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过,以毒攻毒的法子确实唯一的救命良策。 池镜花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察觉到她在动摇,但老神医只是提供了个可能性论证,有些事情还得说清楚。 “但有件事老夫得事先说明,就算是以毒攻毒,也不一定会成功,保不齐会跟他一样,中上上百种毒,他还能活着是个奇迹,你就不一定了。” “当然,你若是想一直拖下去也可以,至于什么时候毒发老夫也不确定,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毒发,这样你就可以安稳地过一辈子。” 池镜花回过神,勉强扯出个笑来。 “今天不用喝药了吗?” 老神医叹息着摇了摇脑袋,日光打在他的侧脸形成一道落寞的阴影。 “没有用的,老夫根本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喝再多的药也都无济于事,是药三分毒,没病也会病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神医。” 池镜花看上去神情自若,其实早已思绪万千。 老神医说的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也不知道毒发时会是什么的症状,若是若是拖下去,也许会没事,更大可能是毒发身亡。 若是以毒攻毒……且不说风险太大,关键是问奚逢秋要东西,他会给吗? 这样进退维谷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导致池镜花做什么都没有力气,又或许是药物或者毒素的作用。 ——她很怕死的。 就像她很小的时候就总会担心爷爷奶奶离世一样,那个时候,哪怕是对着照片设想一下她都会哭出泪来,尽管后来他们还是离开了,但这种恐惧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她身旁。 夜已深,四周寂静无声,缓缓流淌的泪蜡已在桌面凝结成厚厚一层。 池镜花边托腮思考对策,边帮倒在她身旁的白鹤顺毛,中间不忘试着呼唤系统。 但是没用。 只要不是跟任务相关,系统都不会出现。 池镜花垂着脑袋长叹一口气。 就在此时,橙色烛火猛地窜起,白鹤“蹭”地一下飞出窗户,像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在躲着什么似的。 池镜花尚未弄清其中缘由,抬头瞧见门口立着道熟悉而模糊的人影。 她立刻起身开门。 凄凉的月色照在他几近苍白透明的面颊,血红的耳铛仿佛倒映出弯月的影子,抬眸时纤长的睫羽微微一颤,蓝色的双眸迷蒙的蓝色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可以进去吗?” 池镜花点头让他进来,并礼貌地为客人斟上一杯茶,尽管凉了,但也没有更好的替代品。 “喝点水吧。” 奚逢秋默默捧起杯盏,不喝,但盯着杯底的水,思绪逐渐飘远。 “好暗啊……” 暗? 池镜花朝蜡烛看去,确实只见到集聚在一起的泪蜡中间只立着一截小尾巴,意味着烛火马上就要灭了。 “我去找找看还有没有蜡烛了。” 根据习惯,池镜花先是在床底摸了半天没摸到蜡烛,又跑到衣柜里去上下翻找,但找到都是已经点过的蜡烛,半截半截的,估计燃不到一会儿就得灭。 可有总比没有好,应该能支撑一阵子。 就在池镜花为此赶到庆幸时,一阵阴冷的风从后方吹来,卷起她的衣摆,吹得她脖子凉凉的,更暗的阴影笼罩住她。 池镜花转过身,不出所料是奚逢秋已来到她面前。 像这种毫无来由地靠近,每一次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征兆。 池镜花紧张地死死握住手中的蜡烛,薄背紧贴着冰冷的柜门。 “怎、怎么了?” 烛火明明灭灭,昏暗的光线虽不清他的具体神情,却能看见他微垂着头,仅有一丝血色的薄唇缓慢地一张一合,有极低的声音喉咙深处溢出。 “我等了你好久……” 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他明明一直在等她啊,等了好久好久。 池镜花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睛,“为什么要等我?” 奚逢秋慢慢抬起双眸,目光之中夹杂着丝丝疑惑之情,轻飘飘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温柔与讨好。 “你需要我的血,不是吗?” 很好。 他的耳力很不错,以后不能在他面前说悄悄话。 池镜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压根没想好究竟是要放手一搏还是保守治疗,所以“需要他的血”这个命题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成立。 察觉到她的抵抗情绪,奚逢秋垂下眼帘,不急不慢地说道:“我能感觉到,那位郎中对你很友善,所以,他是不会骗你的。” 