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绿色。 空气里那股浓烈的腥膻气,似乎因为这磷光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活跃。 山路口涌动的蛇潮,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 嘶嘶…… 细碎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吐信声,第一次清晰地传来。 “你……你想干什么?”老李头离我最近,看到我掏出这东西,吓得往后一缩,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岩石上。 12 我没看他。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滚烫的蛇蜕上。 集中在那股疯狂冲击我意志的冰冷恨意上。 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越过混乱绝望的人群,越过山路拐角那具恐怖的尸体,死死盯向矿洞塌方处。 那片巨大的、死寂的乱石堆。 那里,埋葬着钻机班的所有人。 也禁锢着……一切的源头! “听着!”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竟暂时压过了人群的哭嚎和蛇群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我,看向我手中那片散发着不祥绿光的东西。 “想活命的!把身上所有雷管!所有炸药!全给我!” 我扬起了那片蛇蜕。 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跳跃在每一张惊恐绝望的脸上。 “不想死的!就他妈照做!扔过来!快!” 死寂。 只有蛇潮上涌的沙沙声越来越响。 几秒钟的凝固。 “给你!都给你!” 一个离我较近、满脸是泪的年轻矿工崩溃了,他手忙脚乱地扯开自己破旧的工装外套,从内袋里掏出两根裹着防潮纸的粗管状物——硝铵炸药! 用尽全力朝我扔了过来! 仿佛打开了闸门。 “接着!” “我的!拿去!” “操!老子跟你赌了!” 绝望中的人,抓住任何一根稻草都会死死不放。 一根根冰冷的电雷管,一卷卷裹着蜡纸的导爆索,甚至还有几个沉甸甸的、装着硝铵炸药粉的厚布袋…… 如同投向祭坛的祭品,被慌乱地扔向我脚下。 很快,就在我身前堆积起一小堆。 冰冷的死亡气息和硫磺硝石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成子!你疯了!”老李头看着我脚下那堆危险品,又看看我手里那片妖异的蛇蜕,声音都变了调,“你想炸了这山?连我们一起埋了?!” 我没疯。 裤袋里的灼热和脑海里的冰冷意志告诉我,这是唯一的生路。 唯一的……对话方式! 13 我弯腰,左手飞快地抓起几根电雷管,右手依旧死死捏着那片滚烫的蛇蜕。 它的磷光此刻亮得刺眼,几乎要灼伤我的掌心。 那股冰冷的意志在我脑海里翻腾得更厉害了,带着惊疑和更加狂暴的怒意。 “你……敢……” “不是要血债血偿吗?” 我对着那片死寂的乱石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声音在狭窄的山谷里回荡,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冤有头!债有主!” “你要的命!害死你崽子的元凶!都埋在那堆石头下面!” 我扬起右手的蛇蜕,幽绿的磷光直指那片巨大的乱石堆。 “够不够?” “不够?那就连这整条该死的矿脉!连这座山!一起炸上天!” “老子陪你一起!给你那些没出壳的崽子们!陪葬!” 吼出最后一个字,我左手猛地将抓住的几根电雷管狠狠插进脚下的炸药堆里! 动作粗暴而决绝。 同时,右手捏着那片滚烫的蛇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那片冰冷的雷管和炸药按了下去! 嗡——! 就在蛇蜕接触冰冷炸药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冲击波,以那堆危险品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炸开! 没有火光,没有巨响。 只有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山路口那些汹涌上涌的黑色蛇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冰墙! 沙沙声戛然而止。 无数细小的黑蛇僵在原地,密密麻麻的竖瞳齐刷刷地转向我,转向我手下那片散发着刺目绿光的蛇蜕! 那目光里,充满了冰冷的、原始的……忌惮! 裤袋里那股几乎要焚烧我大腿的灼热感,也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手中蛇蜕传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寂静。 冰冷意志的咆哮停止了。 混乱的画面碎片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死寂。 从蛇蜕中弥漫开来。 笼罩了我。 笼罩了这片狭窄的山路。 笼罩了山下那片翻涌的黑色死亡之海。 也笼罩了那片埋葬一切的乱石堆。 我保持着那个俯身、将蛇蜕按在炸药上的姿势。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雷管外壳上。 四周一片死寂。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风掠过山谷的呜咽。 