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前,就在现在,好好的活着…… 韩琳手指颤抖起来,她指尖细细的在湛廉时脸上抚动,一寸寸,缓慢的,似要一再确定。 而当她清楚的把眼前人的轮廓描绘,深刻的落进心底,然后唤醒身体里的一切,不断的告诉她这是真的。 湛廉时活着。 还活着。 她终于相信了。 可是,相信却止不住那流下来的泪水,似那冬日里的雨,愈发的寒凉。 “我做了一个梦……” 湛廉时眸光动了。 他凝着眼前的人,看着里面的痛苦,绝望,似被藤蔓深缠,不断拉进深渊。 “梦里……你死了……” “他们……说你死了……” “你怎么能死呢?” “我那么对你,你那么小,吃了那么多苦……” “你一个人,多么不容易啊……” 韩琳说着,泪水便把她眼眶覆盖,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 可她依旧在说,依旧止不住的泪流。 “你该好好活着,怎么能死呢?” “你不能死,就算要死,也是我……” “不是你……” “不是你……” “对,不是你!” “怎么能是你呢,不能!” 韩琳说着便猛的激动起来,旁边的机器数据开始不稳,湛廉时蹙眉,握住韩琳的手:“我不会死。” 韩琳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恐惧执拗中,听不见湛廉时的声音,她眼睛大睁,嘴里不断说:“该我死,不该我儿子死!” “该我!” “要杀杀我,不要杀我的儿子!” 她疯癫了,湛廉时起身,快速按下铃,然后俯身压住韩琳动起来的身子,暗声:“你就这么想我死?” 韩琳僵住。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安静了,不说话了。 那眼里的疯癫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否认,恐惧,愧疚。 她嘴巴张开,便要说话。 但不等她说,湛廉时便出声:“梦是梦,不是真。” “你要把梦当真,那就是真的想我死。” 韩琳恍惚了,不确定了。 是梦,不能当真…… 她当真了,就是想他死吗? 她怎么会想他死呢? 那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怎么会让她死呢。 韩琳眼泪又流下来,满是悔恨。 但此时的她不似刚刚那般激动,医生很快过了来,一看韩琳情况就知道她情绪不稳定。 “得打镇定剂,让她好好休息下。” “打吧。” 很快,镇定剂打进去,韩琳眼睛逐渐闭上。 但那泪水依旧流下来。 医生跟湛廉时说了大概的情况,湛廉时听了,然后打电话给付乘。 很快的,护工来,章明也过了来。 第2033章 他突然回来 病房里,护工守着韩琳,湛廉时出了病房。章明在外面,看见湛廉时出来,低头:“湛总。” “嗯。” 湛廉时把门合上,走远了些,看着章明:“她怎么样?” 距离章明给湛廉时打电话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近一小时。 而那一通电话后,章明便没再打过电话给湛廉时,直至湛廉时打电话让她过来。 “跟您通话后,我一直仔细观察太太,太太没有任何异常。” 章明敏锐,做事仔细,不错漏一分,更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湛廉时叫她守着林帘的原因。 “你在医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是。” 湛廉时没多说,直接离开医院,回别墅。 林帘不舒服,他不可能一直在医院。 而此时,别墅里。 林帘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玩,没有出去。 湛廉时不放心她带着孩子出去,她明白的。 而且,韩琳这个情况她也没有心思带孩子去玩。 吃了早餐,便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里做游戏,蒂娜也一直在。 做了游戏,林帘便让蒂娜把画架拿下来,她则是拿颜料,教两个孩子学画画。 这一世,她依旧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要画画了,两个孩子都很积极,帮着拿东西,都不要林帘拿,林帘吩咐就行。 林帘站在那,看着两个孩子跑来跑去,那勤快的样子,跟小蜜蜂似得。 “你们慢点,不着急。” “妈咪还有什么要拿的都跟可可说,可可和迪恩弟弟,蒂娜老师一起去拿!” 湛可可那是最积极的,也是跑的最快的,林帘很怕她摔着。 虽然她摔了很多次了,但小丫头就是不长记性。 还越摔越不怕摔。 很快的,大家把东西拿到院外放好,蒂娜也扶着林帘坐下。 她身子重了,怕着凉也穿的多了,不似以往那般灵活。 “没事。” 林帘坐下,对蒂娜说:“不用这么小心,我有数的。” 大家都很紧张她,她也很小心,不想让大家担心。 “我在旁边,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蒂娜说,坐到林帘旁边。 林帘笑着点头。 很快,小丫头和迪恩坐好,林帘便开始教他们学画画,如上一世般。 湛可可和迪恩都喜欢画画,两个人学的很认真,也很专注。 林帘认真说,他们便认真听,半点杂心都没有。 很快的,两个小家伙画起来,林帘坐在旁边看着,她目光落在画板上,然后落在这两张小脸上。 逐渐的,她的目光变得悠远。 上一世,她和孩子们一起走过了十年,看着他们成长,从这样一张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子一点点长大,长到比她都要高。 他们是那样的懂事,那样的优秀。 那样的好。 只是,后面…… 林帘眼中微动,看眼前的两个孩子,这乖乖的小脸,逐渐的,她眼中生出笑,目光变得极其柔和。 她死了,不知道他们后面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但她相信,他们会很好。 她相信他们。 蒂娜坐在林帘旁边,看着林帘的神色,她虽不知道林帘在想着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林帘的幸福和满足。 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林帘这个模样,她心中竟然有些心疼,有些悲伤。 很奇怪的。 天大亮,清晨的雾气逐渐散去,整个京都开始显出轮廓来。 别墅里静寂如斯,但却并不冷清。 几人坐在外面,两个孩子拿着画笔认真勾勒,画纸上逐渐显露出景物来。 蒂娜给林帘倒了杯温水来,林帘喝了。 她觉得有些冷,喝了热水才稍稍暖些。 估计是降温了,这一下子的,她有些受不了。 不过,她本身就怕冷。 林帘看两个孩子画的专注,也不打扰他们,起身想去楼上加件衣服。 蒂娜看她起身,明显要做什么,扶住她:“需要什么,我去。” 她声音很小,怕打扰到两个孩子。 林帘摇头:“没事,你在这看着孩子,我去楼上,一会儿就下来。” 说着她便往楼上去,蒂娜哪里能听她的,跟上她:“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你陪着他们,我很快的。” 林帘不要蒂娜陪她上楼,对于她来说,两个孩子更重要,但对于蒂娜来说,她更重要。 就这般,两人在那说着,都没注意到大门打开,外面的车子驶进来。 呲。 车平稳停在两人身后几步远。 听见声音,两人看过去。 车门打开,穿着大衣的湛廉时从车里下来。 蒂娜看见湛廉时,松了口气,回到刚刚的位置坐下,守着两个孩子。 而林帘怔了下,随之走过去:“怎么回来了?” 湛廉时一看见林帘眉头便皱了,因为她在这外面,还没有围围巾,没有戴帽子,看着极其单薄。 他当即把她揽进怀里,却是一身冰凉。 他立刻握住她的手,更是沁骨。 眸沉,他拦腰抱起她,大步走进别墅。 两个孩子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全然不知道湛廉时回来了。 蒂娜看着湛廉时抱着林帘极快消失在视线里,就连大门都关了,心中意识到什么,自责起来。 林帘怕是冷了。 她疏忽了。 林帘没想到湛廉时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就抱起她,把她都吓了一跳。 待看见他面色沉冷,如乌云密布般,林帘柔声:“我不冷。” 不知道他会突然回来,要知道的话她就把自己给围的密不透风了。 湛廉时没出声,唯有那唇瓣抿的愈发冷了。 因为别墅里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林帘把暖气关了。 她不喜欢开暖气,因为开了暖气家里就不透风,不透风便好似被什么给笼罩着,有些压抑,不太舒服。 而且这才刚立冬,还不需要。 林帘看湛廉时这模样,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没用了,也就不再说。 湛廉时抱着林帘直接到卧室,可一到卧室一股冷风便迎面吹来,吹的他面色瞬间暗沉到底。 窗户打开了,凉意在这里面肆掠。 湛廉时五指收紧,扣紧林帘的腰。 林帘感觉到了,小声说:“我把窗子打开了,想要透透气。” 湛廉时没说话,把她放到沙发里坐好,脱了大衣把她裹住,用他的温度温暖她。 做好这件事他没停,大步过去把窗户关了,开暖气。 很快,暖意包裹卧室。 可他没有停下来,又去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帘听见这声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挂好,走进去。 第2034章 不要再压抑 浴室里,湛廉时在放水。他把袖子挽了起来,试水温。 冬日里,因着刚开暖气,窗玻璃上很快便蒙上了一层雾色,浴室里也因着流出的热水而升腾起白雾来。 他穿着深色毛衣,就站在里面,雾气把他笼罩,缠上他结实有力的小臂,沁出细细的水珠,就连那细小的绒毛都被打湿,氤氲出雾气来。 