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太清楚他家里有多少钱,钱这种东西多到一定程度就显得虚无缥缈起来。 因为诺诺?当然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据,不过考虑到他的未婚妻此刻正带着路明非满世界逃亡,这个证据可能还不够稳。 因为母亲?那个名叫古尔薇格的女人死去太久了,在恺撒的记忆中,她的面容已经开始模糊,只留下写意般的温柔笑容。 说起来倒是庞贝那家伙一直以来都非常可靠,虽然是台行走的人类播种机,不负责任的渣男典型,但每当恺撒有危机的时候,庞贝总是及时出现,当仁不让。 就像孩子在学校闹出什么事来,那永远都说自己很忙自己有生意要谈不能来开家长会的老爹就出现了,大手一挥说我儿子不会错的,我不知道错的是谁,总之我儿子是不会错的。 原来最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居然是种马老爹?这个结论让恺撒不由地想要捂脸。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雷巴尔科来到牌桌旁,“那孩子醒了!” *** 三个人赶到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更像屠夫的跟船医生正擦着手从医疗舱里出来。 “孩子醒了?”阿巴斯问。 “晕过去只是因为低血糖,补充点葡萄糖就醒过来了。体检也做完了,物理指标都很正常,受了点辐射,不过不严重,纳粹时期的德国人还没能提炼出高纯度的放射物。”医生说。 “物理指标都很正常的意思是?”恺撒敏锐地觉察到医生用了一个拗口的说法。 医生把医疗舱的门推开一道细缝,恺撒和阿巴斯从那道缝隙里看进去,医疗舱中间是个钢化玻璃搭建的无菌室,大概是紧急情况下做手术用的。无菌室里亮着血红色的灯,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蜷缩着小小的人形。她披着一头漆黑的长发,目光呆滞地看向无菌室的一个角落,但分明那个角落里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睛大得有些夸张,睁着眼一动不动,像一个受了惊吓的木偶娃娃。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枚手榴弹。 “是个女孩子?”恺撒惊讶不已。 阿巴斯也同样惊讶,虽然他曾紧紧地抱住那个孩子,却都没觉察到那其实是个女孩。她穿着皮毛衣服,脸上蒙着厚厚的油污,更像是一只泥浆里蹦出来的小猴子。 “没洗澡之前我也以为是个小男孩,”医生说,“洗干净了才知道是个女孩,没我想的那么小,大概十二三岁。” “谁给她洗的澡?”恺撒和阿巴斯警觉地看向医生。 “她自己洗的!她自己洗的!我只是给她准备了热水把她关到浴室里去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医生赶紧解释,“何况有人能碰她么?那简直是一头小北极狼!” “你说她物理指标都很正常,意思是精神指标不正常?”恺撒问。 “应激性精神障碍。”医生低声说,“十几岁的小女孩,有过那种经历,很难不留下心理创伤。” “难怪她一见我们就跑。”恺撒点点头,“连人类都无法相信了吧?” “高度兴奋和警觉,伴随或轻或重的幻觉,在她的认知里我们可能和那些野兽没有区别,甚至是面目狰狞的恶鬼。”医生说,“所以我给了她那玩意儿,当作安抚物。爆炸部已经拆掉了,不会炸,但信不信,你凑过去她就会拉弦。” 恺撒沉默了很久,“真可怜,能相信的只剩下手榴弹了。” “这种情况下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吧?”施耐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也是得知消息赶了过来。 他们聚集到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关心这个女孩,而是想知道利维坦出现时的细节,录像中能得到的信息毕竟有限。 医生摇了摇头,“她从醒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 “多长时间能恢复?”施耐德又问。 “应激性精神障碍发病起来很突然,但康复起来通常都还比较顺利。时间嘛,或长或短,半个月到一个月。”医生说。 施耐德无声地叹了口气。半个月一个月对于病人康复倒确实算快的,不过他们这场极地探险的时间有限,眼下已经接近夏末了,极地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拖得越久就越困难。北冰洋那么大,假设利维坦真的四处巡游,半个月一个月它都能游到加拿大去了。 可总不能强行追问这个处在崩溃边缘的孩子,那无疑是精神上的酷刑,何况一个向导的女儿,能提供的情报也有限。 “好好照顾她。”施耐德说完,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只有阿巴斯最后往门缝里看了一眼,然而就是那一眼,他呆住了。恺撒已经走出了两步,扭头发现阿巴斯的神情不对,也从门缝里看进去,也呆住了。 那个木偶娃娃似的女孩抬起了头,那双似乎空白又似乎惊恐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准确地说,她正死死地盯着阿巴斯。恺撒和阿巴斯基本身处同一位置,按理说在这样的距离上根本不可能分清那女孩的视觉焦点在他们谁的身上,可不知为何,恺撒就是知道她在看阿巴斯。 在那个女孩的眼里,加图索家高贵的继承人根本就不存在。她望着阿巴斯,只望着阿巴斯,既凶狠又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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