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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祝思嘉淡定扯了个谎:“臣妾梦到陛下带着臣妾一齐打猎,可是臣妾与陛下走散了,竟被一浑身长着长毛的怪物抓去,它还说要让陛下来换臣妾的命。” 说到此处,祝思嘉直接挤出两滴泪,顺着她瓷白细腻的皮肤滑下,滴落到晏修的手背上,烫得他心中一疼。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却忽然觉得这种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晏修抱紧祝思嘉:“不过是个梦,有朕在。” 祝思嘉轻轻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看他: “陛下有真龙护体,帝星庇佑,臣妾自然相信陛下能保护好臣妾。不过——陛下今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外出打猎?” 虚惊一场后,眼下她最关心的只有昨夜之事。 回想起昨夜之事,晏修额角处的筋跳了跳:“本以为庆功宴安然无事,谁知进行到一半,燕王府的营帐居然烧了。” 简直就是天大的晦气,在这种举国同庆的日子,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出这么大的事端。 他能不累吗? 祝思嘉满脸担忧:“可有伤到人?” 晏修摇摇头,准备起身:“并未,火势还未波及其他营帐时便被嘉义伯发现。不过燕王妃和祝思仪没了住处,又不肯与别人一块将就,连夜打道回府了。” “少了她们,兴许你能在这场秋猎里开心一些。” “不必担心你母亲,朕指派了护龙卫回燕王府暗中保护。” 没想到他竟如此周到。 祝思嘉有稍纵即逝的感动。 祝思仪居然没有被烧死,甚至毫发无损,哪怕她被烧得体无完肤或是容颜尽毁都好过现在。 祝思嘉有些遗憾。 这段时间祝思仪都称病不外出,就是不愿让别人看到她那张被打烂的嘴,可谁能料到昨夜的庆功宴,祝思仪居然久违出席。 这次烧不死她、无法取她性命,下次再想杀她……只会愈加困难。 不过她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上。 会像自己前世那样一点一点、饱经折磨地死去。 祝思嘉收回眼中怨愤又问道:“陛下可有追查到恶意纵火之人?” “并未,这场火来得蹊跷,连护龙卫也找不出任何痕迹,看守营帐的那群人朕已经尽数处死。”晏修套上外衣,指尖在祝思嘉满身青紫上慢慢滑动,“此次马球赛,多亏你为朕分忧。” 分忧? 想来他说的应该是祝思嘉给任淮送药一事,若任淮不上场,光凭祝元存一人之力,就算他的马球打得再如何神乎其技,但也双拳难敌四手。 没想到任淮的嘴这么快,将此事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晏修,真是不怕别人怀疑到他们二人头上。 毕竟祝思仪和祝思嘉之间积怨已久,她昨夜又未露面,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不知他纵火时使了什么法子,能让上百名护龙卫束手无策,但总之,此事算是翻篇了。 秋猎的最后一场盛宴,就是七日后的中秋夜宴。 这场中秋夜宴是北凉之战的导火索,既有前车之鉴,晏修便下令让人加强巡逻,做好对火灾的万全防备。 这样下来,纵火之人若想得逞,恐要再费一番功夫。 晏修替祝思嘉掩好被子,顺便将一个小药瓶塞她手中:“朕有事处理。” “若是身子不适,抹这个。” 祝思嘉捏紧那小药瓶,把自己的脸埋进锦被中压低了声音:“臣妾恭送陛下。” 晏修并非重欲之人,与祝思嘉仅有的这几次亲热,已让二人进一步熟悉,看见祝思嘉仍是小女儿家含春害羞的模样,他喉头又是一干。 不行,不可做昏君。 尽管知道她看不见,晏修还是对着那团鼓鼓的锦被扬唇一笑,走出营帐。 