林帘看着他放热水到盆里,一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怎么进来了?” 看见她过来,他出声,眉头微皱:“去沙发坐着。” 他命令,无一丝转圜的余地。 林帘知道他怕她进去摔倒,有一次她就差点在浴室摔倒,把他吓的那段时间都沉着一张脸,所有人都害怕。 “好。” 她转身离开,却不想他出了来,揽着她到沙发上坐好:“不要再乱走。” 他沉声凝着她,意思很明白。 听他的。 林帘看着他眼里的深色,比往常浓不少,点头。 见她答应,他这才进去。 林帘坐在那,看着他进了浴室,没多久,水声停。 他端着水出来,放到她脚下。 把她鞋子脱了,袜子脱了,脚放到盆里。 热水浸入,冰冷的身子似也有了点暖意。 他大掌握着她的脚,和她的脚一起没进水里。 水温烫,但对于她冰凉的脚来说不烫。 反倒是他的手被烫的通红。 林帘弯身,去握他的手:“我自已来,你坐着休息下。” 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后面又去了医院,应该也是没睡。 他很累了。 她握住他的手,滚烫滚烫的。 他却触碰到她手上的凉意,握她的手,满满的薄凉。 他眼眸沉了。 想到什么,撸起她的裤腿,去握她的脚,也是冰凉。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冷了。 起身,大步去了浴室。 在去浴室前,他说了两个字:别动。 林帘坐在那,看着他便又这样进了去,里面水声再次传来。 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多久,湛廉时出来,身上有了湿意。 他去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然后抱起林帘进了浴室。 他要给她洗澡。 她全身太凉了,就像将死之人。 林帘看着这沉沉面色的人,看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就连下颚线都绷紧,看着那么的让人害怕。 可是,她不怕。 抱住他的脖子,她唇落在他唇上。 湛廉时脚步停下,身体僵硬。 然后,垂眸看她。 她唇贴着他唇瓣,目光凝着他。 在他停下,眼眸落在她脸上时,林帘手收紧,唇更深的吻上他。 肌肤相贴,呼吸相交,浴室里的热气变得滚烫。 林帘吻着湛廉时,深深去吻他。 可他没有回应。 唯有那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收紧,紧绷到似一根弦,随时会崩断。 她能感觉到他的压抑,忍耐。 他很少碰她,自知道她怀孕后,他便极其克制。 就连吻她都很少。 她知道,他怕伤到她,伤到孩子。 而现在,他也是在忍耐。 可她不要他忍耐,手伸进他毛衣,触碰他的身子,她能感觉到他肌理的一瞬收缩。 这一刻,她更是深入,呼吸更是烫,深深缠上他。 “阿时……” 她小声叫,一瞬,他的眸暗了。 林帘眼前视线颠倒,身旁如风而过,待她反应时,她已躺在床上,他撑在她身子上方,眸中墨色滚滚。 他依旧在压着。 林帘看着他眼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抬手抱住他,再次吻上他。 不要压抑,不要忍耐,不要什么都委屈自己。 他不该这样。 她爱他,很爱很爱,如他珍视她一般珍视他。 她希望他快乐,希望他放下一切,希望他不再顾忌。 卧室里的气息变了。 暖气变得燥热,冬日里的寒凉彻底不见,这里面被春色覆满,旖旎荡漾…… 湛可可和迪恩画的差不多,从专心致志里出来,这才发现林帘不见了。 “咦,妈咪呢?” 小丫头疑惑的看四周,完全不知道湛廉时回来了。 迪恩没说话,也看四周。 蒂娜说:“爸爸回来了。” “啊!爸爸回来了?” 小丫头一瞬站起来,当即看别墅,可别墅自湛廉时回来后门便关上了,没再打开过。 湛可可呆了:“爸爸带着妈咪出去了吗?” “没有,爸爸带妈咪去休息了。” “我们就在这外面,不要进去。” 韩琳那边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昨晚这么来来回回的,两人肯定都没休息好。 现在湛廉时回来,带着林帘休息是必然。 湛可可听见蒂娜前面的话,原本是想进去的,但听见后面的话,小脸顿时严肃起来。 “嗯!” “奶奶生病了,爸爸妈咪肯定都没有睡好,很累的!” “可可不能去打扰爸爸和妈咪!” 小丫头重重点头,然后对迪恩说:“迪恩弟弟,我们自己玩!” “好。” 两个小家伙继续画画,蒂娜对画画不擅长,但多少懂一点,可以在旁边跟他们稍稍指点。 就这般,三人在这外面,始终没有进去。 天阴了下来。 似要给这冬日添一把凉意,没多久便下起了细细的雨。 凉意更甚。 卧室里,窗外冰冷,卧室里暖意依旧。 一冷一热相交,落地窗上一片白茫茫,外面的景色被遮掩的半点看不见,卧室里的景象也被挡的无法窥探。 床上,林帘在湛廉时怀里,她发丝微湿,面色绯红。 之前冰凉的身子现在暖了,在他怀里更是无一丝凉意。 