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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府中时做梦的次数更多,每每从梦中醒来,他都宛如死过一回。 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待到禁足结束,他一定要去道观中拜上一拜。 …… 皇宫。 珍珍陪同祝思嘉在宫内闲逛小半日,甚至在长乐宫用了晚膳,这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北凉使团暂居的宜兰殿。 天气转凉,阿勒宏却一直穿着坦胸露膊的北凉服饰,他一直站在宜兰殿正门默默等候她,见到珍珍今日是作秦女装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是执意要嫁给大秦皇帝?” 阿勒宏一开口就是苍凉浑厚的北凉语。 皇宫里里外外都是秦人,他只能用他们听不懂的北凉话和珍珍交流。 珍珍不假思索地用北凉话答他:“那是自然,我今天特意去和他的妻子打交道,她是个很好相处的女人,嫁过来后我不会在她手里吃亏的。” 阿勒宏简直觉得她无可救药,他动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大秦皇帝不是好糊弄的人!你以为你嫁给他,他就能帮我们出兵?” “那木纳什的队伍已经快马加鞭过北地,按照他们的速度,再过七天他们就能到达北凉王城!你父王七天过后就生死难料!” “我能有什么办法!”珍珍从来没被阿勒宏这么凶过,这段时日受到的委屈太多,她哭得无比凄惨,“我们快亡国了,阿勒宏!我是父王唯一的女儿,你以为我就不着急吗?” 阿勒宏刚才还威风堂堂,现在立刻在珍珍的眼泪里败下阵来,他想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又怕她像之前一样嫌弃他手粗。 珍珍哽咽着继续说道:“出发北凉之前大家都在瞒着你,阿勒宏,其实这次之所以带上我一起出使大秦,为的就是将我嫁给秦帝和亲。” “谁又能想到亲没和成,还差点被我的王叔亲手烧死,呜呜呜……你还敢凶我!” 北凉居然想让她和亲! 阿勒宏遭受重创,健猛如狼的九尺男儿差点被夜风吹倒。 他这段时间和晏修打过几次照面,那个男人根本就对除了祝思嘉之外的任何女人不感兴趣,而且依照现在的架势,大秦皇后只会是祝思嘉的囊中之物。 珍珍就算能嫁给他,也不可能做他的正妻,一辈子都要被祝思嘉压一头,那个聪明貌美的女人勾勾手指头就能玩死她。 他怎么能甘心接受心爱的女孩落得这样的结局? 阿勒宏看向灯火通明的太极宫,下定决心般,他向珍珍保证道:“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大秦皇帝,北凉也绝对不会被你王叔篡位。” “等我们回到北凉,我将扶持你登上铁王座,让你做北凉第一个女可汗!” 没等珍珍问他话,他就拔腿抛开,不见踪影。 太极宫内,阿勒宏双膝跪地,向晏修一五一十地坦露了马球赛时的罪行。 “反正朕的大秦还是赢了,不是么?”晏修居高临下,不苟言笑,“朕要的诚意,阿勒宏将军若还是没准备好,带着你的公主打道回府吧。” 光是坦白马球赛一事,将张相等人供出,可完全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马球赛那日场上多是他一手提拔的人,若非祝元存和任淮宛如神兵天降,难以想象,这场马球赛大秦会折掉多少精心培养的良将。 毕竟马球场上死人之事时有发生。 阿勒宏如今才敢坦言,着实将晏修的胃口又吊大一倍。 “除却南疆那块草原,再加良马五千匹,如何?”阿勒宏的心都在默默淌血,“若陛下还是嫌少,南疆三城亦可以给大秦。” 南疆三城作为北凉与大秦之间第一道防线,不仅南接大秦,东西两城还与周、齐二国边境隔江相望。 这也是北凉这么多年来,依靠无休止的掠夺就能轻松维系统治的原因。 而南疆三城地处高原山脉与平原的过渡地带,有天然地形屏障,易守难攻,秦周齐三国曾联合攻打都未破过任何一城。 以至于流传着“得南疆三城者得尽天下”这句话。 “看得出来你下了血本,可惜不够。” 晏修在书案旁设了只矮矮的泥炉,专供他在书房烹茶使用,现在茶汤烧开,上好的茶色已成,晏修不急不躁,往茶汤中添了些姜末: “朕,要阴山以南。” 他这是趁火打劫! 一旦跨越阴山,又西三百里,即可直取北凉王城;而北凉阴山以南的疆域,一共有整整十座城池,这些城池还连接西域,为各国之间商人歇脚的商贸重城,北凉每年税收的三分之二全部来源于此。 阿勒宏猛地起身,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震撼和侮辱。 若不是现在在大秦的地盘,阿勒宏就差当场化身疯狗狠狠撕咬晏修;晏修说出阴山以南四个字时,他已经在心中将晏修大卸八块。 可他只能强行逼迫自己冷静,横眉怒目地死盯着晏修。 晏修却好意给他递去一杯新鲜出炉的热茶:“尝尝?朕亲手烹的,恐怕你们北凉口味喝不惯。” 阿勒宏真想抓起那壶滚烫的茶水,一滴不落地全部倒在晏修头上。 可他只能忍气吞声道:“在下告退。” 晏修既然想要阴山以南,那他干脆连最初的条件都直接不给。 能为他们提供援助的中原大国不止大秦一个,大周大齐从前照样能与北凉打得有来有回。 太极宫中恢复了寂静,甚至能听到宫外秋蝉鸣。 晏修心情甚妙。 他尝了一口新法子煮出来的茶,直接把杯子扔出了殿外: “胡顺海,派人把外面那些蝉全部捉了,再去把《茶经》第三十一页给朕撕了,反面的记得誊抄。” 胡顺海挤出熟练的微笑:“奴这就去办。” 第46章 亥时,长乐宫。 祝思嘉早早沐浴更衣完毕,今夜却迟迟不见晏修的身影。 他虽然说过这几天不让自己侍寝,可昨夜不也歇在长乐宫了不是么?他今夜不来,倒不是失落,而是忽然有些不习惯。 “陛下今夜不来长乐宫了吗?”祝思嘉放下手里的书,问向钟姑姑。 钟姑姑半是安慰提醒道:“婕妤有所不知,陛下是个闲不住的。老奴方才看太极宫的灯还亮着,想来是陛下还在忙于政事,夜深了,您先歇下?” 祝思嘉后知后觉,这才回想起晏修并非庸君,甚至给臣子没事找事到了史官看不下去的地步。 她打了个哈欠:“好,熄灯吧。” 正好今夜好好休息。 钟姑姑吩咐下去,出于不忍,她退下前善意安抚祝思嘉: “婕妤别担心,咱们陛下历来是位勤政圣君,在您入宫前更是从未留宿过后宫。您圣眷正浓,何愁陛下不来长乐宫?以后这机会还多的是。” 自古以来,帝王就是后宫女人的全部,多少人仰仗着帝王的恩宠才得以在宫中生存,那些因失宠或无宠郁郁而终的,更是不在少数。 自家婕妤盛宠不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钟姑姑自然起了开导的心思。 祝思嘉擦了擦眼角处因为打哈欠溢出的泪珠,笑道:“钟姑姑多虑了,我真的只是困了。” …… 真正躺到床上,祝思嘉久久无法入睡。 晏行,祝思仪,燕王,张氏一族……这些人的名字反反复复回荡在脑海中,只要有一日无法除去他们,祝思嘉就会多一日夜不能寐。 而现在,她的复仇路上更添障碍,若她想在后宫立足手握实权,必须要将太后斗下去。 今日之事是有晏修替她出头,倘若没有晏修呢?总不能万事都靠他吧? 后宫女子色衰而爱弛,她可不想在自己年华逝去的时候还碌碌无为。 思来想去,祝思嘉决心先与太后斗争,太后不倒,别人更不可能倒。 后宫的生杀大权只能是她拿在手中,否则她将永无出头之日。 祝思嘉细细回想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张太后于隆昌十年被晏修送去了东都行宫。 没过几年,她就在东都饮恨而终,死后并未葬入和帝的皇陵,而是在东都就地下葬,甚至连谥号晏修都未给她追封。 祝思嘉之所以将年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隆昌十年的夏天,晏行罕见地允许她外出,亦或者说,将她送至距离西京百里开外的终南山别院避难,更为准确。 当时晏行给她的理由是送她去终南山避暑,可笑,她嫁给晏行五六年时间,往年夏天从未见他大发善心送她去避暑。 偏偏是在隆昌十年,太后被送往东都前夕,晏行神色严峻地交代十一: “务必将王妃秘密送至终南山别院,别让任何人发现。待西京城风波平定,本王自会去终南山寻你们。” 