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家秦汉吧,他从小就跟着您,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秦汉不是您亲弟弟,但他一直把您当亲大哥,您一句话,他二话不说就冲上去。” “这次他对林帘动手,伤了湛廉时,那也是为了您啊!” “您救救他吧,就当是看在他这么多年一直把您当亲大哥的份上,救他一条命吧!” 酒店里,赵起伟坐在沙发里,女人抱着他的腿,不断哀求。 都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也都明白现在的结果非常难改变。 可以说,几乎不可能。 可对于父母来说,再难改变也要争取,哪怕是头破血流,或者一命抵一命,他们也愿意。 赵起伟嘴角一直邪勾着,他拿着酒杯,喝着酒,似乎现在的事并没有影响他。 “少爷,您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保秦汉的命,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少爷,求求您了,救救我们秦汉吧……” “……” 女人说的声音都哑了,但她还是说着,怎么都不放弃。 突然的,那看着沙发的人坐起来。 女人感觉到赵起伟的动静,抬头看他,“少爷……” 赵起伟拿着酒杯,他眼睛看着前方,他嘴角的邪笑不变,甚至在灯光下扩大,加深,犹如恶魔。 第1351章 唯一的承诺 第二天,林帘一早起床,洗漱收拾。李叔让人把早餐送来,林帘吃了,然后工作。 她像正常的工作作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只是,她刚坐下,打开笔记本,外面便传来细微的声音。 “让我进去吧,让我见见林小姐吧?” “林小姐是好人,她绝不会这么罔顾人命的!” “求你们让我见见她吧,我给你们跪下了……” “……” 一声又一声,虽然传到这里面很小声,但林帘还是听见了。 她看着房门,听着外面的话,一会儿后,她拿起手机。 门外,女人抓着保镖的衣服,不断的对着门叫,哭诉,保镖把她拦着,不让她靠近门。 李叔在旁边,拿着手机打电话。 但他刚要打电话,一通来电进来。 林帘的。 李叔赶忙接了,“林小姐。” “李叔,外面的……” “林小姐,这外面没什么,我很快就处理,您放心。” 李叔不等林帘说完便打断她,林帘顿了下,说:“李叔,我很放心。” “我不会出去,你也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李叔这倒是愣了下。 他很担心林帘听见这外面的声音出来,没想到林帘反倒让他放心。 “好的,林小姐你忙你的,这外面的你都不用操心。” “好。” 电话结束,李叔这下心里放宽了。 他拿起手机,便要给付乘打过去,这边的情况,得告诉付乘。 但他刚要拨过去,旁边的套房咔嚓一声,打开了。 李叔看过去。 那抓着保镖不放的女人也停住了哭诉,看过来。 白衬衫,休闲长裤,一身清冷如玉的人走出来。 看见这出来的人,女人愣了。 李叔上前,“韩少爷。” 听见这一声,女人回神,“韩……韩先生……” 女人赶忙过来,抓住韩在行的手,便要跪在地上,但她的手刚要落在韩在行手上,韩在行便退开了。 女人抓了个空,甚至因为韩在行这突然的退开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女人懵了。 这样的避开,就像是避蛇蝎一样。 “我……” 女人看着韩在行,眼泪一瞬掉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要缠着你们的,我是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 “……” 女人说着,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韩在行看着女人,眼里没有一点同情,更没有任何温度。 “您也是女人,我以为,在您得知您儿子所做的事后,您会无颜再来见被他伤害的人。” “但现在看,是我想的太好了。” “同是女性,有的女人很好,有的女人却不是。” 韩在行淡漠的说,他的声音就像他这一刻看着女人的眼神,那么的冷凉。 女人听见韩在行的话,不敢哭了,但她眼泪在往下流。 韩在行说:“不要再来找她,您的出现就是对她的再一次伤害。” “这样的伤害,相信身为女性的您,也不愿意接受。” 韩在行转身离开。 突然,女人大声说:“我就是来为我儿子赔罪的!” “我不是来伤害林小姐的!” “我是来为我儿子给林小姐道歉的!” “现在事情这样,难道真的要我儿子死吗?死就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我们秦家愿意拿出一切来补偿林小姐,只求林小姐不要这么赶尽杀绝,这样也过分吗?” 