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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人与女人之间这些明面上的悲剧,最后的推手往往永远是男人。 譬如燕王之于张茵与虞氏,晏行之于祝思嘉与祝思仪。 想到道貌岸然的燕王,祝思嘉双眼赤红,杀意弥漫。 燕王口口声声说自己最钟爱虞氏,可为何面对正房对虞氏多年的打压坐视不理?为何仅仅因为钦天监一句“二小姐克父”,就能随便把小小年纪的祝思嘉送至北地? 为何要不知节制地与虞氏行房,害得她三年连生三子彻底伤了根基?为何会一边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一边又可以上别的姨娘的床?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那这样的爱也未免太过可笑。 若天下女子也能有机会走出深宅大院,同男子一般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又何必像张茵与虞氏这样? 浑浑噩噩斗了大半辈子、打压欺凌了大半辈子,张茵却从来没有醒悟到自己恨都恨错了人。 既然母亲不愿让自己去对付张茵…… 祝思嘉长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望向窗外燕王所居院子的方向。 她在府中的贴身丫鬟红菱,从王府库房中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走进屋内: “小姐……美人久等了,王爷特意嘱咐过,虽然您只回来住这一晚,可屋内的东西呀全都要换成顶好的。” 祝思嘉的神色迅速趋于平静,她看着红菱忙碌的背影淡淡一笑:“红菱,我不在府中这些日子,着实委屈你了。” 红菱闻言,背影一僵,然后才硬着头皮答她:“不委屈,红菱得罪了大小姐没能陪同美人一起参加秋猎,让美人在秋猎上无人照料,是红菱之失。” 是么?究竟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恐怕只有红菱自己清楚。 床铺重新整理好后,祝思嘉缓缓走到红菱身后,拉着她的手亲昵地邀她一起坐。 红菱一开始怕坏了规矩还百般推脱,直到祝思嘉做出快要生气的模样,她才忧惶坐下。 祝思嘉问道:“红菱,你可想好明日是随我一同进宫,还是继续留在燕王府中?” 红菱丝毫没有犹豫:“奴婢自小跟着美人一块长大,自然是美人去哪儿我去哪儿。” 祝思嘉点点头:“也好,我最操心的便是你的终身大事。红菱,你与我其他的丫鬟不同,你是我在北地认识的。你陪我在北地吃了这么多苦,回到燕王府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是我对不住你。” 说到此处,她抽出手帕沾了沾眼角的泪。 红菱心里一慌,赶忙安慰她:“美人您别哭,奴婢从未觉得自己吃过苦!当年在北地若不是小姐,奴婢哪儿有能活下去的机会呢?” 是了,红菱的命是祝思嘉救下的。 祝思嘉在北地的第二年,遇到了在街上卖身葬父的红菱,只不过她并非自愿发卖,而是被自己的祖母逼迫着卖。 红菱母家是北地幽州城的贫民农户,她上有六个姐姐,下有一个亲弟。 在她八岁那年,身为一家顶梁柱的父亲惨死矿场,家中无钱安葬,咄咄逼人的祖母让她去街头摆摊跪着卖身葬父。 北地虽不为中原人放在眼中,但因盛产各种塞外物资与各类矿,十二城中富得流油的地方豪强数不胜数。 一个年过六十的肥胖富商看中了清秀的红菱,钱都塞进了她祖母手中,红菱却不愿意卖,奈何身子矮小瘦弱无法逃脱,被那豪强当街揪着头发就往府中拖拽。 祝思嘉那天在下人的陪同下出门买糖葫芦,正好看到这一幕,便从富商手中花了十倍的高价将红菱买回去。 尤记得红菱被她买回庄子的那一晚,对着她磕了整整九九八十一个响头,说自己此生只认定祝思嘉这一个主子,绝不背主。 可就是这样的红菱,在前世时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被祝思仪买通,将祝思嘉在逸王府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数透露给了祝思仪。 后来监视祝思嘉的年限久了,红菱深得祝思仪的信任与满意,竟被祝思仪抬成了晏行的妾室。 