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而是秦又百。” “他可恶,可恨,让我恨的咬牙切齿!” 第1827章 永远都不会相信 赵起伟突然就笑起来,脸上的神情也跟着狰狞,扭曲,看着像是一个疯子。林帘看着他这个模样,反倒是平静了。 因为,这恨里,带着深深的怒。 他是在乎的。 在乎秦又百。 他的父亲。 “他骗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骗过我!” “哈哈……” 赵起伟抓紧照片,他看着照片里的人就好似在看着秦又百。 那种深深的恨意,贯穿了他的心,不断蔓延。 林帘说话了:“他骗你什么了?” 一瞬,赵起伟笑声止住,他似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 目光嗖的落在林帘脸上,他嘴角勾了起来,笑容诡异。 上前一步,他凑到林帘面前,和林帘几乎鼻尖相对,一字一顿:“你说,我们如果是兄妹你该怎么办?” 林帘眼睛一下睁大。 兄妹? 心突然间狂跳,脑海里在眨眼间就生出许多想法,甚至有无数的记忆。 她无法冷静了。 赵起伟看着林帘眼里明显的抵触,慌乱,不愿意接受,他嘴角的笑加深:“秦又百经常去一个地方,荀松林老先生那里。” “他和老先生交情一直很好,没有人怀疑。” “但你知道吗,这小画家就是他介绍给荀松林老先生做学生的。” “这小画家活着的时候,他经常去,死了后,他也经常去。” “老先生去世后,他依旧如此。” “外人都道他情深义重,谁人能知,他去那就是为了看一幅画,看一张照片。” “就是这照片上的女人,林——明——月。” 林帘心口突然刺了下,然后她喉咙发痒,咳嗽起来。 “咳咳……” 咳嗽牵扯到了手臂,那里便疼的入骨入髓。 她脸白了,却也清醒了。 林帘直视赵起伟:“不可能!” “绝——不——可——能!” 脑子里有许多回忆在奔跑,清楚的告诉林帘赵起伟可能说的是真的。 不然,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为什么? 可心底深处,来自意识的本能,对某些事的坚定认为,她不相信。 绝不相信。 赵起伟咯咯的笑起来:“还以为你真的就这么信了呢。” “你要是我赵起伟的妹妹,我早就让你死了。” 他眼底划过一抹狠戾,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这个人认识吗?” 照片里是一年轻男人,穿着白衬衫,休闲长裤,戴着一副眼镜,眉清目秀,他嘴角微微笑着,一身的儒雅温和。 林帘愣住。 他很好看,是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的男人,但更让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充满着善意。 就连那嘴角的笑,都特别温暖。 他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看人看眼,一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大概。 照片里的人,很好。 甚至林帘一眼看去,她的心便被触碰到了。 那疼不见,反而生出一股安稳来。 他是…… “柳钰文。” “柳家老四。” 林帘心一跳,唇微动。 赵起伟看手机里的人,难得的,他眼里出现一抹可惜。 “柳家老四,人中龙凤,真正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比秦又百这种披着羊皮的狼不知道好多少。” “可惜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柳家老四死了,秦又百还活着。” “你说,这世道多不公平?” 林帘想说点什么,可她的心似被什么给堵住了,她说不出话来,脑子乱糟糟的。 亲情,血缘。 她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明白。 现在赵起伟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走向一个目的。 一个真相。 而那真相很快就要被开启。 让她没有一点防备的。 她无法接受,也不敢接受。 “我要是女人,我也选择柳钰文,不会选择秦又百。” “这人啊,骨子里是什么样,不论穿多好的外皮也都遮盖不了那满身的腐朽。” “林明月跟柳家老四,再正常不过。” “你说,是吧?” 林帘闭眼。 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控制不住的。 赵起伟见林帘这模样,很满意,他继续说:“柳钰文死了,林明月呢?” “听说是失踪了,但就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她其实也死了。” “早就死了。” “这两个人都死了,怎么就秦又百还活着?” “甚至还活的好好的?” “你说,这是不是特别不公平?” 