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其中的原因,一目了然,那就是前世为太后谋反助力。 但因为彼时的燕王府于北凉之战为晏修立下过大功,且祝思仪是他的皇后,功过相抵;所以他才只是被削去燕王的爵位,夺回兵权。 而晏修那是单独保下祝元存的世子之位,已是仁至义尽给足了燕王颜面。 在这场漩涡中,做到全身而退的只有晏行一人。 这辈子谋反篡位一事恐会再次上演,虞氏和祝思盈却还留在燕王府,总不能让祝思盈急着嫁人吧? 而燕王没了北凉之战的功勋,等到东窗事发那日,难免……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祝思嘉呢,今朝形势不比从前,一旦她的亲人出现任何污点,晏修再喜欢她,恐怕也不能免去降她位分这件事。 位分降了她还能爬上去,只要不被打入冷宫就好说;当然能保住位分再好不过,无非等她身体调理好,怀孕生子,做大秦太子的母亲,谁人敢对她不敬? 好在这辈子的元存能立下战功,能不能保住整个燕王府不重要,保住他们几人就行。 可祝思嘉宁愿他在战场上平平安安,也不求他能立下惊天战功。 想到此处,祝思嘉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元存已经公然投诚晏修,自己挣了爵位和军权,和燕王府没了关系;祝思嘉自己早就默默表明过立场,更不用担心晏修会怀疑她。 若是让虞氏和祝思盈也脱离燕王府,今后燕王府参与的一切,自然就和他们四人再无任何干系。 可是要如何脱离呢?这又是个难题。 莫非让祝思盈也想方设法立个功? 以功相换,换得虞氏与燕王的一纸和离书,换得一座县主府,好让她和虞氏搬出燕王府后有个落脚之地。 目前看来这是最为可靠的方法,若是提前将太后会谋反一事走漏风声给晏修,说不准他一高兴,就准了祝思嘉的任何要求。 但总不能无缘无故诬陷栽赃张太后,手里要先拿到实证,才能令晏修信服。 祝思嘉继续交代祝思盈:“思盈,你回府后继续替我办三件事,你信我,这三件事一旦做完,我们一家就会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姐姐一定给你寻天底下最好的儿郎,十里红妆让你嫁过去。” 祝思嘉交代的事,祝思盈现在巴不得多做一些,她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一刻像祝思嘉进宫后这么风光过。 祝思盈还不清楚此中轻重,笑呵呵道:“姐姐请说。” 祝思嘉:“第一,周姑娘和广平侯一事,长姐同时叮嘱你们二人,莫要玩得太过火,否则容易引火上身,招来砍头之罪都有可能。你们二人见好就收,别闹出大动静,清楚了吗?” 若是动静太大,肯定会引起护龙卫的警觉;而此事一旦被发现,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也是小事一桩。 “第二,你回府过后问问娘亲,她心中是否有与父亲和离的意愿。” 祝思盈张大了嘴:“和离?这、这我怎么敢问啊?” 毕竟虞氏只是一个小小妾室,怎敢肖想和燕王和离?更何况,虞氏她自己会不会已经认命了? 祝思盈被虞氏亲手养大,怎能不知虞氏对燕王并无任何真情。 可没真情是一方面,甘不甘心、认不认命又是另一方面,万一虞氏已觉得此生无憾了,谁也强迫不了她的意愿不是。 祝思嘉:“你先问便是,只要娘亲产生过一丝这样的苗头,即使她嘴上说着不愿意,但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第三件事,你知道朱雅姐姐在西京开的那家小茶楼吧?那家茶楼经常有达官显贵造访,打探消息最是灵通。” “我也会告知掌柜的,从今日起,你就是茶楼三当家。不仅能分得钱财,且有任何你想知道的重要消息,都要尽数透露于你。” “你也要利用茶楼的便捷与优势,将这二十年间西京大人物的大小事纪整理成册,进宫转交给我。这些大人物当中,上可至太后,下可至京中五品官员,明白了么?” 