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别说上辈子,结婚后谈老太也从未阻拦她参加第二次高考,高考后还给她准备了钱票,说等她遇见合适的对象,就跟谈礼把婚离了,认个干亲,以后老太太不在了,她能帮着照顾一下谈礼…… 可以说,上辈子谈老太对她算仁至义尽。 可惜,上辈子谈老太眼中的她,肯定是个背信弃义的白眼狼:考上大学就一去不回,音信全无。 估计谈老太做梦都在骂她。 而对于后来苏醒过来的谈礼来说,她就是个利用嫁给他度过难关,却又在考上大学后迅速把他抛弃的忘恩负义的“前妻”。 沈南星不免失笑,这辈子她肯定不叫谈老太再后悔自己看错了人。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谈老太给找的她年轻时候的衣服,一夜没换,沈南星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不过现在她没条件挑剔,就,忍着吧。 走出屋子,还站在院里的栓柱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小南姐。” 总觉得刚才他和谈奶奶说的话,小南姐应该都听到了。 沈南星点了下头,笑容灿烂:“昨晚麻烦你了。” 栓柱立马挠头:“小南姐你说这是什么话,应该的,你没事就好。” 谈老太:“锅盖下有馒头,锅里是蛋花面汤,小葱拌了个豆腐,吃的时候点两滴小磨油。” 沈南星也没客气。 端了饭菜出来堂屋吃,她又问谈老太:“奶,煤炉上铝锅里的肉沫粥是给谈……三哥吃的?” 她记得这煤炉子也是村里头一份。 谈老太顿时叹气:“加点肉蛋,他容易便秘,不加的话他又一天比一天瘦。” 沈南星:“加吧,营养重要,再切点胡萝卜一块儿放进去煮烂。别的不用担心,我去给抓点药调一下。” 谈老太立马笑逐颜开:“哎!” 沈南星又道:“奶,给我点钱,我想去公社一趟。” 这么直接的态度,但这老太太却半点儿没打磕绊,立马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钱,数也没数地塞给沈南星:“不够的话自己进屋去拿,就在三礼床头那个老嫁妆箱子里。” 顿了顿,老太太又道:“小南你去公社干什么,要买东西还是弄啥,叫人给你捎带就行。非要去的话,还是叫悦悦跟你一块,做个伴,悦悦也该过来了。” 悦悦指的是谈家悦,就是谈礼的堂妹,他大伯家的小女儿,按谈礼从小跟着奶奶大伯一家成长的关系来说,这其实就是亲妹妹了。 正说着呢,就有人推开院子的大木门,走进来了。 那是一个……体积庞大的姑娘,梳着俩麻花辫,看到沈南星,就露出一个笑脸。 这姑娘一看就是虚胖,胖得还很严重,她五官生得不错,只是过于肥胖让她五官变形,再加上农村姑娘经常做农活,风吹日晒,肤色黑还有痘痘,看起来着实不好看。 “小南姐……啊应该叫三嫂了,三嫂你才吃饭呀,我来帮着伺候三哥。” 往常也都是她来帮着奶奶伺候三哥的。 谈家悦看向沈南星的目光亮晶晶的,害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她的体型乍一看能盛下三个沈南星,更不用说她皮肤粗糙还有痘痘和黑斑,而对比之下,沈南星的皮肤则是白皙光洁如瓷。 青春期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谈家悦怎能不羡慕。 胖归胖,这姑娘手脚却是麻利的很。 沈南星饭都还没吃完,这姑娘已经打了温水给谈三礼洗漱完,尿袋也倒了,开始给他喂饭,鼻饲。 煮得烂烂的瘦肉粥,量不多。 谈奶奶就跟谈家悦说:“悦悦,你三嫂要去一趟公社,你陪她一起去。看着点时间,早点回来。” 谈家悦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答应。 沈南星数了数老太太塞给她的那一把钱,分票毛票都有,还夹杂着一两张一块的,数出来,总共竟然有十六块八毛五分之多。 老太太还又进屋去给她拿了一些副食品票、工业券等等。 这年头,有钱没票也别想买到好东西。 拿着钱,沈南星就跟谈家悦一起出门了,还特地擓了个箩筐,装东西用。 去公社,要么走路,要么骑自行车,如果村里拖拉机正巧也去公社的话,可以搭便车。 家里倒是有一辆谈礼当兵前留下来的自行车,太旧了,早就给堂哥骑了。 再说去公社也十来里路呢,无论是瘦弱的沈南星,还是肥胖的谈家悦,骑车都挺困难的。 那就只能去大队部问问看,今天有没有拖拉机去公社,搭个便车。 从村子里穿过去大队部,这一路上都是熟人,沈南星一点不扭捏地和婶子大娘们打招呼。 