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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花瓣,片片舒展,俏丽极了。 窗户开了一点点,有风吹进来,它迎着风,伸展着枝叶,享受着春日柔和生长的气息。 林帘趴在床沿,脸侧在一边,睫毛安静垂在眼睑。 她还在睡着,没有醒。 但此时,那躺在床上的人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看着她,专注而有神。 这几个月昏昏沉沉,却也知道身边发生的事。 她来了,守在了他身边。 就像那两年,他守着她一样。 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留在他身边,所以不曾告诉她,他的病复发。 可现在,真的看到她在他身边,他却贪恋了。 想她一直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就像那两年,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她。 这样该有多好。 然,他知道不行。 他不能这样禁锢她。 太卑鄙。 只是,此时凝着她的眉眼,不觉间想起了那被病痛折磨的岁月。 他靠着心中仅存着那么一点念想,活了下来。 现在,她在他身边,他却知道她不会属于他。 他便迷茫了。 这一生,他拥有着很多人没有的东西,好的家世,好的父母,好的家庭,好的音乐天赋,好的学识,唯独,他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过满则溢。 这应该就是公平吧。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换一换? 他可以不要他的音乐天赋,换一个真心所爱。 他可以不要好的学识,换一个好的身体。 可是,如果他当真换了,他是否还能到她的身边? 想到这些,他便笑了。 不能换。 也换不了。 人生,一切都注定了。 现在想来,那些不敢,怨愤,似也没有依靠,摇摇欲坠。 他看着她,细细看她的眉眼,目光在她脸上描绘。 然后,抬手。 他指腹落在她脸上。 林帘,我知道你心底所爱。 知道这一生,你都不会爱上我。 但现在,我自私的要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离开。 任性吧。 就任性这一回。 林帘感觉到脸上的微痒,她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 触及的是那深情温柔的眼睛,里面含着光,明亮无比。 林帘怔住,然后坐起来。 “你醒了?” 她仔细看韩在行,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韩在行脸上浮起笑:“是啊,我醒了。” 他看着精神似乎不错,眼里没有一丝迷蒙,很是清醒。 林帘此时也清醒了:“我去叫医生。” 她起身便要出去,却忘记了自己这样睡了一夜,她的腿早便僵硬。 人不稳的朝旁边倒,但她很快抓住床栏,稳住身体。 韩在行则是手抓住她,紧紧的。 原本他是要坐起来的,但他身体太虚弱,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很难。 所以,他只能抓住她的手,不放开。 “我没事,你躺一会,我去叫医生。”他手上的力道她能感觉到,所以稳住身体后,她看向他,露出安抚的笑。 韩在行却不放,手收紧。 这一刻,他所有的力量都在他手上。 他看着她:“陪我坐会。” 第1856章 我们一直在变,因为我们在长大 林帘坐了下来。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把手挣脱,她就让韩在行握着,然后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这是她来这里到现在,韩在行最清醒的一次。 韩在行没有回答,他看着林帘,好久,手指动了动,然后握紧:“我想出去走走。” 春日是一切美好的开始,没有人会不喜欢春日。 尤其恶魔岛的春日,充满着迎接夏日的蠢蠢欲动。 它似乎更喜欢夏日。 韩在行要出去,林帘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带他出去,让医生来给他检查,确定他可以短时间的出去后,林帘这才推着他下楼。 而湛乐和韩鸿升,一直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跟着。 方铭和柳尧亦是。 还有一个随行医生和护士。 避免韩在行有任何的突发情况发生,到时候会危险。 车往海边开去,韩在行说想看海。 即便以他现在的身体去看海,非常危险,但医生说,可以去看看,湛乐也想让韩在行去。 如果,如果有个万一。 她不想在行有遗憾。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只有林帘,她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她相信,他会好。 一定会好。 “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 林帘推着韩在行沿着海边公路走,海风吹来,带来一半凉意一半暖意。 春还在,夏日已不远。 听见韩在行的话,她停下来,低头给他把吹乱的围巾系好:“什么话?” “你有什么愿望。” 林帘一顿,然后把围巾给他系到后面打了个松松的结:“记得。” 她手握住轮椅把手,再次推着他往前。 这条路很长,旁边就是海,似乎专门修来让人看海的,但从远处看,这海和路便好似相伴着。 它们一起往前,相伴到尽头。 “等钱挣够了,就去很多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看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自由自在的活着。”林帘看着那如一条平行线伸展的海和公路,声音平稳,安静。 韩在行眼前浮起他们那时在一起的画面,她把自己沉浸到工作中,没日没夜的忙,逐渐的,她似走出了伤痛,可她人也瘦的吓人。 于是,在难得的假日,他强硬的把她带了出来。 他说,让她看看大自然,有利于她找灵感。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她不想让他担心,跟着他出来了。 那时,他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带她去到了海边。 就像现在,无边无际的海。 她很惊讶,但很开心。 他看出了她的喜欢。 她喜欢海。 他说,他就知道她喜欢。 她说,海吗? 他点头。 她却摇头,笑着说,她不是喜欢海,喜欢的是水,任何的流水。 她说,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但同时,它也是最坚硬的东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人,不能永远的弱,也不能永远的强。 太弱,伤己。 太强,伤人。 他这才知道,她心里的伤还在。 她没有走出来。 然后,他开玩笑的说:那我们一起,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她也笑了,开玩笑的回:好啊。 他知道她不是说真的,她一直都不曾把心拿出来,她当他是朋友,可以信赖的朋友,但却不是能托付终身的朋友。 她怕了。 韩在行抬眼,看着这无边无际的海,蓝色的,伴着花香,白云,是最纯净的颜色。 他说:“那时,我说我们一起。” “你答应了。” 林帘脚步停下。 她低头看坐在轮椅上的人,已经四月,他却依旧穿的厚重,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一点的显胖,远远看着,反倒清瘦无比。 他头上戴了顶毛线帽,柔软舒服,他身上的气息,也恢复到从前。 那样温文尔雅。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那两年,简单纯粹的时候。 “现在,你还答应吗?” 他轻声,软了这吹来的海风。 林帘睫毛动,然后推着他继续往前:“在行,你变了吗?” 变。 他神色凝住。 他变了吗?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一刻,她突然的问,他反倒愣住了。 而不等他回答,她柔软的声音便落进耳里:“我觉得我变了。” “应该说,人一直在变。” “小时候,很多东西不懂,只想着珍惜,讨好;长大一点,知道了什么叫委屈,但却更害怕失去了,就更是小心翼翼;再大些,知道了什么叫不公平,却也更知道了自己不想失去那个家,所以有再多的不公平,都可以忍耐。” “可是啊,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忍下去,但走到这后面,我才发现,人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只是曾经的忍耐不曾触碰到底线而已。” “为了自己在乎的东西,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无法忍耐,也不能再委曲求全。” “我在一点点的变,我自己都不曾发现。” 她平静的话语随着海风吹进耳里,转眼便散,就好似恍然间,她就这么跌跌撞撞过来,满身伤痕,却不觉得有什么。 “你没有变。” “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嗯,是这样。” “在不同的年纪,做着那个年纪该做的事,该做的决定。” “幼稚,莽撞,不成熟,从不会到会,从不明白到明白,这样的一个过程。” “而那两年,我做了一件不该做的决定,答应了你。” “但时间倒退,回到当时的我,身处当时的境地,我依旧会做那样的决定,我改变不了自己。” “就像我无法改变我所有的曾经。” “也比如现在,我该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该满足你。” “但现在的我,身处此时的境地,在走过这么多年的坎坷中,我的经历,我的思想,我的年纪让我不能做这样的决定。” “我不爱你,不能无条件的任何事都满足你。”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不知不觉中,她脚步停下了。 