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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 Z。 陆灼年很满意陈则眠的反应。 他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口,将衬衫袖子折到手肘处,淡淡道:“那我能拦下你吗?” 陈则眠瞳孔一缩,转头就跑。 陆灼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陈则眠后脖领。 陈则眠顾不得许多,双手掀起上衣下摆,准备脱下衣服,来一招金蝉脱壳。 他掀起衣摆,露出一截窄瘦的腰,皮肤白得发光。 陆灼年往后拽了陈则眠衣领一把,伸手直接扣住他脖颈。 陈则眠心想这是什么招式,一侧头避开了,又被陆灼年抓住手腕,他顺着力道往下掰,反压对方虎口。 陆灼年皱了下眉,低声叫了一声:“陈折。” 陈则眠点到为止,收了力道,抬起脸时还没压住眼底飞扬的意气:“你也拦不住我。” “我不一定拦得住你,但我猜你不敢对我出手。”陆灼年猛地将陈则眠拽过来:“所以你只能跟我走,没有别的选择。” 陈则眠身手很好,保镖拿他没办法。 陆灼年亲自出手,不是因为他更能打,是因为陆灼年笃定陈则眠不敢揍他。 听明白陆灼年的言外之意,陈则眠眼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陆灼年竟然玩得这个逻辑。 有点不要脸。 “你真的是陆灼年吗?” 被押上汽车时,陈则眠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原文中的陆灼年自持身份,高高在上,怎么会使出拿自己威胁人这么离谱的手段。 陆灼年端坐在商务车后座上,气定神闲:“要给你看身份证吗?” “算了,”陈则眠认命地靠回座椅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陆灼年:“你不是内伤失忆了吗,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陈则眠燃起一丝希望:“如果查不出什么问题,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陆灼年斜觑陈则眠:“你都失忆了,怎么会没有问题?” 陈则眠知道陆灼年这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当即心凉半截:“如果查不出问题呢?” 陆灼年语气稀松平常:“那就查到查出来为止,在查出问题前,你就安心在医院住下吧,我会派人保护你。” 陈则眠心彻底凉了。 说什么保护,根本就是监视。 陈则眠低声抗议:“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非法拘禁。” 陆灼年略微一颔首:“嗯,你报警吧。” “” 陈则眠无话可说。 这人真的是陆灼年吗? 小说里挺沉稳持重的一个人,怎么现实中这么促狭呢? 性格和原文中有些出入,长相倒是如出一辙。 陆灼年眉目舒朗,鼻梁挺直,橘色光影打在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更显骨相优越,五官轮廓分明立体,面容冷峻而深邃,眉宇间暗藏傲睨自若的矜贵气质,和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权威感。 好像比书里瞧着更年轻一些。 车内温暖干净,气味清新,没有皮革与汽油的味道,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香熏味。 陈则眠酒后是很容易晕车的,这次却没有。 司机车技很好,车辆平稳前行,引擎有节奏的轻微颤动,晃出了陈则眠的困意。 陈则眠撑手看着陆灼年,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醉意上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灼年侧头看向呼吸渐沉的陈则眠,愈发觉得此人有趣。 商务车开进建设豪华的私立医院,陆家的产业,特殊车牌在停车场扫描进场后的半分钟内,全院都得到了陆家少爷来院就诊的消息。 车辆在急诊门口停下,刹车时不轻不重地晃了一下,正好把睡着的陈则眠晃醒。 陈则眠一睁眼,就看到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值班主任、护士站在门口迎接,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上载了什么徘徊在阎王殿前的重症病人。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几个护士迅速上前,连捧带拖地把陈则眠往救护平车上抬。 陈则眠连说了好几遍‘我能走,我能走’,才把两条胳膊从护士姐姐们的强势控制中解救出来。 也来不及说别的,就被一群医生拥簇着推进了大厅,稀里糊涂做了十几项检查,又是抽血又照CT拍核磁的,就差做腰部穿刺抽脑脊液查脑膜了。 “智力减退是脑膜受损的主要表现,给他做个腰穿。” 陈则眠正躺在留观室发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陆灼年的恶魔低语。 少东家发话,医生自然不敢违逆,带着护士进来,叫陈则眠侧躺过去不要乱动,屈颈抱膝蜷好备采。 护士从医用推车上拿出穿刺专用针管,带有黑色刻度的针头又粗又长,足以12公分。 银白针头在无影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陈则眠一下就被吓醒了。 抽血拍片也罢,抽脑髓液还是算了吧。 陈则眠一个打滚从床上翻下来,扬声高喊:“陆灼年,陆灼年!” 陆灼年开始没作声,直到陈则眠叫了他好几次,才缓步迈进留观室:“怎么了?” 陈则眠越过层层阻碍,精准无比地抓住陆灼年袖子,求饶道:“我错了,陆少,我错了,别抽我脑髓液,那玩意真疼。” 陆灼年眼中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错哪儿了?” 陈则眠说:“哪儿都错了,我真没病,别给我做检查了,求你了。” 陆灼年垂眸看着陈则眠,要笑不笑的:“这就求我了,我还以为你很有骨气,至少要做到肠胃镜或气管镜检查才肯老实。” 还要做胃镜肠镜气管镜? 拿这个威胁人,陆灼年是魔鬼吧。 人类的气管非常脆弱,哪怕呛水都得咳嗽半天,更遑论是探进去一个仪器,这刺激可比呛水强烈百倍,不仅咳不出来,仪器还要不停深入,在气管里动来动去,那种溺水的濒死感能把人折磨发疯。 在各种内镜检查的威胁下,任谁都很难保留风骨。 陈则眠瞬间服了。 他紧紧抓着陆灼年袖口,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服软道:“我一点都没有骨气,我超老实的。” 陆灼年瞥了眼袖口:“手。” 陈则眠想起陆灼年的洁癖,立刻松开手,还从医用推车抽出一张酒精湿巾,装模作样地在自己抓过的地方掸了掸。 陆灼年满意了。 陈则眠在心中狠狠握拳,默念了一百遍‘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才勉强抑制住一头顶在陆灼年脸上、撞碎他那副得意表情的冲动。 看着陈则眠口服心不服的乖觉模样,陆灼年心间萦绕起某种罕见的兴味。 那是比极限运动更神奇的刺激。 从出生起,陆灼年想要什么都能很轻易地得到。 因为易得,所以索然,所以无味。 顺风顺水的人生富贵尊荣,如同一首堂皇高雅的宫廷交响曲,恢宏灿烂、光芒万丈,却也安常守故、无浪无波。 日复一日,生活总是平顺而单调,陆灼年甚至无需思考,就能一眼望到未来。 循环往复的古调旧曲,却在今夜突然跳出个奇怪的音符,鸣奏出一段不寻常的乐章。 陆灼年应该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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