二十年是个跨度不小的时间,想要打探清楚这二十年西京政场上的浮沉,甚至是每个大人物的个人喜好,绝非易事。 打探消息并无任何风险,人人都能打探;可将这些消息转告给祝思嘉,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祝思嘉一个好好的昭仪不做,不惜犯戒冒着风险要做这件事,她就不怕被晏修发现怒斥她干政吗? 祝思盈面露惧色:“姐姐,不是我不敢,只是你真的不怕吗?这可是能让你打入冷宫的大罪。” 晏修可是有过禁足祝思嘉的先例的。 这么喜欢的女人,他说禁就能禁,想要弥补祝思嘉的情绪,只需要打个巴掌事后再给颗甜枣就能解决。 可祝思嘉的恩宠一消失,就意味着她和虞氏都岌岌可危。 祝思嘉:“不会的,这哪能是什么大事?这分明是我想提前熟悉身为皇后该知道的一切大小事宜,以免日后宫宴、祭祀等大场合招待不周,触了各位大人们的禁忌,无意中为陛下闯祸添麻烦。” 原来祝思嘉是想当皇后了啊! 祝思盈喜笑颜开:“姐姐这是要主动争取了,也对,后宫生存之道唯有向上走这一条,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长姐进宫后再想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了。” “姐姐什么时候给陛下生个小太子?我想当姨母已经很久了。” 祝思嘉:“你放心,目前而言只要我的身子养好了,大秦太子只会是我腹中所出。” 只要晏修能保证绝不会去碰别的女人,她为晏修诞下长子,是迟早的事。 …… 太极宫,柳太医将秘制熏香交给晏修: “陛下,这是微臣日以继夜研制的避子香,为男子专用。只要每次行房前点上此香,事后无需让昭仪服用避子药,也难有身孕,但却不会伤及女体。” 晏修凑近轻嗅了下,味道清冽,不比龙涎香差,他问道:“此香对男子身体可有大碍?” 柳太医尴尬笑道:“若是对男子身体有损伤,臣怎么敢呈给您呢?” 晏修心满意足大笑道:“好,做得好,重赏!” 有了这个香,他就不用担心祝思嘉会过早怀孕了。 第121章 宫中上下近日都在为太后出行一事忙碌。 太后为国祈福是每年例行的大事,可不像晏修临时起意带祝思嘉去纯阳观那般,因此大小琐事都要仔细过问,容不得一点疏漏差池。 如今六宫完全由祝思嘉接管,太后说到做到,自祝思仪进宫后,她彻底不再过问宫中事务,甚至免去了每人每日清晨的请安。 看上去当真是颐性养寿那么回事,竟将后宫众人都骗了过去。 祝思嘉是不信的。 太后还年轻,祝思仪这个接班人还没扶植起来,她怎么心甘情愿隐退。 季节更迭,诸事繁多,后宫重担完全落在祝思嘉身上,加之太后有意挑刺,这几日她忙得席不暇暖。 好巧不巧又赶上月事,难受时她一度疼得站不直身子,但依旧咬牙忍了过去。 晏修也忙,两个人各忙各的,甚至好几日都没空见上一面。 熬过七日的月事,需要祝思嘉着手处理的事务也完成得差不多,她望着镜中面色憔悴暗沉的自己,简略地上了层淡淡的妆,莫名想念起晏修来。 往日他再如何勤政,也会在夜间抽出时间来陪祝思嘉;这段时间他却连长乐宫门口都没经过一下,送东西进来的宫女太监倒是不少,见祝思嘉忙,他们也不做逗留,放好东西就离开。 想来这是晏修的意思,他也知道祝思嘉忙,默契地不打扰,更不怕祝思嘉多心。 与晏修这样分寸感极强的人相处,总是舒心的。 为了回报他这份舒心,祝思嘉决定亲手煲盅汤带去太极宫看他。 太极宫。 晏修预料到祝思嘉会来,一早就加快进度将今日的奏折批阅完毕,佯装清闲的模样在殿口饮茶看书。 天气转热,祝思嘉换上轻盈胜羽的夏装,迎着风翩然而至。 翠绿这样富有生机的颜色她穿着尽显清新,尤其是风吹过时,轻软似烟的衣料紧紧贴着她,勾勒出少女美好的体态,娉娉袅袅,清莹秀澈,拂去夏日将至萦绕在心头的闷烦。 晏修今日罕见地坐在殿外看书喝茶,竟没注意到她。 祝思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裙子,走上台阶时刻意将步子迈得重了些,换来的仍旧是晏修的头也不抬。 “咳咳。”祝思嘉走到他面前,比她先一步到的是她身上清香,“臣妾见过陛下。” 