晏修走后一好会儿,祝思嘉才起身。 钟姑姑带着一群宫女打来热水伺候她梳洗,坐到铜镜前时,她直观地看清自己从颈侧一路蔓延到锁骨的痕迹—— 按照晏修的生辰推算,他好像还真是属狗的? 怪不得这么爱咬人。 “钟姑姑,今日给我换一身领子越高越好的。” 祝思嘉对着铜镜仔细给自己上药,这药抹开即融,抹在伤口上宛如瞬间置身冰窟,极大地缓解疼痛,她恨不得里里外外都泡在这药中。 钟姑姑一边帮她挑衣服,一边笑眯眯道: “陛下真是疼爱美人,老奴的资历虽不及段姑姑,但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这么多年来陛下洁身自好、从不耽于女色,这心思啊全都扑在家国大事上了。” “可自打他得了美人,脸上的笑都比从前多了几分,就连话也是。若是再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半年,美人恐怕便会为陛下开枝散叶呢!” 现在晏修让她全权负责照顾祝思嘉的饮食起居,而祝思嘉是晏修第一个女人,又出身高贵,倘若她为晏修诞下龙子,或许某天登上凤位也说不准。 她们这些跟在祝思嘉身边伺候的,到时自然也少不了好处。 开枝散叶? 祝思嘉听到这四个字,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甚至在前世时不需要晏行煞费苦心的那碗绝子药,她也是个子嗣艰难的体质。 在北地吹了这么多年的寒风,早将她吹得寒气入骨。 可若是真正想在后宫站稳脚跟,靠的就是一个母凭子贵。 祝思嘉揪紧衣料,黯然道:“但愿吧。” …… 难得好天气。 祝思嘉散步到烧成灰烬的那顶营帐外,一抬眼,发现了十数具挂在燕王府旗杆上的尸体。 与上次被剥皮抽筋那群人不同,这回的这群人是被活活吊死的。 她冷眼看着燕王妃身畔那两名得力嬷嬷的尸首,没有一丝起伏。 第26章 这两个老妪死不足惜。 这只是祝思嘉向燕王府收割的第一颗人头。 她们一个是张茵身旁的一等嬷嬷,另一个年轻些的是祝思仪的奶娘,乃是张茵最得力的助手和恶奴。 只不过这二人皆是目不识丁、头脑空空的蠢物,在燕王府这种高门大户伺候这么些年,也该骨子里浸出七八分和主人家相似的作派了,但此二人仍是粗鄙上不了台面。 因此每逢重大场合,张茵便不喜让她们二人作陪,怕她们二人闹出什么笑话丢了燕王府的脸面。 即便如此,她们仗着有张茵在燕王府中撑腰,明里暗里克扣了母亲院中不少用度,使了不少绊子。 在祝思嘉远离燕王府近十年这段时间里,听祝元存说,最严重的一回,是乾嘉三年的冬天。 那年祝思嘉才七岁,祝元存被张茵抱去院中养着了,陪在虞氏身边的只有年幼的妹妹。 乾嘉三年的雪下得很大,虞氏院内准备过冬的银丝炭,被这俩婆子合起伙扣下,反手高价抛售到府外,因此得了不少油水。 而虞氏房中只能用劣等的灰炭,灰炭一经点燃便刺鼻熏眼,整个房间都黑烟密布。 趁着虞氏去张茵院中请安的时机,年老点的婆子又偷偷潜入虞氏院中准备偷东西。 结果她将房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什么好货来,反而差点惊动了因病留在房内熟睡的祝思盈。 那婆子做贼心虚,临走前竟忘了室内还燃着炭火,顺手就将被北风拍打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她差点害得祝思盈命丧屋内,燕王勃然大怒,本想就地发落她,但张茵掉几滴眼泪替她求求情,那婆子仅仅挨了二十个板子,此事不了了之。 在那之后,这两个恶奴就愈加变本加厉地替张茵为难虞氏。 一想到母亲这些的遭遇…… 祝思嘉收回目光,压住嘴角的笑意,头也不回离开此地。 …… 羲和谷内有一河水流经,此河两岸的草场乃是谷地奇景之一,即使入秋,大片新绿草地仍是一幅欣欣向荣的繁茂景象。 而河中更是繁衍了无数肉质鲜美的鱼群,是垂钓的上佳之地。 秋猎期间,宫人在此处临时搭建了一个钓鱼台,既能遮阳乘凉又能抵风挡雨。 晏修一行人正坐在此处钓鱼。 “昨日之事可查出什么眉目?” 晏修收回鱼竿,又钓空一杆。 晏为坐在他右侧,坐在晏修左侧的,乃是当今鸿胪寺卿李卧云。 