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来了!” 她愉快的接通电话:“林帘,你在哪呢?” “姨奶奶,我在家,刚把晚餐做好,您到了吗?” “晚餐?” 候淑愉惊喜了。 “对,您到哪了,我来接您。” “我在这路口,等等啊,我看看这四周的牌子。” 很快,她看见一家写着中文招牌的餐厅,立刻把名字报过去。 林帘笑道:“好,您在那等等,我马上来。” “行!” 候淑愉利落挂断电话,对海漫枝笑着说:“这孩子就是懂事。” 海漫枝笑着摇头:“她和她母亲一样。” 说起林帘的母亲,候淑愉神色不免难受了些:“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现在这样的情况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海漫枝看着这被暖灯包裹的小镇,即便是夜里也都温暖:“其实不一定要说。” “啊?”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有烦恼吗?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像孩童,知道的只是一个小世界,那我们永远都不会有烦恼。” 候淑愉沉默了。 事实确实如此。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烦恼,不知道反而快乐。 林帘把晚餐摆好,上楼去看小丫头。 没想到卧室门打开,便看见小丫头抓着被子睡在床尾,睡的正香。 而团团趴在她旁边,也睡着。 听见声音,团团抬起小脑袋看过来,见是林帘,它小小声的叫:“喵~” 林帘弯唇,走过去。 小丫头身子侧着,头发滚的乱乱的,脸蛋却是睡的红彤彤的,可爱的紧。 低头在小丫头脸上亲了下,便抱起她,把她放到床头。 小丫头感觉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见是林帘,大眼便跟着闭上。 把小丫头放到床头睡好,给她盖好被子,小丫头直接往旁边侧了个身便睡沉过去。 今天她也是累着了,又是卖东西又是玩,这一睡怕就是睡到明早。 给她把被角掖紧,然后关灯,林帘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把门关上。 从家里到外面接候淑愉,路不长,走几分钟便可以到。 林帘一个人来,在这小镇上静静走着,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单薄。 “来了来了!” 远远的,候淑愉便看见那朝她走来的人,身子纤细,身边没有那小小孩童,她看着形单影只,有些冷清。 林帘看见候淑愉和海漫枝,脸上浮起笑:“海姨,姨奶奶。” 来到两人面前,她礼貌打招呼,和以前一样。 海漫枝看着她,目光温和,细细打量:“好像瘦了点,但气色好了些。” 林帘看她,眼前的人始终温和,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候淑愉说:“怎么都得气色好不是?你看看这地儿,多养人,是吧!” 林帘笑着点头:“是的。” “来,我拿行李。” “不用不用,我们可以自己拿!” “我来吧。” 几人往林帘住的小楼去,一路上候淑愉话不停,海漫枝话很少,但她大多时候的目光都在林帘脸上。 她看林帘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亲切,温暖。 “咦,那是谁?” 第1919章 湛廉时是因为我死的 前方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长发扎了个马尾,穿着简单的长袖连衣裙,肩上背着个单肩包。她站在路灯下,看着对面的小楼,似乎在出神。 林帘她们刚转过拐角,她所住的那幢小楼也出现在眼中。 同样的,那站在小楼对面的年轻女孩子也落进眼中。 林帘看着那站在路灯下的人,神色微怔。 章茜茜。 是她。 没有听见声音,章茜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着小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小姑娘这大晚上的站在那干什么?” “是离家出走?” 候淑愉不认识章茜茜,但眼见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大半夜站在外面,有些担心。 林帘说:“我认识。” “啊?” 候淑愉一瞬转头看着林帘,海漫枝的视线也从女孩子脸上落在林帘脸上。 她其实大概看出了点什么。 林帘说:“以前认识的一个孩子,没事,我先送你们进去,这外面凉。” 林帘带着两人来到院门前,把门打开,领着候淑愉和海漫枝进去。 “你们先坐会,我去看看那孩子。” 