女人站了起来,她脸上的用力,愤怒的表情,让让瞬间变了一个人。 韩在行停下,那垂在身侧的手,一瞬紧握成拳。 “我们不是不愿意补偿,不是不愿意道歉,更不是让林小姐就这么受委屈,我们秦家愿意一无所有,换林小姐的原谅。” “只要林小姐答应谅解秦汉,我们秦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人声音有力,似全身充满了力量,大无畏。 韩在行笑了声,可这一声笑,极冷。 他转身,看着女人,“有些罪可以原谅,有些罪却是用尽一切也无法原谅的。” 女人看着韩在行,这眼里压着的怒火,她冷笑,“韩先生,你是你,林小姐是林小姐。” “你不原谅,不代表林小姐也不原谅。” “你不能替林小姐做主,即便你和林小姐没离婚的时候。” 一瞬间,四周的气息冷到极点。 韩在行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李叔立即上前,挡在韩在行面前,“秦夫人,我刚刚和林小姐通了电话,林小姐不可能原谅秦汉。” “她现在,连见您一面都不愿意。” 女人仰起头,强势的说:“你说是你说,林小姐是林小姐说。” “我要见林小姐,林小姐说不原谅秦汉,那我相信是林小姐说的,而除了林小姐,其他人说的我都不相信。” 这一副架势,似乎在说,韩在行和李叔不让她见林帘,她就在这一直闹,闹到林帘见她为止。 所以,之前一副可怜兮兮的哀求模样,不过是假象而已。 这才是女人的真面目。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叔说:“既然这样,那秦夫人便……” 李叔话未完,只听前方的套房门咔嚓一声,开了。 几人都是一顿,韩在行立时看前方,快步过去。 女人反应过来,比韩在行先一步的跑过去。 但就在她要跑过保镖,冲到林帘面前时,保镖把她拦住了。 看到这,李叔赶忙过来,韩在行也先一步来到林帘身旁,握住她的手。 “林小姐,我是秦汉的母亲,我请求你原谅秦汉,原谅他的无知。” “不管你要我们秦家做什么,我们秦家都答应,只求林小姐放过我们秦汉,不要让他死。” “我求你了,林小姐……” 这一刻,女人又恢复到之前,那可怜哀求的母亲模样。 韩在行说:“你进去,不用管这外面,我和李叔会处理好。” 他握紧林帘的手,眼神冰冷的看着女人。 无知,原谅,在她们这些人眼里,秦汉不过是犯了一个小错,不值一提。 这样的人,不值得原谅。 “没事。” 和韩在行的愤怒不同,林帘非常平静。 女人说的话,她没有受任何影响。 似乎,无论女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 “您说,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都答应?” 这淡静的话就像黑暗的天突然出现光,女人立刻说:“对!” “林小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答应,只求林小姐饶秦汉一命!” 林帘睫毛动了下,然后垂下。 她似思考,又好似在确定女人话里的真假。 可这样的林帘,却让李叔和韩在行心紧了。 难道,她愿意原谅秦汉? 女人不敢说话了,她紧盯着林帘,生怕自己错过林帘的任何神色,任何话。 任何机会。 “秦夫人,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一件事?” 林帘抬头,看着女人。 女人一愣,不知道林帘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的,她说:“林小姐要说什么尽管说,我们秦家绝对会为了求得林小姐的原谅而付出我们的行动。” “这绝不是说说,我们秦家绝对说到做到,林小姐一定要相信我们!” 林帘点头,“四年前,我被秦汉带走,在金色夜晚被赵起伟强行打流产,那件事当时因为我个人原因,我没有报警。” “现在我想报警,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让赵起伟受到应有的惩罚。” “秦夫人可以去赵起伟那里拿到赵起伟让我流产的证据吗?” “如果可以,最好是让赵起伟亲口承认他杀害我孩子以及伤害我本人的事实。” “毕竟,杀人犯亲口认罪,会让当事人好受许多。” “相信您是理解我的。” 女人脸色白了。 这白比昨天在湛廉时医院被人拒绝还要来的惨烈。 这是真正的走到绝境,穷途末路。 