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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秘密,通过梅里砂与教宗大人的态度,甚至可以确认,在陈长生到京都之前,他就已经联系过离宫。那么他更应该清楚,天海圣后或迟或早,总会知道陈长生的来历,这也就意味着,陈长生的处境将变得极其艰难,甚至危险无比,但他依然坚持让陈长生进京赶考,并且没做任何交待,这是为什么?就因为那份与徐有容的婚约? 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只不过陈长生一直没有想过,或者说,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直到唐三十六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 …… “禀报大人,寒山郡那边传来最新的消息,确实有个行医的计道人来过,但侦骑赶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无踪。” “像商院长这样的人,娘娘当年都没能杀死他,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找到的?” 周通坐在桌后审看着昨夜前院送来的十几分审案笔录,不曾抬头。 那名下属站在桌前,低声说道:“按照西宁镇那边的说法,我们查实,计道人……商贼确实还有一个徒弟。” 周通正在翻页的手指顿住,然后抬起了头。 …… …… 第436章 锦鲤,沉塘,铁刀的光芒 周通放下卷宗笔录,望向那名下属说道:“确认了?” 那名下属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说道:“千真万确。” 周通没有接过来,就这样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那名下属接着说道:“按照资料里的记载,陈长生来京都这一年里,从来没有提过此人。” 周通看着窗外的天光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你说,昭明太子究竟是死了,还是被皇族那些贼心不死的家伙给偷偷抱走了?” 那名下属不知该如何回答,很是紧张,声音微哑说道:“您的意思是?” 周通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下意识里想起了这件事情。” 那名下属不敢接话。 “有些事情暂时查不清也不用在乎。”周通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说道:“梁笑晓为什么愿意与黑袍这种魔鬼交易,宁肯自杀也要试着对付苏离父女?因为他要报仇。苏离当年为什么会上长生宗杀了那么多人还跑到浔阳城去大开杀戒,从而弄得梁家实力大损?因为南人想要借着我大周内乱北进,抓了他的老婆威胁他让他发了狂。大周为何内乱?因为国教学院的那场血案,所以说万物皆有源,一切事情归根结底,就是大周皇位的问题,只要能够认识清楚这点,我们的方向就不会出错。” 那名下属说道:“五天里陈留王去了三次教枢处。” “不要忘记,娘娘虽然没有亲生儿子,但是先帝还是有很多儿子和孙子的,就算娘娘将来真的退位,把皇位归还给陈氏皇族,陈留王这般年轻,又能有几分机会?他当然会着急。” “大人的意思是指陈留王想要争取国教的支持?” “梅里砂大主教即将回归星海,不在这时候多露面,争取一下离宫教士们的好感,他怎么能在京都里活到现在,而且还活得越来越好?” …… …… “虽然你不在意皇位,但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意,所以我认为,所有问题到最后,或者说所有问题产生的根源,就是皇位,商院长的想法最终也要落在那把椅子上。” 听完唐三十六的这句话,陈长生在思考之前,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个称呼。 “商院长……是谁?” “你的老师,商行舟。” 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他已经和这个名字的主人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 最近这段时间,他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知道这个名字,但他没有问,无论是梅里砂主教还是教宗大人,因为他不想知道这个名字,不想因为知道这个名字而出现一些他不想面对的问题,同时,他也不想别人知道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这让他有些难过。 唐三十六隐约猜到了些他此时的心情,对他的老师不知为何生出些反感,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 陈长生有些茫然,问道:“师父在溪畔拣到的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唐三十六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姓陈。” “然后?”