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贼开始种世界树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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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周泽楷茫然地嗯了一声，欲言又止，明显是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前面走着的人却善意地笑了笑：“雷霆战队，方学才。” 后面的认真记下，又正儿八经道：“……抱歉。” 话是少，人不错。周泽楷显然不知道方学才这接触下来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等俩人都进了包间，稳妥坐下了，他才像是瞅着中间的一个大锅，终于有了点这种场合下的焦虑。不熟，提不了话头，这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就一直吃？周泽楷人是寡言，可也不是不谙世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等一桌子坐满了，方锐的存在终究是缓解了他这一点焦躁，进来就善解人意地带着不熟的和熟悉的认识了。他心里跟着一一记下名字，慢慢舒了口气，对方锐还生出来点感激的意思。 “嘉世，刘皓，劳各位多关照了啊。” 周泽楷听着声音，一晃眼，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殷勤的不行，这边说一句那边说一句，像是游刃有余。那人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长相普通，偏生眼里总是时时刻刻带着假惺惺的笑，叫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至少他心里不舒服。饶是第二次在场上的时候，对方代替叶秋跟他握了手，周泽楷也还没忘第一回轮回主场这人没认出他来时趾高气扬的态度，这时候看刘皓又假模假样地四处拉关系，不免瘪了瘪嘴，心里生出点儿不爽。他这一瘪，原以为是没人看见，旁边方锐却挺敏锐，喝了口酒，转过身小声跟他八卦：“嘉世那位挺烦的，大家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你随意。” 周泽楷一听就悟了，心里那点不舒服也干干脆脆地抛在了脑后，拿起筷子闷头吃自己的，一会儿涮红汤，等撑不住了，又换到白锅，显然是吃的颇为满足。这种同期聚会，喝点酒助兴是常事。那边虚空的吴羽策显然是个酒量好的，一个劲地盯着方锐怼，搞得后者是连连叫苦，旁边的人也乐得看热闹，说你俩这等下还得竞技场见。桌子上气氛正高，刘皓刚开始还挺规矩，这边几杯酒下肚，一看眼前态势就收不住了。他骨子里爱抢风头，只是平时碍于自己还是个新人，在队里就多是巴结前辈领导，在外就更是夹着尾巴做人，现在看桌子上两个人喝酒对弈，当即就没忍住，跳出来就说要敬酒。这一下实在是来的突兀，主要是平时大家同期来往，这人就总有点不会读气氛，不怎么受欢迎。方锐本来还在兴头上，被他骤然冲出来一闹，当即就默契地和吴羽策对视一眼，两个人给了面子把酒喝了，坐下来就开始扯着旁边的人就近聊天，像是说停就停了似的。谁知道这边停了，那边刘皓却像是起劲了，端起酒杯，非要一个接一个地敬，本来大家只是本着喝点小酒助兴的态度，被他这么一闹，倒搞得像整个桌子都不要命地喝了似的。众人心里暗暗叫苦，可偏偏桌子上坐的都是同期，没有前辈，以后还要联盟里打交道，总不能撕破脸吧，一个个苦哈哈地接了，实际上却都存起了跑路的心思。这刘皓吧，出风头也出的挺绝。明明背地里不怎么瞧得上周泽楷的人气，甚至还有点嫉妒，偏偏这个时候也没漏掉轮回队长，还硬是拽着多喝了几杯，说是要沾沾在场唯一一个队长的风头，话里话外捧着，却在那么听怎么透着点酸意。方锐在旁边坐着，有点看不下去，本想劝周泽楷不用理了，可刘皓非得拖着轮回整个战队的面子出来，说的天花乱坠，像是不喝就不是轮回人似的，搞得周泽楷脸上的神色一下就冷了，心里有点气，面上硬生生地接了好几杯。他是真生气了。旁人都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这其实算得上是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喝这么多酒，有点冒险的意思。小时候读书毕业聚会，他也是那种任人怎么说都总是微微笑一下，就能躲过劝酒风头的角色，加上周家周父不仅不好烟，也不好酒，他也就鲜少能有碰酒的机会。