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这里有我们在。” “嗯。” 候淑德去到柳钰清那里,柳尧拿出手机。 罗伯特。 看到这个名字,他眼睛眯了下,接通电话,脚步往前:“罗伯特。” “尧!好消息!” “有捐赠者了!” 柳尧脚步一瞬停下:“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小,候淑德和柳钰清恰好听见。 两人极少听见柳尧这样的声音,都立刻看过来。 “有捐赠者了,就在刚刚,我这边接到消息,如果一切顺利,后天应该就可以手术。” 柳尧眼里光芒划过,看来韩在行命不该绝。 “好,你安排下去,不能耽搁。” “放心!” 电话挂断,柳尧转身快步朝候淑德和柳钰清走过来,候淑德和柳钰清看着他,明显从他面上看出什么。 两人心里都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不敢确定。 “妈,有捐赠者了!” 柳尧来到两人面前,声音肯定。 候淑德和柳钰清一下就展颜。 有捐赠者,那就代表韩在行有救了! 病房里,林帘坐在床前,一直握着韩在行的手。 她眼睛闭着,额头抵在他手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病床另一边,湛乐和韩鸿升也是守着。 这样的时候,她们不可能不在韩在行身边。 因为他们怕,怕不守着,就没有机会了。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死寂,就像死水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方铭坐在林帘旁边,看着床上戴着呼吸罩的人,脑中不觉浮起一张脸,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虽病却也依旧冷。 那样的一张脸,现在回想,好似就在昨天。 清晰又深刻。 咔嚓! 门突然打开,紧跟着一道喜悦之声落进来:“有捐赠者了!” 林帘僵住。 捐赠者。 有捐赠者了? 她睁开眼睛,转身看着快步进来的人。 柳钰清满脸喜色的看着病房里愣住的人,大声说:“在行有救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夜晚,对于所有人来说是高兴的一晚。 就像你已经走到绝境,前方已无路。 你没有任何办法,不得不放弃。 可这样的时候,光出现,路出现,希望出现。 这样的喜悦,是难以言说的。 对于湛家,柳家,韩家来说,那笼罩了几个月的阴云,终于要散开了。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检查,各种检查,需要用的设备,各个步骤,医生护士忙碌起来。 林帘在这忙碌中,突然变得多余了。 她站到了病床外,没再握住韩在行的手,医生护士把病床围拢,她只能站在外面看着他身上插上各种管子。 看着他被无数的手伸出,要把他从黑暗深渊里拉回来。 她有些恍惚。 脑子突然间空白,却又好似杂乱,有很多东西搅碎了在她脑中翻腾。 这个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候淑德来到林帘身旁,握住她冰凉的手,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把她整个圈住。 林帘始终没动,也没有说话,她就看着床上的人,目光一动不动的。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思。 时间很快过去,夜色变深,然后变淡,新的一日来临。 可这样的时候,韩在行病情再次恶化。 几乎在所有人意料之外,韩在行没等到骨髓就再次进了手术室。 守了一整夜的人,心再次提起。 已经撑到现在了,不能再撑撑吗? 几个小时。 就几个小时。 柳尧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电话,手术室外,大家紧捏着手,脸色凝重不安的等着。 唯有林帘。 她站在手术室外,静静的,没有一点的神色。 这一次,她没有进手术室。 她等在了外面。 第1862章 选择就是两害取其轻 付乘来了医院,托尼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见他的车停在了对面,他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付乘对司机说:“你先下去。” 司机点头,下车离开了。 “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对什么药过敏?”一上车,托尼便直接问坐在副驾的付乘。 他眼神犀利,没有以往半点的轻松笑意。 付乘看着医院,他没有看托尼,面上的沉稳不见,有的是担心和无力。 担心的是他知道湛总的身体,无力的是他明知一切却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托尼见付乘这神色,心里有了答案。 嘭的一声,他倒在座椅上,手落在脸上,盖住脸。