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冷漠,不带一点感情。 是他。 被她死死压在心底的人。 林帘不动了,前方的画面似静止。 她亦是。 方铭站在林帘旁边,看着湛廉时和刘妗,皱眉。 湛可可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她看过来,顿时捂住小嘴。 妈咪…… 妈咪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小丫头突然慌了起来,她赶忙说:“妈咪,不是爸爸抱着个阿姨,是这个阿姨抱爸爸。” “可可看见了的!” 说完,她看湛廉时,又看抱着湛廉时不撒手的刘妗,急的伸手去推刘妗。 别的阿姨不能抱爸爸,只有妈咪和她才可以抱。 湛可可急的不行,刘妗却是纹丝不动。 甚至她更是紧的抱住这个人。 知道他死,到现在知道他活着,没有人能明白她的心。 她不放开他。 不! “你放开爸爸!” “你不准抱我爸爸!” “你让开!” 湛可可见刘妗不用,推的力气大了。 湛廉时眸动,收回视线,把刘妗推开。 没想到刘妗一把推开湛可可,转头厉视湛可可:“他根本就不是你爸爸!” “他没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湛可可被刘妗推的一瞬跌在地上,她懵了。 不知道是因为刘妗的话,还是刘妗这一推。 她都没哭,坐在地上,呆呆的。 林帘看到这,脸色瞬变,快跑过来,赶忙抱起湛可可:“妈咪看看,有没有摔倒哪?” 湛可可听见林帘的声音,终于回神。 她看着林帘,这着急担忧的脸。 不知道怎么的,她眼眶里一瞬就布满泪水。 “妈咪……” 林帘见湛可可快哭了,她手落在湛可可脸上,摸了摸,然后把她抱进怀里:“不哭,妈咪带你离开。” 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林帘抱起湛可可离开,可这突然的动作扯到伤口。 好似血肉撕开。 她脸色一瞬变白,整个人也摇晃。 突然的,一双手臂扶住她,那坚实的胸膛也贴在她后背。 林帘身体僵住,然后抱紧湛可可,往前面去。 可这双手臂突然就张开,把她抱进怀里,不放她走。 就像一个铁栏,挡在了她前面。 林帘眼睛变红:“放开。” 湛廉时收紧手臂,下巴搁在林帘发顶。 他滚烫的呼吸就这般压下来,把林帘笼罩。 第1784章 冲破牢笼 林帘不动了。刘妗说,他死了。 她就好像听见了一件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事,那么的愣。 是的。 愣。 她没想过湛廉时会死。 一点都没有想过。 可这样的消息突然就落下,砸的她无法反应。 而后,随着刘妗一句句的话落进耳里,她回神,把那心底生出的许多情绪给压下。 她不该有那些情绪。 她也不会相信刘妗说的。 不信。 除此之外,她不再多想。 甚至,不去想。 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不知道这样一件事。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人想要控制自己的思想,是一定可以控制的。 她做到了。 真的没有去想,然后就真的忘记这样一件事。 她如常的做每一件事,说正常的话。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看见了他。 他就这么不经意的出现在她视线里,就像他死了的话,那么突然的掉下。 很意外。 很突兀。 很接受不了。 那一刻,她其实没有看见别的人,包括可可和刘妗。 即便后面回神,她看到了,看见刘妗抱着他,看着他们相拥的一幕,她也不觉得有难受。 因为,她没有想到那些。 一点都没有。 她只是想着,她就知道,他哪里会死。 他是湛廉时,他怎么可能会死。 不会的。 可后面,刘妗把可可推开,说出那样冷厉的话,她愤怒了。 大人之间的事是大人的,和孩子无关。 为什么,她们总是一再的把孩子牵扯进来。 孩子何其无辜,一定要去承受大人之间的恩怨? 不应该。 可可不应该承受。 林帘心中气血翻涌,似有一股火如海浪一般在她身体里滚动,她整个人绷的很紧。 尤其湛廉时越是这样,她就绷的越紧,像一根弦,随时会断。 湛可可原本是难受的,特别难受,但她感觉到林帘的异样,小丫头抬起头来看林帘。 脸极白,可一双眼睛却很红。 红的吓人。 妈咪在生气。 很生气。 因为爸爸被别的阿姨抱了,妈咪在生这个气。 湛可可看紧抱着林帘的湛廉时,他眸沉着,里面墨色汹涌,似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林帘放开。 爸爸害怕妈咪离开。 爸爸不要妈咪离开。 大人都觉得小孩子不懂,但其实孩子都懂,她们明白最浅显的道理,只是不会弯弯绕绕罢了。 就像现在,湛可可知道爸爸爱妈咪,妈咪也爱爸爸。 她就知道这样一件事。 她不能哭,不能难受,她要爸爸和妈咪好好的。 