她抱着他的腰,听着他平稳下来的心跳,轻声:“妈醒了吗?” 湛廉时抱着怀里的人,她身上不再冰凉,热意从她身上传到他身上,鲜活的告诉着他,她好好的。 就在他身边。 他那沉沉的心终于安稳。 “嗯。” 把她微乱的发丝理顺,触手是微微的湿热。 他拿过被子把她裹好,便要起身下床。 但他刚要动作,林帘便察觉到,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她看着他,不想他离开。 湛廉时俯身,指腹落在她额发上,低声:“洗漱一下。” 他指腹轻抚她的汗湿,那眉目里的深沉似也消融了。 林帘把他拉下来:“先不洗漱。” 她说着话,把被子往他身上盖,然后整个人偎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膛:“阿时,我们睡会吧。” 他需要休息。 怀里的人抱他抱的紧紧的,好似他一走她便会跟着他走。 湛廉时身子软下来,低头,唇落在林帘发上:“嗯,睡吧。” 林帘闭眼。 卧室里的气息安静下来。 只是…… 过了许久,她都没有听见他沉睡下来的呼吸,睁开眼睛。 她便要说话,但刚张开唇瓣,他的声音便落进耳里:“睡不着?” 林帘叹气,他是等着她睡。 而她是等着他睡。 “阿时,我们休息一下,午饭后便去医院。” “嗯。” 他指腹始终摩擦她的发丝,对她这句话没有持反驳意见。 林帘抬头看他:“所以,你睡吧,你睡了我才能放心睡。” 湛廉时在思索着,听见她这话,指腹停顿,垂眸看她。 林帘看进他眼里,一字一顿:“你先睡,好吗?” “……” 他没说话了。 林帘很执着,看着他目光不移开。 他眸微动,嗯了声,把她头按进怀里:“睡吧。” 林帘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吸,轻声:“阿时,你在乎我,我也在乎你。” “我也会害怕你不在,害怕你生病,害怕你倒下。” “害怕我们这个家不完整。” “所以,想让我安心的话,就照顾好自己。” “这样,我才能不生病。” 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就像静水一般没有波澜。 湛廉时听着,眸色变化。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深色覆盖,如深海之底,压着重重深渊。 他收拢手臂:“不会。” 吻落在她眉心。 这一刻,他眼眸闭上。 第2035章 她不去检查 林帘和湛廉时在下午吃了午餐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医院。而几人到医院时,大家都在医院了。 包括候淑德,柳钰清。 看见林帘,候淑德过来,握住她的手,看她隆起的肚子:“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腾?” 林帘摇头:“没有,他很乖。” 候淑德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韩琳自湛廉时走后便没再醒过,病房里,大家看了她,便留下湛文申和湛廉时。 其他人都出来了。 柳钰清也跟着候淑德一起看林帘,问她平时的一些情况,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是医生,这个时候自然关切林帘。 而林帘也都一一回答。 只是,在问林帘晚上睡的好不好时,湛廉时从病房里出了来。 “她睡眠不好。” 林帘一顿,看湛廉时。 她睡眠不好,尤其是今早。 她睡着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无法呼吸,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一点点消失殆尽。 那样的窒息,一点点感知死亡离她越来越近。 她挣扎,求生。 然后在最后一刻,她醒了过来。 以前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今天,是第一次。 以致她醒来后都恐惧。 恐惧那样的窒息感。 而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 她也没有当一回事。 可他……竟然知道…… 林帘看着走出来的人,他视线落在她脸上,仅一眼,便把她心思看透。 林帘唇瓣动,想说什么,却发现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管用。 在他面前,她瞒不了他。 候淑德眉头皱了起来:“检查了没有” 她看湛廉时,神色严肃。 睡眠不好可大可小,尤其现在林帘怀孕八个月。 不能大意。 “正要带她去检查。” 林帘怔住。 所以,她说来医院时,他没有拒绝,是因为他要带她检查? 柳钰清点头:“那我跟着一起吧。” “辛苦您了。” 他这话,是认同。 事关林帘,但凡一点小事他都不可能简单而过。 他非常重视。 