他眼底含着的满足也不见了。 风吹着,海浪卷滚,花香缠绕,一切的气息都没有变。 变的唯有心。 他嘴唇张开,风却吹的他突然觉得冷。 冷的他喉咙似僵住。 好久,他才发出声音:“不能……骗骗我吗?” 林帘看着这碧蓝的海,太阳出来了,光洒落在海面,似披上了一层金缕衣,在她眼前闪闪发光。 她说:“不能。” 第1857章 最恐惧的是亲眼看着濒死却无能为力 在晚上的时候,韩在行的病情突然不好。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 而和之前一样,林帘穿着消毒服跟着进了去。 她看着被手术灯照着的脸,比之前还要透明。 就好似,他随时会不见。 他说:不能骗骗我吗? 他知道她做不到,还是问了出来。 他只是想要一个谎言。 善意的谎言而已。 而她,连一个善意谎言都不愿意给他。 她好像,又做错了。 可是,她无法答应。 即便知道她不应该做这样的决定,她还是说不出来答应的话。 就像是现在,看着他在命悬一线,她也依旧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林帘闭眼,握紧那冰凉的沁骨的手。 让你为我而活,让你醒来后再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在行,我做不到。 可是,我是那么的希望你活着。 为自己而活。 我们不是恋人,不能成为恋人,但于我而言,你是最亲的人。 没有血缘,却不能缺失。 你能明白吗? 在行。 湛乐站在手术室外,被韩鸿升抱着,她已经哭的没有了力气。 她嘴张着,眼睛红肿,看着手术室,不断的说:“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她不该让他出去。 如果不让他出去,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她后悔了…… 在行,妈后悔了…… 韩鸿升抱紧湛乐,眼睛被泪水沁着,里面全是红血丝。 一次又一次的在鬼门关徘徊,他真的怕他的儿子一脚踏进去就不回来了。 他怕啊…… 方铭站在旁边,眉头皱紧。 他看出来韩在行是强弩之末。 今天去海边,他和林帘说了什么,在回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出他气色的不一样。 可能那支撑着他的力量不见了。 他终于控制不住的要倒下。 柳尧站在方铭旁边,他什么都没说,但他面上一派凝重。 大家都能感觉到,今晚,韩在行可能撑不过去了。 嗒嗒嗒…… 极快的脚步声传来,柳尧听见声音,转身。 候淑德,柳钰清,柳钰启,柳书一起过了来。 他们扶着候淑德,脚步很快。 柳尧走过去:“妈。” “怎么样了?” 候淑德立刻问,目光落在手术室门上,神色紧绷。 柳尧摇头:“不太好。” 三个字,大家都明白了。 候淑德不再问,她来到手术室外,方铭叫:“外婆。” 候淑德点头,看仅存着一点力量支撑着的韩鸿升和湛乐,看向柳钰清和柳钰启。 两人明白,上前扶住两人。 就这般,大家一直在这外面守着,谁都没有说话。 夜色深,然后变淡,天蒙蒙亮。 时间就这般快又漫长的过去。 啪! 手术室里的灯熄灭。 站了一夜的众人立刻上前。 只有湛乐,她脚迈出去,便不动了。 一直扶着她的柳钰清看她。 她看着手术室,眼睛睁着,一眨不眨的。 里面清楚的显露着恐惧。 深深的恐惧。 她不敢上前,她怕,怕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她宁愿不要看到这扇门打开。 柳钰清明白了湛乐的心,和她一起站在那,看着手术室。 咔哒…… 门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这一刻,要上前询问的韩鸿升也退却了。 他不敢。 他也怕。 柳尧上前:“怎么样?” 他看着医生,两人的目光交汇,医生说:“人抢救过来了。” 他说的是中文,就是要让大家听见。 一瞬,咚的一声。 湛乐倒在了地上。 柳钰清叫:“乐乐!” 大家赶忙把湛乐送到病房,而韩在行也推了出来。 但是,不见林帘的踪影。 候淑德立刻进去:“林帘?” “孩子?” 她快走进去,找寻着林帘的身影。 只见手术室里,林帘靠着一面墙,软坐在地上。 她目光看着前方,没有神色的,好似魂魄被抽离。 没有一点动静。 候淑德一僵,赶忙过去,抱住林帘:“没事了,没事了……” 她抱紧怀里冰冷的人,手在她背上一下下的轻抚。 一次又一次的进手术室,一天又一天的守着,谁能心安? 她知道,她不想韩在行死。 她要守着他,陪他度过难关。 可每次这样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在生死间徘徊,她却什么都做不到,那样的无力,是那样的痛苦。 “孩子,没事了。” “没事了……” 一遍遍的话语落进耳里,林帘眼睛终于动了下,那抱着她的人怀抱,那一丝丝温暖也终于流进了她的心。 她低头,脸埋进她怀里,眼睛闭上。 她以为,他出不来了。 她真的很害怕。 韩在行被送回病房,林帘再次去病房守着,而其他人都出了来。 医生对柳尧说:“我们聊聊。” 柳尧点头,两人离开。 这时,候淑德出声:“就在这说吧。” 医生停下,看候淑德。 柳尧亦是。 候淑德看着柳尧:“说吧。” 柳尧知道,这个时候,瞒是没必要瞒了。 他对医生点头。 医生明白了,看向几人。 此时这里除了湛乐韩鸿升,林帘,其他人都在。 “今晚很危险,虽然他抢救过来了,但不代表他后面就没有危险,相反的,他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中。” “什么意思?” 候淑德听出了医生话里的委婉之意。 医生深深叹了口气:“如果还找不到适配的骨髓,那么,他随时会面临着昨晚的局面。” “也就是说,他随时会死。” 候淑德神色沉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恐惧的消息。 随时会死。 昨晚到今早的抢救,可能是幸运,那下一次呢? 再下一次呢? 没有人说话了。 最后,柳尧出声:“我知道了。” 医生点头离开,柳尧说:“我去打个电话。” 他也跟着离开了。 候淑德站在那,转身看关着的病房门。 韩在行如果没撑过去,那林帘…… 候淑德无法想下去。 柳尧和医生一起离开的,他说的打电话,其实是有话问医生。 “不能再拖?” 医生无奈摇头:“尧,你该知道,以他的情况,他能拖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奇迹。” “我可以说,他要不是在这里,在别的地方,早就没命了。” “我现在只能说,得尽快找到适配的骨髓。” “这是唯一的办法。” 柳尧低头:“我知道了。” …… 国内,京都。 一架飞机降落在机场。 没多久,机场大厅走出一个人,他手上什么行李都没提,就拿着手机和自己的证件,脚步飞快。 而往日里那一张总是爱笑的脸,此时满是凝重。 第1858章 湛廉时,你个神经病! “知道他做的决定无人能改变,但我还是想给你打这一通电话。”“这几个月,我跟你说的,都是骗你的。” “他把自己关进了牢笼,在里面养伤,他要把骨髓移植给韩在行。” “那一年,韩在行病危,需要骨髓,也是他移植的。” “他知道他的骨髓和韩在行匹配,所以他才好好养伤。”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会很自私,我也知道韩在行随时会死,可在我心里,我只想他好好的。” “我不想他再为别人这样付出,这么多年他做的已经足够。” “我想他自私一回,好好为自己活一回。” “我不想他到最后真的把命给赔进去。” 脑中回旋着付乘的话,托尼走的更是快,甚至撞到了人他都不知道。 他大步走出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说:“去明景医院。” 手握紧,咯咯作响,托尼的愤怒在燃烧。 湛廉时,你个神经病! 四月的天,晴空万里。 医院外的树木都抽枝发芽,迎着光愉悦生长。 院内栽种的一些花草也都展露芬芳,给这个春日添了分颜色。 病房里,医生看着各个检查报告单,然后笑着说:“不错,基本都合格了。” 湛南洪在旁边,听见医生的话,脸上也有了笑。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廉时的身体更重要。 “那就好,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低沉的嗓音落进他们耳里:“劳烦付医生帮我再做一个检查。” 湛南洪一顿,看向那靠坐在床头的人。 他把因为量血压而挽起的袖子拿下来,面色如常,好似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 “检查?你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道。 在医生看来,湛廉时说这样的话,自然就是身体不舒服。 可湛南洪看着湛廉时,这眉目深沉的人,他脑中陡然间浮起一张脸来,心里一紧,沉声:“你是不是想看看自己的骨髓和在行能不能适配?” 医生一瞬皱眉,看向他。 而此时,湛南洪面色已是严肃。 原本是有些不确定,可当他开口的那一刻,他便肯定了。 脑中突然就晃过这几个月的种种。 每天配合医生检查,按时吃药,按时用餐,按时做医生交代的运动,按时休息。 他做的所有的一切没有一点不正常,可现在看,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的不像他。 而他却没有一点察觉,从没有多想过,更没有怀疑过。 毕竟现在的情况,他除了做这些,其它什么都做不了。 可现在看,不是。 他似乎就等着这一天,等着自己身体养好,然后…… 思绪一瞬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汇聚。 他要把自己的骨髓移植给在行。 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和在行是否适配? 猛然间,湛南洪僵住,然后,他看着湛廉时的眼神急剧变化。 那一年,在行突然病倒,检查出来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病。 谁都没有想到。 这个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落在了湛韩两家。 而当时,为了救在行,他们但凡能做检查的都做了检查,看是否和在行适配,可结果没有一个人适配。 大家都很失望,开始全力的找适配的骨髓,看能不能有捐献者。 也不知道是真的幸运还是怎么,等了没有多久,他们等到了一个捐赠者。 