不能吵架。 湛可可轻扯林帘的裙子,小声叫:“妈咪,爸爸真的没有要抱那个阿姨。” “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那个阿姨不好。” “……” 林帘几乎快要绷不住,想推开湛廉时,让他不要在她面前。 可那小小的声音落进耳里,林帘低头,看着这双小心害怕的眼睛,她的心一瞬疼起来。 她心里装着许多东西,这几年来,她没有放下过。 也许有,但那只是自欺欺人。 她走不出来。 那个圈子,她一直在里面转。 她不知道她后面能不能走出来,现在她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走出。 她只想控制自己,压住自己的情绪,不伤害到孩子。 孩子不懂,大人难道不懂? 可可是那样的乖巧可爱,那么的懂事,为了她,她怎么都可以站起来。 可是,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刘妗她有什么资格伤害可可? 她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 突然间,林帘心里涌出极大的力量,她出声:“可可,跟方叔叔先离开,妈咪要跟阿姨说几句话。” 湛廉时僵住。 他一下就像一个木头,站在那,动也不动。 湛可可愣了。 方铭挡在了刘妗面前,不让她再上前。 现在,听见林帘的话,他转头。 林帘把湛可可放下来,尽力扯起一抹笑:“听妈咪的话,嗯?” 湛可可不愿意离开,可看着林帘眼里的泪水,她点头。 方铭看林帘,她强忍着情绪,努力对孩子露出笑,安抚孩子。 他知道,她现在很不好受。 但她必须这样冷静,强迫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她很理智。 方铭走过来,抱起湛可可:“听妈咪的话。” 湛可可看着林帘,她很不安:“妈咪待会会来接可可吗?” 说着,她看湛廉时。 此时,湛廉时松开了林帘,他凝着她,周遭的一切似与他无关,只有林帘。 只有林帘在他的世界里。 “爸爸会和妈咪一起来接可可吗?” 湛廉时眸动,看着湛可可。 他抬手,握住林帘:“会。” 湛可可笑了:“嗯!” 她抱住方铭的脖子,对两人挥手:“可可等着爸爸妈咪来接可可!” 方铭看湛廉时,他神色极深,抱着湛可可离开了。 林帘站在那,她嘴角一直带笑,目送着湛可可消失在视线里。 直至再也看不见,她嘴角的笑也跟着不见。 她抽手,湛廉时握紧。 林帘抽不出来。 似乎湛可可不在,他更是不顾忌。 林帘抿唇,然后喉咙吞咽,她不再执拗,转身看着刘妗。 刘妗看着湛廉时和她握在一起的手,她笑着,一直冷笑。 从湛廉时主动抱住林帘那一刻,旁若无人,再不管其它。 她便是这样。 “我比不上你,比不上你和湛廉时几十年的感情,我也从没有想过要比。” “当初我和湛廉时认识,结婚,我不是第三者,我不愧对你,我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我和湛廉时离婚,和你有关系。” “你是第三者,这是事实。” “我不管你们曾经有多好的感情,但在我和湛廉时婚姻关系续存期间,你出现。” “以第三者的身份。” “这是你对不起我。” “你和湛廉时对不起我。” 湛廉时五指收紧,他凝着林帘的目光似被下了咒术,定定的,无法离开。 他想说什么,想做点什么,但他却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 他看着林帘的神态,说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时的神情,似要全部刻进脑海。 似乎,他已经不在乎林帘会说什么了。 林帘冷静的说出这些话,一字一句无比平稳。 “你伤害我,湛廉时伤害我,赵起伟伤害我,我自问我没有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但我就是那样被你们践踏,碾压。” “我认了。” “因为我不该不听他的话。” 林帘转过目光,终于对上湛廉时深深的眸子:“你说,不要孩子。” “我没听你的。” “我后面无数次的回想,我后悔没听你的。” “你说的很对,那孩子不该要。” “无论是对谁,那孩子都不应该出生。” “你说的是正确的。” “但我不明白,那个时候我一心想着留下那个孩子,因为我爱你。”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要留下他。” “我太在乎你了。” “但是,事实告诉我,爱这个东西太过廉价,它不值得。” 林帘脸上浮起笑:“人总是要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行为而付出代价。” “我接受这样的代价。” “因为那是我的选择。” “可你们……” 林帘转过目光,看着刘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不放过我都可以,为什么还要伤害可可?” “刘妗,你扪心自问,我林帘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去伤害一个孩子!” “你有没有心?” “有没有?!” 