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放下酒杯,淡淡开口。 托尼嘴里正好在嚼一块牛肉,嚼的差不多就要吞下去,听见这话,他一瞬就噎住了,脸瞬间通红起来。 付乘看见,赶忙把酒杯递给他,托尼立刻接过,咕噜咕噜把酒往嘴里灌。 可杯里的酒哪里够,他赶忙拿过酒瓶倒了满满一杯,全部灌进去,这才好了。 “铛!” 酒杯重重搁桌上,托尼瞪着身旁的人,脸红的很。 这酒可是好酒,劲大着呢,托尼刚刚牛饮一般,不醉都得晕。 “我什么时候结婚关你什么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看看你这德性,孤家寡人一个,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说完还呲了一声,满满的嘲笑。 湛廉时拿着刀叉切割着餐盘里的食物,听见这样的话也是不为所动,似那铜墙铁壁一般,谁都凿不开。 不过,他没再开口。 要在以往,他肯定会回怼托尼。 但他没有。 而托尼也在那一声呲后便坐了回去,继续吃吃喝喝,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也没再继续说嘲讽湛廉时的话,这么一个插曲就这么无声无息不见。 似乎它不曾存在。 这一餐托尼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他喝醉了。 付乘把他送到客房去休息,他都还在说着醉话。 付乘把他鞋脱了,盖上被子,托尼也还在说。 “湛廉时,你个神经病……” “我托尼遇到那么多人,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个没心肝的,老子不喜欢你……” “老子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不和你……做朋友……” 付乘站在那,看着这满脸通红说着醉话的人,拿过遥控器,窗帘合上。 光不见,黑暗笼罩,卧室里漆黑如夜。 付乘关上门离开。 客厅里唱片机的音乐还在,整栋别墅也因着这音乐变得静谧安宁。 岁月的年轮在这一刻开启,一切的往事一帧帧放映。 湛廉时坐到了茶案前煮茶,就如他晨起打理花草一样,每一个步骤都做的细致,不紧不慢。 他在这缓慢的旋律中,也好似回到了那个年代,随着命运的齿轮,步履平常的走过每一日。 付乘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人,他没有下去,就在那看着。 随着年轮的转动,他亦跟着下面的人回到过去。 回到一切的最初。 善良,初恋,婚姻,平凡的日子…… 那往事里,只有那一对人,他们相识,相知,相暖,平常的走过每一个日夜。 无甚稀奇。 忽而,音乐停。 时空的漩涡合上,那美好的记忆也跟着关闭。 一切戛然而止,回到现实的这一刻。 无情又残忍。 此时,整栋别墅寂静如夜。 付乘眼睛动了下,然后下意识的,他看向楼下。 那坐在茶案前的人不在了。 心里一紧,立刻看四周,很快,他目光定住。 第1902章 river flows in you 角落里,那架钢琴前。湛廉时坐在了琴凳上,他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然后抬手。 指腹落在琴键上。 这一刻,时空停转,时间的沙漏止住脚步,钟摆停,喧嚣远去,花草树木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声音,全在此时不见。 就连那流动的空气,也安静了。 在这个立夏的午后,充满着温馨的别墅里,湛廉时指腹按下,一个琴音响起。 顿时,付乘的心扯了下。 这个音符…… 《 river flows in you》。 你的心河。 湛廉时凝着琴键,十指在琴键上,却只有一指按下。 随着这一个音符跳出,一切跟着变化。 那一年的初始,在他眼前漫开。 他眸凝,然后,十指弹奏。 轻缓的音乐在别墅里漫开…… 付乘心里生出一股悲伤,随着那第一个音符起,那悲伤便好似找到了突破口,在他身体里蔓延。 无法控制。 他看着那坐在琴凳上的人,眉目微垂,眼眸落在琴键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再签那许许多多枯燥的文件,而是在这黑白琴键上跳跃。 不是如托尼一般轻快欢乐,让人心情放松,而是轻缓沉静,细水长流。 他的每一个音符,每一段的旋律都好似在诉说着他的曾经。 他所爱的人。 那个人不热烈,不似那夏日骄阳,不似那春日花开,亦不是那秋季寥寥,而是如冬日般的暖阳,在雪花纷飞时柔柔映照。 她照进了他的心,暖了他的身。 他的人生因为那个人而美好。 他很爱很爱那个人,他的爱不浓烈,不是那烈火燃烧,而是如风一般,如水一般,无声包裹她。 