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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丘利身旁,控制他,蛊惑他的赛特,为了满足赛特似的,他扬起了自己的头,将脆弱的脖颈与喉管暴露了出来。 只要刺进去,一切就结束了。 赛特却改变了注意,他掰开了墨丘利的手指,将短剑拿了出来,而后用吻来安抚墨丘利。 他和西塞罗都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对方——赛特以为墨丘利对西塞罗而言是最重要的,他们是兄弟,是手足,当他借由墨丘利来报复西塞罗时,西塞罗一定会痛不欲生,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弄错了。 自己才是对西塞罗最重要的人。 …… 西塞罗在一阵晃动中清醒。 他的意识中断在短剑划伤他脖颈的那一刻,但现在他似乎没死。 躺在马车上,西塞罗挣扎着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的确有一道伤口,在他手指覆上去时,还能感觉到刺刺的疼痛。然而伤口正被干净的绷带包裹,他的手指能感受到粗糙且略带温暖的绷带触感。 他被驱逐出罗马了吗? 心中生出无以复加的惶恐的西塞罗,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他用着自己的手肘及膝盖,才勉力爬到了马车的边缘。在颠簸的晃动中,他推开马车上用来遮挡的莎草编织的隔帘,让他震惊的是,在入目的第一眼,他看到的竟然是……赛特? 坐在马背上的赛特,黑发被随意扎起一绺,他挺直的背脊与西塞罗看到的侧脸都被朝阳照的近乎在发光。 “赛特?”西塞罗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坐在马背上的赛特垂下头来,他的目光与西塞罗对视。 金色的瞳孔,是照进西塞罗眼中,比任何哪一天的阳光都更要灿烂的东西。 …… 西塞罗被赛特带出了罗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场噩梦醒来,他跌入了这世界上最完满的美梦中。 赛特精心照料着他,时间像是倒流回了他与赛特从罗马逃亡向埃及的时刻。但他遍布粗茧的手掌与遍布战后伤痕的身体,又让他意识到,时间根本没有倒转。 他根本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问赛特为什么要舍弃一切带自己离开。在历经了一切痛苦之后,这来之不易的甘甜被他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盛夏已经来临。 一路繁花。 西塞罗在赛特的照顾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能够离开马车,与赛特一起漫步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 离开了罗马王宫的赛特,仿佛离开了一个桎梏已久的躯壳,他变得极为爱笑,又极为温柔。 西塞罗恍惚间都要以为,这才是真实的赛特。 他已经不在乎赛特将要带他前往哪里,只要和赛特在一起,去哪里而言对他都比困在罗马王宫中更为快乐。他从未贪图过罗马大帝的身份,就像他心甘情愿的为了与墨丘利的情谊,违背母亲的意愿将唾手可得的权力拱手让出去一样。 他自始至终都只是被无数双手推着向前走。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自由。 终于变成了自己。 胸前的绷带被拆开,蹲坐在他面前的赛特在一个抬眼间,让西塞罗回过神来——这样的日子太过完满,以至于他时常因为不可置信而失魂落魄。 赛特的手指带着极为细腻的温柔,一层一层的将西塞罗缠在身上的绷带解开。而后他抚摸西塞罗的伤口,发出一声惊喜的喟叹,“已经结痂了。” 西塞罗低下头,身上那些伤口都已经结了褐色的疤,丑陋,却又如盔甲一般将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保护住。 “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赛特说。 看着赛特在阳光下极为璀璨的金色双瞳,西塞罗心中悸动,抓住了赛特的手掌,“赛特。”他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却怕任何一句话打破。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因为眼前这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赛特将手挣脱出去,撕下新的绷带,涂上碾碎的草药为西塞罗包扎。 “我们快要到尼罗河了。” 西塞罗恍恍惚惚的回应,“尼罗河?”他从未想过要去哪里,他一直都跟随着赛特前行。 “嗯,尼罗河。”赛特扶住西塞罗的手臂,引导着他抬起手臂,而后温柔的帮他在前胸缠好绷带。 “夏季是尼罗河的汛期。” “那时候水流湍急,沿岸的花一路落进水中。” 听着赛特的叙述,西塞罗似乎已经沉浸进了那样的美景中。他从醒来之后,没有问赛特任何关于罗马,关于墨丘利的事,他情愿这些东西都从他生命里剔除,只留下自己和赛特。 为他绑好绷带的赛特站了起来,这里的风比罗马更为猛烈,吹拂的赛特的头发散乱开,绑在赛特头发上的东西,也因而滑落下来。西塞罗扶着地面,忍着一丝身上的伤口残存的疼痛,来到了赛特身后,替他捡起从头发上滑落的东西,温柔捋过他的黑发,替他重新绑好。 赛特回过头来看他,目光熠熠,笑意温柔。 他们在两天后抵达了尼罗河,正如赛特所说,尼罗河汛期将至。 伴随着夜间潮水涌动的声音,西塞罗与赛特在这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等西塞罗第二天醒来时,赛特不见踪影,他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赛特的踪影。激荡的潮水中多出来的一艘木船令西塞罗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涉水进入湍急的尼罗河,一路呼喊赛特的名字。等到河水淹没到他的脖颈,即将要将他吞噬的时候,赶回来的赛特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 两人浑身湿透,瘫倒在岸边。 “你想死吗?!”赛特大声的质问西塞罗。 西塞罗已经有了些溺水,是赛特刚才度了一口气给他,才将他救上了岸。他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眼睑泛着些微红意,看着面前的赛特。 “我以为你走了。” “我找不到你了,赛特。” 赛特怔了一下,抱住西塞罗之后,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我只是去准备了一些东西。”在西塞罗的耳边,赛特这么说。 等到西塞罗平复之后,他扶着地面起身,脱下自己的上衣,将湿透的衣服拎在手上,而后向西塞罗伸出手去。西塞罗将手递给他,跟着赛特走入了密林。 在低矮的灌木中,西塞罗看到了一栋简陋的房子——那甚至不算是一个房子,是由干枯的茅草与粗壮的木干搭造起来的,只容的下两个人在其中遮蔽风雨的。 看着显露出惊愕模样的西塞罗,赛特说,“虽然还不太坚固,但我已经尽力了。” 呈三角形的简陋房子中铺满了干枯的稻草,赛特躺了进去,用双臂垫在脑后,西塞罗矮下身体也钻了进去,跟着赛特在稻草上躺了下来。 “你今天在搭建这个东西吗?” “嗯。”赛特说,“我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总不可能一直露天席地吧。” 稻草在西塞罗的变换姿势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赛特,你打算留在这里?” “呆一段时间。” 外面已经是黄昏了,尼罗河的汛期已经到来了,潮水翻涌的声音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是谁先动作,在这一路都维持平静关系的两人,慢慢拥抱在了一起。西塞罗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伤口,是赛特多次提醒无效之后,按住他的胸膛,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到此为止了。” 黄昏已尽。 朦胧的月光下,赛特覆盖着一层薄汗的脖颈无比的性感与诱人。为了摆脱西塞罗的纠缠,赛特离开了这里,他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柴,点燃了篝火。 在干柴毕毕剥剥的燃烧起来的时候,西塞罗与赛特一起坐在了篝火旁。明亮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胸膛。 西塞罗看到了赛特背后由他纹上去的枷锁,那桎梏雄鹰的锁链,在此刻的西塞罗眼中有些刺眼——他怀着几分愧疚的开口,“赛特。”等到赛特回过头来时,他又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提起让赛特不开心的事。 如果能就此忘记该多好。 但他仍旧满心愧疚。 注视着面前跳跃的篝火,赛特像是察觉到了西塞罗的目光那样,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后背,“你在看祂吗?” 他的背也微微侧过,火光在这只雄鹰的羽翼上洒下碎金的光芒。 “……” “只是一个图腾而已。”仿佛真的什么都放下了的口吻。 “赛特……” “你听说过埃及的传说吗?”赛特打断了西塞罗的话。 西塞罗微微一顿。 “当世界诞生之初,太阳神拉在尼罗河创造出了埃及。”赛特拨弄着枯枝,火焰也因此在他脸上跳跃着,“拉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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