第一次,林帘这样的愤怒。 好似她把这几年所有的怒火都发泄。 刘妗脸上没有笑了,她冷冷的,面无表情。 林帘的话,很普通,很简单,但她说的每一件都是事实。 是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第三者…… 呵呵…… 她刘妗是个第三者…… 林帘脸变红,因为那最后几句话,让她几乎用尽所有力量说出来。 她很疼,心口,全身。 疼的她呼吸都在发紧。 她甚至站不稳。 忽然,那握着她的手用力,她一瞬便被他抱进怀里。 他双臂圈住她的腰,让她紧紧靠在他身上,就好像他永远是她的依靠。 林帘笑了声:“湛廉时,我跟你一年,刘妗跟你几十年,不说别人不信,我都不信。”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们的爱情,不要波及别人。” “很不好。” “真的。” 湛廉时喉头滚动,他什么都没有说,拦腰抱起林帘,大步离开。 刘妗站在那,她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宽阔的脊背。 他挺拔的身形,矫健的步子。 他那样的让她难以忘记。 可她知道,他不爱她。 他真的不爱她。 几十年,不是爱。 他湛廉时,从没有这样对过她。 呵呵…… 刘妗靠在栏杆上,身体一点点滑下。 休息室门打开,湛廉时抱着林帘进去,门砰的关上。 他把林帘放到床上,手臂撑在她两边,俯身看着她。 林帘闭眼,不看湛廉时。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拉进去? 这对她不公平,很不公平。 眼角泪水滑落,控制不住的。 湛廉时看着那眼泪,他心中的牢笼被挣破,所有关着的东西冲出来,他眼睛变得可怕。 可怕的要把所有东西给撕碎。 控制不住的,应该说,无法控制。 他低头,猛的吻上林帘。 第1785章 说不出 人不能压抑,压抑的久了,会出事。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是,有的人就是喜欢压着。 当爆发那一刻,就像世界末日一般,谁都无法掌控。 林帘觉得疼,唇上疼,身上疼,心口疼。 她每一处都疼,到最后,连呼吸都觉得疼了。 她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她知道这是谁,她想要推开他,可她没有力气。 她想要说话,可她就像失语一般。 眼前浮起许多画面,那些她和他的曾经,一幕幕,不断出现。 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了。 当久违的感觉出现,她虚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吻着她,不停歇的,那双眼睛如子夜,除了黑,没有一点光亮。 下意识的,她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停下,不再动。 他身上的戾气就像突然间按下了暂停键,他在她身体上方,似冷静了。 林帘想,她又做梦了。 梦中她们回到了那一年,她和他在一起时,夜晚时分,或者他突然心血来潮,在书房里,在厨房,他会突然想要。 有些时候,他就会这样的可怕。 她害怕他这样的眼睛,她会下意识捂住他。 然后,他不动了。 于是,她便去亲吻他。 不受控制的。 现在,亦是。 她看着他的唇瓣,唇型极好,不苟言笑,生生写着疏离冷漠。 可这样的一张唇,就是能让人着迷。 无法控制的,林帘抱住他脖子,去亲吻他。 胆怯,小心,又珍惜。 湛廉时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柔软,他睫毛动,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滚落。 他伸手,扣住她后脑,深深的吻她。 温柔的,用力的,把她压进怀里。 有些话,说不出。 永远都说不出。 三楼长廊上,一个拐角。 韩在行站在那,看着那一双人离开,看着她们消失,他久久的没有动。 直至刘妗的爷爷找上来,带着她离开,这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人,他才艰难的挪动步子。 可是,他一动,眼前便一黑。 他下意识抓住旁边的墙,稳住这股晕眩。 好一会,他睁开眼睛。 然后,他目光不动了。 啪嗒……啪嗒…… 血从他鼻子里流出,滴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晕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他看着这花,许久,抬手落在鼻子上。 