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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揭过去了。 林非鹿听闻之后,倒是暗自惊讶。 小漂亮在大林这么多年,宋国那边应该早就放弃了他,没想到一回国,宋国居然愿意为他驳回林帝的问罪书,还找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见小漂亮回国之后地位不减反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得知他平安无事,她也算放心了。 太子大婚之后,接连发生妃嫔自缢和质子出逃两件事,不知从哪里就突然有流言传出来,说是太子这场婚事不吉,冲撞了皇家气运,恐怕今后还会有不顺之事发生。 似乎是为了坐实这个传言,之后宫中又发生了妃嫔流产和一名太监突然发疯袭击人的邪事。 流产的那名妃嫔怀有身孕才三个月,只是白日去逛了逛御花园,晚上回来就腹痛难耐,见红流产了。 而那位太监更是怪异,先前还好好在宫中伺候着人,突然便狂叫一声,犹夏目如被邪祟附身一般扑向旁边的宫女,张口就朝她脖颈咬去。宫女活活被撕下一块皮肉来,那太监也被侍卫拉开乱棍打死了。 宫中一时人人自危。 虽然皇后严令后宫不准议论此事,但流言却越传越凶,最后传进林帝的耳中。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将护国寺的高僧召进宫来做了一场大法事,又宣了钦天监的人重新卜算太子大婚之时的吉日是否有误。 林非鹿当初一听到这个流言就知道多半是阮贵妃搞的鬼,前两件事虽是巧合,后两件她怎么想都觉得是人为。但古人迷信,信奉凶吉,被有心人这么故意散播,假的也成真的了。 这些年来嫡长两派的争斗,阮氏一族其实并未讨到什么实际好处,反而让司相一派趁机壮大,如今还跟太子结亲绑在了一根绳子上。从这场婚事上下手,动摇人心,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眼见皇后为这件事人都憔悴不少,太子与太子妃更是减少了露面时间,阮贵妃总算感觉出了口恶气,交代进宫来明为请安实则带信的阮氏内亲:“回去告诉父亲,江南水利的事一定要帮廷儿拿下来,办成这件事,功绩和民间声望都会大增。” 林廷去年已经开始上朝议政,只是一直没什么功绩,江南水利这件事林帝筹划了很久,各派都想掌握在自己手上。 阮氏内亲应了,又道:“以前江南水利的事都是刘尹平在负责,这次本想借他的声势和经验,谁料会发生那样的事。” 阮贵妃冷笑一声:“梅氏真是个无用的东西,半点事都办不成,死了也好。她父亲那边不必再理。” 两人聊了会儿天,阮氏内亲告退时又道:“开春之后,齐王殿下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相爷的意思是,武安侯的条件可以先应允下来。” 阮贵妃点点头:“本宫心里有数。” 武安侯韦鸿琅当年因为军功和护驾有功封侯,掌京都巡防和十六卫,嫡子也在大理寺担任要职,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奚大将军。但奚家常年驻守边疆,鲜少回京,反到是武安侯在京中守备军中更有话语权。 他人过中年得一女,名唤韦洛春,视作掌上明珠,阮贵妃便是看中了此女作为林廷的正妻。但武安侯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阮家这是什么意思,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在太子彻底倒台之前,他不会动用任何军中势力出手相助。二是在结亲之后,林廷先写一封和离书,一旦阮家出事,韦洛春必须立即摘出来,不受牵连。 这两个要求把阮贵妃气得不轻,所以迟迟没有应下婚事。但如今满朝上下再找不出比武安侯更合适的拉拢势力,阮相既然如此说,阮贵妃也不好再拖着,打算过段时间就去跟林帝提及此事。 不过为了避免林帝猜疑,这件事不能直接提,而是要以两个孩子情投意合郎情妾意作为铺垫。 因此阮贵妃早就给林廷去了信,让他务必参加下月举办的雪诗宴,届时武安侯那边会安排韦洛春与他“偶遇”。 林廷虽被封为齐王,但在京中素有“玉王”的美称,可见其人如玉,冰壑玉壶,又因性情温雅满腹才情,一向被京中贵女爱慕。只要他愿意,打动一个韦洛春不是什么难事。 雪诗宴是京中高门贵族近两年来搞出来的风雅诗会,在每年冬天飘雪之际,赏雪煮酒作诗。上京之中几乎所有少爷贵女都会参加,一来二去,就成了身份的象征,若谁没有受邀,可见就是没落了。 且每年都有佳作流出,倒是成了才子才女们名满盛京的途径,所以每年都有人想方设法混进诗会中。 林非鹿早些年也去过一次,她又不会作诗,就去看个热闹,吃点东西,欣赏欣赏帅哥美女,觉得也就那样吧,后来也就没兴趣去了。 她趁着今日天晴出宫去齐王府看望林廷的时候,恰好遇到阮贵妃宫中来的人从府中走出来。那宫人看见她倒是不意外,行礼之后便离去了。