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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碎片或烧成灰烬,从他进京之后到现在数月时间,东御神将府一直没有试图抢夺婚书再毁书灭迹,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样特殊的婚书,自然很好分辨真假。 大殿内一片死寂,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秋山家家长脸色铁青,南方使团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被骗的愤怒,即便参加青藤宴的诸院师生,脸色也极为难看。 这件事情的发展,违背了所有人的意愿,一场举世瞩目的佳话,变成闹剧,神仙眷侣的故事刚刚开始,便多了一个外来者,当然没有人会高兴,人们看着陈长生的眼光很复杂。 就像这个少年说的那样,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们绝对不想听陈长生说些什么,这样的人,或者死了更好吧? 接下来怎么办?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明明是秋山家前来提亲,结果陈长生却拿出了婚书! 南方使团的人们,下意识里望向某个地方。 苟寒食坐在那里。 南方的人们看着他,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智慧无双,虽然有离山长老、有圣女峰的师叔,更有秋山家的家主,但人们还是习惯性把破局的希望寄托在此人的身上。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神情依然平静,看着陈长生的眼光带着打量与趣味,却没有警惕和愤怒。 他一直没有说话。 关飞白看着他说道:“师兄?” 苟寒食站起身来,看着陈长生笑了笑,温和可亲。 “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手里拿着婚书,便占了后四字,前四字却在我们一方,不过……”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位以智慧闻名的离山天才,准备与陈长生认真辩论一番的时候,他忽然话锋一转,神情凝重说道:“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因为要订婚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写婚书的前人,而是他们二人自身。世人皆知,我师兄与徐师妹青梅竹马,情比金坚,便是你手里那封婚书是真的,难道我师妹便要嫁给你?”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连连点头。 徐有容是大周朝最美丽的一颗明珠,随便来个人,手里拿着婚书,便要她嫁人? 那岂不是明珠蒙尘? 便是教宗大人,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的发生吧? 婚书即便是真的,她要嫁给秋山君,难道别人还能强行阻止不成? 这种看法其实很没道理,但在苟寒食说来,却显得很有道理,因为殿内的人们需要这种道理。 苟寒食看着陈长生温和说道:“如果你真在意徐师妹,难道不应该尊重她的想法?身为男子,应该有这种气度才是。” 这句话看似温和诚挚,实际上很可怕。 陈长生看着此人,沉默不语。 殿内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回答。 便在这时,殿外的夜空里传来一声清亮的鸣啸。 一只白鹤翩翩而至。 第67章 白鹤为凭(下) 不愧是离山剑宗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不愧是秋山君都要借重其智慧的第二律,一直没有说话的苟寒食,开口便让对手很难应答,因为他的话在有理无理之间,却又入情入理。 陈长生沉默片刻,已经做好了应答的准备,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哪怕需要承受整个人世间给予的风雨,也要继续向前的时候,他和所有人一样,听到了殿外传来的那声鹤鸣。 鹤鸣,一般被称为鹤唳。 这声鹤唳清亮而强硬。 一只白鹤破夜而出,浑体洁白如雪,飘飘然落在了大殿的地面上,细颈微转,神情淡漠孤傲。 场间有不少人都识得这只鹤,比如徐世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比如圣女峰那位师叔和弟子,她们的心情有些紧张,比如苟寒食等离山弟子,他们曾在师兄的茅舍外见过这只白鹤数次。 陈长生也认识这只白鹤,只不过已经有数年时间未见,看着这只白鹤,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只白鹤来自南方,带来了徐有容的一封信。 …… …… 莫雨看完那封信,望向殿内众人,只见场间一片安静,她轻叹一声,说道:“今夜就这样吧。” 殿内响起议论声,嗡嗡不停,有些烦扰,人们很是惊讶,不知道那封信里写着什么,为何莫雨姑娘要直接宣布青藤宴结束,小松宫脸色阴沉说道:“这封信的内容不便透露?” 