他想要给那个人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想要做到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为她,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即便燃烧他的命。 这是他的夙愿。 是他存在的意义。 付乘眼眶湿润,他低头转身,不敢再看。 因为他怕自己泪流满面。 这个午后很漫长,漫长的好似永远都不会过去。 托尼不再说梦话,可他却是满脸泪水。 他哭了,却还在梦中,不自知。 “我想睡一会,晚点叫我。” 这是湛廉时进卧室前对付乘说的唯一一句话。 付乘看着这一身沉静的人从他眼前走过,看着卧室门在他眼前关上,他嘴唇动,说:“是。” 立夏这一日阳光很好,昭示着热情似火的夏日已来,大家都可以出来尽情的玩耍了。 不用再冷。 湛廉时走进卧室,他看着窗外的阳光,虽是这般好的日头,光却仅能照到阳台,照不进卧室。 卧室里依旧一片清冷。 他拿过遥控器,窗帘缓缓合上,黑暗来临。 他躺到床上,被子盖好,随着光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眼眸阖上。 “啪!” 水杯碎。 湛文舒站在那,看着这散落在地的碎片,四分五裂,愣愣的。 怎么回事? 她明明拿的好好的,怎么就摔了? 湛文申正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听见这一声,看过去。 而此时,不知是这突然的碎裂声还是怎么,原本睡着的韩琳突然痉挛,整个人眼睛瞪大,全身扭曲。 看到这,湛文舒赶忙抓住她的手:“二嫂!” 湛文申也立刻过来。 同一时刻,另一边,郊外一僻静的中式宅院。 候淑德猛的睁开眼睛。 她的心咚咚狂跳,大力的似要跳出来。 刚刚她听见了一个声音,咚的一声,似有什么木头重重砸下。 这样的声音,她听过三次。 一次是钰文出事,一次是老头子死。 而这次…… 候淑德撑着床起来,但突然的颤抖让她整个人不稳,她抓着床头柜,强压情绪快步往外面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估计是人年纪大了,眼花了,把手当水果一起切了。” “年纪大?在我面前说年纪大?” “呵呵,还不是……” “咯吱!” 外面候淑愉正捏着柳钰敏的手往这边来,两人听见这突然的一声,都看过去。 候淑德快步而出,面色极其凝重,沉肃。 看到这,两人一愣,柳钰敏反应很快,赶忙过去:“妈,出什么事了?” 候淑德却看着她满手的血,神色愈发沉下:“去廉时那。” “现在就去。” 湛家老宅。 湛起北坐在院外和刘叔下棋,今天日头好,刘叔特意拿出那搁置许久的象棋,一定要和湛起北下几局。 湛起北刚开始是不想下的,但看见刘叔把象棋摆上时,也就答应了。 两人下棋,张妈便给两人泡茶,拿点坚果出来,边吃边下,打发时间。 这日子倒也过的简单平实。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是一种福气。 “老爷子,久没下,您这棋艺可是一点都没有退步啊。”刘叔被打的节节败退,忍不住笑着说。 湛廉时在法院发生的事,病重,这些都没有让湛起北知道。 不敢让他知道。 知道了他必定倒下。 所有人都瞒着他,希望他能安度晚年。 所以,到现在为止,湛起北都以为湛廉时是去了那个地方。 在他心里,总有一天湛廉时会回来。 这件事给湛起北打击很大,但虽如此,却也没让他倒下。 随着时间过去,他会站起来。 就像湛廉时会回来一样。 听见刘叔的话,湛起北面色总算不似平常那般沉重了:“好好下,看你今天能不能赢我一局。” 看湛起北总算有了点往日的神采,刘叔笑道:“好!” “我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怎么都得赢您一局!” 刘叔撸了撸袖子,当真把精神提起,聚精会神的跟湛起北下。 湛起北也认真了,神色是愈发专注。 棋逢对手,那下着才是好。 张妈来给两人续茶,见两人都这么专注,忍不住笑。 许久没见老爷子这么专注于别的事了,忍不住的,她也站在旁边看两人下棋。 此时日头正好,阳光洒在人身上,暖热暖热的。 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湛起北有些口渴,拿过茶杯喝茶,可突然的,他猛的咳嗽起来。 “咳咳!” 茶水洒在手上,是微烫的温度,却一下就烫进了心里,灼痛起来。 湛起北手下意识松开,铛! 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老爷子!” 第1903章 疼,真的好疼 这一天,都灵的天空很蓝很蓝,就像被洗过的蓝色眼睛,明亮透彻。