他轻轻一抹,鲜红的血色侵染他的手指,这颜色,瑰丽极了。 …… 方铭带着湛可可去了楼下休息室。 侯淑德在这里面,同时还有侯淑愉,柳书,柳钰清。 在知道林帘和方铭去接湛可可后,陆续的几人来了这里。 这样的时候,她们哪里能让侯淑德一个人在这里面。 而此时,几人在说着话。 “赵宏铭和秦又百被带走,赵起伟弄这一出,他难道已经知道了什么?” 侯淑愉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柳书没出声,柳钰清思忖:“我也感觉他可能知道了什么。” 侯淑德喝着茶,一身的沉稳镇定:“他知道与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们更多的留有他的把柄。” 侯淑愉皱眉:“那照这个意思来说的话,他故意的?”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要挣个鱼死网破?” 柳钰清心里一紧:“如果是这样,那大家都危险了。” 柳书一直没出声,听见这句,他说:“即便他想挣个鱼死网破,姨夫也不会让他得逞。” “而且,那礼物,并没有危险。” “他应该只是想恶作剧,以此让大家慌乱,达到愉悦自己的目的。” 几人没说话了。 因为这里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赵起伟,她们不论说什么都是猜测,只有等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 而现在,湛南洪那边还没有结果。 酒店是否真的安全,还不确定。 一个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很容易。 她们不得不防。 气氛有些凝重。 忽然,侯淑愉说:“林帘去接可可,可可现在和廉时在一起,那孩子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廉时,不知道会怎么样。” 听见这话,大家一顿,随之都是一脸担忧。 侯淑德看关着的休息室门,再看时间,起身:“我去看看。” 侯淑愉立刻说:“我也去。” 柳钰清说:“都去吧,还是亲眼看见了放心些。” 几人离开休息室,倒没想到,刚要打开门,门便从外面打开。 方铭抱着湛可可进来。 大家打了个照面,湛可可咦的一声,惊讶:“德太奶奶,愉太奶奶,清奶奶,柳叔叔?” 小丫头一一叫人,很是没想到。 刚刚方铭抱她下来时,她问了方铭这下面有谁,方铭说侯淑德,没说其他几人。 小丫头惊讶,侯淑德她们也是惊讶。 因为没看见林帘。 侯淑愉反应最快,话也最快,见门外只有方铭和湛可可,一点不见林帘的身影,当即出声:“林帘呢?” 这怎么去接人,反而人不变? 湛可可大眼眨巴:“妈咪和爸爸在一起,他们没下来。” “没下来?什么意思?” 侯淑愉看方铭,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在方铭脸上。 而这时,侯淑德出声了:“淑愉,你先带可可去卧室。” 侯淑愉下意识想说什么,但看方铭神色,她对湛可可伸手:“可可,来,愉太奶奶带你去卧室说悄悄话。” 正好湛可可也有悄悄话对侯淑愉说,立刻点头,小手伸出,抱住侯淑愉脖子,两人便进了卧室。 侯淑德出了休息室,柳钰清,柳书跟着。 为了不影响孩子,去外面说更好。 只是,几人刚走出休息室,柳钰清手机便响了。 侯淑德看过来。 她拿起手机,看来电,然后说:“是南洪。” 侯淑德神色微动:“接吧。” “嗯。” 柳钰清接通电话,大家看着她,不再出声。 “南洪。” “大姐,酒店有定时装置,麻烦你现在看看酒店还有多少客人,把他们全部安排到别的地方。” 柳钰清神色一厉,握紧手机:“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柳钰清对侯淑德说:“刚南洪说酒店里有定时装置,安全起见,大家现在必须离开酒店。” 侯淑德眯眼:“去安排吧。” 柳钰清柳书离开了,侯淑德和方铭在那,侯淑德看着方铭:“出什么事了?” 因为赵起伟突然的礼物,为了以防万一,当时便在安排酒店客人去其它地方。 现在酒店里的客人已经没之前那么多了。 柳钰清和柳书一下去,柳家众人便齐心协力把客人带离酒店,去到别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酒店里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湛南洪,柳钰清,柳钰敏,湛起北,侯淑德,侯淑愉,湛可可,方铭,柳书,以及湛南洪带的工作人员。 现在大家已经在下面汇合,湛南洪看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不多了,大姐,钰敏,你们先带大家离开,这里我来解决。” 