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白翎心里有些愧疚。 可怜鱼,难得他月前就惦记这事,可我却全?然?忘记。 特色菜吃的是蜂蜜烤里脊,野香蕈浓汤和醇美无比的火腿橘皮炖珍珠鸡,最适合秋季里食欲旺盛、运动量大又吃不胖的小鸟。 白翎灌了整整一瓶酒,走出馆子天都黑了。为了消食,他俩决定在街市上逛逛。 因着纬度高气候凉,才不?过八月底,这里已?经冷得像冰库。 考虑到军服太惹眼,白翎早早换了一套应季的冬装。衣服是前几个月郁沉找裁缝订的,一直没机会穿,今天正?好拿出来穿。 郁沉在心里默不?作声观赏。 他身段太好了。戴着南瓜色带浅绿粗呢格子的羊毛贝雷帽,咖啡色围巾,米白软绒毛衣拉到精致下颌,白色棉服软软乎乎。看打扮,像是一小杯甜蜜应季的咖啡雪顶,可因为气质疏冷,莫名有种杀手伪装大学生的反差感。 郁沉想着,伸手进白翎棉服口袋,顺着摸摸腰。 一把,两把,三把枪……他比杀手火力猛。 就是眼神迷离,喝得有点醉。 正?在这时,白翎忽然?来了?*? 一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郁沉笑着问他,“什?么秘密?” “特别可怕的秘密,”白翎脸颊被酒精醺得泛红,蹙起?眉头,努力寻找措辞,“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等我酝酿一下。” 还要酝酿,所以到底是多可怕,多难以启齿出口的秘密? 郁沉将?心比心地想了想,不?自觉停下脚步,心里浮现起?一些过去的事。 白翎走得快,一转眼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他发现郁沉没跟上来,便转过身来寻找。那一瞬间,他回?头望他的场景,在郁沉眼底视觉暂留,化?为一小片难忘的时空截面——商店灯火的柔光勾勒出暖色的轮廓与肌理,爱人身上散发出的沙棘清香与街上的枯叶味相得益彰。此间种种,宛如一场不?会褪色的老电影,久别重逢,颤人心弦。 白翎拨开人群跑回?来,问他,“您怎么不?走了?” 郁沉眉眼温柔,指了指街角,笑道:“想请你吃巧克力油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胃口。” “有!”在吃食上,鸟总是积极响应。 巧克力油条听起?来古怪,但其实就是脆脆的油果子。当?地也?有叫吉事果的,吃的时候通常会给?长?条形的脆果子撒一点肉桂粉,可以蘸巧克力也?可以蘸冰淇淋。最好吃的是当?地的街边小店,老奶奶鲜炸出来的果子配上自己调的热巧克力,吃一次一百年也?不?会忘。 小店开在饮食小车上,排队的人从车里排到车外。 “您别过去挤,我去。您在外面守着我就行。” 白翎顺利排到,郁沉就静静站在饮食车的外面,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守着他。 炸物热气腾腾,给?车玻璃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白翎瞥见外面的人鱼,便在队伍里转过身,蘸着水汽在玻璃上画了一条鱼尾巴。他用手做了个哈赤哈赤吃掉的动作,再朝人鱼得意挑眉。 郁沉笑得不?行。 鸟半醉不?醉的,真?是释放天性了。 白翎跳下车,身形歪了一下被郁沉扶好。郁沉还没把他的贝雷帽捋正?,脆果子已?经迫不?及待递进手里,“快点趁热吃。” 郁沉握在手心,并没有立即吃,似在默默体会传递过来的温度。 白翎自己吃了一个,熔岩巧克力蘸太满,甜得他牙疼。但太好吃忍不?住不?吃,只能一边说“太甜了”一边往嘴里塞。 吃不?完的盖上巧克力盖子,包着锡纸,塞到人鱼黑色大衣的口袋里。 走路时想着想着,他忍不?住扬起?嘴角,谁能想到恶魔的口袋里装着巧克力脆果子呢。 不?过,人鱼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好吃的小店的? “您以前来过这儿吗?”白翎好奇地问。 “来过。”郁沉跟他肩并肩走。 “什?么时候来的?” 郁沉回?忆着:“有一百年了吧。这里比以前变了好多,不?过这个路口没怎么变。” “我也?来过。” 白翎脚步微顿,睫毛像蝴蝶翅膀轻轻眨了一下,在长?久挣扎之后,放低声音打开话匣: “但我是十?五年之后来的。” 