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毫不顾男女大防,未免太过了些。 可她到底只是个嬷嬷,哪里敢多嘴? 何况这桩赐婚本就透着古怪,她更不好置喙。 她收起端架子,语气敷衍道:“县主既有贵客,便先去吧,规矩的事,日后再补。” 虞苏瞥了她一眼,语调懒散:“嬷嬷倒是识大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轻轻理了理袖摆,步履从容地往前厅去。 黄嬷嬷盯着她的背影,牙痒痒地攥紧了手中的戒尺,心头冷笑。 长公主交代的事,她自不会忘。 这虞苏,想轻轻松松嫁入王府?没那么容易。 这边,虞苏轻轻理了理袖摆,往前厅走去。 冬日寒风凛冽,一阵猛吹,叫人直哆嗦。 青葵连忙拿起狐裘给她披上,低声道:“小姐,小心着凉。” 虞苏手指搭在狐裘上,却没有接,“嬷嬷说,站姿要端正,穿得太厚,显得臃肿。” 这老虔婆教导的场所设在偏院,那屋子清冷简陋,冬日寒风一吹,透骨生寒。 黄嬷嬷教规矩向来苛刻,挑剔她的站姿,嫌她披厚衣遮住体态,便让她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站了一上午,自己却裹得严严实实。 青葵气得不行,可太后派来的几人监督着,她却也无可奈何。 前厅内,炭火燃得正旺,驱散了外头的寒意。 陆玄昭端坐在软榻上,一身玄色朝服未换,外袍微敞,能看见里头绣着暗纹的锦袍。 阿黄趴在他脚边,很是亲昵。 见虞苏进来,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陆玄昭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见她衣衫单薄,神色冷淡,唇色透着一丝苍白。 陆玄昭眉心微微一蹙,嗓音低沉:“怎么穿成这样?你伤才好,就如此折腾?” 虞苏笑了笑,“嬷嬷说,习礼时衣着不可厚重,否则显得仪态不端。” 陆玄昭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其实虞苏常年锻炼,身体底子极好,若换作寻常小姐,怕是早已受不住这般折腾,病倒在床。 可她偏偏精神十足,甚至还能来见他。 但不是诉苦,而是寻思着。 该不该病一场?如何病一场? 操作期间,又如何不得罪太后? 第214章 熏炉的清烟袅袅,浮起几丝动静。 陆玄昭起身,走近了几步,抬手拿起置物架上的披风,沉默地替虞苏披上。 指尖触及她肩头时,微微蜷缩了下,而后又若无其事收回。 虞苏侧头看了他一眼,道:“谢谢。” 二人坐在榻几上,中间隔着一方雕花小案,桌上放着一盏漂亮的青花茶壶。 虞苏没说话,抱着小狗逗弄,指尖轻轻挠着它的耳朵,小狗舒服得眯起眼,摇尾巴。 陆玄昭目光一凝,正要开口,却突然看到虞苏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雪白肌肤。 一道红痕,赫然醒目。 他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低沉:“你手上的伤,也是那嬷嬷打的?” 虞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是书写时,戒尺敲出的痕迹。 黄嬷嬷故意刁难她,也是下了狠手。 偏虞苏皮肤白,看着就格外明显。 虞苏垂下眼眸,指腹轻轻抚过伤痕,不甚在意,“宫中规矩繁多,吃点苦头,之后也能少些犯错。” 陆玄昭闻言,心中泛起涟漪。 若不是要嫁给他,她根本无需受这些苦。 她原本可以自由自在,做她想做的事,走她想走的路。 而非被这繁琐的宫廷规矩束缚,忍受旁人的磋磨与算计。 无论他们是日后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 虞苏都是他的妻子。 太后……不,是表姐都不应该如此针对虞苏。 陆玄昭眸光沉沉,片刻,沉声道:“你若不愿学,便不学。往后的交际,你尽可以避开。” 虞苏挑眉,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意外。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左右逢源,能在权贵夫人间立足? 虞苏倒不是真把自己当成陆玄昭的妻子。 可既然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她自然不会退缩。 该与官家太太们打交道的事,她也不会避开。 不过这陆玄昭的态度,倒是稀奇。 她轻笑,道:“不管真假,既是夫妻一体,我若在外丢人,那丢的也是你的脸。学些宫规礼仪倒也好。” 陆玄昭看着她,顿了顿道,“我在军中厮杀多年,何曾在意过这些虚礼?旁人若真敢说你半句不是,那便让他们闭嘴便是。” 室内静了一瞬,只有木炭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陆玄昭盯着她,目光微沉,又道:“你打算如何收拾她?” “她是太后的人。”虞苏垂下目光,拉起衣袖。 陆玄昭看着她,“我知道。所以你不必动手,我来。” 虞苏微微摇头,语气带笑,却带着几分认真:“太后毕竟是你姨母,你若动她的人,岂不是拂了她的面子,伤了情分?” 陆玄昭闻言,没再说话,心头却是一暖。 虞苏在为他着想。 空气里静默了一瞬,虞苏敛起笑意,突然道:“陛下与太后母子情深,若要解决此事,最好还是由陛下亲自出手。 