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像是记录私人生活的微博,平常也就发一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从她惯用的保温杯和在大号分享过的花瓶才确认了确实是她。 让人跌破眼镜的,或者说,让论坛网友觉得“塌房”的,是看起来不言不语的纪老师在微博上为一部言情广播剧写了两篇很长的剧评。 都是关于分析该广播剧的男主,指出配导没有很好地理解人物,大大削弱了男主的闪光点,对于原著的名场面以及高光段落信手拈来,洋洋洒洒几千字,前后加起来列了十四条,然后@了广播剧的配导——彭姠之。 塌房主要在于三个方面,在这里摘取几段论坛网友的回复: “不是吧……作为大前辈竟然用小号在微博像黑粉一样骚扰彭导,大家都一个圈的,也不是没合作过,有什么不能私下提的啊?” “无语,她好像个脑残书粉,你看她了解的那个样子,别告诉我江大博士私底下爱看这种书啊,《霸道王爷追妻七世情》……我看名字都绕道走的。” 最后一方面是说—— “她只分析了男主没分析女主,她看起来好爱男我受不了,那还来吃什么百合饭啊?” 纪鸣橙年前接了几个百合广播剧,有一部后期做得比较久,现在正在上。 不过虽然百合圈路人选择避雷,也并没有骚扰她,但彭姠之粉丝不少,当即去微博要求纪鸣橙道歉。 由于纪鸣橙早已是常年和职业声音工作室合作的半职配状态,路人好感度高,但没什么死忠粉,整个微博评论区几乎是一面倒。 彭姠之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条一条看着那些言论,突然觉得牙疼。 “五福临门”的微信群里,于舟打了语音过来。 彭姠之把左腿架到沙发靠背上,接起来,手机放在脸侧,顺手剥个橘子。 “彭导,群里的截图你看到了吧?”于舟开门见山。 “看到啦。”彭姠之打了个哈欠。 “你粉丝把人骂够呛。”于舟用了很怜悯的语气。 “啊,是啊。” “?这什么态度?”你37度的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啊? 彭姠之的脚在沙发靠背上晃了晃:“她骂我,确实啊。” 手指又在沙发上敲了一轮儿:“我也想不明白你说人怎么能作死到这个地步呢,我跟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开小号骂我,卧槽你不知道这小号。” 说着说着来劲儿了,她翻身坐起来:“那可不止这两篇啊,她私信了我半个月,从男主的奶奶声音太硬凹了分析到女主的人设被把握得很单薄,甚至跟我说,姨娘三个月的婴儿建议用奶娃实录。” 彭姠之冷笑一声,她还真挺想把这黑粉揪出来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大开眼界。 这个世界总是荒唐,但也荒唐不过纪鸣橙黑她这件事。 但于舟沉默两秒,“嘶”了一声:“你是说……她事先私信了你这些。” “半!个!月!”彭姠之恨恨补充。 “那然后呢?” “然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拉黑了她。” “所以……她是在被你拉黑之后,又发布了两篇帖子,然后at了你。”于舟支着额头确认。 “是吧,”彭姠之气笑了,“多自强不息啊你说。”在自己微博还要把剩下的发完。 于舟发了一个思考的声音,然后说:“但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彭姠之囫囵吞着橘子。 “所以人家其实是分析了女性角色的,而且还分析了半个月,只是由于被你拉黑了才把剩下两篇男主的发到微博诶……” “So?” “但你粉丝骂她,只分析男的不分析女的,让人滚出百合圈。” 啊这…… 是哈? 呃确实是……分析了女的的哈,但这事儿只有自己和纪鸣橙知道。 彭姠之撑着下巴,又挠了挠眉角,然后问于舟:“可是她骂我诶。” 你这意思是,还要我帮她澄清啊? “而且这事儿很诡异啊,咱们盘一下,我有她微信,这么多年了咱俩也不是没合作过,她为什么不微信跟我直接说呢,还要注册个小号。”彭姠之说。 “有没有可能,”于舟咳嗽一声,“她是这本书的脑残粉,你做了她喜欢的书,她受不了,又不好跟你当面提,所以……” “不太可能。” 手机里传来一个低低的懒音,黑白头像下方的小话筒亮起来。 是晁新。 “你怎知?”那头传来一个古腔古调的女声,很轻,像是窝在她怀里。 “以我跟纪老师的交情来看,她平时从来不看这类网文。”晁新说。 “那就更奇怪了,”彭姠之咬着手指,“你们看,不是我有偏见吧,这人做事就是鬼鬼祟祟的。” 电话那头的向挽沉默了一下,迟疑道:“还有更奇怪的。” “嗯?” “那日我们参加综艺的庆功宴,纪老师听说你要来,便径直告辞了。” 彭姠之蹙眉,发出疑惑的轻哼。 “她好似,在躲你。” 