林帘没带湛可可出去,而是带着她在院里画画。 自来到都灵后,她便租了一个房子,红砖小楼,院里种着花草,阳台上垂着吊兰,开着一朵朵小花,是她喜欢的样子。 她和湛可可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不是带着湛可可出去玩耍,便是带着湛可可做一些手工小玩意儿,抑或是买书来教她学习。 母女俩日子过的充实又平凡。 而湛可可自打看见有人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后,突然萌生出卖小玩意儿的想法。 她想到了她和林帘做的那些手工,特别好,便跟林帘说也拿去卖。 这点林帘倒是没有想到。 但小丫头喜欢,她便答应,和她一起把做的手工拿出去摆摊,不曾想卖的不错。 这让小丫头生出了极大的成就感,对赚钱特别特别的有兴趣。 甚至回家后都还说着要做什么来卖,要怎么怎么样,说的特别有条理。 当然,这些不是她一个五岁孩子能懂的,但湛可可有特别好的一点,不懂就问。 而她又恰恰好的有一对和平常人极不一样的父母,她问,父母都真实回答,极有耐心。 尤其是湛廉时,但凡她问的,湛廉时都会直接的告诉她。 就如这赚钱,也是湛廉时曾告诉她的。 她特别喜欢! 把赚来的钱存着,为此还特意去买了一个招财猫存钱罐,每次把卖来的钱放里面。 她说她要努力赚钱钱,以后要买大大的房子,让爸爸妈咪她一起住在里面,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为了这个愿望,她非常努力。 努力学习,努力做手工,努力画画。 她可是一个有愿望的人! 而昨天她和林帘出去摆摊,把做的手工都卖完了,所以今天她们不用出去。 休息一下,画画,下午再做手工。 这是她和林帘一起计划的。 做事要有目标,然后计划,一步步来,不能着急。 这是爸爸说的! 林帘看小丫头画的认真,团团也趴在旁边打起了盹。 此时阳光洒落,光落在小丫头发上,暖融融一团。 这样的一幕正是她画中的一幕。 一猫一女,暖阳明照,这便是她的余生。 挽唇,把手中的画笔放下,看天,然后轻声进了去。 这个时候,该做午餐了。 出去玩时,她们在外面吃,在家时都是她自己做。 她享受着现在的一切,也满足于现在的一切。 她会安稳的走过这未来的每一日。 冰箱里放着新鲜的食材,林帘拿出来洗净,该做什么,该先做哪样,她始终有条不紊,动作不紧不慢。 “呀!下雨啦!” 小丫头的惊声传来,林帘抬头,看窗外。 天没有暗,和刚刚一样明亮,但这雨却落了下来。 一颗颗,清晰的肉眼可见。 昨天她便看了今天的天气,说今天会下雨,所以她没有带着湛可可出去。 而今晨起来,天气极好,看着不像下雨的样子,现在亦是。 但这雨确确实实落了下来。 天气没说假。 低头浅笑,把手中折好的菜放菜篮里,清洗了下手,把手擦干,她转身出去。 可突然的,她脚步停下,面色一瞬变白。 疼。 很疼。 心口那突然就被撕裂,她无法再往前,就连动一下都艰难。 这样的疼,从没有过。 她眉头皱紧,站在那动也不动。 她想要缓过这股疼,可不行。 疼放大,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身体一晃,下意识向前两步,扶住门框,身子缓缓跌坐在地上。 她弯身,手捂住心口,指节蜷紧。 好疼…… 真的好疼…… 额头渗出细汗,林帘的脸白的吓人。 湛可可的画纸被一滴雨打湿,她抬头看天,便看见一滴滴落下的雨珠,啪嗒啪嗒砸进她眼里。 她赶忙低头,揉了揉眼睛,立刻便把东西往客厅里收。 而团团也跟着跑起来。 不知道是跟她学的,还是在躲雨。 “妈咪说今天会下雨,可可都不相信呢,没想到真的下了!”边跑边说,小丫头动作飞快。 把自己的画架收了,把林帘的画架也收了,小丫头这么来来回回,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这雨可不小。 就这么一会便沙沙沙的下起来。 小丫头抬头看这天,天还是亮堂,但云朵不见了,只能看见密集的雨,跟一根根细针一样往下掉。 这雨不好看。 小丫头扭头:“妈咪!” 她开心的往这里面跑,找林帘。 很快,小丫头便看见跌坐在地上的林帘,她眼睛瞪大,飞快冲过来:“妈咪!” 小手抓住林帘的手,却触及冰凉。 小丫头呆了。 “妈咪,你怎么了?” 小小的声音变得不稳,因为她看见林帘惨白的脸,甚至那唇瓣都没了血色。 “妈咪,你怎么了,你说话,不要吓可可,妈咪……” 湛可可慌乱的看四周,如以往一般林帘有事就找湛廉时。 可没有湛廉时。 这里没有湛廉时。 她想起来了,爸爸生病了,爸爸不在身边。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湛可可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抓着林帘的手摇:“妈咪,你说话,可可害怕……” “妈咪……” 小丫头跪在林帘面前,小手紧紧抓着林帘,不断的叫。 