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任何看似很小的一件事后面都可能出现大问题。 可能对于平常人来说,没什么事,不就一个小小的捐献,一个小小的手术。 但事无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任何一件事的成功与失败。 除了老天爷。 “一开始检查一切都很顺利,不论是适配还是身体状况,都符合,但在捐赠后,湛总出现了过敏的情况,医生按照以往的经验处理。” “毕竟捐赠者出现过敏情况不是湛总一个人,可在用药后,湛总的过敏情况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那用上的药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在摧毁他的免疫系统。” “湛总进了急救室,在抢救十几个小时后才出来。” 付乘平稳的说出这些话,就好像在平静的陈述一件事。 一件被岁月掩盖的事实。 对于岁月来说,这件事无足轻重,但对于他来说,却仿若昨天。 历历在目 付乘眼睛渐红:“那一次捐献,他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 托尼手捏着太阳穴,眼睛闭着,身上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而随着付乘说出这些话,这沉重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车顶,压的车里的空气变得稀薄,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他是医生,他很清楚每一次手术的危险,更清楚有的人就是在一件很小的事中被夺走生命。 这是一件小概率事件,但它确实真实存在,确实真切的发生在某些人身上。 但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湛廉时身上。 可现在,仔细一想,突然觉得发生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稀奇。 他本身,就不健康。 有的人外表无坚不摧,但它里面早已伤痕累累。 只是常人看不到而已。 他的内里早在无情中被划上一道道伤痕,这些伤痕有的好了,有的没好。 有的外面好了,里面却没好。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能治愈一切。 可一个人总是时不时的受伤,这又需要多少时间来治愈? “在知道韩在行病情复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再次做那个捐赠者,韩在行的身体体质特殊,要在短时间找到适合他的骨髓,不容易。” “只有他。” “那一年,意外来的突然,但他挺过来了,这一次,他也一定觉得自己能挺过来。” “毕竟,有前车之鉴。” “可是,即便一切准备充足,我还是害怕。” “从赵起伟失踪后,我心里就始终有股不安,这不安到后面一件件事发生,我怕了。” “如果是以前,我会所有的事都听他的,可现在,我不想了。” “我怕他死。” “很害怕。” 付乘缓声说着这些话,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听不见。 但托尼听见了。 他听的清清楚楚。 因为付乘说的这些,亦是他心中所想。 狠狠抹一把脸,他坐直身体,眼睛沁红,看着付乘:“韩在行那边能不能再拖拖?” 付乘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不能。” 他目光很冷,冷到极点。 因为就好似算好了,就在这个节骨眼,没有一点退路。 没有任何选择。 他必须做那个捐赠者。 托尼一拳打在车门,砰的一声,他的骨节瞬间沁出血。 韩在行不可能不救。 都说事有轻重缓急,趋利避害,两害取其轻,商人更是明白这几点。 所以他做决定从来都是果断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任何人都无法掌控。 “我*!” 托尼控制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拳头再次打在门上,打的砰砰响。 和韩在行比起来,他这边还有机会。 而韩在行那边没有一点机会了。 就连他都知道这个选择该怎么做。 可是,太他妈憋屈了! 就像心里有块石头顶着,想把它给锤烂了。 两人在车里呆了近一个小时,情绪平稳,下车进了医院。 他们去了湛廉时的病房,但湛廉时在做检查,等一切检查做完到他们见到湛廉时,时间已经是临近夜晚。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等他们出来后,外面的天暗了,湛廉时进了手术室,捐赠骨髓。 托尼和付乘守在了外面,包括湛南洪。 需要什么药,上一次捐赠出现的情况,付乘和托尼单独跟医生说了。 而这件事,没有让湛南洪知道。 有些事,之前不知道,那后面也不需要知道。 