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客。 荆榕则和两个小太监一起?留在院子里。 扫落花落叶,煮解酒汤,喂鱼喂虾,扫撒清洁,人生在世,所谓一茶一饭,都是大事。 满院清光,人景团圆。 在外人看?来,灵蔚王殿下虽然是卫灵尘亲自捧上来的,但荆榕本人似乎并不怎么过问政事。和传闻中一样?,喜欢清静,性情安稳。 只是这一年,只要在大封之中见过荆榕的人,也都在私下议论:此人绝非听人摆布之辈,日后?荆榕坐上龙椅,而卫灵尘仍然在现今的位置的话,二?人只能各退一步,否则,这一场权利的游戏不会终止。 所有人都乐于见到这样?不会终止的游戏,只要一乱,权力就有可能重新洗牌,所有人又会焕发新的生机。 代祯皇帝的身体已经十分不好了。 张太医始终尽心尽力,为他延医用药,让他活到了卫灵尘需要的时间?。 多年来,卫灵尘手下密使各路查探,始终没能确定给代祯帝下毒的人,但大致范围不会有错,基本是旧日太子一党的人下的手,也即已经被发落的沈南楼等人。 代祯帝兵变上位,等做了皇帝,又察觉权利如果不从?兄弟手中拿回,放在自己手里,那么他就无?法获得作为皇帝所应有的权利和能力,无?法在皇帝的位置上,为这天?下做什么。 但这样?做了,旧日的兄弟又已经得罪,朝臣又已把?他架在了那里,是以他不得不依赖卫灵尘。 这是古今帝王最终成为孤家寡人之患处,信任文官或是信任宦官、特务机构,都是孤家寡人四面楚歌之时,所能抓住的全部。 惟有明君能臣,能担天?命,而明君能臣百年难遇。 “逢尘不以能臣作比,但以为灵蔚王能当明君,能担天?命……” “臣请陛下以身体为要,灵蔚王辅佐政事,使朝野安心,百官和睦。” …… 奏疏上,卫灵尘写完,又印上自己的印,嘱咐南星送往灵殊阁。 代祯帝近日已经不能清楚地看?东西,奏折须要他人念给他听,这道奏疏实际上只是去宫里走个流程而已,批示甚至是卫灵尘本人来。 荆榕站在卫灵尘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过来看?。 他评价道:“逢尘是你的字?” 卫灵尘说:“正是。” 荆榕又说:“两个尘字,彼此不犯?” 卫灵尘说:“两个尘字,方才不犯。” 荆榕问:“为什么?” 卫灵尘露出一个笑容:“以后?殿下便知道。” 荆榕一听就知道,与卫灵尘的身世多半有关?系,暂时放下不计较。 这奏折至关?重要,不过他感兴趣的是卫灵尘的口吻:实在是太谦逊了。 卫灵尘就是这么谦逊地威胁代祯帝让位,实在是令人感叹。 荆榕:“逢尘。” 卫灵尘:“。” 他的小字从?来没人叫过,现在陡然被荆榕叫出来,这小子还?比自己小得多,饶是卫灵尘,也觉得面上发热。 发热归发热,但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荆榕这个人,年纪轻,性子却沉冷,有的是面无?表情,岿然不动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叫他字,卫灵尘也只能听着。 这是卫灵尘第一次隐约感受到自己未来的职业危机——他要扶他上去的不是别?的位置,而是皇帝。 真?龙天?子真?要做什么的时候,卫灵尘也是拦不住的。 第二?年春,在重重推进之下,代祯帝宣布退位,传位给灵蔚王荆榕。 荆榕登基,年号为昭明,取“昭明有融”,日月朗照之象,是个温定谦和的年号。 新帝登基,大殿上站着的,仍然是卫灵尘。 年纪轻轻,已经算得上是三朝老臣,仍是权倾朝野、权势滔天?之势。他身后?是数位大将军、亲手提拔的寒门学子,所有人对?这个年轻的小皇帝心怀期待,又有些惴惴不安。 荆榕上任第二?月,即颁令改革,新的政令共分十卷,按年推行。 旁人乍听来,只觉得是新帝上位三把?火,但有心人如果仔细看?完这一套政令,会发觉,这种改革条目,非十年二?十年考察朝野弊病,官场习气而不得作,这些条目背后?囊括边防、教育、贵族分配、科举选拔、司法改革……这背后?,是卫灵尘与许许多多其?他人一起?擢笔力写,上山下乡,考察实验所得。 