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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前方,沉静如墨。 他似没听见这声音。 又好似,他听见了。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明明病房里有三个人,但这一刻,病房里安静极了。 “呜呜……呜呜……” 振动声不停,似催命符一般,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给。 湛廉时伸臂,拿过手机。 他指腹划过接听键,手机落到耳边,出声:“喂。” 柳钰敏看着湛廉时,看着那始终沉静如斯的人。 她脑中浮起湛南洪说的话。 “廉时递了一份资料上来,他要……赎罪。” “以他自己认为的方式,给柳家交代,给林帘交代。” “他在那边,可能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如果可以,让他跟林帘见一面。” “后面要再见的话,就难了。” 柳钰敏低头,眼泪一瞬掉了下来。 她捂住嘴,控制不住的,转身出了病房。 林帘能原谅他,柳家人能原谅他,所有人都能原谅他。 唯独他自己,不能。 他不能原谅自己。 柳钰敏哭着出了去,付乘站在那,看着依旧神色不变的人,他手紧握,骨节变红泛白。 “嗯。” 只有一个字。 湛廉时拿下手机。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只回了这么一个字。 眼眸闭上,手机握在掌心,力道不大。 他整个人深沉的气息都消散了,留下的是平静。 付乘手紧握成拳,他看着这张脸,这始终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深眸:“也许,这不是太太想要看到的。” 他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尽管,现在改变主意已经没什么用。 但他还是想试试。 试试。 湛廉时眼眸微动,他目光垂下,看掌心里的手机。 屏幕点亮,上面清晰的映出一张温柔笑脸。 一眼便暖了他的心。 他看着这张笑脸,指腹轻抚,好似在抚着那张脸,一寸寸,眸中墨色清浅:“无形的伤害胜过一切有形的伤害。” “于我而言,这是最好的方式。” “这是您认为,不是太太认为。” “我相信在太太眼里,您已经……” “付乘。” 不待付乘急切的声音说完,便被打断。 那凝着手机里容颜的目光落在窗外,无尽的雨,无尽的夜,无尽的情。 “爱一个人,只会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 “怎么给,都不够。” “哪怕是命。” 付乘嘴唇动,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他发现自己说再多,在眼前人眼里,都是无用。 “那您……就舍得吗?” 舍得…… 湛廉时闭眸,眼前尽是她的音容笑貌,尽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 好的,坏的。 在此时堆满他的记忆。 再容不下其它。 舍得。 怎会舍得。 候淑愉和柳尧刚出电梯,便听见低低的哭声,从前方传来。 两人都是一惊,看过去。 只见前方拐角靠墙处,柳钰敏站在那靠着墙,捂着嘴哭。 难以自已。 候淑愉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大变,赶忙过去。 “敏敏,怎么了这是?” 候淑愉抱住柳钰敏,视线看前方,心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堆积。 廉时他该不会…… 不敢想,一触及那想法她便赶忙压下,努力让自己冷静。 而柳尧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 “姨妈,我心里难受……” 柳钰敏触及这温暖的怀抱,一瞬抱住候淑愉。 候淑愉心颤了颤,不稳极了。 甚至她眼前都在泛黑。 不会吧。 不会吧。 “嗯,我知道了。” 柳尧看着两人,挂了电话:“我去看看湛廉时。” 一听他的话,候淑愉不稳的心稍稍冷静,她看柳尧:“廉时他……” 柳尧说:“他很好。” 便大步离开。 候淑愉闭眼,心里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吓死她了! 柳尧目色沉沉,大步走进病房。 而此时,之前在床上靠着床头的人现在站在落地窗前,理着衬衫袖扣。 他身上的病号服不见,有的是手工定制的衬衫西裤,就像平常任何时候。 没什么不同。 柳尧进来,落地窗上到映出他的身影,湛廉时手上动作停顿。 付乘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他一顿,然后低头。 转身离开。 病房门合上,隔绝所有气息。 