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妈妈的嗓音也放轻了,绕着毛线像小院儿里,听女儿讲迟来的心事。 “是吗?”纪鸣橙收回手,把额发往后一拨。 “我看八成,他是对你有意思咯。只不过嘛人害羞一点,不好意思直说。” 但又想起纪鸣橙说他是花花公子,那也是有情场老手的可能性,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么你呢?他做这些的时候,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 纪妈妈把电视按下暂停,老花镜拿下来,眼睛有点酸,抻着眼皮眨了眨。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有时候觉得她很吵,有时候她不说话了,又想发个微信看看她在做什么。” 纪妈妈笑着叹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喽。 “那么你如果觉得他好,也可以稍稍主动看看嘛。” “我没有觉得她好。” 她不太好,爱玩,爱闹,爱骗人,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凌晨吃冰棍,泡脚喝沙冰,永远很骄傲的样子,总是嫌弃别人,脾气像炮仗一点都燃,嘴上时常不饶人,但真伤害别人了又悔得直哭。哭完下次还敢,下次还敢。 而且,她的粉丝还一直私信骂自己,几个月了。 就在她天天在自己家擦地抹桌子的时候。 纪鸣橙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一声。 哦,没有觉得她好,然后沉默两秒,又笑了。纪妈妈感慨万千,没再说什么,嘱咐两句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手机被打得有点热,纪鸣橙握在掌心,望着对面楼栋的灯盏发呆。 “纪鸣橙!”背后忽然来了一声。 她有一点被吓到,但没表现出来,转头看她。 彭姠之没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只零零碎碎听到她喊“妈”,就自觉地走开了。 “给你妈打电话啊?”她随口问一句。 “嗯。” “家里有啥事吗?”这个点儿打。 “没有,”纪鸣橙摇头,突然想起来,“上次我推掉的那个相亲对象,好像约在了这周末。” 挂了电话才想起来,刚忘了跟纪妈妈提这事,如果再爽约,好像不太好吧? “那,”彭姠之突然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你要去吗?” “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什么表情?我怕你遇到渣男。” “小白兔似的,没谈过恋爱,最好骗了。”彭姠之啧一声,把面膜贴到脸上。 “那……”你要一起去吗? 邀请我啊,邀请我啊,邀请姐给你参谋啊!彭姠之眼睛瞪得像铜铃,想用意念催眠纪鸣橙。 “你那个,身体好了吗?”纪鸣橙突然说。 想了想,也大半个月了,盆浴好像就用一周的药吧? 彭姠之一愣:“好了吧。” “嗯,那我洗澡去了。” “哦,”纪鸣橙擦肩过,彭姠之猛地叫住她,“但我睡眠还没好,你今天,还是来看书吧?” “嗯。” “我等你啊。”彭姠之靠着走廊,低声说。 浴室门关上,纪鸣橙的“好”落在锁扣的弹响之间。 第26章 周末转眼就到,彭姠之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纪鸣橙的邀请,但她很自觉地放一只眼睛在纪鸣橙身上,一看周六下午,纪鸣橙在衣柜前站定五分钟,把彭姠之日前搭配过的黑色线衫拿出来,又放进去,再拎出被彭姠之嫌弃过土的蓝衬衫和白小褂,规规整整地穿上。 彭姠之顷刻就明白过来,而且觉得纪鸣橙这小子很心口合一,说是不想去相亲,还真就不想。 不像二十四五的她自己,每次姐妹说有帅哥,彭姠之口里说着哎呀有什么意思啊,实际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刷睫毛了。 是个好橙子,很老实,但是老实错了地方。 彭姠之把没喝完的沙冰放下,问纪鸣橙:“干嘛不穿我给你搭的那身儿啊,她们都说好看。” 多少有点明知故问,想听这个土里土气的人怎么答。 纪鸣橙执起牛角梳梳发尾:“这样就够了吧。” “你不想漂漂亮亮地去啊?”猛吸一口沙冰,吸管呼噜噜作响。 “觉得,跟他在微信上不是很聊得来。” “那这么说,”彭姠之眼神儿微妙地一亮,“你不想跟他好呗?” 纪鸣橙没答话。 “你要不想跟他好,”彭姠之的头抵着门框,扭扭脑袋,吊儿郎当地把眼帘往下撇,“那你这么穿可不行。” “你不是说,这身很土吗?”从前摆出过没眼看的样子。 彭姠之“切”一声,趿拉着拖鞋走进来,把沙冰往梳妆台上一放,抽张纸擦被沁出的水珠沾湿的手:“妹妹,你一点儿都不懂男人。” “你别看什么抖音快手上,那些短视频里,男的相亲时看到个妖娆美女就走不动,演的。” 