十一也面色凝重和他道别:“王爷放心,有小的在王妃自会安然无恙,也请王爷在西京城多加小心。” 祝思嘉再被晏行接回西京城,已是半年后的深秋。 短短半年,西京城内已是物是人非,燕王府不再是燕王府,燕王因罪被削去爵位收回兵权,禁足于府中。 倒是那时,祝元存的世子之位居然罕见地被晏修留下。 而隆昌十一年到隆昌十四年间,整整四年,晏行都闭门不出,留在王府中日日与她相看生厌。 未曾听说过逸王府也被晏修下了禁足之令,但依照晏行的行事来看——隆昌十年一定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殃及太后、燕王府甚至包括晏行三方。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祝思嘉也不清楚。 可怜祝思嘉上辈子就是只坐井观天的蛙,逸王府四四方方的院墙为她画地为牢,将她圈在那一方小小天地里终日不见人世烈阳。 这辈子祝思嘉可等不到隆昌十年,现在才隆昌四年,还要让她继续在宫中熬六年吗? 她的手暂时无法伸向宫外,想要提前获悉一些蛛丝马迹,只能趁着平时祝元存来宫中当值的机会交代他。 但他现在是个朝廷命官,不能强硬要求他从繁重的公务中,专门抽出时间替祝思嘉跑腿,否则耽误了官场上的正事,就算晏修一口一个小舅子地叫着他,也绝不会轻饶。 而燕王府内宅之事,更多则要依靠祝思盈。 几日后的封晋大典就是个绝佳时机,百官及其家眷都会入宫共同见证这个盛况,祝思嘉会想方法让祝思盈在宫中留宿一夜。 只希望那夜晏修千万别让她侍寝。 祝思嘉带着万般思绪,迷迷糊糊睡着了。 果然是人有所思则会有所梦,方才还在想着终南山一事,祝思嘉就又梦到了上辈子的终南山别院。 在别院那短短半年的时光,算得上她嫁给晏行后为数不多最恣意的日子。 祝思嘉在别院时,最爱做的事便是坐在院外的秋千上吹风,那秋千是十一帮她扎的,就地取材,用的是山中古藤。 晏行府上好人不多,跟在他身边勤勤恳的十一勉强算半个。 也不知梦到的是哪日。 祝思嘉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薄纱齐腰襦裙,头上别了朵随手摘的小白花,坐在秋千上,盯着后门那棵硕果累累的桃树发呆。 一辆马车忽然停靠在她眼前,马车上下来一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问她借口水喝。 祝思嘉没说话,向他指了指一旁的桃树。 那男子无奈往她手里塞了一块金条:“这位姑娘,我们想喝水。” 祝思嘉把金条塞了回去:“我不缺钱。” 晏行说过,不得让任何人进别院。 话音刚落,马车上下来另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身量极高,同样戴着半遮面的面具,露出莹白一截下颌: “酷暑难耐,还请姑娘行行好,借我们兄弟二人一碗水喝,我们绝不纠缠。” 祝思嘉记得,上辈子她还是将那两碗水送出去了。 她也记得那两名公子很识趣,喝完水向她拜了一拜就上马车离开。 可睡梦中,那名青衣男子喝完水,不仅没走,反而揭开面具,面具之下那张脸竟是晏修! 第47章 莫非前世在终南山,向她讨水喝的青衣公子是晏修? 祝思嘉都被这个诡谲怪诞的梦吓醒了。 不会的,隆昌十年那会儿晏修定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怎么会突然现身终南山呢?那两个路过别院的公子,想来是西京城中别的权贵。 祝思嘉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上辈子的事与这辈子何干。 …… 转瞬之间到了封晋大典。 宫女送来大典仪式上要穿的华服,祝思嘉站在立地的长镜前,看着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 换做以往,套上如此繁重的衣物,再走这么多过场她完全吃不消。 可自从她得知晏修送来的药是补药,就老老实实喝个精光,也不会想法子吐出来,短短时间便有了显著效果。 西京一天比一天冷,她的四肢却没有以前那么凉了。 