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 虞苏轻轻一笑,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你在大殿上说起定亲一事,恭喜了。” 话音刚落,裴涟眼底浮出一瞬的不自然。 哪里有什么定亲,不过是他澄清谣言的说辞。 片息,他低头笑了笑。 “谢王妃关心。家中催得紧,表、表妹年岁适中,便将就了。” 他声音很轻,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虞苏蹙了一下眉,没再多问。 包办婚姻,可不只能将就。 不过年少夫妻,日久生情也很常见。 她笑着说了句恭喜,又打趣道,“成亲那日,可别忘记请我们喝杯喜酒呀?” 裴涟垂眸,“一定会的。” 虞苏:“说好了,那就等你的帖子。” 一旁,陆玄昭静静听着,目光从裴涟脸上掠过。 握着虞苏的手越发紧了。 虞苏偏头看他一眼,任他扣着。 几句寒暄过后,两人正准备登车离开。 这一别只怕再无交集。 裴涟动了动唇,突然叫住了虞苏。 虞苏回眸,“状元郎还有事?” 裴涟声音有些急促,像是攒了很久的话终于鼓起了勇气。 “那……那坛玫瑰酿,不知王妃可喝得惯?” 虞苏微愣,瞥了眼陆玄昭,却见他脸色不自然。 立刻明白了什么。 别说酒,就连酒坛子她都没看到一个。 只怕多半是某人故意拦下了。 真是幼稚! 虞苏,于是笑道:“喝得惯。你有心了。” 裴涟呼吸一缓,像终于放下心事。 他又道:“我改日再给您寄几坛。那边的玫瑰酿,秋后新酿最香。” 陆玄昭闻言,眸光轻动,意味深长看了眼裴涟,但没出声。 虞苏点点头,声音轻柔:“那我便等着。” / 裴涟站在暮色中,远远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在暮色里。 他眼中浮出一丝释然。 哪怕不能靠近,有这样一点微末联系,也足够他偷偷幸福了。 另一边,马车内。 陆玄昭靠在软垫上,眼帘低垂着,没吭声,倒是握着虞苏手腕的那只手,一路都没松开。 虞苏侧身看他,哼笑了声, “你之前怎么不说他回京了,还给了你几坛子酒?” 陆玄昭:“……” 虞苏:“倒是好大的醋劲。说,他送的礼是不是都被你藏起来了。” 陆玄昭面不改色地说瞎话,“我挑过了,没觉得哪样适合你,所以就没让人送过来。” “你猜我信不信?”虞苏抬了抬眉。 “不信算了。” 虞苏轻哼了一声,“那你回府,把酒给我拿出来。那玫瑰酿我可是听说很出名。” 陆玄昭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度,“不过是玫瑰酿而已,府中什么好酒没有?你若真想喝,我……” “我亲手给你酿。” 虞苏睫毛一颤,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回到府,月色正好。 银辉铺满回廊,竹影疏疏落落。 二人没有提酒。 却是酒未入口,心已微醺。 穿过垂花门,进了锦岚院。 灯盏摇晃,帷幔落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走进浴房,气氛更无需多言。 虞苏被他揽入怀中,衣袍曳地。 后来,香汤微熏,两道身影隐在水汽氤氲之间,晃晃荡荡,起起伏伏。 · 另一边,王书瑶连夜让人收拾嫁妆单子。 连仆人语气也比往日生硬, “夫人,您清点看看,可别落下了。王府事多,婢子们可腾不出手给您重新来一遍。” 王书瑶闻言,翻着一页页清单,脸色没有一丝情绪。 这些箱笼都很沉。 不是因为东西多,而是每一件都在提醒她,王家对这桩婚事如何看中。 她是尚书府小姐,最受期待,也是爹最骄傲的女儿。 可现在…… 夜风微起,烛火动了动。 王书瑶屏退仆人,忽然低声笑了。 王家从来没有被休过的妻,只有丧妻。 这场和离,与她而言无异于被休。 ~ 裴涟暗恋就到这里了。 第272章 翌日从宁远侯府回尚书府的路上。 曲含章远远在街角探头窥探。 王书瑶让人停了马车:“把她请上来。” 曲含章坐上车。 从前的王书瑶,永远带着和煦得体的笑,叫人忍不住亲近。 可现在的她,自从成婚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眉眼依旧好看,却像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黑雾,阴沉沉的。 曲含章的婚事搁置了,从前她着急,想要快嫁出去,如今反而庆幸了。 婚嫁这回事,好像也没那么美好。怪磋磨人的。 连王书瑶都能被婚姻折磨成这副模样,那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倒不如在家当个老姑娘,起码母亲疼她,父亲护她,日子安枕无忧,也不必看人脸色过活。 “瑶瑶,你还好吗?” 王书瑶慢慢转过头,面色看不出情绪,“你看我像很好的样子?” 曲含章一噎,嘴唇动了动,眼圈都红了。 明明想安慰她,可对方说话那么刺,倒叫她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瑶瑶,你家世才貌皆在,只是和离……将来还可以另嫁贤胥呀。