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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就是武兴伯和嘉义伯,当心陛下治你失礼之罪。” “哎呀我说不过你,但我是亲眼所见,飞龙寨那三千山匪被杀得片甲不留。为首的那个,更是被陛下拿剑亲手砍掉了脑袋!。” “陛下为威慑西京至蜀地剩下的强盗山贼,将那三千贼首,挂在西京至益州二城间的官道上,每隔十里就能看见插在抢上的人头堆,骇人得很!你们若不信,城下三里外就有一堆,等雪停了再出去看看,估计明年夏天才坏掉。” 晏修将往日战场上的作风,也连带到了剿匪上。 天下诸国皆知,大秦君主不仅喜好四处征战,赶尽杀绝,更喜欢将敌军斩首以筑京观,嗜血且残暴。 可秦人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大秦百姓,陛下在位十余年,颁下一条又一条政策,皆是利国利民、济世安民之举。 大秦境内,虽也有诸多批判他暴戾无常的声音,可那些人,皆是被他的政令所妨碍影响的士大夫,自然会对他心生不满。 平民百姓有什么不满的? 城门大开,晏修卸掉银甲,一袭玄衣骑马走在最前方。 街道两旁的百姓皆欢欣鼓舞,这样盛大的场面,晏修明明走得很快,可目光仰视到他身上时,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虽浑身覆雪,大雪模糊了他的面容,他佩戴于身侧那柄脱鞘的剑,却亮得惊人;隔着毫无章法的雪,只能看到他三四分如虚影般,不真切的高大身影,还有几分真龙隐于雾的意境。 龙章凤姿。 “回宫不急,先把这些炭火发放下去。” 晏修吩咐道。 第77章 半炷香后,任淮和祝元存去而复返,任淮眼色微妙,祝元存更是面如土色。 晏修浓眉一折:“怎么?” 任淮一字一顿道:“回禀陛下,百姓都说他们不缺炭用……” 晏修南下剿匪时,忽逢暴雪,就连剑门关都滴水成冰,何况西京? 他离京前,那三百车炭尽数运往北境赈灾,西京城内的炭火商必定会与官员豪强联手,趁此时机漫天开价,扰乱市井秩序,让更多的平民百姓挨饿受冻。 故而他才急着南下,为的可不仅仅是打一场突袭战。 祝元存闷闷不乐:“没想到竟是逸王府主动发炭,且不向百姓索取任何钱财。为何他在府中囤炭一事不及时上报朝廷,非要等雪下大了,才跳出来做济世救民的圣人?逸王是何等居心?” 剑门关剿匪一事,祝元存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从小到大,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上林苑,当他第一次踏上蜀道时,入眼是天梯石栈、万壑千岩,下有迂回曲折、激浪排空的滚滚大川。 而剑门关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之名,飞龙寨虽遭朝廷兵马突袭,但也迅速利用地形回击,使得朝廷兵马无处遁形。 晏修麾下精兵是他见过战力最一流的,可在剑门关面前,也显得束手无策,更何况风雪迷深岭,不助朝廷。 若非任淮轻功了得,冒死夜潜飞龙寨接应剿匪大军,还因此伤到了手,否则此役绝非半月内就能顺利解决。 朝廷是大胜而归,可那些牺牲在剑门关的将士,就活该死有余辜吗?剿灭匪徒三千人,此次带去的将士也折了千余人。 这几百车抢夺回来的炭,背后是一条又一条鲜活将士的性命。 若是晏行早将自己囤炭一事和盘托出,朝廷便可以换一种剿匪战术,不至于牺牲这么多人。 他在替那群牺牲与剑门关的将士不值,并未料到晏行此举更深一层的含义。 关键时刻,晏行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先晏修一步得了民心,意欲何为? 任淮肘了肘祝元存:“武兴伯谨言。” 毕竟晏修的脸色难看起来。 不歇的风雪倒吹得人无比冷静。 