周遭侍卫和宫女太监默默退下。 晏修装作这才见到她的模样,惊道:“蝉蝉今日终于得空来找朕了?” 祝思嘉自觉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撑腮抬脸看他:“陛下有没有想臣妾?” 晏修:“没有。” 祝思嘉嘟着嘴:“好,那臣妾走。” 她刚一动,晏修一把把她拉进怀中坐着:“走什么?自己送上门的,可不准随便离开。” 两个人几乎脸贴脸。 这个距离晏修才清楚看见她眼底的憔悴,她虽有意拿脂粉遮盖掩饰过,却盖不住眼下那抹浅浅的红。 似哭过一场后,又似染上了西域特供的葡萄美酒的色泽,叫人浅浅对上一眼就陷了进去,无声地诉说着脆弱,最值怜爱。 晏修心疼得蹙眉,轻声问她:“朕知道你近日抽不开身,才没去打扰你,怎么不知晓好好照顾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朕命人送去长乐宫那些养身药膳,可有好好在吃?算算日子,前几日你身有不适,今日可好些了?” 短短几句话,让祝思嘉羞得低下头:“玄之……你、你怎么还?” “怎么还能记得住你的月事?”晏修说话时,他的气息一直呼到祝思嘉玉颈上,“有关于你的都是大事,朕怎么会记不住。何况女子月事又不是洪水猛兽,何必谈之色变?” 祝思嘉身子偏凉,秋冬抱着时冰得吓人,快到夏季时抱着就不一样了,似一樽清凉的白玉雕像,消暑。 “好,玄之说什么都对。”祝思嘉掰着手指头认真答他,“段姑姑每日端来的药膳我都认认真真吃了,我还抽空请柳太医给我把过脉。” “他说我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只是碰着还是偏凉,不过女子体温本就低过男子,你放心好了。” 祝思嘉忽然止住笑容,专注又深情地看他:“玄之,给我个孩子吧。” 大胆的示好,突如其来的求爱,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种话是明晃晃地——勾他,可祝思嘉说得顺理成章,脸都不带红一下。 晏修微怔,问她:“可是宫中又有人传出关于你的风言风语?” 祝思嘉摇头:“她们哪敢?是我自己想要,玄之,我每天都很羡慕皇姐,羡慕她有怀瑾怀玉这么乖巧可爱的一对孩子,如果我也有,我们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晏修:“你很喜欢小孩?” 祝思嘉:“当然。” 她虽带了目的前来求欢,可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上辈子她终生无子,这辈子她有能够怀孕生子的机会了,加之昭华的影响,她自然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样至少她不会再孤孤单单。 晏修实言道:“你才十七,骨头都没长好,不必着急。” 祝思嘉带了点失落:“你好像很懂嘛。” 晏修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知道的可不比你少,乖。” 但她不信晏修真的能做到不碰她,他在那方面的要求可不比别的男子少,看来,以后他若再想让她侍寝,她就要喝下一碗又一碗避子汤了。 祝思嘉眼中的期翼一点点褪去,晏修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生生熄灭了她的兴致,便继续哄她道: “蝉蝉当真想要?” 天下男子,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能为自己孕育子嗣的,晏修也不例外,可他更舍不得看祝思嘉受苦。 祝思嘉:“臣妾当然想。” 晏修亲了亲她的脸:“好,朕给你就是,天气炎热,我们先去沐浴换衣。” 他爱干净,又是头一回在白日临幸祝思嘉,要先洗澡再行事也不奇怪,祝思嘉并未多心。 故而她没注意到晏修带她进浴房时,他给段姑姑使的眼神。 