把行李放好,给两人倒了两杯花茶。 候淑愉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里布置温馨的一切,听见林帘的话,对她挥手:“你去,不用管我们。” 林帘脸上浮起笑:“好。” 她看向海漫枝,海漫枝温和的说:“去吧,我上去看看可可,她在楼上卧室?” “嗯,在走廊左手边第一间。” 海漫枝点头,拿着花茶往楼上去。 林帘出了去,来到章茜茜面前。 在林帘带着候淑愉和海漫枝到这里时,章茜茜回神了。 她看见了几人,没有过来,就像一个陌生人看着这里的一切。 似乎这里的所有都与她无关。 包括现在,林帘站在她面前,她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她出声了:“我跟着你来这里的,回去后我坐了会,就出来了,不知道怎么的,来到了你这里。” 她看着林帘,直接了当,没有任何的隐瞒。 林帘看着她,这张脸看着有些冷,没有了一开始的鲜活,她变得沉静。 感情凉薄。 “吃晚饭了吗?” 章茜茜一顿,看林帘眼睛,这眼睛温和,在这路灯的光下似带着温暖,她全身潜意识的防备逐渐松懈:“没有。” 林帘嘴角浅弯:“我做了晚餐,有不少。” 章茜茜没说话了。 林帘浅笑,转身回去。 走了两步,身后没有听见声音,她转身,看着依旧站在那的人:“不饿吗?” 章茜茜抓着单肩包袋子,似有些紧。 但很快,她放开,走过去。 林帘笑了。 “这地方不错啊,布置的简单又温馨,看的我都想一直住这了。”候淑愉自顾自的在四周逛了起来,听见声音,她看过来,非常满意的说。 林帘走进来:“没事,您可以一直住着。” “那好啊,住到我不想住了再走。” 林帘只当候淑愉说笑:“好。” “去洗手,我叫大家吃饭。” 说完,对章茜茜指洗手间的位置:“那是洗手间。” “嗯。” 章茜茜直接往洗手间去。 候淑愉看着章茜茜,随着章茜茜去洗手间,来到林帘面前:“那孩子是?” 林帘说:“她父母不在了,现在就她一个人。” 候淑愉脸上顿时露出同情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着想到什么,看向林帘。 林帘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去叫海姨,您坐会,海姨下来就吃饭。” “行!” 候淑愉爽快应下,林帘往楼上去。 海漫枝不似候淑愉闹腾,她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睡的香香的小丫头,很安静。 林帘进来,便看见一盏暖灯下慈爱注视着湛可可的脸。 这张脸始终让人心情放松,似乎看着她就好似这世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重要。 林帘轻声走过去,看一点都不知道被人看着的小丫头。 脸蛋红红,睫毛长长,小嘴闭着,睡相特别可爱。 声音不由柔软:“海姨,我们先去楼下吃饭。” 海漫枝目光从湛可可脸上收回,给她把被角掖了掖,起身,小声说:“走吧。” 两人离开卧室,把门合上。 楼下,候淑愉去了洗手间。 章茜茜在里面。 因着林帘跟她说的话,候淑愉看章茜茜便不免有些怜惜:“孩子,你住哪呢?” 章茜茜洗干净手,拿过旁边的纸巾把手上的水珠擦干。 听见候淑愉的话,她也没回答。 就好似没听见一样。 候淑愉看她这冷淡的脸,没再说。 这样的孩子是有很强的防备心的,她可以理解。 章茜茜走了出去,候淑愉打开水龙头。 楼上林帘和海漫枝下楼来。 章茜茜站在客厅中间,依旧背着她的单肩包,看着这里的一切。 她不拘束,她在打量。 听见声音,她看楼上。 林帘说:“先坐下吧。” 章茜茜没动,她站在那等着。 等着林帘下来。 海漫枝走在林帘身侧,她看了章茜茜一眼便没再看,视线转向从洗手间出来的候淑愉身上。 候淑愉看见她,立刻过来:“怎么样,那小丫头还睡着?” 海漫枝走过去,笑着说:“睡着呢,睡的正香。” “呵呵,那小丫头,我还真想逗逗她呢。” “你呀,等明天吧。” 两人说着,林帘来到章茜茜面前,看章茜茜始终背在肩上的包:“包先放下吧,这里很安全。” 听见这话,章茜茜顿了下,然后把包放到沙发上。 林帘带着她到餐桌前坐下,然后去厨房,把碗筷拿出来。 章茜茜坐在那看着她,视线随着林帘动而跟着动。 海漫枝和候淑愉过来坐下,林帘也拿着碗筷过来,候淑愉说:“我来我来。” 大家一起帮忙,只有章茜茜坐在那没动。 但没有人说她,在大家眼里,她还只是个孩子。 很快,大家拿起碗筷吃饭,候淑愉是个性子活络的,有她在,气氛很好。 章茜茜一直没说话,就听大家说,但不时的,林帘会给她夹菜。 自然而然。 章茜茜看着碗里的菜,眼前浮起那一天那人倒下的一幕。 她低头,把菜连着饭一起刨进嘴里,塞的两腮鼓鼓。 海漫枝看见章茜茜的动作,视线落在章茜茜眼睛上,那睫毛微湿,不稳的颤动。 林帘也看见了章茜茜的模样,她没说什么,只是倒了杯热水放章茜茜旁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一寸脆弱之地,谁都不能去触碰。 