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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家大1在过繁殖期,他主?动休眠了,但是你俩应该没在这段时间上过床吧?” 白翎私下做的事,当然不会说出来,否则传出去?被啄木鸟知道,说不定会直接带人把?母船封死?,让他想回都回不去?。 白翎撒了个小谎:“没。” 萨瓦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听诺思说你不舒服,还以为他在你肚子里产卵了呢。你不知道,有些海洋族是雄性?携带拥有卵黄的精子,送到生殖腔去?和雌性?的卵子结合的。那?个精卵很大,会在肚子里慢慢生长。你们要是没接触,那?就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安心得走?了。 没发现白翎关上门?转身之后?,脸色被走?廊的顶灯照得煞白。 第164章 溺水 说一句邪恶的怪物,一点都不为过…… 晚上十点, 最后?一点夕阳燃尽,大片乌云凝聚在头顶上。 沙漠里?建筑物稀少,空气的净度和能见度高, 因而雨的范围是可见的。眼见乌云被风带过来,人们忙不迭收起衣服,拉上窗, 唯恐雨中?扬起的灰尘霉味, 弄脏了衣物。 锁窗拉帘的声音此起彼伏, 唯有酒店底层的窗口处, 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探出头来观察。 秋刀鱼是一种对?气象变化极其敏感的鱼。 在别人眼里?,这是一场将?至未至的雨, 在丘刀眼里?, 它的内容物要丰富得多——眯起眼睛,丘刀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焦迫感。按捺住心跳, 他试图从正在跌落的雨丝里?, 仔细辨认什么。 线。 金色的线,触不到但看得见的风。 风的颜色太过差异, 不属于大自然, 而是属于—— 它!它回来了,信息素风暴潮,老天啊!丘刀简直欣喜若狂,心脏快要激动到跳出心脏, 他恨不得跳出窗口, 去拥抱那些失而复得的风,我的圣徒,我人生?存在的意义?! 脚步快过脑子,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楼上,从一群门里?揪出同样敬畏人鱼的徐教授。 学历加起来高得吓人的两个知识分子,现在激动得比手画脚,说不出话?,在走廊上演原始野人般的对?话?。 “风,是风!” “啊,所以,所以,它在召回!” “呜呼呜呼——” “雌性,它要雌性!” 走廊上,啄木鸟带着小医生?路过,奇怪得转头看了看那两个人,问:“这层楼不是特批给国家级学者住的吗?怎么窜进?来俩神经病。” 小医生?端着精神波段捕捉器,战战兢兢:“老,老师,好像在楼上。” 啄木鸟拍板:“那就继续往上!” 小医生?:“……我不敢上,我怕。” “你怕个屁!那是我们好领导,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我跟他这么多年,不也?是全须全尾没缺胳膊断腿吗?” 啄木鸟教训小辈义?正言辞,其实内心也?在发毛。 他猜测人鱼的精神丝逃逸出去了,但不知道是如何逃走的。考虑到君主本人的杀伤力太强,他还是决定出来探查一下?。 万一是跑到哪个无?辜受害者那,还得负责把它带回去。 但他琢磨来琢磨去,都琢磨不透一件事——精神丝的“载具”,究竟是什么? 普通的电子元件吗?不不不,感觉君主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就是某种血肉器官?难道附在某人身上跑了? 啄木鸟:“……” 他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 大晚上的,冒着呛人的沙子雨,啄木鸟拎着小徒弟就一路朝镇上唯一一家星级酒店狂奔而去。 刚一到楼下?,好家伙,那精神波捕捉器就跟盖革计数器到了切尔诺贝利一样,滴嘟滴嘟狂叫,比回了老家还兴奋。 啄木鸟和小医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望向顶层。 