林帘眼睛紧闭,她听见了湛可可的声音,也听出了小丫头的害怕,她想睁开眼睛,想握住这软软的小手,想告诉她不要怕,她没事。 可她太疼了。 疼的她动不了,好似有无数只手抓扯着她,让她疼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为什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 这样的林帘湛可可从没有见过,她真的吓到了,很怕很怕。 “妈咪,妈咪……” “妈咪,你说话,可可怕……” “妈咪……” 湛可可哭了,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看四周,不断的叫,不断的找着什么。 好似她这样找着,湛廉时就会出现。 而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可可,爸爸不在时,帮爸爸照顾好妈咪,如果爸爸不在你们身边,妈咪有哪里不舒服,你打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就给何叔叔打电话,知道吗?” 打电话! 对! 打电话! 爸爸说过的,妈咪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可可……可可给爸爸打电话,可可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 小丫头抽泣着,立刻按亮电话手表,给湛廉时打过去。 第1904章 爸爸! 可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把她的小手紧紧抓住。湛可可一愣,抬头。 林帘睁开眼睛,看着那肉肉的小手,被她捏住的电话手表,哑声:“妈咪……没事……” 她眼睛很红,却盛着一股力,似执着。 不知道执着的是什么,但也就是这执着让她睁开了眼睛,挣脱了那无数双束缚她的手。 湛可可反应过来,立刻扑进林帘怀里:“妈咪你终于说话了,可可吓死了!” “呜呜……” 小丫头哭了。 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只有林帘和团团,林帘刚刚那个模样她怕极了。 听着怀里的哭声,林帘手微动,抱住这小小脆弱的身子。 然后,把她抱紧。 闭眼。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哗啦啦的,倒是给这个古老的城添了抹湿润。 林帘无法做饭,湛可可更是不敢离开林帘,一直抱着林帘,赖在她怀里,不让林帘离开半步。 她怕她这一放开,妈咪就不见了。 林帘没有说什么,坐在沙发上一直抱着湛可可,轻抚她的发丝,看外面落下的雨。 该是乌云密布,该是狂风大作,可没有。 这雨只是静静的下,无关天,无关地,无关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似乎,它下完便不会再有。 “咕噜噜……” 湛可可的肚子响了。 林帘眼睛动了下,低头。 小丫头嘟起小嘴,揉了揉肚子,然后脸更深的埋进林帘怀里,不去管。 肚子里也不能让她离开妈咪。 林帘看这纯黑的发丝,绒绒软软,柔声:“妈咪去做饭,好不好?” 湛可可在林帘怀里摇头,闷闷的说:“可可不要离开妈咪!” “不离开,可可跟在妈咪身边,看妈咪做。” 听见这话,小丫头安静了。 一会儿后,抬头:“可可和妈咪一起做饭饭!” 林帘弯唇:“好。” 时间已经不早,林帘煮了两碗鸡蛋面,便和湛可可一起坐在餐桌上吃。 她没有胃口,把鸡蛋夹到小丫头碗中,小丫头赶忙摇头,把鸡蛋夹了回去:“妈咪吃,可可够了!” 给小丫头煎了两个鸡蛋,小丫头吃的很香。 “不够跟妈咪说。” “嗯!” 小丫头拿着筷子,吃的呲溜呲溜的,林帘看着,心口的那疼似缓和不少。 她夹起鸡蛋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腥味在口中弥漫,转眼间她胃里便翻江倒海。 林帘蹙眉,下一刻她捂住嘴,往洗手间去。 “呕……” 刚吃的东西吐了出来,包括早上的。 她趴在马桶上,胃不断的涌动。 好似要把里面的东西都腾出来。 “妈咪!” 湛可可跑了过来,见林帘这模样,小脸都吓的白了。 但这时她却反应极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小手在林帘背上拍,大眼慌的不行:“妈咪……” 林帘说不出来话,她一直吐,直到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落落的,她才软下来。 “妈咪……” 湛可可赶忙抱住林帘,小手紧紧的。 很慌,慌的都在发抖。 林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异样,让她无法再像平常一样了。 林帘摇头,握住湛可可颤抖的小手:“妈咪没事……” 她声音哑的不像话,也无力的不像话。 她抓着湛可可,眼睛睁着,满是泪水。 疼,难受,全在她身体里积聚,酝酿,爆发。 “这雨还真是下的突然。” 都灵一家餐厅里,林钦儒刚和友人谈完合作,正准备离开,外面便下起了雨。 无法,他只得坐回来,在那等着雨停。 何孝义站在一旁,此行的合作关乎米兰这边的公司,他与林钦儒同行。 听见林钦儒的话,他看向窗外。 雨水清透,根根落下,在这夏日里别是一番景致。 餐厅里用餐抑或不急着离开的人,都欣赏着这雨水。 悠悠的音乐在餐厅里回荡,倒也让人心安宁。 林钦儒叫来服务生,让服务生送两杯咖啡来,对何孝义说:“坐,站着做什么?” 刚说完,何孝义手机便响。 掏出手机,何孝义看来电,神色动了下,对林钦儒说:“林总,我接个电话。” 林钦儒笑着说:“去吧。” 何孝义拿着手机走远,林钦儒摇头,继续看外面的雨景。 湛廉时的性子怎么样,下面人的性子也大多如此。 稳重的很。 想到湛廉时,林钦儒脸上的笑淡去,神色变得安静。 他已经很久没见湛廉时了,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是去年的事。 就连联系,也是去年的事了。 而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付乘会和他说好。 湛廉时几乎成了一个透明人。 抑或,不存在。 但是,他知道湛廉时的情况,从付乘口中,大概知道。 湛廉时做了他自己该做的选择,去做他认为做的对的事。 他这个朋友,无从置喙。 他只希望,千帆过尽,他们依旧是朋友,依旧能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喝咖啡,淡聊人生。 服务员送了咖啡来,林钦儒道谢,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而这时,何孝义快步而来:“林总,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林钦儒顿住,看神色紧沉的何孝义:“什么事?” 洗手间里,林帘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撑着站起来。 湛可可在哭,很害怕,林帘一直安慰她。 如若不是这样,湛可可肯定就给湛廉时打电话了。 “妈咪真的没事吗?”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妈咪,我们去找医生叔叔看看吧。” 林帘的脸青白青白的,因为呕吐让她整个人虚脱,就好似随时会倒一样。 这样的时候,湛可可想到了医生,让林帘去医院。 但林帘拒绝了。 她不去医院。 她在医院待的太久,她不想再去医院了。 “不用,妈咪应该是着凉了,睡一觉就好。” 始终牵着那软软的小手,对那满是泪痕的小脸投以安抚的笑。 湛可可睫毛扇动,大眼慌乱的想该怎么办:“那……那……那可可陪着妈咪一起睡觉觉!” “好。” 小丫头稍稍放心,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扶着林帘,母女俩往楼上去。 这时,叮咚一声,门铃响。 湛可可一愣,下一刻看向院外小门。 雨幕中,一个身着西装的人站在小院外,他撑着一把黑伞,看着这里面。 湛可可眼睛瞬间瞪大,大叫:“爸爸!” 她飞快往外面冲,一瞬就冲进雨幕里,林帘站在台阶下,手抓着扶手,身体僵硬,指节变白。 第1905章 湛廉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雨下的很大,尽管如此,天依旧明朗。只是这样密集的雨,容易让人视觉产生错觉。 就如现在的湛可可。 她跑到院外,看见站在外面的人,小脸上的欣喜不见,那兴奋激动消失,有的是呆愣。 穿着西转的人不一定是爸爸,撑着黑伞的人也不一定是爸爸,可能是她不认识的叔叔。 现在,这个叔叔就不是她认识的。 “叔叔,你找谁?” 小丫头睫毛眨了眨,想眨掉眼睛上的雨水,让自己看清站在外面的人。 可这雨水很大,她没有撑伞,怎么看都看不清。 林钦儒看着湛可可,这小小的人儿,白嫩的脸蛋。 他知道,林帘和湛廉时有一个女儿。 是领养的, 但这孩子,却是他第一次见。 以致他现在看见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听见小丫头的话,看见那肉肉的小手擦脸上的雨水,林钦儒反应过来,把伞撑到湛可可头顶。 