陈长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唐三十六说道:“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可能是皇族?” 陈长生怔了怔,摇头说道:“不会,我是从云墓里面的山溪飘下来的,我的亲生父母有可能是当年罪民的后代。” 唐三十六嘲讽说道:“你那时候才多大,知道个屁。” 陈长生说道:“这是师兄说的,师兄从来不会骗人,更不会骗我。” 这句话他说的很肯定,干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犹疑。 唐三十六还想说些什么,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忍,转而说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走?” 从西宁来到京都,陈长生本以为自己的道路很清楚,那就是寻找逆天改命的秘密,从而让自己从死亡的阴影里摆脱出来,但现在,他忽然发现在此之前已经要面临很多岔路口。 “我不知道。” “你需要有人帮忙。” “谁能帮我?” “我。” “好,那你帮我。” 很简单的对话,很令人温暖的信任,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少年。 或者沉稳老成,或者嚣张轻佻,都是少年。 少年有时候过于热血又天真地令人厌烦,但和那些久经风雨的长辈们比较起来,他们的生活要简单的多,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会简单的多。 唐三十六说道:“没问题,首先让我们来理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后起因。” 陈长生摇头,说道:“你先帮我做件事。” 唐三十六未假思索,毫不犹豫说道:“你说,什么事。” 陈长生对他说道:“你能先去洗澡刷牙吗?” …… ……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我连牙都还没刷……总之,唐三十六有些恼火地被陈长生赶出了藏书楼,用了两大桶热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确保再没有一点天书陵里带出来的泥垢,这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拿着轩辕破刚蒸好的馍馍来到了湖畔。 陈长生把荀梅先生的笔记放进了书架,做好登录,然后去洗荀梅先生的被褥以及唐三十六的裘皮,花了半个时辰才洗干净,然后吊到大榕树下,看着就像是两个秋千。 清晨时的那场雨早就已经停了,初夏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没能蒸出太多水汽,没有闷热的感觉。 再也听不到天海牙儿的喝骂声,国教学院一片安静幽美。 站在湖畔,看着对岸的风景,唐三十六说道:“我爷爷说过,教宗陛下就是个老好人,所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说话的同时,他很专心地把手里的馍馍撕成碎片。 教宗是陈长生的师叔,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很乐于接受这种说法,只是从魔域雪原跟着苏离南归,一路见着太多暗杀与阴谋,他实在很难说服自己相信教宗陛下真的是个老好人。 “朱洛和观星客,应该都是教宗陛下请过去的。” 陈长生看着湖水里倒映的蓝天白云,想碰上青叶世界里完美不似真实的天空,摇头说道:“老好人怎么可能成为教宗陛下?” “这种对世界的看法看似成熟,实际上很庸俗。” 唐三十六把掰碎的馍馍扔进湖里,说道:“教宗陛下从来都不以智慧闻名于世,他能够成为国教的领袖,是因为当年他和圣后娘娘真的关系很亲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老人家的实力境界确实深不可测,连你老师商院长最终也败在了他的手下。” 陈长生说道:“可是……他要杀苏离。” “又绕回来了。”唐三十六看着他嘲弄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苏离这辈子杀了那么多人,无数人想他死,难道那些人都是坏人?事实上,在他们眼里,你护着苏离一路南归,才是真正的坏人。” 陈长生心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还是要先弄清楚商院长让你进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唐三十六说道:“要知道我爷爷说过,这个世界上真正让他忌惮的人,只有四个半,你老师就在其中。” 陈长生很是好奇,问道:“其余人是谁?” 唐三十六说道:“娘娘,天机老人,还有黑袍。” 陈长生数了数大陆上那些最强大的人物,不解问道:“那魔君呢?” 唐三十六说道:“魔君又不是人。” “那半个……又是谁?” “黑袍。既然他为魔族效命,当然不能再算是人类。” 