许久。 也许只是一瞬。 山路口那片僵硬的黑色潮水,开始缓缓地…… 后退了。 无数细小的黑色身影,如同退潮的海水,无声无息地融入岩石的缝隙,没入翻起的泥土之下,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之中。 沙沙沙…… 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是进攻的序曲,而是撤退的挽歌。 那片令人窒息的黑色海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隐没。 露出了被覆盖的、狼藉的空地。 留下了几具被吸干般青黑的尸体。 直到最后一条细小的黑蛇消失在乱石堆的阴影里。 14 笼罩在头顶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压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山路上的幸存者们依旧僵立着,如同泥塑木雕。 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写在每一张沾满污垢的脸上。 老李头靠着岩石,缓缓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山下那片狼藉的空地。 我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猛地一松。 几乎要虚脱。 右手依旧死死按在那堆冰冷的炸药上。 掌下那片蛇蜕,滚烫的温度已经褪去。 残留着一丝冰凉。 那刺目的幽绿磷光也彻底黯淡下去,变成一片灰败的、毫无生气的死物。 仿佛里面蕴含的最后一点力量,都在刚才那无声的对抗中消耗殆尽。 我缓缓直起身。 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那片灰败的蛇蜕从雷管上剥离。 它轻飘飘的,像一片真正的枯叶。 我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 目光投向那片死寂的矿洞塌方处。 巨大的乱石堆沉默着,如同巨兽的坟墓。 烟尘依旧在石缝间缭绕,带着地底深处的阴冷气息。 在那片废墟的最深处。 在那永恒的黑暗里。 是否真的有一双熔金般的巨大竖瞳,正透过无尽的岩石,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注视着那些被埋葬的。 注视着那些侥幸存活的。 注视着……我手中这片失去光泽的蛇蜕? 风卷过山谷,带着呜咽般的哨音。 吹散了弥漫的硝烟和血腥。 也吹不散那深埋地底的、冰冷的恨意。 我攥紧那片冰冷的蛇蜕,感受着它残存的最后一丝凉意。 这不是结束。 它只是……挪了个窝。 带着它全族的血泪和未熄的怒火。 在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 (全文完) 春棠欲醉 作者:糯团子 简介: 📖正/文/完📖 🏆第57084名 🍼1675 📝1,496 🔖未知 ◉ 标签:天作之合🏷成长🏷追爱火葬场 ◉ 主角:作者专栏求收藏 ◉ 配角:下一本《怯春》、求收藏 ◉ 视角:女主 ◉ 收藏:19390 ◎ 立意:努力生活 ————————•———————— 追妻火葬场/双重生/强取豪夺 婚后第十年,宋令枝终于对沈砚寒了心。 世人只知宋家老爷高瞻远瞩,早早将宋令枝许给了沈砚。沈砚登基后,宋令枝从一个不入流的商户之女一跃成为皇后。 然无人知晓,这门亲事是宋令枝死皮赖脸求来的。 沈砚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宋令枝便努力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她看着沈砚一门又一门往宫中抬新人,看他和贵妃你侬我侬琴瑟和鸣,宋令枝终于心灰意冷。 油尽灯枯之际,宋令枝一夜回到十五岁。 这一次,她不再随父上京,也没在上元佳节撞掉沈砚的面具,而是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他人。 十里红妆,宋令枝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沈砚有任何交集。 然而没想到,新婚之夜,她看见许久未见的沈砚。 那人眉目清朗,一剑捅穿了她的新婚丈夫。 他笑着朝她道:“枝枝,朕等你好久了。” 1.全文架空,专业知识来源网络,所有古诗词句皆为引用 ———————————— 下一本《怯春》,求收藏! 一朝被废,沈时安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沦落成庶人,幽禁在冷宫,身边只有一个婢女追随。 小婢女懂事听话,任劳任怨,但凡有一口吃的,她都会留给太子殿下。 只可惜太子殿下对此视若无睹。在沈时安眼中,婢女永远是婢女。 他知道明杳爱慕自己,也知道对方会在自己熟睡时,偷偷唤自己夫君。 夫君,那是太子妃才有资格唤的,明杳自然不配。 大雨滂沱,沈时安手指紧紧掐住明杳的脖颈,将近窒息:“记住你的身份。” 他冷声,耍袖离开。 徒留明杳在雨中跪了一整夜。 三年蛰伏,卧薪尝胆,沈时安终于夺回储君之位,搬出冷宫。 细雨绵绵,亦如沈时安被贬那日。 他一双眸子凉薄无情,手腕上的迦南木珠轻转,听着内侍战战兢兢,问如何安置明杳。 “一个侍妾而已。”沈时安轻声,不以为意。 他想着,明杳身份卑微,贵在乖巧漂亮,又对自己死心塌地,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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