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轻声说:“逗你的。” 彭姠之看呆了,纪鸣橙也会逗人吗?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像死水突然活络了,像冰面突然裂开了,像在盛夏炎炎的午后,你不抱希望地打开本以为空空如也的冰箱,发现里面有一罐冰可乐。 好像有嚼冰块的声音,在自己心里“咔嚓,咔嚓”的。 “你逗我干嘛。”她用很轻的声音说,在舞池里安静下来了。 “开个玩笑。” 手还跟纪鸣橙十指紧握着,纪鸣橙说话的同时,稍稍摇一摇。 彭姠之突然就忍不住了,看向她说:“其实蹦迪不是这样的。” “嗯?” 她把手抽出来,放到纪鸣橙的腰上,姣好而迷人的凤眼勾住她,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喝酒吗?” “不知道。” “因为有时候,我们会这么蹦。”她伸手,揽住纪鸣橙的腰,把她往自己方向一带,下腹贴住,前胸也蹭了蹭,然后交缠脖子到她脸侧,咬咬下唇,说,“你让我教你的。” 没喝酒,但不妨碍周遭的烟酒味侵袭她,也不妨碍剧烈的音浪撞击她,更不妨碍旁边的人肆无忌惮接吻的声音,在诱敌深入的光影气氛中麻醉她,纪鸣橙说,这是声色场所,对吧?那怎么可能这么清淡呢? 她听见了纪鸣橙的心跳,也很快,彭姠之突然就满意了,说:“你别紧张。” 抱住她,松松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身体在音乐中摇曳生姿,带着对方的节奏,她仍在纪鸣橙耳边说:“你心跳真的很快,通常我们喝了酒,心跳才会这么快。” “你们?” 纪鸣橙的嗓音降落下来,问她:“你以前和别人蹦迪,都是这样?” “不止。”彭姠之摇头。 然后撤开身体,和纪鸣橙保持了大约十几厘米的距离,腰上的手攀爬上去,在她脸上一摸,很烫,因为纪鸣橙的脸很红,不过彭姠之没有过多留恋,而是伸到她脑后,插进温暖而柔软的头发里。 彭姠之望着她的嘴唇:“气氛好的时候,我们会接吻。” 她凑近:“像旁边那两个人一样。” 鼻息打在唇端,纪鸣橙本能地咽了一口口水,微侧脸看向旁边,两个女生吻得火热又缠绵。 “她们,是情侣吗?”纪鸣橙小声问。 “不是,”彭姠之摇头,“她们都未必认识。” “她们也不一定是弯的。”只不过,因为欲望,因为放浪形骸,因为孤独,因为想要慰藉。 纪鸣橙搭在彭姠之胳膊上的手收紧,攥住她的衣袖。 “不过我现在不会,”彭姠之放开她,呼出一口气,“因为我没有喝酒。” 她眨眨眼,看向旁边的音响,努力让自己平静,最后将纪鸣橙的手一勾:“走吧,这首歌我不喜欢。” 语气有点落寞,很突然,也很丧。 离开舞池,像是回到人间,她突然觉得,和纪鸣橙描述的舞池,甚至包括这个夜店,都像一面照妖镜,把人心里的妖怪揪得无所遁形,那些在白天潜伏的恶魔,只能靠吞噬夜晚生存。 有的人夜晚很短,妖怪没有食粮,很柴,很弱,比如纪鸣橙。 有的人曾经夜晚很长,那恶魔被喂得很肥,很强,能够动摇人赖以生存的体面根基,比如彭姠之。 回到卡座,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像灌酒一样灌了自己一杯橙汁。 纪鸣橙望着她,又把眼镜戴上,很想问她,以前真的时常在夜店跟别人接吻吗?听她的语气,好像男的有,女的也有,又好像这跟感情无关,接完吻可能连拜拜都不必说,亲昵只留在舞池里。 好在彭姠之没有把她当作可以放在舞池里轻佻的那一个。 叹一口气,她没再说话。 彭姠之转头看她,一见她沉默的姿态,有点不高兴:“你干嘛这个表情啊?你干嘛一副我自甘堕落的表情啊?” “我没有。”纪鸣橙无辜。 “我,我虽然跳舞的时候跟别人疯过,但我不约的,kiss什么的,还好吧。“彭姠之略微心虚。 “而且,也是好些年之前的事情了,也就这样过几次,我近两年,也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些什么,越说,越觉得自己好逊啊。 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主场,想借故放纵自己亲近她一下,又不敢,纪鸣橙一失语,自己竟然跟个贞洁烈女一样在这立牌坊。 好烦,乱七八糟。 “你是在……跟我解释吗?”纪鸣橙不确定,问问看。 “我,没有啊。”彭姠之顶顶口腔,说得毫无底气。 “我也在想,”纪鸣橙淡淡一笑,“你会在意我怎么看你吗?” 彭姠之脱口而出就想否认,但她架起二郎腿,抬手抵住下巴,瞥纪鸣橙一眼:“你……那,如果这么说的话,你那个,对我,什么印象啊?” “我对你的印象……” 纪鸣橙稍稍偏头,眼里落入橙汁金黄的液体。