祝思仪为了刻意恶心祝思嘉,往晏行的府中塞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晏行碰没碰过她们祝思嘉不知道,反正她本就不爱晏行,祝思仪这般多此一举她也没放在眼中。 而成为逸王妾室的红菱一改从前的作派,受祝思仪的指使,她在府中正大光明欺辱起祝思嘉来,最过分的时候连外人都看不下去。 可晏行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妾室骑在自己名义上的王妃头上。 好一个“忠心不二”。 背主之人,其罪当诛。 祝思嘉没注意到自己握紧红菱的手暗暗发力,她半哄半骗地,向红菱描述对未来的憧憬: “这么多年来我早已将你当成亲姐姐,可你也知道,府上的丫鬟不是嫁给小厮就是嫁给马夫,就连大姐身边的丫鬟也不例外。” “为此,我曾愁坏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夜夜以泪洗面,我在想我的红菱姐姐以后该怎么办啊?” 红菱被她捏得生疼,但不敢随意把手抽出,只能龇牙咧嘴回她道:“美人放心,红菱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的!红菱要生生世世都伺候着您。” 祝思嘉莞尔一笑:“人有私欲和野心,一心都想着往上走,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姐姐莫说这些胡话湮灭了自己的本心。” “若你随我到宫中,此事就更无需我操心了。有朝一日我有孕在身不便服侍陛下,我就让你替我服侍陛下,再让他给你封个位份,我们二人在宫中做真正的姐妹,如何?” 第38章 要是真能成为当今陛下的人,岂不比其余陪嫁宫女的待遇还要好? 历代后妃从家中带进宫的贴身侍女,日后顶了天也就当一宫的掌事宫女,被天子身边大太监看上拉去当对食的也不少,可谁能好得过直接成为天子的女人? 说不心动是假的。 红菱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但眉眼间的喜悦都快藏不住了,她羞红了脸低着头:“奴婢不敢与美人分宠,奴婢只想做好分内的事……” “这怎么能叫分宠呢?”祝思嘉见自己给红菱的手都掐出了印子,松开她,“天下男子三妻四妾才是正常之举,更何况是陛下。与其让你在宫中继续替我当牛做马虚度此生,倒不如和我一起伺候陛下。” “我们可是同甘共苦的姐妹,有福了自然也当同享。” 红菱这才含蓄点头,算是应下了。 祝思嘉又无奈地叹了叹气,仿佛红菱真的成了晏修的后妃一般,满脸遗憾道:“等你被封了位分,就会有自己的宫殿,咱们再也没机会如从前在北地一般同床而栖了。” 她从前与红菱感情最要好的时候,两个人在北地的庄子里不以主仆相称。 祝思嘉规矩少,人也并不挑剔娇贵,庄子里人也少,因此红菱刚开始跟着她那两年,是常常跑到她的床铺上与她同眠的。 两个人曾经亲密无间到这样的地步,祝思嘉自己也没想到,红菱会背叛她。 如今,她没有机会背叛自己了。 红菱怕祝思嘉因为此种小事反悔,迫切安慰她:“美人别担心,到了宫中咱们也能像从前一般亲密无间。” 祝思嘉失落摇头:“宫中最是注重规矩,陛下亦是,若让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女人睡到一团,像什么话?” 红菱被祝思嘉逗得捂嘴咯咯笑。 “所以,趁今夜有机会,红菱姐姐就歇在我房中吧。”祝思嘉伸手拂过床被,心道果然是上好的料子,“过了今夜,你我二人之间便不能再这般逾矩了。” 红菱总感觉今日的祝思嘉有些奇怪,奇怪到让她浑身不自在,可仔细一想,祝思嘉平时也对她不赖,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过,言行举止倒是合理…… “好,奴婢答应美人就是。” 祝思嘉眉开眼笑:“这样才对。” …… 丑时时分,祝思盈的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二人。 红菱睡在边上本想起身开门,被祝思嘉拦住,几番劝说后祝思嘉亲自下床去开。 “姐姐不好了!娘亲她又呕血,你快赶紧去她院中侍疾!”祝思盈连衣服都没穿好,急得满头大汗,在祝思嘉房门前反复踱步。 红菱迷迷糊糊道:“三小姐,这不合规矩吧?