柳尧视线落在湛廉时身上。 之前满是灰尘石粒的大衣西装不见,那浓浓的血迹,腥甜味也消失。 站在他视线里的人沉稳有度,深海无波。 他眯眼,然后嘴角勾了起来:“不错,心够狠。” 他嘴角是一丝笑,可他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湛廉时指尖动,纽扣扣好。 他转身,看着和他一床之隔的人:“有您在,我放心。” 柳尧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然后,他笑意大了,就连脸上都生出笑。 “好啊,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不过,你可知算计我柳尧的下场?” “嗯。” 面色如常,眸亦平静。 湛廉时看着柳尧,不卑不亢。 柳尧面上的笑不见了,那勾着的嘴角拉下,然后平直。 他整个人都变得威严。 极其摄人。 这一刻,病房里的气息收紧,沉压,似乎气都喘不过来。 “离开前,去见她一面。” 柳尧转身离开。 病房里的窒息随着他离开一瞬消散。 唯独他说的这句话散落在病房里,落进湛廉时耳中。 他指节微动,然后收拢。 第1845章 夜送情,夜忘情,夜无情 雨到后半夜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似乎要在天明前下个够。不过,这并不影响医院。 不论外面多大的风雨,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静冷如斯。 这个地方,它永远的无情又冷漠。 候淑德抱着林帘的手,眼睛闭上了。 疲惫,放松,她手上的温暖让她睡去。 柳书拿过毯子轻轻的给候淑德披上。 按理说,这在往常,候淑德定然会被惊醒。 即便是再小的动作。 但现在,握着林帘的手,她睡的很沉,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柳钰启在旁边给柳书帮忙。 父子俩一起给候淑德把毯子披好。 看着候淑德这睡的安稳的面容,再看林帘,她依旧昏睡着。 医生说,林帘暂时不会醒来。 等明天检查后,再看情况。 也就是说,她可能短时间都醒不来。 他们不意外。 遭遇了这样的事,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无法那么快的去接受,消化。 她需要时间。 他们等着,不急。 柳书拿出手机,在信息栏里输入一句话,给柳钰启看。 意思是让他去休息,他在这里守着。 柳钰启摇头,他没有关系。 摆手后,便坐到沙发上,撑着头闭眼。 看到这,柳书也不再说,坐到候淑德旁边,看着林帘。 以前没有觉得,但知道林帘是四叔的女儿后,再看这张脸,就发现有相似的地方。 这眉眼,这脸,在灯光的映衬下,细细的看,真的和四叔相似。 尤其,这侧脸的轮廓,很柔和。 看着就让人放松,柔软。 不自觉的,柳书想起那年爷爷过世。 他拉着林帘的手,叫她老四。 他想,那时可能四叔就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他们,这是他的女儿。 这是他唯一的血脉。 奈何,那个时候的他们,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想。 一点没有。 夜最是能滋生人的情绪,点燃心底深处的记忆,不受控制的燃烧,灼热。 柳书想到了以前,四叔在的日子。 那一张温和的脸,他的笑,他陷入了深深记忆中。 无法出来。 嗒、嗒、嗒…… 医院长廊上,平稳,沉静的脚步声走来。 他一步步,由远及近。 夜似乎被打乱了,但好似又没有。 他是他,夜是夜,时间是时间。 他改变不了这些,这些亦改变不了他。 他们,各不相干。 柳书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一顿,回神。 这时,候淑德也动了下。 她听见了这声音,睡的再沉,也不得不醒来。 柳书感觉到候淑德的动静,立刻看候淑德。 候淑德醒来时,不是很清醒,但看见柳钰启起身,去开门。 她想到什么,立刻看床上的人。 见林帘安稳的躺在床上,她的手依旧在她手中,是温热。 候淑德提起的心放下。 柳钰启开门出去,随手把门合上。 他看着走过来的人,一身西装,手腕搭着一件大衣,他走在灯光下,身上的黑色似乎都在反光。 柳钰启没说话,也没有上前,他站在那,等着湛廉时过来。 “伤怎么样?”湛廉时停在他身前,他出声,视线落在湛廉时被西装裹的严实的手臂上。 湛廉时看着他:“没事,我想看看她。” 柳钰启点头:“进去吧,妈在里面。” “嗯。” 柳钰启打开门,让他进去。 此时,病房里,候淑德和柳书已经听见他和柳钰启的谈话。 候淑德看林帘,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 只是她坐的久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腿脚早已麻木,她这站起来身子都忍不住晃。 