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林思弦笑着回他:“对啊,所以少灌我一些。” 接近零点的时刻,酒吧里的人群快要沸腾。烟雾缭绕,酒精四溢,空气被兴奋撕碎,落在每个人的皮肤上。 在林思弦开始头疼时,他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来电。 周围太吵,他拨开在他身边鬼哭狼嚎的娄殊为来到门口,顺手带上了那束花,没来得及穿外套,风刺在脖颈上他也来不及管:“喂?蕊姐?你在哪?” 蕊姐的声音听着很愧疚:“思弦,抱歉。” “怎么了?” “今晚我不能出来见你了,”蕊姐说,“我弟弟生病了,我刚才在忙,没来得及看你消息。” “这样啊,没关系,你自己的事情要紧,”林思弦低着头踢脚边的石子,“你是不是明年订婚了?”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 “大概五月份吧,”蕊姐回他,“到时候请你过来参加订婚宴。” “好啊。” 蕊姐大概还是放心不下:“你现在在哪?不是一个人吧?今晚你爸妈还好吗?” “你想什么呢?”林思弦往店里跨了一步,“我在酒吧,跟朋友玩,你听到他们乱叫了吗?我都这个年纪了,自己知道找乐子。” “那就好,”蕊姐最后说,“你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林思弦却没有立即回去。他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从兜里掏了包烟,不知道是今晚谁塞给他的,还没拆封过。 他掏出一支,找路边的人借了火点燃,熟悉的白色烟雾又将面前街道色晕染得不清晰。 零点到来,有人放了烟花。空中绽放的色彩激起又一片热潮与欢呼,街道上唯一安静的大概是林思弦的手机——几个小时前,他收到十几条约他的信息,但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新年祝福。 风再度来临前,他有一些冷了。他起身准备回去,叼着烟将手里那束鲜花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花束散落的刹那,林思弦在看到了路过的陈寄。 陈寄还穿着那身校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看起来不融于那些庆祝的人群。他好像在看天上的烟花,下一秒他的眼神回落,停在林思弦身上。 林思弦终于看到了自己好奇的眼神——面对着自己这幅衣冠不整、散发烟酒气息的模样,陈寄那蔑然的、无机质的、看鲜花旁的垃圾一般的眼神。 但眼神也没持续太久,陈寄什么话都没说,从他身边路过。 第10章 枯枝 ===================== “不用在意生锈的尘埃, 它们不必出现在眼里; 不用在意满身的污泥, 下一场雨就会将它们洗去; 雨季撬开地板的缝隙, 我们终于学会用疼痛呼吸。” 林思弦在读新一篇优秀作文的时候刚好闻到一点潮湿的气息。冬天的雨,沉闷、湿冷,像碎玻璃。 看到一半,手机响了,是来自娄殊为的电话:“你今早去学校了?你一晚春宵后竟然还去学校了?唐玄宗都无心早朝你竟然还去学校了?” 娄殊为高一历史考了十五分,唯独记这些知识点很在行。 “没事挂了。” “别,我上午应该起不来了,要是有老师来问你就说我胃疼,”娄殊为听起来像刚从烟灰缸里捞出来,但依旧身残志坚地追问,“你昨晚还没告诉我你到底约了谁呢,还送花,这么老土。” “还是你比较新潮,”林思弦说,“吐人鞋上,估计十年都忘不了你。” 一句话戳中娄殊为痛点,电话立即被挂断。 送花不是林思弦的爱好,只是于蕊喜欢花。 早年他们还是邻居的时候,她的小庄园里就铺满了各种林思弦叫不出名字的鲜花。林思弦很喜欢她给自己一一讲解,那些不同的种类学名叫什么,花语是什么,在哪个季节开得最好。 虽然林思弦根本记不住她讲过的话。 他第一次知道于蕊的名字是在十二岁的跨年夜。忘了那天晚上在吵什么,也忘了吕如清砸的什么,或许是鱼缸,或许是花盆,东西腐烂的时候味道总是相似,林思弦不喜欢这种气味,那时候年纪太小也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吹冷风。 上大学的于蕊背着画架站在他面前:“他们又吵架了吗?” 林思弦答非所问:“没有啊,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又问:“怎么坐在这儿?” 林思弦说:“想看月亮。” 于蕊的眼神很复杂,颇有些成年人的责备:“小朋友,怎么这个年纪就口是心非,今晚哪有月亮。” 从那一年起,林思弦每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都会跟于蕊度过——他从来没提过这种要求,是于蕊逼迫他的。一开始是命令,后来演变成了约定。 林思弦问过于蕊为什么是这一天,于蕊回答他“一年得有一个好的开始”。于蕊在异地上学,他们聚少离多,她会将自己一年里的故事在这个夜晚凌乱地讲给林思弦听,去过的地方,看过的电影,谈过的恋爱。 哪怕去年林思弦搬去了亭水榭,这个约定也照常履行。他们在一个美术馆门前见面,于蕊给他指了一幅自己参与的作品,林思弦称赞“好看”。 于蕊突然说:“思弦,我希望能成为可以听见你真心话的人。” 林思弦难得有些错愕:“我真的觉得好看。” “我知道,”于蕊说,“如果你以后提到你自己的时候,能跟提到花、提到画一样直白就好了。” 过去一年林思弦在很多场合想起这句话。在某个夏日下午,他尝试付诸实践过,他发短信问于蕊:“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天。” 于蕊隔了五个小时回复他:“抱歉,今天在男朋友家里,不太方便,有什么急事吗?没有的话我明天打给你。” 林思弦很快回信息:“没事啊,我都忘了下午想要说什么了,你好好玩。” 林思弦对昨天于蕊的失约不算太意外。这一年里,于蕊回复林思弦短信的速度越来越慢,她朋友圈出现的人越来越多,林思弦知道她要搬去她男朋友的城市,那里有一家她很喜欢的、提过很多次的美术馆。 跨年夜的约定只是于蕊无意间种下的一束花而已,四五年的花期不算短暂,也到了应该凋谢的时候。 想到这里,林思弦眼神又移回手里的试卷。这一页的最后一句话是—— “一朵花凋零,另一朵花开在无人知晓的土地; 被折断的枝条仍在生长,色彩未被消减,黎明从未停止。” 林思弦发现自己有些沉迷这个人的文字了。虽然他仍旧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在哪个班级。 每周发下来的优秀作文也不全是他/她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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