白…… 甚至不敢说名字,怕被空气中?的什么东西听见。 走进?酒店,果然越往上,捕捉器就跳得越刺激,来到顶层的行政套房,只听到捕捉器砰地一声—— 数值太高,仪表盘炸了,亚克力板蹦一地。 小医生?脑袋一晕,差点吓昏过去。他现在的感觉,就好比经典恐怖片里?的捉鬼猎人,拿着自制的小工具,以为能抓到“鬼”,结果上来就被.干报废。这鬼还不是普通鬼,要是狠起来,撒旦背上都要纹它。 如果再敢往前?走两步,他估计就要被弹到天花板上,再撕成?血雾,获得经典一杀。 啄木鸟:“你去敲门。” 小医生?:“……” 他哀怨地望着老鸟,似乎在说,我还想活。 啄木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好僵硬着全身,自己?一步一步挪过去敲。 “小,小白鸟……你在吗,我是老卓,咱们出来聊聊天。” 敲半天没人理,打通讯也?不接。事情原本到这地步就该放弃,可卓良木一想到人鱼生?殖模式的凶残,又硬着头皮坚持喊。 小医生?远远地发抖:“老师,有门铃,那个声音大,你按啊。” 卓良木一拍脑袋,对?啊,他按—— 暗了。 骤然袭来的黑暗中?,两人沉默三秒。 小医生?眼前?一花,抬起头,看到走廊尽头亮起一盏暗红的灯,忽明?忽暗,仿佛一只流满血的眼睛。 那是警告。 很快,消防楼梯间的门被撞开,里?面传来两道恐惧得各有千秋的尖叫。突如其来的停电,又让这座酒店多了两个神经病。 接着,他们就更恐慌得发现,这场停电绝不仅仅局限于酒店,而是地区性,甚至星球性的。 似乎有什么庞大未知的东西正潜伏在电力系统里?,急遽吸取着能量,为自己?添附鳞片。 卓良木:“……它在为自己?增加算力。” “它到底想干嘛?”小医生声音颤抖。 “想……突破限制,想……”卓良木抖了一下?,“彻底占有。” 一阵夹杂着霉味的风袭来,吹凉了两人的脊背,再打着卷儿向上升腾,路经露台时,浮动了奶白色的窗纱。 在白纱浮起的刹那,能看到层叠的织物间,痉挛着一只手。 那手细而瘦长,指尖锐利,宛如猛禽的指爪。此刻,它的掌纹却被汗浸得透湿,连带着不久之前刻上的钢印,也?变得深浓。 十字钢印,在他手心手背发烫,仿佛某种魔鬼的烙印,在迎接主人的到来。 它来了。 随着金色的风,从关?不严的门底渗透进?来。 熟睡的鸟似乎感应到什么,脖颈滑过一滴汗,轻微翕动的喉结,像小山丘一样凸起,惹人沉溺。 它在召回他。 空气干得厉害,而他正在被加湿。 睫毛剧烈得颤抖,他半梦半醒,耳畔传来的低声犹如一场清醒梦。白翎感觉似乎有人坐在那儿,沙发上搭着长腿,在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 可他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更无?法验证感觉,只能无?措得发出一两声梦呓。 梦呓也?是轻轻的,是蹙起眉心时,轻而短促的嗯叫。 仿佛声带被体温烫烂的小哑巴,唇珠上下?分开,能看见洁白的小牙,却可怜得发不出声音。 它若有所思。 原来,鸟在外面,是从来不叫的。 是不想叫,也?不能叫。从前?的从前?,这只鸟生?活在军营的帐篷里?,就算自己?单独睡一处,也?压制着天性,时刻谨记着不能发出怪声吵到别人。 所以就习惯闭紧嘴,身体也?变得压抑。 桌上的光脑缓缓亮来。 白翎防范意识强,睡觉时,总是习惯把光脑摄像头转过去,让屏幕面对?墙。 但此刻,它的对?面恰好有一面落地镜子。 镜面昏暗,隐约映照出鸟类起伏的躯干,他整个人绷得像一把脆碎的弓。房间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桌上未喝完的冰水里?冰块咔哒融化的动静。 枕头掉在地上,他的脖子向后?挺着。挺得太狠,以至于瘦削的胸骨都向上突着,汗珠和盐粒子一样黏,在颤抖的肚脐眼里?凝结。 骚乱在小腹深处发生?。 室内洇开微妙的水声,似乎是浴室淋浴未关?严实,濡热了地板。他被那噪声惊动,双手下?意识就往外推,仿佛那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正猛而狠得挤进?他的骨血。 ……走开! 这时,他做起了诡异的噩梦。梦里?