侯淑德看着楼上,没有出声。 两个小时。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湛廉时和林帘还没有下来。 “爸爸说,会和妈咪来接可可的……” 突然的,小丫头出声,声音委屈又不安。 到现在,大家都知道林帘和湛廉时在一起,两人什么情大家并不知道。 因为没有人上去。 听见湛可可的话,大家都安静了。 湛起北走过来:“爸爸和妈咪会来,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玩,太爷爷和你一起等爸爸和妈咪。” 侯淑愉听见这话,也立刻说:“是啊,爸爸妈咪又不是不来了,你这小丫头,怕什么?” 怕什么? 怕爸爸妈咪分开。 如果不是那一幕,湛可可不会怕。 但有了那一幕,她很怕。 湛起北和侯淑愉说话,小丫头也没见放心,眼眶反而逐渐红了,大家都赶忙上前哄。 没想到不管用,越哄湛可可就越害怕,到最后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小丫头哭了。 湛可可不哭则已,一哭就是惊天动地,谁哄都哄不了。 眼见着时间过去,湛南洪眉头皱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直接给湛廉时打过去。 第1786章 顺心而为 秋日的午后并不炎热,甚至微凉。酒店里随着人减少,热闹也跟着冷却。 一切的静谧似乎都聚拢来,停在了三楼的一间休息室,把这里围拢,无声无息。 似乎没有人。 但事实,不然。 卧室里,地上散落着裙子,衬衫,西裤,打乱了这里原本的清净整洁。 落地窗开了一半,窗帘自然垂在两边,风轻轻的吹,带动着窗帘,把秋日的微凉送进来。 这里面的热气消退,那不一样的气息也跟着消散。 而此时,床上。 湛廉时看着怀里的人,他手落在林帘脸上,轻柔摩擦。 似乎再也不怕吵醒她,再也不会有小心翼翼。 他不再控制自己,顺心而为。 林帘睡着了,她眼睛闭着,细长的睫毛密密的盖在眼睑。 她睡相很好,一张柔和的脸就像一朵睡莲,静静绽放。 她似乎不知道有人在看她,不知道有人在触碰她。 这样的时候,好似谁都吵不醒她。 她在自己的睡梦里,安然处之。 指腹落在这细柔的眉眼,鼻子,脸蛋,最后是唇。 就像在临摹一幅画,把她的每一笔都记下。 不错漏一点细节。 最后,他目光停在她微粉的唇瓣上。 呼吸清浅,心口微微起伏。 她柔顺,清宁,似乎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湛廉时凝着这唇瓣,就像着魔一般,他眸色变深,然后低头,吻上去。 有些东西会上瘾,当拥有时,这瘾并不重。 因为想要就可以得到,很轻松,那便不觉得是瘾。 但其实,有时候会想。 突然间的,想到她。 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身子。 就像身体里被种了一种毒,无声无息侵入他血脉。 逐渐的,他在自己都不知道情况下去想她,一靠近她便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拥有她。 那样的感觉,他以为只是明白了。 明白了所谓的男女之情。 他以为,除了她,和别的女人也一样可以。 但事实是,不是。 她的离开,他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直至她一点点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她不再说话,不再出现在他面前,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少了。 可他依旧不觉得重要。 甚至从没想过,是因为少了她,才不一样了。 直至,刘妗出现。 她,变成了她。 不一样了。 认识了三十年的人,突然觉得陌生,毫不熟悉。 似乎,他和刘妗就是点头之交。 她靠近他,亲吻他,他却没有感觉。 那让他上瘾的男女情爱,在刘妗出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悦,排斥,甚至是……厌恶。 湛廉时凝着这近在咫尺的脸,深深吻她,他眸里是一层又一层浓墨,含着这几年所有的画面。 他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叉,然后收紧…… 呜呜,手机响。 卧室里异样的气息被打断,湛廉时停下。 他凝着怀里的人,在那震动声中,眸中墨色变化。 变得冷漠,深暗。 他起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划过接听键:“喂。” 湛南洪拿着手机去到了外面角落,但即便这样,湛可可的声音还是从手机这端传到了湛廉时耳里。 他看睡的沉沉的林帘,拿起被子给她盖好,起身出了卧室。 “酒店里的人都安排到别的地方了,你和林帘那怎么样?” 