时间太久远,她记不住这些婶子大娘的名字,那也不用称呼,只要亲亲热热地问候一句吃了没,还没下地啊等等的就可以了。 等她和谈家悦走过去,大娘婶子们的议论声就在背后响起。 “哎呦小南这姑娘,可真大方,人长得又漂亮,可惜啊,三混子都得植物病了,还要祸害人。” “这种病听说活不了多久,这婚事估计也长久不了。” “那好好的姑娘也成了寡妇,二婚,以后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 “小南这姑娘也是实诚,就算她以前真跟三礼处对象,那现在三礼这样了,她还真嫁啊。其实她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处过对象。” “不然咋办?这丫头就是太漂亮才惹祸,咱谁不知道金元宝那二流子是讹人的,说什么被小南开的药给治坏了,一包治伤风的草药也能治坏人?嗤,他就是相中小南,故意下套呢,可谁敢管这事?要不是谈老太出面,小南还真就被逼嫁给那金元宝了。” “哼,叫我说谈家那老太婆就是心眼子多,她这就是强盗救火、趁火打劫,逼着小南嫁给三混子。再说了,二流子怎么了?这才过去几年啊,她家谈三礼三混子的名号就没人记得了?那可比金元宝混得多,手上指不定有几条人命呢。” 谈礼外号三混子,道上人称三哥。 正巧妇女主任宋秀芳经过听见,就冷了脸:“可不敢胡说,三礼去当兵前是混了些,那不是年纪小么。他再混可没混到咱们村自己人头上吧。那时候都没饭吃,别的大队哪有不丢东西的,就咱们队没有吧;那大姑娘小媳妇只要说是咱们队上的,就没流氓敢纠缠;田里到浇水的时候,别的队为争水打破头,咱们队哪回不是头一个,管水员都给得足足的。” 立刻也有人附和道:“就是,那时候三混子走到哪儿别人不得给几分面子。队里去交公粮押车,提一声三混子队上的,路上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拦。那粮站还给咱们队的公粮往上提一等,磅也是足的,光这一年省下多少粮食?问问别的大队哪个不眼红。再瞅瞅现在,去年咱大队那分明是一级粮,愣是给划到二级,磅上还克扣,找谁说理去。” 交公粮的时候粮站工作人员会根据粮食的种类、湿度、干净程度来分等级,等级低折算的价钱就低,磅秤也都不准,中间克扣下来的都是粮站自己人的福利,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没人管得了。 “哼,再咋说还不是个混混头子?都是混子,要我说啊,小南真不如嫁金元宝,瞅瞅金家那日子过的,一条狗都有肉吃。再说了,男人结婚前混点不算什么,一结婚成家就懂事了,只要小南能管住男人,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如今嫁个活死人,连个正经女人都当不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可闭嘴吧你,啥话都说也不怕烂嘴,瞅瞅你嘴唇都烂几个月了……” 村里几个婶子媳妇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走过去的沈南星和谈家悦还能听到。 谈家悦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擓着箩筐的手臂也忍不住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沈南星站住,重新走回过去,对着那个烂嘴的婶子说:“婶儿,您舌头上是不是长了个瘤子,已经个把月了吧,可能只有黄豆大小,就比上火的时候舌头长疮大一点点,特别容易溃烂,出血只有一点点,但是特别臭,不管您涂什么药膏,吃什么下火药都不管用,对不对?” 那婶子一愣,连忙伸手捂住嘴。 边上的几个婶子立马点头:“可不就是臭么。说个话咱们都得站远点,不然熏死人。” 那婶子臊得脸上黑红一片。 沈南星笑笑:“婶儿,您这瘤子可不太好,很有可能是舌癌。您最好赶紧去医院看看,得去大医院,比如庆市医院或者是省医院。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花钱,找我看也行的。” “啥?” “舌癌?” “老天爷,不会吧。小南你是说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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