吃了饭,林帘起身收拾,章茜茜把她推开:“我来。” 林帘说:“没事,我……” “我来!” 章茜茜声音重了,然后不管林帘,三两下便把碗筷收拾了。 林帘站在那,候淑愉和海漫枝也都站在那,看着她一个人拿着碗筷径直去了厨房。 候淑愉说:“哎,这孩子看着让人心疼啊。” 章茜茜吃饭时的模样,大家都看见了,作为年纪大的人,难免不难受。 林帘说:“我去楼上收拾一下,今晚姨奶奶您和海姨睡一起。” 候淑愉当即说:“肯定了!” “咱姐妹俩不分彼此。” 海漫枝笑着摇头。 林帘不再说,去楼上收拾。 小楼一共三间房,一主卧两次卧,楼上一主一次,楼下一间小卧室,林帘就是怕平常有人来住不了备的。 她去了楼上,候淑愉对海漫枝说:“你去给林帘帮忙,我去厨房帮那孩子。” 海漫枝点头,上了楼。 她知道候淑愉的性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很是心细。 不过,走之前,她对候淑愉说了句话:“那孩子戒备心强,跟林帘不一样,你不要过多的干涉。” 候淑愉点头:“我晓得。” 看着海漫枝离开,候淑愉转身去了厨房。 海漫枝说的她明白,有些事不要多管。 候淑愉来到厨房,便看见章茜茜围着围裙,挽起了袖子在水槽前洗碗,动作娴熟。 她说:“我来帮忙。” 便直接挽起袖子来到章茜茜身旁,拿过旁边的碗清洗。 这时,章茜茜出声:“湛廉时是因为我死的。” 第1920章 林帘,你该相信你的心 候淑愉一瞬愣在那。她手里的碗铛的一声落在水槽,发出沉闷的一声。 章茜茜停下动作,看着她:“我知道你来这是为什么。” “你来看林帘,她还不知道湛廉时死了。” “你们都没有告诉她。” 候淑愉的手颤了颤,饶是她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经历无数大事小事,此时她也是被惊住了,心神震荡。 “你……” 章茜茜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我不想湛廉时死,我想他活着。” “以前我年少无知,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后面我知道不是。” “那天在法院,他可以不用救我,但他救了我,因此病情恶化,多器官衰竭。” “他因为救我而死,我心里很难受。” “看着林帘现在这样,我想留在她身边,一直守着她和湛可可。” “我知道你是谁,跟你说这些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来到她身边不是伤害她。” “希望你们不要赶我走。” 候淑愉嘴巴张合,她看着眼前的人,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语言。 无法组织语言。 眼前看着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出的这些话超出了她的预想,给她来了个可怕的措手不及。 章茜茜说完,转身拿着毛巾继续洗碗:“我要赎罪。” “这十几年我做了太多错事,失去了最亲最爱的人,也害了那样一个人。” “这是给我的惩罚。” “我要接受这些惩罚,这样以后我死了才好有脸面去见我家人。” 候淑愉站在那,心不稳,手也颤抖。 甚至到后面她站不稳,手抓住这冰冷的厨台。 她看着眼前的人,嘴不停的动,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的心被一巨石压着,闷的不行。 林帘和海漫枝收拾好,她下楼去看厨房里的人。 却没想到,客厅里候淑愉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着前方,面色微白,在出神。 林帘极少在候淑愉面上看见这样的神色,跟失了魂一样。 她心里微紧,立刻下了楼,来到候淑愉面前:“姨奶奶,您怎么了?” 蹲在候淑愉面前,握住候淑愉的手,却不想这手冰凉。 林帘蹙眉,抬手摸候淑愉的额头,不烫,但亦冰凉。 人年纪大了,身体最容易出毛病,而一出毛病就很麻烦。 林帘很担心:“姨奶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候淑愉已经回神,她看眼前的人,看着这担心的脸,眼睛动,对林帘伸手:“孩子,姨奶奶要抱抱。” 她这一声含着无尽的难受,似个孩子。 林帘看候淑愉这模样,顿时就想到湛可可委屈要她抱抱的模样,一下就笑了。 “好。” 主动抱住候淑愉,轻拍候淑愉的背:“没事的。” “没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候淑愉这模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她需要安慰。 