这门不高,刚好到一个成年人的胸口,林钦儒手臂一伸,伞便落在小丫头脑袋上方,为她挡下这不断落下的雨水。 而这样的话,雨水便全部落在林钦儒身上,把他的脸,西装打湿。 这下湛可可愣了。 她看清了雨中的人,也惊讶于林钦儒的动作。 小丫头赶忙说:“叔叔,你淋湿了!” 林钦儒温和的笑:“没关系。” “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是你妈咪林帘的朋友林钦儒,你可以叫我林叔叔。”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进去问一下你的妈咪。” 林帘和湛廉时都教过湛可可不能给陌生人开门,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小丫头的防范意识也是很强的。 但刚刚如果不是雨,不是太想湛廉时,湛可可不会把林钦儒错认成湛廉时。 不过,就从现在来看,小丫头也不觉得林钦儒是坏人。 “好!叔叔你在这里等一下,可可去问妈咪。” “然后伞你自己打,不要给可可,你都淋湿了,会生病的。” 小丫头说完便往里面跑:“妈咪,不是爸爸,是一个叫林钦儒的叔叔。” 林钦儒站在那,看着那飞快跑进去的小人儿,目光清和。 这孩子,很可爱。 林帘站在那,五指抓紧扶手,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弯下。 心口那又疼起来,撕裂的,心一跳便扯动。 疼极。 清脆的声音落进耳里,一瞬压下了那疼,林帘睁开眼睛。 那紧蜷的五指僵冷,然后松开。 “妈咪,你有一个叫林钦儒的叔叔吗?” 湛可可跑过来,飞快问。 林帘看小丫头,身子湿了,小脸湿了,头发也湿了。 这小小的人儿变成了落汤鸡。 林帘手握紧,强压下心口的痛,蹲下来:“可可,去楼上浴室洗澡,妈咪一会上来。” 湛可可见林帘似乎比刚刚好一些,她顿时点头:“嗯!” 便要往楼上去,但小丫头想到什么,转身:“妈咪,外面有个叫林钦儒的叔叔,说是妈咪的朋友,妈咪,那个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林帘点头:“是真的,妈咪去开门,你快去楼上洗澡,不要着凉。” 听到这话,湛可可赶忙说:“那可可去给林叔叔开门。” 说完便跑了出去,完全不给林帘反应。 林帘想要追上去,肚子却传来一股疼,让她止住脚步。 这疼不大,却来的突然。 林帘下意识捂住肚子,身子弯下。 林钦儒随湛可可一起进来,雨伞放到门旁,便见林帘捂住肚子弯身的模样。 其实在林帘和湛可可从洗手间出来去到楼梯时他便看到了两人,尤其是林帘,面色很差。 她确实身体不对。 “妈咪,又不舒服了吗?” “我们去医院吧!” 湛可可看见了林帘这模样,赶忙跑过去,林钦儒亦是大步过来。 “林帘?” 他扶住林帘,紧紧盯着她面色。 这近看,她的面色更差。 林帘听见两人声音,尤其是林钦儒,睁开眼睛:“我没事,坐一会就好。” 说完想到什么,看旁边抓着她衣服,紧张的小脸:“可可,快去楼上洗澡,会着凉。” 湛可可眼圈红了:“可可不想离开妈咪,可可……” “乖,妈咪……” 心口又疼了起来,林帘眉头一瞬蹙紧。 林钦儒对湛可可说:“快去,不要让妈咪担心,这里有林叔叔在,妈咪不会有事。” 湛可可还是不怎么愿意,林帘牵过她的手:“妈咪跟你一起。” 湛可可立刻摇头:“可可去,可可立刻就去!” 小丫头赶忙往楼上跑,却因为不放心,转身来看。 林帘也看着她,强撑着对她露出一抹笑:“妈咪就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看到这,湛可可噔噔噔的跑上楼了。 林帘看着小丫头身影消失,直至不见,她身体一软,往地上跌,林钦儒立刻抱紧她:“林帘!” 林帘低头弯身,眉头皱紧,疼痛在她脸上显露。 看到她这样痛苦,林钦儒看外面的雨,拦腰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大步往外面去,身前的衣襟却被抓紧。 林钦儒停下,低头看怀里的人,神色尽是担忧。 林帘睁开眼睛,痛苦的看着他:“林总,麻烦你……送我到楼上卧室。” 湛可可就在卧室里的洗手间洗澡,林钦儒把林帘抱到床上。 他拿过被子便要给林帘盖住。 可刚刚他淋了雨,身上是湿的,这抱林帘,林帘的衣服也被浸湿。 他说:“你……要不换身衣服,这样容易着凉。” 林帘现在的情况换衣服很难,但还是得换。 林帘摇头:“不用。” 她拿过被子把自己盖住,身子蜷起来。 似冷,似疼。 林钦儒看到这,拧紧眉心,转身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安排一个医生过来,另外安排一个会做饭的护工。” 浴室里,湛可可听到了卧室里的声音,她慌乱洗着的小手更快了。 妈咪在。 