林帘继续说:“大家都知道一个成语,将功赎罪,一个人犯了错,总是要受到惩罚的,不可能做了坏事就一直逍遥自在的活着。” “即便我们平常人看的过去,老天爷也看不过去,您说是不是?” “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每个人也都有糊涂的时候,就像您说的,秦汉对我做的事可能是一时糊涂,他可能不是有意的。” “而且我也觉得,做人做事留一线,好相见。” “我不想把每个人想的很坏,也不想什么事都靠死来解决,我要的很简单,不过是真心的忏悔。” “可是,秦汉对我的伤害,您即便是把整个秦家给我了,我也不会觉得好过。” “我就想着,如果他能真心忏悔,能真的做出行动来,用事实告诉我,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真的是糊涂了,那我愿意原谅他。” “人生在世,我始终相信美好存在。” “我始终觉得,善良是好的。” “好人有好报。” “我不想自己到最后满手鲜血,变成和秦汉,赵起伟一样面目可憎的人。” “秦夫人能懂我说的吗?” 懂…… 怎么能不懂? 林帘所说,就是一句话,一命抵一命。 想要秦汉活,那么赵起伟就得死。 这可能吗? 她们敢吗? 不敢的。 鼎鼎大名的赵家,根基深厚的赵家,岂是她们这些小喽喽能动的? 她们动不了,怎么都动不了。 “我知道,赵家不是谁都能惹的,赵家也是赵起伟这么一个独苗,他们更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出什么事。” “赵家家大业大,还等着他继承。” “但没有办法,赵起伟杀了我的孩子,我没有孩子了。” “就像现在,秦汉犯了错,他得死,您也不愿意是不是?” “即便他犯了多大的错,您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您是他的母亲。” “您是做母亲的人,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们都是一样的角色,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您是否能可怜可怜我?一个想要为自己孩子讨回公道的母亲的愿望?” “……” 女人看着林帘的肚子,这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嘴唇颤抖,整个人都发麻。 她无法再正常思考。 林帘眼睛眨动,里面的晶莹消散,她脸上浮起笑,依旧那么的温柔。 “如果秦家能找出赵起伟杀害我孩子的证据,让赵起伟承担该有的惩罚,如果秦汉能承认自己犯的错,那么我会告诉律师,请律师减除秦汉的死刑,让他余生都在里面度过。” “这是我唯一能给您的承诺。” “毕竟,他这次杀了人。” “您知道的。” 女人一瞬抬头,看着林帘,她嘴巴张开,眼睛睁大,眼里是无数的情绪,却混乱不堪。 “您想好了再来找我,或者不用来找我。” “您儿子的命,您自己决定。” 林帘转身,进了套房。 韩在行站在那,看着房门关上。 他不是第一次听林帘说那一晚的事,可这一次,却是他听的最震痛的事。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 李叔见林帘进去了,他看向彻底失了魂魄的女人,“秦夫人请回吧,林小姐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 这样一番冗长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用尽了力气去说。 林小姐,终于露出了她不一样的一面。 善良,柔软,坚强,执着。 女人离开了,失魂落魄的离开。 李叔看韩在行,韩在行站在房门外,就像之前一般,不离不动。 李叔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爱,相伴,守望。 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不一定得到,不一定相守,但一定有祝福,有祈愿。 他觉得,韩少爷是祈愿的,是守望的。 因为,他不是林小姐爱的那个人。 林帘坐到椅子里,她看着电脑,就这么看着。 过了很久,她指尖动了下,然后拿过旁边的笔和记事本,开始工作。 她和之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似乎恢复到之前的工作状态。 但是,她脸上不再有笑,也没有工作时的认真,专注。 她很冷,或者说,她的灵魂不在这些工作上。 突然的,林帘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看着面前的记事本。 一滴泪打湿,晕染,她的视线模糊。 然后,一滴,一滴,又一滴…… 她眼里的泪水决堤,眼前的一切彻底不见。 吧嗒,笔落下,林帘捂住眼睛,身体弯了。 第1352章 赵宏铭来了 “啦啦啦~啦啦啦~可可要去见爸爸啦~”“可可好开心~开心哟~” 酒店里,湛可可唱着欢快的歌,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和湛起北出了酒店。 湛文舒和柳钰敏走在两人身后,两人看着这快乐的小丫头,心情也都似被太阳照着,明媚极了。 