陈长生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问道:“唐老太爷知道黑袍的身份?” 唐三十六没有回答这句话。 时光渐移,日头也渐移,碧蓝的天空渐渐变红,暮色满空。 在大榕树后方的天空里,已经可以看到一抹夜色即将到来。 他们站在湖畔,低声说着这些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事情。 当初在李子园客栈里,陈长生和唐三十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会。其时,他们都下意识里想让自己表现的成熟些,想学着成年人一样寒喧、交际,却显得那般笨拙,幼稚的可爱。 现在他们终于接触到了这些,却忽然间发现自己不想成熟了。 因为成熟往往意味着腐朽,意味着复杂与疲惫。 数十尾锦鲤,在湖水里摆动着尾巴,因为吃饱了馍馍,显得有气无力,有一只最肥的锦鲤,竟慢慢地向塘底的污泥沉了下去。 湖畔的气氛有些沉重。 “世界本来就很大,人心本来就很复杂,黑暗时胜过夜色,无趣时胜过天道院,尤其是统治着这个世界的那些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都满是灰尘气。”唐三十六看着他说道:“但那些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陈长生看着湖水里的倒影,看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有可能会变成现在最厌憎的那种人。” 唐三十六冷笑说道:“那是每个人自己的问题,难道变成一坨屎还有脸去怪这个世界?” 他接着说道:“你要明白,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么我们的世界就会变成什么样。” 陈长生觉得这两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在离开浔阳城之前,苏离对他说过一番话,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完全明白,抬头望向唐三十六说道:“谢谢你。” 按唐三十六的性情,这时候应该会很淡然地接一句不用客气,但因为某个原因,他没有说。 有晚风吹来清凉,湖面上的金波被切割成无数碎片。 他仿佛回到了浔阳城,暴雨里的长街上,到处都是空间裂缝,裂缝的边缘是刺眼的光明。 一把铁刀横在风雨之前,无法撼动。 “我要成为王破那样的人。” 他说道:“我要像他那样活着。” …… …… 第437章 不管秋风还是春风,让我们砸树吧 在这个世界上,陈长生以前只有一个偶像,那就是师兄余人,后来在浔阳城里经历了那场风雨,又多了一个王破。金光在湖面轻轻闪烁,他看着水里的那些锦鲤,尤其是那条渐渐向污泥沉下去的胖锦鲤,心想自己不要这样活着,如果能够通过这场生死的考验,能够活下来,那么他就要像王破那样活着。 他真的很欣赏王破,甚至有些崇拜。王破是逍遥榜首,是大陆公认的中生代最强者,崇拜他的人很多,崇拜他很常见。按道理来说,听到陈长生的话,唐三十六应该会觉得很理所当然,但是他的神情证明他并不如此想,因为他知道陈长生是怎样的一个人,陈长生说要像王破那样活着,绝对不是像别的崇拜者一样希望像王破一样强大,而是别的方面。 唐三十六觉得那样不好,看着陈长生说道:“不要做王破。” 陈长生收回望向湖面的视线,望向他不解问道:“为什么?” 唐三十六说道:“因为要成为王破太苦太难,而且很容易悲壮。不管我们要怎样活着,最好还是离悲壮这个词远些。” 陈长生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唐三十六忽然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天凉王破吗?” 踏雪荀梅、画甲肖张、不动如山梁王孙,大名关白,逍遥榜里排名靠前的这些强者,都有自己流传大陆的名头,各有道理渊源,有的是功法,有的是藉贯,有的是怪癖,陈长生一直以为王破之所以叫天凉王破,当然是因为他出身天凉郡,此时听到唐三十六的这句话,才知道原来另有来由。 唐三十六说道:“当年天凉郡有四大门阀,朱梁陈王,其中梁家与陈家先后成为皇族,统治整个人类世界,朱家则是出了无数高手强者,比如现在的月下独酌朱洛,王家能够与其他三家并列,则是因为王家非常有钱,很多年前甚至可以与我家相提并论。” 陈长生问道:“那王家是怎么破落的?” 唐三十六说道:“问题就在于,王家一直支持梁家,而最后陈氏却是代梁而起,做了皇帝。”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就这么简单?” “千世之家,犹如千足之虫,尤其是商家,向来极会分散投资,自然不可能一铺赌错,便满盘皆输。只是陈氏起事之后,王家自然会受影响,家产十之八九被没为军费,梁家降的快,朱家一直跟得紧,反而相对来说要好过很多。”唐三十六说道:“在这个过程里,朱家做了很多事情,所以自那之后,朱王两家便成了世仇。” 陈长生想起浔阳城里的那场战斗以及圣女的那番话,终于明白了圣女为何说朱洛有私心。 既然是千年世仇,朱洛当然不愿意看到已然破落不堪的王家,因为王破的横空出世而重振家声。 “正如先前所说,王家与皇族里的某些大人物向来交好,而且太祖还算念旧情,所以并没有让王家太惨,只是王家哪里想到这才是他们最终覆灭的原因。” “什么意思?” “当初太祖皇帝准备收拾王家的时候,陈玄霸执剑上殿,为王家作保,而太子娶了王家的女儿。” “太子?” “我说的当然是真正的那位太子。” 陈长生想起数百年前那些血雨腥风,想起百草园里那段冷酷的故事,不禁觉得身体微寒,心想王家支持那位太子,其后继位的太宗皇帝自然容不得他们。 “后来呢?” “后来的故事你应该也知道,百草园之变里,太宗皇帝杀了他的亲哥哥,更早些时候,周独夫杀了他的亲弟弟,天下终于太平。” 说到太平二字的时候,唐三十六的唇角微扬,说不出的嘲讽。 陈长生闻言沉默,低声说道:“你是说……陈玄霸入周园战败而亡,是太宗皇帝的阴谋?” “不然呢?”唐三十六看着他说道:“太宗皇帝与周独夫是异姓兄弟,陈玄霸可是他的亲弟弟,二人为何要打这一场?” 陈长生说道:“都说是陈玄霸眼看着国事已定,所以想要追求武道的最高境界,才会主动挑战周独夫。” 唐三十六说道:“其时天凉郡大军初入京都,京都局势纷乱,就连妖族的猎户都知道太祖皇帝的儿子们想做什么,家事都未定,何来国事已定?陈玄霸作为太子一派最强大的武力,居然会在那时候离开?你以为曾经的绝世武神、大周皇族千年最强者会是个白痴?” 陈长生说道:“或者……他就是不想看到骨肉相残,所以干脆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唐三十六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陈长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没有任何说服力,不禁有些怅然,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他低头望向自己腰畔的那把剑,感觉到剑变得热了起来。 不是燃烧,只是皮肤能够感受到的滚烫,或者说,就像眼睛有些发热的感觉。 那是一种悲郁之情。 这把剑里有一道剑魂,龙吟剑的剑魂。 龙吟剑,正是陈玄霸的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那位曾经的少年武神,通过这把剑隐隐相通。 所谓伤感与悲郁,便是从中而来。 “王家呢?”他问道:“陈玄霸死了,太祖退位,太宗陛下登基后,是怎么对付王家的?” “帝王想要收拾不听话的臣子,哪里还需要特意去对付?” 唐三十六脸上的神情有些淡漠,说道:“就在太宗皇帝登基后的第三个月,秋风起时,他抚栏观景,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天凉了,让王家破产吧。” 湖畔一片安静,夜色渐浓,有些微寒。 陈长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原来所谓天凉王破,便是由此而来。 太宗皇帝乃是一代雄主,无论手段能力,都是千世难见的强者,但他不需要动用任何手段,只需要很随意地说一句话,便自然有无数人想尽无数手段,去把这件事情做了。 陈长生明白了唐三十六先前说的那些话,权力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秋风起时,太宗皇帝说了一句话,秋意渐浓时,王家便破败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庄园田地被夺,多少婢仆流离失所。 天凉郡王家,迎来了最可怕的一段时光,凄惨到了极点,然后随着年月的流逝,渐渐快要被整个大陆忘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家出了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叫王平,修行天赋极为卓异,甚至被天机老人评为苏离之后,人类世界最了不起的天才。 或者是为了纪念,或者只是为了记住。 那个少年在拿到青云榜首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王破。 天凉郡的王破。 天凉王破。 “从改名的那一天开始,整个大陆都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唐三十六说道:“他要向大周朝廷要一个公道。” 夜风拂面,陈长生只觉一阵清爽,脸却微热。 以一人向天下要公道,何其壮阔。 “难道……京都里的大人物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当时王破已经展现出来进入神圣领域的潜质,因为圣言之誓,就连朱洛也不能对他任意动手,最关键在于……那时候已经是圣后娘娘执政,皇族里的那些人被压的无法喘息,哪有时间和精力对付他,当然,王破也面临着很多危险,所以他去了汶水!” “我听苏离前辈说过这件事情,他说王破在你们家当了很多年账房。” “我没有见过王破,但听父亲他们说过很多他的故事。” 唐三十六说道:“王破一直不明白,为何王家当年这般有钱,面临破家之难的时候,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唐家却能一直存活到现在,后来他做了多年账房,才终于明白,唐家之所以能够一直存活,首先在于不站队,不下场,其次在于,如果要投资,唐家更愿意投资那些声明不显的年轻人。” “比如苏离前辈?”