作为朝中为数不多不是出自外戚一派的文臣,李卧云备受晏修重用。 李卧云答道: “臣命手下之人仔细查过陛下的箭,发现箭头处确实有毒。此毒出自西域,单独服食有致命之险,但若是进入猎物体内经由血液流通,人再服食其肉,便会腹腔绞痛、上吐下泻,严重者甚至会脱水无力而殒命。” 鸿胪寺主要负责朝会和外吏朝觐、诸藩纳贡等事宜,人人都言若是想开阔眼界,鸿胪寺便是最好的官职和去处。 因此,李卧云对外邦之物最是熟悉不过,该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全都了然于心。 晏为将钓上的鱼扔进筐中:“护龙卫中混进了不干净之人。” 李卧云补充道:“不仅仅是护龙卫。” 晏修打猎时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 他五岁开始便修习六艺,其中以骑射最为出彩,甚至连大秦武将在这方面都逊色于他。 因此,晏修打猎时永远只背三只箭,若是这三箭接连射空,他便不会再继续。 但作为一位帝王,任何喜好都不能直接流于表面,皇室的规矩甚至严苛到每一道菜都只吃三筷,点到即止。 故而只有晏修信任之人、经常陪他外出打猎之人,才知晓他这个习惯。 那头他夜猎回来的野猪便挨了他两箭。 第一箭因林中光线昏暗被他射空,后来找了整整一夜都未搜寻到踪影;第二箭只射中野猪大腿,不足以让其毙命;第三箭才正中野猪喉部,一击致命。 能对晏修的生活习性了解到此等令人发指的地步,又能以如此身手躲过这么多护龙卫的眼睛,在晏修存放兵器的营帐提前在箭头上抹毒—— 那一定就是身边人和护龙卫中都出现了问题。 晏修沉思片刻后,冷下声:“朕竟是没想到,朕一手培养起来的护龙卫,竟能混进不忠之人。” “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回京后继续彻查,现在暂停清查,先不要打草惊蛇。” 晏为和李卧云对视一眼后拱手道:“臣遵旨。” 回营地路上,晏为忽然加快脚步,支开晏修身侧的人跟上了他,犹豫片刻后,晏为才开口: “皇兄,还有一件事,臣不知该不该说。” 晏修以为他要说的是野猪肉被下毒一事,便大度道:“直言便是。” 晏为直截了当:“臣怀疑祝美人有问题,且有古怪在身。” 晏修勒紧缰绳,停下马,目光沉沉。 晏为脖子一凉,但仍固执道:“昨日一大早,臣弟刚起身从帐中钻出来,便碰到了惊慌失措的祝美人。” “天色尚早,甚至太阳都未出,但祝美人已经梳妆完毕,没让任何人跟在身边,不顾仪态地奔走于营帐之间,正好撞上微臣。” “据任小……嘉义伯昨夜所言,马球赛开始前他也出现中毒症状,是祝美人好心相助他才逃过一劫,才能有后来的大出风头。” 晏修简直觉得晏为不可理喻,他满眼哂笑: “老七,朕看你是睡糊涂了才会妄自揣测祝美人。是朕,准她先行离开;在此之前她亲自跑到御膳房处找朕,是因为想念朕;而撞见嘉义伯亦是意料之外。她好心出手,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她不怀好意?” “朕看你府中湘王妃一位空了太久,你是想朕替父皇作主给你指一门婚事了,嗯?” 晏为却坚定道: “陛下何不想想,祝美人为何要突然现身御膳房?当真只是想念陛下?恕臣斗胆,祝美人不像是那种短时间内,便能对您生情愫之人;也恕臣多嘴,大秦未来太子绝不能出自她腹中,除非她与燕王府断绝关系。” 这一个问题直接让晏修的笑意渐渐消散。 第27章 不得不说,经过祝思嘉撺掇任淮这么一烧,大营的防备比前些日子更为严苛。 之前是每一个时辰进行一次巡视,现在被缩短至半个时辰。 祝思嘉从未去过北凉大营,借着今天的时机,她要提前熟悉北凉大营所在的位置。 或许这次能从旁敲击纵火之人,但不代表幕后黑手会真正死了这条心,秋猎时期各国高手云集,即使防备再如何严密,总会有人能钻到空子。 珍珍公主绝不能死在大秦的领土上。 巡逻卫队严阵以待,队列整齐划一,层层银甲穿在身发出厚重的碰撞声响,行走在山林绿谷间,纵是飞禽走兽也会被吓退三里开外。 大秦大名鼎鼎的铁卫队,平日里只供晏修一人所使。 