧请完安赶紧回去吧。” 杜羡幸灾乐祸地吐了吐舌头。 后宫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个宫里想种点什么树,那个宫中想要什么料子做些什么衣服打赏宫人,用度多少,预算多少,都让晏修听得眼皮犯乏。 也不知祝思嘉平时都是怎么熬过去的。 直到众人无话可说,欲要散场的模样,晏修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看向坐在最尾端的方心月。 张晚瑶也将目光瞄向她。 方心月走上前,双膝跪地:“臣妾还有事要报。” 祝思嘉:“方顺常但说无妨。” 方心月:“臣妾要告发张充依虐杀宫女、抛尸湖底之事!” 殿内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张晚瑶更是拍案而起,柳眉倒竖,指着方心月破口大骂: “方心月,你一个小小顺常竟敢公然出言污蔑于我!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张晚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今日来长乐宫请安前,方心月不是哭哭啼啼地同意替她顶罪了吗?怎么现在出尔反尔! 方心月被张晚瑶一凶,哭得梨花带雨,爬到祝思嘉脚下: “陛下,昭仪娘娘,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你们为臣妾作主啊。” 祝思嘉摸着她的肩头安抚她:“你别急,本宫自有分辨能力。张充依,陛下面前怎可如此失礼?给本宫坐下!” 回看晏修,依旧是一副不露山水的表情,冷眼注视着殿中一切,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喜怒无常的帝王固然令人生畏,可晏修这种事事淡漠不走心的,更让人如置身冰窟。 张晚瑶死死盯着方心月,一双美眸已经激动又隐忍到充血泛红。 原本坐在她一侧的杨泌雪听说她杀人一事,默默将椅子往上首位置挪动几分。 方心月的情绪被祝思嘉等人安抚冷静下来,才缓缓讲述自己被张家威胁替张晚瑶顶罪一事。 只不过方父方母到她口中,就变成了护女心切、不愿与外戚同流合污的慈父慈母。 方心月捏着手帕哭诉:“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与方家自知人微言轻,可不敢轻易污蔑丞相府的名誉,臣妾更不敢欺瞒陛下。思来想去,臣妾哪怕是一死也要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后宫。” 晏修:“你父亲朕自会召见,当下先让昭仪处理好段姑娘之死一事。” 方心月让宫女叫来人证。 张晚瑶见到那群杂务宫女时,吓得身形不稳,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方心月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顺常,怎么会这么精准地找出当初被她罚跪的那几名宫女的?事到如今她才明白,方心月背后定是有人相助! 她绝望地看向祝思嘉,又看向晏修,看向殿中在后宫有一席之位母家强大的人。 究竟是谁出手相助? 没留给张晚瑶太多喘息的时机,小宫女们就跪在地上哭作一团: “启禀陛下、娘娘,去岁冬月时奴婢们被尚为美人的张充依叫进了未央宫,一同前去的还有尚衣局的段姑娘。” “张充依当时说,谁叫我们生得像祝昭仪,陛下多看了我们几眼,令她厌烦。” 晏修:“这就是她罚跪你们的理由?” 他也没看出这几个宫女哪里和祝思嘉长得像了,更何况,他多看谁几眼少看谁几眼,不都是正常的? 小宫女:“当时段姑娘就跪在奴婢身旁,她进未央宫时就表示自己不适,可张充依并未放过她,反而命嬷嬷压着她跪。直到段姑娘晕过去,倒在奴婢怀里没了气……” “事后、事后张充依严查奴等的户籍情况,让奴等死守严防此事,否则便会家破人亡。” 张晚瑶见事情败露,再也瞒不住,跪在晏修面前,扒着他的膝盖认错: “陛下!臣妾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如此大错,臣妾不是有心的陛下!” “臣妾自幼爱慕于您,一心都想嫁进宫陪伴您左右,可真等到这么一天的时候,却连您的面儿也见不着!臣妾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将怒气发泄在宫婢身上,臣妾只是想给她们点教训,没想过要害人。” 