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她顺着光线看过去。 那盏灯笼,灯面十分平整。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似丝非丝,纹理特殊。 虞苏望着,浑身颤抖,近乎站不住。 待站定,稳住心神后,才道:“多谢公主好意,我有灯,看得清要走的路。” 长公主被拒绝也不扰,从仆从手里拿过,随意摆弄,“那好吧,本公主也不强求。我这盏灯可是用了特殊材质,穿光极好,照得远,也亮。” 虞苏死死掐住掌心,听见她又道: “这少女背上的皮肤,最细嫩光滑。做人皮灯笼,最是合用。” 话音落下,檐下灯火似被风摇晃了一下。 虞苏的瞳孔骤然收缩,耳畔嗡嗡作响。 一如她猜测,秋实…… 虞苏眼底蓦地浮现一片疯狂。她缓缓抬头,视线冰冷地锁住长公主,带着恨意。 下一瞬,她眼疾手快,从鬓边拔下一支玉簪。 冷光一闪。 所有人皆未反应过来。 长公主一惊,侧身欲避,却终究慢了半步。 那玉簪自她额角斜斜划下,直至下颌。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狐裘。 “啊——!” 长公主痛苦失声尖叫,一手捂脸,血水顺着指缝喷涌出。 “我要你死!你这个疯婆子。” 一众人等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扯,将两人分开。 长公主一手覆面,满掌血腥,眼神阴狠如鬼魅,厉声道:“关门!封府!” 朱门轰然合上。 几乎同一刻,院后数道黑影跃出。 虞苏冷声道:“动手!” 她亦早有准备。 瞬息之间,王府暗卫从房梁、影壁后跃出。 院中顿时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虞苏不再顾首顾尾,她只要长公主死,至于之后。 无所谓了。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停了,风声也停了。 虞苏发丝凌乱,口中溢血。 她靠在一根破裂的廊柱上,目光如刃,盯着那被扶起、面皮裂血的长公主。 长公主走近,气急败坏道:“你以为我就没做准备?我早就等着你在。” 虞苏余光睨过去,眼中不见一丝惧意,“要杀要剐,随便。” 长公主眼神骤冷,手腕一翻,一柄细刃已逼近虞书的颈部。 她俯身压近,死死盯着虞苏, “你这种人,不该出现在这世上。若没有你,阿月不会想要飞走。” 虞苏笑了,可怜地看着她,“阿月忍你这么多年是他善良,可惜啊,他不想活成你的附属。宁愿死也不愿意要你给的爱。” 长公主怒目。 刀锋寒光一闪,就在即将刺破皮肉的刹那,她的手忽地一滞。 指尖颤了颤,神情微怔。 那一瞬,她脑中骤然浮现阿月临死前,断断续续道: “若你真动了她……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长公主呼吸一滞,手中刀锋停在虞苏颈侧。 虞苏仰头,眸光嘲讽。 长公主笑了,笑声低低的,带着压抑的疯意。 她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癫狂:“你以为我不敢?我只是……” 刀锋缓缓收回。 她微仰着头,眼中一片阴鸷: “我要你活着,去走一遭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下,她一挥袖袍,转身离去。 “来人,把她带走。” · 漠北边境。 陆玄昭将人救出来后,便一路遭大金军追杀。 秦之宇伤情严重,迫不得已只能在处农家小院落脚。 屋内,浓烈的血腥味与药味混杂,气氛沉重。 秦之宇昏迷不醒,躺在床榻上。 他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身份彻底暴露后,那些曾经相信他的将领,比谁都恨他。 在他身上几乎用了所有残忍的手段。 不仅要他的命,还要让他痛不欲生。 陆玄昭立在屋外,长身玉立,身躯仿佛凝固。 絮絮雪花落在他眼睫上。莫名哀伤。 屋门被推开,李大夫走了出来,满脸疲色。 “我已经封住他的经脉,暂时稳住气息。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他顿了顿,看着陆玄昭,叹了声,还是忍不住道:“王爷,恕我直言。您若真想救他,不是靠银针,也不是靠药石。而是把他的执念吊起来。我听他昏迷之中……还唤着王妃的名字……” 陆玄昭抬头,目光颤动。 是啊! 他的执念不正是苏苏…… 第292章 屋内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陆玄昭坐在榻边,浑身冰冷,却浑然不觉。 榻上,秦之宇闭着眼,面色灰白如纸,瘦得整个人都陷进了榻里。 他似是陷入了梦魇,喉间断断续续,溢出呓语: “苏苏……对不起……苏苏……” 陆玄昭眸色一沉,喉结滚动,心口钝痛。 他紧紧握着对方冰冷的手,脑中回响起李大夫那句话: “他心死了。人心若死,再多的药,也救不回来。” “秦之宇,不要睡了。” 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乎咬牙的煎熬。 “你不是一直……想见那个人吗?