候淑愉抱着这轻软的人,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闭眼,把林帘抱紧。 漫枝说的对,不知道的好。 就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活着,活到老。 廉时,这就是你的祈愿。 姨奶奶懂了。 林帘把候淑愉安抚好,带她上楼。 海漫枝已经把自己收拾好,看见候淑愉神色,顿时就皱眉。 她感觉到什么。 而候淑愉当即抱住她,含着哭音说:“漫枝,我需要安慰。” 海漫枝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真的有事。 对林帘说:“没事的,这里我在,你去看看那孩子。” 她知道,绝对跟那孩子有关。 “好,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海漫枝点头,林帘离开了卧室。 听着外面脚步声走远,海漫枝扶着候淑愉到沙发上坐下:“出什么事了?” 候淑愉摇头,脸上露出哀伤:“漫枝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廉时要用尽一切不让林帘知道了。” “受不住的。” “林帘要知道了,一定受不住的。” 海漫枝眉心陇紧:“那孩子跟你说了什么?” 候淑愉摇头,抱着她:“漫枝,我希望廉时活着。” “太希望了。” 海漫枝沉默了。 活。 她也希望。 但…… 海漫枝闭眼。 林帘并不知道候淑愉怎么了,她也并不知道候淑愉那模样跟章茜茜有关。 毕竟,章茜茜和候淑愉没有任何关系。 她们即便是聊天也不会聊城这个模样。 厨房里,章茜茜把一切收拾好,干干净净,妥妥帖帖,没有一丝一毫的乱。 可以说,看不出来她曾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 林帘走进厨房,看着这里光洁整齐的厨台,笑着说:“收拾的很干净。” 章茜茜听见她声音,把毛巾叠好放旁边的挂钩上,转身看着林帘:“我想跟在你身边。” 林帘一顿,看着这双淡薄的眼睛。 她想着什么,都在这双眼睛显露。 她说的是真的。 林帘上前:“为什么?” 不疑惑,不好奇她为什么这么说。 但她要知道原因。 能说服她的理由。 章茜茜看着林帘:“我欠你的。” “……” 林帘没说话了。 章茜茜欠她。 如若要说真的欠,那就是那次她带着章茜茜去找湛廉时,章茜茜意外划伤她的脖子,让她险些丧命。 但她不认为章茜茜欠她。 那是意外,她不是故意。 而且事后她并没有受到别的伤害,她活了下来,好好的。 这不算欠。 即便是欠,也不至于让她这么还。 林帘摇头:“不。” “这不是理由。” “告诉我你真实的理由。” 章茜茜安静。 灯光下,她和林帘对视,一温婉,一冷淡。 春风,秋水。 你不退,我不让。 时间停在了中间,不再离开。 “我欠湛廉时一条命。” 林帘顿住,然后目光转过,脸上浮起笑:“那你还错了人。” “你欠他,你就该还他,而不是还我。” 带笑的眼睛落在章茜茜脸上,淡淡温从。 章茜茜看着这双染了丝凉意的眼睛:“林帘,你一定要逃避吗?” “逃避……” 林帘脸上的笑不见。 她微微眯眼,看着窗外的夜色,即便有暖灯,这夜也是凉的:“我倒是希望自己能逃避。” 不曾。 不爱。 不要再来。 多么真实的话语,多么清晰的一幕,她不能忘。 一忘就是万劫不复。 不能了。 章茜茜看着林帘脸上的淡漠,就如一双夜色之眼,清晰的把林帘的心窥探:“有些事看到的跟你听到的,可能都是假的。” “你看不到的,没有听到的,那才是真的。” “你该相信你的心。” “你没有爱错人。” 林帘手握紧,低头:“你一个孩子懂什么。” “我竟然在这里跟一个孩子说这些。” 嘴角牵起笑,林帘抬头:“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你还要上学。” 她说完,转身离开。 章茜茜站在那,看着林帘走出去:“我会跟着你,你不让我在你身边,那我就在外面守着。”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 林帘脚步停顿,然后往前:“湛廉时还有家人,你可以去还给他的家人。” 章茜茜没说话了。 家人。 在湛廉时眼中,你林帘才是家人。 林帘去了楼上,她回到卧室,坐到了床沿。 她看着这睡的香甜的小脸,手落在这小脸上,轻轻的抚着。 不相信看到的,不相信听到的,反而要去相信虚无的。 那一年,她就是相信那虚无的,才有了后面的结局。 她哪里还敢。 第二天,林帘早起做早餐,湛可可也起了个早。 而她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林帘客人来了吗,她可没忘记这件事。 林帘告诉她来了,就在次卧。 小丫头当即就噔噔噔的往外跑,林帘笑着说:“小声些。” 小丫头立刻对她比了个嘘,轻手轻脚的去到侧卧外。 林帘没再管她,下楼做早餐。 客厅里很干净,亦安静。 