郁沉转过来,凝视着他的眼底藏有深深情绪。 白翎对着冷空气呼出一口白雾,淡淡地叙述道: “您可能觉得我疯了……我承认我确实有点。但我还是想告诉您,我死过一次,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活了。” 像是怕自己犹豫,他喘了一道息,就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在十?五年之后会发生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那时这里满目疮痍,破败不?堪,政府失能,人们流离失所。我上辈子也?是革命军,打过来时找了一个团过来灾后重建,却不?想,被当?地人用石头狠狠砸了。” 他指了下自己的额头,“就这里,被砸了个好大的窟窿,缝了九针,我头发都不?长?了。” 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远没有现在好看。 白翎扯扯嘴唇,无声垂下眼睛: “那时候发生了很多次天灾,地震……总是地震,各个星球都有。我们去哪里,哪里就有灾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巧得很。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们前进似的。” “渐渐地,赛博神教的一群人在星网上公开分析,认为这些天灾和革命军息息相关——是革命军做了不?该做的事,扰动了事物发展的规律。是我们强行发动战争,所以遭到了天谴,最终才会报应到帝国平民身上。” 话音落下,他一下子抬起?头,灰眸颤动地向郁沉倾诉:“但我们没有!” “我们明明是想救国,为什?么一定要污蔑我们?” 郁沉不?作声,而是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是怕他走丢。 “后来流言越来越广,因为我身体不?太好,又有了新?的传言,说我被权力腐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本不?适合领导军队。” 白翎轻飘飘说着最沉重的话,“可能是为了避嫌,跟我这个疯子割席,我的亲兵和我的副指挥都背叛了我。而且也?很巧,按照攻占星球的节点来看,他们恰好都是在去往新?哥伦布星和谈之后,才突然?毫无预兆地跟我翻脸的。” “当?时,他们说了一些很莫名,但让我伤心不?已?的话——指责我忘恩负义,明明出生在地球,却为不?是自己母星的帝国打抱不?平。说我虚伪。” 曾经生死相依的战友们,一夜之间变得无比陌生。换了指挥舱门锁,把他挡在外面,还在所有高层面前亮出野战医院的诊断书,宣布他疯了,逼他让出总司令的职位。 白翎记得那些人的名字,以至于他事后想起?来,心里总是深深忌惮。所以重来一世,他提前就把那些人的名字输入征兵系统的黑名单里,即使?他们主动投诚,也?绝对不?再录用。 “之后便是失败,革命军内部分裂,败仗一场接着一场。好不?容易打到了首都星,紧接着就是金钱收买,谈判失败。” 白翎恍惚地扯唇笑了下,对郁沉说: “我不?是推卸责任,也?不?是都把失败一股脑归结于外力,而是有时候命运横插一脚让我觉得倒霉得不?可思议。” 一种每到关键节点就会出事的恐慌感。 而且越靠近终点,这种不?安就会越强烈。 “后来我仔细想过,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或许有教团和地球人的手笔。革命军失败之后,仍旧是凯德当?权,他却一反常态突然?宣布允许传教,还把赛博神教奉为座上宾。之后神教迅速扩张,打着宣扬科学的幌子,在帝国大肆收取信徒——” 白翎顿了顿,垂眸想起?什?么,“对了,就跟如今的联邦一样,大街小巷铺天盖地都是教团的广告。” [信机械智母,生一胎八宝] 身边人流往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浑然?不?知的轻松与幸福。只有他们,立于街角肆虐的寒风中,与前路里一片未知的黑暗无声对峙。 “您可能觉得我是危言耸听,毕竟那些事现在根本还没发生,我也?没有切实的证据来证明……”他语速逐渐焦虑地加快,“但您曾经梦到过我去世了,不?