林帘看这来到她身旁的人,他揽过她,要带她去检查。 可不知道怎么的,当他手臂落在她腰上那一刻,突然间她不想去。 她不想去检查。 “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身子不动,明显的抗拒。 湛廉时看她,目色落在她脸上,这一刻,他眼眸极其锐利。 似要把她看透。 林帘难得的没有和他对视,而是看着候淑德和柳钰清:“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老做梦,估计是孩子大了,我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 “真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柳钰清说:“多梦也是不好的,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候淑德点头:“你现在身子重,不要大意。” “呵呵,不用,真的没事。”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而且,上周阿时还刚陪我到医院产检,一切都正常。” “没事的。” 她说着话,看湛廉时,似要他相信他没事。 可触及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把她得心穿透,林帘心里一紧,下意识便躲开了他的目光。 而这一躲开,湛廉时眼眸收缩,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第2036章 她的异常 这一世,林帘嫁给湛廉时,生湛可可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柳家人,她是生了湛可可后两年才知道她的身世。所以,柳家人得知她身世时,她已结婚生子。 且因为第一胎遭了不少罪,养了几年才好些。 现在可可五岁,她二胎,柳家人很紧张。 好在这孩子从怀孕到现在,一直安安稳稳,大家倒也稍稍放心。 但始终都不敢大意。 而此时,林帘明显的推拒,不去检查,不说湛廉时,候淑德和柳钰清都看出点什么来。 二人面色稍稍凝重。 这不检查,反倒让人心紧了。 林帘见大家面色,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缓声:“我……” “先不检查。” 湛廉时出声,揽过她的身子,对候淑德和柳钰清说:“等下次产检一起检查。” 候淑德和柳钰清是相信湛廉时的,他对林帘的在乎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他开口,她们放心。 候淑德看着湛廉时:“也好。” 林帘松了口气,微微不稳的心跳逐渐平复。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害怕。 害怕她生病,害怕死。 害怕现在一切的幸福都是假的。 所以,她逃避了。 不去检查,不去看,不去想,那就一切都好好的。 候淑德和柳钰清是直接从柳州到医院,人都没有休息过。 看了韩琳后,湛文舒便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知道林帘的身世后,候淑德在京都这边买了一套房子,以便随时来看林帘方便。 所以住宿这方面没有问题。 湛文申让湛廉时送两人回去,医院不用担心。 湛廉时没说什么,带着林帘和孩子一起送候淑德和柳钰清回家。 林帘父母已逝,但柳家所有人都是她娘家人。 候淑德和柳钰清来,湛廉时该亲自接送。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行人到了家,候淑德让林帘坐下休息,同时她们也好说会话。 柳钰清和湛廉时带着两孩子去玩,把空间留给两人。 候淑德询问了林帘最近的身体情况,又说了些韩琳现在住院后的一些事,林帘听着,不时回答。 外面传来两个孩子的声音,客厅里气氛平和,一切都那般安宁。 候淑德边和林帘说话,边看她神色。 眉眼温柔,说不出的安稳,全然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异常。 “人怀孕后,总是会忍不住多想,尤其是生产之前。” “你从小没在柳家,奶奶知道你存在的时候你已经结婚生子,这么多年你过的很不容易,但现在不会了。” “你身边有爱你的丈夫,有懂事的孩子,还有娘家这边许多在乎你的亲人,不要怕,也不要担心。” “我们都会保护好你,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 在医院里林帘拒绝检查的画面还在眼前,候淑德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大岁数,不会看不出来。 林帘在害怕。 林帘听着候淑德的话,眼帘微动,心微紧。 