林帘一瞬睁开眼睛,目光冰寒:“关我什么事?” “啊,关你什么事……” “这问题问的好!” “我其实一开始也不觉得跟你有关系,无奈柳家对你的态度,让我不觉得有关系也得好好想想了。” “柳家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心里没数?” “有数,但做不到这样。” “而且,这之后,赵宏铭,秦又百倒了,柳家湛家齐齐对付,为什么?” 林帘冷笑:“当然是因为湛廉时。” “林帘啊,你就这么一定要自欺欺人吗?” “湛家对付赵宏铭,正常,柳家呢?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赵宏铭?” “他们跟赵家无冤无仇,没必要这么做。” “也不会因为你挡的那么一下就这么对赵宏铭。” “除了,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必须对赵宏铭秦又百动手。” “这样,才能让我——走投无路。” “不是吗?” 林帘唇紧抿,眼底是死死撑着的不愿承认。 赵家倒了,她知道。 赵家要没倒,赵起伟何至于被逼到这步田地。 “而且,方铭一直跟着你,在身边照顾你,你以为是为什么?” “柳家认识那么多医生,何必要方铭亲自在你身边?” “你替老太太挡的那一下,柳家所有人都会感激你,根本不用认你做老太太孙女。” “老太太一直这么强硬,你觉得是为什么?” 林帘手握紧,扭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赵起伟,我告诉你,不会。”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 “永远都不会。” “呵呵……”赵起伟笑了起来。 似在笑林帘的自欺欺人,又似在笑她的单纯。 一时间,空气中都是他的笑声。 肆意,放纵,愉快。 林帘手紧到战栗,就像她此时的心。 赵起伟的笑声落进耳里,更像是在告诉着她,她要去面对,去接受。 可她不要。 不要去接受那没有任何证据的话。 即便她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只要没有证据,她便都不信。 她,早便对亲人不期待了。 现在是,以后也是。 不会变。 远远的,一束光照过来…… 第1828章 你说,今晚谁死 不暗的山间,被星辰笼罩的大地,突然间暗淡了。光束落进林帘眼里,像刺破黑暗的一把利剑,在她眼前划开。 林帘下意识闭眼。 赵起伟看着那束光,他笑声止住,但那嘴角的笑却不变。 他上前,凑到林帘耳边,看着那沿着盘山公路驶来的车:“林帘,你很聪明。” “这次你为什么愿意来我这,不是你傻,是因为你知道只有你来,我才会出现。” “你害怕,害怕我伤害你在乎的人,只有你自己冒险,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同时,你也知道,你来,湛廉时才能抓住我。” “有句老话说的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要的就是这样,不是吗?” 林帘一瞬睁开眼睛,她的心在这一刻剧烈收缩,目光也在转眼间变化。 赵起伟看着那极亮的车灯,照透这边的山脉,也照进他眼底。 他那暗处的邪恶也被深深照亮。 “你把自己的命给他,你相信有他在,他会解决好一切。” “你明明那么恨他,却又那么相信他。” 赵起伟收回视线,看着林帘的眼睛。 里面所有的神色都清晰展露,不漏一丝一毫。 他呵呵的笑了。 “你知道我的目的,我知道你的目的,湛廉时也都知道。” “我们三个,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没有一个人逃得了。” “这最后的结局,我们三人不能少一个。” “少了,就不精彩了。” 说完,赵起伟直起身体,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他吸了一口,眯眼看着那越驶越近的车,抬手。 一个男人上前。 赵起伟指着废弃建筑:“把那三个废物带过来。” “是。” 赵起伟站到了林帘旁边,他手臂搭在林帘肩上,看着就是把林帘搂进怀里的姿势。 林帘没有挣扎,就任他这么搭着。 而赵起伟也不再有别的动作,他看着那废弃建筑,吸着烟。 烟雾从他嘴里漫出,被风一吹,吹到林帘眼前,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对不起……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你们……” “明月,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 很快,林有定,李梅,林娇娇被带过来。 林有定一直哭着,说着对不起的话,整张脸都是泪水。 