是吗?您上次还告诉我陆航的故事!如果连您都不?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 上前一步,郁沉简短的话音伴随着一个紧而致密的拥抱。他们骨架贴着骨架,心跳贴着心跳,沉甸甸满盈盈又前所未有的亲密无隙。 千言万语抵不?过这一句“我相信”。 白翎一下子贴抱回?去,睫毛微微沾湿,“谢谢您。” 街对面的便利店打开灯箱,暖光照得脸上亮亮的。郁沉怕他醉酒伤胃,想给?他喂点热牛奶缓一缓。 付账的时候,店员甜甜一笑,拿出活动版牌:“两位先生要不?要参加我们的建国日活动,做一个小调查,可以领取5元优惠券哦。” 白翎问,什?么样的调查。 “就是这里……”店员把表格拿出来,细心指给?他看,大体就是一些顾客意见之类的,正?好借着节日,商家?就搞了这么个赠送活动。 白翎低头填写问卷,郁沉礼貌询问能不?能把牛奶稍微加热一下。在加热的空档,热情外向的店员跟他聊了两句: “……所以两位是从外地过来游玩的啊,是朋友吗,还是情侣?” 郁沉笑:“情侣。以前是朋友。” “友人修成正?果!那你们一定认识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二?十?多年吧。”郁沉眼角微垂,唇边噙着一抹久远与柔和。 二?十?……年。白翎倏然?抬起?头,眼瞳震动地看向身边人。便利店的顶灯并不?刺眼,他却在眼角一片洇开的白茫茫里感觉到晕眩。 “那么久哇!嘿嘿我看你们二?位还挺年轻的,以为才二?十?多岁。” 店员边笑,边把牛奶从热水里拿出来,擦擦瓶子上将?滴欲滴的水珠,“过了这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好幸福哦。毕竟星网上都说,这年头的爱情很难长?久。” 郁沉掏了掏外套口袋,把剩下的热巧克力杯拿出来,软融融岩浆一般的液体顺着小杯流进牛奶瓶,直到轻微溢出瓶口。他也?不?嫌弃,习惯性用指腹刮了刮,放到唇下舔干净,那味道先是苦涩,后就泛起?令人牙痛的甜。 把简单制作的热牛奶巧克力塞进白翎微微发颤的手心,郁沉想了想,声线低柔地对店员解释: “可能因为我们不?是单纯的爱?我对他,更多是崇拜,他能做到许多我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 一段感情里如果没有尊重,崇敬,再甜蜜也?会难以为继。 他欣赏他,他敬佩他,这或许才是他们反复爱上直到持续热恋的根本燃料。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提供休息的座位已?经有人占用,他们便坐到了店外的长?椅上。 也?许是革命军为当?地带来了久未感受到的安宁,街市上许多店家?都自发组织了建国日活动。人流如织,时不?时有人进便利店买烟买零食,店门口的铃铛间歇性响起?,先是一句欢迎光临,再是: “好久不?见~” 听到这四个字,白翎如梦初醒一般,不?自觉攥紧了手里温温发烫的玻璃瓶。 他想出声,想问这个人,到底记得多少前世发生的事,还是只梦见过些许碎片。但张了张喉咙,嗓子一时间竟然?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他默默低下头,喝了一口牛奶,半晌才声线沙哑地问: “您记得多少事?……您也?是重生的吗。” 恍惚看向远处,慢慢后知后觉。 “……所以您才毫不?犹豫地相信我。我说的那些事,您一定也?看到了吧,还有革命军的失败。” “不?过……您应该不?知道白色疯隼是我。”他说这话时,其实是抱着一丝希冀的。因为他并不?想让前世的D先生知道,那只状如疯癫地撞上电网的鸟,是自己。 不?是出于隐瞒,而是他下意识觉得,要是D先生知道了,会留下多么大的心理阴影啊。 “我知道是你。”郁沉低缓地说。 白翎心脏轻轻骤停一瞬,再缓慢重启并且逐渐剧烈跳动。在他耳边,D先生声调遥远,缓缓谈起?那日之后的事: “那天,我没有等到你,就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但你不?在。” 砰砰,砰砰,白翎的心跳声重得要把耳膜震破。 “我没放弃,又去了几次,直到有一次碰见了你的房东。那天我没有吃药,我走进你的屋子,看到了你屋里摆着我送的花,还有你留在冰箱里的东西。” 