良久,晏修抬起被雪染白的厚重眼睫:“既不缺炭,便先将这几百炭车运回宫中。” “召逸王入宫。” …… 太极宫。 晏行早知会有今日,故而跪在晏修面前时,泰然自若。 毕竟是他向十一下令,要大肆发放炭火,阵仗越大越能惊动朝堂的好。 他这位皇兄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多疑,猜忌,善妒,武断。 好歹上辈子做了半生一手遮天的权臣,重活一辈子,他不会如前世一般对晏修又敬又畏。 一反常态的是,晏修现在居然出奇平静,还未洗掉满身风尘仆仆,也没换下雪化后满身淋漓的戎装,就颇有闲情逸致在他面前亲手烹茶。 满室茶香盖过了太极宫内淡淡的龙涎香,不愧是江南名茶,一经煮沸,似嗅到春雨后漫山遍野的茶田。 晏修今日的茶煮得简单,他无心再按照茶经上的法子,往茶水中加各式各样的辅料。 一只裂痕遍布的手伸到晏行面前,似一方被打碎又拼凑起来的上好白玉雕像,紧接着,是低沉到比殿外的雪还要冷的声音: “渊之,尝尝。” 多少年未从晏修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晏行一愣,接过茶杯:“臣弟谢过皇兄。” 茶水刚入口,晏修果然盘问他囤炭又发炭一事。 晏行不急不躁,满杯茶水下肚后娓娓道来:“皇兄南下剿匪期间,臣弟广发炭火一事,并非有意冒犯,即使皇兄未离京,臣弟也会准时无误将炭火下发至百姓手中。” 晏修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晏行继续道:“臣弟此举,并非想利用百姓之音博得美名,借机获取臣弟真正踏上朝堂的机缘。” “早在钦天监放言今年乃暖冬,让百姓无需赶制新衣过冬、无需大量储备炭火时,臣弟便萌生此心。天道无常,钦天监再如何手眼通天,也总有失误之时,若这是个暖冬最好不过;可若是寒冬,万千毫无防备的民众又当如何?” 这个理由看上去合情合理。 可这也无法解释,为何他会在一入冬的时候,就买空西京整座城的炭火。 “这么多炭,究竟是你未卜先知,还是一心为民?” 晏修垂眸看他。 晏行举双手打躬作揖回答: “陛下所言臣尽占之,但还有一点,臣确实怀有私心,且是对一人的私心。臣希望这个冬天臣能尽己所能,为她排忧解难,她需要炭,那臣便为她购炭,甚至可以不惜引起陛下猜疑。” 刚进宫,晏修就听人上报,前几日西京缺炭到乌衣门第也无计可施的地步。 晏修下意识哂笑道:“你倒是对祝大小姐一往情深,此等善举,竟是因她一人而为之。” “朕若没记错,明年三月,就该是你们二人的婚期。” 届时,他不介意给祝思仪亲封一个郡主头衔。 晏行只是淡然如水微微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说完这番话,晏修脑子里浮现的场景,却是昭华携子拜访长乐宫那日。 长乐宫那对主仆,费尽心思在众人面前展示材质奇异的茶壶,朱雅在他面前口角生风,介绍了她一身的过人本领,最后让他心悦诚服地拨款购炭,却迟迟不冶炼—— 不就是想找个理由,让他大量囤炭吗? 世间没有这么多的巧合,但晏修从小到大,从没放过任何一个巧合。 今夜,或许该去长乐宫一趟。 …… 长乐宫。 烛光下,祝思嘉正在核对长乐宫这几个月来的账本。 晏修回朝的消息晌午时传至宫内,祝思嘉理应前往太极宫主动见他一面。 可那会儿雪大,大到三尺开外不见人影、不见外物,祝思嘉担心路上有恙,也不忍为难要冒雪抬轿送她外出的宫人,便暂时放下此事。 这一放,便到了傍晚时分,雪天太暗,长乐宫早早点亮了烛火。 再过一会儿雪就会小些,到时再去太极宫也不迟。 谁知她过于沉浸,低着头,一心扑在账本上,就连晏修走到她跟前都未察觉。 第78章 “蝉蝉竟会看账?” 他身上的龙涎香一如他本人,带着势不可挡的攻击力。 祝思嘉嗅到那熟悉的香时,发现故人竟主动前来。 晏修在太极宫沐浴更衣才进的长乐宫。 若说他将自己彻底洗了个干净,可脸颊一圈青色的胡茬却忘了刮;若说他没认真清洗,可他在热水里泡了半个时辰,又以香薰衣,恨不得将自己熏得满身清香才肯外出。 “玄之!”祝思嘉放下手里账本,起身时差点绊到自己的宽大裙摆,“你回来啦!” 昨日,她还在为晏修等人牵肠挂肚,担心他们若是被这场大雪困于秦岭,那该如何是好? 看见晏修完好无损地站到她眼前时,祝思嘉热泪盈眶,她垫脚,抬手抚上他消瘦的脸庞:“你受苦了。” 此情此景,她的一颦一笑和眼泪皆是发自真心,而非做戏。 晏修的脸虽还是那副高不可攀、只可远观的矜贵相貌,可摸上去的手感粗糙了许多,完全不复先前光滑。 而且,栀色烛火下,他下颌冒出的胡茬极其惹眼。 不给他主动开口的机会,祝思嘉拉着他的手就朝寝殿走: “臣妾殿内有治疗冻伤的药,还有许多香膏、香露,臣妾都给您用上,不出三天,您的脸就会恢复如初。” 摸到他的手时,祝思嘉更是心漏了一拍。 她停下脚步,两只手才抓得到住他一只,她看着晏修冻裂地宛如干涸河床的手,甚至能看到他满手结下的细结时,瞬间泣不成声: “玄之……你、你的手。” 这点轻微疼痛,与晏修而言算不得什么,他想如同以往一样伸手给她拭泪,又怕自己的手太粗糙弄疼她,便嘴硬道: “朕乃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值得你大惊小怪。” 祝思嘉哭得更厉害:“你的手这么好看,我怎么能忍心见你受苦?” 晏修心中五味杂陈,继续嘴硬:“朕的手是要舞刀弄枪、快刀斩乱麻的,无需讲究。” 祝思嘉丢下他的手,转过身赌气道:“陛下若不治,就别碰臣妾了。” 晏修:“……” 真是犟不过她。 晏修不情不愿被她拉进寝殿。 祝思嘉让他坐在床边,自己则去妆匣中找来大大小小,总计五六个小罐,还吩咐长乐宫下人烧制热水。 “这个药是专治冻伤的,哪怕是冻疮都能治好。”祝思嘉坐到他身旁,精力全都放到他身上,“不过涂上去会有一点发烫,继而会疼,你忍着些。” 晏修最不怕疼。 毕竟美人在侧,她低头一心替他擦药,他刚好能看见她下垂着长如翼的睫毛,秀气的鼻梁比平日还要挺立。 翘唇微张,替他吹气时,露出两颗形似小兔的门牙。 竟让他一时忘了,自己来长乐宫是要做什么。 祝思嘉再三追问下,晏修详细向她讲述了此次剿匪的经历。 任淮在攀爬岩石潜入寨时不慎伤到了左手掌,伤可见骨,血流不止,幸好得到了军医的及时诊治,不日就能痊愈。 而祝元存生了满手的冻疮,枪都差点拿不住,好在有惊无险,没被恶匪近身。 他们原本还能更早一些回来的,但晏修临时起意,剿完匪顺路去益州探望了杜老将军,还惩治了剑门关那几名与山匪相勾结的守将,这才晚了几日。 大秦国富民安,尤其是以蜀地最为富庶,又没遭逢乱世,本不该形成飞龙寨那样的大型匪寨。 可以飞龙寨大当家为首的几名恶徒,自小便是贪吃懒做、游手好闲之辈,蜀地进京谋生的富商颇多,他们以往靠着拦路打劫富商谋财,小打小闹过日子。 天高皇帝远,被打劫的富商也因急于保命,当地官员亦不作为,所以不敢继续追究责任。 渐渐的,他们胆子愈发大了起来,打跑了蜀道上别的流寇强盗,占山为王,吸引了不少三教九流之辈加入飞龙寨。 寨子的规模一日比一日壮大,寨主甚至生了养私兵的心思,凭借手上混江湖的手段,将一群流氓无赖硬是教成了纪律严明的民兵。 飞龙寨丧尽天良,不惜与官员富商相勾结,抢占民女草芥人命不说,甚至专门接杀人的营生,专杀那些花重金委托他们的富商在商场上的对手。 他们寨劫下的金银珠宝一日比一日多,贪欲也一日比一日大。 杜老将军府邸虽在益州,可大多数时间都在戍边,一边要行戍边之责,一边又要想方设法剿匪,难免分/身乏术,这才三次攻打飞龙寨都无功而返。 直到飞龙寨劫了进京官兵,惊动晏修,迎来灭顶之灾。 听他说完这一路艰辛,祝思嘉从他进殿那一刻,一直哭到夜色深晦。 晏修故意拿脸去蹭她:“别哭,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亲手给朕刮胡子么?若你哭得头晕眼花给朕修须,伤到了朕的脸——” 祝思嘉乖乖听话,收起眼泪,哽咽着:“我不哭了,我这就给你刮。” 热水盆端上来,晏修坐在她的梳妆台前,别扭地不去看桌上方镜:“此事不准向外泄露半个字。” 