记忆是个好东西,能清楚的告诉你曾经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自己发生过什么事,是好是坏,一切都在。 就像一本记事本,从空白到写满字,经年后翻开来,心境全然不同。 林帘有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些记忆让她格外珍惜现在的一切,也更明白许多东西的来之不易。 她很小心,很谨慎,步步走的仔细。 可人生本就充满变数,一辈子那么长,谁能保证以后呢? 所以啊,她怕了。 很怕。 在那一刻。 可是,如果要让她拿掉上一世的那些记忆,让自己不再那般怕,她不愿意。 她要拥有那些记忆,有那些记忆那才是完整的她。 她不要忘,不要不完整的自己和他在一起。 候淑德见林帘没有说话,但面色不似刚刚柔和,有了许多东西。 候淑德握住她的手,轻拍:“不怕,奶奶会一直在你身边,廉时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湛可可和迪恩在院子里的城堡玩,这里买下来后,候淑德便特意让人设计了一个城堡,以便孩子每次来都能玩。 现在两个孩子在里面玩的很开心。 柳钰清和湛廉时站在下面看着两个孩子,柳钰清说:“林帘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情绪不大好?” 湛廉时看着湛可可和迪恩在城堡里跑上跑下,耳边传来柳钰清的问话,他眸微动,深色汇拢:“没有。” 这不是假话,林帘确实没有受什么影响,他很清楚。 而同样的,他亦清楚她为什么不去检查。 那一刻,看见她躲闪的目光,里面的害怕,他一瞬便明了。 有时候,有记忆是好,同时,也是不好。 柳钰清看湛廉时神色,从这张冷漠的脸上,她看出了点什么,转过目光:“有你在,我们都放心。” “就是这个时候,不能大意。” “林帘还是得尽快去检查下的好,早检查,早发现,早治疗。” 有些话很无情,说出来也很刺耳,但是实话。 柳钰清作为医生,很明白一个道理。 逃避,结果只会更严重,迎难而上,才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不希望林帘有事,但……谁能保证一个人能一辈子没有事? 湛廉时眸暗,许多东西在里面浮动。 “嗯。” 第2037章 她的心里话 把林帘和孩子一起送到候淑德这里后,湛廉时呆了两个小时吃了晚餐后便去医院了。林帘和孩子留在了候淑德这里,等晚点湛廉时从医院回来再接林帘回去。 本来林帘是要跟他一起去医院的,但她现在这身子去也帮不了忙,反而还会让他分心,所以林帘也就没有跟着他去,安安稳稳带着孩子和候淑德在家里。 柳笙笙没有课就直接回来,知道候淑德来了,立刻就来了候淑德这里,一起陪着林帘,和两个小家伙玩。 时间很快过去,夜色来临。 两个孩子玩的累了,早早的便睡去。 候淑德这里很大,房间多,还特意准备了儿童房。 所以湛可可和迪恩就在这里睡下了。 林帘看时间,已经九点,她也困了。 湛廉时没回来。 她没有打电话去问,但有给他发消息。 在一个小时前,她还问了韩琳的情况,他回了她,说目前平稳。 平稳她也就放心了。 而他说他晚点回来,让她就在候淑德这里睡,不用等他。 林帘虽困却也不想睡,看外面的天,满眼夜色,不用出去她都能感受到外面的清冷凉意。 她下了楼,往厨房去。 想做点吃的。 不是佣人做的,而是自己做。 “太太需要什么,我去拿。” 章明回了她身边,一直守着她。 而林帘也大概猜到了湛廉时为什么能知道她睡的不好。 因为章明。 “不用,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林帘说着,脚步平稳下楼。 章明眉头皱了下,说:“我让佣人做。” “不用,我想吃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那就麻烦了。 章明神色变得凝重。 平常湛廉时都不让林帘进厨房,林帘想吃什么不是他做便是去外面买,完全没有林帘动手的时候。 现在,湛廉时不在,林帘却要自己做。 这中间要出了什么问题,她不敢想。 看着前面一步步下楼,无比仔细的人,章明想了想说:“太太想吃什么,在旁边跟佣人说,佣人来做。” 本来她是想说她做的,但她做又怎么能守好林帘,所以,还是佣人做,她守着林帘。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林帘知道章明担心她,怕她在做饭过程中出现意外。 她走到楼梯下,脚步停下,转身看章明:“章明,你可能不太懂我的心情,但我还是想跟你说。” “他对我很好,好到我觉得自己无能。”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让自己好受一些。” “天平可以倾斜,但不能倾斜的太厉害,你懂我的意思吗?” 灯光下,她平静的看着她,安宁的说出这些不曾对旁人说出的心里话。 章明沉默了。 