湛起北牵着湛可可,看她这欢乐的小脸,只要看着这张小脸,有再多的怒,再多的沉重,都会消失不见。 刘叔打开车门,几人上车。 韩琳,湛文申,湛南洪,秦斐阅都在医院,他们几人很早的时候便过了去,她们这些妇女老少,要晚些。 “小可可这么开心,看来爸爸会很快就好。” 坐上车,湛文舒便逗湛可可。 湛可可眨眼,精神满满,“当然啦,有可可在爸爸身边,爸爸一定会很快好的~” “呵呵,咱们的小可可就是爸爸的灵丹妙药!” 湛文舒对湛可可竖起大拇指。 湛可可歪头,灵丹妙药? 那是什么? “姑奶奶,灵丹妙药是什么东西呀?” “哟?还有小可可不知道的呀?” 湛文舒学着湛可可的语气说,听的坐在后面的柳钰敏都笑了。 湛文舒虽说是可以做奶奶的人了,但她的性格却一点都不似个老年人。 湛起北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看身旁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眼神始终慈爱。 前面副驾驶座,刘叔看着前方,听着后面的欢声笑语。 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在,每个人都年轻了。 忽的,他兜里的手机震动。 刘叔低头,掏出手机,“喂。” 听见这一声,湛起北老眼里的慈爱削弱。 湛文舒和说着话的小丫头止住了声音,看刘叔,湛文舒对小丫头竖起食指,轻嘘。 小丫头捂住小嘴儿,对湛文舒点头。 这秒懂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喜爱。 柳钰敏没说话,但她眼睛顿了下,神色也安静下来。 车里一时间安静,唯有清晨的风吹来,凉爽不燥热。 “好的。” 刘叔简短的说了两个字,挂了电话。 湛可可见刘叔挂断电话,那捂着小嘴儿的手松开了,她张着嘴儿,一呼一吸,似乎憋了许久的气。 湛文舒看刘叔,刘叔正常的挂了电话,没有任何异样。 她眼睛动了下,继续和湛可可说笑。 车里再次被欢声笑语弥漫。 车子停在了医院,湛文舒带着湛可可下车。 小丫头和之前每一次一样,一下车就往里面跑,湛文舒自然是跟着跑的那一个。 而照平常,这个时候柳钰敏,湛起北都会随后跟着,但现在,没有。 湛起北看着里面跑进去的人儿,柳钰敏站他旁边。 刘叔看湛可可和湛文舒消失在视线里,出声,“刚刚得到消息,赵老来D市了。” 赵老,赵宏铭。 柳钰敏看湛起北。 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 湛起北脸上不见半点和蔼,他看着湛可可消失的方向,眼睑动了下,那一双老眼似也微弱的眯了下。 付乘在走廊上,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他和任何时候一样,气息沉稳,面色不变。 “爸爸~爸爸~” 欢乐的声音传来,付乘抬头,然后出声,“我知道了。” 湛可可从拐角里跑出来,看见前方的付乘,她眼睛睁大,更快的跑过来,“付叔叔~” 小丫头跑到付乘面前,一张灿烂的笑脸洋溢着喜悦,兴奋。 付乘拿下手机,“小姐。” “付叔叔,爸爸醒了吗?” 这个时候,湛廉时是醒了的,小丫头也知道。 但知道也要问。 “醒了。” “嗯!那可可去看爸爸啦~” 湛可可对付乘挥手,很快跑进了病房。 湛文舒跟在小丫头身后,见小丫头进了病房,她慢下来。 “湛院长。” 付乘打招呼。 湛文舒视线从病房收回,她看着付乘,“怎么样?廉时情况稳定吗?” 这两天湛廉时情况都稳定,但湛廉时始终没出ICU。 只要湛廉时一天不出ICU,那么就不能放松警惕。 付乘说:“湛总目前状况良好,现在方医生和大家都在病房里。” 不出意外,湛廉时明天会出ICU,这个事情,方铭已经跟大家说了。 所以,湛廉时现在的身体情况,他们非常在乎。 湛文舒说:“那就好。” 付乘颔首,便要离开,突然,湛文舒说:“付助理。” 付乘迈出的脚步停下,看湛文舒。 湛文舒看着他,脸上浮起一抹笑,这笑是湛文舒的招牌笑。 “林帘那边还好吗?” 这几天,大家都围着湛廉时,每个人都紧张着,但林帘那里,大家也都时刻注意。 所以,林帘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 包括她现在已经开始工作。 湛文舒,也知道。 付乘看着湛文舒,这张笑脸,这双在笑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多此一举的一问。 “林小姐很好。” 湛文舒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付乘点头离开。 湛文舒看着离开的人,脸上的笑逐渐转为认真。 林帘很好。 可她并不觉得。 付乘走过拐角,湛起北和柳钰敏,刘叔从电梯里走出来。 付乘脚步停了下,上前,“老爷子。” 湛起北嗯了声,和柳钰敏,刘叔去了走廊。 