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拉着我的手说:“你是一个老实敦厚的好孩子,上天会眷顾你的。” 我垂着眼谢恩,没有注意到,太后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人还没出宫,流水似的聘礼就送进了侯府。 大都是皇帝一早备下的,太后又着意添了许多。 婚期也选好了吉日,就在明天。 顾朝陪着盛姝锦玩到宵禁时分才回府。 看见院中的红色箱奁,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将我拖到院中质问:“摆这龙门阵做什么?我说过,别再白费心机,我是不会娶你的。来人,把嫁妆都收起来。” 他以为这些箱奁,是我为嫁他准备的嫁妆。 盛姝锦红着眼说:“阿朝,看这架势,卿卿定是求了太后赐婚,你拒绝不了太后懿旨,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这就收拾收拾回临安乡下去。” 顾朝拦住她:“姝锦,你放心,就算是陛下赐婚,我也不会答应,当年你救了我,我允诺过此生绝不负你。” 他们两个这难舍难分的模样,显得我像个拆别人姻缘的恶人。 我笑着开口:“义兄,你误会了,这是我的聘礼。” 听到我叫“义兄”,顾朝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 “顾卿,你跟娘又玩什么花样?骗我一次,还想骗我第二次吗?” 我拿起箱奁里的红宝石头面递到他面前:“义兄,这真的是我的聘礼,不信你看。” 若他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上面有皇宫制造局的徽记。 可是今天,一向细心的他却有些反常。 挥手打落了头面,冷冷地说:“屡教不改,今天我就让你死心。” 说完,他打横抱起盛姝锦,进了我的房。 房内传来衣料撕裂的声音。 我呆呆地站在院中。 听着女人的娇喘声。 为顾朝悸动了十四年的心,一寸一寸变凉,最后只剩下麻木。 他和盛姝锦折腾到半夜。 第二天,兖王迎亲的队伍到了顾府门前时,两人还没起。 娘问:“真的不去喊朝儿吗?今日可是你成婚的大日子。” 我摇头:“不了,替我说一声,祝义兄跟他的盛姑娘白头偕老。” 喜婆扶着我上了花轿。 轿帘放下的刹那,顾朝衣着不整地从内院跑出来。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 第5章 第5章 顾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出喜轿。 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怒气:“你要嫁人?” 我点头:“是啊,昨日下聘,今日成礼。”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说了,你不信。” 他的视线钉在我脸上,眸子颤动:“那不算。问名,合婚,纳吉......这些都要依礼走一遍,你是侯府嫡女,婚事怎能如此仓促?” “义兄,不用那么麻烦,我要嫁的是兖王,名姓都知道,八字是钦天监批过的,婚是太后亲赐的,再周全不过了。” 顾朝的手蓦地收紧,像是要把我捏碎一样:“兖王?你要嫁兖王?你知不知道他先天不足,是个痴儿......” “知道啊。” “知道还嫁?侯府锦衣玉食地把你养大,是让你作践自己,嫁给一个傻子吗?” 突然,一个清润的男声响起。 “顾首辅这是瞧不上本王做你的妹夫?” 我循声回头。 只见坐在马上的男子,一身大红婚服,身材颀长,丹凤长眸跟圣上一模一样。 宫里来迎亲的内侍齐齐行礼:“兖王殿下。” 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 “他是兖王李忱?” “不是说兖王是个傻子吗?这也不傻呀,瞧着比名动京师的顾首辅还风流几分。” “兖王从出生起就没回过京,谁亲眼见过他?什么傻子痴儿,这样的话你们也信?”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封王,原来是这样的风流人物,还以为陛下是可怜他痴傻才给封的王呢。” “只可惜一回京就是奔着成亲来的,不知道又有多少待嫁姑娘的心要碎喽!” “这顾侯嫡女的运气也忒好了些,丢了一个顾首辅,又来了一个兖王,看来侯府的气运不该绝呀。” ...... 兖王朝我伸出手,眉眼温柔:“絮絮,我来晚了。” 我震惊地睁大眼。 幼时在外祖家的乳名。 连顾朝都不知道,兖王怎么会知道? 压下心里的惊疑,我将手放进兖王的掌心。 顾朝不愿放人:“长兄如父,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就不能成。” 我沉下脸:“义兄不是想让我死心吗?如你所愿。你想要的自由,我和娘给了,你不愿做的事,我找人做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为难我?” 顾朝不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是不是娘逼你嫁人的?我去跟娘说,你要是不想嫁就不嫁,我还是......能养你一辈子的。” 我气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兖王殿下身份贵重,芝兰玉树,实在是难得的好夫君,我有什么理由不嫁?况且,留着我,你就不怕新嫂嫂不喜吗?” 兖王将我带进他怀中。 “本王在回京的路上就听说,顾首辅跟侯府表亲盛姑娘情投意合,甚至不惜违背先侯爷遗愿也要娶她,怎么,后悔了?” 第6章 第6章 顾朝蹙眉:“臣的家事,不劳殿下挂心。” 兖王将我带上马,环住我的腰,唇角噙笑:“首辅这话说得不对,本王是侯府的女婿,侯府家事自然也是本王的事。” 顾朝拦在马前:“无论如何,殿下不能带走臣妹。” 兖王的声音发冷:“顾大人僭越了。” 话里的威胁让顾朝恍然回神。 他面对的,不是那个传闻中的痴儿兖王,而是隐忍多年,潜龙在渊的兖王。 终究他还是让开了。 兖王满意的收起威势。 在我耳边低语:“王妃,坐好了,我们去拜堂。” 说完带着我向王府飞奔而去。 身后的顾朝,青松似的身形晃了晃。 錛缵佁蜖短螅瓆鳀埤業趢磱祡愒髾纩 几乎满朝的权贵都来了兖王府贺喜。 宾客到晚上才散尽。 寝殿内的喜烛,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爆声。 兖王牵着我走到桌前坐下。 递给了我一块梅片糕:“你最爱吃的点心。” 这是江南独有的小吃。 幼时在外祖父家时常常吃,回到京城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我接过梅片糕,咬了一口。 梅香在舌尖炸开,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问:“殿下怎会知道妾身的喜好,又怎会知道妾身的小名?” 兖王墨黑的眸子轻颤:“我幼时体弱,在江南甄家住过一段时间,他们家的小小姐,乳名叫絮絮,爱吃梅片糕。” 江南甄家......不就是外祖家? 我试探着问:“殿下是......沈沐?” 兖王点头。 眼里似炸开火花,灼灼地看着我。 李忱,沈沐...... 原来是这样。 沉寂多年的记忆开始复苏。 幼年在外祖家时,有个玩伴,长得很俊秀,但总是病恹恹的。 把药当成饭吃,一年四季都捂得严严实实。 别的小孩子摘莲蓬,戏水,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我觉得他可怜,便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 喜欢的梅片糕,分他一半。 放纸鸢时,顺手采一把小野花塞在他怀里。 他告诉我,他叫沈沐。 祖父请了江南神医詹先生为沈沐治病。 沈沐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跟我约好,病好之后要一起去钓虾,摘莲蓬。 可惜没多久,我便被接回了京城。 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外祖父对着一个病恹恹的小孩那么恭敬。 原来,沈沐就是兖王李忱。 收回思绪,我感叹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身份再相见,真是造化弄人。” 李忱唇角微微勾起:“哪有那么多造化弄人,都是事在人为。”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卷明黄色诏书。 缓缓展开,上面的字迹有些发灰了。 “这是?” “这是我一早就向太后求来的赐婚懿旨,就算你不去求她老人家,这道旨意也会送到侯府去。不然你以为,为何她答应得那么快,婚事筹备的得这么周全?”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兖王幽怨道:“原本有十成把握,可先侯爷猝然离世,我是真的急了,怕没等回京,你就嫁给了那个顾朝。” 我垂下眼,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他顿了下,继续说道:“后来,听说他不愿娶你,非要娶那个小官家女,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他脸上浮现出喜色,对上我审视的目光后,尴尬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知道他那么没眼光,我就放心了。” “你不介意顾朝是我的童养夫,不介意我曾经想嫁给他吗?” 李忱正色道:“你是侯府长房嫡女,肩上担着侯府的未来,顾首辅是先侯爷一手扶持起来的,你想将他作为倚靠无可厚非,但我想告诉你,以后可以依靠我,我愿完成你的所有愿望,护你一生喜乐。” 忽然,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还是父亲走后,第一次感觉到轻松。 但也有些悲哀。 我和李忱不过是幼年情分,他都了解我的不易,相伴十四年的顾朝,却不懂。 或许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李忱打横抱起我,将我放在喜榻上。 红色帷帐缓缓放下,水蛇入塘,涟漪阵阵。 世间的一切都模糊了。 只剩下李忱灼热的呼吸。 第7章 第7章 第二天一大早,王府下人来通报:“顾大人求见王妃,在正厅候着。” 兖王不悦道:“赶他走。” 我拦住他:“殿下刚回京,不宜树敌,妾身去见他。” 挽起妇人髻,穿着水红色宫装到了正厅。 只过了一夜,顾朝却憔悴得像变了个人。 眼下一片乌黑,下巴上带着青灰色的胡茬。 我笑着开口:“义兄怎么来了?什么事不能等到三日后回门再说?” 顾朝逼近一步。 我下意识地后退。 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痛。 “卿卿,跟我回家。