我家美人已是你们的主子,哪有跑去侍疾的道理?” 祝思盈眼尖,一见红菱居然敢躺在祝思嘉的床榻上休息,立即跑进屋,站在红菱面前双手叉腰骂了回去: “你算是什么东西?主子说话哪儿有你个贱奴插嘴的份?我叫我姐姐一起去照顾娘亲关你什么事?” 红菱识趣地起身,开始更换衣物。 祝思嘉都要跑去侍疾了,哪有她一个贴身丫鬟闲着的道理? 谁料她双脚刚沾地,祝思嘉就制止了她:“无妨,想来是娘亲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去去就回,红菱你好好休息便是。” 她转过头狠狠训斥了祝思盈一番: “红菱是我的人,明日也是要和我一同进宫的,你三更半夜在这里大呼小叫、口出恶言,丢尽我燕王府的脸面,像什么话?给红菱姐姐道歉!” 祝思盈心不甘情不愿向红菱低头认错:“对不起。” 红菱这才安心躺回床上。 祝思嘉把门轻轻一带,确认房中又传来红菱的轻鼾声,她带着祝思盈不紧不慢将最后一扇窗户合得严严实实: “思盈,你做得很好。” …… 翌日卯时,一声尖叫打破了燕王府清晨的宁静。 听声音是从祝思嘉的院中传来的。 燕王府一行人如临大敌,衣衫不整就悉数从床上起身,跑进祝思嘉院子里一探究竟。 这位小姑奶奶现在正得盛宠,千万不能在燕王府内出什么事,否则上面那位怪罪下来,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真正到了祝思嘉房中,众人才发现祝思嘉怀里抱着红菱,哭得撕心裂肺。 红菱肤色苍白,白中透紫,浑身僵硬得不像话。 显然已经断气多时。 “都怪我……都怪我……”祝思嘉抱着红菱的尸身哭得死去活来,“都怪我昨夜忘了房中还烧着炭。” 云姨娘壮着胆子,率先上前将祝思嘉从床榻上拉出来,她紧张道: “一个丫鬟而已,死了就死了。如此晦气的东西,美人别抱她太久,以免损了自己的气运。” 其余人也劝慰祝思嘉:“云姨娘言之有理,此地不宜多待,有什么事还请祝美人随我等移步正厅再说。” 正厅内。 祝思嘉坐在主位上哭哭啼啼讲述了昨夜之事的经过。 原来是祝思嘉房中烧了炭,她昨夜去虞氏院中时怕红菱冷随手关了窗户,红菱吸多了那毒气,因此才没了的。 虞氏也在此时赶来,一想到祝思嘉院中白白没了一条性命,她满脸惋惜: “昨夜之事怪我,我吃多了石榴吐了些红色的汁水儿,吓得思盈这孩子以为我发病了,这才去找的美人……” 正厅内的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燕王重重锤了下桌子呵斥道:“够了!叽叽喳喳成何体统?不就是个丫鬟?拉乱葬岗埋了就是!我燕王府中还少了几个陪嫁进宫的丫鬟不成?” 这让张茵嗅到了时机,她故作通情达理:“既然这样,妾身立刻去安排几个新的婢子陪祝美人进宫就是。” 祝思嘉哭得快脱力了,她柔弱道:“母亲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红菱陪伴我身边多年,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别的人代替她。何况宫中还有这么多人伺候我,此事就此作罢。” “这怎么能行?”祝思仪打了个哈欠,“美人这话传出去,不怕表哥治我们燕王府苛待后妃之罪?” “表哥宫中那些人再好,能好过对你了如指掌的府里的人?” 第39章 祝思盈气不打一处来,振振有词怼了回去: “大姐往日在府中如何目中无人我管不着,二姐今日已贵为美人,哪有你替她做决定的理?她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想带,咱们做臣子的都得听命于她,你觉得你能代陛下替她做主了?” “还是说夫人和大姐好心送婢女给美人是假,送进宫内给你们做耳目,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才是真?是不是还要连陛下也一块监视了?” 张茵母女二人的心思,竟被祝思盈当众这么拆穿,面上自然是过不去,尤其是张茵,被祝思盈气得脸色铁青,差点要往身后栽倒。 “你这牙尖嘴利的泼妇!”祝思仪扶着张茵,愤气填膺,“别以为你仗着有个姐姐撑腰,就可以在燕王府里风生水起!若不是我,祝思嘉能——” “思仪!莫要胡说。” 燕王及时打断了祝思仪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这丫头打小口无遮拦惯了,说话根本就不过脑。 