湛南洪并没有说湛可可,但湛可可的哭声足够说明一切。 去了浴室穿上浴袍,湛廉时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哭声,充满了不安,害怕,他系上腰带,张唇:“把手机给可可。” 湛南洪听着手机里沉沉的嗓音,听不出湛廉时的心思,他嗯了声,拿着手机到湛可可面前:“可可,不要哭了,爸爸的电话。” 在湛南洪拿着手机离开时,大家便猜到他是给谁打电话,现在听见他的话,赶忙说:“快快快,爸爸的电话来了,不要哭了。” “咱们可爱的小天使可不要成鼻涕虫了。” “来,纸巾。”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纸巾也落在湛可可脸上,把她的眼泪擦掉。 而湛可可听见‘爸爸’两个字,瞬间就止住了哭声,现在就只剩抽噎了。 湛南洪把手机放到湛可可耳边,湛可可抹了把眼泪,抽噎着叫:“爸爸……可可……可可不是故意要哭的……” “可可……可可害怕……” 说着湛可可眼里便包着一眶泪,看的人心疼极了。 湛廉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爸爸知道。” 听见这熟悉的低沉嗓音,湛可可眼眶里的泪吧嗒落下:“大爷爷说先离开酒店,可可……可可想和爸爸妈咪一起离开……” “先和大爷爷他们离开,爸爸和妈咪晚点去接你。” “真的吗?” “嗯。” 听见这话,湛可可放心了,她把眼泪擦掉,乖乖的说:“晚点是多久?” “晚上。” “晚上几点呢?” “十点。” “十点呀……” 这么晚。 小丫头眉头皱了起来,她想早点看到爸爸妈咪。 “听话。” 小丫头抿唇,然后重重点头:“嗯!可可晚上等着爸爸和妈咪来接可可!” “把手机给大爷爷。” “好!” 湛可可不哭了,也不难受了,因为爸爸说话算话。 她相信爸爸。 湛可可立刻把手机给湛南洪:“大爷爷,爸爸要跟你说话~” 眼见着小丫头从嚎啕大哭到抽噎,再到现在精气神回来,乖乖的,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湛南洪脸上浮起笑:“咱们可可还是不哭好看。” 揉了揉湛可可的脑袋,湛南洪拿着手机走远。 大家看到这,赶忙说:“走走走,我们去新的地方玩了。” “是啊,那新的地方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咱们可可一定喜欢。” “玩什么呀?” “去了就知道了。” “……” 大家围着湛可可,把她带出了酒店。 留下侯淑德,柳钰清,湛起北,柳钰敏在这。 几人看着远处接电话的湛南洪。 刚刚湛可可的话让她们大概知道湛廉时跟湛可可说了什么。 晚上十点。 什么意思? 到那个时候,湛廉时和林帘才会出现? 第1787章 快跑 “廉时。”湛南洪走到没人能听见他说话的距离才停下出声。湛廉时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由热闹变安静,湛可可跟着大家离开了。 “让大家都离开,告诉德奶奶,林帘和我在一起,请她放心。” 不说缘由,也不说前因后果,但这恰恰就是湛廉时的性子。 他想做的,从来都不为外人道。 “嗯,你和林帘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始终不安全。” “我知道。” “那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 不多说,湛南洪挂了电话。 柳钰清扶着候淑德,看见湛南洪挂断电话,候淑德过了去。 湛起北没去。 他就站在那,看着湛南洪。 他相信湛南洪,也相信廉时。 柳钰敏在他旁边,她以为湛起北会去到湛南洪那,所以看见候淑德和柳钰清过去,她下意识的也要过去。 但见湛起北没动,她也就停在了那,守着湛起北。 “林帘那怎么样?”来到湛南洪身前,候淑德直接出声。 她不放心。 在她心里,只有林帘在她身边安安好好的看着,她才会放心。 湛南洪拿下手机,看着候淑德:“林帘和廉时在一起,她没有事,您放心。” 这意思就是,她先离开。 候淑德皱眉,没说话了。 她看楼上,明显的不想湛廉时和林帘在一起。 柳钰清知道候淑德的心思,安抚她:“妈,没事的,南洪还在这里呢。” 候淑德沉默,湛南洪说:“妈,廉时答应了可可晚上会和林帘去接她,他说到就会做到,放心。” 候淑德知道湛廉时的能力,但有时候,不是知道就可以了的。 好一会,候淑德说:“走吧。” 湛起北站在那,他也看着楼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湛老哥,走吧。” 湛起北收回视线,点头,和候淑德一起离开了酒店。 湛南洪看着几人消失在视线里,他深色凛冽,对身后的人说:“把这里所有的定时装置都拆了。” 三楼,休息室。 湛廉时拿下手机,他看时间,进了卧室。 林帘还在睡着,并没有醒。