她一路走进府中,就看见林廷披了件白裘站在梅树下走神。 林非鹿高兴地喊他:“大皇兄!我来啦!” 他缓缓回过头来,半张脸隐在白裘绒领之下,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才缓缓聚焦,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也挽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来,柔声说:“小鹿来了。” 林非鹿跑到他身边,打量他几眼,“大皇兄,你怎么又瘦啦?下巴都尖了!”她搓搓自己的脸:“比我的脸还小!” 林廷笑起来,将揣在手中的手炉递给她:“冷吗?暖暖手。” 林非鹿自从习武之后,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也不畏寒了,到了冬天手脚也暖烘烘的,伸出红彤彤的手掌给他看:“不冷,还热呢。” 她回头指了指府门,若无其事地问:“大皇兄,刚刚那是宫里的人吧?他来做什么呀?” 林廷倒是不瞒她:“是母妃派来的,提醒我参加不日后的雪诗宴。” 林非鹿觉得奇怪:“以大皇兄的身份,没必要去那种诗会吧?” 林廷笑了下没说话,看向她挂在臂弯的小篮子,温声问:“这是何物?” 林非鹿的表情顿时生动起来,献宝似的捧着篮子递到他眼前,笑眯眯说:“你掀开看一看!” 篮子上蒙着一层黑布,林廷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慢慢掀开了黑布。 篮子里是三只雪白的小白兔,凑在一堆,只有手掌那么大,像三个雪团子,可爱极了。 她在林廷愣怔的神情中高兴道:“我养的小兔子生宝宝啦!送给大皇兄!” 林廷看着那三只小白兔半天没动静,像看入迷了似的,连神情都怔怔的。林非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皇兄?” 他一下反应过来,抿唇笑了下,又慢慢抬起手掌摸了摸兔子。三只小奶兔虽然怕生,却一点也不怕他,争先恐后往他手掌心蹭。 林廷之前有些黯然的眼眸终于有了些柔软光彩。 只可惜他摸了一会儿便对林非鹿说:“带回去吧,我照顾不好它们。” 林非鹿不干:“没人比你更会养兔子了!我宫里还有三只呢,太多了反而照顾不好,大皇兄就当帮我养好不好啦?” 林廷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林非鹿噘嘴道:“以前我都帮大皇兄养兔子,现在轮到大皇兄帮我,就不愿意了吗,哼!” 他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像拿她没办法似的,终于还是接过了篮子:“好吧,我养着便是。” 林非鹿这才满意了,立刻拉着他开始给兔子做窝。两人忙忙碌碌一下午,在林廷的庭院里给三只小奶兔做了一个超大超舒适的窝。 林非鹿挽着袖子兴高采烈的:“大皇兄,长耳很快也要当爹爹啦,到时候我再给你送两只小狗来呀。” 林廷看着在窝里慢腾腾挪动的小奶兔,轻笑着点了点头:“好。” 临近傍晚,林非鹿才打道回宫。在齐王府里她一直开开心心笑着,一直到出府坐到马车上,她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沉闷的担忧。 林廷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可她能感受到他越来越疲惫黯淡的目光。 他一个人住在宫外这偌大的府中,除了伺候的下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之前阮家要给他纳妾也都被他拒绝了,好像没有任何喜好,连小动物都不养了。 林非鹿真是又担心又难过。 回宫之后,松雨便回禀,说太子妃遣人来过了,让五公主若无事就去东宫陪她说说话。 因为那道流言,司妙然在宫中谨言慎行,除了例行的请安,平时都把自己关在东宫,以免再生变故。她才刚入宫就发生这样的事,对方又是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林非鹿这气真是叹了又叹。 这嫡长两派的争斗啊,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阮贵妃这次让太子吃了个大亏,导致太子的声望都受到影响,太子一派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太子党的反扑来得快又狠。 某个早晨醒来,林非鹿就听闻皇家宗祠坍塌的事。 皇家宗祠修在宫外佛光山上,里头供的都是大林的列祖列宗以及圣儒。去年供守宗祠的官员上报,说大殿屋顶漏雨,圣儒像也有些斑驳。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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