对于湛廉时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亦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做了一件他应该做的事而已。 就像他的工作,只是做了一个应该做的决定。 仅此。 托尼手握紧,他看着手术室明晃晃的光,心砰砰的大力跳动。 需要什么药,不能用什么药,湛廉时以前的病史,所有情况全部告诉医生,毫无保留。 为的就是要确保当中的意外出现。 可即便这些准备都做足了,所有能预料的情况都事先预料,然后做准备,他还是不放心。 就像付乘说的。 害怕。 那种对未知,自己无法掌控的害怕,能吞噬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湛南洪站在两人身旁,他不知道托尼和付乘的心情,但或许是湛廉时身体刚养好就做捐赠,仅这一点,他心里便紧绷着,无法放下。 长廊寂静,灯光无声,本是一个小小的捐赠,但这里却弥漫着浓浓的凝重。 好似,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几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车里的人下来,直接走进医院。 他们去到了院长办公室,在里面等着。 等着适配的骨髓。 一旦骨髓出来,他们就会立刻送往韩在行那里。 不会有片刻的耽搁。 时间的脚步不停,凉意渐盛。 啪嗒,手术室里的灯熄灭。 第1863章 你之天明我之黑暗 守在门外的几人立时上前。医生出来,摘下口罩,笑着对几人说:“一切顺利。” 顿时,这里的凝重气氛不见,有的是喜悦。 顺利就好。 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听着更让人高兴的了。 很快,里面的人把骨髓拿出来带走,湛廉时被送回病房。 湛南洪不断的对医生说:“辛苦您了,真的辛苦您了。” “没有,都是我应该做的。” 湛廉时送进病房,湛南洪也跟着去了,包括托尼。 只有付乘。 他在听见医生说顺利时,心里一瞬就放松。 但当看着湛廉时被推出来,他那股放松不见。 捐赠顺利。 就像那一次,捐赠出来是顺利的。 可后面呢? 骨髓很快送到院长办公室,送到来人手中。 他们接过骨髓,立刻离开医院。 极快的,车子驶离。 不过半个小时,飞机起飞。 夜色浓重,天暗的如泼了一层又一层的墨,深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病房里,湛廉时睡了过去,托尼守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难得的,他放松睡着的容颜他能看见。 没有冷漠,没有疏离,他一下变得好接近多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张脸,他眼眶突然就酸涩,某种难言的情绪喷上头脑,让他眼睛一瞬泪湿。 低头,托尼手交叉,盖住脸。 他在心里骂:湛廉时,你他妈有毒! 湛南洪给柳钰清打电话,病房里有托尼在,他放心。 而这边一切顺利就看在行那了。 他知道,在行那边正危在旦夕。 “南洪。” 手机接通,柳钰清极其沉重的声音传来。 湛南洪听出来了,他神色变化:“大姐,在行他……怎么样?” 柳钰清的声音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即便是预感,在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前,他都不能说出来。 “在行病情又恶化了,现在大家都在手术室外守着。” 湛南洪眉头拧紧:“不是说已经有捐赠者了吗?” “是有,但还没送来,需要时间。” “没有那么快。” 关于湛廉时做骨髓捐赠者这件事,湛南洪没有跟任何人说。 没有必要。 这样的时候,什么都比不过救人。 “不会有事的。”湛南洪沉声。 柳钰清看守在手术室外的人,尤其那站在最前面,那单薄的身影:“嗯,不会有事。” 她们都坚信,企盼。 电话挂断,湛南洪回了湛廉时的病房,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他睡着了,如往常一般,在静夜中沉入梦境。 但似乎,又不一样。 这好似他第一次真正睡着。 放心的,安稳的。 电话那边,柳钰清拿下手机,来到手术室外守着。 她和大家一样,紧紧看着手术室,担忧紧张,害怕不安。 所有的恐惧情绪都在心里翻腾。 这里弥漫着浓重的死寂和无声的沉重,压着每个人的心。 而此时,京都的夜是愈发的深,恶魔岛的夜却已过去,它的白日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来了!” “让一下!” 嗒嗒嗒,十几人穿着医生服,手里拿着特定的箱子,快步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打开,又关上。 林帘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光景随着门关上跟着消失。 她眼睛终于动了下。 这一次,不守在你身边,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为任何人而存在。 