晏修拂开她的手,下意识地擦拭膝盖,此举更是刺痛了张晚瑶的心。 “早听闻张充依在相府时就张扬跋扈。”晏修一手撑着脑袋,斜眼看她,“张相教导无方,朕绝不会轻饶,你知道依照大秦律令,权贵以势凌人以致百姓殒命,该当何罪?” “而你身为后宫嫔妃,更是视秦法于不顾,公然在后宫肆意杀人,还妄图栽赃陷害余长使,死罪难逃。” 听到“死罪难逃”四个字,张晚瑶头晕耳鸣,任何声音都听不进去了,晏修高大的身影在她眼中幻象重叠。 晏修道:“不过念及张相和张氏一族的功绩,朕可以免你一死。昭仪拟旨,即刻起将张氏废为庶人,杖责五十,打入冷宫。” “余长使无辜蒙冤,解除禁足,晋为美人。” “方顺常不畏强御,晋为良人。” …… 杜羡和珍珍并肩走出长乐宫。 珍珍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大秦皇宫可比我们北凉王宫都可怕数倍,我父王那些女人哪像你们大秦女子麻烦,害人都是正大光明地害的。” 杜羡见惯了大风大浪,但今日情景也不免让她心有余悸,她不忍去听张晚瑶被行刑的声音,自言自语好奇道: “没想到陛下居然会罚得这么重,虽说陛下一向奉行依法为治,可张家……本以为打入冷宫还不够,竟还要杖责五十。” 军中男子皮糙肉厚的都经不住这顿打,更何况是细皮嫩肉的张晚瑶?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时机成熟,晏修已经不畏张家了。 珍珍悄声道:“我也觉得罚得太重了,不就是打死了一个奴婢?在我们北凉,弱者是没有资格得到强者的保护的。” 晏修果然是个臭名昭著的暴君。 杜羡捂住她的嘴:“嘘——这不是重不重的问题,这是我们大秦的国之根本。大秦不像你们草原人讲究弱肉强食,在我们这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长乐宫里的晏修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祝思嘉替他脱下外衣:“你着凉了?我替你把衣服穿上。” 晏修握住她的手腕:“蝉蝉认为,朕罚得重吗?” 毕竟张晚瑶是个弱女子。 祝思嘉摇头:“作恶之人不该分男女老少,罪有应得,若无律法规束,人间岂不乱了套?” 第133章 朝堂。 胡顺海面向群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从他的角度,张相一夜苍老了许多的面庞尽入眼地,昨日发生在后宫的事已在西京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大多人只知道张晚瑶害人,并不知张相试图贿赂一事。 相比张相的憔悴,群臣更为好奇今日忽然现身朝堂的晏为。 这个不着调的王爷今日居然罕见地上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当众臣以为今日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时,站在人群最尾端的方奇,抱着个小匣子,老泪纵横地站出队列: “还请陛下整顿朝纲,严惩奸相!” 晏修平静道:“方大人是何意?” 方奇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出张相试图收买他一事,堂上众人纷感震撼,却碍于晏修定下的朝纪严苛不敢公然讨论。 张相强撑着精神狠狠威慑方奇:“方大人说话做事要讲究证据,倘若没被半分证据,就敢在陛下尊前公然污蔑三朝老臣,你是何居心?” 方奇打开小匣,双手奉上:“这便是证据!张丞相为收买下官,不仅愿意以加官进爵利诱微臣,更不惜拿北凉诸国赠予的赃物收买微臣。” “这匣子里装的,便是北凉特产的墨玉!” 张相依旧强装淡定:“北凉玉石在大秦随处可见,方大人以为这一块小小的黑玉,便可污蔑到老臣身上?” 方奇不卑不亢道:“下官不过是区区七品小官,每年俸禄不过百两,怎会花费重金购买只贡于皇室的北凉上品黑玉,只为栽赃于您?” 晏修:“呈上来。” 胡顺海走下龙椅台阶,小心翼翼接过方奇手中匣子,恭恭敬敬递交给晏修。 晏修轻飘飘看了一眼:“确实是上品,大小成色甚至更甚太极宫中的,张丞相,你该作何解释?” 说罢,他将匣子重重拍在扶手上。 张丞相见势不妙,连忙跪下,却依旧嘴硬道:“启禀陛下,老臣冤枉,此事定有人背后指使,让方大人借张氏一事污蔑老臣。” “庶人张氏闯下如此弥天大祸,皆是因为老臣管教不严,此乃老臣之失,老臣甘愿受罚。