白翎窒住了。那他一定也?看到了…… 金色睫毛簌簌落下盖住眼睑,郁沉眼眸低垂,唇角微扬。他没有提到冰箱里藏着的那份狼狈不?堪的心思,而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向他承认: “白翎,你留下的遗物不?多,我就是其中一件。” 热气熏红了眼眶,眼泪砸进热牛奶。 白翎边低头用手背擦脸,边崩溃地小声抱怨,“要命了,好上头……” 郁沉纵容地提醒:“宝贝,你喝的是巧克力牛奶,不?是酒。” “……我知道,”白翎控制不?住地起?身,雪灰色眼珠含恨似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我,我特么是对你——”上头。 郁沉:? 隼在原地无措地转了两个圈,翻江倒海的胃被牛奶润得烫烫的,某种情绪一下子顺着食道冲上来,无法消化?。于是他也?冲到郁沉面前,抓着他的衣襟,指骨用力,口吻强硬几乎是逼迫的: “——跟我结婚!” 郁沉:“…………” 白翎:“…………” 两人对峙间,一阵沉默。 ……好像,有哪里,不?对。 郁沉若有所思,声调温缓地试探道:“所以,你会忘记结婚纪念日,是因为在你心里,你不?想跟伊苏帕莱索结婚,而是想跟D先生结婚,是吗?” “……” 白翎抖着手,昂头一口灌完牛奶,面对郁沉的表情冷酷无匹,耳根却红得烫人:“我都要!” 说完一会没动静了,郁沉一看,原来是背过身去,低头捣弄身份手环。 郁沉站起?来,从他肩膀后面伸头,视线下瞄:“宝贝在干嘛?” “……” 迅速地藏起?配偶界面,绝对不?承认是莫名其妙开心得想看结婚证。 白翎欲盖拟彰:“什?么也?没有。” 话音未落,却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握住,一点一点掰开手指。接着指节一凉,金属似的东西环上了他的无名指,稳稳箍住。 “什?么……” 白翎呼吸一顿,刚要低头看,就被人鱼那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贴近脸颊。 “之前是政治联姻,今天的不?是,”他轻声承诺,“今天是跟我私定终身。” 你忘记带走的遗物。D先生。 第249章 坟墓 重婚罪 人?鱼, 一种热衷于和老婆表演重婚罪的生物。 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白翎情不自?禁抬起手,凝视那枚戒指。 人?鱼给的不是沉重的宝石扳指, 而是带着徽纹的尾戒。他指骨比白翎粗,尾戒戴在白翎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白翎记得施洛兰曾经说过, 这枚模样古朴的黄金戒指, 能充当印章使用, 是皇室家族里代表个人?身份的物品, 独一无二,亘古不变。 白翎挺喜欢这类古董戒指,意义重过价值。想想人?鱼从?小戴到?大?, 现在又送给自?己, 颇有点传承的意味,他打趣道: “所以这是小伊戒指?” “算是。”人?鱼也不遮掩, 干脆地承认, “我年少时期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它。” 后来?抢到?再多财宝,也没有这一枚珍贵。 “模样有点旧, 你不嫌弃就好。”他笑着补充。 白翎挺腰坐正, 珍重承诺:“我会好好保存的。” “那便好。” 郁沉点头?。 “嗯?怎么?说?”白翎听出点言下?之意。 郁沉坐过来?,牵着他的手,捏着那枚指环转了转,“这戒指里被我装了芯片, 有了它, 你可以打开?帝国任何一道防御工事的密码门?。” 白翎脑海里闪过许多电影情节,好奇问,“也包括皇宫密道?” 郁沉刮刮他鼻梁, 笑道:“皇宫密道我已经带你走过了。其他的……还有人?鱼墓地,有空你可以去?参观。” 墓地有什么?可参观的?去?看一群变成骷髅的腐烂鱼吗。 白翎对此没什么?兴趣。他把人?鱼的“旅游”提议抛之脑后,只?把戒指摘下?来?,用柔软的小刷子仔仔细细地刷,试图把它恢复得亮亮的。 和当年的小人?鱼刚收到?时,一样亮。 · 或许是两人?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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