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很镇静,但他的动作完全操控着玦,等玦再也受不了时,他将他轻轻抱住,看着那双蓝色的眼底终于落出一滴泪水。 玦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躺在荆榕身边,和他吸着同一支烟。 “我也曾经想过,我是SSS级,我可以杀了所有的奥尔克军人。” 荆榕安静听着。 “后来我发现,这样只是引发更极端和残忍的战争,奥尔克帝国针对我们的精神力,做出越来越多的高危武器。死的人越来越多。” “我不是一个优秀的首领,我在帝国待过很久,可是呆得越久,我就知道这不是我们能打赢的战争。” “我们国破家亡,奥尔克人穷兵黩武,只有仇恨在滋长。” “我也说服自己放下仇恨,但有时候……” 玦说到这里,开始猛烈地咳嗽。 荆榕把他指尖的烟拿走,接话说:“有时候也放不下。” 荆榕的声音安抚着空气中每一寸躁动的精神力:“你是一个很好,很有远见的首领,因为你,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人的痛苦都不至于被埋没。流火之岛人民性格刚烈,再打下去就打绝了。” 他参加过很多场战争,在遥远的记忆中,他也曾彻夜不休,战斗到自己每一寸骨骼都化成灰烬。 但他也只记得这些了。哪一场战争,和谁一起打的,全数忘记。 玦并不需要其他道理,他只是积攒着长久的痛苦,而这个世界竟然没有人可以安抚他的痛苦。 一支烟燃尽,玦哑着声音说:“哥哥。” “你恨过什么人吗?” 荆榕摇摇头:“没有。” 他自有记忆以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和他的重度脸盲一起从未改变。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睫,那静谧如冰原深空一样的湛蓝,他感到自己的喜欢和兴奋如同在雪原上一样勃发。 他听见叫他这个世界的名字,声音冷静又自然。 “玦,我恨你所恨。” * 楼下传来剧烈的吵闹声时,玦正把荆榕压在床头,疯狂地亲吻。 荆榕十分顺从且舒服地躺在他身下,指尖都是放松的。 玦听见声音,说:“我们该下楼看看了。” 但他人没动,仍然看着荆榕。 面前黑发黑眸的青年仿佛有一种诱惑到极致的魔力,给他有生以来的极乐和宽慰,他从未遇到过。 如果世界上有神灵,那么神灵就该是这样子的。 玦低声说:“我要是国王,就把你锁起来放在宫殿里,永远不见天日。” 他的眼睛清凌凌的,看起来是个冷静的计划。 对于这个大胆得甚至有些狂野的愿望,荆榕笑了一下:“好,我等着。” 两个人穿衣下楼,一到楼下,便看到一个孱弱的奥尔克伤兵把店老板按到了柱子上。 “我们在前线作战,你们这些下贱的劣等人,打伤我一条腿,让我们差点死在冰雪里,现在你们还要给我喝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 那个伤兵拄着拐,大声嚷嚷,面红耳赤。 店老板靠着墙壁一声不吭,他比伤兵高大得多,脸上却浮现出一道被打了耳光的红印,脏兮兮的红发垂落下来,和他本人一样麻木,毫无生机。 “对不起,先生,今年物资紧缺,这些东西已经是我们最好的了。” “说谎!我刚刚看见你兜里就有一枚金币,你给我交出来!” 店主终于动了一下,他的动作是护住自己的口袋,但仍然低声下气:“先生,我的女儿在首都实验室里,这是我要寄给她的生活费……” “女儿,你还有女儿。” 那个士兵忽而双眼通红,大吼道,“我的兄弟姐妹都被你们的人杀了,你这狗|杂|种,你有脸提?” “我要杀光你们,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士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手里的精神枪,就在他枪口即将顶上店主脑门时,一只手稳定地扣住了手腕,将他的手一寸寸掰了回去。 荆榕嘴里咬着玦刚抽过的烟,说:“不好意思,那枚金币是我付给店主的,您不要再动了。” 士兵在暴怒之下,疯狂地挣扎着,但他很快恐惧地发现,他的手腕一点都动不了。 眼前这个黑发黑眸的青年,看起来清俊普通,却带着一股令人极度想要逃离的气息,上过战场的人,对这样的气质更加熟悉,那是对猎杀者的基本恐惧。 “你要干什么?