向挽揽着晁新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嗓子和头发摩擦衣物的声音一齐响起:“你得罪她了?” “我得罪她了……吗?” 彭姠之困惑了。 第2章 彭姠之想了想,自己刺儿了吧唧的,可能确实是伤害过纪鸣橙。 比如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要追溯到二零一几年,虽然差不多是十多年前,但审美已经和现在很趋同,所以,彭姠之怎么也想不通,当年二十出头的纪鸣橙,为什么会在大夏天穿了一双棉袜,然后配上凉鞋。 那时候彭姠之年轻气盛,嘴更是不饶人,当场就乐了,说你怎么穿凉鞋还要穿袜子啊? 纪鸣橙淡淡说,她妈觉得她脚会冷。 她那天穿了个波点衬衫裙,看起来也很像她妈的款式。 于是彭姠之在过道里给小姐妹打电话八卦的时候声音就大了点,说怎么会有这么土的人啊。 一回头看见纪鸣橙拿着保温杯出来,要去茶水间接热水。 四目相对,尬住了。 七八年后,彭姠之在奢牌广告上看到了纪鸣橙同款玻璃凉鞋配棉袜的穿搭,还有因为复古风兴起而席卷大街小巷的波点长裙,觉得是她自己不懂时尚了。 当然也没对纪鸣橙道过歉,多小的事儿啊,早忘脑后了。 后来又合作了几次,纪鸣橙对她也是不咸不淡的,但彭姠之也没少说人家坏话,比如“这人竟然有天跟我搭话,说看我穿这么高的细高跟出工觉得很累,如果要显高的话可以考虑她脚上那种坡跟。” “她脚上那双坡跟!让我穿上不如锯了我的腿。” 诸如此类的吐槽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彭姠之不记得自己是跟哪个小姐妹顺口说的了,因此,倘若有一天传到纪鸣橙耳朵里,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难道因为这种事就恨上她了?又因为彭姠之貌美如花穿搭时髦纪鸣橙自惭形秽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在专业上挑她的刺? 卧槽,这么一想,彭姠之觉得很通顺啊。 “你,想到了?”电话那头的于舟听她沉默,追问一句。 “我觉得,她可能有点嫉妒我吧。”彭姠之凝重地说。 群聊的头像全都没有再亮起小麦克风,彭姠之对着静如入眠的界面吸了吸鼻子,还没开口,听见向挽对晁新轻轻说:“不如咱们挂了吧。” “嗯?”晁新抛出一个懒懒的鼻音。 “我怪替她臊得慌的。”向挽清甜道。 一个江大博士毕业的高材生,书香门第还是前途大好的医生,嫉妒,彭姠之。 这话换个人恐怕都挺难启齿的。 于舟那边也传来一声轻笑的气息。 “你干嘛!”彭姠之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比气息更轻的是苏唱的声音:“挺好笑的。” 这是今天苏唱说的第一句话。平时听笑话都不见得勾一下嘴角的她,很给彭姠之面子。 伤害值很大,甚至大过彭姠之发现那小号是纪鸣橙,她愤愤挂了电话,心里很苍凉。 一群拉拉“亲上加亲”地抱团,她就知道直女要被孤立。 这个群已经容不下她了。 牙齿又很疼,她托住右腮。 按下侧边键,把屏幕锁上,掌根从下到上地在手机上一擦,又用人脸解了锁。 还停留在微信界面,打开通讯录,输入姓氏,就能找到纪鸣橙。 到底要不要跟她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平息事态呢?虽然是纪鸣橙发疯,但该说不说,彭姠之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毕竟假如纪鸣橙受不了刺激,疯了,那也是彭姠之吐槽人家土在先,揭人不揭短,审美差也不是她的错。 再加上纪鸣橙明明分析了女性角色,网友不知情,有所误会,但彭姠之知道。 怎么说,现在的混乱局面,彭姠之似乎也有那么一丢丢责任,一丢丢。 但彭姠之有点把握不好这个度,从开口的称呼上就很是纠结。 若是叫她“纪老师”,显得自己这个被她批评的同行有点卑微,叫她“纪鸣橙”又太像兴师问罪,“鸣橙”那是不可能的,彭姠之觉得叫名字很肉麻,对亲近的人基本都只喊后一个字,比如“唱”。 以此类推,那就是…… “橙儿啊”,彭姠之把自己给整乐了。 又对着桌上的橘子说了声:“橙儿啊,你这是疯了啊。” 大前辈阴沟里翻船,搞个小号去批评八竿子打不着的剧组。以纪鸣橙的资历,哪怕是在自己大号坦坦荡荡说,说不定还会有人竖着大拇指赞几声“耿直”“敞亮”“气派”。 偷偷摸摸搞小号,看起来就是发癫。 哎呀算了,她疯自她疯,上吊拦不住,睡觉吧,彭姠之敷了个面膜,美美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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