李梅因为是植物人,无法走动,那人便直接把她当垃圾袋一样的提着她衣领,勒的李梅眼睛凸起,青筋暴涨,嘴巴张开,舌头吐出,似个怪物。 而林娇娇走的踉跄,她视线看了过来,倒是有了点神色。 只是,她看的不是林帘和赵起伟,而是那悬崖。 她似在看这悬崖高不高,深不深,会不会摔下去就死。 林帘听见林有定的哭声,她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林有定衣服脏乱,头发亦是,他嘴巴张合,哭声和话语漫出,与此同时,鼻涕口水跟着眼泪留下,全是脏污。 但他全无所觉,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悲痛悔恨的状态中,无法出来。 忽然,他看见林帘,整个人一愣,然后眼睛睁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那抓着他的人,朝林帘跑过来。 扑通! 他一下跪在林帘面前,抓着林帘的手,不断摇头:“明月,哥哥错了!” “哥哥真的错了!” “哥哥不该那么对林帘,哥哥不该被你嫂子拿捏,让她拿着那钱给娇娇,让林帘一点都没有用到,对不起!” “哥哥错了!” “你原谅哥哥吧!” “明月,你原谅哥哥吧!” 说着话,林有定朝林帘磕起头来,就像着了魔一样。 “那二十万是你给林帘的,让她好好读书,好好长大,不是让哥哥拿来给娇娇的。” “哥哥糊涂,哥哥鬼迷心窍,哥哥对不起你!” “……” 林帘看着脚下的人,那疯狂的磕头,扇自己耳光,她喉头滚动,泪水一瞬盈满眼眶。 “这人吧,有两个孩子,一个溺爱,一个苛待,但往往这最后成才的却是被苛待的那一个,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苦难,困境使人进步,一帆风顺只会让人退步。” 赵起伟幽幽出声,抬脚踩在林有定肩上,林有定一瞬趴在地上,痛哭出声。 “啊——!” 他嚎啕大哭,一时间,这静寂的山间都是他的哭声。 林帘闭眼,扭头,泪水滚落。 林娇娇看着趴在地上,抓紧石子痛哭的林有定,她木然的,没有一点表情。 李梅早便被摔在地上,她眼睛猩红,死死盯着林有定,似在控诉林有定说的那些话。 赵起伟笑着,看着这一幕,无比的愉悦,就连那烟抽的都格外有兴致。 他转头,对林帘吐出一口烟圈,视线落在前方的废弃建筑。 “你说,今晚是谁死?” 呲——! 尖锐的刹车声刺破山间的寂静,压下林有定的哭声,一瞬停在前方。 啪! 两束大灯笔直照过来,照在林帘身上,亦照在赵起伟身上。 赵起伟眯眼,搭在林帘肩上的手一收,林帘倒进他怀里。 与此同时,只听咔嚓一声,枪上膛,冰冷的枪口对准林帘的太阳穴。 赵起伟含着烟,对着前方的亮光,嘴角邪邪勾起:“关了。” 他唇动,却没有音。 可坐在车里的人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车灯熄灭。 这一刻,明亮的光转眼消失,星辰恢复,却不再觉得亮。 只有暗。 有光经过的地方,才知道光是什么模样,有多让人向往。 林帘缓缓睁开眼睛。 废弃建筑的尽头,一辆黑色吉普停在那。 车门打开,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下车。 黑色大衣,黑色西装,甚至脚下的皮鞋都是黑色。 他一身黑衣,似从暗夜而来,不带一丝光明。 他看着这边,看着林帘,一双深眸穿透一切,准备的落进林帘眼中,深深裹挟。 林帘的心,咚的一声,被狠狠敲了下。 赵起伟嘴角的笑大了,他对旁边的人抬了抬下巴:“围上。” 很快,几人朝湛廉时跑过去。 湛廉时关上车门,脚步迈出,朝林帘走来。 第1829章 湛廉时,我不恨你了 天上星光璀璨,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那星光便俞是美,密密的,凑成一条满满星河。山峦起伏,不高,远远望去,似一个个伫立在地面的巨人,经年不变的守护这里。 他走在星光下,漫天银河,似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向她靠近,一步步,无错漏。 天地间,山河里,身边的人依旧,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林帘的心,咚、咚、咚…… 他来了。 她知道。 几个男人极快跑到湛廉时身前,把他围住。 他们手中同时举起一把枪,对准他。 湛廉时脚步停下。 他凝着她,深沉暗拢,然后目光转过,落在赵起伟脸上。 他迈步,往前。 几个男人下意识后退。 他前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明明他们拿着枪,掌控着主动权,却一直后退。 看到这,赵起伟笑了,他哈哈的笑起来。 突然,他神色一戾,只听砰的一声! 林帘脚下的石头溅起,有的击在别处,有的击在她身上,甚至有一粒石子从她脖颈划过。 瞬间,一道血痕沁出。 林帘闭眼,眉头蹙紧,耳膜发出嗡的长鸣。 