她开始承认,自己当年应该是向往过彭姠之这样的女孩,她和所有人都处得很好,好像认识的朋友都喜欢她。 她不用管会不会给人添麻烦,就好比她能够在某一个周末的半夜十一点,直接就从微信里点人让出来陪她玩。 纪鸣橙以前也尝试过跟她搭话,坡跟是一次,第二次,是在她23岁的时候。 那年彭姠之、苏唱还有她合作了一部剧,无CP,三女主,虽然是小成本,不过在当时题材新颖,也正好合了女性主义题材抬头的趋势,算得上热播广播剧。 因此剧组就让她们三个再去棚里录一个小剧场,那天下午她们到得比较早,坐在过道旁边的休息椅子上,彭姠之拿手机刷微博,很惊喜地跟苏唱说,网上竟然有她们俩的CP粉,叫“畅想”。 彭姠之一边翻超话,一边抱怨:“凭什么你在前面啊?” 她们俩向来关系好,说得很热闹,纪鸣橙坐在一旁,想了想,问一句:“不知道网上有我和你们的CP粉吗?” 她的声音太低,不够彭姠之听到,或者说,不够二十来岁的彭姠之静下心来听到。 彭姠之依然和苏唱叽叽喳喳,没有理她。 纪鸣橙没有问第二次,只不过后来想,如果当时彭姠之理她的话,会回什么,多半是“唉,我看看,搜一下,会不会有咱俩的啊?咱俩的CP名会叫啥啊?不可能还是我在后面吧……” 可能叫“橙汁”吧。多年后,纪鸣橙和彭姠之坐在酒吧,望着当年没做成朋友的人,点了一打撒气的冷饮,阴差阳错为自己解答了这个问题。 纪鸣橙笑了笑,说:“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你挺骄傲的,也觉得,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吧。” 彭姠之心头一动:“那,有交集以后呢?” 纪鸣橙思索片刻:“挺难定义的,挺分裂的,挺矛盾的。” 彭姠之又想问,如果这样的人,有一天喜欢上你,你会开心,还是会苦恼呢? 但她没说。 那晚回去,她没有要纪鸣橙陪她睡觉,因为俩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了,互道晚安,彭姠之又熬到天快亮,终于进入睡眠状态。 那晚她梦见自己口了纪鸣橙。 冷汗涔涔地惊醒,觉得身下不对,跑到卫生间,发现她湿了。 彭姠之在马桶上呆坐半小时,这事儿实在离奇,也实在超纲。凭一己之力真的hold不住了,得问问她的狗头军师们。 第32章 彭姠之这场会议名为“彭姠之性取向研讨大会”。 出席人有当事人一位以及狗头军师大家都懂的那四位:于舟、苏唱、向挽、晁新(排名不分先后,按CP家庭地位排序)。 地点在曾经撞破过向挽晁新暧昧的女同圣地——潮汕牛肉火锅。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彭姠之睁着熬了一夜的死鱼眼,“速速呈上对策。” “皇上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于舟拨了拨自己的长卷发,问她。 “朕,当弯不当弯。”彭姠之很沧桑地吸一口气。 望着吊龙伴、匙仁、嫩肉还有手打牛肉丸:“咱们先把丸子下了吧。” “好嘞。”于舟狗腿地把丸子挨个放下去,她心里对彭姠之充满了感激,俗话说有奶便是娘,有八卦就是爹,彭姠之现在就是她爹。 “大家谁先讲两句?”下完菜,她把筷子放下,环顾一周。 “通常,讲话没什么分量的先说,”向挽道,“不如你说。抛砖引玉。” ?于舟瞪她。 向挽微微一笑,于舟看了一圈,认怂,确实应该自己先说。 “那,我来抛个砖,”于舟拿着苏唱的手玩,想了想,“你确定你对她是爱情吗?不是住一起的依赖?” 向挽看她一眼,苏唱看她一眼,晁新看向挽一眼。 于舟猛烈地咳起来,恨不得咬掉舌头重说。 好在彭姠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顾不得这些暗潮涌动,坦诚道:“问题就在这,我做春梦了。” 于舟夸张地掩住嘴,彭姠之现在不是她爹了,是她爷爷,还能听到这种尺度的八卦? “展开讲讲。”她凑近桌子,抖眉毛。 苏唱提着她的衣服后颈,轻轻用力,把她拎了回来。 “那个,不是我说,我去酒吧喝了很多橙汁吗?”彭姠之有点扭捏,“然后回去,我就梦到我喝橙汁了。” “喝橙汁算啥春梦?”于舟不解。 苏唱抬手,在她掌心轻轻一拍,另一手曲起食指稍稍抵住鼻端,侧头看锅。 向挽抿住唇角,和晁新对视,晁新撩一把头发,眼下泪痣一动。 于舟看她们的神色,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对苏唱小声道:“天啊,你秒懂。” “你好色啊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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