莫雨微微挑眉,她自然支持南方使团提亲,但听着这位离山长老的话,不禁微怒,心想自己是给你们留些颜面,才想提前结束青藤宴,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便罢了。 她把信递给陈留王,不再理会此事。 陈留王看着那封信,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精彩。 然后他开始当众宣读这封信,这本来就是写信者的要求。 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数行,要表明的意思却很清晰。 与殿内所有人想象的不同,这封信虽然来自南方,但并不是来自圣女峰,因为徐有容不在圣女峰,原来数十日前,她便去了南海苦修,算算时间,刚好在南方使团出发之前。 徐有容这封信的言语平静而淡然,对参加今夜之事的诸方尊敬有加,对师门长辈前往京都提亲表示感谢,因为那代表着师门长辈对她的亲切关怀,但对这件事情她有不同的看法。 这封信的前半段结束,她没有点明任何事情,但殿内很多人都明白了她想点明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南方使团来京都提亲的事情,换句话说,南方教派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没有征徇过她的意见。 很多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的如释重负,总之各种精彩。 是的,婚姻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君亲师在上,与当事者没有太多关系,普通人家订婚确实不需要女子同意,但徐有容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先前有人还说过那样一番话。 人们望向苟寒食的眼光,有些复杂。 唐三十六嘲讽说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尊重。” 苟寒食先前说陈长生应该尊重徐有容的想法,应该有男子的气度。 然而南方教派根本没有征求过徐有容的意见,便派人来京都提亲,这难道便是尊重? 苟寒食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提亲的事情徐师妹居然不知情,他很不理解圣女峰上的长辈们究竟在想什么,他更不理解徐师妹为什么会派白鹤送这样一封信过来,难道她……真的不想嫁给师兄? 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他想知道这封信的后半段写着什么内容。 殿内很多人也有如此想法,都看着陈留王手里那张薄纸。 在这封信的后半段,徐有容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者恚憎的情绪,就像前面说过的那样,师门长辈和家里的亲人替她操持婚事,无论怎么看,都可以理解为关心与爱护。 她是真凤转世,是下一代南方圣女的不二人选,拥有无数人羡慕敬畏的天赋与潜质,可以拥有更多的自由,值得更多的尊重,所以苟寒食才会说那样一番话,所以当她在信里隐隐点明自己不知道提亲之事后,殿内众人会有那样的反应。但在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她首先依然还是东御神将府的小姐,圣女峰的弟子。 她可以对亲族和师门的安排提出自己的意见,但在世人面前她的态度必须平静而恭敬,这样才是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她,当然,世人都以为她与秋山君情投意合,或者这也是她平静的原因。 然而这封信的下半段,直接告诉所有人,他们都想错了。 徐有容在信里很明确地写道,她与秋山君之间只有同门之谊,兄妹之情。 她敬重师兄,却未想过要与他在一起。 她在信中又写道,不知道这封信来不来得及,但不管来不来得及,总之…… 她是不会嫁的。 …… …… 很简单的十几行话,很明确的意思,只是还差了一点道理。 殿内的人们看着陈留王手里那张信纸,震撼无语。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说的如此平静,如此肯定? 这场婚事是南方教派与大周朝之间的联姻,这是圣后娘娘、教宗大人、南方圣女、离山剑宗的集体意志,在这样恐怖的意志面前,即便她是徐有容,又有什么理由表示拒绝? 徐有容用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对整个大陆做出了解释。 这个解释很简单,却无法辩驳。 和先前陈长生解释为什么要反对她和秋山君订亲的话很像。 “因为我已经有婚约了,我的未婚夫叫陈长生。” …… …… 殿内一片沉默,鸦雀无声。 先前没有人相信陈长生的话,即便证实他的婚书是真的,也没有人真心认同这件事情,直到白鹤带来了这封信,带来了徐有容的态度,这封信就像是在所有人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莫雨先前看过这封信,心里默默想着,这死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落落的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光,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徐有容……真帅。” 