章茜茜不在,那放在沙发上的单肩包也不再。 林帘目光转过,走进厨房。 而此时,小楼对面,那盏路灯下。 章茜茜背着单肩包站在那,看着这里,她在那站了一夜。 没有离开。 清晨小镇上的人逐渐出来,先是零星的几个,然后人逐渐变多。 小镇热闹起来。 远远的,一个男人朝章茜茜走来。 第1921章 我想在她身边 章茜茜感觉到了,锐利的目光当即看向她的左侧方。一个高大的东方男人,他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而他打着电话看着她这边。 见章茜茜看过来,他也没闪躲,径直朝章茜茜走来。 章茜茜看着这人,眼睛微眯,危险的气息在她身上弥漫。 她的手伸进单肩包。 男人走过来,面对着章茜茜的警惕戒备他没有任何的变化,面上眼中亦没有意图不轨的神色。 他就像一个很平常的人,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付助的电话。” 男人来到章茜茜面前,把手机递给章茜茜。 章茜茜一瞬皱眉:“付乘?” 男人直接在手机上按免提,对手机里的人说:“付助,我到她面前了。” 付乘出声:“章小姐。” 听见付乘的声音,章茜茜当即一把夺过手机,关了免提:“什么事?” “章小姐,这个问题该是我问才对,你想做什么?” 章茜茜抿唇,看着小楼里湛可可快乐的跑下楼,后面跟着候淑愉和海漫枝:“我想守在林帘身边。” “……” 手机里沉默,然后付乘的声音传来:“章小姐,你不需要这样做。” “需要。” “湛廉时救了我,我要还他。” 付乘安静,然后说:“湛总不需要,你该知道。” “而且,你留在太太身边,没有任何用。” “……” 章茜茜没说话了。 因为付乘说的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手握紧,她看着小楼里那快乐跳着的小人儿,后面跟着她的大人,她们脸上的笑,她说:“她很温暖。” “我想在她身边,被她温暖。” “……” 这一次,手机里不再有声音,极其安静。 章茜茜知道付乘在听,她握紧手机,目光坚定执着,等着付乘的回答。 她知道,付乘要不同意,她就连站在这的资格都没有。 街上声音逐渐嘈杂起来,烟火的气息在小镇弥漫。 这里随着新一日的到来全新复苏,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好久,付乘的声音传来:“你要待在太太身边,可以。” “但我有一个条件。” 章茜茜当即说:“不告诉林帘湛廉时死的事。” “对。” “你放心,我不会说,要说的话我昨天就说了。” “嗯,你想要的温暖,当你说出事实的那一刻都将不复存在。” “谨记。” 啪。 电话挂断。 章茜茜五指收紧,她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林帘不爱湛廉时,那么她知不知道事实都无所谓。 但她爱。 她无法承受湛廉时已死的事实。 她不会说。 她希望林帘好好活下去。 如湛廉时所希望。 把手机给男人,男人接过手机,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章茜茜看着那小楼里的人,手落在单肩包袋子上,握拢。 “妈咪,可可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姐姐。”湛可可跑进厨房,来到林帘身前,小小声的说。 她看见了站在对面的章茜茜。 很清楚的。 林帘微顿,然后说:“那个姐姐在哪里?” 湛可可立刻说:“在我们家对面的一个路灯下。” “那个姐姐和昨天一样看着我们这里呢。” “妈咪,那个姐姐为什么在那里呀?” 小小的孩子都能看出来,更遑论大人。 林帘想了想说:“她可能是想和可可玩。” “啊?” 小丫头惊讶了。 跟她玩? 为什么呀? 林帘把锅里蒸好的蒸饺端出来:“她是爸爸妈咪的朋友,但她年纪不大,在爸爸妈咪眼里就是比可可大一些的孩子。” “所以她应该是想和可可玩,她一个人,不好玩。” 湛可可眨巴眨巴大眼:“姐姐一个人吗?” 林帘点头,看着她:“是的,姐姐没有爸爸妈咪,可可如果想和姐姐玩,那姐姐应该会很开心。” 湛可可立刻说:“可可和姐姐玩!” “一个人不好玩的!” 她摇头,转身便往外面跑。 林帘出声:“可可……” 要叫住小丫头,小丫头却飞快就跑了出去。 不过,看见外面院子里站着的候淑愉和海漫枝,林帘放心了。 有两人在,会看着小丫头。 候淑愉和海漫枝在院子里看这外面的街景,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她们看见了对面的章茜茜,一个人站在那,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忽然,小丫头跑出来,那叫一个快,嗖的就跑到院门口开门。 候淑愉见小丫头这急吼吼的,赶忙上前拉住她:“小可可,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呢?