你又是处子之身,说是头婚也不为过……” 王书瑶听着,忽然轻轻笑了。 笑容极淡,却让人心里发毛。 “我们王家的女儿,从没有被休过,只有丧妻。” 曲含章脸色一变:“你、你要做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呀。” “我没想死。”王书瑶打断她,又突然道: “你们曲家不是管京中近郊的治安吗?” “是、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听说,最近郊外有个教派,叫什么白莲教?” 曲含章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你可别乱来!那个是朝廷明令查封的邪门歪道,一群江湖骗子,沾上就是死罪。” “我知道,也不连累你,你帮我牵线搭桥就好。” 曲含章犹豫,张了张嘴:“瑶瑶,你到底要做什么?” 王书瑶盯着他,眼睛漆黑,就像所有光亮都被抽离。 她说,“王家女不能被休,只能丧妻。” “可我又不想死……那,只好让他死了。” “含章,你想我死吗?” 空气一瞬间静止。 曲含章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心跳乱成一团。 良久,她点了点头,应下。 / 马车辘辘,终于回到尚书府。 王书瑶踏入门槛,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后悔吗? 她不知道,可如今回家,家却不是自己的家了。 她尚未开口,一旁管事婆子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 “小姐,府里近日房舍紧张,还未收拾好屋子呢。老爷的意思,是您先去外宅住段时日……” 王书瑶看了她一眼,道:“我找父亲说几句话就走。” 说完,她抬脚进了门。 昔日她是王家千金,贵气凌人。 如今却成了弃子,被人避之不及。 一朝失势,世人凉薄,大抵如此。 路过前厅,远远便听见王尚书的训斥声: “早知这般,便不该任她胡闹嫁去宁远侯府!如今可好,丢人现眼,还让王家脸面受损!” 王书瑶神色木然,站在厅外没进去。 她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傅怀溪,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 天气晴朗,天蓝如洗。 和煦的风吹来,虞苏舒服地眯上眼。 这几日陆玄昭因公务缠身,几乎没日没夜地在外奔走,回府也是匆匆一面。 虞苏给他说,自己要去趟清远寺。 “真远大师是因我才惹来非议,如今外头传他算命不准,连信香的都少了些。虽然他不在意,但我这心里总觉得欠了他一声安慰。” 陆玄昭微顿了下,点头:“去吧,我让人备好香火钱。” 虞苏笑起来,眉眼弯弯:“不用。那两块黄玉,不正好合了一万两吗?我正想把它们一同捐出去。” 陆玄昭微怔:“黄玉?” “嗯。一块是王书瑶那赢来的,一块……你知道的,是傅怀溪送的。哪怕是缘分,也不过是孽缘。我留着也无用,不如送去佛前,让香火净一净。我不想让它们再回到我手里了。” 陆玄昭望着她,不知为何,心口忽然一动。 她说的是玉,可话里的断舍离,却重重落在他心头。 “嗯,你去吧,可惜不能陪你,你小心。” “知道的。” / 清隐寺。 虞苏携着青葵秋实二人踏入佛门。 一炷香拜罢,虞苏擦了擦手,又去寻小沙弥。 笑道:“小师傅,真远大师可在?信女虞苏,想求见。” 小沙弥应了一声,飞快跑去。 后院某间寮房里。 真远大师正提着茶壶,听完徒弟小声禀告,手一抖,差点打翻水壶。 “你说谁来求见?” “就是……那位虞姑娘。” “虞苏?” “嗯。” 真远:“……” 过了一会。 他拍拍小沙弥的脑袋:“你就说,为师……不在。” 小沙弥一脸困惑:“可是,师父在呀。您不是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真远大师一噎,抬手就在小光头上轻轻一敲:“做人要懂得变通。” 小沙弥捂着头,一脸委屈。 不多时跑到虞苏所在,一脸憋屈地看着她,“师傅说他不在。” 虞苏:“……” 这是不想见自己。 虞苏眨了眨眼,也不点破。 “那便不扰了。” 清隐寺在郊外,来回路途遥远,虞苏与青葵说: “舟车劳顿一日,今儿正好歇一晚,明日再回。” 青葵忙点头,自去准备净房与晚斋。 虞苏则信步往后山走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转着转着,竟真的在后山的翠竹林旁撞见了真远大师。 听见动静,真远下意识抬头,下一刻,四目相对。 虞苏轻轻一笑:“大师好兴致。” 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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