不觉得疼,只是这一瞬失去所有的声音让人潜意识的害怕,恐惧。 失聪,什么都听不见。 那样的突然,是极为可怕的。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让她立刻死在你面前。” 冰冷的枪口对准林帘的太阳穴,耳边赵起伟模糊的声音也落进耳里。 林帘下意识睁开眼睛,往前面看。 那往前的人停下了,他看着她,眼底血色弥漫。 林帘抿唇,转过视线:“你杀。” 赵起伟挑眉,看过来。 林帘冷冷看着他,毫无畏惧。 赵起伟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好啊,我杀。” 话落,他手中的枪瞬间对准湛廉时。 与此同时,他扣紧林帘的肩,凑到林帘耳边,几乎贴着林帘的耳:“杀你,没意思。” “我要当着你的面杀他,当着他的面杀你,这才有意思。” 说完,赵起伟扣动扳机。 林帘一瞬看着湛廉时,在赵起伟枪口对准他的那一刻,她心口收缩,瞳孔放大。 而这一刻,耳边传来那扣动扳机的声音,她嘴张开,猛然朝赵起伟撞去。 砰——! 枪声响,震动山间,林帘摔在地上,而那被包围的人一瞬夺过其中一人的枪,身形极快动。 只听嘭嘭嘭! 混乱的枪声在这山间漫开。 林娇娇吓的腿软,跌在地上,不断的往四周爬。 她起不来了,吓的连爬都艰难。 李梅在地上,眼里尽是恐惧,她就像一个活靶子,随时一枪就能落在她身上。 她想要动,想要跑,甚至蜷缩起来都不能。 她动弹不得,只能听着这枪声,眼睛瞪大,全身因为身体的本能而僵硬成一个诡异的姿势,身下逐渐沁出一滩水渍。 林帘摔在地上,随着惯性往旁边倒。 而她旁边就是悬崖,她的半个身子都落在悬崖边。 倒是赵起伟,在林帘那一撞后极快反应,顺势往那平坦的地上滚,很快的他便站起来拿起枪对着湛廉时射击。 湛廉时抓着一人的手腕扭过,看见赵起伟,快速松手闪身,那一枪便落在那黑衣人身上。 赵起伟无动于衷,一步步朝湛廉时走去,他手中的枪不断射出子弹。 湛廉时躲闪,夜色中,他身形极快,目光看着那掉在悬崖边的人,朝这边跑来。 赵起伟看着湛廉时的动作,嘴角勾了起来。 他往前,湛廉时亦往前。 他有枪,湛廉时却没有枪。 他不是不会。 而是不能。 他就想要靠他的赤手空拳救林帘。 鱼与熊掌,都想要。 还真是,贪心。 “砰!砰!砰!” 子弹一颗颗射出,林帘听见声音,看过去。 夜色中,他朝她跑来,风吹起他的大衣,就像夜色中的鹰隼,又快又厉。 可是,那是枪,是活生生的子弹,他哪里能抵挡? 她想说,不要过来。 不要。 可她张着唇,却发不出声音。 而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没有任何的抓扶,她指尖下意识的抓着地面,想要抓住什么。 却是一颗颗石子。 石子冰凉,锋利,她的指甲抓出一条条血痕,依旧控制不住的往下滑。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她手一点点松开,看着那朝她跑来的人,眼前划过曾经的一幕幕。 走马观花,如电影一般,快速放过。 湛廉时,我不恨你了。 不恨。 她嘴角微弯,眼帘阖上。 湛廉时瞳孔收缩,他看着那垂在悬崖边的人一点点掉下,直至她消失在视线里,他纵身一跃,扑过来。 嘭! 身体撞击地面,这里的石子都在颤抖。 可这一刻,他抓住了她的手。 紧紧的。 不放开。 林帘睁开眼睛。 四周悬空,没有任何的依靠,茫茫天地间,似只有她一人。 可是…… 她看着那抓着她的手,青筋暴涨,血色尽出。 他紧紧抓着她,五指似钢似铁爪,只要他不放,她便不会掉下去。 林帘视线沿着这手一点点往上,直至落在他脸上。 他看着她,眸沉沉,里面夜色黑暗疯涌,好似黑夜的放肆。 没有人能阻挡。 唇微动,她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子无话。 唇合上,她就这般看着他,仔细的,安稳的,把他看进心里,然后,她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这一幕很熟悉。 于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不同的是,地方不一样,下面的万丈深渊也不一样。 那一次,她掉下去能活。 这一次,除非奇迹,怕是就不能了。 但是,她不觉得痛苦,也不觉得难受,更不觉得害怕。 她觉得,安稳。 特别的安稳。 林帘心无比的平静,就像她此时的目光,那么安宁。 湛廉时看着她的眼睛,她眼里的笑,手用力,把她一点点往上拉。 他不会让她死。 不会。 赵起伟站在平地上,他看着前方的一幕,啧啧摇头:“感人,真是感人呐……” 他说着话,往弹夹里装子弹。 他慢悠悠的,似在享受胜利前最后的放肆,无比的愉快,身心舒畅。 他边装子弹边说:“要是妗妗在这就好了。” “我真想让她看看这感人肺腑的一幕,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在乎她的。” “可是呐,我心疼她,不想她受这样的苦,不想她受伤,也就没带她来。” “啊……这才是爱。” “我赵起伟的真爱。” 