都不带上愉太奶奶?” 湛可可立刻指着对面站着的章茜茜:“可可要去和姐姐玩!” “玩?” 候淑愉看章茜茜,神色复杂。 昨晚章茜茜说的话还在脑中,像个疙瘩一样存在着,那叫一个难受。 “是啊,姐姐一个人不好玩的,可可和姐姐玩!” “这……” 海漫枝过来:“可可跟妈咪说了?” 湛可可当即点头:“嗯!妈咪说姐姐想和可可玩。” 海漫枝说:“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好!” 开了院门,几人往对面去。 章茜茜看见朝自己走来的人,视线落在候淑愉和海漫枝脸上,两人不似孩子那般简单,对她没有那么纯粹的关怀。 她转过视线落在湛可可脸上。 小丫头飞快跑过来,站在她面前,仰着小脑袋,笑脸灿烂:“姐姐,可可想和你玩,可以吗?” 章茜茜一愣。 这样的话她没有想到。 而湛可可主动握住她的手,凉凉的,小丫头呀的一声:“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说完握紧章茜茜的手:“姐姐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你跟可可去家里,可可拿妈咪的衣服给你穿,这样就不冷了。” 也不等章茜茜回答,湛可可便拉着她往小楼去。 章茜茜脚步动了动,下意识跟上去。 候淑愉和海漫枝看着,也都跟上。 她们都知道小丫头是故意带着章茜茜去家里的,而这也是林帘默认了的。 这母女俩,就是这样心软,善良。 林帘做好早餐,蒸饺,粥,小菜,她做了五人份的。 不少。 湛可可拿了一件林帘的外套给章茜茜穿上,章茜茜原本不愿意,但湛可可一句不穿就不是好朋友她也就没有办法,穿上了。 坐到餐桌前,看着林帘把粥放到她面前,她看林帘面色。 依旧如昨晚,温柔浅笑。 她知道,林帘愿意她留在身边了。 章茜茜脸上终于有了笑。 国内,京都。 付乘挂断电话,坐进车里。 他对司机说:“去医院。” 第1922章 他还说什么了吗 “病人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最好尽快做手术。”市医院,特护病房外不远的地方,医生对湛文申说。 湛文申头低着,以往那总是站直的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弯了。 他身上布满疲态,更有一种深重感,好似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一直压着。 沉甸甸的。 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离开,湛文申站在那,好久,他抬头,看前方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这里很宽阔,阳光照不进一切。 前方是光,这里是暗。 没有光照着的地方透着一股子的冷,冷到骨髓。 冰一般的刺疼。 低头,转身,他缓步朝病房走去。 病房里。 韩琳躺在床上,眼睛睁着。 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一直看着。 每天她几乎就是这样,一睁眼就看着那灯,久久的不动。 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大家也不问,也无法说。 护工轻声做着事,看见外面变大的阳光,拿过遥控器把窗帘关了一层。 挡住那照进来的烈阳。 立夏已过,天真正的热了起来。 这段时间一到中午,太阳的热气便很快的窜进来,让人闷闷的。 随着那层白色窗帘关上,病房里的光暗了大半。 韩琳眼睛动了下,终于转过视线看了过去。 窗帘两层,一层白纱,一层浅灰。 白纱轻,透光不透人,挡热气。 浅灰厚,晚上一拉拢,便什么光都没有了。 韩琳看着那层白纱,看着微风吹动,白纱跟着飘进来,光也立刻跑进来,在这里面跳跃。 似个活泼的 孩子。 她说:“把窗帘拉开。” 护工正拿着水果要去洗,听见这话,她眼睛睁大,立刻看向床上的人。 这是她来这里到现在韩琳第一次跟她说话。 一开始她都还以为韩琳不会说话。 因为谁来她都不言不语,像一个植物人。 护工愣了下便极快反应,赶忙放下水果去把窗帘拉开。 顿时,外面的光全部照进来,含着热气。 韩琳下意识闭眼,然后睁开眼睛看着这照进来的光,一瞬亮堂的病房。 这里面的一切都跟着明亮。 她说:“把我摇起来。” “好,好的。” 竟然还说了两句话,护工赶忙把床头摇起来。 韩琳由躺变为坐,她看着那光,不再动。 护工站在床尾,看着她这模样,确定韩琳不会再叫她了,她轻声拿过水果去洗。 咔哒,病房门开。 湛文申从外面进来。 护工看见他,停了下便继续清洗水果。 湛文申走进来,他一眼就看见那靠在床头看着外面的人。 脸瘦的凹了进去,以前的强势不见,那时时刻刻一丝不苟的精致也不见。 