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怪物,正藏在空气里?,一边与他搏斗,一边愉悦得享用着他。 他无?助极了。 在它秩序化的审视下?,他残缺损坏的大腿骨在不住颤抖。他太想收起腿,以至于胯骨的肌肉都用力到绷陷下?去,灯光侧打,阴影落在那里?,显得整个人薄薄的,比他之前?的躯体要瘦了两分。 它注视着他。 空调的风吹得膝盖疼,没人给他盖毯子,使得抽筋的腿脚只能虚踩在床单。他在断续挣扎,而那纯棉浆洗的料子,就在脚下?急促发出沙沙,沙沙的响。 它多想抱他起来。 可它用来在人间行走的形体不在这儿。 与此同时,观测室里?掀起滔天水声,鱼尾巴狠狠砸向缸壁。那特殊定制30厘米厚的特种钢化板,高能炮来了也?不一定能轰得烂,居然被那一甩尾,砸出了一米多宽的蜘蛛网纹路。 这样强悍且失控的躯体,是不能拿来和雌鸟交尾的。 但它永远有更隐蔽,更简洁的方法。 · 清晨时分,白翎混乱得醒来。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感觉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大腿使不上力,他只得暂且扶着床畔,深深弯着腰,低垂着透湿的额发,紧绷下?颌,小口小口喘气。 像被深夜闯进?来的陌生?人,打碎了。 一摸床单,湿透。 他打了个寒颤,从被子里?慌乱抓出遥控器,关?掉空调。 好像做了个梦…… 又是那个熟悉的噩梦。 静物式的浴缸,墙面贴着蓝色的马赛克瓷砖,明?明?看不到任何人,他却溺在那不断溢出的水里?,潮起潮落,反复磋磨。 每次它出现,自己?总会古怪得陷入潮热。 仿佛那水渗透进?了身体,随着器官逆流,冲刷,直至流进?大脑,从某些说不清的脑区产生?刺激,控制他的身体释放出一些睾素,来引起欲求。 被子下?,他无?意识蹭了蹭小腿。 是噩梦。但白翎已经和处得它太熟,熟到开始习惯起它。有时候它来,他甚至会庆幸是它而不是其他更糟糕且血腥的东西。 可是自从和郁沉确定关?系开始,这还是它第?一次出现。 或许,那条鱼的存在,无?形中?阻挡了噩梦的浮现。 白翎轻微松着气,坐着缓了一会。 这一夜,他少见得睡眠深沉,没有中?途醒来。不知道是安眠药的效果好,还是近半年郁沉管着不让他乱吃药,使他的耐药性降低许多。 他看了眼药的包装,发现是没吃过的新药,便给卓医生?发了条消息: “这个牌子的药,效果不错。” 卓良木收到消息,差点吓得终端掉地上。 ……效果不错? 他根本不敢说,君主严令禁止他给鸟喂精神类药物。那两片药,只是他秉持着医生?的准则,替换的安慰剂——毫无?药效。 卓良木小心翼翼问:“昨夜,你还好吗?” 外面可是已经闹翻了天。野星刮起信息素风暴潮,弄得四?分之一星球的人,夜里?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好。” 只有一个字。 不是惜字如金,而是因为白翎刚发出去,下?腹就突然坠痛。他慌忙跑进?厕所,经过镜子时下?意识一瞥,霎时僵在原地。 小腹,又鼓起来了。 掉了两颗扣子的睡衣是松散的。没怎么动,便能隐约看到皮肤上的诡异花纹。 鳞片状,雀蓝色……他的手筋在不正常地颤抖,呆在镜子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楼下?餐厅一声模糊的招呼,将?他惊醒。 他几乎是逃似的钻回卧室,手足无?措,到处找枪想要自卫。在枕头下?找到时,又恍惚想起,那怪物留下?的东西在他肚子里?,如果开枪,他也?会死。 会死。 “去死,去死!”他咬牙切齿,混乱得用枪托砸着肚子,一下?,又一下?。 仿佛要把那怪物砸死。 这捶砸的效果很快反应到身体器官各处,首当其冲的,就是生?殖腔——里?面变得很涨,像气球充满了水那么涨。Omega的生?殖腔只有鸭梨那么大,就算涨满也?不会冲破肚皮,但他就是小腿一阵阵发软,以至于差点走不动路。即便弓着身子扶住门框,昂头堪堪呼气,也?无?法从酥麻与湿凉的奇怪交织中?挣脱出来。 坐在马桶上,小声地崩溃,救命,救命啊…… 似乎有东西排出来了,他松了口气,结果听到是咔嚓一声脆响。 他慌忙站起来,扭过头,看到陶瓷上面正碎了一颗蛋。 金黄色的蛋液混合着蛋白黏着下?滑,接着,蛋壳整个裂开,咕噜噜滚了下?去,堵在下?