可他们不知道这个捐赠者是谁,对方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医院也不会透露,这点他们都明白,也就没有去查。 但对于湛家和韩家来说,他们都无比感谢那个捐赠者,也感谢老天爷的眷顾,能让在行遇到那个捐赠者。 从没有人想过,那个捐赠者会是廉时。 他常年在国外,很少回来,在行重病,大家也只是把消息告诉他,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做什么。 自然而然的,他们没有想过他会去检查,更没有想过他会是那个捐赠者。 可现在看,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捐赠者…… 湛南洪神色极快动,又极快的变化,就像他此时的心,掺杂了太多复杂不稳的情绪,难以言表。 医生见湛南洪这神色,视线落在湛廉时脸上。 这张脸气色好了不少,但和以前依旧无法比。 此时,他看着医生,眸永远的深:“资料我大伯那里有,您跟他沟通,他会告诉您详细情况。” 湛南洪看着这始终平稳的人,压下心中许许多多的情绪,对医生说:“您先去忙,我待会去找您。” 他要和湛廉时聊聊。 医生明白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湛南洪收回视线,看床上的人。 湛廉时拿过书,如往常一般翻开。 “那个捐赠者是你?” “不重要。” 他把书签放一边,嗓音淡漠。 可这样的话落进湛南洪耳里,他却是面色收紧。 不重要。 似乎在他这里,什么都不重要。 除了林帘。 “你身体才刚好,怕是受不住。” 好一会,他出声。 有许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却是这样无力又的一句话。 捐赠者得身体健康,他早就知道,所以在一切平稳后,他才开口。 而这样的决定,在几个月前,他怕是就想好了。 “大伯该相信付医生。” 他看着书上的内容,语声不变。 用最无情的声音,最冷漠的态度,说出最平常的话,然后做出最有情的事。 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 看着冷冰冰,却并不是真的冰冷无情。 他有感情,只是不曾触碰到他的心,便不曾感受到,不曾了解他。 湛南洪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钉了下,一股难言的情绪生出。 他嘴巴动,喉咙酸涩无比,好久,他才发出声音:“我去跟付医生聊聊,你……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出了病房,这一刻,他心情无比的沉重。 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在行就要有救了,可他高兴不起来。 一点都高兴不了。 门合上,湛南洪在外面站了会,这才离开。 而他刚离开,一个人便跑过来,步子飞快,他跑动的响声都让门口二十四小时守着的人看过去,警惕戒备。 湛南洪听见声音,转身看这冲过来的人。 “他在哪?我要见他!” 托尼冲过来,一把抓住湛南洪,面色急切又严厉。 第1859章 你后悔吗,后悔所做的一切决定 春日是温柔的,它的温柔洒落在城市里的每一处,带来暖暖的光。可此时,病房里,光是柔和的,把这里面的一切都照亮,但这里面的气息却没有半点温柔,相反的,它是剑拔弩张。 托尼站在病床里,看着前方靠在床头的人。 他目光冷冷,那愤怒燃烧的火焰此时全部变成了冰块,能把人冻死。 可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湛廉时并没有什么情绪,他看着托尼,目光落在他这一张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脸上,然后往下,落在他皱巴的完全没有往日整洁的衬衫长裤上。 他看着视线里的人,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个遍,包括目光停在了他沾着泥巴的皮鞋,以及托尼明显长长放飞的头发上。 “胖了。” 他说。 目光落在托尼脸上,这张脸虽潦草不少,但他的眼睛却更亮了。 托尼听见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两个字,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湛廉时的肩,对他吼:“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吗?还是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我告诉你,湛廉时,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他妈的神经病!” “你知不知道,神经病!!!”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能吼破人耳膜,湛廉时把他推开了。 他面上的淡漠也终于有了点不一样,那是不悦。 