陈长生微低着头,看着殿内金砖上自己的倒影,先前陈留王当众颂读这封信的时候,随着那些话语,他的神情越来越平静,心情越来越轻松,最后却有抹说不明白的惘然。 你明明不想嫁给我,今夜却写封这样的信,这又到底是为什么? 便在这时,那只白鹤缓缓踱至他的身前,探颈与他亲热地碰了碰。 陈长生抬起头来,看着白鹤笑了笑,伸手把它的细颈揽在臂弯里,轻轻拍了拍。 看着这幕画面,殿内的人们更加沉默。 人们知道这只白鹤除了万里寄书,向来与徐有容形影不离,而且极为孤清高傲,此时竟然与陈长生如此亲近,那么只能说明陈长生与这只白鹤乃是旧识,而且极为熟悉。 鹤犹如此,更何况人? 原来那封信里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借口,也不是徐有容尊重祖父的遗愿,而被迫接受这门婚事。 她和这个叫陈长生的少年,或者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唐三十六看着苟寒食和南方使团的人们说道。 这都是先前苟寒食用来形容秋山君与徐有容之间感情的词汇。 唐三十六看似淡然的笑容里,隐藏着很多讥讽与嘲笑。 “我看,是自作多情吧?” 第68章 白帝为姓(上)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或者被雁扇了脸,这句话和今夜的实际情况并不完全相符,但在徐有容的这封信和唐三十六的这两句话后,很多人却真的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痛。 徐世绩的脸色很难看,当然,从今天青藤宴开始,他的脸色似乎都没有好看过,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盯着陈长生,眼睛里有幽火在燃烧,到了此时此刻,为了挽回徐府的颜面,为了重新获得娘娘的信任,他必须做些事情——哪怕这里是皇宫,他依然想杀死陈长生。 不管什么婚书还是白鹤,还是祖辈之命,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为凭,只要那个少年死了。 围着陈长生和落落的宫廷侍内里,有他最忠诚的下属,也有所谓死士,那人紧握着刀柄,神情如同伴一般惘然无措,然而眼神却盯着陈长生的后颈,那人的眼光并不冰冷,以免引起它人的警惕,但非常专注。 只要徐世绩眯着眼睛,发出信号,陈长生的颈便可能被一把快刀砍断——那把刀真的很快。 但这幕血腥的画面没能发生,因为就在徐世绩心意微动之刻,两道淡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道来自教枢处的主教大人,时常闭着眼睛似乎极为贪睡的老人家,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睁开眼睛说几句话,或者只是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是个极简单的动作,要比挥手快,比拔刀更快。另一道落在徐世绩身上的目光,则来自一个令他意相不到的人——莫雨姑娘。徐世绩神情变幻不定,终究什么都没有做,如果只是主教大人的警告,或者他还会搏命一击,但莫雨的眼神,则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 殿内的情形现在紧张到了极点,也尴尬到了极点,于是也安静到了极点,在唐三十六嘲讽说出那两句话后,南人自然愤怒,却不知该如何应答,便在这时,散席间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先祖有命,自当尊重,只是……南北联姻乃是何等大事,为了抵抗魔族,个人做些牺牲,又算得什么?” 看座席位置,说话的人应该是位通过大朝试预科考的普通学子,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大概是个读书读迂了的青年,读书修行想的便是人类的存续将来,于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此言一出,满场俱寂,比先前更加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人们不是用沉默表示反对,而是明明知道这句话其实毫无道理,却又是这场婚事成功的最后希望,于是人们用沉默把自己置身事外,让说出这句话的那个热血青年站到了台前。 陈长生望向那处,只见说话的那名年轻人神情微惘认真,明白此人真是这样想的,念及此,他没有愤怒生气,只觉得有些悲哀——明明太宗皇帝陛下率领妖族与人类的联军,将魔族赶回了雪老城,人类却依然无法摆脱当年的阴影。 “人类原来真的很无耻。” 又有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响起,这句话看似寻常,实际上则是站在很高位置,或者很冷漠的对岸,对整个人类世界发出点评,令殿内的人类更加愤怒的是,因为先前那刻的沉默,他们竟然无法反驳这句话。 这场南北联姻,一开始的时候,看着便是人类世界的一场盛事,然而南人前来提亲,却瞒着徐有容,如果事后有问题,大概南方教派和大周朝廷会把父母之命与媒妁之言拿出来说事,当陈长生忽然出现,手里拿着婚书的时候,人们才想着要尊重徐有容自己的意见,而当那只白鹤翩然而至,带来了徐有容明确的态度后,居然又有人说要以全体人类的利益为重…… 你和这些人说利益,他们说情怀,你和他们说情怀,他们和你说道德,你和他们说道德,他们和你说道理,总之,当这些人说不过你的时候,当他们没有道理的时候,他们便会不停转进,直到事情按照他们的想法或者说想象进行。 