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穿上,拦腰抱起她,大步离开。 一辆黑色的车无声停在酒店后门,湛廉时抱着林帘下楼,电梯门开。 湛南洪正在大厅里跟身边的人交代接下来的事情,听见声音,他看过去。 长发垂下,顺直如瀑,随着湛廉时的走动,风吹过,那长发也跟着飘动,似丝绸一般。 林帘靠在湛廉时怀里,没有一点动静。 湛南洪说:“先这样。” 他朝湛廉时走过去,神色凝重:“怎么了?” 柳家非常在乎林帘,要知道林帘晕倒,不知道会怎么样。 “没事。” 淡漠的两个字,湛廉时脚步未停,从湛南洪身前离开。 湛南洪愣住,随之皱眉。 廉时,不对劲。 不等他多想,手机铃声响,他拿起手机:“喂。” “老大,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定时装置突然启动,时间只剩十秒!” “什么!” 湛南洪立时看四周,再看走在前方的湛廉时。 他似乎没听见他的声音,脚步依旧沉稳,半丝停顿都没有。 湛南洪厉声:“都离开酒店!” “立刻!” 说完,他朝湛廉时跑过去:“廉时,那些定时装置要炸了,快跑!” 第1788章 心里很慌 郊外没有城市的嘈杂,因为酒店外就是柳州有名的横河,河风吹,枝叶飘摇。不是周末,河边没有什么人,有些淡淡的萧寂。 这萧寂随着酒店里的人离开,蔓延过来。 付乘坐在副驾驶,看着酒店那光洁的玻璃门。 忽的,手机响。 他低头,拿起手机:“喂。” “付助,赵起伟好像要离开米兰了,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付乘看酒店大厅,那西装笔挺,一身冷漠的人出现在大厅里。 “先看着他。” “是。” 挂了电话,付乘下车,看着那迈着沉稳步子从里面走出的人,打开后座车门。 可是,湛廉时在走出大厅,站在外面石阶上时,他脚步停下。 大厅里有不少人,在湛南洪出声那一刻,各自往外跑。 只有湛廉时。 听见湛南洪那句话,他没有跑,反倒停了下来。 他看怀里的人。 湛南洪那一声似乎吵到了林帘,她眉头蹙了下,手下意识抓紧的西装。 但也就这么一下。 湛南洪那一声过后,她便放松,那蹙着的眉舒展。 她再次睡了过去。 她似乎极为疲惫,似乎许久没这么好好的睡一觉了。 湛廉时看着林帘的眉眼,凝着她的每一丝变化,直至她恢复安宁。 他五指扣拢,抬眸,抱着她脚步往前。 不急不乱,不慌不快。 他似没听见湛南洪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 十……九……八……七…… 三……二……一…… 砰! 啪! 剧烈的响声冲破天际,随之啪的一声炸开。 哗啦啦…… 有什么东西在天空绽放,然后密密的,无数的烟花升上高空,绽放烟火。 湛南洪一瞬停下,看天上。 绚丽的烟火在夜晚才是它的璀璨之时,现在白日,看不到它的美丽,只能看见隐隐星火,在天上眨眼即逝。 烟花…… 湛南洪皱眉,看四周。 湛廉时脚步没停,只是在第一声烟火绽放时,他垂眸,看怀里的人。 她再次被吵到了,眉头微皱,很不想醒来。 他把她往怀里压紧,让她的脸埋进他胸膛。 而在她一触碰到他胸膛,她便下意识缩进去,似这样就能把一切嘈杂隔绝在外。 付乘看天上的烟花,从酒店四周齐齐绽放,好似把这一片都给覆盖。 他看湛廉时。 湛廉时抱着林帘大步而来,他沉稳如斯,目色深深,半点不受天上烟花的影响。 付乘站到一边,把车门开到最大,湛廉时走过来,抱着林帘走进去。 车门关上。 付乘坐上副驾驶,极快的,车子驶离。 湛南洪看着湛廉时带着林帘离开,他眉头皱紧。 是烟花,而不别的危险的东西,他似乎早便知道。 “医生已经到了。” 坐在车里,付乘看后视镜里的人。 湛廉时抱着林帘,他眼眸凝着她,把落在她发丝上的烟花碎屑拿下。 “嗯。” 低低的一声,不想吵醒怀里的人。 付乘看湛廉时神色,收回视线:“刚刚接到电话,赵起伟好像要离开米兰。” “……” 后座不再有声音,似乎没有听见付乘说的那句话。 付乘不再说,也不再看后视镜,他看前方,神色沉静。 湛廉时把林帘发丝上,身上的烟花碎屑全部拿掉,他凝着她,低头,吻落在她眉心。 半个小时,车停在一栋园林式别墅外。 付乘下车打开车门,湛廉时抱着林帘进去。 这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穿着黑西装,高大身冷的保镖。 看见湛廉时,全部低头。 湛廉时脚步没停,抱着林帘走进别墅,径直上楼。 付乘紧随着其后。 很快的,医生上楼。 卧室里,各种医疗器械摆放在床头,一应俱全。 湛廉时把林帘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付乘看向医生,医生点头,走过来,给林帘检查。 湛廉时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目色不变。 许久,医生直起身体,看着湛廉时:“从目前检查结果来看,林小姐伤口有裂开的迹象。” 刚刚医生给林帘检查,林帘更是睡的安稳。 