改革条目涉及多方贵族老臣,连恭顺太妃徐清屏一脉也受到波及。 后?宫派系,对?此不发一言。 朝野之中,聪明人也不发一言。连卫灵尘都在这场改革中被削了爵位,降了俸禄,还?了许多家产。 这君臣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改革之中,一个隐在幕后?,一个竭力配合,到了这个份上,懂事的人也都明白了。 这场戏,所有人都必须接下去。 这场改革,所有人都必须走完。卫灵尘与荆榕要的,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他们二?人背后?,兵权人望俱一齐全,这场风暴由他们开启。 这一年,卫灵尘二?十六岁,荆榕十八岁。 历数本朝帝王,也没有这样?年轻的。 深更半夜,靖边阁的灯火还?没有熄灭,其?他人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互相道别?后?,就算下班了。 外边等着两个太监,所有人都认得,那是陛下亲信,唤作王一、王二?的,是两兄弟,素来对?陛下忠心耿耿。 李阁老见到这二?人等在外边,赶紧回头,往里说:“卫大人,陛下派了人等你。” 里边传来一声:“知道了。”随后?最后?一盏灯也灭了,卫灵尘整整衣袍,从?阁里走出。 夜深风冷,他出门像回了家一样?,见着王一、王二?,便问:“陛下还?不曾睡?” 王一说:“下朝后?歇息过了,陛下不是把?所有折子都送来靖边阁了吗,他今夜要等您,让大人今晚就在宫里歇息,明日早朝也免了您的。” 卫灵尘点头说:“知道了。他用过晚饭没有?” “也没呢,在等您。” 宫内,外臣不得行轿,但卫灵尘可以。 这轿子还?是荆榕专给他拨的,方便他来回走路,只要卫灵尘愿意,他甚至可以在宫里骑马。 不过卫灵尘是不会那么夸张的。 他放轻脚步,来到荆榕寝殿外,等人通传后?,迈入殿内。 荆榕一身明黄色寝衣,乌黑的头发散开,和在卫灵尘府邸时一样?,仍然静静看?着书。 两人虽然上朝时才见过,但现在才有机会腻在一起?,卫灵尘让小太监上了菜,随后?屏退众人,和荆榕一起?吃饭。 荆榕盯着卫灵尘:“卫卿,坐过来。” 身份已经上下颠倒,即便二?人都没有变化,但这个称呼,仍叫人耳热心跳。 刺激。 太刺激了。 卫灵尘没有推辞,撩起?衣摆坐在荆榕身边,两人安静靠在一起?,低声耳语。 说的大约都是一些琐事,家里人怎么样?了,睡得好不好,宫里住得习不习惯。 在外面,两人议论政事,在寝宫,只说情人密语。 卫灵尘说:“怕你拘束,南星说要把?翠屏小方送来,还?有山中的飞禽走兽。” 荆榕说:“翠屏两个,仍然放在家里。飞禽走兽,山里本来也是它们的家,送来这里反倒不自在。你放心,宫里虽然拘束,但你在就好。” 他是世界之外来找他的人,生性一股洒脱自由,并不太在乎住在哪里。他曾拥有一座山,那座山也拥有他,这样?很好。他拥有自由,自由也拥有他,这更好。 紫禁城是办公地点,也是战场,如同戍边打仗,也要住在烽火联营之中。 只要和卫灵尘在一起?,就很好。 这正是少年人心思,卫灵尘更是将心比心,万分了解。 荆榕轻飘飘地说:“说起?来,朕那天?要人开了皇宫仓库,看?见里边有许多奇珍异宝。” 卫灵尘放下了筷子。 荆榕又说:“就是一两天?恐怕看?不完。” 卫灵尘坐直了身体。 荆榕说:“你要是有时间?……” 卫灵尘目光炯炯:“臣愿意随驾侍奉,半月不回家。” 荆榕:“一个月。” 一个月似乎有点太夸张了。 卫灵尘说:“陛下,旁人会议论,一个月似乎不太妥当。” “对?外边就说军情危急。”荆榕很快想好了名目,“朕留卫卿加班。” 反正外边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因为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在皇宫频繁过夜。 卫灵尘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但还?是微笑着答应了。 夜深,大殿里空无?一人。 天?子床帐,金碧辉煌,幽香缭绕。 