这,真的很无耻。 揭破伪装、把所有人的无耻袒露在夜明珠的光线之下的人,是落落。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怒意,看着殿内的人们说道:“你们要脸吗?” 坐在殿首的南人们愤怒难抑,已经忍了很长时间的关飞白霍然起身,喝道:“放肆!” 落落看了此人一眼,想要回骂两句,又担心陈长生不喜,哼了两声。 陈长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道:“何必和这些人做口舌之争。” 唐三十六在旁摇头说道:“既然要战,首先在骂人方面就不能输。”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也有道理,只是这方面我确实不擅长。” “你想学,我教你啊。” 唐三十六看着他说道,然后转身望向南方使团所在的座席,目光落在关飞白的身上,骂道:“说的就是你们啦!连个小姑娘都知道你们做事无耻,你们自己难道没有感觉?放肆?放你妈的肆啊!” 关飞白怒到极点,眼神也冷到极点。 便在这时,那只白鹤轻轻用喙触了触陈长生的手掌。 陈长生微怔,看了它一眼,虽然已经数年时间未见,但毕竟曾经有过来往,隐约能明白它的意思,当然,那也肯定就是她的意思。他想了想,既然今夜目的已经达成,确实应该尽早离去,不然会让……有些人很为难吧。 “走吧。”他对落落和唐三十六说道。 “走?” 离山长老小松宫看着他们,神情冷漠说道:“你们这三个小东西,难道想就这么离开?” 听着这话,落落细眉微挑,陈长生要带着她和唐三十六离开,只是给南方使团一个台阶下,但在外人看起来,终究是他们先行退让一步,她本就有些不自在,此时对方竟似还不准备善罢甘休,她哪里肯示弱。 “你这个老东西,难道还敢拦我们不成?” 小松宫长老的脸色更加难看,每道皱纹都开始散发戾气,以他一步从圣的境界,在注意到落落的第一时间,便隐约知道了她不是人类,因为当年的某件往事,他对妖族向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更准确地说是充满了恶感。 以他的身份地位,哪里会在乎这等小妖,随手灭了又如何? 小松宫寒声说道:“闲事不提,先前你这个小丫头对老夫出言不逊,我说不得要替你家中尊长教训你一番。” 听着家中尊长四字,落落眉头一挑,微怒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当初在青藤宴第一夜时,她对天道院教谕说过近乎一模一样的话。 青藤宴第三夜,她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只是小松宫乃是离山长老,远比天道院更加尊贵,但在她的眼中,这两人又有什么区别? 小松宫本想着毕竟是在大周皇宫里,总要给周人些颜面,尤其是万一惊动了圣后娘娘那便大为不妥,但今夜连续遭受羞辱,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竟是毫不尊重,此时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暴喝一声! 殿内夜明珠的光线骤暗骤明,小松宫长老的人还留在原地,剑犹在鞘中,但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意,已然出鞘离身而去,袭向落落! 虽然在青藤宴第一夜时,落落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但她毕竟还是个稚龄少女,不要说她,即便是秋山君也不可能是一步从圣的小松宫的对手,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意,她哪里有招架之力? 小松宫很明显还是有所忌惮,所以那道剑意静而不烈,应该不会危及落落的生命,但受伤在所难免。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够一泄今夜的怨气,才能给这些小辈留下足够深刻的教训。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宽容,却没想到,有些人,是不能受伤的。 “不可!”陈留王面色微白,焦急喝道。 莫雨神情骤凛,柳眉如剑挑起,喝道:“住手!” 小松宫的境界实在太高,他们根本拦不住,只能希望对方能够听到自己的喊声,最后在悬崖之前把马勒住。 此时殿内,唯一能够与小松宫相提并论的强者,便是天道院院长茅秋雨,也只有他,能够挡住小松宫。 茅秋雨布袍轻飘,盯着那道破空而去的剑意,双眼如天神之目,里面有烟雨氤氲。 陈留王、莫雨、茅秋雨,是殿内对小松宫出手反应最快的人,但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陈长生。 谁都没有留意到,他何时站在了落落的身前。 就像那个夜晚一样,就像又一个夜晚一样。 从落落拜他为师,他真地把落落看成自己的学生,便要保护她的安全。 这是责任,然后,变成本能。 陈长生出现在那道凌厉剑意之前。 小松宫面无表情看着他,既然在大周皇宫里不能杀人,只是想伤人立威,能够重伤这名少年,反而更好。 如果这一剑干脆把这少年废了,难道以后徐有容还真会嫁给他? 当然,如果这少年运气不好死了,那或者,才是最好的事情。 