托尼被推的后退几步,他看着那明显不悦的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看不到别人的真心,看不到别人的付出,所以活该你受罪!” “活该林帘现在陪着韩在行,而不是陪着你!” “你说你有什么用?” “一个女人你都得不到,你湛廉时算什么!” “呵呵,算什么……” 托尼指着床上的人,又笑又气,那手指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 别说他说这些话心狠,那坐在病床上的人更心狠。 全世界,没有比他湛廉时更心狠的了! 湛廉时眸凝,然后收缩,他把书合上放床头柜,双手交叉落在被子上,身体放松。 就好似他坐在盛世大楼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沙发里,一身的强大内敛。 他看着托尼,面上的不悦不见,有的是平静的海面,把所有都容纳。 好的,坏的。 “呵呵,不说话了?” “我说对了是吧?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自我堕落,不管不顾,以为牺牲小我就能成全大我。” “你说说你,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良善?” “你是不是觉得感动得不得了?” “全世界都得感谢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有人会感激你,没有人会觉得你好,更没有人需要你的付出,林帘更是不需要!” “你所认为的那些都是你认为,不是她认为,你以为她需要的,只是你所以为,不是她真正的需要,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枉顾!”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托尼说到后面气的双手叉腰,面红耳赤,配上他现在的这一身行头,很是凶恶。 但细看,却有些滑稽。 说着这些伤人的话,那么的气急败坏,不过是担心在乎。 仅此而已。 他不是付乘,不是他的家人,更不是他的亲人。 他只是他的朋友,多年的朋友。 这样的时候,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对他说这些刺心的话。 湛廉时看着这样的托尼,把他愤怒下的担心看透,他没有生气,更没有被人斥责的怒,他如刚刚,沉定如斯。 转过目光,视线落在窗外,眯眼看那照进来的阳光。 丝丝缕缕,没有半点的伤害。 他说:“不后悔。” 托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后悔…… 不后悔…… 他气的扬天抹了把脸,然后转身,厉视这被光笼罩的人:“那天晚上呢?” “你后悔吗?” “你告诉我,你后悔吗?!” 湛廉时眸缩,那落进他眼里的光瞬间变成了一把利刃,刺入他心中。 他没说话了。 托尼冷笑:“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回答啊。” “回答我啊。” “你不是自以为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吗?” “你告诉我你不后悔!” “你做的所有决定都不后悔!” 托尼眼睛通红,他看着床上的人,恨不得把他的心给剖开,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长的和别人不一样。 不然,他怎么能做到这些无情的事的,又怎么能对自己狠到现在这一步? 他真的很想看看! “不后悔。” 一瞬,托尼眼睛瞪大,只觉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不后悔?” “不后悔???” “那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告诉我,湛廉时,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啊!!!” 托尼手张开,快步走到床的另一边,挡住阳光,弯身怒视这张脸:“Why!” “Why!!!” 湛廉时眸沉,里面墨色汹涌翻滚,那平静的海面终于不见。 托尼看着这样的变化,气的转身,捂住眼睛背对着湛廉时。 他真是气的肝疼,肺疼,心疼,全身都疼! “你好!” “你厉害!” “老子要被你气死了!” “我走!” “我走!!!” 托尼直接转身离开病房,嘭的一声,门大力砸上。 湛廉时坐在病床上,眼眸闭上。 这一刻,他交握的手指骨节曲起。 他此生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他早已爱上她却不觉那是爱。 托尼气的走出了医院才停下。 他站在医院门口,双手叉腰,不断的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等他呼吸终于平复,转身,看向医院大楼。 不后悔。 他说不后悔。 如果是别人,托尼一定会认为那是不愿承认的强撑。 但是湛廉时,他不是。 他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 后悔就是后悔,不后悔就是不后悔。 他说不后悔那就是真的不后悔。 是了。 他不后悔,因为后悔没有用。 他从不做无用的事。 