堂堂大秦天子,居然让他的女人给他动手刮胡子,这像什么话? 祝思嘉肿着眼,拿起小刀笑眯眯时,更是弯成一弯新月: “现在开始,陛下可不能再说一句话,万一臣妾一不小心伤到了您,臣妾可赔不起。” 冰凉锋利的小刀从他面颊上贴过,她力道不大,刮起来反而让他异常舒服,至少比他自己动手强。 晏修一边享受一边问她:“方才你在看什么账本?” 祝思嘉边刮边答:“长乐宫这几个月的账本。” 晏修:“你何时学会的?” 祝思嘉:“臣妾何时说过臣妾不会?要知道,当年燕王将臣妾送去北地,可不仅仅是送去随便养着那么简单。臣妾还得替燕王府打理庄子、定期清点账目、经营庄子上的营生以供京城这边开支。” 燕王府的大半营收皆是出自北地。 给晏修剃完须,他的脸肉眼可见干净了不少,祝思嘉又替他往脸上涂涂抹抹,恨不得将所有香膏都敷在他脸上才罢休。 二人熄灯入睡时,晏修拿脸贴着她,不用害怕再扎着她,他道: “明日起,就由你替太后协理六宫。” 第79章 刚过卯时,晏修就要起身上朝。 祝思嘉陪着他一块起,宫人将朝服送进寝殿后退了出去,由祝思嘉亲手替他穿。 她十指纤纤若削葱,在晏修身上灵活翻动,很快就将繁重的朝服整理平整、系戴穿好。 “一别半月,没想到你帮朕穿朝服的手,却是一日比一日灵活。” 晏修最喜欢在这时低眉看她。 没想到祝思嘉脸上的笑却忽然弥散,她更是在给晏修更衣完毕后,直接跪下低头认罪:“臣妾有罪。” 晏修没扶她,他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平行:“蝉蝉何罪之有?” 祝思嘉坦言道:“陛下赠予臣妾的玉坠,在臣妾出宫前往长公主府赴宴时,不慎丢失。臣妾四处托人寻找,迟迟未找到,臣妾无心之失,还请陛下降罪。” 她居然将那枚腰坠弄丢了。 腰坠乃孝文太皇太后在晏修七岁生辰那年,亲手赠予他。 那是孝文病入膏肓,自知时日无多,故而送出玉佩时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随身佩戴。 遇到喜欢的姑娘,就把腰坠转赠给她,好让孝文知道自己的孙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她居然弄丢了。 她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谨小慎微、卑躬屈膝,似乎又变回了与晏修初见初识的模样,她拘谨、不安,让晏修心中生了股无名怒火。 她清瘦了许多,他出宫前好不容易将人养得丰盈了些。 短短半月,她又变得冰肌玉骨、不堪一折,尤其是眼尾那抹无法遮掩的脆弱,想必是因他南下一事反复忧虑所致。 对着她这张脸,晏修说不出任何重话。 晏修眸光一沉,对她,他的极限就是面无表情地离开:“无妨,丢了一块玉而已。” 祝思嘉目送他离开长乐宫上朝的背影,她知道这一回,晏修是真的生气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收回让她协理六宫的旨意,毕竟昨夜他提及此事时,祝思嘉并未拒绝。 平衡前朝局势需要制衡之道,后宫同样需要,六宫半数的生杀大权掌握在她手中后,她不必再担忧晏修不在时会被太后一派为难。 这样的好事,哪有拒绝的理? 但那块丢掉的玉坠是她心头一根刺,在没坦白之前,只会反反复复扎在心间软肉上,祝思嘉无法承受这种不安,所以才挑了个他心情好的时间段告诉他。 罢了,命里无时莫强求。 祝思嘉爬回床上,继续补觉。 卯时,她刚入梦,馨儿就推开寝殿门叫醒她:“婕妤,太后娘娘召您前去章台宫。” 祝思嘉晕的厉害,睡眼迷离:“章台宫?这么冷的天儿去章台宫?” 下雪不冷化雪冷,昨日那场暴雪已停,太阳一出,外面正是最冷的时候。 馨儿哀声连连:“听说太后娘娘还叫了其他各宫的主子,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宣,章台宫路远,婕妤您还是快些起床梳妆吧。” 祝思嘉叫馨儿下去煮上一壶浓茶,一鼓作气爬出被窝。