话落,只听咔嚓,子弹装好,赵起伟举起枪,对准湛廉时的头。 第1830章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天地间静谧,枪声过后,这里恢复原样。星辰在,银河依旧,山峦不变。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倒在地上的人,清楚的昭示着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往哪打好呢?” “要一下就死了,多没意思?” 赵起伟自说自话,那对着湛廉时头的枪口转过,落在湛廉时拉着林帘的手臂上。 他笑了。 “这个位置不错。” “既然要深情,那自然是要更深情才好。” 说着话,他扣动扳机。 砰! 噗呲! 子弹准确刺入湛廉时手臂,他要拉起林帘的手一松,林帘瞬间垂下。 但是那五指就好似跟林帘粘着,即便这一枪下来,他都没有松开她的手半分。 可是…… 血溅出,溅到林帘眼中,她下意识闭眼,然后睁开。 眼前是一片血色。 她睫毛动,眨过那片血色,看他的手。 本就是黑衣,即便是有血流出,也只是颜色更深。 但在这此时的夜色中,颜色再深的黑色也深不过夜色。 林帘看不到衣服上的血,但她能看到他手臂上大衣被射穿,那突然的破口。 然后,她感觉到了湿润。 那湿润沿着他的手臂滑下,滑到她手上,她们交握的手中,她闻到了腥甜的味道。 血。 林帘看着他的手,看着那血蜿蜒而下,从他的手到她的手,连成一条不断的线。 她抬头,看着他。 他眼睛沁红,手用力,依旧在把她往上面拉。 甚至,他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拉她。 不放弃。 就像那一次。 赵起伟看着,皱眉,一脸的感动:“太感人了,湛廉时,你太深情了。” “都快胜过我赵起伟了。” “来,我再给你的深情加一把火。” 话落,他把枪对准湛廉时的另一只手臂,只听:“砰!” 又是一声,湛廉时两只手都跟着垂下,但是,他两只手都抓紧林帘的手。 而因为他这个动作,他的身体在往下滑。 林帘看见了,她唇瓣动,然后张开:“湛廉时。” 声音很轻,轻的在这夜色下听着无比温柔。 这一刻,天地间好似没有别人,只有她们两人。 她不恨他,不怨他。 她和他似乎没经历过那些苦痛。 她和他,一如那一年。 他说:“别说话。” 嗓音沉哑,不见半丝虚弱。 他没看她,依旧抓着她的手,往上拉,而他两只手的血随着他用力不断流下。 很快的,他们相连的掌心都是血。 甚至他们的手都被染红。 鲜热,滚烫。 林帘看着他手上暴起的青筋,看着他脖子额头同样涨起的筋脉,他眼中的不放,浅浅的笑在嘴角漫开:“其实,我不后悔遇见你。” “也许,我们的相遇是我苦痛的开始,但那一年,我很快乐,很开心。” “你虽不爱我,却给了我从不曾有过的东西。” “我觉得那是幸福。” “我不后悔。” 湛廉时眸凝着她的手,死死凝着,里面墨色一层又一层的滚动,似要喷涌而出。 林帘看着他眼睛,看着他的脸,这星光下依旧好看的面容,她眉眼微弯:“如果时间重来,你让我嫁给你,我想,我依旧会答应。” “这一生,我不觉得短暂,亦不觉得遗憾。” “够了,放手吧。” 她指尖动,要从他手中挣脱。 她不要他跟着她死。 不需要。 就像她说的,她没有遗憾了。 无怨无悔。 这样就好。 湛廉时唇抿紧,甚至他的手在颤抖。 可他却把她抓的愈发紧,只是,他眸中有什么东西滚落,啪的一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那鲜红的血,被晕染开来。 “别——说——话!” 他手用力,狠厉同时在他眼中出现:“我死都不会放你走!” 他一瞬把所有力量积聚在掌心,拉着她往上提,与此同时,他身子朝旁边滚。 而此时,赵起伟的枪对准了湛廉时的头。 清晰的,直接的,不再转移。 他脸上不再有笑,那狷狂放肆,邪恶戾气在此时都消失无踪。 他没有一丝表情,更没有一点欲望。 他就像把所有东西都抛却,只剩这一幅躯壳,只做这最后一件事。 他说:“湛廉时,你和我一样,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家庭条件,拥有着别人想都想不到的财富。” “可我们都不快乐,都不幸福。” “不过,你比我幸运。” “从任何事来说,你都幸运。” 赵起伟勾唇,扣动扳机。 “砰!” 子弹朝湛廉时射过去,而这一刻,湛廉时一瞬把林帘拉了起来,抱着她一起滚到地上。 听见枪声,他抱着林帘就地而滚,躲闪那射来的子弹。 赵起伟走过来,枪里的子弹不断射出。 即便看见湛廉时和林帘上来,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的枪口只对准两人,随着湛廉时的躲闪跟着转动。 湛廉时把林帘紧紧抱进怀里,把她的脸死死压在胸膛,不让她看。 