可若被有心之人借机利用此事构陷忠良,陛下若是轻信,文和二帝若在天有灵,定会痛心疾首。” 又拿先帝压他?晏修不禁冷笑,还当他是那个羽翼未丰的幼帝吗? 晏为适时站出来:“启禀陛下,臣有一人可为张丞相作证。” 张相自己都没想到谁能给他作证,晏为此举是何意?莫非是他脑疾发作? 没等他回过神,一袭官服、满面病容的李卧云便现身早朝大殿之上,多日不见,他失掉了从前的容光焕发,瘦得脱相,众臣再三辨认才辨认出来。 李卧云快步走到龙椅正前,宽袍长袖无风自起,他双膝跪地叩首行礼:“微臣李卧云,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张党见到他时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般,各种颜色都在面上过了一遍,精彩纷呈。 比之群臣,见着借尸还魂的李卧云,晏修并无太大反应,明眼人早就明白,今日一切皆是这位陛下联合湘王方奇等人下的套,坐等张相这条大鱼上钩! 晏修满眼漫不经心:“李大人死而复生,实乃人间奇观。” 李卧云直起身,再一揖手:“多谢陛下关怀,微臣此来朝堂,并非叙述于北境赈灾时死里逃生的经历。” “微臣要控诉张丞相及其地方党羽,在北境黎民受灾之时,以天价兜售朝廷下发的赈灾炭火及粮草!甚至公然卖官,不惜逼死原沧州刺史刘子恒一家老小。” “臣与郑大人携带刘子恒亲笔写下的血书,与刘子恒仅存的次子返回西京,不料半路竟再遭张党追杀。臣与刘二公子掉下悬崖,而郑大人……则当场因公殉职。” “本以为张相会放过臣一马,谁料臣在崖底养伤三日后,竟又遇刺客。刘二公子为保臣性命,与臣更换衣物,自毁容貌,拿着伪造的血书引开刺客,万箭穿心而亡。” 说到情急之处,李卧云的嘴角甚至激动到溢出鲜血,他走上前,亲手呈上沾满刘子恒血泪的血书。 张相盯着那封血书,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他烧掉的那封血书,原来竟是假货。 胡顺海连忙命人将呕血的李卧云抬至一旁的备椅上坐着,顺道请来御医。 晏为见李卧云伤心到吐血,收敛玩世不恭的模样,肃脸皱眉道:“启禀陛下,臣也有事要报。” 晏修轻轻收好血书,面色沉痛:“报。” 晏为:“张丞相方才口口声声说,这墨玉是他人刻意栽赃于您,殊不知是您老糊涂了!朝廷每年收到的各类贡品数目都会登记在册。” “臣仔细查证过,大秦去年所得墨玉不过半钧,悉数被陛下用以赏赐。而方大人手中这份,更是与您私藏于永州老宅的墨玉如出一辙。” 张相面如死灰:“老臣是永州人士是不假,可人尽皆知张氏永州老宅已荒废多年,何来的堆金叠玉!”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在负隅顽抗,晏为拍手:“白大人,将赃物一并带进来。” 一声令下,白珩带着无数护龙卫手提宝箱走进大殿。 一箱又一箱的财宝被送进殿中,胡顺海好奇默数,竟是数出整整八十九箱! 晏为不忘补充道:“这些不过是张丞相私产的十之一二,剩下的还在路上。北凉等国当日为赢得马球赛赠予张丞相的瑰宝,皆在殿中。” “阿勒宏逃回草原前,曾亲手列下过北凉的送礼名单。他不会写汉字,故而手书北凉楔文,李大人精通各国文字,还请李大人过目。” 顾不上李卧云还在难受,晏为就将名单塞到他怀中,被晏修狠狠白了一眼。 李卧云擦拭嘴角鲜血,握着名单走回殿中,逐字逐句翻译,护龙卫也当场清查。 小半个时辰过去,名单念毕,张氏一族的路也走到了头。 …… 商州,莲音寺。 西京距商州不过三百余里,消息一日便可传达。 张太后正在静室上香,红梅推开门,在她耳边小声告送。 听到“抄家”二字时,张太后手里的香断裂成两截,徐徐燃烧的香头滚落到她手背上。 “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动手。”张太后痛彻心扉,“当年张家为保他太子之位,于先帝面前据理力争,才换得他今日继天立极!” “好,好一招过河拆桥!真是个无情的好帝王!” 第134章 “思仪呢,你去告诉思仪,让她今夜子时来静室找哀家。” 红梅答道:“是。” 当夜子时前。 祝思仪不明白姨母为何偏要在深夜找她,为提起精神不在姨母面前出错,她喝下整整三盏浓茶。 张家被抄、张丞相被车裂赐死,张家男眷不分年龄一律斩杀,女眷一律賜白绫之事已传至商州。 此事牵连甚广,张氏的党羽同样在劫难逃,几乎就在一夜之间,西京血流成河,晏修斩杀了近万人,较之当年虞氏一族还要凄烈数倍。 祝思仪也没想明白,为何她们才来商州不到短短半月,晏修居然就将庞大的外戚集团连根拔起,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有筹谋,就等着太后离开西京。 