而是为自己。 你该为自己而活。 手术从白日到晚上,再到凌晨,手术室的灯没有熄过。 而不时的有医生护士出来,再有医生进去。 他们脚步匆匆,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满是凝重和紧绷。 不敢松懈。 大家一直在外面守着,该是疲惫的,但都没有露出一点疲软。 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不到最后,那根弦不会松。 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连续手术,抢救,像是过了很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 不知道是站的太久,还是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结果,这一次,没有一个人上前。 唯有医生走出来,站在大家面前,迎接着所有人害怕却又期盼的目光。 他眼睛里浮起笑,在这一刻的死寂中,笑道:“成功了!” 一瞬间,候淑德双腿一软,整个人便要跌在地上,身旁一直扶着她的柳尧和柳钰清赶忙抓紧她。 柳钰启和柳书也立刻围上来。 “妈!” “外婆!” “奶奶!” 大家一致出声,打破了之前所有的可怕气息。 候淑德摇头:“没事,我没事。” 她声音不稳,但明显能听出里面的激动。 而此时,湛乐捂住嘴,哭了出来。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行挺过来了! 他挺过来了! 韩鸿升抱住湛乐,两人紧紧相拥,热泪盈眶。 林帘站在那,四周升起浓烈的喜悦,很快把这里包裹。 她身处在这股喜悦中,唇畔控制不住的弯起一抹笑,然后眼泪浸湿她的睫毛。 她睫毛扇动,低头,那唇畔的笑放大。 大到她忍不住捂住嘴,大到她靠在墙上,然后身体滑坐到地上,她哭了起来。 她是高兴的,很高兴。 可她却哭了。 喉间溢出哭声,从指尖漫出,伴着哽咽,抽泣,她瘦弱的身子颤抖起来。 这一刻,让大家都停下了激动的情绪看向她。 候淑德愣住。 她下意识叫:“林帘……” 柳尧和柳钰清扶着候淑德,看着那瘦弱的肩头,颤抖不已。 她们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的,大家都静了。 方铭走过去,他来到林帘面前,在她身前蹲下,伸手抱住她。 把她抱进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手落在林帘背上,轻拍。 而林帘脸埋进他怀里,手抓紧他的衬衫,紧到用力的扯,不断的扯。 她似要控制情绪,但最终她无法控制,她闷声叫:“哥……” “哥……” “哥……” 一遍遍的叫,嘶哑用力。 方铭僵住,所有人都呆住。 她们看着那在方铭怀里瘦弱颤抖的人,她手指抓的那么紧,紧到骨节都白了,好似下一刻就会断掉。 她在哭,该是放声大哭,却如小兽一般,忍着,强压着声音。 这样的忍耐,强撑,伴着呜咽,大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跟着滚落。 这几个月,她所有的压抑,都在医生这句话里崩塌了。 第1864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韩在行被送回了病房,虽然手术成功,但不代表他就安全了。他还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 毕竟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移植骨髓,许多的不定因素都存在。 依旧大意不得。 大家刚松懈下来便又绷着,但和之前相比,显然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这便好似,前面那一段最艰难的路终于走了过来,再往后,那些小坑小洼,不再让人畏惧。 候淑德回了去,原本她是不愿意回去的,但林帘让她回去。 她熬不住。 已经熬了两天,没有合过眼,对老人来说非常危险。 林帘开口,候淑德也就无法再说,但她让方铭和柳钰清在这,好好照看林帘。 两人答应下来,一定把林帘照顾好了,不让她有任何闪失,候淑德才回了去。 林帘去到韩在行那守着,湛乐想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下。 那在手术室外哭的不成样的林帘还在她眼前,她心疼她。 就像心疼自己女儿一样。 只是,林帘坐在那看着韩在行,她那安静的模样,让湛乐最终没有开这个口。 而韩鸿升见方铭和柳钰清一直陪在林帘身边,大家都在病房,他便带着湛乐出去了。 他们去外面守着,里面有林帘,他们放心。 医院里那紧绷的气息不再,大家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下。 柳尧送候淑德和柳钰启柳书到家,吩咐人送吃的来,让他们吃了,休息,他这才离开。 只是离开前,候淑德叫住他:“老幺。” 柳尧转身:“妈,什么事,您说。” 来到候淑德面前,蹲下,握住候淑德对他伸出的手。 