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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任淮却是真被她折服,认定了她一般猛摇头道: “话不能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今日是何等重要的日子?这场马球赛不仅仅为我们个人而赛,更是为陛下、为大秦的荣耀而战。” “祝美人出手助我,亦是出手助了大秦。” “我并非胆大之人,初担重任就上这样的场子,心中原本踌躇忐忑。但祝美人今日的救治与鼓舞彻底消了我那份不安……任淮是发自真心今后也愿意为你而战,我是真真切切地愿为祝美人效犬马之劳!” 任淮现在简直对祝思嘉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为她而战? 祝思嘉酝酿着,为她出生入死倒是不必,但今夜那个被她勾勒了无数遍的计划……正愁无人可用。 她扬唇轻笑道:“好,我信你便是。时候不早了,咱们去马球场吧。”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也确认没有护龙卫那抹海棠色飞鱼服的一角后,祝思嘉靠近任淮耳畔低声道: “今夜,我还真有个重任委与小将军。小将军若抽得开身,在庆功宴开始后第一个时辰可否替我放一把火?” 她对任淮的利用毫无愧疚之感。 前世她从祝思盈口中的惋惜中听到,这场马球赛大秦队落于下风时,任淮强行上场。 结果因身体状态不佳摔下了马,被北凉人踩踏双腿,大腿腿骨都暴露在外,自此成为废人一个。 她今日出手相助,也算替他挡下这一劫。 “放火?”任淮做贼心虚般低声回应她,“现在天干物燥,羲和谷又搭建了十里连营,祝美人放火是想作甚?” 夜间纵火这种危险勾当,以他的身手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只是稍有不慎致火势蔓延,整个营地都会被火势牵连。 祝思嘉神秘一笑,在他耳边又低声说了几句话,任淮听后打消了脸上的顾虑,拍了拍胸脯向她保证:“还请美人放心,此事就交到我身上!” …… 马球场。 晏行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忘我阅书,周遭人声鼎沸也无法影响他半分。 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不论去参加何种盛会总要随身携带一本书。 开始时总被人调笑他装腔作势,可时日一长,这些所谓装腔作势便化作他的满腹经纶与真才实学,便不再有人置喙。 他正看得投入,忽有一股奇异绵延的馨香传至他鼻腔中。 是上次雨后他在马球场附近闻到的那种! 晏行颇有些激动地抬起头,发现走到他跟前的竟是晏修,晏修身后跟着的是与上次全然不同装扮的祝思嘉。 只这短短一眼,他的心仿佛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过。 晏修垂眸笑道:“看来是朕打扰了逸王的兴致。” 晏行起身向二人行礼:“臣见过陛下、祝美人。陛下此言差矣,眼下马球赛即将开始,臣若是再览书便要错过眼前这番风景了。” 他身子虽向着晏修行礼,可眼神却明明白白落在祝思嘉身上。 看来香气是从她身上传出。 晏修默默伸手将祝思嘉挡在身后:“那逸王更要好好看才是,朕等着你为此次马球赛作赋一篇,别叫朕失望。” 晏行低头恭敬道:“臣定当全力以赴。” 他只能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视线从祝思嘉身上收回。 众人落座,在晏修的一声令下后,马球赛正式开始。 可大秦队主力除却祝元存和任淮外,迟迟不上场,日头渐毒,周遭的蝉鸣声此起彼伏,让人愈发心烦意乱。 甚至有人在晏修的眼皮子底下都打起瞌睡来。 祝思嘉暗道一句糟了,莫非真如她所想,这群人全都吃坏肚子了? 身旁的晏修已是抑制不住的不耐烦,他朝胡顺海勾了勾手:“你到外场去看看什么情况,告诉任河,若有疏漏提头来见。” 胡顺海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弯腰退下。 