而他边躲闪边看赵起伟,同时听他枪的声音,当赵起伟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时,他手一瞬撑在地面,便要把林帘推到一边,朝赵起伟跑过去。 可这时,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一瞬扑到他和林帘身上。 只听:“嘭!嘭!嘭!” 子弹入肉,一下下的冲击撞到湛廉时身上,也随着湛廉时的身子撞到林帘。 林帘脸紧紧贴在他胸膛,手抓紧他的大衣,她听着这枪声,感受着那子弹入身的颤动,就在耳畔,她一动不动,僵硬如木。 弹壳啪嗒,啪嗒掉落在地,有节奏的跟随枪声,不大,却清晰的落进她的心。 林帘听着这些声音,耳膜再次嗡鸣。 她不敢动。 不敢相信此时的事实。 更不敢面对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一幕。 最后的子弹都打在了一个人身上,直至天地间恢复安静。 而到这一刻,那紧紧抓着湛廉时和林帘的手松开…… 赵起伟挑眉,看着那被射出窟窿的背,看着那随着子弹声停,从湛廉时身上滑下的人,皱眉,有些遗憾:“这倒是没想到。” 林有定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嘴里不断的吐出血,身体颤抖,他身上更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被血浸泡。 他眼睛大睁,看着这片星空,嘴巴张开。 而随着他张嘴,血也跟着不断的往外流。 他想说话。 可这样的他,连发音都艰难,哪里还能说出什么。 眼见着他的血不停涌出,不论是身上,还是嘴里。 但他依旧不放弃,嘴唇不断的动,可逐渐的,他不动了,他保持着嘴张开,眼睛大睁的姿势,再也没有动静。 “啧。” “又是一个感人的……” 赵起伟看着眼睛睁着,就这样看着天一动不动的林有定,摇头。 他视线转过,落在林有定旁边的人身上。 第1831章 救赎 黑色大衣沾了尘土,碎石因为之前的大力而有的印在了上面,隐隐能看到那碎石上的血迹。红色的,斑斑驳驳。 天上星辰似愈发亮了,月儿的光也更轻的洒落,这片山峦,大地在枪声后,静寂下来。 这里的人,亦是。 湛廉时抱着林帘,他们侧躺在地上,紧紧相拥,他身子不动,怀里的人亦是。 他们似乎死了。 以这样的姿势。 赵起伟笑了声,看手上的枪。 没子弹了。 这可如何是好? 湛廉时身体动了下,他睁开眼眸,低头,看怀里的人。 她脸紧贴在他胸膛,他大掌扣着她后脑,他不让她离开,她便一直在他怀里。 她很安静,应该说,她很僵硬,很冰冷。 她就像一块冰,又硬又冷。 但是,他能从这冷硬下感觉到她的战栗。 来自身体深处,意识深处,不受控制的战栗。 她在害怕。 无法遏制的。 他手臂微微放松,指腹落在她发上轻抚,然后低头,唇轻柔的落在她发上。 这一刻,林帘身子动了下,紧闭的眼睛睁开。 入眼的都是黑暗。 他身前的黑暗。 但是,随着她眼睛动,看向旁边,这片被月光星河照耀的山峦深渊落进她眼中。 她看到了微光,与此同时,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浓郁的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猛然间,她推开湛廉时,身体跌在一旁:“呕!” 湛廉时立刻抱住林帘,她手撑在碎石上,不断的呕吐。 可她什么都吐不出。 除了干呕,便是干呕。 赵起伟看着林帘在月色下惨白的脸,脸上浮起心疼:“太残忍了是不是?” “我也觉得残忍。” 他摊开手,看这周遭的山峦,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很是无奈:“可怎么办呢?” “湛廉时不放过我,湛家不放过我,柳家也是,全世界都在追杀我。” “我只能这么做了。” 枪挂在他手上,随性至极。 在这里,此时,他是最安全的,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 他非常健康,非常自信,亦非常的放心。 没有人能伤的了他。 也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什么都不在乎。 “我没有退路了,所有人都在逼我,我只能逼你们了。” “你说是不是?” “没办法。” 赵起伟收回视线,落在林帘脸上,他皱眉,很无可奈何。 湛廉时抱着林帘,给她拍背,赵起伟的话落进他耳里,他没有一点动静,亦没有半丝变化。 唯独那双眸子,暗沉到极点。 就好似那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它在等待着时机,待那合适的机会到来它便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赵起伟视线从林帘脸上落在湛廉时脸上,那在月光下如利剑般的侧脸。 锋利逼人。 赵起伟笑了。 “湛廉时,我们斗了几十年了,我早便想好了我们的结局。”