茅秋雨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他双袖轻拂,似将起舞于清风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的双袖骤然静止。 不是因为他想看着陈长生去死,而是因为有人已经抢先出手。 一道身影,从殿角落的阴影里暴然掠至场间! 这道身影快到难以想象,其势暴烈如火,以至于空中响起刺耳的鸣啸声! 第69章 白帝为姓(下) 剑意,便是无形的剑。 此剑起于大殿深处,直刺殿门,离山长老数百年苦修的精深真元,尽在其间,无论天地有形无形,都将被这一剑劈成两断,无论落落还是不知何时横短剑于胸前的陈长生,都不可能拦住这把剑。 破空声起,一道身影如雷霆而至,来到那把剑前。 啪的一声轻响,小松宫那道看似锐不可挡的剑意,竟然就这样被挡住了! 更令殿内众人震惊的是,挡住这道剑意的,竟然只是一双手掌! 那双手掌被剑光笼罩,泛着淡淡的金色,就像是由黄金所铸一般! 一片死寂。 小松宫长老的剑意与那双手掌之间,发出一连串啪啪碎响。 再下一刻,未央宫殿外的夜色里,也随之发出一连串的啪啪碎响! 剑与手掌静止在众人的视线之前,四周的空气却似乎要碎了。 殿外的夜色似乎已经碎了。 轰的一声嗡鸣! 未央宫殿外那道令秋风不能入的阵法,瞬间破裂! 微寒的夜色从无数门窗里灌涌而入,吹得座席间的诸院师生的衣袍呼呼作响,便是夜明珠的光线,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些摇晃! 离殿门处稍近些的人,更是连连向跌后倒,脸色苍白,无法呼吸,自然也无法喊出声来。 好强大的真元碰撞,好恐怖的撞击后果。 殿内依然死寂一片,只有夜风呼啸的声音。 剑意渐渐消弥。 那双手掌缓缓收回。 那双手掌的主人,是个面容寻常、气度普通的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生的有些微胖,穿着件满是铜钱图案的绸衫,看上去就像是乡间最常见的土财主,哪有半点高人风范,站在宫殿里显得格外不协调。 这个寻常的中年男人,只凭一双肉掌,便轻描淡写地挡住了离山长老小松宫蕴着暴怒的一剑! 中年男人收回手掌,看着大殿深处的小松宫,脸上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笑容,然后退回到落落的身后。 他站在落落身前时,是个寻常富家翁,站到落落身后,也是个寻常富家翁,没有流露一丝宗师风范,也没有刻意敛没气息扮演管家。 因为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寻常富家翁,他只喜欢钱,尤其是金。 但殿内的人们肯定不会这样认为,人们看着这名中年男人的目光里,充满了震骇与困惑。 能与离山长老小松宫分庭抗礼的男人,至少也应该是天道院院长茅秋雨这种级别的人物,如何能是个寻常富家翁? 南方使团的人们更是震惊无语,尤其是离山的年轻弟子们,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即便师叔祖先前暴怒之下出剑有些随意,又因为身在大周皇宫的缘故未尽全力,可这个中年男人只凭一双肉掌,居然能够不落下风! 小松宫站在席后看着殿门处那个中年男人,情绪很是复杂,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事情,却又不敢确信。 一声极轻微的碎声响起。 这声音很轻,只有关飞白等离得最近的离山弟子才能听到。 也只有他们才能看清楚,小松宫长老腰间的佩剑剑鞘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身为离子弟子,他们哪里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不是分庭抗礼,也不是不落下风,那个看似寻常的中年男人,竟然在这次比拼里胜了小松宫长老! …… …… 殿内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落落身后那个寻常中年男人的身上。 徐世绩面色铁青,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知道那名叫落落的国教学院女学生来历神秘,身世不凡,却没想到,她居然能够收服实力境界如此恐怖的强者为下属,那个中年男人是谁?这个叫落落的小姑娘又是谁? 小松宫枯瘦的身躯上的袍子轻轻飘拂,那是被殿外的夜风吹动,也是因为他袖中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先前那次交锋,只是瞬间便分开,看似没有胜负,但他清楚自己败了,而且受了不轻的伤,经脉受震,真元外溢……但真正令他感到震撼的,不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强大,而是他隐约间想起的某件事,某个人。 当年的某件事,当年的某个人。 小松宫看着那名中年男人微微眯眼,有些犹疑不定,问道:“你是……” 那名中年男人站在落落身后,轻轻咳了两声,听得出来,先前的交手,他也受了些伤。 这咳声很轻,落在小松宫的耳中,却像是雷声一般。 中年男人说道:“不错,是我。” 小松宫骤然色变,苍老的脸颊如雪一般惨白,眼睛里涌出无穷怒火,却无法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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