他们要去看湛廉时。 付乘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进电梯。 秦夫人去找了林小姐,不意外。 因为,她是和赵起伟见了后才去找的林帘,她极有可能是受赵起伟支使。 而林帘今天对秦夫人说的一番话,在他听来,更是一种肯定。 肯定的决心。 林小姐,确然和以前不同了。 她更坚强,更坚韧了。 也许,这就是forget的作用,从逃避到面对,从不愿意承受到走向彻底解决。 人,只有直面自己的脆弱,直面黑暗,才能看到曙光。 突然,付乘神色一凛,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 他想起一件事,托尼,这两天没再出现过。 病房里,方铭给湛廉时做了一番最基本的检查,然后告诉韩琳,湛文申,秦斐阅,湛南洪湛廉时现在的身体情况。 几人认真听着,没有一人出声。 “待会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恢复情况,如无意外,明天他就可以出ICU。” 方铭看着几人说。 韩琳松了一口气,她心里一直压着的沉甸甸的担心,现在终于得以松懈两分。 她特别怕湛廉时一直在ICU,很怕。 但现在,她不怕了。 只要出了ICU,湛廉时的身体就有了保障。 因为,湛廉时终于从危险的死亡线上离开。 他不会再有危险。 湛南洪说:“检查吧,该怎么来怎么来,我们一切配合。” 方铭点头,他看了眼腕表,说:“我去安排,大概半个小时后开始检查。” “好。” 方铭离开,病房里的气氛轻松。 而这样的轻松在湛可可的声音出现后更是。 小丫头跑进来,一下便撞到要出去的方铭腿上。 她小小的身子踉跄,便要往后倒。 方铭弯身,一双手扶住她。 小丫头站稳了,她抬头看扶着她的方铭,开心的说:“谢谢方叔叔~” 方铭见她站稳了,说:“不用谢。” 方铭离开了,小丫头跑到床前,习惯性的抓住床栏,“爸爸,今天有好一些些吗?” 小丫头来,大家自动把位置让开,之前那不管是担心还是放松的神色现在全都转变为温和。 这个孩子的可爱懂事,让他们这些做大人的都变了。 变得柔软了。 湛廉时靠坐在床上,他不再平躺。 而其实,自他醒来,他就很少平躺。 除了他休息的时候。 他看着小丫头,“嗯。” 湛可可顿时就笑了起来,“可可就知道!” “爸爸每天都好一些些,这样很快就会全好,咯咯……” 湛廉时看着这张灿烂的小脸,眸里的深似不那般暗了。 湛南洪说:“可可在这里陪爸爸,我们就先出去了。” 湛可可重重的点头,“嗯!大爷爷,爷爷,奶奶,姑爷爷很早就来守着爸爸了,肯定早餐都没有吃。” “现在可可来这里守着爸爸了,大爷爷,爷爷,奶奶,姑爷爷就可以去吃早餐了!” 她认真又坚定的说,似乎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让大家心里又是柔软又是怜惜。 “看咱们小可可多懂事,大哥,二哥二嫂,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了,好好去填饱肚子。” 湛文舒的声音传来,病房里的气氛瞬间轻松。 湛南洪说:“方铭刚走,廉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 湛文舒刚在外面碰见了方铭,依照她的性子,不可能不问。 所以,湛廉时现在的情况她知道。 “当然。” “大家放心,待会的检查我会一直跟着。”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韩琳和湛文申说,为的就是让两人放心。 湛南洪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会的。” 湛南洪回来,韩琳和湛文申看湛廉时,湛廉时没看他们,而是看着湛可可。 小丫头爬到了凳子上,抓着湛廉时的手,对湛廉时笑。 湛廉时看她的头发,眸里是这扎着不同于以往的辫子的小脑袋。 两人心里酸涩,梗痛,却也转了头,和湛南洪离开。 秦斐阅对湛文舒:“廉时检查完就让他休息。”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适当的时候带走湛可可,不要让湛可可一直在湛廉时身边,给湛廉时足够的时间休息。 湛文舒怎么会不知道秦斐阅话里的意思? 她说:“是忘了我的职业了?” 秦斐阅没再说,离开了病房。 大家出去,正好和湛起北打了个照面。 几人叫湛起北,湛起北嗯了声,湛南洪把湛廉时的情况告诉湛起北。 湛起北没什么神色变化,似乎他早便知道。 “赵宏铭来D市了,你们安排好,不要怠慢了客人。” 听见这话,几人神色皆是一顿,尤其是韩琳,反应最大。 赵宏铭,赵起伟的亲外公,一个他们并不喜欢的老人。 现在,他来了。 为了什么? 韩琳冷笑,“他来?替秦汉求情?” “一个小小的秦家,竟然能劳驾他这样一尊大佛来,还真是让人意外。” 