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音不大,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本王说过,愿与诸位商谈。但若有人借机伤人,休怪本王无情。” “呵,别听他的!”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些官老爷哪有一个好东西?空口白话说得好听,谁真心为咱们老百姓?都是骗人的把戏!杀了他,随我冲进城里夺盐粮!” 火光摇曳,人群中浮现惊愕与犹疑的神色。 有人握紧火把,有人脚步迟疑,场面渐渐变得混乱不堪。 “不好,救王爷。”城楼上,副将大惊失色。 陆玄昭目光如刀,身形如山般岿然不动。 他冷喝一声:“住手!” 城楼上正欲架起的弓箭士兵停了下来。 城楼下,陆玄昭扫视众人,冷声道:“你们可知,本王若死,这城门之后便是刀山火海,粮盐也与你们无缘!” 一句话,震得骚动的人群微微一滞。 陆玄昭缓步向前,目光如炬,又道:“十年前,我在冀州农田前,以一己之力对抗改田令。诸位中,还有人记得吗?” 人群中,一个佝偻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出,双目圆睁:“是你……竟是你?” 陆玄昭微微颔首:“正是在下,十年前我敢为百姓挡骑兵,今日依然敢开城门与诸位对谈。我陆玄昭从不食言。” 那一刻,火把的光芒似乎暗了。 人群安静了片刻。 戾气,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陆玄昭环视众人,眸色深沉:“缺盐的百姓,面黄肌瘦,四肢浮肿。而你们几人……” 他目光锐利,停在几名面色红润、目露慌乱的汉子身上,“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家中想必不缺盐吧?” 话音刚落,人群里,提前安插的人大喊了一声,“抓住他们!他们是盐商的人!” 几个面色红润的煽动者被愤怒的群众团团围住。 “是盐商想逼我们反,与朝廷作对。” “是他们害得我们吃不起盐!”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煽动者瞬间被按倒在地。 那些蠢蠢欲动的暴徒见状,也纷纷停下,不敢轻举妄动。 陆玄昭见状,扬声道:“诸位莫慌,今日本王便与大家当面说个明白!” 他命人搬来一张长案,摊开厚厚的账簿,翻开贴在案头:“冀州盐引私相授受,克扣盐税,抬高盐价。本王要让你们亲眼看看,究竟是谁在害百姓。” 人群围拢过来,陆玄昭望向老者:“老先生,可识字?” 那老者上前一步,拱手道:“草民乃永和年间秀才。” “好,请老先生代本王为百姓念账。” 老者接过账簿,声音洪亮地念出:“永和三年,冀州盐商萧逸道贿赂官员,抬高盐价三成……知府孟钰将盐引私售于商贩……百姓无盐可买……” 字字如刀,刺入人心。 账目清清楚地记着盐价如何失控,参与的盐商官吏赚了多少利润。 人群先是沉默,继而愤怒,最后跪地大哭。 “求官爷为我们做主。因为强制买盐,我们一家子都快饿死了!” 老者接着哽咽道:“这些年,官府与盐商勾结,设下恶法,逼我们百姓每月按人头定量购买昂贵的官盐。买不起就被扣上私盐贩子的罪名,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周围百姓纷纷附和,情绪激动。 “为了这盐,我们变卖家产,吃糠咽菜,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有人愤愤不平地吼道:“这哪里是卖盐,分明是逼命!” “求王爷为我们做主啊!” 人群的愤怒与悲伤交织,几位老妪瘫坐在地,抱着陆玄昭的腿痛哭失声。 陆玄昭闻言,心中怒意难平。 与冰冷触目惊心的数字不同,听到百姓亲口诉说苦难,还是让他胸中怒火愈烧愈烈,只觉得骇人听闻。 他扶起老妪,目光沉沉,“这些恶法,本王今日定要铲除!既然朝廷要管盐,那便会让百姓用得起、吃得上。” “即刻起,开仓放粮,平价供应盐米。所有盐商克扣的盐税,全数追回赈济。重新分配盐引,设立官营平价盐铺……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吃得起盐。” 书吏连忙挥笔记录,众人闻言无不泣泪,纷纷跪地叩首,感激涕零:“谢王爷恩德!” “都起来了。”陆玄昭道,“本就是朝廷该做之事。” 一日之间,盐价回落,百姓得了活路。 几天后,又有几名与盐商勾结的贪官落网。 冀州盐价恢复平稳,朝野震动,皆传陆玄昭之名。 第69章 孟钰被拿下时,正闲坐厨房煲汤。 砂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飘着鲜香。 他抬眼望着陆玄昭走来,神色如常。 陆玄昭站在门边,环顾简陋厨房,轻声道:“孟大人倒是从容,还有闲情逸致煲汤。” 孟钰添了一碗汤,自顾自喝了起来,热气氤氲中,他的神色有些模糊。 “孟大人出身胡广地区,煲汤的手艺一绝。党参、枸杞,再加上一把灵芝,确实是养气补血的好方子。” 孟钰闻言,笑意更深:“王爷好眼力。胡广之地,民风尚汤,尤喜鲜味。只可惜冀州偏僻,少了海鲜干货,终究差了些滋味。” 他顿了顿,目光微抬,“今日便不请王爷同饮了。这碗汤喝完,怕是要绝了余生滋味。不知王爷可否容罪臣喝完最后一碗汤?” 陆玄昭眸光沉静,言语不急不缓:“孟大人自便。” 孟钰低头啜饮,饮尽最后一口,放下碗盏,长叹一声:“十年未见,王爷依旧如故。” 陆玄昭冷然:“孟大人却已不是当年之人。” 孟钰苦笑,放下汤碗,轻叹道:“世事难料啊。罪臣无话可说,所行所为,罪该万死。” 陆玄昭语气微冷:“奏折已经送去京城,你的罪责,陛下自有定夺。” 说完,陆玄昭转身离去。 脚步停在门槛前,他顿了下道:“当年传信于我之人,是你吧?若无消息,我怎敢贸然闯入改田之地。” 孟钰神色微滞,片刻后,他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苦涩:“原来……王爷早已知晓。” 陆玄昭没有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从宽敞的门外洒了进来,照亮了堂内积尘。 门外,官吏正在待命。 陆玄昭抬首,眯眼看着耀眼的日光:“去吧,将孟钰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脚步声响起,又渐渐远去。 不多时,厨房里传来碗碎的声音。 “不好了,王爷。孟大人畏罪自杀了。” 陆玄昭神色一变,折返回去。 孟钰已然倒地,口中涌出白沫。 他立刻上前,将孟钰扶起,封住他的穴位。 “没用的,此毒无色无味……无解。” 孟钰气息微弱,抓着陆玄昭的手,眼中神色渐渐涣散:“能再见王爷一面,真好……愿王爷一如既往,披荆斩棘,心怀大道……罪臣先走一步……” 语毕,孟钰的手垂下。 陆玄昭垂目,神色冷然,唇线紧绷。 孟钰服毒自尽,又断了一条线索。 一个知府,怎敢让盐税失衡至此地步? 上面,定有人。 · 转眼已是八月。 暑气渐消,蝉鸣依旧。 虞府的气氛却并不平静。 由于关玲儿母子的存在,张氏与虞洪秋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加僵硬。 张父几次劝说张氏要大度一些,接纳关玲儿,好歹让家里和睦一些。 张氏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她咽不下这口气。 丈夫被其他女人抢走,这种羞辱怎能轻易释怀? 正室想磋磨妾室总是有法子的。 张氏要求关玲儿每日晨昏定省,表面是立规矩,实则是故意折磨她。 天未亮,关玲儿便要到张氏院里请安。 张氏常刁难,让她在旁站上一个时辰才允许退下。 早膳时,关玲儿还得伺候布菜,稍有怠慢便被训斥。 更别说其他的事情。 关玲儿气得牙痒痒,便向虞洪秋哭诉。 虞洪秋见自己心尖上的人受委屈,怒火中烧,当着下人的面狠数落了张氏几句。 张氏的心更寒,不顾颜面又和虞洪秋吵了几次。 夫妻二人因此越发生分。 “娘,你这样闹下去,只会把爹推得越来越远!”虞娟丽不满道。 张氏冷着脸,“他早就不在我这里了,还能推到哪里去?丽儿,你还不明白,娘气不是别的,是他拿着我的钱,去养那个狐狸精,连带着那个小杂种也过得比你这个嫡女还舒服!你让我怎么忍?” 虞娟丽微皱眉,语气无奈, “娘的心情,女儿如何不能明白,但你天天这样与爹闹,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你越闹,爹越护着她。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不过是徒惹人笑话而已! 现在我婚事还没落,前些日子爹说要给我相看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你和爹闹得这么僵,最后吃亏的只有我!” 张氏听得一愣,针尖似的话语刺入心里,一时竟无言以对。 丽儿长大了,越发懂事,却也越发冷淡。 那从前贴心的小棉袄,早已渐行渐远。 张氏只觉心寒,若是从前,她的丽儿会想办法帮她一起教训那个贱人。 可现在,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 张氏虽然难过,可架不住是自己的女儿。 为了她的亲事只能忍一口气。 正沉思间,下人来报:“长公主府的人来送请帖,” 张氏一听,脸色的阴霾顿时消失不少,忙抬手道:“快请!” 虞娟丽亦难掩喜色,微微坐直了身子。 长公主的寿宴,能接到请帖的皆是皇亲国戚。 一张请帖不仅象征着荣耀,更隐含着虞家受到长公主青睐的含义,足以让人扬眉吐气。 第70章 母女二人屏息等待。 不一会儿,就见长公主贴身女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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