现在竟然被破例调遣,足以可见张茵母女那顶帐子被烧得不冤。 北凉大营前。 祝思嘉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晏行。 她也没有想到剩下这几日的戒备任务,被晏修交由晏行管理。 晏行和十一还未注意到她,主仆二人正全神贯注向大秦铁卫队交代各种事宜。 事情忽然好办了很多。 她改变了事件的走向,竟意外将晏行牵扯进来。 若是珍珍公主死在这场大火里,晏行一定会被晏修问罪。他是皇亲国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照秦律,严重一点他会被削掉爵位贬为庶人。 成为庶人的晏行会比身为逸王的晏行更好对付。 祝思嘉心中甚至微微激奋,两只藏在广袖之下的手也在不断抖动。 “阿勒宏——我在这儿!” 她的想法被一个女孩子甜美的声音打断。 依声望去,钻出营帐的是一名身着北凉特色华服的异族少女,衣上多处缝制了红绿蓝三色相交软毛。 她圆润饱满的小脸上带着娇憨的笑,正对着祝思嘉站立的方向挥手。 与别的北凉女子不同,她整个人柔软得宛如一只草原小棕兔。 这样明媚又美好的小姑娘,任谁看了都欢喜得不行。 不可以。 她绝不能自私到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祝思嘉冷静下来。 珍珍公主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此地不宜久留。 她刚想走,就被一个人经过时狠狠撞到肩膀,他语气轻蔑又张狂,拔高了音量: “这不是大秦皇帝的宠妃吗?听说,你还是姓祝那小子的亲姐姐?如此千金之躯,竟来我们这穷酸粗陋之地,可别被我这北凉蛮子撞出问题了。” 阿勒宏今天换了身行头,比那日在马球场上还要显得凶,如此近距离接触他,让人生畏。 祝思嘉踩到石子朝后踉跄,钟姑姑来不及接,眼看着她要摔倒在地,一只手稳稳落在她腰间,熟悉的松雪清香四面八方包裹着她。 “阿勒宏将军谨记祸从口出四个字,大秦不是你们北凉。” “在北凉,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到甚至拿可汗的女人玩笑取乐;可在我们大秦,对女眷不敬实非君子所为,尤其是陛下的后妃,这可是杀头重罪。” 晏行说完,确认祝思嘉站稳后松开她,带着十一朝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臣见过祝美人,情况紧急,请恕微臣失礼。” 祝思嘉疏离道:“逸王不必客气。” 真晦气,早知这样她还不如方才实实在在摔上一跤。 阿勒宏的汉话本就说得磕磕绊绊,见晏行上前解围,嘴里全是那套之乎者也君子来小人去,吐不出什么象牙,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懒得与其争论,白了祝思嘉二人一眼就没做纠缠。 祝思嘉想走,却再次被晏行叫住:“祝美人,恕微臣冒昧,敢问您身上这味香从何处得来?” 他还未注意到,自己那只搀住祝思嘉的手久久未收回。 晏行此人嗜香如命不是什么秘密,祝思嘉没想到,他会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 更何况她今日的香刻意抹得淡,三步开外就闻不着,一定是刚才他抱住自己的瞬间,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她什么都没说,向钟姑姑使了个眼神,钟姑姑心领神会,立即挡到祝思嘉跟前,眼神凌厉: “逸王爷自己也需谨记祸从口出四个字,大秦虽民风开放,但也不能开放到向陛下的人打探此等私密之事。” 她一个近身伺候的老婆子,都闻不到美人今日身上的香气。 晏行后知后觉,自己竟被小小一味香冲昏头脑,他弯腰致歉:“是本王思虑不周,还请美人见谅。” 至于后面的解释,他再也开不了口。 祝思嘉走远后,十一替自家王爷委屈道: “王爷方才何不将话说清楚些?