这话嘲讽又愤怒,大家都听了出来。 湛起北看了韩琳一眼,说:“南洪,这件事你处理好。” “我会的,爸放心。” “嗯。” 湛起北不再说,去了病房。 不过,在他从韩琳身旁走过时,湛起北说了一句话,“不要再给他拖后腿。” 韩琳脸上的愤怒,一瞬不见了。 她像失了魂魄的人,站在那,动也不动。 湛廉时的检查安排的很快,检查的也很快,尽管是所有项目,但检查完也不过一个小时。 只是,结果没那么快。 湛文舒在湛廉时检查完后便带着湛可可出去了,留下湛起北和柳钰敏在病房里和湛廉时说话。 时间无声过去。 快中午,一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穿着不下于年轻人的浅灰休闲裤,一件时尚条纹V领T恤,一顶咖啡色礼帽。 这下车的人不像已经年过七十的人,倒像是正值壮年的男人。 “赵叔,里面请。” 湛南洪下车,来到赵宏铭身旁,礼貌伸手。 没有错,这下车的人是赵宏铭。 湛南洪亲自去机场把他接了来。 赵宏铭点头,神情严肃,“走吧,我得快点看看廉时,这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两人上楼,此时走廊上除了保镖便没有人了,这里安静的很。 湛南洪领着赵宏铭来,赵宏铭看四周,说:“廉时在哪?” 他视线扫过这些保镖,落在湛南洪脸上。 湛南说:“在ICU。” 赵宏铭一瞬抿紧唇,身上的气息也都变得沉重,似乎他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赵宏铭没再问,湛南洪也没再说,他领着赵宏铭来到ICU病房外。 “病房里现在有人守着吗?”湛南洪问旁边的保镖。 保镖说:“有的。” “谁?” “老爷子。” 湛南洪点头,敲门,“爸,赵叔来了。” “……” 里面没有声音,很安静,就像这外面的走廊。 赵宏铭眉头皱起,说:“老哥,是我啊,宏铭。” “我看廉时来了。” 赵宏铭声音不似平常,他很担心,却又努力让自己镇定。 这样的声音,真的满含感情,让人不动容都不行。 可是,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赵宏铭着急了,说:“老哥啊,我……” 咔嚓,门开。 第1353章 桥归桥,路归路 走廊上寂静。湛起北出来了。 看见湛起北,赵宏铭当即说:“老哥,你总算是出来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他说着,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湛起北的手,无比激动。 湛起北看着赵宏铭,和赵宏铭的激动相比,他非常冷漠,可以说面无表情。 这对于一个多年认识的朋友来说,很无情了。 赵宏铭看着湛起北这模样,脸上的激动逐渐冷却,僵硬,然后松开湛起北的手。 湛起北把病房门关上,杵着手杖往前。 看到这,赵宏铭赶忙跟上。 湛南洪看着两人,他没有跟上去,而是进了病房。 病房里,这里的气氛相较于外面来说静许多。 但这样的静不代表这里面没有人。 湛廉时坐在床上,身前是一张小桌,桌上放着台笔记本。 笔记本打开着,里面是各种数据图。 他穿着病号服,身上齐整,面上头发更未有一丝乱。 如果这里不是病房,如果他身上没有穿着病号服,他就像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 湛南洪走进来,入眼的是蓝色拉帘。 拉帘垂直落下,挡住了里面的光景,看不到里面的人。 他关了门,走过来。 湛廉时抬眸,看着走到他床前坐下的人。 “伯父。” 湛南洪看着他,“看你精神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常人看不出湛廉时的异样,但湛南洪看得出。 也正是因此,他知道眼前的人在一点点恢复,在让大家不为他担心。 湛廉时看着这张和湛起北七分相像的脸,眸深若墨,“不用担心。” 湛南洪笑着点头,眼里是赞赏,温和,信任,“对你,我从来都是放心的。” “……” 湛廉时不再说,病房里安静下来。 湛南洪脸上的笑逐渐落下。 他看着这双极深的眼眸,说:“我今晚要走了。” 湛廉时没有任何意外,他眼里深色半点未动,“几点的机票?” “十一点四十五。” 湛廉时张唇,“付乘送您。” “不用。” “你们谁都不用送。” 湛南洪长的像湛起北,性格也是最像湛起北的一个。 但相较于湛起北的古板,威严,湛南洪要温和一些。 “我走了,你伯母,姑姑,姑父会在这,她们会处理好这次的事,你不用操心。” 湛廉时说:“付乘会处理好,您放心。” 湛南洪抬手,“廉时,付乘会处理好,你也会处理好,我们都知道。” “你的能力,我们没有人不知道。” “但这个时候,不该你来处理。” “你的上面还有我们,你明白吗?” 家人是做什么的? 家人就是这个时候存在的,前有大树,那就理应庇佑小辈,这是长辈的职责。 如果自己没有长辈了,那自己就要撑起一片天,庇佑自己的后代。