自己这个表哥,真是……真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虞氏一族算得上祝思嘉的外祖家,文帝当年灭虞氏时,都未对虞家斩尽杀绝,这才让虞氏得以有机会隐姓埋名高嫁进燕王府。 想到虞氏母女几人,祝思仪就恨向胆边生,好在此次风波并未牵连到燕王府。 多半是晏修还对燕王有所忌惮,更是因为他喜欢祝思嘉。 张茵闻此噩耗接连哭晕了四回,张丞相虽只是太后姐妹的伯父,可视她们二人如亲女,一视同仁地养大,她对张家的感情不比太后少。 祝思仪哄了她一整日,早就精疲力乏,听闻太后传召,想来是姨母此刻也需要她的陪伴。 既然姨母需要作陪,那她不必卡着子时再过去,这般想,祝思仪披了件薄衫提前外出。 …… 太后所居的静室窗明几净,走到窗外,祝思仪听见屋中竟有说话声。 这个时候深夜觐见太后的还能有谁? 乍听上去像个男声,可……说是更像个孩童的声音,更为贴切。 祝思仪没有轻举妄动,竖着耳朵仔细听。 “逾儿,你哥哥心太狠,你二阿公家已经、已经被他下令诛灭九族。娘亲没有亲人了,娘亲没有家了。” 逾儿?哪个逾儿?难道是燕王府中的养子,祝逾弟弟? 祝思仪当场愣住,满脸木然。 娘亲……娘亲,他为何要叫姨母娘亲? 祝思仪简直怀疑自己太过疲劳产生了幻听。 祝逾轻轻抱住太后:“娘亲,您还有爹爹和逾儿呢。哥哥他——陛下他好歹是您的亲儿子,您回宫以后,他依旧会敬您、爱您的,您依然是大秦最尊贵的太后娘娘。” 祝逾究竟是谁的孩子。 祝思仪只能往最龌龊的地方想去,会是父亲吗?可姨母最是不满父亲这个妹婿,又怎么会与他相勾结,可逾儿若不是父亲的孩子,姨母又怎会让母亲带回府中好生养着! 她现在真觉得头晕目眩,胸闷气短。 太后苦笑着抹泪道:“敬我?爱我?你不知道,我恐怕是天底下他最恨的人了!这么多年,他连一句母后都不曾叫过我,他回回见了我都要出言讥讽,拿刀子往我心窝子上戳!” “我没有家了,我的母族彻底灭亡了,我也没有儿子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太后情绪激动,祝逾也急哭地求她:“娘亲你别哭了,都是逾儿不好,逾儿如果像大哥那样有用就能保护您、保护张家了。” “祝元存?”太后讥嘲道,“他现在是死是活还未必呢,哀家不信他命这么硬,上次没能杀了他,这次去齐国他定是有去无回!” “待到祝元熙那废物死了,燕王府的世子之位,就是会是你的了。” 祝逾犹豫道:“可我只是燕王府的养子……没有资格继承爵位。” 张太后:“养子又能如何!只要哀家还活着一日,哀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我的逾儿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祝思仪听到此处,已吓出一身冷汗,莲音寺里的钟声响起,宣告子时的到来。 她忍无可忍,直接推开门闯进屋中质问张太后:“姨母还要让我听到何时才肯罢休?” 祝逾见到祝思仪,怯怯地叫了声大姐姐,祝思仪看都不看他,他又改口道:“见过婕妤。” 张太后亲了亲祝逾的额头,往他怀中塞了个安神香囊:“夜深了,你先回去睡吧。” 祝逾低着头往外走,经过祝思仪时被她大声呵斥道:“站住!” 张太后擦干眼泪,平和地望着姐弟二人。 祝思仪热泪盈眶,踱步至张太后面前,颤着声质问她:“姨母,逾弟究竟是谁人的孩子?” 她多希望张太后此时此刻回答她,这不过是演给她看的一场戏,一个闹剧罢了。 张太后不假思索:“陈让陈大人和哀家的血脉,怎么?他是你亲亲的表弟。” 听到她说出陈让二字,祝思仪并松了口气,冷眼看向祝逾:“你先回去吧,我和姨母说会儿话。” 祝逾这才跑开。 “为什么?”祝思仪站在太后面前,痛不欲生,“为什么骗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您从不让燕王府的大孩子跟着礼佛,便是这个原因么?” 生怕他们这些个脑瓜子转得快的,发现此事是吗? 一年一度的礼佛根本不是为国祈福,而是借此时机正大光明地让他们母子相聚。 张太后缓缓吐了口气:“是啊,思仪就是聪明,反应这么迅速。” 祝思仪:“母亲知道此事吗。” 张太后:“当年就是她亲自找人替哀家接生的,她怎能不知?” 祝思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那表哥呢?