上次在秋猎之事,若非太后和燕王府推出数十人替她挡祸,被护龙卫剥了皮挂在马球场的便会是她了! “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家?还有没有把本王这个父亲当一回事!当着本王的面都能闹成这样,现在开始你们二人去给本王罚跪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反省自己!三日之内不得饮水进食!” 祝思嘉哭够了戏也看够了,现在才放下手帕,与方才那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全然不同,她面无表情冷声道: “我不过才回府中住了一夜,你们便能闹成这个样子。也对,我自小便不得燕王府的喜欢,思盈更是因为缺了我这个姐姐的教导,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燕王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她意有所指? 他当即改口道:“思盈免去罚跪的责罚,回自己房中闭门思过去吧。” 他知道祝思嘉对当年被送往北地一事始终介怀,从前她提及此事时,燕王只当她娇气不懂事。 可现在她换了个身份提及此事,不就是想让他当众难堪? “可否耽误美人一点时间晚些回宫?还请与老臣移步书房,老臣有要事相商。” 燕王甩下这句话,不顾祝思嘉的拒绝与否,直接走向书房方向。 书房内。 从前被拉进书房训话的时候,都是燕王一人坐着,祝思嘉得垂首站着。 可如今,她也有了和燕王平起平坐的资格。 祝思嘉漫不经心把玩着桌上的杯盖,悠悠道:“父亲有什么话还请直说,陛下特意吩咐过我,今天要早些回宫。” 在外人面前,燕王尚且会装出对祝思嘉恭敬的模样,可到了无人的角落,他永远是祝思嘉的父亲,永远是座祝思嘉无法撼动的大山。 燕王捋了捋胡子,看祝思嘉的眼神仿佛一个慈父般:“思嘉,这些年你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当初送你去北地一事,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钦天监说若你留在府中长大,恐会给燕王府带来灭顶之灾,我迫不得已,才……我是如何疼爱你母亲的,这西京城内谁人不知?你是我和她第一个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心头肉。” “你没法回府的那些年,为父常常仰望着北地方向的夜空,担心你在那样的苦寒之地能不能平安长大。” 哪儿有这么随随便便就扔出去的心头肉? 祝思嘉笑了笑,看破不说破。 前世她第一次发现晏行与祝思仪在逸王府干柴烈火时,祝思仪丝毫不慌张,反而大大方方赤身裸/体,走到祝思嘉面前一番挑衅。 临走时,她还不忘往祝思嘉心口继续捅刀子: “傻妹妹,看你这么多年被人蒙在鼓里度日如年的样子,本宫都心疼得不行。若是当年你没去北地,会不会和渊之青梅竹马的就变成了你?” “呀,忘了和你说,时至今日,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个克父的命格吧?那钦天监花点小钱就能收买,但凡父亲当时多长个心眼翻翻黄历,就能发现,你根本不是什么大凶大煞的命格。” 祝思嘉那时难过的,并非是晏行背着她和一国之母偷情,而是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被别人操纵的份,容不得她做半点抗争。 回过神来,祝思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燕王: “父亲是想说,哪怕日后我甚至贵为皇后,也不能忘了燕王府的生养之恩,不能忘了我身上始终流着您一半的血。更不能忘了向长辈尽孝,以燕王府的荣辱为第一等,是不是?” 燕王没有接话,但他面颊上浮现的笑已经说明一切。 祝思嘉放下杯盖起身:“女儿明白了,女儿定当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绝不让您失望。” 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父亲大人。 …… 祝思嘉回宫后,燕王府小厮依照她的特意嘱咐,要替红菱寻个风水上好的地方好好安葬。 西京城外有一名山,风景秀美的同时,也符合祝思嘉口中“风水宝地”的要求。 送葬的小厮将红菱的棺柩抬至此处,坐在离埋骨地不远的一块巨石上稍作歇息,他们还没动土开挖,就听到林中传来阵阵异响。 甚至还有女人若即若离的哭声。 有胆儿小的已经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差点一跟头从巨石上栽下,胆大的骂骂咧咧提着刀走进树林:“到底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等着老子去一探究竟!” 结果他进了林子不过片刻,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嘴里不断重复着:“闹鬼了快跑啊!” 红菱的棺柩就这样被他们丢在了荒山野岭。 四周寂静无声,唯独那口沉甸甸的棺材,摆在稍显空旷的草地上,诡异而瘆人。 “都跟你说了要等他们挖好坑咱们再吓人,看吧!现在就我们几个,谁去挖?” 任淮脱掉身上的伪装,坐在那块巨石上唉声叹气。 祝元存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今日轮到我领队站岗,回去晚了我会被人发现的,好了好了快动手吧。” 任淮盯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紧张道:“美人怎么会想着……让我们来偷尸啊?” 祝元存给余下几名同伴分配铁锹:“我也不知道,我姐的想法我一向捉摸不透。” 第40章 长乐宫外。 祝思嘉伫立在正殿门外,久久凝视着竖匾上“长乐宫”三个大字,第三次问钟姑姑:“姑姑,您确定陛下是让我住进这长乐宫?” 长乐宫上一任主人还是文帝的发妻,大秦大名鼎鼎的孝文太皇太后。 也就是晏修的皇祖母。 文帝一生只有孝文太皇太后这一位妻子,二人之间情比金坚、感天动地的爱情,成了每个大秦女子的心中向往。 晏修八岁那年,这位德高望重的太皇太后才去世,听说她尚在人世时,就常常命人将晏行带进长乐宫中陪她聊天说话。 小晏修还对她说过,以后要让自己最爱的妻子,也住进这里,效仿皇祖父与皇祖母那样白头偕老。 太皇太后乐乐呵呵同意了。 这只是大秦流传已久的一桩趣谈,没有人清楚晏修小时候是不是这么说过。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能住进长乐宫的人,必然只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钟姑姑哑然失笑,再三掏出圣旨确认道:“祝婕妤,这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呢,让您入居长乐宫。” “婕妤?”祝思嘉瞪大了眼,“我、我怎么会是婕妤呢?” 依照大秦的后妃制度,婕妤之上就是昭仪,昭仪之上……自然就是皇后。 祝思嘉诧异,自己的晋升之路是不是太快了点? 钟姑姑好心解释道:“这是陛下今日才下的诏书,圣旨还未传至燕王府的时候,婕妤您就回宫了,老奴在此恭贺祝婕妤。” 半晌后,祝思嘉才适应自己已经连升两阶的事实,心情复杂地推开长乐宫的门。 站得越高只会摔得越惨,她第一次时,被晏修封为位分不低的美人,已经招来无数人眼红。 眼下她又成了大秦当今唯一一位婕妤,甚至晏修的后宫现在只有她一人,若是日后有新人入宫,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双手会想要将她拉下高坛。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欲居高位必承其重。 夜间,祝思嘉被晋为婕妤的消息传遍了西京城。 有人春风得意,就有人心灰意冷。 西京城风潇雨晦,天摇地动,张太后在章台宫内摔了一盏又一盏烛火,做工繁美的地灯摔在地上,差点点燃窗边垂地的长帘。 “滚出去!都给哀家滚出去!”张太后一逢雨天便头痛欲裂,今日更甚,“烧吧哈哈哈!全都烧了才好呢!” 现在谁也没法近她的身,青梅带着赵姑姑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下一瞬,又一盏地灯被张太后摔落在地。 “太后娘娘,您先别激动,奴婢去看看今夜是否是陈尚书当值!” 