陈长生问道。 唐三十六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你……你不是说我爷爷把那把伞都送给了你?” 陈长生说道:“被苏离前辈抢走了。” 唐三十六恨其不争,不再说此事,继续说道:“国教学院血案之后,皇族势力被圣后娘娘和教宗陛下镇压的极惨,朱洛也变得无比老实,王破便离开了我们家。” 陈长生说道:“我知道他去了南方。” 唐三十六说道:“不错,他只用十余年时间,便买下了半座槐院,已经是一方强者。” 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 听完了王破的故事,他才知道,唐三十六说的对。 要成为王破这样的人,要像他那样活着,果然真的很难。 “我爷爷说过,王破活的太苦。” 唐三十六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想你将来也活得像他那么苦。” 陈长生说道:“那我们究竟应该怎么活着?” 唐三十六说道:“我们年轻,就该像年轻人那样活着,就像我,进京都后知道天海牙儿的那些恶事,就想把他废了,早上在院门口,看见他坐在轮椅上的白痴模样,就想把他踹翻,所以我就喘了!热血冲动就热血冲动!那又怎么样?不服来打啊!” 湖对岸忽然传来嘭嘭的沉闷撞击声。 二人望过去,只见晦暗的夜色里,轩辕破正在那边不停地砸树。 唐三十六大笑说道:“你看,有精力就是要用,有力气就要使,年轻就该轻狂,想那么多做什么?” 陈长生也笑了起来。 …… …… 第438章 什么都要管的陈院长 “年少就该轻狂……我忽然觉得,你和一个人有些像。”陈长生说道。 唐三十六看着他好奇问道:“谁?” 陈长生说道:“苏离。” 唐三十六眉飞色舞说道:“爷爷说过,我确实像年轻时的他。” 正在交谈的二人,不知道在浔阳城外,南方圣女曾经对苏离说过相似的话。苏离很狂,唐三十六也很狂,虽然有些细微的差别,比如唐三十六的狂明显要清新的多。 作为一名家世极为出众的少年天才,唐三十六从汶水初至京都,便不知引来多少关注,成为天道院重点培养的学生,他却在青藤宴上加入了已经破败多年的国教学院。 没有人能想到,国教学院居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获得了新生,震惊了整个座京都城。但在京都民众的眼中,真正让国教学院渐复盛名的,是与徐有容有婚约的陈长生以及身份尊贵无比的落落殿下,无论是青藤宴还是大朝试上,他们的光彩无比夺目,狼族少年折袖作为国教学院的边缘人物,也极出色,相形之下唐三十六反而有些平平。 然而,就在很多人以为唐三十六会在国教学院渐渐沉寂、变成一个普通学生的时候,就在那些在天书陵成功破境通幽的年轻修行者进入周园试炼提升的时候,他忽然间暴发了。 他在天书陵里继续观碑悟道,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再没有好逸恶劳的模样,吃着关飞白做的难吃的腌鱼生菜饭,合衣而睡,醒则修行,竟在断断数月时间里,连破两境! 现在的他已经是通幽上境,放眼望去,自苏离横空出世以来的数百年里,除了他以及王破等早已名震大陆的强者,有谁能够在他这个年龄进入通幽上境?如果不是秋山君、徐有容和陈长生三人实在是太过变态,他做到的事情真的可以震动整个大陆。 就像唐家老太爷说过的那样,他的这位独孙确实很像苏离。那么很像苏离的唐三十六,在第二天清晨于国教学院门外,再次看到周自横后,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按照国教关于诸院演武一事的规则,国教学院最迟今天之内就要确认回复。” 周自横看着他说道:“我们都是修道者,我们将来的敌人都是魔族,很多问题终究还是要看剑与枪,难道你们真以为把国教学院的院门关着,外面的风雨就进不来?” 今晨无雨,前些天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天海牙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被唐三十六那脚踹得太狠,没有出现,只有周自横站在院门前。 人如其名,周自横本身就是一个很骄横的人,因为他是聚星境的强者,他的修行天赋极其优异,他是宗祀所的教习,还是折冲殿的教士,更重要的是,他是天海家的客卿。 有这样的三重身份,他找不到任何自己不骄横的理由,当然,他很清楚,自己代表宗祀所挑战国教学院,确实有失强者身份,明显是以大欺小,有些丢人,但唯因此,他反而表现得更加骄横——似乎把国教学院完全踩到脚下,他才可以不至于那般心虚。 唐三十六看了此人两眼,才想起来他是谁。 昨天周自横挡过他的路,他没想到,今天这个人又来挡自己的路。 昨天他是要回国教学院,今天他是要去百花巷外再买豆浆与油条,他不喜欢吃轩辕破做的早饭,熬的再好的粥,被陈长生禁止放糖,连小咸菜都没有一碟,如何吃得下去? 起床本来就有气,想吃个顺心意的早饭还被人堵住,唐三十六自然不会与他客气。 “傻逼,起开。”唐三十六看着他说道。 昨天也是这四个字,今天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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