柳书立刻扶住她。 候淑德说:“我们出去吧。” 柳书点头,扶着她一步步出去。 湛廉时走进来,他没有看候淑德和柳书,当他进来那一刻,他视线便落在床上的人脸上,再也容不下其它。 咔哒。 门轻声合上。 这里只有他,她。 再无他人。 他抬步,走过来,坐到床沿,抬手,指腹落在她脸上。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只是缓慢。 似把时间停下,然后他往回走,回到某一个点,他朝她伸手。 这个过程,是艰难的,充满着坎坷荆棘。 但不管多难,他都要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最终,他指腹落在了她眉眼,寸寸抚过。 他似在描摹,要把她的样子给记下来。 一点点,刻进心底,永远记住。 夜无声流转,它可以极冷漠,也可以极有情,端的看身处夜色中的人,是如何想。 湛廉时指腹停在她下巴。 他凝着她,静静的。 然后,许久,他握住她的手,弯身,低头。 唇印在她唇上。 这一刻,他眼眸闭上。 嗒嗒嗒…… 密集快稳的脚步声传来,彻底打破走廊上的寂静。 候淑德和柳书,柳钰启就在病房外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等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只是看着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突然而来的脚步声,明显的不同。 那么的突兀又紧促,让人心慌。 候淑德眉头皱了下,看过去。 柳钰启说:“我去看看。” 他起身便要走过去,但那来的人走的极快,他刚走得两步,那来的人便从拐角处走出。 他们穿着威严的制服,庄严肃穆的走来。 候淑德心里一紧,意识到什么,当即看病房。 病房门关着,什么都看不到。 但这一刻,她却明显知道了什么。 她一瞬抓紧柳书的手,沉声:“给老幺打电话!” 柳钰启看见这突然出现的人也是愣了下,听见候淑德的话,他很快反应,掏出手机便给柳尧打过去。 可他刚拨过去,手机铃声便从前方传来。 拐角处,柳尧大步而来。 他神色沉沉,半点不见好。 看到这,候淑德闭眼。 那几人来到候淑德身前,礼貌出声:“老太太,打扰您了。” 候淑德睁开眼睛,此时她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她看着为首一人,低声:“能不能等一会?” 那人看关着的病房,抬手看腕表,出声:“五分钟。” “多谢。” 这时,门咔嚓一声,打开。 众人一瞬看过来。 湛廉时从里面走出,轻声把门合上。 他没有看外面任何一人,只是做好此时这最后一件事。 不吵到她。 门缓缓合上,里面的人也从他视线里剥离。 他眸垂着,握着门把手,即便门合上,他的手也不离开。 看到这,没有人出声。 这里静默。 时间似也停滞。 咚——咚——咚—— 钟声敲响,时间定格在五点。 外面的黑夜即将褪去。 指腹微动,他手离开门把手:“走吧。” 转身离开。 没有犹豫。 来人对候淑德点了下头,跟着离开。 候淑德站在那,看着那走在最前面的人,那挺拔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这身影变小,变成了几岁的孩子。 孤独,冷漠。 她手下意识伸出,嘴张开,却什么都说不出…… 第1846章 山川依旧,河海经年 医院一楼大厅的灯明亮的很,把外面的雨夜都照亮。也是奇了怪了,之前还是瓢泼大雨,现在却只是淅淅沥沥,外面的水洼都不似之前那般高。 付乘站在大厅里,看着电梯门开,里面走出来的人。 西装革履,一身冰冷。 视线里的人似乎回到了那一年,他第一次见他。 那时,他是如何模样,现在,他便是如何模样。 在他眼中,他没有变过。 从没有。 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的情绪在心里堆积,却在看见他那一刻,他什么话都没有了。 他所有的情绪都消散。 他只看着他,目光不再动。 湛廉时走出来,他看着站在前方的人,眸不动,亦不变。 里面山川依旧,河海经年。 “守着她。” 这是他对付乘唯一的嘱托。 付乘眼睛动,一股情绪猛然高涨,渗进他眼中。 他低头,身子微低:“是。” 咯吱。 门开,皮鞋踏进雨水中,他一步步走向前方,走向黑夜,走向光明。 付乘站在那,保持着身子微低的姿势,听着那脚步声走远,消失。 听着车子发动,车子驶离,听着雨淅沥沥的下,不停歇。 他久久不动。 …… 一个月后。 柳州。 “奶奶,堂姐醒了,她醒了!” 病房外传来无比激动的声音,伴随着奔跑的声音,林帘睁开眼睛。 光刺眼,她睫毛下意识的颤,眼睛也跟着闭上。 但随着苏醒,感官意识复苏,许多记忆泉涌一般出现在脑海。 她僵住。 然后,睁开眼睛,缓慢的看这里的一切。 不陌生的布置,摆设,就连窗外的银杏树都一样。 柳州。 她回来了。 林帘闭眼。 候淑德快步进来,而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扶着她,脚步和她一样快。 