视线里的人完全变了个样,她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生活里强势的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了病的女人。 湛文申停在那,看着那面对着光的人,一会儿后,走过去。 “要不要出去走走?” 韩琳听见他的话,神色变化,那面上的木然逐渐鲜活了:“走走……” 湛文申看着窗外的光:“嗯,我推你出去走走。” 拿了轮椅来,把韩琳抱到轮椅上,湛文申推着她出了去。 护工站在那,看着湛文申推着韩琳越走越远,他们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孤独气息。 好似这世界上他们没有亲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相伴,就这么到老。 护工心中微微疑惑。 做护工什么人都会遇见,有好伺候的病人,也有不好伺候的病人。 而伺候病人就可以知道这个家庭大概怎么样。 她现在伺候的这个病人看着很有钱,那来探病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可是很奇怪,她没有见过这病人的儿女。 这病人看着也是五六十的年纪,该是儿孙环绕,可她一个都没有看见。 来的都是些年纪大的,同辈人。 小辈很少。 平时有人来探望还好,没人来探望就是这样孤独的气息。 让人心里看着有些难受。 估计是没有生吧,不然再怎么都不会不来看望的。 可怜。 这人还是要生个一儿半女才好啊。 护工忍不住感叹。 医院大门外,车平稳停下,付乘打开车门下车。 而他刚下车便看见那从医院大厅里出来的两人。 湛文申推着韩琳,韩琳身上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衣服,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 她看着前方,眼睛似有些恍惚。 湛文申看见了付乘,他脚步停下。 付乘走过去,停在两人面前。 他看着两人,低头。 韩琳眼睛动了下,她看着付乘,眼里神色在动。 嘴巴张开,她似乎有话要说。 湛文申看着付乘,没有出声,但他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握紧。 付乘抬头,看着韩琳:“湛总让您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脑癌的事,始终没有告诉韩琳,只说她现在的病情有些严重,需要动手术。 可她不愿意。 她不做手术,她宁愿吃药挂水,就是不进手术室。 她态度很坚决,大家没有办法,只得这么拖着。 可拖到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韩琳眼睛动,里面一下子浮起许多神色。 她手抓紧毯子,嘴巴张合:“廉时……他亲口说的?” 声音很哑,掺着浓浓的病态,她状况很不好。 付乘说:“是。” 泪水一瞬弥漫,韩琳低头,眼泪掉到毯子上,眨眼便晕染。 “他……他还说什么了吗?” 付乘安静了两秒,开口:“湛总说,希望您和湛教授保重好身体。” 眼泪不断滚落,一滴滴落在毯子上,韩琳紧紧抓着毯子,点头:“我……我配合医生。” “我配合。” 付乘看着她:“后面的一起我都会安排好,您安心养病。” 说完,他对二人颔首,转身离开。 突然的,韩琳抬头,看着离开的人:“廉时……” 付乘脚步停下。 第1923章 你怎么来了 韩琳泪水覆满整张脸,她看着付乘,好似在看着那西装笔挺,一身冷漠的人:“我……我等他回来。”付乘停在那,听着身后的话,他微微侧头,然后点头,大步离开。 湛文申站在那,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里泪水生出。 但很快的,他低头,推着韩琳继续往前。 “去老宅。” 付乘上车,对司机说。 很快,车子驶离。 老宅。 “咳咳……” 卧室里,湛起北靠在床头,止不住的咳嗽。 刘叔站在床前,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拍背。 而卧室外,湛文舒端着一碗药快步进来:“药来了药来了。” 赶忙坐到床沿,湛文舒拿着勺子搅着药,边搅边吹。 她端的是中药。 自湛廉时那天离开,湛起北便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冒。 但这老人得个感冒很麻烦,尤其是湛起北现在的身体。 好好坏坏,反反复复,怎么都好不利索。 而这咳嗽也时不时的,好不了。 西药没用,湛文舒便弄中药来,各种想办法,一定要把湛起北这感冒给治好。 湛起北咳嗽着,眉头也皱紧,他面色苍青,以前的精神气早便在这一年中消失殆尽。 湛文舒把药吹温,一勺一勺喂湛起北。 汤药苦,却温热,入喉稍稍缓住了咳嗽。 