半晌后,胡顺海火急火燎回来,在晏修身旁大惊失色:“陛下不好了!任将军说他们都吃坏了肚子,现在正难受得紧!若是、若是强行上场,恐怕会……” 晏修面不改色,单手扶额,另一只手却几乎要掰断龙椅一角:“告诉他们,照上不误。” 台下一身着白色皮革猎装、骑一匹乌黑油亮骏马的北凉年轻人大声嘲笑道: “百闻不如一见的大秦勇士竟是缩头乌龟?一个小小的马球赛便吓得你们退避三舍,今日真是让我等小国大开眼界!”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朝他投去,只见此人气势凌人,肤色略深,不妨碍其长相俊美到邪魅,深绿色的琥珀瞳在阳光下无比吸睛,如一匹暗夜中伺机而动的狼。 北凉第一名将,阿勒宏。 此人的战力与行军打仗的智谋可以用近乎鬼神来形容,前世珍珍公主惨死烈火中,阿勒宏冲冠一怒为红颜,回到北凉后第一时间便向大秦开战。 他与大秦耗了整整三年,大秦后期几乎被他打得弹尽粮绝,晏修痛下血本耗费大半国力才葬送整个北凉王朝。 现在他趾高气昂地带头挑衅大秦,大秦人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就在这紧张时刻,祝元存忽然大声询问晏修: “陛下,比赛可是已经开始了?” 晏修:“不错。” 话音刚落,祝元存立即变了脸,使了十成的狠劲将手中的球杆砸向阿勒宏。 阿勒宏还沉浸在口舌之快中,对他防不胜防,竟是直接被祝元存打下了马! 全场一片惊呼。 祝元存一不做二不休,从自己的马背上一个轻踏骑到阿勒宏的马上: “落马者出局!这便是你轻视大秦的代价!任淮——你我二人齐心应敌!” “你这匹骏马只能配英雄,小爷我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先借用一下了!” 第22章 “祝元存你这逆子!赶紧给我滚下马!莫要胡闹!” 祝元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阿勒宏打落地,还大摇大摆抢了人家的马,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就发生在风驰电掣之间。 谁料第一个激动的不是被打下马的当事人,而是燕王。 祝思嘉也没想到自家弟弟路子这么野。 要知道那阿勒宏已过及冠之年,北凉人的身型骨架都较大秦人粗犷不少,更别提阿勒宏这种常年在刀枪马背上实战的练家子,徒手撕开一个人都不是问题。 祝元存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直接把人打下去? 阿勒宏被一个单薄的少年当众拂了脸面,他站起身后愤愤不平,直接抢了同伴的马球杆准备刺向祝元存,却被其余的参赛者一拥而上紧紧束住他的四肢: “阿勒宏将军!冷静!” 祝元存骑在属于他的骏马上一往直前,绕过重重阻碍,以出敌手不备的战术打进了第一颗球,完成这整个动作不过须臾。 这叫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场上全是大秦人雷鸣般的欢呼。 祝思嘉却忧心忡忡,几次三番想站起身走到围栏前制止祝元存,被晏修一把拦住:“别靠太近。” “陛下,是臣妾无能,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弟弟。”祝思嘉低着头,诚恳道,“陛下若是要降罪,还请降罪到臣妾头上!” 晏修笑得不明所以:“降罪?朕可没想到朕这小舅子竟有如此神力,深得朕心。” 一开始,他并不十分信任祝思嘉这个弟弟。 可此时此刻,祝元存的作风让他刮目相看。 这才是他大秦男儿应有的风骨与斗志。 整场的焦点自然是祝元存和任淮两个未及冠的少年。 此二人一个行事大胆果决、勇于正面冲锋对敌,以出奇制胜的方法玩心理战术从敌手中解除一次又一次危机;一个则身法飘逸、技巧高超,在敌众我寡的混乱之中仍能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打进一颗又一颗球。 这场马球赛的规矩不同于以往,落马者会当即出局,最后在规定时间内进球多的一方获胜。 