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呢喃着：“母神，我不要嫁给裴寂了。” “母神，我一定要嫁给裴寂！” 两句话重叠在一起，穿越了七百年。 七百年前，云簌寒第一次见到裴寂，是在天阙长街。 少年将军战死沙场，一朝飞升，金钟整整轰鸣十响。 金光散去的瞬间，云簌寒看见的是那张在血腥和尘土间依旧绝美无双的脸。 然后就此，一眼万年。 云簌寒曾以为裴寂是喜欢她的，只是天性严谨不会表达而已。 毕竟，是他主动立下命契，说会保护她一辈子。 可就在昨天，天帝宣布妖族求婚之后。 她亲眼看见云若兮在裴寂怀里伤心哭泣。 而一向铁面的战神，则亲手帮云若兮擦却眼泪，甚至温声哄着她。 一开始，云簌寒还以为自己是中了幻术，连掐了十五个清心诀。 却还是听见裴寂对云若兮许诺：“纵使有任何事，总有我护着你，不怕。” 云簌寒这才知道，裴寂不是不会表达爱。 只是根本就不爱她。 所以，她不要嫁给裴寂了。 云簌寒独自走了许久，深夜才回到战神殿。 母神死后，天帝不过三月便将他养在凡间的小花妖接上仙界，一同来的还有她所谓的‘妹妹’云若兮。 云簌寒受不了这双重打击，更害怕独自一人，便更加粘着裴寂，甚至搬到了战神殿和他住在一起。 战神正殿灯火通明。 裴寂比她先回了战神殿，看起来正在和手下仙官议事。 云簌寒本想直接离开，可他们的对话却让她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战神殿下，若天帝陛下真的同意与妖族和亲，那去的人定然只会是二公主……” 不等他说完，裴寂便打断：“不会。” 他语气冰冷至极：“若真是若兮和亲，我就是舍出一切，也要将妖族搅得天翻地覆。” 云簌寒唇边勾出一个苦笑，只能感慨裴寂实在‘重情重义’。 殿中，裴寂却又提起了云簌寒的名字。 “有没有可能，让大公主和亲妖族？” “这……”仙官有些为难。 “大公主与您有命契在身，且对您用情至深，她性情又不如二公主柔和，怕是宁可自戕也绝不会嫁给妖王。” 裴寂便沉默了。 许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罢了……终是我当年考虑不周。” 门外，云簌寒面上血色全无。 这世上，最可笑的爱情不是发现自己爱错了人。 而是到最后，才发现过往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回过神，下一刻，云簌寒直接推门而入。 殿中仙官顿时神色大变，裴寂却是面色如常，只眼底暗了暗。 “公主来战神殿有事？” 他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云簌寒有没有听见他刚刚说的话。 云簌寒心底似有冰冷彻骨的风倒灌。 她再一次对自己说：就这样吧，不要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了。 云簌寒就当自己没听见刚刚的话，直接道：“裴寂，明日跟我去三生情台。” 裴寂蹙眉：“我明日有要事……” “何事？”云簌寒直接打断，语气平平，“陪那个花妖下凡过七夕的大事吗？” 裴寂的眸底骤然一沉。 声音满含警告：“公主自重，二公主是你的亲妹妹。” 云簌寒唇含嘲讽：“她不是我妹妹，我的母神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裴寂想说什么，又生生按下。 他懒得再跟云簌寒掰扯。 “二公主无辜，公主不必拿上一辈的事迁怒她。” “我还有事，公主自便吧。” 丢下这句，裴寂直接出了门。 云簌寒看着裴寂的背影，心脏一寸寸收紧。 终于，在他踏出殿那一刻忍不住问：“裴寂，你可还记得你发过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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