待一碗药全部落进胃里,湛起北的咳嗽也止住了。 刘叔把他小心的放到枕头上靠住,给他抚心口,让他喘气顺畅。 湛文舒把药碗放旁边,摸湛起北的额头,又拿过他的手把脉。 张妈把药碗端走,卧室里安静下来。 湛起北喘了好一会儿,气息总算是稍稍恢复。 他看着湛文舒,嗓音苍哑:“没事。” “人老了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湛起北从不示弱,在儿女面前他永远是那最高大的存在。 就像那参天大树,永远都不会倒。 指尖下的脉搏虚浮无力,明显就不好,湛文舒心里的担忧更上一层。 听见湛起北的话,她看湛起北,声音里满满的担心:“爸,你以前告诉我们,遇到困难坎坷不要怕,也不要退缩,要勇往直前,只有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我们才能真正的成长,无畏天地。” “这两年我们湛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会挺过去,您也要挺过去。” “廉时……” 她声音停顿,看着这明显面色变化的人,压下心里上涌的哽咽,继续说:“廉时也会挺过去的。” “我们都能跨过这道坎。” “我们湛家,不怕。” “什么都不怕!” 湛起北面色沉拢,尤其当湛文舒说湛廉时时,他气息更是深。 刘叔看湛起北这面色,知道对于湛起北来说,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有关于湛廉时的一切,在湛起北这里,都是融于心,融于血,无法抽离。 很难。 刘叔说:“刚喝了药,让老爷子休息下吧。” 湛文舒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需要时间。 她点头,起身扶着湛起北躺下。 刘叔给湛起北盖好被子。 “爸,您好好休息下,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给湛起北把手放进去,给他掖了掖被角,湛文舒看着湛起北说。 湛起北没有回应,他眼睛闭上。 看到这,湛文舒心里很是难受。 她怕湛起北的身体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垮下去,她很怕。 刘叔说:“这里我守着,去忙你的吧。” “不用担心。” 湛文舒看着这苍老清瘦的脸,点头,出了卧室,把门关上。 她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刻四下的安静。 平日里,她们都各有各的事,少有回来,只有某些节日或者有时间才会回来。 以前她每次回来从不觉得这里安静,可现在,她每次回来都觉得这里很安静。 安静的冷清。 冷清的她心情沉重。 湛文舒站在那,好一会转身下楼。 老宅外,一辆车驶进来。 张妈听见声音,立刻出来。 车停在大开的双扇门外,付乘下车。 张妈看见付乘,愣了下,然后下意识叫:“付助理?” 付乘她自然是见过的,湛廉时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只是,张妈没想到付乘会来这里。 付乘走过来,对张妈点头:“张妈,湛总让我来看看老爷子。” 听见他这话,张妈脸上顿时露出笑:“那真是太好了!” “老爷子这段时间身体反复的,心里就是念叨湛先生呢。” “你现在来了,老爷子一定会很高兴!” 张妈说着,想起什么,赶忙伸手:“快里面请。” 付乘随着张妈进去,湛文舒正下得楼来,看见门外进来的人,她一愣,然后立刻下来。 “你怎么来了?” 付乘湛家人都是知道的,尤其湛廉时走后,后面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在操办。 他办的很好,湛廉时相信他,她们也相信他。 只是,这是自湛廉时走后付乘第一次来这里,湛文舒很惊讶。 毕竟为了瞒着老爷子,付乘经常出现在这不好。 说完她想到什么,赶忙看楼上,然后小声对付乘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付乘知道,湛起北在楼上,有些话不能让老爷子听见。 跟着湛文舒出了去,两人来到外面的马路上,确定不会让湛起北听见了,湛文舒说:“什么事?” 付乘看着她:“我来看老爷子。” 湛文舒皱眉:“廉时……他是不是有什么交代?” 不然付乘不会过来。 “嗯,湛总生前说过,如果老爷子生病严重,我就以他的名义去看老爷子。” 湛文舒听得这话,眼里顿时浮起悲色。 为什么
相关推荐:
喜欢上哥哥的死对头了怎么办(骨科)
十夜
仙君宠夫手册(重生)
离婚后,我继承了游戏里的财产
蜂巢[末世]
心之怪盗!但柯南
月与山丘(真骨科,1v1)
孟家未婚妻
山与海(妓女与嫖客 1V1)
有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