桌上计时的沙漏还未全部流尽,场上只余祝元存和任淮二人,傲然挺直了脊背坐在马背上,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而那群吃坏肚子的大秦队主力现在才姗姗来迟,赶上场时见到此情此景,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场马球赛堪称有史以来最精彩的一场。 祝思嘉自己也看得懵了。 这和前世所谓的“险胜”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甚至不用晏修亲自出马,祝元存与任淮二人联手便将敌手打了个落花流水。 简直堪称神迹。 祝元存跳下马后,第一时间跑到祝思嘉前方的位置向她炫耀,就在此时,阿勒宏抽出腰侧长刀,带着杀气朝祝元存的方向走去。 “元存小心!” “祝公子当心身后!” 众人皆以为阿勒宏要公然对祝元存行刺之时,他却将长刀挥向自己的爱马,对准脖子一举砍下马头! 完完整整的切口,刀是好刀,用刀之人也武艺超群。 一匹上好的北凉千里马便这样惨死在主人手中,这种惨不忍睹的场面,让常年活得锦衣玉食、不谙世事的大秦贵女们吓得低声抽泣起来。 阿勒宏眼中不曾流露一丝怜惜,狠狠睨了祝元存一眼,转身走回北凉大营。 晏修无视阿勒宏这场闹剧,他大喜,走至围栏旁亲自封赏: “祝大公子与任小公子为我大秦立下此等丰功伟绩,理应永垂青史。朕任命任淮为越骑校尉,封嘉义伯,邑五百户,赏黄金万两;任命祝元存为越骑校尉,封武兴伯,邑五百户,赏黄金万两。” 越骑校尉可是从六品官职,主掌宫内禁卫军,也就意味着任淮二人直接为晏修所用。 而且本朝越骑校尉一职并非散官,是拥有实权的官职,尽管品阶不算太高,但多少从武之人耗尽一生挤破脑袋都谋不到这个职位。 这对两个还未及冠的半大少年而言可是莫大的赏赐,大秦的官职制度有严格的要求,任何人想踏上仕途,无论是何等职位,都必须过及冠之年方能上任。 可晏修今日这破格一封,仅仅只是因为此二人马球打得好,竟直接打破了传世百余年的官制规矩。 众人不敢对任淮的封赏有任何意见,可这祝元存是燕王府长子,燕王虽一直未为其请封世子,但人人都认定世子一位非他莫属。 如今晏修另行为他封赏爵位,这燕王府内恐怕是要变天了。 在晏修口谕落下的同时,燕王便双膝跪地:“老臣惶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犬子年幼,实在不宜委以重任。” 燕王府不能出现第二个在武将领域有实权的人。 更不能出现一个与燕王府、与整个外戚集团利益相悖之人。 晏修今日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他恬不为意地坐下幽幽开口道:“岳父大人是觉得朕的封赏有失偏颇?还是觉得朕鼠目寸光,无识才惜才之心?” 燕王抬手擦了擦面上的汗:“老臣不敢……只是老臣答应过犬子,待其及冠之日便向陛下请封他为世子,可陛下如今另封他为伯,这——” 晏修打断他:“那是你们燕王府自己的家事,与朕无关。” 张太后在一旁劝解晏修:“陛下做事需三思而后行,理应与群臣共议方可落下圣旨,不可妄自决断,以免寒了忠臣之心。” “哦?是么?”晏修挑了挑眉,高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大臣们相顾失色,谁也不敢出声。 一方面是怕得罪燕王府,另一方面若是祝元存被废除封赏也会牵连任淮,到时还会得罪新贵任家。 更要紧的是,大秦言官都被晏修杀得差不多了,曾有古稀之岁的老臣撞柱明志劝诫晏修不要大肆西征,反而落了个全家流放的下场。 谁都不敢得罪这三尊大佛。 晏修站起身冲张太后轻笑道:“太后可都听到了?祝美人,陪朕回营。” 北凉大营内。 阿勒宏一把抓起张相的衣领,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场马球赛能确保我们万无一失的吗!” 第23章 张相年近六十,经不住阿勒宏这般近乎拷问的力道,他被衣领勒得满面青紫,脸上的皱纹也因此显得更为崎岖: “事、咳咳——事发突然,老朽也未能料到竟多了两条漏网之鱼!” 关键这两条漏网之鱼竟都如此厉害。 阿勒宏松开他,将手中长刀狠狠插进桌上:“既然张相办事不力,我们以后也没有什么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他现在恨不得一刀斩下眼前这老奸巨猾的头颅。 