以前是我错了,对你说话重了些,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我淡淡道:“义兄,我现在不止是顾家女,还是李家妇,这里就是我的家。” “但你不能为了侯府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无论我今后娶谁,都不会丢下侯府不管的。” 风姿勃发的首辅大人,罕见像这般低声下气。 但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触动。 “义兄强求我回去做什么?看着你娶新妇,看着你们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答应过父亲,要照料你,怎么能看着你自弃?” 我疑惑道:“肖想你是高攀,嫁给兖王是自弃?义兄是不是首辅当久了,脑袋都当坏了?” 他微怔。 以前我在他面前小意温柔,收起所有锐气。 从未像今天一样,句句带刺。 “卿卿,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心转意?” 我挑眉:“送盛姝锦回临安她自己的家,能做到吗?” 顾朝看着我,半晌没说话。 就知道,盛姝锦在他心里,比谁都重要。 我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来人,送客。” 很快到了回门的日子。 李忱安排了十几车回门礼。 娘拉着我在正厅说话。 门房来报,顾朝回府了。 我特意选了他去衙署的时间回门,还是没避过去。 盛姝锦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朝身后进来。 一袭鹅黄色百蝶裙,衬得肤色更加娇嫩。 她向李忱见了礼。 眼波流转,带着钩子似的粘在李忱身上。 视线转向我时,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我默默地啜了口茶,跟她对视一眼都嫌多余。 曾经最不该做的事,就是把顾朝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顾朝的体贴温柔。 顾朝在书塾中如何得夫子赞赏。 顾朝多么得陛下的器重。 还有那些不足为外人讲的少女情愁。 ...... 拿她当姐妹,说尽了知心话。 直到有一天,忽然发现,她对顾朝越来越殷勤。 顾朝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地在她身上停留。 顾朝怜她孤苦,爱她柔善。 却不知她的孤苦,柔善,都是在算计一门好姻缘。 我无数次痛恨自己的不设防。 后来才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留不住。 是自己的东西,别人抢不走。 我和顾朝,有缘无分罢了。 盛姝锦仿佛看不见我的冷淡,笑着说:“卿卿,我们去看姑祖母吧,她从晨起就一直念叨你呢,可别让她老人家久等。” 搬出祖母,我便不能推拒。 她挽上我的胳膊,随我一起往后院走。 等走出了顾朝的视线。 她收起笑脸,声音发冷:“你是不是跟阿朝说了什么?他从王府回来后,突然不与我亲近了。” 我反问:“表姐是在心虚吗?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她脸色微白:“顾卿,你已经输了,就算你是侯府嫡女又怎么样?顾朝爱的是我,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不管你说了什么,他都不会改变心意。” 我笑了:“表姐真这么自信的话,为何还要来问我?” 她咬牙:“谁也不能破坏我和阿朝的婚事,就算你是兖王妃也不行。” 一副非顾朝不嫁的样子。 全然忘了,顾朝入府时,她有多嫌弃。 还求祖母赶走顾朝,说跟乞儿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弄坏名声。 我抽出手,淡淡道:“靠骗靠偷得来的真心,表姐以为能长久吗?” 第8章 第8章 听到我的话,她面容有些扭曲:“顾卿,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高尚?随便施舍点恩惠就圣洁得不得了?” “当初是你捡了顾朝没错?可他还不是弃你如敝履?” “你们侯府高门显贵又怎样?还不是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把顾朝当作救命药,我却把他当作登云梯,可他就是要我,不要你。你心里很恨我吧?那天只差一步,你就能和他圆房,我只是装模作样地跳了个湖,他就心疼得要死,把你丢在脑后了。” “我就是要你难受,看你这侯府嫡女撕破矜贵的脸皮,嫉妒我,恨我。” 盛姝锦越说越得意。 突然,顾朝的声音从假山后头传来。 “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他缓缓绕过假山,走到我们面前,脸色阴沉骇人。 盛姝锦的得意僵住,干笑道:“阿朝,你怎么在这里?” 顾朝凝视着她:“救我的人是卿卿,对吗?” “你对我说的那些情话,没有真心,全是算计,对吗?” 盛姝锦嗫喏着唇,不敢答话。 顾朝脸上怒气氤氲:“你说当年是你救的我,卿卿对我见死不救,我才对她冷淡。” “你说寄人篱下无人可依,我才怜惜你,毁了跟卿卿的婚约。” “现在你告诉我,这些都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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