他的一言一行都十分耐心与温柔,但这种示好这种仿佛是想诱导她亲口说出“我需要你的血”一般,就像当初哄骗她睡觉那般,要是说男配没有目的,打死她都不信。 不过,池镜花却突然发现地很想知道他这一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决定暂且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等到关键时刻再刹车回头。 人,不能总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她吞咽了下口水,“你会给我吗?还是说……你想要我的手?” 用他喜欢的手作为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筹码,也是池镜花推测出的第一个可能是他的目的。 “嗯,我很在意你的手。” 奚逢秋就这样大方点头承认,想起带给他的奇妙感觉,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与其说是在意她的手,更想搞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所以才想借用一下。 他轻轻歪头过脑袋,微弱的烛火映在他的眼底,仿佛变成一束雾蓝色的火光,他露出个天真无害的笑。 “你会给我吗?” 不会! 绝对不会! 若是他要什么给池镜花什么,今天要手明天要眼珠子的,就算任务完成,她还能是个全乎人吗? 池镜花深吸一口气,握着蜡烛的双手紧了紧,“绝不可能!” “别紧张,我不会强迫你的。” 靠暴力行为夺取不是他要的结果,而且他对池镜花的双手的情感不像是悬赏令上的那些人,他只是想要与她十指相扣,亲近她的肌肤。 “那你是想知道我的身世?” 这是池镜花所猜测的他的第二个目的,也是他自始至终都十分在意的一件事。 “确实很想知道……” 奚逢秋唇角含笑微微点头,耳铛也跟着摇摇晃晃,落在他颈侧的影子忽暗忽明,像是一条移动的小蛇。 “不过你又猜错了。” 池镜花的身世确实是她身份上的一大疑点,不管他如何占卜都不能窥探分毫,不过,现在,这件事得往后排排。 “我只是,很想救你。” 听他所言,池镜花心脏突然漏跳半拍,登时睁大眼睛愣住。 想到从前奚逢秋动不动就对她展露杀意,到现在居然说“不想她死要救她”,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可为什么好感度还是不加? 池镜花想不通。 就在她出神之际,奚逢秋猝然靠近半步,身上所夹带的独特香气引起似乎比以往更加浓烈,包裹着她皮肤,控制她的每一次心跳,挑逗她的进出呼吸,直到她的心里眼里全是他。 奚逢秋依旧在笑,笑容清澈不含任何杂质,言语间却夹杂着几分邀请和取悦。 “不过,你得自己过来取我的血,可以吗?” 第26章 钓鱼执法。 自己来? 当听到这几个字时, 池镜花冒出的第一直觉就是——他不会又在钓鱼执法吧? 鉴于奚逢秋以前真这么做过,她真的很难不怀疑。 不管他究竟有何目的,池镜花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所以, 她的回答只会有一个。 “不用了。” 果断拒绝后,池镜花忽然有些尴尬地偏过头,不敢去看他, 她垂下眼眸,盯着地板,惊讶地发现落下的两道漆黑影子近乎交叠。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少年的清冽的嗓音如泉水般从她耳畔缓缓流淌, 泛来一片冰凉的痒意。 池镜花抬起头,搜肠刮肚半晌才找到个合适的理由。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风险太大, 我得考虑考虑。” 奚逢秋微微点头,微弱烛光照耀下的表情看上去乖巧极了, 唯有蓝色双眸铺上一层古怪而兴奋的笑。 “说的也是, 你好像总是很惜命呢。” 池镜花不客气地回怼:“惜命是好事!” 当然,她也希望他也能多在乎一点自己和他人的性命, 别总是做一些恐怖的事情。 奚逢秋轻笑一声, 微微垂眸看向地面交叠的模糊人影。 “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这一点池镜花毫不怀疑。 想当初, 他为了讨伐黑妖, 在山匪群里蛰伏那么久,就算被施暴虐待也都可以一笑置之,真的很有耐心。 深夜冷风从半开的窗户灌入屋内, 差点吹灭即将燃尽的白烛, 烛火明明灭灭,投在墙上的影子被拉长。 池镜花静静望着他, 眉宇间布满疑色。 “为什么突然想救我?你不是说过一直想杀我吗?” 奚逢秋隐隐轻叹口气,投在面颊的模糊阴影微微摇曳。 “因为你若是现在死了,我会很苦恼。” 池镜花抿唇不语,在心中默默翻译他的话。 换句话说,奚逢秋只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某些东西,所以才愿意保着她的命,等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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