这是套墨色缕金凤纹蜀锦长裙,裙摆曳地三尺,腰上缀了条绛红色青鸟纹金镶玉的宽束腰,侧面望去,祝思嘉的腰,几乎被勒出一个前所未见的细度,就连她自己也大吃一惊。 “瘦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覆上祝思嘉的腰,隔着厚厚发硬的一层面料,反复在她的腰间摩挲。 祝思嘉偏过头,那句“见过陛下”还未说出口,十二串垂落的冰冷冕旒扫到她的眼睛,冕旒后是一张浓眉似剑、冷峭俊朗的脸,正低头看她。 晏修果断挑开冕旒:“这么不小心。” 祝思嘉揉揉眼睛:“不疼的,陛下。” 双眼的痒意散尽,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晏修,仿佛着了迷。 晏修今日换的,乃是帝王在婚典上才会穿的华服,大秦并不兴朱色,因此连男子婚服左右也离不开以玄色为底。 但玄色几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颜色,这天底下任何男子若在他面前穿玄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大典快开始了。”晏修向祝思嘉伸去手,顺道捏了捏她的鼻尖,“想看,今日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祝思嘉只笑笑,没接话。 …… 大典结束,晏修摆驾御书房,留给祝思嘉的还有许多未尽的礼节,全套做完时已近黄昏。 难以想象,她一个小小婕妤都要面对这么多繁文缛节,那晏修的皇后又该如何? 祝思嘉从未想过自己要当皇后,她也并不觉得晏修会立她为后。 她给这段关系做的规划,便是最后能落得个好聚好散的结局,也算不枉重来这一回。 祝思盈一早收到她的口信,提前在长乐宫内等候她。 “臣女见过祝婕妤。” 祝思嘉先把她扶起,吩咐左右道:“你们都下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祝思嘉见到发生在祝思盈身上的变化,满意得不行,“你的仪态竟是比从前舒展大方上不少。” 祝思盈高兴得很快破了功:“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祝思嘉握住她的肩:“思盈,你一向聪明,学东西又快。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时间花费在这些地方上,这些东西最大的用处,无非就是为你招惹一些不入流的男子,你该去学一些更有用的。” 祝思盈很快就泄了气:“姐姐,我不明白,难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祝思嘉道:“你是个懂事起来就让我省心的孩子,只是缺少指教,今夜咱们多的是时间,姐姐慢慢教你。” 祝思盈拿捏不定:“姐姐是想我留宿宫中?可陛下今晚不会让你侍寝吗?” 听旁人说,今日这大典的排场可是比立后还要隆重,说得更好听点,这是陛下给姐姐的一场新婚礼。 祝思盈一开始不以为然,直到冕冠华服的陛下,带着盛装打扮的姐姐从人群里走出来,她屏住呼吸,仿佛看到了天人。 所以今夜……算得上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吧?她贸然留宿长乐宫,打搅了陛下的雅兴,当真不会被杀头? 祝思嘉胸有成竹:“我自有办法。” 她郑重向祝思盈交代了这些日子考虑的事,祝思盈一点就通,她也教得省心。 时光飞逝,窗外天色就沉了。 祝思盈附在她耳畔好奇发问:“红菱的尸首已经让哥哥安置妥当……姐姐要她的尸首是作甚?” 祝思嘉却反问她:“那夜我让你助我以炭气毒杀她,你为何不问我缘由就应下?” 祝思盈:“姐姐做任何事都事出有因,自有打算,我不必过问照做即可。” 祝思嘉称心道:“很好,以后不必要的事,我就不浪费口舌与你解释,你只管尽心做。” 她还想委托祝思盈替她做另一件事时,殿外就传来胡顺海的声音。 晏修果真要来长乐宫过夜。 祝思嘉让祝思盈稍安勿躁,随意活动了下腰肢,往殿外走去。 半晌,果然听见晏修带人离开的声音。 祝思盈好奇道:“姐姐是如何支开陛下的?” 