趁他们二人在浴房亲热,段姑姑赶紧在寝殿里将特制的避子香点上。 待到晏修抱着祝思嘉进寝殿,殿内已是满室冷香。 祝思嘉:“这是什么香?你不薰龙涎香了?” 晏修:“朕近日新得的稀世奇香,提神醒脑。” 祝思嘉:“你以后会让我喝避子汤吗?” 晏修:“怎么会?那种东西最伤身,我怎么舍得对你用?” 祝思嘉没多想,蹑手蹑脚爬上床,主动解开衣服。 第122章 一连几日,祝思嘉都住在太极宫里给晏修侍寝。 晏修在她身上下的功夫总算让她明白,在此之前,他当真是优先在为她的身子着想。 自打她说出自己想要个子嗣一话后,晏修就没少客气,不把她折腾到哭都哭不出来,他绝不会罢休。 有时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回到二人第一次欢好的感觉,祝思嘉永远忘不了,那夜他叫了四次水。 现在的他就像当时那般勇猛。 白日行事的感觉和夜间完全不同,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晏修在晨起上朝时也要来,终于把祝思嘉摆弄得不断求饶。 晏修笑着穿衣:“现在知道朕的厉害了?” 是她自己要先勾他的,别怪他大肆放纵自己。 祝思嘉呜咽着,仿佛受了世间最痛苦的委屈道:“知道了。” 晏修:“乖乖留在这里等我,等我下朝回来我们继续。” 祝思嘉欲哭无泪:“玄之……我想缓缓,我真的不能再来了。” 原来想要个小孩要承受这么多,早知道她不如找些别的法子固宠,她现在宁愿去跟着珍珍学跳舞。 终于听到她说出这番话,晏修心软道:“好,是朕过火了,先容你休息几日。” 晏修上朝后,祝思嘉强忍着浑身酸痛溜回了长乐宫,她终于明白虞氏所说的那句“喜欢一个人是克制”的含义。 倒不是说晏修现在不喜欢她了,她后知后觉,晏修先前竟愿意为了她,可以忍耐到那种地步。 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 晏修下朝回到太极宫时,殿中早就没了祝思嘉的身影,寝殿也被宫人清扫了个干净,丝毫看不出二人留下的痕迹。 这就对了,总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能力绝非常人可受,这样她也不必急着求一个孩子。 孩子迟早会有,不急于现在。 不一会儿,晏为进宫请安,正殿迅速为他们兄弟二人腾空,宫人们掩上重门。 晏为这才向他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他向来玩世不恭,哪怕是汇报政事也要边说边观察把玩殿中器物,而晏修总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他翻出一盒特制的香,晏修神色紧张:“你当心些。” 晏为默默把香放下:“这是什么香,味道这般特殊,莫不是皇嫂给你搜罗来的宝贝?” 晏修鄙夷道:“你当真想知道?” 晏为:“这香那叫一个独一无二,我若拿回王府薰衣,西京城的姑娘恐怕都要争先恐后地嫁给我了。” 晏修冷笑:“这是能让你断子绝孙的宝贝,你要用就去找柳太医。” 晏为一蹦三尺远:“罢了罢了!湘王府可还没世子爷呢,臣弟……等等,皇兄这是、自用的?” 晏修:“嗯。” 晏为:“皇兄这是何意?还请皇兄为大秦江山着想!” 他刚想跪下,晏修没好气呵住他,向他简述了自己的初衷。 “原来如此。”得知此香对男子并无大碍,晏为这才敢走近观察,“若是臣弟也有心爱的女子,臣弟也会这么对她的。” 晏修:“你知道就好,当年在藤山一事,你我与卧云都是亲历者。” 提到“藤山”二字,晏为面色沉重:“天下三百六十行,咱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当年却偏偏少了医术傍身。也不知那妇人有没有投胎转世,寻到一户好人家。” 当年晏修和他都才十几岁,晏修微服出宫南下私巡,只带了他和李卧云两个人同行。 他们三人的马车行至西京东南处的藤山时,深山道上,遇到一位羊水破了的待产妇人,可方圆十里内不见人烟,而路上也只有他们那一辆马车。 