青梅给赵姑姑使了个眼色就跑出章台宫。 一炷香后,张太后已经冷静下来,半躺在软塌上盯着房梁无声落泪:“长乐宫,长乐宫……不就是个长乐宫吗,哈哈。” 陈让冒着大雨,跟着青梅的脚步姗姗来迟。 他走进章台宫,宫内的宫女太监都识趣退下,端着热燕窝姜汤的赵姑姑也习以为常地将汤递交给了陈让。 “太后娘娘赎罪,臣来迟了。” 陈让跪坐在张太后身前,一手端着姜汤,一手捏着瓷勺,将汤吹凉了才往太后嘴里塞。 张太后一把拍开他的手,将整碗汤都打翻在地,满眼怨恨地盯着他:“为何那小贱蹄子一进宫就能入住未央宫?哀家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资格住进去……” “秋猎上她便抢了哀家的风头了,为何回宫还要抢了哀家的长乐宫?” 陈让被滚烫的姜汤溅了一身,也毫不在意:“不过就是长乐宫而已,当今大秦太后是您,章台宫的主人是您,这就够了。” “是么?”张太后双眼空洞地看着眼前人,“这么些年来你为了你亲姐,委身于我,可有过一丝一毫的委屈?” 陈让轻声道:“臣不委屈,能将大秦明珠拥入怀,臣怎么会委屈呢?” 先帝时期,他的亲姐姐陈太妃在宫中独占鳌头,甚至差点引和帝起了废后的心思,引得张氏一族都颇为忌惮。 陈氏不过是不入流的新贵,又怎可与张氏抗衡?陈让担忧陈太妃在宫中的安危,买通了大量情报,被告知张太后与和帝离心多日,便心生一计。 十多年前,他自荐枕席爬上张太后的床时,也是一个雷雨天。 那时的陈让才刚过十六岁。 “明珠?不过是颗皮都皱作一团的明珠。”张太后摸上自己的脸,“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人人都不理解哀家为何执意想住进长乐宫,就连玄之也不理解。他根本不知道,当年我为了守住他的太子之位,活得有多辛苦!玄之可是我的亲儿子啊!却与我离心成今日这般地步。” “既然陛下与您离心,那我们何不……” “不可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隔墙有耳!”张太后对护龙卫疑神疑鬼,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切记,此事莫要在我宫中提起第二遍。” 陈让只能低垂眉眼,藏好自己稍纵即逝的野心:“不会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张太后的手握住,朝自己衣领中钻去。 一阵云雨后。 陈让躺在张太后榻边,一遍又一遍轻抚上她风韵犹存的脸。 张太后吃饱喝足后情绪终于有所好转,她还一如少女一般,躺在陈让怀抱里喃喃道:“若是不忙于公务,就多来章台宫见见哀家。” 陈让暗暗握紧拳头:“微臣尽量。” 不是他不想见张太后,这么多烂摊子等着他去收,他连回家的时间都抽不开身。 长乐宫内。 祝思嘉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坐在她对面看书的晏修放下书,命人又往炭盆中添了些炭。 “陛下,臣妾不冷。”殿内的温度宛如炎夏,祝思嘉都快被热出汗了,“兴许是臣妾的母亲在思念臣妾吧,才打了两个喷嚏。” 晏修将信将疑:“哦?可朕怎么听说,连打两个喷嚏是被人骂了?” 祝思嘉笑道:“倘若臣妾真被人骂了,那臣妾今晚就得打上一晚了,毕竟这样大的福分……” “福分?这些本就是朕会给你的东西,何来福分之说?”晏修揉了揉眼睛,起身,“就寝吧。” 第41章 沐浴完毕,就当祝思嘉以为晏修又会让她侍寝时,晏修却拦下她解开衣带的手:“今夜就不必了。” “听说从小陪你长大的丫鬟昨夜于燕王府离世。”晏修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些哀痛,“朕不会强人所难。” 祝思嘉的目光顺应着晏修的审视黯淡下去,她怔怔道:“陛下体贴,臣妾不胜感激。” 红菱的离世,在她心中连一朵小小的水花都不曾激起。 祝思嘉认为,没有人生来就是天生贱命,所以不曾因为二人身份悬殊而苛待于她。 当初她救了红菱一命,红菱却差点害了她的性命。 现在她把这条命收回来,不过是合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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