祝思嘉:“我悄悄骗他说今日来月事了,我还不信,在殿外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他还能扒开我裤子验证不成?” 若让他进了寝殿——祝思嘉马上打断了这个猜测。 晏修不是那样的人。 太极宫灯火乍亮。 祝思盈把藏了一天的书信,从袖中掏出递给祝思嘉:“这是你不在府上时,有人送来的,差点被云姨娘截去,亏得我当时正好外出归家。” 祝思嘉接过信,看到封面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了然:“北地故人之信,真让她看也无关痛痒。” 祝思盈对她的信不感兴趣,只抓紧时间向她讨教:“姐姐可还有要是嘱咐?思盈都一并记下。” 宫中四处都是晏修的耳目,接下来所说之事,祝思嘉也放低了声音:“除了盯紧云姨娘,我还要你给我寻一味毒药来。” 祝思盈听得小脸一阵青一阵白。 就寝之前,她再三踌躇道:“嘉义伯会同意帮这个忙吗?” 祝思盈发誓:“他不仅会答应,我相信你也能想到办法。” 三日后,宫内校场,任淮当值当天。 任淮一脸悠扬将食盒递给祝思嘉,微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勾当,可比夜间纵火还难。 祝思嘉接过他的食盒,郑重道谢:“有劳嘉义伯。” 晏修的声音忽地从远处传来: “祝婕妤,你今日怎会来校场?” 第48章 祝思嘉和任淮也没料到,晏修会忽然现身校场。 任淮前几次当值时,晏修都没来过,可偏偏就是今日,偏偏是他将祝思嘉要的东西送来的这一刻。 任淮到底太年轻,未见晏修先闻其声,就能将他吓得小脸煞白。 祝思嘉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不轻不重拍了任淮的手三下,给他喂下颗定心丸。 任淮方才冷静下来,低垂脑袋跟在祝思嘉身后,一同去向晏修行礼。 晏修并未对二人之间的交集起疑心,他颇为好奇看向祝思嘉手中的食盒,问道:“祝美人委托嘉义伯带了什么好东西进宫?” 祝思嘉当他的面大大方方打开食盒,一阵清香飘来,食盒上层放了盘金黄油亮的荷叶鸡,她笑道: “都怪臣妾嘴馋,许久未吃母亲亲手做的荷叶鸡,这才委托嘉义伯代为跑腿,陛下莫要降罪嘉义伯,要怪就怪臣妾坏了规矩。” 晏修多看了那盘鸡几眼,伸手盖好食盒:“吃食而已,朕怎么会无故怪罪?” 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祝思嘉微锁的细眉,长长的眼睫,楚楚动人。 祝思嘉向来温柔懂事,善解人意,怎能不惹他垂爱? 晏修神色淡淡:“各宫按例,每月可派一人出宫一次。” 祝思嘉自是知道这个规矩,她咬咬下唇,小心道:“那臣妾托嘉义伯带东西这一次,就当抵过此月如何?” “朕的意思,你可以有例外。”晏修往她手中塞了块腰牌,“让你宫里的人拿着这块腰牌给禁军过目,可以随意进出。” 随意进出? 祝思嘉目瞪口呆,没想到晏修不仅没怀疑,还让她随手捞了这么大的好处。 晏修拿过她手中食盒,另一只手牵着她:“回长乐宫,朕也尝尝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任淮的心都替祝思嘉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食盒下层的那盘点心里,就藏了祝思盈从黑市高价买来的苗疆奇毒。 谁知祝思嘉挽上晏修的手,一脸娇笑和晏修离开,仿佛没事人一样。 任淮不得不钦佩她的心智,同时也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若是祝美人不慎露馅,那他这个“帮凶”到时候岂不跟着掉脑袋? 长乐宫。 晏修吃东西前净手的习惯比谁都讲究,过烫过凉的水他都不愿用。 长乐宫今日未接到他要过来用膳的消息,小厨房里还在烧着水。 因此也给了祝思嘉不少时间。 趁宫女兑好水,晏修起身洗手的功夫,祝思嘉打开食盒,将燕王府送来的两盘菜一一摆在桌上。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毒药藏于何处,否则一旦被晏修误食,后果不堪设想。 点心是虞氏亲手做的桃花酥,盘中共六枚,摆在中间比旁的都大了整整两三圈,且卖相也不及周围那五小枚。 