两人见床上的人眼睛闭着,并没有醒来。 候淑德愣住:“这……不是说醒了?” 候淑德指着林帘,看身旁年轻女孩子。 女孩子也愣了。 “不对啊,我刚刚看见堂姐手动了,难道我看错了?” 候淑德皱眉。 一个月。 她等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无数次的恐惧,就怕林帘醒不过来。 可现在,希望出现,却又跟着破灭,她心情无比沉重。 “诶!醒了醒了!” “真的醒了!” 突然的,女孩子指着林帘,激动无比。 候淑德一瞬看过去,下一刻,她快步上前,摸林帘的脸,握林帘的手:“醒了,呵呵,醒了……” 候淑德不断点头,眼中都生出泪光。 林帘看着这苍老的脸,她眼中的后怕,指尖微动,握住她的手,脸上浮起点点的笑:“让您担心了。” “奶奶。” 林帘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湛家。 柳钰敏挂断电话,快步往院外去。 院外,湛起北杵着手杖,站在院中,看着远方。 这一个月,他常常这样的久站,或者久坐,一个人一呆便是很久。 除了可可在时,他不会这样,其余时候,大多如此。 候淑德担心湛起北的身体,让柳钰敏回到湛家,好好照看湛起北。 只是,湛起北没有倒下,韩琳却是倒下了。 这一病,就病到现在,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而湛文申辞去了研究院的工作,一边照顾韩琳,一边照看湛起北。 柳钰敏还没到院外,刚下楼到大厅,便看见那院外站着的人。 身形单薄,脊背微弯,那头上的发,已然尽白。 柳钰敏低了头,步子放慢,走过去。 “爸,林帘醒了。” 停在湛起北身侧,柳钰敏低声。 这该是一个好消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可这样的好消息再对比此情此景,便不觉得有多欣喜了。 湛起北眼睛动了下,面上长久的一个神色终于变化。 他转头:“醒了?” “可还好?” 声音没有了曾经的洪亮有力,有的是淡淡的平静。 柳钰敏点头:“好,这一个月的调养林帘身体好了很多,不需要再住院了。” “那就好。” 湛起北转过视线,继续看前方,恢复到之前。 柳钰敏看湛起北,看这张在这一个月里明显苍老许多的脸。 自廉时进去后,他便坐了一夜。 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去看了廉时,回来后便这般不悲不喜。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但她知道,爸是心痛的。 从小到大,爸就一直心痛廉时。 现在走到今天这样的结局,谁都不愿,却没有任何办法。 无力,无奈。 “今天你去接可可吧,把她送到柳州。” “这一个月,孩子很可怜。” 林帘昏睡,无法陪湛可可,湛廉时亦没办法在孩子身边,那小小的人儿反倒不哭不闹,特别的乖。 柳钰敏告诉她,爸爸生病了,需要养病,时间有点长,不能陪在她身边。 而林帘在爸爸身边照顾他,等爸爸好些了就会回来。 具体时间,也不确定。 这要在别的孩子,或者湛可可以往的性子,定然是要问的。 但她不问,一点都不问,只说她等着爸爸妈咪回来。 然后,她便每天乖乖的上下学,不闹,也不怎么玩了。 就连她总是念叨的迪恩弟弟也不联系了。 小丫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柳钰敏心疼。 孩子虽小,但她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知道,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但她不敢问,就怕问出来是自己害怕的答案。 柳钰敏眼里生出泪:“好,我去接。” “这外面冷,您就进去吧,小心身体着凉。” 柳钰敏抬头,看着这又是站了许久的人。 “不冷,我再呆会,你去吧。” 柳钰敏唇动,终究合上,转身进了去。 刘叔站在里面,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这一个月,他一直在湛起北身边,没有离开过。 柳钰敏看着刘叔,把心中情绪压下:“刘叔,爸就麻烦您了。” 刘叔摇头:“没事,你有什么要忙的就去,老爷子这有我,不用担心。” 柳钰敏点头,离开老宅。 刘叔端着茶来到湛起北身旁,把茶递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湛起北神色动了下,一股沉痛从他眼中生出,然后布满他眼眶。 “老刘,我这心里啊,就跟插了把刀子,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刘叔低头,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眼前的人,却发现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因为那把刀子,拔不出来了。 