她在京城……她还在等你。” 那句早就准备好的谎,艰难从嘴里吐出时,陆玄昭感到一阵剜肉的痛。 “你不想见她了吗?她还记得你……还在等你回去见她。” 他话音刚落,秦之宇忽然剧烈咳出一口血,浸红了枕边。 李大夫闻声冲进屋来,翻手抽出银针,一道道封入要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李大夫神色凝重,“王爷,继续说,不要停!” 时间仿佛被凝滞。 陆玄昭却在一片混乱中,仿佛听到自己说出了最狠的一句。 他说: “我与虞苏……只是奉旨结亲,假夫妻而已。 你不是还爱她吗?你要活着,去见她,去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 他说完这话时,嗓音哑了,指甲陷入肉里。 陆玄昭从不轻易撒谎。 可为了把秦之宇从鬼门关拉回来,他只能选择谎言。 半炷香后,榻上的人终于清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浑浊,又在触及身侧人影时,逐渐聚起焦点。 “……王爷?” 陆玄昭立在旁侧,身影沉静。 李大夫喜道:“醒了醒了!秦将军总算醒了!” 不经意间却触到陆玄昭的视线。 李大夫心虚的很。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刚刚只是出此下策,,想来王爷也会体谅他。 不过,不愧是王爷,连假车成婚这种话谎话都能闭着眼,说出口。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陆玄昭却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沉沉地看着秦之宇,心跳沉重如鼓。 他不知道对方方才是否听见了那句话。也不知道今后自己该如何收场。 可人活着,就好。 另一边,秦之宇迷迷糊糊,四肢依旧沉重如铁,但脑中那句话却十分清明。 “她还在等你……” “我与虞苏……只是奉旨结亲,假夫妻而已。” 那熟悉的声音在他昏迷与清醒之间回荡。 他侧过头,看着屋外的风雪,胸腔剧烈起伏。 世界模糊又真实。 他虚弱地看向床侧的人,嗓音嘶哑: “王爷……刚才……你说的话,是不是……是真的?” 秦之宇眼中浮起难以掩饰的希望。 他问,“苏苏真的……原谅我了吗?她真的还在……等我?” 陆玄昭静静看着他,动了动唇,却是半句话说不出口。 他喉头微动,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秦之宇眼中重燃了光。 而陆玄昭,只觉得心口某处,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他第一次说谎。 也是他最痛的一次。 · 虞苏倏地睁开眼,鼻尖扑来一股潮湿腐败的血腥味。 她下意识转头,就见房梁上吊着一具女子的尸体,瘦削干瘪,下身血迹斑斑,尚在滴落。 死状凄惨。 她的心狠狠一颤,她记起来了。 她被长公主抓走,秘密卖到了南方的烟花之地。 “哟,醒啦?” 一个满身肥肉的大汉朝她走来,满脸堆笑,喘息粗重,酒气熏天。 “听说这批货个个是上等的,瞧你这张脸……嘿,这又是哪家的千金沦落到这步田地?” 说着,见虞苏还瞥了眼那具尸体,大汉笑道:“放心,你长得这般标致,我可舍不得弄死你。” 他一步步逼近,犹如一座人形肉山。 虞苏眼底骤然划过一道冷光。 她陡然翻手,拔下头上的玉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入他喉侧。 “咕…” 大汉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轰然倒地。 “可惜你不属于灵活的胖子……” 虞苏收回发簪,冲出那间阴暗的小楼。 外头巷子冷清,街头偶有行人,但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儿。 她一路奔逃,问路打听,这才知道这里是南方偏镇的边市。 远离京畿,女子稀少,尤其像她这样的年纪与相貌,一旦露面便是活靶子。 果然,她才走出一条街,就察觉到了异样。 身后那几个皮汉一直跟着她,行踪鬼祟。 虞苏面不改色,快步走向一个街边摊位。 摊主是个年近半百的妇人,正低头纳鞋底。 “婶子,有剪刀么?”虞苏低声问。 妇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从绣篮里摸出一把老式绣剪,塞进她手里。 虞苏道了谢,快步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 片刻后,她再次出现,模样已然大变。 那头乌黑如瀑的长发被她一刀剪去,只留下贴着脸颊的短发。 绣剪她暴力拆成两半,一半绑在木棍上成了刺刀,一半用碎布缠绕成柄,藏于腰带中防身。 她重新踏上路口。 她要往北。 回京。 她要活着,要让长公主,血债血偿! 身后的皮汉终于等不住了,见她要出城,几人疾步逼近。 虞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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