起的酥皮不够多,层次也不分明。 祝思嘉忽想起,虞氏在厨房教她做桃花酥时说过的话: 桃花酥的酥皮会放大量油、盐、糖,内陷还会塞红豆莲蓉双掺的豆泥,故而不宜做得过大,不然容易吃腻。 那么中间这枚手艺粗糙的,定是出自祝思盈之手。 祝思嘉几乎毫不犹豫捏碎中间那枚,一颗硬邦邦圆滚滚的东西滚落进她手心,顺着她的手腕滑进袖口。 正是此时,晏修净手完毕,坐到她一旁,皱眉看她:“怎么把最大那朵捏碎了?” 祝思嘉对着他的脸,举起、摊开两只油亮亮的手,药丸随即滚落掉下至她手肘处,她道: “中间这朵最丑的,臣妾一看便知是妹妹做的。桃花酥甜腻,为了不让陛下吃到,臣妾想先陛下一步大快朵颐,哪知一碰就碎。” 说罢,她还故意做出要往晏修脸上抹油的姿势。 晏修往后一撤,抓住她两只细白手腕,眼神并无任何变化,嘴角却高高扬起:“祝婕妤,你最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快去净手。” 祝思嘉蔫头耷脑:“臣妾知错。” 这一关总算让她险过。 晏修和祝思嘉午膳的食欲都不算好,二人以往都是简单应付几口。 虞氏厨艺精湛,晏修今天难得多吃了点,吃饱喝足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就带着祝思嘉一起进寝殿午休。 趁晏修将睡未睡时,祝思嘉迷迷糊糊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妾秋猎时救下的那名女子?” 晏修声调慵懒:“记得。” 祝思嘉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红菱当年也是臣妾在北地救下的,对臣妾忠心耿耿。眼下已为她尽过最后一丝主仆情,臣妾身边无人,难免孤寂,故而想将秋猎那女子召进宫中陪伴左右,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温香软玉在怀,满室馨香,加之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待会儿午休结束后还要李卧云等人商议密事。 晏修的脑袋不愿再多做思考,他直言:“朕都依你。” …… “这是阿勒宏列举的北凉送礼名单,除此以外,还有别国也参与其中,都往丞相府送了不少好东西,一并列在上方了。” “安插在丞相府中的探子,并未查到这些珍宝藏于何处,兴许还要花些时间。” “不过张相将其中小部分,分发给了手下之人,还有几件甚至献给了太后娘娘,已被各处细作查证,目前仍未打草惊蛇。” 李卧云双膝跪地,双手向晏修呈上一封密信。 晏修拆开封口,草草扫了一眼:“这么多?他是想私建国库不成?” 李卧云道:“陛下莫要动怒,当心身子。” 晏修嗤笑:“动怒?这些东西最终都要被充入朕的国库,张相先替大秦子民保管,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李卧云:“……陛下言之有理。” “肃清护龙卫内部之事做得如何了?”晏修手指敲打着案面,“近日的重任尽量不要让护龙卫经手,以免消息泄露。” 李卧云无奈:“陛下,您忘了湘王被您禁足于府中了?眼下还有半月才能出来,臣对护龙卫内部之事不甚了解,肃清之事还需由湘王着手。” 晏修:“谁说朕不让他出来?今日暂时让他外出放风,把秋猎那个奇怪女子带进宫。” 李卧云:“那今日过后呢?” 晏修:“继续关着,护龙卫一事不急,年前有的是时间。” 第49章 时隔多日,祝思嘉终于见到了朱雅。 说实话,祝思嘉对这件事并未抱有太大希望,可她白日刚提此事,晚上晏修就将人送了过来。 朱雅与初见时大不相同,她换掉那身怪异装束,也不再着奇怪妆容,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头发弄成了和常人无异的黑色。 洗去一身铅华后,朱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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