他们可顾不上那些吉利不吉利的陋习,人命关天,自己的子民怎能见死不救? 农妇所居的村落马车少说也要走一个时辰,他们三个都是半大少年,根本不通晓女子生育之事,更不敢贸然替她接生。 见农妇疼得厉害,他们只能在马车上不断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等把人送回村里时,马车已全被她的血染了个遍。 那农妇的丈夫是个又穷又懒的废物,而农妇的公婆对她更是憎恶,连稳婆钱都不给掏,还是晏修替农妇出的钱,晏为和李卧云去请的人。 稳婆赶到后不一会儿,土屋中就没了哭声,她抹着泪走出来告诉晏修等人道: “这妇人产道太窄,骨头也脆,又错过生产的关键时刻,大的小的都没保住。” 晏为当即就哭道:“可方才我们不仅问过她家住何处,姓甚名谁,还问过她的年纪,她十七岁了,骨头怎么还没长好呢?” 女子十五岁及笄,在晏修未更改秦律前,十三四岁成婚的都大有人在,因此十五六岁就初为人母的也不在少数。 婆子答道:“唉,十七岁又如何?多少姑娘要长到十八九岁甚至二十岁,那骨头才长硬了、长好了,否则,谁生孩子不是在阎王面前走一遭的?” 妇人的公婆见他们三人衣着相貌不俗,更是趁机勒索: “谁知道你们在马车上有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这才害死了我孙子!赔钱!今日不赔钱你们别想走!” 此事对他们三人打击都颇大,晏修双眼疼得发红,一遍一遍问李卧云:“我大秦百姓,尤其是女子,日日过着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吗?” 李卧云哽咽着点头:“您亲眼所见,即为一切。” 此事之后,晏修回朝第一件事,便是更改律法,即未年满十八岁的女子不得谈婚论嫁、不得生养。 可他当时无权,这项律法被朝堂那群老东西以各种理由压了下去,双方僵持不下,他只能再退一步,将律法改为十五岁及笄之年,一直延续至今。 回想到往事,晏修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 “朕之秦土,甚至是整个天下,再不能发生那样的惨剧。因此,天下归秦,是大势所趋,更是朕之志向。” 这也是他默许祝思嘉做生意最重要的原因,她能靠自己的能力救下这么多女子,他怎么会忍心责罚? 晏为收回思绪:“陛下,这正是臣要给您禀报的第二件大事。” “周国已是大秦囊中之物,嘉义伯降服无数周臣;可齐国军力本就不可轻视,秦军于龙山关久攻不下,而武兴伯带着一千人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渺无音讯。” “有小道消息宣称,武兴伯已经……此事被臣弟力压,再过三五日,朝堂也会得到消息。” 第123章 晏修脸色微变:“怎会如此?消息是否属实?” 晏为无奈道:“若是消息不实,臣弟怎敢向您禀报?” 晏修:“想个法子把此事彻底压下去,一不可乱军心,二不可乱朝堂。” 晏为:“三不可让皇嫂知晓吧?皇兄,您的心思臣弟都明白,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早就在战场传开,甚至已传至秦国边境。纸包不住火,总会传回西京、传入后宫的。” 晏修:“军师呢?此次前去东征的军师是何人,出了此等大事他竟束手无策?” 没有在第一时间推选副帅,更没有第一时间压住消息,还要远在千里之外的君主想办法伸手解决,如此能力,其罪当斩。 晏为:“军师乃是昔日飞虎营王将军帐下的孙天禅。” 此次出征多的是年轻面孔,晏修重武,朝廷多的是被他一手提拔的老将,可老将都在戍边,征伐他国之事自然落到需要历练的年轻人身上。 晏修低垂睫羽,默不作声。 想解此局,最快的方法,便是让北地二十万燕军前去齐国支援祝元存。 且祝元存虽与燕王闹僵,但他们二人终究是父子,燕军自然愿意不远万里去搭救自家王爷爱子。 大秦总计百万雄师,二十万驻扎在北地,二十万由杜老将军领头防守西南,又二十万任家将士对南镇住百越。 