她知道林帘说的意思,也明白林帘的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湛廉时对林帘好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作为当事人的她,又怎么能没有一点想要回馈的心? 她想做点什么,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她也开心。 林帘进了厨房,章明没再阻拦,也没有跟湛廉时打电话,发消息。 因为,她会守好林帘,保护好林帘,不会让林帘有事。 她可以做到。 厨房里什么都有,也都齐全,包括冰箱里的菜。 林帘把想做的菜拿出来,调料拿出来。 她没有逞强,需要帮忙的时候就让章明来做,两人配合,厨房里逐渐生出了烟火气。 林帘没有想做的多复杂,也怕自己做好了湛廉时没回来,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所以她做的是饺子。 饺子从揉面到擀饺子皮,到做馅,包饺子,都是她一个人做。 她做的不快,也不急,慢慢做,灯光投在她身上,软软的,暖暖的。 车子平稳驶进来,车前大灯把别墅照亮,那清冷的寒气似稍稍收敛。 章明听见了声音,心里下意识就收紧。 湛总回来了。 第2038章 夜无声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被湛总责备的准备,但当他真的回来,她还是下意识的紧张。林帘做的认真,倒是不知道有车子驶进来。 毕竟,车子声音不大,而且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似就怕吵醒这里面的一切。 车门打开,湛廉时下车。 他看见了别墅里的灯光,把车门小声合上,走进来。 大门关了,但没关拢,直接打开就可以进来。 他轻声拉开门,客厅里明亮的光瞬间朝他涌来,含着暖气,驱散他身上的凉意。 他眸光一瞬落在厨房。 而当看见厨房里面站着的人,他眸瞬沉。 林帘穿着宽松的高领毛衣,下身是同样宽大的休闲长裤。 她戴着围裙,手里拿着饺子皮包着。 只是,因为肚子隆起,不时的和厨台相触,看的湛廉时面色极暗。 章明站在林帘身侧,看见那走进来的人,她侧身,面向湛廉时,低头。 她心紧,面色也微微紧绷。 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那看进来的目光,极摄人。 她畏惧。 湛廉时走进来,脚步极稳,极沉。 林帘没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因为他没有发出声音。 而她也没有感觉到湛廉时身上传来的可怕气息,因为她还有一点馅就包完了。 看着板上包好的一个个饺子,她脸上生出笑,很是满足。 湛廉时走进来,章明无声退下,他没有吵到林帘,也没有出声。 而是在林帘身后站定,看着她。 灯光下,她头微低,睫毛垂下,平日里总是柔和的眉眼此时含着愉悦的笑。 她很开心,因为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心满意足。 而因着她的开心,这里面的光似都变得轻快起来。 湛廉时面上的暗逐渐褪下,眸中的沉色缓缓放开。 他说:“给我做的?” 林帘一顿,身子都微微颤了下。 她被他吓了一跳,甚至下意识的紧张。 但很快的,她抬头,看站在她身侧的人。 他揽着她,在刚刚的那一颤,手臂落在她腰上。 林帘看见了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是灯光的关系还是怎么,她并没有感觉到他生气。 反而还觉得他此时极好说话。 这倒是出乎她意料。 笑意再次落在脸颊,林帘说:“回来了?” “嗯。” “饿了吗?” 不待他回答她便说:“你回来的倒是时候,我刚要包好。” 说着话,把最后一点馅包了,笑着说:“我给你煮。” “水饺好吗?” 她看他,说着话,手也跟着不停。 “可以。” “那好,我现在给你煮。” 厨房里温着鸡汤,是炖了许久的,怕她饿,一直温着。 她打算用鸡汤来做汤底。 锅里加水,湛廉时说:“我来。” 林帘笑:“好。” 看着他接了水,盖上盖子,火悠悠烧起来。 林帘去拿蔬菜,拿调料开始调味。 湛廉时跟着她,随着她的步子跟着她动。 他没有帮她,也没有阻止她,更没有各种担心紧张,只是她在他便在。 做水饺就是包饺子那一块费时间,只要包好,一切也就都简单了。 湛廉时回来也就十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煮好。 林帘坐到椅子里,看着他把饺子端到她面前。 她也饿了。 两碗饺子放桌上,他坐下。 林帘柔声:“尝尝,我都好久没做了。” “嗯。”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吃,林帘看着:“怎么样?” 饺子皮擀的薄,但肉厚,里面的料也足,配着鸡汤,很香。 “不错。” 他吃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喂到林帘嘴边。 林帘张嘴吃了,然后点头:“确实还可以。” 