候淑德握着他的手,面上满满的疲惫,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 但是,她一双眼睛却始终清醒:“去问问那捐赠骨髓的人,人家是出于好心,不是义务,但我们必须感激人家。”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好心的捐赠,在行怕是抢救不过来。” “你看能不能查到,包括之前捐赠的人,尽我们所能的去感谢他们。” 柳尧点头:“这个您放心,我一定去查,好好感激他们。” “嗯,还有一件事。” 候淑德神色沉了下去。 柳尧看候淑德这神色,大概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您是不是想说的是湛廉时?” 候淑德目光动,里面是许多思绪的积淀:“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廉时那孩子,他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他小时候我就了解他。” “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这孩子,不是个坏孩子。” “他和林帘的事,确实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对,但和赵家那孩子杵在一起,许多选择就很难。”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能懂他一些事的做法。”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都有错,我们也有错,如果我们早一点找到林帘,早一点知道她的存在,可能就不会有那天晚上的事了。” “所以。” 候淑德抬眸,看着柳尧:“你亲自去一趟京都,让那孩子不要这么惩罚自己。” 柳尧懂候淑德的意思了:“我明白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候淑德点头:“去吧。” 柳尧离开了,候淑德坐在沙发上,目光垂下。 都是上一代的的事,没道理让下一代去承担。 柳尧离开别墅,上了车。 “去医院。” “是。” 司机发动车子,往医院驶去。 柳尧坐在车后座,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国内。 湛廉时醒了。 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托尼在旁边,湛南洪也在旁边。 忽然,湛南洪手机响。 他拿出手机,看来电,然后对医生说:“您给他检查,我出去接个电话。” 医生点头,湛南洪拿着手机出了去:“小幺。” 来电正是柳尧。 柳尧听着湛南洪的声音,看着窗外景物,出声:“姐夫,你现在忙吗?” 湛南洪听出柳尧有事,问道:“什么事,你说,我现在有时间。” “好,我跟你了解一下……” 病房里,随着湛南洪离开,托尼面上的紧绷出来了。 在捐赠骨髓后一早湛廉时就醒了。 医生来给他检查了身体,没有问题。 而现在是他捐赠骨髓的第二天。 他不敢大意,亦不敢放松。 付乘跟他说的,他到现在都清晰的刻在脑子里,一点都没有蒙尘。 倒是那坐在床上的人,神色如常,没有一点的问题。 他正常的和之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反倒衬的他大惊小怪。 看着这张淡漠的脸,托尼没来由的更气了。 一股小火苗在心里窜起,随着医生检查完,沉声问:“他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知道托尼担心湛廉时,看他这凝重的要吃人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没事。” “他身体一切都正常。” 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告知之前湛廉时的身体情况,那可能真就出事了。 但他们提前说了,随后又做了完全的准备。 现在湛廉时没有一点问题。 医生是放心的。 湛廉时把袖子拿下来:“您去忙吧,这里没事。” 这话是对医生说的。 医生点头,在病历本上记下检查结果,对湛廉时说:“好好休息。” “嗯。” 医生离开,托尼冷笑:“你倒是神气了。” 湛廉时拿过旁边放在床头柜的书,厚厚的一本:“出来这么久,舍得?” 托尼:“……” 托尼脸黑了。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双手插进裤兜,整个人靠进椅背,扬起下巴,目带鄙视的看着那翻开书页的人:“你以为我是你啊,我们家隐芝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围着,我不论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家隐芝身边的位置都是我,我放心的很。” “哪里像你,自个老婆身边围着几个男人,随时撬你墙角。” “甚至现在你想看你老婆你都看不了。” “不对,准确的说,现在你老婆在陪着别的男人,搞不好啊,这一陪就跟你说拜拜了。” “这一拜拜,说不定女儿也跟你挥手再见,啧啧,这人生啊,想想都惨兮兮。” 