表哥他这么神通广大,他知道这件事么?” “你表哥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他若是知道,逾儿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祝思仪这才彻底放松,幸好,幸好,若是让晏修知道燕王府替姨母养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子,她的一切、她母亲的一切,就全都没了。 张太后让她落座,语重心长道:“思仪,你身上也流有张家的血。如今姨母老了,兔死狗烹,咱们张氏和燕王府的未来,全都在你身上。” “早在今年前来商州之前,我就频繁心慌意乱,我能感知得到张家气数已尽。思来想去,我才同意了让你一同前来祈福的请求。” “旧的外戚倒下,新的外戚该登场了,思仪,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要你们燕王府来坐!大秦皇后也只能你来做!你要不计一切代价,把祝思嘉踩到脚下。” 第135章 六月下旬,正值雨季,阴雨霏霏,太后的礼佛队伍自商州回京。 京中虽遭巨变,无数高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权贵世家人人自顾不暇,朝堂各处一片死气沉沉。 虽说是下着雨,西京城的繁华更胜以往,普通百姓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奸佞的倒下只会换来百姓更富足的日子。 无数人注视着于雨幕中回宫的皇家马车队,低声议论着: “树倒猢狲散,如今没了张氏这张底牌,太后今后在宫中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再不好过也比咱们这些寻常百姓好过,瞎操心什么?” “诶诶快看!李丞相的马车冲撞到了太后。” 随着长街两旁茶楼酒馆看客的视线望去,朱雀大街第二个十字路口处,礼佛归来的队列与正要进宫的相府马车撞倒了一块。 李卧云向来轻车简从,即使现下成了万人之上的丞相,马车也与寻常百姓出行时租赁的马车差别无几,自然无法与皇室马车相较。 雨天路滑,他进宫进得急,恰巧偶遇太后一行人,车夫一时紧张忘了勒紧缰绳,便冲着太后的马车狠狠撞去,后果自然是他的马车被撞得四分五裂。 护卫队迅速如临大敌般,围住李卧云的小马车。 马车已毁坏,自然不能再在车中坐着,李卧云在残渣堆中翻出把纯白油纸伞,撑开,缓缓从摇摇欲坠的马车上下来。 张太后也从马车中钻出。 她一袭缟素,头簪白花,冷眼注视着站在马车下向她行礼赔罪的李卧云: “李大人从前最是规行矩步,如今竟敢当众冲撞哀家的马车了。”张太后嗤之以鼻,“忘了恭喜李大人,二十四岁位极丞相,放眼全天下也是绝无仅有的经世之才。” 若在这个关头撞上她的是平民百姓,她就可以借机杀人泄愤,可偏偏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竟是李卧云! 周遭护卫队也没预料到,这辆简陋马车的主人居然是当今丞相。 李卧云又作一揖行礼道:“今日雨大,微臣无意惊扰太后,还望娘娘恕罪。” 张太后死死盯着他那身丞相官服:“恕罪?李大人可知惊扰凤驾该当何罪?” 这身官服,分明在一月前还穿着伯父身上,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张太后黯然伤神。 换作从前的李卧云这般顶撞于她,她就算不让他死也要让他掉层皮,可现在他官居丞相,她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李卧云:“微臣自是知晓。” 张太后见他满脸恬然,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入眼中,也拿捏了自己不敢放肆罚他,片刻后,她钻回马车内: “李大人既想向哀家赔罪,那便步行入宫面圣吧。” 现在早过了早朝时间,李卧云匆匆入宫想必是有急事要汇报晏修,他越是急,张太后便越是不想称他的意。 …… 故而,李卧云带着满身风雨,湿湿嗒嗒走进太极殿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西京夏日的雨季胜过秋日寒凉,但又不至于把地龙给烧上,晏修便带着祝思嘉在正殿内支了个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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