为了赢下此次马球赛,打一打晏修的脸、灭灭大秦的威风,北凉联合其余六国往相国府内秘密送去无数稀世之珍,这些财物足以买下无数座城池。 可这些财物现在给张相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花。 大秦马球队吃坏肚子一事已被晏修下令严查,以护龙卫的办事速度,回京之前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 张相从北凉大营里偷偷出来时面如菜色,若非身上有宽大的官袍遮挡,他两条腿已是发软颤抖得不像话,他走在僻静无人的小道上一边疾步如飞,一边在脑海中拼命思考应对之策。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碰上了人。 若是让大秦人发现他与北凉人有交易,那还了得!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看清眼前人时,张相这才松一口气,立即恢复成平日那副威重令行的神态:“陈尚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心里明白。” 陈让再作一揖道:“丞相大人为国日夜操劳,乃大秦社稷之福,下官又怎会忍心在人前搬弄口舌?” 张相拂了拂衣袖,背手离去:“陈尚书这些溜须拍马的话,还是留到太后娘娘面前说吧!”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这般羞辱,陈让始终是一副谦逊洒脱模样,从未为自己开口辩驳。 待到张相走远,陈让发出一声嗤笑,眼中那点恭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帝王龙帐中。 晏修半躺在祝思嘉腿上闭目养神,任由她一双小巧柔荑灵活地在自己发间按摩。 现在是午休时段,整个羲和谷安静下来,帐顶时不时传来飞鸟掠过扇动翅膀的声响,还有自原野传来的风声,二者相映成趣,颇增几分趣味,不显得无聊。 “祝美人。”晏修忽然睁开眼,握住她正在仔细按揉的手,借她的手顺势起身,一张俊颜直勾勾贴近她,“今日之事多亏了朕的小舅子,你可对朕的封赏满意?” 若说前几日的“小舅子”他叫的只是个情分,今日他叫的这些个小舅子,便是实打实的接纳。 他眼中甚至含着莹然的光,好似在邀功一般。 不可能。 堂堂秦武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情呢。 祝思嘉说服自己,这些不过是她过度劳累产生的错觉,她垂睫答道:“今日武兴伯能在马球场上立下此功,全凭陛下的慧眼识珠、知遇之恩,臣妾不敢多言。” 晏修笑得肆意爽朗,他轻轻吻向祝思嘉的唇角。 一开始他只是想吻掉她嘴角残留的点点酥山汁,她月事刚走,就吩咐御膳房给她制了小小一碗酥山端来,唇齿之间皆是樱桃与牛乳的香甜。 紧接着他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直至将她唇上的口脂吻得一塌糊涂,大半都被他自己吃了去,他这才肯放过她: “你一直很怕朕。” 祝思嘉还在大口喘息,她被晏修亲得头昏脑涨,眼尾溢出不受控的几滴珍珠泪,被晏修这么一问,她猛然清醒不少。 “臣妾没有……”祝思嘉声音微弱,捂着心口深深呼吸,都无法将自己骗过去,“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圣君,臣妾自当对您多些敬畏。” 这回换晏修躺下,将她捞进怀中:“不许再对朕说这些话。” “这些话朕都听那些酸腐大臣听腻了,真真假假朕不在乎,可你不许学他们那一套。”晏修的指尖探到她的心口处,重重一点,“朕要的,是你的真心。” “祝思嘉,既然做了朕的女人,就不必再将自己摆在君臣之位上。朕命令你,开始尝试喜欢朕。” 喜欢? 两辈子加起来几十载,祝思嘉都未从男子口中听说过这两个字眼。 是她装得还不够像吗?居然还能让晏修看出来,两个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她的一言一行皆是建立在惧怯讨好的基础上。 而并非喜欢。 要让她短时间内喜欢上一个天底下最不能喜欢的男人,不太现实。 