即便是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早便想好了的。 一步步,怎么走,不错一步。 所以,湛廉时,你在赌,是吗? 用你的命在赌。 好久,托尼转身,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第1860章 只是心中仁义,仅此而已 “我想想。”医生办公室里,和医生交谈后,湛南洪出声。 医生点头,湛南洪离开了办公室。 他去到了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沉默了。 骨髓移植对捐赠者来说没什么危害,但极个别会出现一些不良反应,比如过敏,脾脏肿大,乏力,心慌,血压偏低的情况。 医生说,这些问题都不大,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对人的身体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至于廉时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检查合格,他的骨髓和在行适配,那就可以做骨髓移植。 但为什么,他听到这些,并没有放心。 相反的,他不敢下这个决定。 他犹豫了。 呜呜,手机振动,打断了湛南洪的思绪。 他拿出手机,却在看见屏幕上的来电停顿。 爸。 这通电话不是别人打来,是湛起北。 如果是往常,这个电话他很快就接了,可现在,他无法接起。 廉时给在行捐骨髓的事,爸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如果告诉他,廉时身体刚好就要给在行捐骨髓,他怕是……会比他心情更沉重。 最终,湛南洪没接这通电话。 而他没接,湛起北也就不再打。 他知道湛南洪忙,所以一个电话他没接,他就不会再打。 手机恢复安静,湛南洪短暂思考,随即拨通柳钰清的电话。 此时,恶魔岛的医院,柳钰清正在和方铭说话。 候淑德和柳钰启到韩在行病房外守着,柳尧出去了,没有回来。 “从今天开始,病房里多一个人守着吧。”柳钰清对方铭说。 方铭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就我和柳书换着来吧,您和二叔年纪都大了,熬不住,外婆那也不能没人,您和二叔就陪着外婆,医院这边有我和柳书,小叔在就行。” “就这样吧,撑过这段时间,看能不能等到合适的骨髓。” 柳钰清看向前方病房,而这时,隔壁病房门开,湛乐被韩鸿升扶着,跌跌撞撞的往韩在行病房去。 候淑德和柳钰启看到,都赶忙去扶住两人,和她们一起进了病房。 看到这,柳钰清心中叹气。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苦楚,没有谁比她们柳家更懂。 两人一起去病房,柳钰清电话响。 她对方铭说:“你先去。” 方铭点头,去了病房。 柳钰清拿着手机走远:“南洪。”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湛南洪出声:“大姐,在行情况怎么样?” 听见这话,柳钰清看随着大家进病房,病房门打开,里面的景物她看不到,但她能想象到此时里面的凝重。 收回视线,声音沉重:“很不好。” 她用了一个‘很’字,足够让湛南洪明白。 湛南洪没说话了。 他其实已经猜到,但当亲耳听见,本便沉重的心情更是压了块重石。 没听见他说话,柳钰清知道他心情也是不好受。 毕竟韩在行在湛家就是家人,没有血缘却和亲生的一样。 “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在想办法,廉时那边怎么样?” 平时和柳钰敏通电话她都会问廉时,现在湛南洪来电话,她自然也要问问了。 “他恢复的不错。” “恢复的好就好,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嗯,大姐,在行那边就劳累你们多照看了。” “没有,都是应该的,你们那边也是要多照顾好自己,尤其是老爷子,他年纪大了,我们现在没办法去看他,等一切好了,我们就去看他老人家。” “好。” 简单的谈话,两人挂断电话。 柳钰清去了病房。 柳家现在分成了两边,一边在韩在行这,一边在老爷子和可可那。 至于廉时,她们想插手都不行。 但有南洪在,她们放心。 这几个月很艰难,但对于她们来说,这艰难能过去。 当年老四的事她们都挺过去了,这一次,也一样能。 湛南洪挂了电话在那坐了好久,然后去了医生办公室,告诉医生说检查吧。 很快,湛廉时的检查安排下来,到晚上,结果就出来了。 适配。 没有一点意外。 湛南洪看着这个结果,眉头皱成了川字。 果真。 果真是他。 “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医生看着拿着检查结果报告单的湛南洪说。 “我和他聊聊。” 医生点头,湛南洪拿着报告单直接出了医生办公室,去湛廉时的病房。 此时,夜幕落下,外面的灯火点亮。 湛廉时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他看着外面的灯火,身形依旧笔挺。 湛南洪进来,便看见那站在窗前的人。 在他印象中,视线里的人总是一身西装,一身坚硬铠甲,永远都不会倒下。 