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或者,我们同归于尽。” “现在,你说我们是什么结局?” 说着话,赵起伟把枪丢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看着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尤其那刀刃,似要吃血。 赵起伟视线转过,落在湛廉时身上,他脸上的笑不见。 狠戾,杀气在这一刻涌出。 他迈步,一瞬朝湛廉时冲过来。 湛廉时当即把林帘推到一边,便要起身迎上。 可此时。 砰——! 子弹穿过夜色,穿过风,穿过所有的气息,噗呲一声,刺入赵起伟的胸膛。 赵起伟一瞬停在那,手中的匕首保持着要朝湛廉时刺去的姿势。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 湛廉时被林帘抱住。 在他要推开她时,她反倒一把抱住他,似要替他抵挡。 而此时,他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看着赵起伟身后,那远远站起来的人。 一头长发早便乱的没有以往的精致,美丽,那张整容过后不见曾经的容颜在夜色下眼睛大睁,僵硬如木。 林娇娇双手举着枪,对准赵起伟,她死死抓着,就像她的眼睛,死死盯着。 此刻,她的世界似乎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赵起伟。 四周安静,时间暂停。 所有的气息,呼吸,都静了。 这一刻,时间不再往前。 赵起伟看着湛廉时,他眼睛动了下,低头,看他的胸膛。 一个黑洞在他胸膛出现,血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流出。 不停歇。 他看着这血,听着血落在碎石上,滴答、滴答。 他嘴唇动,然后嘴角扬了起来。 他突然就笑了:“呵呵……” 林娇娇看着赵起伟,她嘴颤抖,脸颤抖,眼睛颤抖,包括那抓着枪的手都在颤。 赵起伟的笑声漫出,她听见了,然后她眼睛更是生出一股狠,她握紧枪,嘴张开:“啊!!!” “嘭!嘭!嘭!嘭!嘭!” 一声声枪声密集的在山间炸开,伴随着林娇娇的尖叫。 湛廉时立刻把林帘的头按进怀里,捂住她耳朵。 不让她听,不让她看。 可是。 她看到了。 在她抱着湛廉时,听见那一声枪声的时候,她看到了林娇娇拿着枪指着赵起伟。 她看见了林娇娇眼里的泪。 痛恨。 深深的痛恨。 林帘抓紧身前人的衣服,紧紧抓着,就好似要把什么东西给抓碎。 湛廉时感觉到胸膛的力道,他手臂更是收拢,唇印着她的发,紧紧的。 就如她。 扑通! 赵起伟跪在地上。 他的血不断从身体上的窟窿里流出,嘴里的血亦不断涌出。 他看着前面那紧紧相拥的人,看着他们在夜色下的身影,就好似一副极美的画,让人看了就向往,温暖。 他嘴角动,上扬。 眼里没有了戾气,邪恶,放肆,有的是羡慕。 满满的羡慕。 湛廉时,你总是比我幸运。 从来都是。 眼前视线变得模糊,逐渐的,许多画面跟着出现。 赵起伟眼珠转动,他看向前方那远远的夜色,突然就想到了他很小很小的时候。 别人都有父亲,他也有。 他的父亲很温和,说话,语气,态度,特别的好。 他从不骂他,也从不打他,对他说话从来都是和缓的。 他很喜欢他父亲,同时也怕他。 因为,有许多时候,他看他的目光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他小的时候不懂,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是潜意识的怕。 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他很忙,他经常见不到他,虽然他怕他,却也想他。 每次他回来他都特别高兴。 但是,去到他面前,他却不敢笑,不敢闹,只是乖乖的。 他想让他陪他玩,但他只对他说几句话便去了书房,又去忙了。 他便拿着玩具站在那,看着他离他越来越远。 那样的记忆,一直深刻在他脑海中,永远都没有消失。 外公对他很好,母亲对他也很好。 这样的好造就了他的无法无天。 他们对他百依百顺,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的。 直到,他遇见了妗妗。 妗妗长的很好看,他想跟她玩,但她就像一个公主,很高傲。 她说他是坏孩子,她不要跟他玩。 坏?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字。 他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不是好的评价,他很生气。 去抓她的头发,去扯她的公主裙,他把她惹哭了。 看见她哭,他又慌了,他想说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他就是想她和他玩。 可她跑了。 没多久,他见到了忙了很久没回来的父亲。 