水口变得不上不下?。鸡蛋的粘液,与蛋壳之间萌生?将?掉未掉的稠密感,让人眼球发涩,羞耻到疯癫。 按冲水键。 发疯得按,一次,两次,三次。如果有人住在他楼下?,绝对?会被厕所频繁的冲水声吵醒。 没用,新鲜蛋太黏了,根本冲不掉。 得用更厉害的东西。 他扶着门框出去,屋内传出烧水声。很快,他拎着一壶热水重新走进?来,哗啦,全倒进?去。 100度的热水。蛋液熟了。 他呆滞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再次粗暴按下?冲水键。清白色的蛋白滚落下?去,然而,质地更浓的淡黄仍然扒在陶瓷上,散发着一股新鲜滑嫩的甜腥味。 活脱脱就是煮熟的食物。 就好像他自己?,也?成?了某种食物。 怪物的食物。 · 半小时后?,白翎来到餐厅,吃一顿毫无?胃口的早餐。 自助餐准备的是标准的法式早饭,一定会有的配置是煮鸡蛋,橙汁,面包和火腿。 服务员端上煮好的鸡蛋,放置在小巧精致的蛋托上,见白翎脸色不佳,便主动提出为他敲开鸡蛋。 “很快就好。” 服务员说着,用小勺快而重得敲击在蛋的圆角,咔,咔咔。 那声音传到白翎耳中?,绵密密得激起一层白毛汗。他骤然抓住餐巾,不顾叉子掉在地上,就捂住了嘴。 服务员吓了一跳:“白司令,您怎么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对?鸡蛋的味道过敏吗?我这就拿开。” 糟糕的蛋被拿走了。 白翎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人一放松,周围被屏蔽的声音就好像背景音渐入一样,重新切换回来。 他听到右边桌子的对?话?,一桌alpha,早起便吃着荤重的事物,说着下?三路的笑话?。话?题陈词滥调,无?非是家里?的雌鸟又浪了,alpha不在家,他想他想得厉害,连着下?了好多天的白蛋。 那桌alpha话?音刚落,抬头便见白司令端着盘子冷漠离开,换到了更远的桌子。 这里?清净多了。 前?后?左右只有一桌,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些眼熟,似乎是船上遇见那位要自裁的气象学家。 不过,气象学家丘刀今天气色很好。说夸张一点,甚至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两个教授转眸发现是白翎,便对?他笑了笑。 也?因为他尚能出现在这里?,两人的话?题开始无?拘无?束。 “昨天夜里?简直是神迹显灵……” “是啊,近距离参与的感觉,好奇妙。“ “如果是真的,那么强的精神压,会把雌性的大脑压塌吧?” 徐教授讳莫如深:“人鱼会有自己?的手段保护雌性,他们从古代就智商极高,进?化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功能。比如说,有些首领级别的人鱼,繁殖期内可以只进?行一次交尾。” 丘刀震惊:“这能满足吗?” “能啊。他们会翻过雌性的肚皮,像雄鲨催眠雌鲨那样,催眠他们。接着趁这个时间,将?骨质支撑器前?段注入进?去。”徐教授边说,边带着描述奇异生?物的兴奋,“你不知道,人鱼的各器官分化能力是匪夷所思的。只要他们想,骨质器官断掉的前?端就可以在雌性生?殖腔里?细胞分化成?一个精卵。” “而这个精卵,是奇妙且近乎成?熟的。” 丘刀没明?白,追问着:“成?熟?没有进?行雌性卵细胞结合,怎么成?熟?” “你忘了,部分海洋生?物是可以孤雄生?殖的。” “所以人鱼也?……” “他们进?化出这种孤雄生?殖,但只能维持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这些精卵会进?一步孵化,如果它们有生?殖能力,就会和卵子结合。如果没有呢,那它们将?持续守在里?面,一边刺激母?*? 体试图和卵子结合,一边防范领地。” “防范?!从一颗精子开始的雄竞?” 身为海洋族,丘刀确实听过类似的生?存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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