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她可不敢再懈怠。 章台宫。 祝思嘉是第二个到这里的,先她一步到章台宫的,是住在又春殿的安少使安歌,又春殿离章台宫可不近,没想到她居然早先祝思嘉一步抵达。 两人对视一眼,淡淡点头后各寻椅子坐下。 祝思嘉只知道安歌是地方官员的女儿,她的父亲同属晏修一派的新党。 虽为地方文官之女,安歌的家世较其他京中贵女相比不够看,可她的父亲是被晏修亲派前往楚地一带做官的。 晏修对他父亲颇为看重,升迁入京是指日可待之事。 张太后这算盘打得好啊,六个入宫的贵女中,四个都是外戚旧党所出,剩下两个才是新党之女。 这样既能堵住新党的嘴,又维护了旧党利益,一举两得。 安歌的相貌在一众大秦美人中排不上号,她胜在清丽秀美,尤其是穿上绿衣时,独有其韵。 可祝思嘉盛装出现在章台宫正殿那一刻,她才完完全全体会到,珠玉在侧,自觉形秽这句话是何含义。 章台宫陆陆续续来了人,包括被前段时间晏修草草迎娶的珍珍。 她尚未出嫁前,对大秦服饰颇为喜爱,与晏修联姻被封美人后,反倒穿回了北凉衣物。 后宫八人到齐,迟迟不见张太后身影。 章台宫比别的宫殿冷,不知殿内地龙是坏的,还是暖炉里的炭不够,殿内众人的喷嚏声此起彼伏。 “你们这番姿态像什么话,说出去,还以为我大秦连后妃都养不活了。” 张太后穿戴着只有庆典才会穿的凤冠华服,粉墨登场。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张太后目光飞速扫过殿内,最后落在珍珍身上,她不怒自威: “珍美人,你已嫁为秦妇,竟敢在哀家的章台宫内身着北凉服饰,你宫中教习嬷嬷是如何教你规矩的?” 珍珍面如死水,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她冷言答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在我们北凉,出嫁的女子就是这番穿着,妾身只是不想丢掉故国传统罢了。” 张太后雷霆大怒:“故国?区区北凉如何敢与大秦相提并论?珍美人出言不逊,即日起,每日辰时来章台宫抄录宫规,抄够三百遍即止。” 珍珍一介外邦女子,如何会写汉字?还要抄录整整三百遍,这不是存心磨她? 祝思嘉大着胆子帮她求情:“启禀太后,珍珍公……珍美人无心之失,妾身以为此乃是她宫中教习嬷嬷之过,还望太后收回成命。” 珍珍看着她,满眼惊异。 张太后冷笑道:“瞧瞧,祝婕妤方得陛下亲准的协理六宫之职,就敢为一个坏了规矩的外邦女求情了。” 协理六宫? 这下轮到殿内一众人坐不住了。 祝思嘉自己也没想到,晏修是何时派人通知章台宫的?距离他去上早朝不过才一两个时辰。 “哀家叫你们来,便是要告诉你们皇宫的规矩,免得你们失了分寸。哀家从前喜欢清净,便免去了你们每日请安,可这宫中不可过分清净,明日起恢复请安。” “今日起,祝婕妤接掌凤印,后宫诸事皆听从她号令。你们从章台宫出去后,理应去长乐宫走一遭,再向她日日请安。” “此次腊八宴会也交由祝婕妤全权负责,倘若你有半分差池,哀家会收回凤印,上报陛下,明白了么?” 第80章 出了章台宫,余欣跟上祝思嘉的脚步,与她并肩同行。 二人经过话本结交,晏修不在宫中那段时间,余欣隔三差五主动拜访长乐宫,而祝思嘉也经常携礼回访。 她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太后这一招实在阴险,分明是她想借机发难,却顺理成章推到你身上。” 若不是张太后得知祝思嘉协理六宫,分走了她手中大权,会忽然恢复每日请安这个祖制吗? 这条规矩早在百年前,就被大秦第三任皇后废除了。 春秋还好,若遇到冬夏二季,尤其是今年冬日,不得苦了宫中这群娇生惯养的妃嫔? 祝思嘉左顾右盼:“长使慎言,咱们还没走出章台宫界呢。” 余欣满不在乎:“听到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苦了婕妤,今日之事,她们必会加恨于你。” 