戳心窝子,谁不会啊。 他托尼现在正有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正好,现在就来互相伤害。 谁怕谁! 湛廉时抬眸。 第1865章 越是现实的东西越让人难以接受 他看着这一脸嫌弃鄙视,满满的带着报复意味的男人,张唇:“听说,锦凤族的女人,不外嫁。”托尼一瞬瞪大眼,腾的一声站起来,双手叉腰,指着湛廉时:“谁说的?!” “我告诉你湛廉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以前,锦凤族也不再是以前的锦凤族,他是全新的锦凤族!” “现在她们……” 湛廉时垂眸,翻过书页:“嗯,那也是锦凤族。” “我!” 托尼手指颤抖,怒视那风雨不动稳如泰山的人,气的七窍生烟:“你,你……” 你了个半天都你不出个所以然,托尼气的转身一脚踹开那椅子。 现在在他眼里,什么都变得刺眼了。 “湛廉时,我告诉你,你别觉得自己有多好,我跟你比起来,简直不要好太多!” “至少我家隐芝永远在那,我只要去就能看到她,你呢?” “你根本就看不到!” “你看到了,人还不一定想见你,就算见了你,人都不一定给你好脸子。” “我家隐芝就不同了,她不外嫁,那她娶我好了,我不在意。” “反正只要我想和她在一起,怎么都可以,就算不结婚也没有关系,这世界上的爱情,不是就离不开那一张纸,在我托尼的眼里,我们没有那张纸,一辈子在一起也是无所谓的。” “我可是比你幸福多了,方方面面都比你好,你就只能看着,羡慕着,一个人孤独寂寞的过!” 托尼气的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赢,什么刺人的话他都说的出来。 而他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 他就是比湛廉时好。 再差都比湛廉时好。 “那不错,早点生个儿子,入赘我湛家,也是可以的。” “我艹!” “谁要入赘你湛家了?谁说我要生儿子了?” “我就生女儿,就是不生儿子,你要怎么着?怎么着?” 湛廉时合上书,看着他:“我生儿子,娶你女儿。” “呵,你生?” “你去哪生?” “谁愿意跟你生?” 托尼呲的一声,上下看湛廉时,嫌弃的神态堆满他整张脸:“看看你现在这病样,生儿子,我告诉你,别想了!” “就算生出来,也不是多好的,到时候别拖累我女儿。” 托尼双手抱胸,扬起下巴,这最后一句话要多毒就有多毒。 湛廉时没说话了。 他看着托尼,目光不动,里面的深夜无边,看着就像被夜空凝视。 托尼本来刚开始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赢了。 但被这双眼睛看着,不怒不沉,他心虚了。 眼睛都不敢看湛廉时了,下意识闪躲到一边,可躲到一边,又意识到自己这是弱了。 输了。 这心里就不爽了。 偏偏自己刚说的那句话,真的毒。 所以他一下不自在,不知道是该继续说下去,还是该把那句话给圆了,纠结犹豫的不行。 以致他站在那,嘴巴张合,神色变了又变,跟抽风了一样。 湛廉时看着这样的托尼,他眸动,垂眸看书:“你这么说,那就更要拖累了。” 托尼嗖的转头,气势汹汹:“我靠!” “谁要被你拖累了!” “老子的女儿才不要被你儿子拖累!” “你要生儿子,那性子肯定跟你一样,不知道怎么折腾老子女儿,老子女儿那就完了!” 托尼越说越气,甚至是着急,好似真的一般,他凑到湛廉时面前,指着湛廉时,气愤的一口的唾沫星子噼里啪啦喷湛廉时脸上:“我告诉你,不准生儿子,不对,老子不生女儿,老子生儿子,老子就算让自己儿子入赘,也不要生女儿被你儿子折磨!” “听到了吗!” 托尼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是前所未有的充满着保护。 而此时,随着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出,病房里安静了。 湛廉时没再说话,也没抬眼看着他。 他看着书,静默无声。 托尼意识到什么,心里一紧,神色开裂,然后慌乱。 “我……” “我……” 他变得无措,比刚刚还要无措,甚至后悔布满他整张脸。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即便他再后悔,也不能。 “我靠!” “老子今天真是吃错药了,邪门了!” “这里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老子也得搁医院躺一段时间。” “老子得去清醒清醒。” “真是中了你的毒了!” 托尼抓了抓他潦草的发,转身气的离开了。 而门外,付乘站在外面,看着这气急出来的人,眼神里并没有责怪。 有些话,得说。 话虽难听,却能入心。 看见他,托尼吓了一跳,然后挥手嫌弃的说:“快去管管你们湛总吧,老婆都还在别人那呢,就想着生儿子了,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也脑子出问题了,跟着他一起说胡话。” 托尼快步离开了,付乘站在那,走了进去。 