哪怕打了太后的人,太后也不会记恨陛下。 可若是我们动手,她定会记恨在心,秋后算……我的账。” 亲疏远近,就在这一念之间。 虞苏是真不想得罪太后,否则黄嬷嬷早就被她收拾了。 以她的身手,黄嬷嬷的戒尺,休想挨她身。 似乎想到什么,虞苏顿了顿,目光微闪,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恼的问题。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陛下为何一定要将我赐给你?外界传言,王爷幼年在宫中长大,与陛下情同手足,按理说,婚事……”应该更用心。 陛下就算不为陆玄昭择一世家贵女,至少也该是琴棋书画皆精的大家闺秀。 她这名声都糟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被赐婚。 简直离离原上谱。 话音未落,她便见陆玄昭垂下眼眸,莫名伤感。 半晌,他低声开口:“陛下需要我,但不希望我太好。” 虞苏眼眸微晃,蓦然明白了什么。 是命格。 原来如此。 她轻叹一声:“陛下……难不成真信这些玄学?以我的命格克你,叫你命途多舛?” 陆玄昭神色平静,嗓音低哑:“只怕如此。” 虞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笑了,眸光灿然。 “那倒好办了。” 陆玄昭看着她,目光微动:“何解?” 虞苏一手撑在小案上,眉眼带笑,“王爷若是执意退婚,换个妻子可就不好了。” 陆玄昭一怔,眼底微光一闪。 · 黄嬷嬷折腾了虞苏两日,见她不反抗,胆子更大了。 甚至连膳食都控制,逼她吃清汤寡水,说是练习宫中礼仪。 以往她拿出太后做挡箭牌,虞苏就会收敛,照做。 今日却出乎意料。 “哐当!” 梨花木桌被一脚踹翻。 汤汤水水洒满了一地,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黄嬷嬷被溅了一身,僵在原地,片刻后,缓缓勾起嘴角。 装了这么多日,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早知这位宁安县主名声不好,泼辣、无礼,行事作风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如今果然坐实了传言。 这下,可算有理由回去交差了。 她抖了抖袖子,攥着手绢,指着虞苏, “县主这脾气,倒真是大得很。老奴一心为您操心礼仪,竟还要被这么对待? 罢了,既然县主不愿习礼,老奴也不勉强。 只是这桩赐婚本就议论颇多,若是让旁人知晓,县主连用膳都如此粗鲁,怕是更要传得沸沸扬扬了。 娘娘素来心善,见老奴费心劳力,却被您这般怠慢,怕是会心疼得紧。” 她微微侧眸,又道,“也罢,老奴这就去宫里回禀,让娘娘再派个嬷嬷来,好生教导县主。 毕竟,县主贵为玄王未婚妻,总不能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吧?” 屋内一片寂静。 虞苏忽然收敛了方才的锋芒,眼圈微红,语气透着几分怯意:“嬷嬷,您可别这么说。我、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微微咬唇,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您该打该罚,我都认了……可千万别告诉太后,我不想让她对我的印象太差了……” 黄嬷嬷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真的被吓到了。 不自觉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早这样不就好了?规矩嘛,总是要学的。” 黄嬷嬷轻蔑又道:“罢了,既然你诚心认错,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这次就不回禀太后了。 但规矩仍是要守,你去外面的廊下跪着,跪到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青葵脸色骤变,怒道:“这怎么行?寒冬腊月的,您让我们小姐跪在外头,分明是要她的命!” 虞苏却垂下眼眸,长长叹了口气,“是我错了,嬷嬷生气也是应该的……”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廊下,屈膝跪下。 风雪扑面而来,冷得刺骨。 澄园众人望着廊下虞苏,一言不发,眸光几乎要凝出冰渣。 小姐的好,他们心里有数,如今眼睁睁看着她被这样磋磨,一个个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和黄嬷嬷大打一场。 黄嬷嬷身后,太后派来监督的几名宫人也盯着这一幕,脸色微变,显然有些不安。 “嬷嬷,磨磨她的性子就行了,天寒地冻的,这么跪着,怕是要真冻出病来。” 黄嬷嬷眼皮都不抬,“放心,我心里有数。只要她肯开口求饶,我立刻让她进去。” 那宫人微微蹙眉,也没再多劝。 黄嬷嬷抱着手站在一旁,表情闲适,就等着虞苏低头。 可不一会儿,虞苏的身子竟微微晃了晃。 忽然,她身形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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