可现在,他那身铠甲脱了,那身无坚不摧似也跟着消失不见。 此时他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 会生病,会痛,和每一个人一样都是有着鲜活血肉的人。 湛南洪握紧报告单,关上房门,走过去。 “是觉得亏欠吗?” 来到他身旁站定,湛南洪看这比他都还要高的人。 侧脸下颚线分明,鼻梁高如险峰,一双眸子深邃无边。 他看着灯火,眼中的夜色盛了星星,光芒点点。 “不是。” 湛南洪低了头。 是了。 不是这个原因。 当年他和在行没有任何纷争,只是两家关系,他就做了那个捐赠者。 这几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在行病情复发,他再次做这个捐赠者。 但如果没有这些事,他知道在行病情复发,他也会再次这么做。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本身的关系。 湛南洪心中那沉重的大石不见了,他拿起报告单,再次看上面的结果:“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明天就做骨髓移植。” “今晚。” 湛南洪皱眉。 湛廉时视线转过来:“他怕是撑不下去了。” 第1861章 你相信天意吗 “妈,吃点东西吧。”医院里,柳钰清提着保温桶过来,小声对坐在病房外长椅上候淑德说。 韩在行抢救了一夜,大家也就守了一夜,本来大家是让候淑德回去休息下的,候淑德不回去,她就在医院里。 这一呆就是这一天。 距离韩在行从手术室出来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天黑了。 候淑德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早餐和午餐她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 这几个月下来,不仅林帘瘦了,大家都瘦了。 候淑德视线从病房门上收回,点头:“吃吧。” 再不想吃也要吃。 不然身体受不住。 柳钰清对柳钰启说:“老二,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来和我换。”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柳钰启离开了,柳钰清扶着候淑德要去到专门吃饭的地方,候淑德说:“就在这吧,不讲究那些。” 柳钰清知道候淑德是想一直在这守着林帘,林帘的心不放下,她的心也放不下。 “好。” 柳钰清坐到候淑德旁边,把保温桶打开,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这时,嗒嗒的脚步声传来。 是皮鞋落在地面的声音。 两人听见声音,都看了过去。 是柳尧。 消失了一天的人回来了。 看见柳尧,两人心里都是一紧,尤其是候淑德,站了起来。 她知道,柳尧一定是想办法去了。 现在他回来,不知道有没有解决办法。 柳尧看着候淑德,那年迈的人站起来,面上带着紧绷,韩在行一天不安稳,这里的人也都跟着不安稳。 “妈。” 柳尧来到候淑德身前,扶住她。 候淑德看病房,然后走远:“怎么样?” 柳尧知道候淑德问的是什么:“要等适配韩在行骨髓的捐赠者怕是等不了了,我让人去查了之前给他移植骨髓的捐赠者。” 候淑德脚步停下,皱眉:“之前的捐赠者?” “嗯,既然几年前他能捐赠给在行,那么几年后,我想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候淑德沉思:“这个法子怕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对,如果对方身体不好,或者已经不在人世,那就没有办法了。” “但不管怎么样,得试试。” 候淑德没说话了。 以韩在行现在的情况,要有周全的法子才行。 可偏偏韩在行体质特殊,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他适配的。 “继续找吧,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任何可能。”好久,候淑德说。 柳尧点头:“这个您放心,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办法,那可能就是……天意了。” 老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真到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办法。 但在此之前,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这样的话,即便最后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后悔。 两人说着话,柳尧的手机响了。 候淑德说:“你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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