她笑了。 两人小声吃饺子,林帘包的多,煮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明天早上大家煮来吃。 吃完,碗筷就放在那,明天会有人收拾。 湛廉时带着林帘上楼。 到此时,林帘已经很困了。 她靠在他怀里,被他带着走,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湛廉时看怀里的人,她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好似下一刻便会睡去。 他弯身,直接拦腰抱起她,走进卧室。 林帘顿了下,迷蒙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他深沉的面容。 他说:“睡吧。” 林帘也不想着洗漱了,他这般说,她眼睛便闭上。 安稳睡去。 湛廉时看她阖上的眼帘,脚步放轻,把她轻柔的放到床上,去浴室拿了热毛巾来给她擦洗。 而林帘已经睡去,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没有醒来。 时间无声从夜里走过,外面的静愈发浓。 湛廉时给林帘换上了睡裙,她侧身躺着,被子盖在她身上,她睡的很沉。 他坐在床沿看着她,眉眼恬静,呼吸轻细。 她睡的安安稳稳。 全然没有章明说的那样痛苦。 “呜呜……” 手机振动,湛廉时眼眸动,收回视线。 他拿着手机,起身去到阳台,看着卧室里床上的人:“喂。” “湛总,曾老来了。” “我知道了。” 他拿下手机,看那恬淡的面容,出了卧室,下楼。 “曾老,里面请。” 付乘领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进来,神态恭敬。 老人看着七十多岁,但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他手里提着一个医箱,点头进来。 湛廉时下楼,来到老人身前:“曾老,辛苦您了。” 老人摇头:“没事,人在哪,我现在就去看看。” “在楼上。” “带路吧。” “嗯。” 湛廉时带着老人上楼,两人脚步无声。 而此时,候淑德出了来,还有柳钰清。 请曾老来,还是候淑德亲自打的电话。 一般人,请不动曾老。 大家打了个照面,都没多说,只是点头,随之一起进了林帘所在的卧室。 林帘依旧睡着,卧室里进来了不少人她都没有察觉。 可能是睡的晚了,现在困极。 但她现在这个模样对大家来说都是好的。 曾老把药箱轻声放下,然后打开,拿出脉枕。 湛廉时把林帘的手拿出来,小心的放到脉枕上。 很快,曾老指腹落在林帘脉搏上。 而他目光落在林帘脸上,看林帘沉睡的面色。 大家无声,和着此时的夜色,一起陷入沉寂。 第2039章 凑到他面前 “曾老,如何?”半个小时后,大家从卧室里出来,坐在明亮的客厅里。 灯光把所有人照亮,也把他们面上的紧张关切照出。 曾老沉思片刻,看向问话的候淑德:“我需要知道一些情况。” 一听他这话,候淑德心便紧了。 因为,曾老是要确定什么。 而这样的话,那林帘真的就是生病了。 她在这个时候生病,任谁都害怕。 候淑德压住心中上涌的紧绷,神色严肃:“你问。” “问我吧。” 湛廉时下得楼来,坐到沙发里。 刚刚大家都出来了,只有他留在卧室里。 大家看向他,湛廉时看着曾老:“我每天和她在一起,她的情况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曾老点头:“你把她近一个月的身体情况,情绪状态都告诉我。” “嗯。” 夜无声而过,凌晨后的夜愈发清寂。 曾老送走了,候淑德和柳钰清也都去睡下了。 只有湛廉时,他站在卧室外的阳台,穿着今晨出门时的毛衣,休闲长裤,拿着一支烟在抽。 落地窗关拢,窗帘却大开,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卧室里的人,她安睡的模样。 指尖火光明灭,青烟漫出,风一过,转眼消散。 湛廉时靠在栏杆上,单手插兜,眼眸半眯着,他始终凝着里面沉睡的人,脚边的烟蒂由疏渐密。 林帘睡着,她并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有医生来看过她,即便医生给她把脉时她有所感觉。 但因为那熟悉的人一直在身边,她便也就放心的睡去,毫无一丝担心。 只是睡着睡着,便觉得有些空。 而且一个姿势睡久了似也不太舒服,她眉头微蹙,身子也跟着转过。 湛廉时看见那面对着他的人一瞬蹙眉,他当即捻了烟快步进去。 几乎是两息间,他来到她身侧,弯身手臂撑在她两边,看她神色。 林帘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是他的,每日都在。 陌生的是,烟味。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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