一直在。 她得赶紧洗好,不能生病。 她要照顾好妈咪! 湛可可很快洗好出来,与此同时,护工和医生也都过了来。 速度极快。 林帘清醒着,并没有昏迷,随着湛可可出来,她睁开眼睛,见小丫头头发湿湿的,便撑着起身要给她把头发吹干。 林钦儒去楼下倒了热水上来,看到这,大步过来:“我来吧,你先喝点热水。” 湛可可也赶忙说:“可可不用妈咪给可可吹头发,可可可以自己吹头发。” 说着她便去拿吹风机。 林钦儒神色绷紧:“不要碰电。” 把水杯放林帘手里,便快步去阻止湛可可。 孩子怎么能碰电,太危险。 看到吹风机在哪,林钦儒拿过吹风机,对湛可可说:“叔叔来。” 湛可可睫毛眨巴:“叔叔会吹吗?” 林钦儒想了想:“不会,但叔叔可以学。” 林帘坐在床上,看着那站在沙发旁一高一矮的两人,她捧着水杯,热源从掌心传到心口,似也有了点温度。 这一刻,她有些恍惚。 护工和医生来了,一切也就都稳妥了。 医生给林帘检查身体,护工收拾这里的一切,包括给林帘换衣服,林钦儒则是出了去。 他拿出手机,拨通何孝义的电话:“林帘这个情况,他知道吗?” 小院对面的一幢小楼,何孝义站在里面,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我已经告诉了付助。” 林钦儒眉心拧的更紧。 告诉付乘,而不是湛廉时。 也是,他去到那里面,许多事都无法告诉他。 但是:“今天如果不是我恰好在这里,你们怎么办?” 林帘身体不舒服,何孝义不是直接去,而是请他去,即便现在,何孝义也不现身。 就好像不能让林帘知道湛廉时在守着她一般。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何孝义安静,然后说:“会有邻居。” 林钦儒握紧手机,沉默了。 “林总,这两天麻烦您了。” 何孝义挂断电话。 林钦儒站在那,拿下手机,他看着外面的雨幕,心事重重。 湛廉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国内。 黄昏日落。 第1906章 凉意侵袭 天边一片橙霞,金灿灿的光覆盖整个京都。车辆鸣笛,人群下班,来往不息。 一切都在周而复始着。 此刻,那栋远离喧嚣的别墅,暖光把它包裹,它却依旧静默无声。 似乎,这里面没有人。 它被遗忘,随着日出日落老去。 托尼睁开眼睛,卧室里一片漆黑,让他一下子不知道现在是今日何夕,身在何处。 呼~ 微风吹来,掀起窗帘的一角,一丝橙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这里面的黑暗。 托尼眼睛眯了眯,下意识看过去。 橙光微暖,正是夜来前。 原来不是晚上,不是深夜,而是下午。 到这一刻,他混沌的脑子才逐渐恢复意识。 记忆涌来。 他喝了很多,都喝醉了。 想着一股钝疼从脑子里漫开,托尼嘶了声,捂住头坐起来。 真特么疼! 坐在床上缓了会,托尼看四周,然后抬手看时间,六点零一分。 他这醒的还真是赶巧。 下床打开门出去。 那充满年代感的音乐没有了,客厅里煮茶的人也不见了,那厨房忙碌的身影,充满着烟火气的温馨也消失。 四周看不到一个人,整栋别墅静极。 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样的静,让托尼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还在做梦。 他没有醒。 皱眉,托尼走出去,站在客厅中间。 他仔细的看这里的一切,听这里的动静。 真的没有声音,没有人。 眉头皱紧,托尼出声:“湛廉时。” 声音不大,却一出整栋别墅都有了回音。 托尼心下沉,脸色也变冷,抬步往楼上去。 步子迈的很大,走的也很快,不过一会他便看见前方那开着的一间房门。 不是书房,而是卧室。 里面没有光,黑漆漆的。 好似一个黑洞,充满着危险,让他不敢过去。 脚步止住。 他看着那打开的房门,看着里面漫出的黑暗,他退缩了。 第一次退缩。 可是。 他要过去。 一定要。 凝神屏气,他迈出脚步,一步步,压声走过去。 不长的路,近在眼前,他却好似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黑暗外。 然。 走到这,他的脚瞬间就如千斤重,迈不进去了。 卧室很暗,如果不是这外面微末的光漫进去,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但现在,有这黄昏的光覆满别墅,从走廊落进这卧室,他看见了里面的人。 穿着西装,站的静默。 付乘。 他立在床前,一动不动,好似时间在他身上停止。 不。 不是在他身上停止,而是在这个卧室。 这个卧室里的时间静止了。 里面的一切都保持在一个不动的状态。 不论春来复苏,还是夏季炎炎,抑或秋日凋零,冬日霜雪,这里面都不会变。 再也不变了。 