第1847章 信任的代价有时很小,有时很大 冬日的天凄清又冰凉,彻骨的寒。医院外的树好些都只剩下枝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一天,林帘醒来,病房里热闹极了。 过了好久,这里才安静。 她也才有了独自的空间,去想许多事。 一个人,静静的。 眼前浮起那一夜的画面,一幕幕,清晰的在她眼前翻过。 最后停留在他惊惶的脸上。 他,没事。 她知道。 这样便好。 林帘闭眼,下巴微抬,迎着这寒风,嘴角轻挽。 “奶奶,你就放心吧,堂姐不会有事的!” 病房外不远处,候淑德被女孩子扶着,始终不放心的看着病房。 她很想进去看着林帘,但林帘说她想自己待会,她也就不好进去。 但这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见候淑德一点都没听见自己的话,女孩子一下双手叉腰,挡在候淑德面前:“奶奶,你偏心!” 被这清脆的一声说的,候淑德一顿,视线里终于有了女孩子气鼓鼓的脸。 她叹气:“笙笙,你不懂。” “我哪里不懂?我都二十了!我很懂的好吧?” 柳笙笙直接挽住候淑德,跟候淑德讲道理:“我知道奶奶因为四叔的关系很是心疼堂姐,但堂姐是个成年人,也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不是那么脆弱的。” “我也是女孩子,我懂!” “我们女孩子看着弱,但都要强,尤其咱们柳家的女孩子!” 柳笙笙仰起头,无比的自信绝对。 看她这模样,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作用,还是她这自信让候淑德相信,候淑德脸上难得的有了点笑。 “好,奶奶放心,放心。” “走,我们去买点东西,小可可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可不能让她饿着!” 听见这话,候淑德才想起来柳钰敏今天接湛可可来柳州。 林帘醒了,孩子也终于可以来见妈妈了。 “你去吧,奶奶在这守着。” “不!我要奶奶陪我去,这里有铭哥哥在,不担心!” 不等候淑德说,柳笙笙便挽着候淑德强行把她带走。 方铭正好过来,候淑德下意识便要说话,但不等她说柳笙笙便对方铭说:“铭哥哥,我和奶奶去买可可吃的东西,堂姐这就麻烦你了。” 方铭看候淑德被迫被柳笙笙带走的无奈模样,点头:“去吧,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 候淑德还想嘱咐点什么,但柳笙笙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拉着她赶紧走了。 方铭看着两人离开,抬手看腕表,往病房去。 “叩叩。” 清晰的敲门声,林帘睁开眼睛。 “进。” 她转身,看着病房门打开。 方铭进来,看她气色,走过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帘摇头,脸上是一抹笑,温柔的:“我很好。” 看她神色,目光,方铭可以确定她说的是真的。 “那就好,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撑着。” “好。” “那你休息,再在医院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林帘看着他,声音轻软:“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方铭一顿,心里动了下,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她。 “谢谢。” 林帘指尖直接划到通讯录,拨通记忆里的一个电话。 方铭出了病房,把门稍稍拉拢,站在外面等着。 林帘来到窗前,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声。 “喂?” 带着疑惑的熟悉声音传来,林帘嘴角微弯:“林越。” “林姐?!” 林越一瞬站起来,她起的急了,腿撞到桌子,疼的她龇牙咧嘴。 林帘听见了她被撞到的声音,也大概知道她这边的情况,无奈:“小心些。” “林姐,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也顾不得腿疼,林越赶忙问,急的不得了。 听着她这急的明知故问的话,林帘低头浅笑:“醒了,我很好。” “呜呜……” “林姐,你吓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都害怕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你真的太让人操心了!” “我都操心的心碎了!” 哭诉,控诉,委屈,所有的情绪喷发,林帘全听在耳中。 “我知道。” 她很担心她。 很多人都担心。 