此时,湛廉时没再看书了。 他看着窗外,一方小天地,身处小天地看到的也就只能是小天地。 世界的大,唯有真正走出才能看到。 心,亦是。 付乘进来,把门合上。 这时,那沉缓的嗓音落进他耳里。 “如果可可有一天遇到喜欢的人,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我这样的人。” 付乘手还没离开门把手,听见这句话,他停在那,看向这侧眸凝视窗外的人。 没有愤怒,没有刺痛,有的是许多事发生后的沉淀。 清醒,又明白。 付乘走过来,看着这一刻情感无比厚重的人:“您觉得您是什么样的人?” 湛廉时眸动,目光收回,落在书上。 他面上又是那淡漠,无情:“不好的人。” 付乘看着这棱角分明的脸,无时无刻不写着铠甲的坚硬。 可在他眼里,这铠甲已然在岁月的腐蚀下老去。 没有人保护他。 只有他自己。 可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无法保护自己了。 “您觉得自己是不好的人,但在我看来,您胜过很多那些看似好的人。” 湛廉时眸凝顿,然后视线随着字体移动。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他不好,她才会受那些苦。 他如果好,她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痛苦。 “以后有喜欢的人,好好对她。” 不要像他一样,没有退路。 付乘手握紧,他嘴唇动,想说话,可看着这张冷漠的脸,深邃无尽的眸子,一个字都说不出。 唯有他眼眶,逐渐湿热。 什么是好? 什么是不好? 因为一件事,就要否认一切? 因为一点,就要否决所有? 人心复杂,一念之善,一念之恶,谁能说自己此生不犯错,谁能说自己永远的决定是对? 没有人。 没有一个人。 您说自己不好,那您可知真正的恶人是什么样? 那些看似良善的人,又当真良善? 他们背地里当真洁白无瑕? 没有的。 这世界上,世事两面,人性两面,有时善即是恶,恶即是善,谁能说清? 您所作所为,有不好的地方,但也有好的地方,对于有些人而言,您不好。 但于我而言,您很好。 错而知,知而改,改而善。 到现在,您已经极好。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重新开始,您能公平的拥有该拥有的一切,亲情,爱情,友情。 好好活着。 第1866章 每个人身处的立场 湛南洪去了老宅。在和柳尧通完电话后,他一个人静静的想了会。 想好后,便开车回了湛起北那。 冬日过了,春日来,夏日快到,可湛起北的腿却并不似以往,随着冬日过便转好,反倒更难熬。 湛文舒和柳钰敏,湛文申带湛起北去医院看了,老毛病,人年纪大了,加上长时间的久站,入了寒气,这才受不住。 大家很担心,却没有办法。 有些时候,身体上的病能治,但心里的病治不了。 湛起北身体不好,大半是因为廉时。 这几个月,他没有去看廉时,但他的心无时无刻都在记挂着。 记挂的有了心病。 湛南洪车停在老宅大门外时,湛文舒和柳钰敏正陪着湛起北。 而湛文申刚离开没有多久。 韩琳这一病,也是病了几个月了。 她很少生病,但这一次病似乎要把之前几十年的安稳都在这一年破散,病来如山倒。 严重的时候,人都无法下床。 偏偏,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各种小毛病,折腾人。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因为廉时。 人年轻时许多事不自知,等年纪大了,真正到了某个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韩琳现在即便再后悔,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一病不起。 “在行手术很成功,不会有危险了,他会慢慢好起来,变得健康,廉时那也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您就放心吧。” 湛文舒对湛起北说,脸上都是高兴。 韩在行那的情况,她们这边一直时刻关注,他但凡有什么情况,她们这边都知道。 只是有些不好的情况,就没有跟湛起北说。 而现在,韩在行手术成功,她们得到这个消息便立刻告诉了湛起北,让他稍稍放心。 老爷子是在乎在行的。 这几个月,老爷子没有笑过,不仅是因为在行和廉时,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好消息。 就像被乌云罩着,一直压在头顶,怎么都散不开。 可现在不一样了,韩在行在危急时刻得到了捐赠,手术也顺利,那笼罩了几个月的乌云终于透出了点光,似乎代表着一切都在好转。 是个好兆头。 湛文舒是真心的高兴。 柳钰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担心在行,廉时,可这样的时候,她反倒是担心林帘。 她无法想象,如果在行这次没挺过来,林帘会怎么样。 几个月日夜不离的守着,足以证明林帘对在行的在乎。 她不希望在行有事,不希望他死去。 无关情爱,只因曾经的守护。 