卫灵尘宽了衣,先给荆榕解衣,荆榕坐在床边,微仰头看?他,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其?中神情,也如冰雪,也如火焰。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做过太过逾矩的事,事到如今,卫灵尘也决心不再忍了。 他已经为此做了非常周密的前期准备。 比如,荆榕执意不要妃子,不立皇后?。 虽然世无?不立后?之天?子,但说到底,最重要的是继承人,有了继承人,不封妃,不立后?问题也不大。卫灵尘已经开始在荆家子孙中挑选品质优良的,准备选来培养。 再比如,荆榕才十八,卫灵尘思考了很多教他的方法,最终形成了一套循序渐进的理论知识。 起?初,荆榕似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片刻后?,好像是知道了。 荆榕靠在床头,乌黑的眼眸仍然紧紧看?着他,安静沉敛,唇边挂着几乎看?不出来的淡笑:“朕不知道怎么做。卫卿做给我看?。” 卫灵尘冷静沉稳,有条不紊,进行讲解示范。 有汗水从?卫灵尘鼻尖滚下来。 卫灵尘正因刺激而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压在腹内说不出来,手指抓着被子。荆榕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凑过来,轻轻在他鼻尖舔了一口。 “你真?漂亮。”卫灵尘听见眼前人说。 淡而平静的一声。 他脑子“轰”地一响,所有的血都刹那间?冲了上来,叫人面红耳赤。 荆榕就这么平静地、耐心地,一声一声说。 “你真?漂亮。” “好热。” “我喜欢你,逢尘。” 卫灵尘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床上了。 卫灵尘最后?才觉出,自己准备的循序渐进之功课可能根本用不上,因为荆榕根本就很懂。 他选中的这个人,一早就把?他死死吃住了。 * 改革进行得很顺利。 到第三年时,一切都平稳下来,朝野一片欣欣向荣,民间?的生活也改善了不少。 又到草长莺飞的天?气,所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朝野最近忧心的事是,他们的陛下又罢朝了。 虽然这三年里,卫灵尘提上来不少人,跟他一起?卷生卷死,成为社畜;皇帝的事也少了不少,但荆榕一向是勤恳工作的皇帝,一连罢朝半月,据说还?要罢下去,实在是令人担心小皇帝的身体。 然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边关?草原,有人驾马而过,一前一后?,卷起?蹄后?碎玉琼雪。 荆榕骑一匹黑马在前,卫灵尘骑一匹白马在后?,两人按划定的区域跑两个来回,身后?的禁军才费力赶到、跟上。 那一仗已经过了四年,但一切都还?历历如新。 塞外边关?什么都没有,但有长空劲风,吹角连营,站在城上往下看?,五里之隔,也有灯火人家,黎明百姓。 站在城楼上,便觉得保护天?下,是如此美妙之事,平生胸怀大为一展。 卫灵尘一袭青衣,狼毛大氅,眉眼一如既往开心:“这回我赢了,陛下。我比你快半个马身。” 荆榕说:“愿赌服输。今夜烤鱼给你。” 荆榕从?身边掏出一个酒囊,里边是出发装的黄酒,还?是烫的。 他扔给卫灵尘,卫灵尘也一手接住,喝了几口,又伸手过来,让荆榕就着他的手喝几口。 “什么酒,像是和以前不一样?。”卫灵尘问。 荆榕说:“北雪从?青州府回来,带了一些那里的黄酒,我找他要的。” “青州府?”卫灵尘稍一思忖,想起?来荆榕上个月刚在山东抄了一个超级巨贪的家,想必是顺路带回来的特产。 “没喝过,不错。”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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