周泽楷本来是当真不想理刘皓这个人，何况别人怎么说他，他从小到大也没在意过，可对方把整个轮回摆出来说，又似乎还有点明褒暗贬的，他又本质还是有些冲动的年纪，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面上稳妥淡定，脸色冷着，抬手就干净利落地喝了。 “我去，也没说这么能喝啊……” 方锐心里想，嘴巴里小声念了一句，但理智还在，看情况不对，两个人一来一往，赶紧上前把人拦了下来。刘皓这风头是真出了，寻遍了各种理由把整个桌子的人都喝的晕头转向，吴羽策后来看着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心里暗暗叫苦，也知道见好就收，赶紧就和方锐一个接一个把人联系了，各队也反应颇快，当即把人给领了回去。等其他人都处理好了，这边却还有两个叫人犯难的。一是刘皓，嘉世这次没派工作人员过来，领头的显然是嘉世那位队长，可叶秋偏偏又是出了名的没手机；二则就是周泽楷了，轮回那边的工作人员他们是真不熟，加上这次也就一个人，说要找，还真没地方找人来接。方锐赶紧在聊天软件上给叶秋留言，却等了半天也没等出个回复，后来看天色越来越晚，索性跟吴羽策一商量，让他赶紧先把个子不算太高的刘皓单独捞了回去。周泽楷坐在座位上，面上还没异常，但脸和耳朵都已经红的发烫，只低着头，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这人清醒的很。方锐叹了口气，坐在旁边拍了拍青年的背。他还真当这人有多能喝呢，没想到还真的是被刘皓的话激到了，才逞强灌的，也没看出来原来是个性子硬的。周泽楷个子高，加上身形修长，他一个人带回去是有些困难，就等着吴羽策把人送回去了，再过来接人。 “要热水吗？” 周泽楷一听，下意识就摇了摇头。店里灯火通明，他整个人坐的晕晕乎乎，只知道捂着脑袋发呆，目光已经泛起了粼粼波光，瞧什么都不甚清楚，只是本性使然，话少的连酒疯都发不出来。方锐在旁边陪着坐着，一会儿去一个电话，一会儿去一个电话，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刘皓喝吐了走不开，本来人都要绝望了，包间的门却忽然被人敲了敲，他犹疑地开了，心里也没个准备，正正对上叶修有些发冷的脸。 “……老，老叶？” 方锐是真没醉，这被叶修进门的表情一吓，舌头都抖了抖。叶修心里头窝着火，他吃完饭，刚回酒店，一开电脑上线就看到了方锐的消息，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可偏偏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刘皓人呢？灌你们酒灌哪儿去了？” 方锐这才稳住神色，像是第一次直面叶秋大家长的一面似的，坦诚道：“已经送回去了……” “……那边是谁？” 叶修刚刚在开门的一瞬间就没漏过那边坐着的一个，他原以为是刘皓，现在听人这么一说，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周泽楷。” 方锐回答完，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生出点心虚。周泽楷在联盟里一贯是新人行事作风的标榜，被人骤然一问，怎么觉得他这是拐带小朋友了似的…… 叶修皱紧的眉头这下才松了松，有点愕然：“小周？” 这都能叫来？他疑惑不过一两秒，忽然迅速想起了进的是火锅店，马上就像是抓到了一点线索似的。 “……我看看去。” 此话一出，方锐哪里还敢拦。他刚刚就想跟服务员要杯热水，可苦于人一直不来，这边的人也不能放着不管，现在终于有人来救急，他赶忙主动请缨，说要出去买药叫水。叶修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人倒是像要赶紧解决问题，行事效率颇高，显然是心里真愧疚了，一溜烟就冲出了房间。其实这事儿能怪方锐吗？当然不能，刘皓不分场合出风头，还耍酒疯，这谁拦得住？叶修心里跟明镜一样，他低头瞧了一眼那边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小年轻，只低着头看见高挺的鼻梁，整个人规矩的不得了，连手都收的稳稳的。 “唉……” 心里长叹一声，面上就是真无奈了，想这小孩儿可真是有够莽，一看就是中了刘皓招的，不免有点哭笑不得，慢慢地走了过去。 “小周？” 他这真的是在自己的范围内极尽温柔地开口了。终归还是冲动，叶修越想，就觉得这人和训练营那帮孩子真没两样，只不过实力超群，性子看着闷罢了。乖中藏倔。叶修慢慢蹲下来，和周泽楷视线齐平。本来想按照思路，上来就自我风格地批评一番，再劝下次别碰酒了，可一看年轻人茫茫然还带着光的双眼，忽然就被触动了一下。 “还难受吗？” 这可真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