你是奥尔克人,却要跟这些狗杂|种为伍吗?你……” “不好意思,请你冷静。” 荆榕说注视着他的眼睛,因为脸盲,他有点拿不住自己的视觉中心,只能尽量放轻声音。 周围早已聚集起了两方的人,所有红发的人都看了过来,而负责巡逻守卫的奥尔克士兵也即将赶到。 一场剧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为你的责任战斗过了,但这里也是一些因为战争失去家人的人,你不应对他们无理。” 他的声音沉静舒缓,刚刚的剑拔弩张在这声音里一寸一寸消退。 荆榕乌黑的某种只有平静,“你已经离开了战场,不会再有这样的伤痕了。” 那个士兵仿佛在这样的注视里丧失了所有心智,他剧烈地颤抖和哭泣起来。 荆榕掰着他的手腕,转而对店主点点头:“我为您遭到的不公深感歉意,您允许我把这个人交给他们的卫兵处置吗?请您放心,您不会遭到任何的追究。” 店主眼神空洞茫然,看了看他。 跟着荆榕下来的玦掀开兜帽,露出他的红发,虽然他也有些愣神,但他上前去握住店主的手:“您可以相信他。” 得到所有人的默许后,荆榕推着那名士兵走到了巡逻者面前。 这么一来,巡逻者也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做好了冲突爆发的准备,这么多年来,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战俘镇的人杀过他们的人,他们的人也对这个镇的居民肆意辱骂和掠夺,冲突每天都在发生。 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当守卫,因为罪岛人在战场上是不要命的,做他们的敌人,实在太过痛苦。 但他们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说辞。 626说:“如果你们没有下来,今天恐怕是要流血的。” 荆榕对巡逻者说:“战后应激创伤综合征,能走出来的是少数。对他多加照看。” “好、好的,先生。但你……”卫兵有所犹疑,“您到底是什么人?” 荆榕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他咬着烟,神情随意而认真:“我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 第17章 高危实验体 尽管那个人只是贴在他耳边…… 他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 巡逻者和士兵都有些发愣:“战争不是……已经快要结束了?” 连玦也抬起眼睛,神情有些讶异。 眼前黑发黑眸的年轻人气场太强,又说得格外沉静,他们不由自主相信了他,只是还有些疑虑。 荆榕笑笑,没说什么,返回铁匠的家里吃晚餐。 桌上粗糙的烛台燃烧着,照着他的眉目,玦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习惯性地把盘子里唯一的午餐肉递给了荆榕。 荆榕用刀叉将其分出一大半,随后神情自然地把多的那一份放回玦的餐盘中。 玦的耳根很少见地红了红,但没有再坚持。 荆榕没有注意他的神情,很快地吃完了饭。 其实比起他在风雪中做的炖锅,面前这顿饭几乎称得上是破败:囤了一个冬天,变得干硬无味的土豆煮汤,燕麦和剩酒曲掺出来的面包,吃起来像在嚼锯末。 玦问:“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荆榕说:“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玦沉默下来,凝神细思。 这几天以来,停留休整的时间和赶路的时间已经要持平了,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或许存在开春才会到达的可能性。 玦停下刀叉:“可以再快一点吗?哥哥。” 他抬起眼看荆榕,终于说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疑虑,“我可能……活不了很久。等不到看到奥克维尔克的那一天。” 玦的动作有点僵硬地停着,仿佛在等待判决。 他这一生从来只有用尽全力从一个地方奔向另一个地方,不惜耗空自己的一切,从精神力到□□,无所不牺牲。 