祝思嘉淡定道:“恨就恨吧,宫中恨我的也不缺这一两个。” …… 自从上次晏修与祝思嘉冷战,接连几日,他都没来长乐宫。 朱雅这段时间忙于外出做生意,很少有空闲待在宫里陪伴祝思嘉左右。 今日天气稍有回暖,但回得不多,朱雅将置办酒楼一事顺利解决,给自己放了久违的假。 她虽不在长乐宫,却也知道长乐宫里的任何风吹草动,眼看祝思嘉无动于衷跟个没事人一样,她比谁都急: “婕妤,难道您就不去哄哄陛下吗?” 祝思嘉正因腊八宴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内务府给的银子不多,用度和排场却不能过于糊弄,太多的陈年旧账需要她去翻。 “哄?”祝思嘉一边埋头整理账本,一边问她,“我要如何哄?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陛下正在气头上,定是不想看见我。” 晏修看见她只会徒增烦恼,她不如等到晏修气消了,再出现在他眼前。 朱雅抢过她手里的账本:“账本我也会看,我帮您看!您听奴婢一言,陛下正是需要您关怀的时候,您怎么能适得其反、避而远之呢?” 祝思嘉:“关怀?陛下不降罪于我就不错了,何来关怀一说?” 朱雅:“这……婕妤,恕奴婢冒昧,在您没入宫之前,从来没有人教过您,把喜欢的人惹生气了,就该主动去赔礼道歉,把人哄开心了才算解决问题吗?” 祝思嘉笑道:“我何处来的喜欢的人?这些事,也从未有人教过我。” 朱雅:“奴婢现在就是在斗胆教您,您可千万别怕陛下降罪,陛下分明是心中有您,才主动给了您一个台阶下。” “陛下若当真不在意您,早就随意找个理由与你死生不复相见了,又怎会履行诺言,让您协理后宫?” 祝思嘉听进了朱雅的话,揉了揉泛酸的腕子,仔细思考。 晏修,会吃她这一套吗?他会是一个需要被哄的人吗?从小到大,全世界都得哄着他,他会不会对这些手段油盐不进? 朱雅直接将祝思嘉拉到妆镜前: “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婕妤,若您不嫌弃,就由奴婢为您上妆可好?女为悦己者容,您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陛下,他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会十分高兴的。” “更何况您仔细想想,陛下什么翠羽明珠没见过?他最缺的是什么?您若诚心想赔礼道歉,就该陪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比如陪他围炉煮茶、替他诵读史书、兵书。” 祝思嘉觉得此计可行,就放心闭上眼:“好,我信你,你替我上妆吧。” 除却一些必须上妆的场合,祝思嘉大多时候都选择素着一张脸,晏修见过她上妆的次数,一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比起反复在脸上以各色脂粉修饰,她更偏向于由内而外保养肌肤,才养出这一身的细腻香滑。 晏修与她亲热时,最喜欢做的,便是与她十指相扣,反复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想到这些,祝思嘉的脸悄悄烫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朱雅看破不说破,捂着嘴无声地笑。 朱雅的手堪称神迹,仔细一看她脸上似乎并未发生大的改动,可那些胭脂实打实扫在了眼下和眼尾,仙姿玉色,艳色绝世。 等朱雅给她上好妆,又叫来钟姑姑替她挽发更衣。 祝思嘉站在镜前,反复查看一番后走出长乐宫。 不知道晏修会不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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