况且晏修今日能对她好、对她甜言蜜语、多一些好脸色,皆是建立在她弟弟今日立下大功的基础上。 倘若祝元存今日搞砸了这场马球赛,晏修没准会直接将她的位份降一降。 她与那些因娘家庇佑而受宠的前朝嫔妃毫无区别。 可祝思嘉只能硬着头皮,一个翻身骑在晏修腰上,主动去解开他的腰带: “臣妾遵旨。” “臣妾……定当好好喜欢陛下。” 不过几回,就已经快到晚宴。 祝思嘉伺候完晏修更衣,自己提不起什么精神。 这样算来她已是一天一夜没合眼,平日里她还能趁晏修外出打猎时补上一觉,可像今日这般…… 晏修看她神色恹恹,将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关怀道:“不舒服?” 祝思嘉点头:“有点。” 晏修收回手:“是有些烫,怪朕,让御医给你好好把脉。今夜的晚宴你不必出席,好好在帐中休息。” 一场晚宴没个两三个时辰是下不来的,这确实是个好好休息的时机,可祝思嘉却担心她交给任淮的那个任务—— 若是他办不好怎么办? 但一想到今日他在马球场上婉若游龙的身手,祝思嘉很快打消这个疑虑,况且就算失败,她也能在那场大火来临时想到别的应对法子。 故而晏修外出后她叫住钟姑姑:“姑姑可否在陛下回营前叫醒我?” 钟姑姑不解道:“美人何不好好休息?这上林苑山高水远,容易生病,若是您病着自个儿了惹陛下担忧怎么办?” 祝思嘉摇头:“钟姑姑无需多问,记得守在帐外就好,若是陛下回来,我得对镜肃衣不是?否则在陛下面前失仪,我问心有愧。” 第24章 酒过三巡。 任淮时刻谨记祝思嘉交给他的任务,根本不敢在宴席上放开手脚喝。 宴会开始后一个时辰,任淮寻了个借口离开,一路以出神入化的轻功,飞跃至燕王府营帐外数尺远的林子里,换好提前放在此处的夜行衣。 燕王府营帐里次一等高的那顶,便是祝思盈母女所住。 “王妃与姐姐平日里总是平白欺辱我妹妹,这次秋猎也不例外。我现在虽贵为后妃,可面对她们我也敢怒不敢言,更不敢找陛下为我公报私仇。故而恳请任小将军,帮我纵一场火。” “这场火最好要声势浩大,却又不能真伤人性命,我只是想给妹妹出口气。思来想去,只有今夜的庆功宴是最好时机,任小将军若是不便……” 这是白日祝思嘉对他说的话。 “我答应美人!” 任淮最是疾恶如仇,他在京中世家之间走动时,也不是完全没听说过燕王妃和祝思仪的声名。 没料到二人私底下竟是这副面孔,她们更不该欺负到祝思嘉头上。 任淮挽着箭身浸满火油的弓箭小心在密林中行走,柔软的鹿皮靴踩在覆满一地枯黄的叶子上咔咔细响。 今夜的守卫寥寥无几,庆功宴才是重中之重,包括护龙卫也几乎倾巢而出,只为守护宴会的安全。 因此他只需要扔出石子击中那几名守卫的睡穴即可。 等轻松解决完几个守卫,距离燕王府营帐咫尺之近时,他掏出火折子,刚想对着吹气,便听到帐外不远传来两个婆子的交谈声。 “哪回不是这样?王妃嫌我粗鄙上不了台面!所以一到这种大场子,全是那筠州老太婆跟在王妃和小姐身旁伺候着。” “要我说那筠州老太婆土得像刚搁土里挖出来似的,怎么比得过您老人家镇得住场子?” “那是!在这府中若论及王妃器重之人,我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原是燕王妃身边的老婆子在嘴碎。 任淮随地捡起两块小石子,对准她们的睡穴,一击而中,两个婆子脸上的笑还没收下去,只觉脖子上发麻到疼,而后双双干瞪着眼倒地睡去。 解决完此二人,他才继续对着火折子吹气,继而迅速点燃箭羽,朝着帐子最顶端的位置射出。 不出片刻,那座帐子就被点燃。 完全点燃还需要一点时间,他跑回去换回自己的衣物,然后再假意“路过”此地大喊大叫走水了,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就刚刚好。 任淮刚想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又看了看手里的弓,忽然觉得不妥。 若是陛下追查…… 任淮毫不犹豫把自己脱得只剩个中衣,将手里的弓连同夜行衣一齐扔进烈火中。 等他赶到自己放衣服的地方,却没有看见衣服。 究竟是谁偷了他的衣服? 或者更糟糕的,是谁洞悉了祝美人的计划! 任淮瞬间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一番焦急寻找。