玦无法停止脚步,即便在这途中,他爱上了一个裁决者,停下来时仍然会感到疼痛。 荆榕说:“这正是我要找你讨论的。” 黑发黑眸的青年的神色第一次这么认真:“接下来的事需要我们两人一起完成,只要行动够快,我们的行动也会加快。” 玦本以为荆榕会跟自己聊人生,迟疑了一下:“什么事?” 荆榕将随身携带的地图展开,指了指他们所在的位置,随后又指向西线:“刚刚那两个伤兵,从西北第五线撤下来。” 玦被吸引了,他俯身一起看过来。 荆榕说:“第五线是已经取消的战线,他们打到现在撤回来,说明两点,第一是仍然有强悍的游击队在和他们对抗,第二是。” 他停顿了一下,玦格外聪慧,接上他的话:“还有不少的零散奥尔克士兵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们都会向这个镇撤退。而游击队会打到我们这里。” “战火还会继续发生,小的对抗和争斗会持续无休,十年之内,双方修整完毕,大战必将再次出现。只是奥尔克帝国中心不会再关注这件事了。” 玦低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哥哥。可我们能做些什么?” 荆榕说:“让这两股势力相见,然后让他们停战。同时,我们也能得到快速向西的办法。” 玦愣了一下。 荆榕将地图递给他,指尖覆在他手背上,眼底带着一些清浅的笑意:“相信我,这件事只有你我能做到。” * 风雪猎猎,荆榕骑着一匹漆黑的马,踏出小镇。 “哥哥。” 玦在他身后叫他。 荆榕勒马回头,俯下身,等着听他说话。 玦穿着斗篷,上前递来一把粗粝的匕首,他强撑着眉目的镇静,但声音因为呛风而有点发抖:“这是我用精神力煅烧的一把剑,你带上它。” 荆榕这次出来是一个人,他把地图和物资都留在了村里。 尽管玦见过他一人干碎裁决者,但作为首领的沉稳本能,仍然让他选择将最好的给他。 玦的攻击方式一向是用精神力和物质共振,这也让他可以随意煅烧任何可见物。 荆榕手上这把剑煅得非常粗糙,但因为经过极高的高温,通体呈现出一种雪亮的银白色,钢度极高,格外锋利。 “很好看的剑,我很喜欢它,谢谢你。” 荆榕示意玦走近一些,随后他把他拉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荆榕没有责怪他反复消耗自己的体力,他知道玦的心仍然悬着,仍然疼痛。 他不责怪疼痛。 玦深吸一口气,但脸又开始红,红得越来越剧烈。平静冷静的首领,只有神色努力维持着稳定:“回见。” “回见。” 荆榕直起身,拉好斗篷,纵马而去。 草原上已经覆满大雪,能见度极差。 626说:“好可爱的剑。” 荆榕的关注点奇歪无比:“是的,他很可爱。” 626:“妈的,您完全不谦虚是吗?” 荆榕笑了一下,骑着马踏过一条冰河,按照自己判断的方向走去。 626说:“需不需要我开启地图?那些士兵撤退的方向可能很分散。” 荆榕说:“不会很分散。这条冰河上游是活水,而且贯穿西线,大雪天里,想要活着就要顺着水源走,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不出所料,二十分钟后,荆榕在水边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些奥尔克伤兵。 门口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神色枯槁的士兵,明显是放哨者,他起初都没看到他,等到荆榕接近时,他才警戒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黑发……你不是红发的人,你是奥尔克人?你是来接我们回首都的吗?” 荆榕说:“我是地理协会的探险者,风雪太大,我来给你们指撤离的路线。如果你们知道其他人的去向,也请告诉我。” “真的?” 士兵声音沙哑,激动地瞪大双眼,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们……我们终于能回家了,那些凶残的罪岛人……杀了我们好多人……” 山洞里的人情况不是很好,一共八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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