林越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起来,边哭边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那天林帘不见后,在恋的新品首秀依旧圆满举行。 她们成功了。 现在在恋成功挤进了时尚界,站稳了脚跟。 她们这几个月的付出,没有白费。 “林姐,你知道吗,很多人都知道了咱们在恋,我以为我会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更忙了。” “各种订单,各种采访,我每天都忙的团团转,想去看你都没有办法。” “可我好想去看你,我做梦都梦到你,每次醒过来我都害怕。” “我怕你醒不过来了。” “好在你醒过来了,一切都好了。” “再也不会有危险了,再也不会害怕了,林姐……呜呜……” 哭泣的声音该是让人伤心的,但听着林越这些抽噎着的话,她却温柔的笑了。 “看来这段时间你忙坏了。” “可不,我都瘦了,瘦了好多,都不用减肥了,我觉得我要好好收拾一下,一出去绝对是个美女。” 说着这话还拿过纸巾擤鼻涕,林帘低头抿唇笑:“我们林越一直就是好看的,不用减肥。” “那是,我本来就不丑!” 两人说着,林越不哭了,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到此时,林帘抬头,看着窗外被冬日打磨的夜色,那路灯的光,一圈圈晕染。 “林越,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林姐你问,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林帘眼睛清澈,脸上的笑淡了去:“在行他怎么样?” 第1848章 你我的责任 林越愣住了。韩总。 林帘问的这个问题不是多难的问题,也不是多复杂的问题。 但对于林越来说,她就是一下没了声音。 突然间手机里就静默了。 林帘听着这安静,睫毛微动,不再说。 她静静等待。 等着林越告诉她。 “韩总病情复发,很严重,半月前已经送到国外去治疗了。”好久,林越的声音才传来,难得的沉重。 林帘目光动了下,神色愈见清明:“林越,把你知道的这一个月关于在行的事都告诉我。” 病房外,方铭并没有走远。 他就站在离病房几步远的地方,想着事。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柳家湛家从未有过的危机,紧张。 但好在,这些危机到后面都逐渐转为安。 一切平稳。 除了,赵家。 等待他们的是再也无法爬出的深渊。 病房里传来轻柔的声音,他没有刻意去听,但那声音还是随风落进耳里。 尤其其中一句话。 韩在行。 方铭神色微顿,然后变化。 韩在行的情况他在在恋新品首秀那天便知道了,不是从报道上知道,而是母亲打电话给他,告诉他韩在行危急的事,让他立刻联系他专攻韩在行那类病症的朋友,看能不能有办法让韩在行暂时转过这危机。 韩在行他有印象,最初的印象是外公去世,韩在行带着林帘来参加外公的葬礼。 那时,他和林帘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林帘和湛廉时的关系。 所以那次后,他便忘记了两人。 可这几月,随着接触湛廉时,逐渐了解两人,到林帘身世知晓,他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也注意到很多以前没注意到的事。 其中,有一件尤为重要。 那一晚,林帘是韩在行救的。 如果不是韩在行,可能就没有后面的林帘。 韩在行,他是林帘的救命恩人。 他很重要。 得知他的情况,他便立刻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国内的,国外的。 湛家那边,韩家那边也是一起努力,把能请到的最好的那类病症的专家请来,先保住韩在行的命,再说后面的事。 那个时候,林帘和湛廉时处在危险中,韩在行亦处在危险中。 只是境地不同而已。 湛家,韩家,柳家,没有一人是放心的,亦没有一人是安稳的。 甚至那几天大家都没有了合过眼。 但好在,林帘和湛廉时从危险中脱离,韩在行亦是。 他们三人的命似乎连在了一起,奇异的产生着一股力量。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后面,湛廉时和林帘先后回国,林帘昏睡,湛廉时去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韩在行则是在情况稳定后被送到了国外。 一件事跟着一件事,从急变缓,大家的心似乎也都松下了。 可并没有人高兴。 因为林帘还没有醒,湛廉时……也是让他们想不到。 韩在行,更是算不得安全。 他需要等待合适的骨髓移植。 而要找到适合他,还要心甘情愿的捐赠者,不是易事。 他的身体,也脱不了太久。 这每一件,都仅是从一根钢丝跳到了一根长板,依旧有随时掉下来的可能。 大家心都紧绷着。 现在,林帘醒了。