应该是躺在床上,让人放心,她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 医生拿过药品,给林帘处理伤口。 湛廉时看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过,咚咚。 门敲响。 湛廉时眼眸微动,抬手,指腹落在林帘发上,轻抚。 “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好的。” 湛廉时离开卧室,病房寂静。 付乘站在门外,那两声敲门声后,他便在外等候。 咔嚓,门开,湛廉时走出来。 付乘上前。 湛廉时合上房门,去到书房,付乘紧跟。 “您电话打不通,您父亲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到书房,门合上,付乘出声。 湛廉时坐到办公椅里,打开笔记本:“什么事?” “他没说,只问我您在哪,我说您在忙,他让我转告您,您忙完了给他回个电话。” “嗯。” 湛廉时眸未抬,对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付乘看他神色,继续说:“您母亲,大伯母也打了电话来问您的情况。” “然后,锦凤族那边,何孝义来电话,一切顺利。” “只是,赵起伟那边,怕是瞒不了多久。” “瞒住今天。” 付乘一顿,低头:“是。” 付乘离开,湛廉时点开最新发来的一封全意大利文邮件。 他眸子微动,深沉之色在他眼底凝聚。 他拿起手机开机:“什么时候能执行?” “要拿到上面的文件,最快明天。” “……尽快。” “我会尽力。” …… “鸿升,在行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龙玉山庄,宾客都来了这里,出去看风景的看风景,组队打麻将的打麻将,年轻人爱玩的爬山都在进行中。 这里是全新的热闹。 但是,湛乐却很慌。 从离开酒店到这里,她便没再见到在行。 应该说,她已经有几个小时没看见在行了。 儿子已经成人,他有自己的空间,她做母亲的虽然不放心他,却也努力不让自己控制他。 所以很多时候,明明很担心,却也没有时时刻刻跟在韩在行身边。 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离开酒店,又突然来到这个地方,林帘没再看见,她心里很慌。 慌的不得了。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找了个由头,把韩鸿升从一众老朋友里叫出来,她急急出声。 韩鸿升知道湛乐担心韩在行,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分寸。 “不用担心,他可能在做什么。” 湛乐摇头:“没有,鸿升,我觉得不对。” “我给在行发了消息,还打了电话,到现在三个小时了,他都没回我。” “有什么事他会三个小时不接电话?” “鸿升,我真的觉得不对。” 韩鸿升看湛乐这着急的模样,无法安抚,他说:“我给在行打电话。” “好,你打,你现在打。” 韩鸿升点头,直接给韩在行打过去。 第1789章 很慌 酒店。三楼一间休息室。 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的景物尽在眼中。 只是,此时落地窗前没有人站在这往外面看,而是窗帘旁,一个人靠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人,看着那辆车驶离。 他一动不动,目光跟随着那辆车远去,久久没有回来。 而休息室里,不时响起手机铃声,或者来消息的声音。 他始终无动于衷。 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安享。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手机里没有传来韩在行的声音,反而是无情的人工女声。 韩鸿升皱眉,拿下手机。 湛乐立刻问:“怎么样?在行接了吗?” “没有,我再打一个试试。” 说着他便按下重拨。 “呜呜……” 手机再次响,不断的在兜里振动,韩在行眼睛动了下,目光垂下。 而这一低头,衬衫上的血迹落进他眼里。 他看着这血,转身,拿起手机:“爸。” “在行?” 韩鸿升听见手机接通,立时出声,没想到他出声,韩在行的声音也跟着传过来。 只是,这声音和早晨不一样,很沙哑,很疲惫,似乎生了重病。 韩鸿升握紧手机:“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一听就不对。 韩在行直起身体,看着前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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