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伯父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你习惯了自己处理事情。” “但伯父要告诉你,有时候,你可以松懈一下,让你的家人挡在你面前。” “这是你应得的。” 湛廉时眼眸未动,里面神色也没有波动,他看着湛南洪,但他眼眸却好似看向了遥远的远方。 这样的时间只有一会,或许更短。 他眸中夜色深郁,说:“那件事要让您费心了。” 湛南洪看着湛廉时,这张脸长的极好,但同样伴随的是极致的凉薄。 一样东西,走向极致,那同样的,另一样东西也会走向极致。 古往今来,任何人,任何事都逃不过这样的定律。 就像人无完人,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完美无缺,十全十美。 “不费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伯父找你喝酒。” “好。” 赵宏铭跟着湛起北来到病房不远处,湛起北停下,赵宏铭也就跟着停下。 而他一停下便出声,“老哥啊,我知道你很生气,我理解,我非常能理解。” “这要换做是我,我怕是比你更生气!” 赵宏铭说着,神色也跟着气愤,就好似是自己的孙子躺在了病床上一样。 不过,很快的,他便神色陡转,眉头皱紧,说:“可是啊老哥,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气可不要把身体给气坏了。” “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而气坏自己的身体,这多得不偿失?” 湛起北看着赵宏铭,这神色一会儿一个变,就像变脸一样。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做什么表情,之前看见赵宏铭时他什么模样,现在就什么模样。 赵宏铭见湛起北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的他无法再说下去。 赵宏铭大呼,“老哥啊,你这么看着我是要做什么嘛?” “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湛起北出声,这话一落,便是满满的压力。 赵宏铭顿时苦笑,“老哥,我知道你现在很怨,从秦家那怨到了我这。” “我是很理解的,毕竟秦家跟我们赵家有点瓜葛。” “但老哥,我可以发誓,这件事跟我们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到昨天,那秦家的人来找我,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此之前,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说,如果我早就知道了,我会现在才来吗?” “而且我们两家的关系,我这又是何必呢?” “你说是吧,老哥?” 一番话,把赵家摘的干干净净。 湛起北没有更怒,也没有更生气,只是更冷了。 “是和你赵宏铭没有关系。” “你赵宏铭还不至于傻到这份上。” 赵宏铭当即说:“就是啊!老哥太了解我了!” “不愧是我湛老哥啊!” 赵宏铭抓住湛起北的手,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但是…… “和你赵宏铭没有关系,不代表和你赵家别的人没有关系。” “……” 赵宏铭愣了。 “这……老哥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怎么听不明白了?” 赵宏铭似不懂湛起北这句话的意思,愣的很。 湛起北看着他,威严尽显,“赵宏铭,之前我提醒你的话,看来你是忘的一干二净。” 赵宏铭瞬间一个激灵,大声说:“老哥啊!这你可冤枉我了!” “上次你跟我说了,当天我就叫起伟回来了,问了起伟那件事,也跟起伟说了你跟我说的话。” “当时起伟就告诉我是误会!” “他说他年少无知,不知道一些事情的真谛,以致他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 “但在他知道后,他便痛改前非,想要弥补。” “他希望林帘和廉时能在一起,希望两个人经历这么多事后能不再有芥蒂,所以一直努力撮合两人。” “他非常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 “这样的心情,他怎么会做伤害廉时的事?” “而且我们两家的关系在这,起伟和廉时也是同辈,两人以前也在一起玩过,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原因,你说起伟伤害廉时做什么?” “有什么意义?” “老哥啊,你这话说的真的太伤老弟的心了。” 