他第一次没有温和的笑,他面无表情的带着他去给妗妗道歉。 他害怕他父亲,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第一次反抗他。 他大叫着他不去道歉,他没有做错,他为什么要道歉? 他就是不去,还说要去找外公,找母亲。 可他一把抓住他,直接就把他拉到沙发上,巴掌打在他身上。 疼。 剧烈的疼。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打,第一次知道疼是什么滋味。 他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去。 因为,外公回来了,他扑到外公怀里,然后他看见外公第一次凶他。 他低了头,不发一言。 他胜利了。 但是,后面他再没有对他像以前一样温和的笑,温和的说话。 他也生气了,开始做更过分的事,打架,欺负同学,恶作剧,让所有人都听他的。 每次这样过后,那些大人来找他,外公都能解决,母亲也都能解决。 唯独他再没有出现过。 他就像从他的生命里消失,明明他能看见他,他和他却像陌生人。 他有父亲,似没有父亲。 他愈发生气,这样的气性随着他逐渐长大也变大。 然后,偶然间,他意外听到了一件事。 第1832章 你我的痛,你我的无力 “起伟虽不是我亲生,但怎么都是赵家的孩子,这样下去,不行。”书房的门没关严,或许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偷听,更想不到这个时候他会回来,还出现在这里。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他不是他亲生的。 他不是。 不知道怎么离开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知道那天他发了很大的火,把家里所有能摔的都摔了。 他跑了出去,抓着人就打,摔烂他所有能摔的。 店铺,商场,酒店,咖啡厅,但凡他能发泄的,他都发泄了个够,直至他摊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 他以为他忙,只是忙。 不代表他不爱他。 可结果,不是。 他不是忙,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他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的一个事实击垮了他心底那仅剩的一点念想,他恨他。 由爱生恨,不过这么简单。 他不再怕他,甚至开始挑衅他,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嘲讽他。 一个上门女婿,一个什么都没有,从蝼蚁堆里爬出来的人,竟然有勇气进他赵家的门,他就合该承受这些嘲笑,讽刺。 就该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看着他,听着他说那些伤人的话,不再冷漠,也不再有情绪,他只是看着他,平静的,很久,然后离开。 从那以后,他对他不再有一点感情,就好像他和他是最陌生的人。 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影响不了他。 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能不受影响? 他该愤怒,该自卑,该生气! 这不是他要的,他要他撕开这平静的面具,露出他真实的内心来! 他开始做更过分的事,他伤人,视人如草芥。 打他们,伤他们,让他们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 甚至他故意带着人到他面前去奚落他,不管那时他是在上课,还是在参加饭局,抑或在和人说事情,他就是那么不管不顾的出现在他面前。 让所有人都都看低他,看着他被自己的儿子踩在脚下,怎么碾压。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无动于衷。 就好似他脸上的面具被焊死,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揭不下来。 而因为这些事,母亲生气了。 差一点打了他。 他没有哭,而是笑,说出他不是秦又百儿子的事。 母亲大惊。 他嘲讽她,惊讶什么,是谁的儿子有那么重要? 反正他身上流着赵家的血,这就够了。 母亲跌在地上,一瞬抱着他大哭起来。 那个时候,他也想哭。 为什么他不是他的儿子? 为什么? 他喜欢他这个父亲,他多希望他是他生的,可为什么就不是? 他恨他们,恨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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