她拖长嗓子,把纸巾一丢,半趴到梳妆台上,望着纪鸣橙素净的眉眼:“他们谈恋爱呢是喜欢这种,漂亮的,身材好的,面儿上有光的。” “但你猜他们为什么要相亲呢?” “要么就是听家里的话,八成是妈宝男还打个孝顺的幌子,要么就是自己没本事找不到好姑娘想走捷径,优秀的也有的,但忙,不想在恋爱这步骤上花费太多时间,哦,还有骗婚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相亲对他们来说,就是用尽量少的时间成本,快速地找一个——老婆。” 说“老婆”两个字时,她的烈焰红唇轻轻一碰,带着馥郁香气的口脂同沙冰香甜的凉气一起出来,直勾勾盯着纪鸣橙,凤眼倒眯不眯的,像不经意的蛊惑。 她看见纪鸣橙的眼波微乱,便心领神会地勾勾嘴角,恶作剧得逞一般。 “找老婆,找无薪保姆,也给自己的下一代找一份优秀的基因,所以你这样的,朴素、低调、长得不赖、学历够高、工作体面,不懂打扮意味着多半没什么花花肠子,说话轻声细语感觉也很好骗,感情上还一张白纸,天菜啊。” 就好比瓮里的鳖,谁都想拿回去炖汤。 纪鸣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然又弯弯嘴角,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彭姠之也忍不住乐出声,戳一下她的肩膀,“你笑什么?” “笑你很懂。” “那是,姐道上白混的?” “像你这样的条件,这家庭教育背景,这工作单位,还有这身材这长相,要打扮得好看点儿,他们可能才觉得hold不住,想一想你为什么要相亲,”彭姠之谆谆教诲,“你要弄得土里土气的,人立马想跟你扯证。” “因此你最好呢,”她把纪鸣橙散落在胸前头发拨到肩膀后面,再伸手摘下她的眼镜,“露不出一点短板来,对方心里才没底。” “懂吗?” 眼镜腿扫过纪鸣橙的太阳穴,她本能地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目光落在彭姠之的轻言软语中。 “但我不会打扮。”纪鸣橙望着她,嗓子低下去,低得像清晨她照料过的花根。 “哦,对着时尚达人说这种话,我可以理解为请求吗?”彭姠之慢悠悠地挑个眉头,意气风发地笑了。 纪鸣橙抿唇,没说话。 彭姠之先撤开目光,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拨拉两下,除了几支笔和一个本子,空空如也,于是走到自己卧室,把化妆包拎过来,三两下打开,先拿一个润脸的打底喷雾。 “闭眼。”她说。 脸被细密的水雾沾湿,纪鸣橙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仰脸的栀子,而彭姠之是执壶的园丁,让她湿润,让她饱满,让她更加鲜妍多姿。 盖到脸上的粉扑还带着与彭姠之日常一般无二的香气,甚至能闻到她无名指抵在脸颊的味道,覆了沙冰残留的瓜果香,勾勒眼线的她很仔细,很近,气息软软喷在腮边,像接吻的前兆。 代替她完成这个吻的是芬香而温柔的口红,从唇峰到唇角,又从唇角到唇峰,分毫领地都没有放过。 托着下巴的小指和无名指略略施力,像强迫性地想要掌中人全盘接纳这个吻。 “好了。”彭姠之放开她,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看看她弧度精美的唇瓣,像是被这个颜色引诱了,又像是想到自己刚喝过沙冰,唇膏不均匀了,于是拧一寸细管儿,反手在自己的下唇抹上半圈。 纪鸣橙睁眼望着她,心里咯噔一跳,彭姠之盯着她的嘴唇,而给自己涂抹口红的动作,老练又随性,蛊得人心里发慌。 “你……” “怎么?” “我刚抹过。” “这我唇膏。”彭姠之莫名其妙。咋?抹了就得归你啊? 纪鸣橙没再说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带了一点侵略性。 “我要给你卷个头吗?”彭姠之也侧脸,从镜子里跟她对视。 纪鸣橙静静回望她。 “怎么了?” “我去吃饭,你好像很兴致勃勃。”尽管她说是帮忙降低相亲成功的可能性,但这么殷勤而精心地把纪鸣橙打扮给别人看,始终令人有那么一点困惑。 纪鸣橙又开始怀疑妈妈说的话,她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还是说……她只是天性爱玩罢了。 彭姠之沉默了,无意识伸舌润润嘴唇,突然就有点烦躁,一点点,跟耳鸣似的,不注意就听不到。 刚才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打扮时,也听不到,等迎来纪鸣橙安宁的注视,才乍现绵长而倔强的底噪。 “没有啊,”她说,“我帮人化妆打扮就是这样的。” “什么样?玩奇迹橙橙吗?”纪鸣橙轻声问。 “嘶……你听到了啊?” “那,”彭姠之很尴尬,转移话题,“那不卷头发,不挑衣服就是了嘛。” 拿起沙冰,桌面上已经拓下一小圈儿水,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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