赵宏铭说完,摇头一脸痛心。 似乎,他真的很受伤。 但是,这样的赵宏铭在湛起北眼里,那就是一个戴着虚伪面具的人。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湛起北手杖杵在地上,稳稳当当,就如他本人。 他看着赵宏铭这么说,脸上没有任何怒气,但是他身上的威严,半点不减。 “廉时有我们湛家在,不会有事,回你的京都吧。” 湛起北转身,往病房去。 赵宏铭脸上的伤心不见了,他看着湛起北,这挺直的脊背,说:“老哥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赵宏铭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虚伪,做作。 湛起北停下,背对着赵宏铭。 此时,走廊上的气息静寂,四周有保镖,整个走廊上人不少。 但是,硬是没有一点声音。 即便是赵宏铭,也是安静的很。 湛起北看着前方,抬头,“湛家和赵家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话毕,湛起北手杖抬起,落下,离赵宏铭越来越远。 赵宏铭站在那,看着这个背影。 湛家和赵家,彻底拉开距离。 他们之间,不再有关系。 赵宏铭眯眼,他所有神色在这一刻显现,他不再是那个看着笑呵呵的老人,而是一个阴沉之人。 晚上,湛南洪离开,他没再去医院,直接在酒店门口上的车。 柳钰敏,湛文舒,秦斐阅,湛文申送的他。 离别前,湛南洪对几人说:“廉时没事,我相信他,你们也要相信他。” 湛文舒说:“大哥放心,有我们在,廉时不会有事。” 湛南洪点头,看着湛文申,“你也不要想太多,廉时并不是怪你们,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表露。” “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你们。” “这两天,他和可可,我看的清楚,他不是那种没有心的人。” “你们这段时间都在他身边,做到父母该有的责任就好。” “什么都不用说,做就好。” 湛文申紧拢了几天的眉心没有放松,里面的沉重也没有放下,但是他的眼神很真诚,“大哥,这两天让你操心了。” 湛南洪拍湛文申的肩,“文申,你们不是故意的,廉时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不是那种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做好现在该做的,以后该做的。” “时间会给我们更好的答案。” 湛文申眼中有东西涌出,他低头,“好。” 湛南洪不再多说,看柳钰敏,柳钰敏点头。 夫妻二人多年感情,许多话不用说便能明白。 “好了,我就走了,斐阅,后面的就都交给你。” 秦斐阅说:“大哥放心。” 付乘打开后座车门,湛南洪上车,付乘对几人点头,坐上副驾驶,车子驶离。 几人站在那,看着驶入夜色的车子,柳钰敏说:“进去吧,明天廉时出ICU,我们得早点过去。” 湛文舒挽住湛文申的胳膊,说:“二哥,走,明天的好日子很快就来。” 湛文申点头,几人走进酒店。 酒店外,远处,一辆车子停在浓郁的香樟树下。 树冠挡住了灯光,也挡住了车里的人。 车里的人看着那驶离的车子,拿起手机,“湛南洪离开了。” 十点二十分,夜色压下,灯光尽显。 车子停在机场。 付乘和湛南洪下车。 司机把行李拿出来,去托运,拿机票。 付乘和湛南洪站在机场外。 付乘说:“后续查到的资料我会陆续给您,您有任何指示,随时联系我。” 湛南洪点头,“廉时那里,你多看着点。” “他的性子,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 付乘知道湛南洪说的什么意思,“我会的,您放心。” 机票拿来,湛南洪说:“有任何事联系我。” “是。” 湛南洪走进人群,付乘看着,转身离开。 次日,大家很早的就去了医院,包括湛可可。 湛廉时今天出ICU,方铭很早的就去给他检查。 而昨天的检查结果在昨天就出了来,湛廉时可以出ICU。 但为了保险起见,今早还需要再检查一下。 现在,湛可可和大家在ICU病房外等着,方铭和秦斐阅在里面。 这个时候,除了等待,便没有别的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很安静。 就连湛可可也异常的安静。 突然的,小丫头出声,“太爷爷,爸爸可以出来的吧?” 出来,自然是出ICU。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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