您并非有心之举,这味香您这段时日都找了多久了,更何况您只是为祝大小姐所问,并无异心。” 晏行无奈:“要怪也只怪本王与祝二……祝美人关系尴尬,且祝美人与思仪之间同样不睦,若本王真以思仪为由问出来,她未必会告知。” “她对我疏远,乃是情理之中。十一,回营吧。” 十一只能吞下一肚子的话跟在晏行身后。 晏行不愿多晒太阳,因此选了条林荫小道回大秦营地,没想到在这小道上意外撞见陈让。 “见过舅舅。”大秦讲究长幼尊卑有序,晏行先行向陈让行礼,“舅舅是要去何处?” 陈让是晏行母妃陈太妃的亲弟,他方至而立之年,却保养得体,担任礼部尚书一职。 尽管家中已有十岁稚子一名,但他仍是享誉西京城的美男,满身皮肉甚至与自己这位亲侄都无大异。 陈让拍了拍晏行的肩:“中秋宴后咱们便要班师回朝,再也寻不到此种规模的游猎奇遇了。上林苑名胜众多,臣趁今日得闲,四处转转。” 舅侄二人站在古树下一顿寒暄。 临别时,陈让操心起晏行的终身大事:“渊之既与祝美人有缘无分,可曾想过何时上门向祝大小姐提亲?” 晏行与祝思仪的事早已在西京城内人尽皆知。 换作以往,晏行定会斩钉截铁答复陈让,待秋猎结束后他就上门求娶。 可在晏行要开口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是方才祝思嘉那凉薄的神色。 他不做犹豫答道:“此事得从长计议,舅舅无需担心。” 第28章 “王爷、王爷?王爷您当心您的手!” 晏行进帐前烧了壶滚烫开水,亲手泡了一盏茶。 直到十一的话才让他如梦初醒。 他其实很少亲自做这些琐事,只是方才想喝茶的时候,十一忽然闹肚子,夹着双腿跑出一路跑进小树林里。 他只带了十一这一名随从出行,眼下只得自己动手解决。 晏行不知道,刚灌入开水的茶盏是不能直接拿在手上的,他刚拿在手中,整个掌心连同五指都被烫得疼到穿心。 可他并没有立刻放下茶盏。 在他被热水烫手的瞬间,眼前明明是秋意正浓的上林苑,却忽然下起鹅毛大雪。 紧接着那些鹅毛大雪全部幻化成皇城的模样,一个孤单的身影,顶着纷飞的雪,走在前往毓秀宫的那条青砖路上。 他想努力看清那个身影,但他最多大概看出那是个清瘦的女人,她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朦胧水汽之中。 似水中之月。 毓秀宫是他母妃所居之处。 晏修登基后,他曾三次请奏晏修,欲要将母妃接进逸王府颐养天年。 可他自己也知晓晏修忌惮他,次次都驳回了他的请求,后来他没再提及此事。 这个女人的身份…… 晏行可以确定,她就是上次出现在新婚夜幻觉中的那个女人,尽管这两次他都没能看清她的面容,但她总给自己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她这次穿了一袭鹅黄色冬衣,跪在陈太妃面前,双手捧着是一盏揭了盖子的热茶,冒出丝丝热气,宛若袅袅升起的云烟。 女人的十指很快泛红、颤抖,甚至指尖上冒出硕大的水泡,直到再也端不起那盏差,直直将茶杯摔落在地。 陈太妃怒拍桌道:“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敬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也不知你是如何进得了逸王府大门的!” 女人跪在地上磕头:“母妃息怒!” 毓秀宫的地板很凉。 可陈太妃又让宫女给她端上一杯滚烫的茶水,让她继续跪地捧着。 一盏又一盏茶水过后,女人的手已是惨不忍睹,就连一旁的嬷嬷都于心不忍:“太妃娘娘,王妃她这次长了记性,您就接她的茶吧!” 王妃?他未来的逸王妃?竟然不是祝思仪? 晏行刚想再一探究竟,就被十一从幻觉中拉扯回来。 再恢复意识时,手里的茶已经凉了一半,他的手被烫得通红,指尖和那个女人一样被烫出颗颗水泡。 十一最近愈发不理解自己的主子,忧心忡忡道:“王爷,您最近是怎么了?可是思念祝大小姐太甚?” 晏行摇头:“无事,你且去把那治烫伤药膏拿来。” …… 晏修的营帐外站着两个不速之客。 正被从北凉大营回来的祝思嘉撞个正着。 祝思嘉倒觉得新奇,此二人正是她另外两名弟弟,分别是云姨娘膝下的祝元熙,和燕王府收养的养子祝逾。 