托尼的呼吸突然就粗重,心口那好像一瞬堵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他呼进去的空气全部变得稀薄,传不到心口。 不会…… 不会的…… 绝对不会的…… 脚下突然就有了力量,他走进去,先是慢,然后快,在快走到床前的时候,他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但他反应很快,赶忙稳住身体,来到床前。 这一刻,他视线不再动。 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睡姿很好,睡相很好,端正笔直,就像他的人,一丝不苟,条理清晰。 就连那手都在被子上交叠着,安安静静。 这样好的睡相,十个里都难找出一个。 不过,在死人里很好找。 在活人里,难找。 若在往常,他见得湛廉时这般睡相,他定是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笑他睡的跟个死人一样。 可现在,他笑不出来。 一点都不想笑。 不好笑。 手伸出,颤抖着,一点点朝湛廉时的鼻尖靠近。 这个过程很漫长,很痛苦,但他的指尖终究来到湛廉时鼻息下。 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他似睡的很沉,沉的他的心都不在了。 托尼闭眼,低头。 眼泪掉下来。 付乘看着床上的人,那睡的安静的脸。 时光走过,他在他心中从没变过。 人人说他冷漠,说他无情,说他可怕,但在他眼里,他从来都是最有情的那一个。 他不可怕,不冰冷。 他很好。 “这里您守着,我去安排接下来的事。” 嗓音低哑,付乘转身,一步步走出去。 光在变暗,再美的黄昏也即将消失。 付乘走出卧室,那浸入黑暗的一双眼睛露出,里面湿润的彻底,红的彻底。 您放心,我会做好您安排的每一件事。 呲! 车停在别墅外,车里的人快速下来,齐齐往别墅里去。 别墅大门一直大打开,现在也是。 似乎它不再拒绝所有人。 因为,他已不在。 嗒嗒嗒,密集的脚步声落进别墅客厅,但很快的,这脚步声消失。 所有人看着那下楼的人。 她们都不再往前。 付乘下台阶,他看着站在客厅里望着他的人,脚步停下,然后平稳走下。 候淑德看着他,候淑愉,柳钰敏,柳钰清,柳笙笙,每一双眼睛都紧张的落在他脸上。 有些事,心有所感,却不愿意去承认,去接受。 只有当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才会真正相信。 付乘来到候淑德面前,站定。 他看着这一双老目,看着这苍苍白发,张唇:“湛总走了,你们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候淑德眼睛一瞬收缩,僵硬如石。 柳钰敏当即就哭出声来,不受控制。 柳钰清低了头,泪水弥漫。 候淑愉嘴唇抿紧,眼睛看着楼上,热泪滚下。 只有柳笙笙,她站在那,像没听见一样,愣愣的。 付乘说完,对候淑德低头,转身出了去。 别墅沉寂。 有人的,有呼吸,有心跳,有声音,这里该是热闹的。 但这样的时候,静寂依旧,甚至渐深渐浓。 随着夜色来,这里的光在消失,变暗,凉意侵袭。 一切的一切,即要终结…… 凤泉镇。 锦凤族。 第1907章 终结即开始 轰隆隆——!地动山摇,所有的东西都在晃。 人站不稳,天地似要颠倒。 锦凤族的人都出了来,不是从家中,便是山间,人逐渐变多,慌乱的看周遭的一切。 凤鸢和各位长老在正堂议事,隐芝始终侍立在侧。 一切如常。 可突然间,这里颤动起来。 桌椅,房屋,茶盏,院里院外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杂乱无章。 它们似乎在恐惧,在逃窜。 因为,毁灭即要来临。 各位长老看四周安稳的东西都在晃动,神色见慌,恐惧之色出现在眼中。 “这……” “这是……” “地动!” “是地动!” 有人反应过来,极快说。 而其她人听见这话,都赶忙看向那坐在正堂之中的人——凤鸢。 凤鸢面色变了,但她面色的变化和大家不一样。 大家都是恐惧,害怕,凤鸢则是面色惨白。 似乎,有一件等了许久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族长?”隐芝短暂的不稳后便抓紧旁边的椅子,看着凤鸢出声。 凤鸢低头闭眼,手抓紧旁边的椅子扶手,面色极快变化。 由白变冷。 她睁开眼睛,看着院外,厉声:“护卫族人到祭祀台躲避!” “是!” 铃铛声在族中各个地方响起,伴随着沉闷鼓声,咚咚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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