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又能如何? 难道他会放下他视若生命的科研事业,来病床前照顾我吗? “念念。” “妈妈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 “若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也不要告诉你爸爸,别打扰他。” 我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江亦淮从不在意的事情,何必再拿到他面前,给他添一丝不必要的烦扰。 “好。” 江念在电话那端哽咽着应下。 “妈,说句实话,他根本不配。” “他真的不配拥有您这么好的妻子。” …… 我的魂灵在医院的长廊间游荡。 看到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对着江念疲惫地摇了摇头。江念双膝一软,跪倒在我的病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他从中午便衣不解带地守着我,一直到深夜,可妈妈太不争气,终究没能再睁开眼看他一眼。 他哭得那样伤心,我焦急地在他身边盘旋,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却只穿过一片虚无。他看不见我。 我多想抱抱他,像小时候那样,轻声哄他“念念不哭,妈妈在”。 我的念念已经很出色了,虽然未能如他父亲所愿成为科学家,可他的画作温暖了许多人,明年开春,他的个人画展就要在佛罗伦萨举办了。 我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抬头望着窗外墨色的夜空,轻声哼唱起他儿时最爱的摇篮曲。 他听不见,但我固执地觉得,这样,他就能感受到妈妈的陪伴了。 ……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跨越了万水千山。 魂灵状态下的感知十分奇妙,我一边能模糊感应到国内医院里江念的悲恸。 另一边,却已置身于江亦淮所在的苏黎世学术会场。 这场学术研讨,按计划要持续一周。 身着挺括深色西装的江亦淮,在人群中依旧是最瞩目的存在。 年轻有为,英俊儒雅,履历耀眼得近乎传奇。 细想起来,江亦淮这个人,似乎从年少起,便一直是众人视线的焦点。 大学时代,倾慕他的女生便如过江之鲫。 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就有大胆的女生跑到他宿舍楼下公开示爱。 而他每次,都只是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臂弯里夹着厚重的专业书,克制而疏离地垂首开口: “抱歉,我并没有与你交往的打算。” 言辞简短,却不留丝毫余地。 许多男性引以为傲的“受欢迎”,于他而言,不过是平添的困扰。 那时候的他,各类国家级奖项已拿到手软。 教授们的口中,他的名字是卓越的代名词。而我,只是台下默默仰望他的众多学子之一,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我只敢在食堂打饭的间隙,偷偷瞥一眼他挺拔的背影,或是他衬衫干净的袖口。 江亦淮绝对不会知道,在与他相亲之前,我已经默默仰慕了他整整四年。 我也绝对不曾预料,毕业数年后。 家人为我安排的相亲对象,竟然会是他。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是江亦淮与我初见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非要界定某种偏爱,我偏爱逻辑推演,钟情于实验数据——总之,与人类的情感无关。” 他微微蹙眉,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其卓然的风采。 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原则。 “我们现在讨论的,并非爱情。” “我们只是在理性地探讨组建家庭、延续后代的可能性,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 其实从一开始,江亦淮就已经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了。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执意要与他共度余生。 我总以为,岁月漫长,坚冰亦有消融的一天。我总以为,他那双洞察宇宙奥秘的眼睛,终有一天会为我而停留。 总以为他—— 会慢慢喜欢上我。 该说我自不量力吗?将自己年复一年的付出,孤注一掷地押在虚无缥缈的“日久生情”上。 我的魂灵飘到他的身侧。 看他神情专注地与对面的国际知名学者交流,手势沉稳,语速平缓。 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清冷而矜贵。 “我是不是很傻。” 我双手插在并不存在的衣兜里,望着他完美的侧脸。 “他们都说,天才看普通人,就像普通人看傻子一样。” 另一边,我的躯壳被护士们盖上了白布,缓缓推出了急救室。 而苏黎世的学术会场,此刻正讨论热烈,智慧的火花碰撞激荡。 “江亦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傻的。” 江亦淮用手机拍了一张苏黎世雪山的晨曦,发送给我。 当然,我再也无法回复了。 江念真的信守承诺,没有将我离世的消息告诉他父亲,就连用我的微信发送的那条简短的讣告,都特意屏蔽了江亦淮。 这样很好,生时已经缠了他太久,不愿死后还要惊扰他,让他为了我中途改签机票,耽误他重要的行程。 况且,我并不觉得,他会想要见我这所谓的“最后一面”。 苏黎世的雪山的确很美,只是,不知为何,那天,他凝视着手机屏幕,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我好奇地凑过去,才恍然想起,以往,无论他发什么给我,哪怕只是一张随手拍的风景,我几乎都是秒回的。 他从前去国外交流,偶尔也会拍些当地的风土人情给我,我便会回他从江念那里搜罗来的各种有趣的表情包,一个大大的赞,或者一排鼓掌的小人,配上“棒极了!”“太厉害了!”之类的文字。 这一次,他等了许久,对话框里,始终一片沉寂。 “江教授,苏黎世的夜风也凉,小心着凉。” 一个温婉的年轻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是他的一个女学生,也是此次学术团队的成员。学术圈内,对于某些不成文的默契,大家心照不宣。 女生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上前一步,似乎想为他披上带来的羊绒围巾,却被江亦淮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谢谢,我不冷。”他的声音和这雪山之巅的空气一样,清冽,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海鲜烩饭。” “味道一般。” 江亦淮又发来餐厅的食物照片。 我的遗体,正被缓缓推向焚化炉的高温。 “又开始下雨了。” 江亦淮发来他所住酒店窗外的雨景。 我的亲友们,正参加我的骨灰安葬仪式。 “今晚成果汇报。” “预计明日航班回国。” 江亦淮站在演讲台上,无数镜头对准了他。 我凭着那点蹩脚的英语,勉强听懂了大概。 他的这项成果,似乎又为人类文明的进程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啊,总是这样,沐浴在聚光灯下,在他所向披靡的领域,不负众望地闪耀着。 我想,这便是我倾慕了他这么多年的缘由。 可那只是我爱他,并非他爱我。 三月微雨,淅淅沥沥,当我的骨灰被安置进一方小小的墓穴时,这个道理,我终于彻底想通透了。 那天夜里会议一结束,江亦淮给我连拨了三个电话,都未接通。 他便立刻改签了凌晨的机票。 飞机上,他一直紧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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