这三处都是重中之重,非特殊情况不得轻易调动。 余下原本防守东西两境的三十万大军,已跟着任淮二人出征,按理说此等兵力对付周齐二国绰绰有余,怎会出现久攻不下的困局? 北凉现在正斗得厉害,阿勒宏的势力壮大的速度堪称惊人,他已经顺利夺下南疆三城中的一城。 但也因此被那木纳什在北凉可汗面前煽风点火,坐实了他的不臣之心。 他想彻底攻进王都至少还需两年,这两年足以留给大秦韬光养晦,好趁势将阴山以南收入囊中。 但若此时将燕军调度至齐国,难保阿勒宏不会另辟蹊径,转攻秦土。 此计之外,晏修能用的只余下十万兵马,其中两万常年驻扎京师,八万分散于四大藩王的封地,以作长期监管。 若要将他们尽数召集,也需花费一定时日。 收服周齐二国可不是易事,不单是要拿下他们的国土,更要收服二国百姓的民心,派去秦国文臣收拾残局、传播秦法、治理流民,让他们明白晏修才是天命所归。 因此,祝元存和任淮不在二地待上个两三年,是无法早早收官回京的。 若是祝元存出现任何意外,燕王必然会以各种缘由金盆洗手,届时燕军军心也会动摇。 祝元存失踪只是让滞齐秦军失去统帅,当务之急便是再推举一名统帅稳住军心,晏修心中已有合适人选,他亲手写下密信递给晏为: “八百里加急,务必在此事传回西京前将密信送至龙山关。” 晏为没看,却敢直接问道:“临阵斩杀军师,恐会让我军愈发群龙无首。” 晏修:“无能之人,杀鸡儆猴,以一儆百。若万事都要由朕着手处理,那朕为何不亲自东征?” 晏为又提议道:“任河将军身经百战,且人在京中,陛下若求稳妥何不让他临危受命?” 晏修:“除武兴伯,秦军之中多得是需要历练的将领,那群小子自小娇生惯养、纸上谈兵,从未经过战场上的真枪实战。此战大不了告败,朕不会治他们重罪。” “且外戚将除,任河若不留于京中协助于朕,你以为谁来替朕对付旧党武将?” 晏为倒吸一口凉气,晏修的心竟然这么大,仗着大秦玩得起输得起,竟把齐国作为锻炼培养新人的战场。 而祝元存显然让他大失所望。 晏修本就被旧党诟病穷兵黩武,此次进攻二国更是引得群臣不满,若新党将领们空手而归,又将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晏为知道晏修是劝不住的,索性任由他自己撞南墙去吧。 …… 当夜,晏修去了长乐宫。 祝思嘉见到晏修时,几乎下意识躲闪,晏修无奈笑道:“蝉蝉怕我做什么?我何时出尔反尔过?” “臣妾还以为陛下又想叫臣妾侍寝呢。”祝思嘉放下账薄,揉了揉腰,“陛下过来所为何事?” 她支开了一众侍奉于左右的宫人。 祝元存失踪一事,该不该提前告诉她? 晏修左右为难时,祝思嘉把净瓶中插着的荷花伸到晏修鼻子前:“荷花快开了,这是我今日亲手摘的花苞,你闻闻今年的荷花香是不香?” 花都没开,哪儿来的香气。 看着这朵鲜嫩的粉色花苞,晏修能想象到祝思嘉坐在小舟上,穿梭于荷叶间畅快游耍的场面。 他先是笑了笑,立马又冷肃着一张俊脸:“以后没有我的陪同,不要一个人在宫中乘舟游湖。” 湖面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地方,太液池这么大,且祝思嘉不通水性,他怎敢放心。 祝思嘉:“你别担心嘛,今天是余长使和珍妹妹陪着我的,我们坐的是艘大船,才不是什么小扁舟。” “就是——”祝思嘉捏了捏鼻子,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腐臭,“就是太液池的湖水许久未经更换,栽荷花的地方淤泥堆积,我们也没看尽兴。” 晏修:“太液池是活水湖,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且宫中大小湖水三月一换,是时候该换了。” 去年天儿太冷,湖水直到今年四月中旬才彻底化开,错过了每年初春换水的时间,怪不得她会嫌臭。 晏修见她意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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