往日遇见,他们只是循规蹈矩向她行完礼便退下,今日忽然登门拜访。 这两个小家伙一起提着一只毛色鲜艳的雉鸡,站在一排的铁甲卫面前大气不敢喘,衣衫被烈日晒出汗浸湿了也不敢随意走动。 他们二人是燕王府中最小的子嗣,今年都十岁大。 在祝元熙出生的同年,远在京郊庄子上整治仆役的张茵,也捡到一名遭遗弃的男婴,这便是祝逾。 有人说,张茵膝下无子,本是将祝元存抱去院中养,好替她稳固地位。 可祝逾的出现,似乎让她对祝元存的关注逐渐转移,甚至让原本住进她院中的祝元存搬回了虞氏院里。 更有甚者,还传播出燕王府世子会花落养子身上的传言。 祝元熙和祝逾见祝思嘉归来,瞬间得到解放般,两眼放着光。 二人朝她行完礼后,祝逾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祝元熙一把抢过他手里提着的雉鸡,脸蛋通红地递给祝思嘉: “还请美人收下我们二人合力猎到的这只雉鸡!美人也知道,我们的骑射术向来比不过大哥……但今日能猎到此禽,多亏大哥指教!” “我娘说过,上等雉鸡的羽毛属实罕见,若取其羽制成彩衣首饰,最配美人的绝世容光,我二人特意献予美人。” 这只半死不活的雉鸡还在微微喘气,伤口处未凝固的血液也在不断外渗,而且分量也不轻,祝思嘉哪敢伸手去接? 就连钟姑姑也盯着那只雉鸡面露难色。 “确实不错。”晏修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替她接下这只雉鸡。 “燕王府年轻一辈如今当以武兴伯为楷模,你们二人还需勤加练习骑射,莫要偷懒。下次,再给朕的美人猎些别的珍禽来。” 两个小孩看到晏修,吓得急忙跪下行大礼,晏修面无表情敷衍过去,将他们二人打发走了。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明明是先帝最疼爱的孩子,明明一出生便被立为大秦太子,可以说晏修是在万众瞩目中长大的。 或许是年少登基的缘故,亦或许是先帝的血脉都不容小觑,人人都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这才造就了晏修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性格。 甚至有传言晏修的名字能止小儿哭啼。 晏修随手将那只雉鸡丢由太监处理去了,顺便吩咐他们准备热水。 祝思嘉跟在他身后,低头随他走进帐中。 刚一进帐,晏修就开始解腰带,迅速脱下修身劲装,只余一身中衣。 却是只字不发。 不是吧?莫非他又要自己侍寝?昨日留下的那些……还没好全呢。 祝思嘉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晏修跪坐在案前翻看起兵书来,一直未同她说一句话。 又怎么了我的陛下? 直到一群太监将浴盆里注满热水,识趣地退下后,晏修才将兵书一扔,眸光幽深地看向祝思嘉:“伺候朕沐浴。” 祝思嘉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烧透了脸,跟着晏修绕过屏风走到后面的浴盆处。 起先还一切正常,他轻闭眼,祝思嘉替他揉肩捶背,直到祝思嘉转身去找干巾时,被晏修一把拉进浴盆中。 祝思嘉一连呛进了好几口水,差点就晕死在浴盆中。 晏修把她捞出,又将她按坐在浴盆中,居高临下审视她: “离他远点。” 第29章 重活了近一月,祝思嘉的屈辱感在此刻全然喷涌而出。 路是她自己选的,被人打碎牙都要往肚子里咽下去。 她虽衣着完整,但面对不沾片缕的晏修,她才是他们之间,真正没有资格穿上衣服的那个。 水很温热,可她觉得刺骨寒凉。 晏修真正生气时反而极度镇定,像极一场又一场正在酝酿的山洪,哪怕只是小小穿堂风,都能引得他吞噬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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