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高兴的一件事。 似乎也在昭示着后面的平顺。 只是,韩在行的情况和湛廉时的事,都没有告诉林帘。 他们都不想让林帘知道。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知道这些不好的消息,包括她的身世,他们都还没有告诉她。 外婆的打算是,等林帘身体大好了,等她从那危险恐惧中真正走出来,再告诉林帘。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用着急了。 一步步,慢慢来。 总会好的。 可方铭没有想到,林帘会主动问起韩在行,还是这么的快。 他以为,她还没有从那天的危险中走出来。 她还需要时间。 但显然,他低估了她。 亦不了解她。 她比他想象的,更坚强。 脑中想着许多事,方铭眉头皱着,一时间竟没注意林帘出了来。 直至纤细的手把手机递过来,熟悉的声音落进耳里:“谢谢。” 方铭一顿,抬头。 林帘面色如之前,一双眼睛亦是清明,看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了?” 方铭接过手机。 “嗯。” 林帘看着方铭:“我想今天出院。” 方铭正把手机放医生服兜里,听见这话,他停下动作,皱眉:“今天?” 不等林帘回答他便跟着说:“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林帘微顿:“什么事?” “可可来柳州了。”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腕表:“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林帘怔住。 可可。 她忘记了她,不是真的忘记,是不能想她。 她还有事情没做完,她要等事情做完了,才好没有牵挂的去见孩子,陪伴孩子。 见林帘怔住,方铭说:“有什么事需要去做的,你跟我说,我去办。”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体,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林帘神色微动,嘴角浅弯:“也好。” 机场。 柳钰清和柳书下车,走进去。 柳书看时间,然后拨通候淑愉的电话。 林帘回国后,候淑愉便去了京都,陪伴湛可可。 林帘那有人照顾,她不需要担心,韩在行那更是众多医生围着,更不需要她一个老婆子操心,而廉时那,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不需要她多事,最后就剩下可可了。 这个活泼的孩子,爹妈都不在身边,她心疼的很。 所以,她这段时间都在京都,一到周末便带着湛可可去玩,一定要让小丫头知道,她不是被抛弃,不是一个人。 爸爸妈咪也都在,不是不要她,是暂时不在。 他们总会回来的。 今天,得知林帘醒来,湛起北那也发话让带孩子过去,她跑的最快。 第一个把这好消息告诉小丫头,这不开心了一个月的小脸可算是露出真实的笑脸了。 “到了到了!可可马上就要见到妈咪了!” 飞机一停下,湛可可便飞快解开安全带,从座椅里站起来。 旁边柳钰敏反应很快,赶忙抓住她:“不要急,等着我们。” 候淑愉边拿包边抓住她另一只小手:“你这小机灵鬼,一会没抓住你,你便要飞了是吧?” “愉太奶奶可告诉你啊,你要这么急,愉太奶奶现在就给妈咪打电话,告诉她你到了,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湛可可因为被柳钰敏拉着,没办法跑出去,只能站在那,垫脚看外面,迫不及待的似下一刻就会飞出去。 不过,听见候淑愉这后面的话,她嗖的转头,大声说:“不要!” “可可忍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哟?还会说成语了?” 候淑愉被小丫头这突然蹦出来的成语给惊到了。 湛可可傲娇的哼了声,扬起下巴:“这个月可可很认真的,老师讲的课可可都记住了,可可可厉害了!” 看着这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小脸,那个之前快乐的小精灵又回来了。 候淑愉忍不住捏了捏她脸蛋:“嗯!不错,待会在妈咪面前可要全部都表现出来。” “那是必须的!” 柳钰敏听着两人说话,把包拿过,手机开机。 她看时间,然后说:“大姐应该到了。” 她们几点的飞机跟柳钰清说了,柳钰清说她来接她们。 让她们下了飞机给她打电话。 很快,几人出了机舱,往外面去。 柳钰敏给柳钰清打电话。 而此时,柳书这边听到的是电话还是关机,倒是柳钰清手机响了。 他挂了电话,看柳钰清。 柳钰清拿出手机,对柳书说:“你姑姑的电话。” 柳书点头,不再打。 “喂,钰敏。” “大姐,我们到了。” “好,我和柳书就在这外面,你们出来吧。” 