湛起北面上并没有高兴,面对着湛文舒和柳钰敏的放松,他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见半点笑颜。 两人见湛起北这模样,都知道湛起北在想着什么。 廉时。 在行在好转,廉时的身体也好了。 但是,他好了后,便会去到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让湛起北钉心的地方。 柳钰敏神色也沉下了。 廉时不需要那么做的,他不需要。 但他自己给了自己这样的选择,给了自己的结果。 她们没有办法。 除非…… “爸,您放心,廉时那我去找南洪,好好跟他聊聊廉时的事,然后我去找钰清。” “正好在行现在度过了这次的坎,柳家那边应该也是放心了。” “咱们可以好好静下来说说廉时的事了。” 湛文舒直接出声,事情总要解决的。 哪里能让廉时那么胡来。 之前一直没说这件事,一是在行那边,二是廉时也需要养伤。 但现在,大家都脱离危险,事情也就要摆上台面了。 “不准去。” 湛起北出声了。 湛文舒一瞬看着他,柳钰敏也看向湛起北。 湛起北看着湛文舒,目光极其严苛:“廉时的事,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湛文舒愣了。 柳钰敏却看着湛起北这模样,明白了。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人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需要去承担责任。 即便他这个做爷爷的再心痛,也不能心软。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从不曾让人去找柳家,也不曾去看廉时的原因。 他明白他的孙子,他的孙子亦了解他。 “我湛家子孙,不怕错,不畏错,更要有承担错的勇气,如果连错都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承担,那不配为我湛家子孙。” 湛起北嗓音沉缓,充满威严。 他眼中未有责备,惭愧,有的是清醒明白。 在他眼中,廉时现在所做的一切,没有错。 他该这么做。 两人听见湛起北这话,眉头都皱紧,心疼起来。 越是宠爱,越是严厉。 这是她们的父亲。 从来没变过。 柳钰敏低了头。 她了解爸,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几个月爸身体越来越不好的原因。 心疼,却必须这么做。 无可奈何。 湛南洪进来时,刚好听见湛起北这一声。 他脚步停下,然后走过去。 “爸。” 听见他声音,大家这才知道他回来了。 而看见他回来,几人心里都是一紧。 尤其是湛起北。 他目光一瞬落在湛南洪面上,眼里神色明显不稳。 这几个月,湛南洪大多时候在京都,为了度过湛家的危机,他申请暂时调回来。 主要就是负责湛廉时这边,关于赵家一系列的事情。 而当年柳钰文出事,牵扯出很多人,同时,锦凤族那边的情况,关于那被柳钰文发现的古墓,也在逐渐挖掘保护中。 这几个月,他依旧很忙。 见几人神色,尤其湛起北眼里的担心,湛南洪知道湛起北在想着什么。 “廉时没事,我回来是有另外的事跟您说。” 听见这话,湛起北神色松懈,那紧抓着手杖的手稍稍放松。 没事就好。 湛文舒和柳钰敏神色也软下来,两人看湛起北,再看湛南洪,还是柳钰敏先出声:“你们聊,我和文舒去看看韩琳。” 湛文舒有话想说,听见柳钰敏的话,她想了想,对湛南洪说:“大哥,你和爸聊。” 湛南洪看出湛文舒的心思,她晚点会给他打电话。 湛南洪点头,表示明白。 很快的,柳钰敏和湛文舒离开,湛南洪坐到沙发里。 湛起北看着他:“什么事?” 湛南洪其实很少回来,即便身在京都,他也极少回来看湛起北。 不是不想,实在是太忙,没有时间。 现在他回来,自然是有事要跟他说。 湛南洪看着湛起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今天柳尧来电话了,意思是廉时有错,他们也有错,不应该让廉时去承担。” “那本就是上一代没处理好的事,连累了下一代,不应该怪罪到下一代身上。” “明天柳尧就会回来,处理这件事。” “他们那边,态度很坚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立场不一样,看的东西不一样,对待事情的处理结果也不一样。 柳家这么做,有考量,有顾虑,有善。 他们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更不是抓住一个人的错处就无尽批判的人。 他们懂是非曲直,更讲一个理字。 但是,刚刚湛起北的话,让他心里明白。 柳家有柳家的考量,湛家也有湛家的考量。 湛起北神色平稳下来,他握着手杖,一双老眼垂下,身上的气息变得深重。 第1867章 知道黑暗的可怕,更明白光的不易 好久,湛起北说:“如果是别人,柳家不会是这个决定。”“因为是湛家,她们不愿意深究,但对于我们湛家来说,该承担。” “这是原则。” 湛南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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