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伫立在此地的巨石背后走出一名少女,她手中提着的正是任淮的衣服。 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必然是杀人灭口。 可任淮不敢、亦不忍。 黑夜之中看不清少女的面庞。 他只能好言相劝:“这位小姐,我方才去旁边的河沟里洗了个澡,你若是不将衣服还给我,我就去陛下面前告你非礼了啊!” 少女捂着嘴轻笑两声,将衣服扔到任淮脚下,转过身去背对他:“你在撒谎,你方才分明是去燕王府大营那儿放火了是不是?” 任淮一边手忙脚乱穿衣服,一边被她一席话吓得汗毛倒竖,难道真的要逼他痛下杀手吗? 谁料那少女忽然转身,朝他走近:“嘉义伯下次纵火之前能不能叫上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哼,谁叫那母女俩天天横着走。” 这是什么情况?结合她的语气——莫非她就是祝美人的妹妹,祝思盈? 祝思盈垫起脚捏了捏任淮的脸:“还愣着干什么?你再犹豫片刻就该烧遍整个羲和谷了!” 祝思嘉今夜不在,她寻不到理由可以坐在离晏修比较近的地方,整个庆功宴变得索然无味,所以她趁人多,偷偷溜出来透风。 任淮这才回过神,他摸了摸脸上被祝思盈捏过那块,整张脸都迅速烫成一片:“今夜之事还请三小姐过目就忘。” 祝思盈轻拍手:“去吧,等你好消息。” 两个时辰后。 晏修回营,钟姑姑打了个盹的功夫,他就已经走到身前。 糟了,忘了去提醒祝美人! 钟姑姑向晏修默默行礼,刚想开口说话,却遭晏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晏修独自一人走进帐中。 今夜燕王府营帐着火一事动静不小,整个营地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直到一个时辰前才彻底解决完此事。 这都没能将祝思嘉吵醒,看来她是真的累极了。 晏修坐在榻边静静凝视着她。 帐中只点了微弱一盏烛火,能照明的同时亦能不打扰睡眠,昏昏黄黄烛光打在祝思嘉娇美的面容上,虚幻而勾人,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除了她那双皱得极紧的柳眉。 想来她睡得并不好。 晏修轻轻抚了抚她的眉心,朝屏风后的浴盆走去。 次日。 祝思嘉睁开眼时,天光大亮,而自己正依偎在晏修怀中,死死抓住他的衣领不放,就连腿也搭在他身上。 完了!自己怎么就能睡过头? 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但最致命的便只有一处——若是晏修昨夜听到她口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该当如何? 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昨夜又做噩梦了。 她梦到了自己上辈子和晏行成婚那日,晏行虽厌恶她,可他依旧挑开了她的盖头,与她行房。 那是她的终身噩梦,她流了很多血,她从未觉得原来人可以这么痛,她哀求了晏行一遍又一遍,可换不回他的一丝怜悯。 第二日一早,等待她的是一碗绝子汤。 至阴至寒的方子,普通妇人喝了也会血崩七日方可止住。 晏行亲手灌着她喝下那碗药,随后就消失在逸王府。 “你昨夜为何一直说梦话?” 第25章 此话一出口,祝思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四肢跟着发凉僵硬,卡在晏修身上无法挪动半分。 “臣妾……都说了些什么?”祝思嘉没有松开他,更不敢看他。 晏修答道:“你在睡梦中一直求人。” 祝思嘉屏住呼吸:“臣妾做噩梦了,惊扰陛下,臣妾该死。” 他并未直接点明其余部分,看来她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 这算是逃过一劫吗?祝思嘉这才放松四肢。 晏修反倒好奇追问:“梦见了什么?说给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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