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没有多久,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柳钰清和柳书的视线里。 湛可可立刻飞奔过来:“清奶奶,柳叔叔!” 两人弯身抱住跑过来的小丫头,小丫头咯咯的笑声在机场弥漫。 冬日的天黑的早,到八点天已经黑沁,凉意也跟着渐盛。 林帘穿着一件驼色呢大衣,戴着一顶毛线帽,围着围巾,站在医院旁的一盏路灯下。 柳州是南方,不容易下雪,即便现在已是一月,这天也只是干冷,不见半点雪星子。 不过,柳州没有北方冷。 就算是现在,柳州也是有七八度的。 林帘刚醒,按理说她最好再休息几天,不宜过早出来。 但可可来,她没能去机场亲自接她,她便在这等她。 候淑德怎么说,都没有用。 路灯橘黄,被冷气缠着的光晕漫开,散落在这一片,似一层轻暖的纱落下。 林帘身子站的笔直,手拉着遮住小半张脸的围巾,目光看着马路前方,那照不到尽头的夜色。 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候淑德和柳笙笙站在旁边,不放心的看着林帘。 她身子单薄,即便穿着毛衣,大衣,还围着围巾,也跟个纸片人一样。 甚至因为她戴了帽子,脸被围巾遮住小半,只露出她额头,眉眼,鼻子,这张脸看着就更小,似个学生。 说起来,她还不到三十。 候淑德很是担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远远的,一辆黑色的车驶来。 第1849章 心之所愿,倾其所有 光影下,所有的东西都被染了层颜色,天深暗,都不觉得可怕了。就连那黑色的车身,流畅的线条,也不似白日那般冷漠,不可靠近。 八点多,该是车流不息,热闹非凡的时候,但医院这里,并没有什么热闹可言,甚至因着夜色,连车人都少,显得有些凄清。 呲。 车子平稳停下,就在林帘身前。 林帘怔了下,回神,她视线转过,落在眼前的车上,脸上生出笑。 可当车门打开,里面的人下来。 她脸上的笑消失。 一身西装,沉稳有度,这下车的人不是湛可可候淑愉,也不是柳钰清柳钰敏,而是——付乘。 林帘目光落在付乘脸上,不再动。 “付乘?” 旁边,候淑德出声。 她上前,眼里的惊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神色,极为复杂。 付乘会来,她不知道。 他现在出现在这,有什么事,她更不知道。 付乘视线落在候淑德面上,低头:“老太太。” 候淑德点头,看林帘,她看着付乘,眼睛一动不动。 握住林帘的手,那手微凉,没什么暖意。 候淑德握紧:“是有什么事吗?” 林帘听见这话,她睫毛动了下,眼帘垂下。 “是有点事。” 他说着话,把手上的文件袋打开,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他直接往后翻,翻到最后一页,那要签字的地方,拿出钢笔,一起递到林帘面前:“关于赵起伟的事,这份文件需要林小姐签字。” 候淑德明白了。 那么大的事,林帘是要签字的。 林帘看着眼前的文件,没有动。 她目光垂着,看着是在看这份文件,但似乎又不是。 她在想着什么,极为的安静。 候淑德见林帘这神色,慈爱出声:“林帘。” 林帘眼睛微动,嗯了声,接过钢笔和文件,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付乘站在她面前,一直看着她。 从把文件递到她面前,到此刻,他视线便没有从林帘脸上移开过。 他眼里有着什么神色,但这些神色都随着林帘落笔,写下名字时沉下。 黑体小字,秀气清婉,林帘两个字跃然纸上。 林帘看着自己的名字,拿着钢笔,没有动。 付乘看她神色,手伸出:“给我吧。” 林帘指尖动了动,把钢笔放到文件上,一起递给付乘。 付乘接过,看向候淑德:“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上车。 很快,车子发动,驶向前方。 林帘站在那,看着车子穿进夜色灯火中,看着它离她越来越远,变小,然后不见。 “没事了。” “都没事了。” 候淑德握住她比刚刚更凉的手,低声慈缓。 没事了。 是的。 都会没事的。 “诶!她们来了!” 突然的,柳笙笙出声。 她立刻跑到前面,对着车子招手。 林帘目光转过,看向前方。 两辆白色车子,明眼的从前方驶来。 柳笙笙很高兴,脸上都是笑。 候淑德脸上也生出笑,带着林帘过去:“是到了。” 林帘看着朝她驶来的车子,没有说话。 呲。 两声平稳的刹车声,车子停在几人身前。 车门打开,一道小小身影便飞快跑出来,扑到林帘身上:“哇哇哇!妈咪!” “可可看到妈咪了!终于看到妈咪了!” 湛可可冲过来,那冲力让林帘后退几步,但她稳住身子,扶住这激动的小人儿,眼中神色终于有了暖意。 大家看着抱着林帘腿,激动的跳起来的小人儿,那大声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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