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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卖亨京毒品的钱,我只能抛开克数买卖,红利可以拖到交易清算后再结账,我们钱到手,掌握了主动权,反悔与否,凭心情。” 我神情妩媚,溢一团烟雾,奔着张世豪的薄唇喷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浓稠的雾霭中时明时暗,虚幻不清。 “十四K的阿威,早有独吞的打算,他顾虑你栽,贩毒潜艇金三角和银三角之外的地界闻所未闻,败了,翻的是成百上千人。只要顺利入境,是坑亨京,还是联袂亨京切阿威,任你抉择。亨京是老主顾,大B反不了,阿威不是赌场同行,1902想压倒亨京夺客源,你卖他第二批货,他会帮你解决。长短的利益,这份合约都给你铺平了。” 张世豪浏览着合同,眼窝荡漾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蒋璐距离近,她也读了七七八八的,关彦庭不会大费周章呈张世豪一个废物,澳门的水深火热,蒋璐多少了解,她只是不服气,我在东北的运气好,有男人护着,在澳门也吃得开,她养精蓄锐了如此之久,终于瞄准时机,被我一桩买卖盖了风头,她上下梭巡我,“给他人做嫁衣,亨京图什么。” 我无比娴熟吞云吐雾,“蒋小姐去,蔡大B还真不图,我去,我给他什么,他就稀罕什么,我交际的本事如果人人都学会了,有我程霖立足之地吗?” 张世豪合住文件,他挑起蒋璐下颔,打量着她的模样,他越是了无波澜,越是使人胆颤心惊,他看了好半晌,“有些手段,并没多少意思。” “豪哥。”她如临大敌,诚惶诚恐的握住他手,“局势岌岌可危,我不会在这节骨眼争宠,我听到程小姐回来,立刻从床上——”张世豪食指压在她唇,他只言片语也未说,只是扣了三五秒钟,在蒋璐的死寂中抽离。 秃头弯腰留了一条通往庭院的路,“蒋小姐,郑总长的夫人在等您打牌,迟了失礼。” 我懒得观看戏码的收尾,女人之战,我们谁也没讨到便宜,我赢她半颗子,取胜砝码是脑子,而不是单一的我。 我闷声不语上楼,张世豪跟在后面,跨房门的刹那,我没好气反手一推,胳膊肘抵在他胸肌,搪了出去,“谁准你进的?” 秃头和几名马仔在一楼客厅守着,时不时掀眼皮越过镂空的扶梯间隙张望,张世豪单臂支着墙,他衣服穿得不规整,我机敏扫视他裸露的皮肤,干柴烈火的蒋璐逮着机会卖弄风骚,我在挖掘痕迹。 他逆光而立,皮肤的深浅纹路都不真切,他脚尖抵门,像要说话,我不等他开口,门板卷起一阵仓促的劲风,扑面而至,我按住反琐的键钮,“张老板,我身子不舒服,这几天我腻歪屋子里有男人的味道。” 我撂下这一句,径直躺在床铺蒙住头,隔绝了外面不知谁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世豪是否睡了蒋璐,抑或碰了一半没来得及便遭我打断,他不会一字不漏解释给我听,我们之间,似乎很少坦诚,都是心思重城府深的人,何况他终究是雄踞东三省的土匪头子,蒋璐也不是一只可有可无的鸡,我襄助他东山再起,我有功,他若是一抔烂泥,姜子牙也扶不上墙,关彦庭和祖宗不至于因我才忌惮他,这么多年,他的嚣张猖獗公检法皆束手无策,我在澳门锦上添花,未必是一脚定乾坤。张世豪的能耐远在我之上,我做的无非是他不便出面的。 我素日撒泼耍浑刁蛮任性,是情趣,是调剂,是俘虏男人的道行,蒋璐资历比我高,张世豪正儿八经有名位的马子,我算后来居上,在世人眼中,我为窃夺者,蹬鼻子上脸,于我百害无一利。 聪明的选择,闭口不提,糊里糊涂咬牙揭过。 即使蒋璐的插入注定要滋生裂痕,也非我能改变的。 她在我之前存在,她没有大错,又赤胆忠肝,我不是张太太,也永远不会成为张太太,我们在某种意义,原本就是平起平坐。 之后几日,张世豪果然没有进我房间,他忙于潜艇的路线指挥,蒋璐也以他马子的身份和澳门的官太太搞得火热,1902的三爷左有杀伐果决的娥皇,右有八面玲珑的女英,搅得四大黑帮风波乍起的劳恩不再是一枝独秀。 我隐约明白关彦庭的企图,一则表明他与张世豪合作的诚意,二则用蒋璐分食我的风光无两,我的名头愈演愈烈,波及宽广,东北的条子一刻未撤,哪一方的人都有,沈国安一脉倘若邀功,利用我扯关彦庭落马,是再好不过的捷径,蒋璐的名字,能遮掩中央的耳目,三则,我的诸多罪状虽然确凿撇不清,双姝的另一姝蒋璐,她跳入浑水也是百口莫辩。 我和张世豪赌气归赌气,正事我没耽搁,我很理智清醒,他一旦倒了,所有为零。 巴叔到达澳门的当天,临时更改了会面的场所,傍晚约见在了国宾道的一座茶榭。 最初的地址定在百鹤楼,也不知是走漏了风声,还是老狐狸精明,警惕了张世豪一手,非要吃酒喝茶,不喜那些油腻的鱼肉,幸亏相距不远,两百人马折腾了一通,紧赶慢赶,没有误了时辰,我猜测巴叔想不到张世豪黑吃黑,极可能认为他串通条子卖顺水人情,作自己金蝉脱壳的诱饵,因此我在大部队包围茶榭时,特意派机灵的马仔勘察了周边地形,做掉了两名隐匿在车流人群中的巴叔的放风死士,命令他们走后门与封锁的石梯,分别埋伏在不同区域。 巴叔的江湖气不浓,满是商人精打细算的市侩气,他和张世豪迟迟不入正题,都在拉锯战,我旁敲侧击提了一句价格高昂,短短十几天翻了两倍,他就有些不畅快,看似没有和平商量的余地。 “巴叔。豪哥在澳门风生水起也有一月余了,新地盘改朝换代刮骨割皮,您也大风大浪闯荡过,大抵感同身受,我们荒废至今才向您敬酒,劳恩赔不是,我干了,您过场。” 混到金字塔尖,钱财和势力的喂哺其次,面子胜过里子,巴叔叔贩毒号称南通的可卡因仓库,他和秘鲁国的售毒网织得越来越广,道上敬他是财神爷,年岁也老,尊一声叔,叔的含金量远不如林柏祥,他在边缘徘徊,算不得正统的黑社会,是毒品市场应运而生的生意人,沾血不沾命,故而象征帮派领头羊的“哥”名衔,没他的份儿,他硬件稍逊,裤裆卡机关枪的张世豪给他铺金光灿烂的台阶,马子肯奉承他几句,他哪有不迈的道理。 他心满意足接过我递上的酒杯,“劳恩小姐,久仰。张老板在澳门声名鹊起,一夜红遍赌城,隔壁的香江也风声鹤唳。劳恩小姐的辅佐功不可没。” 他笑着和张世豪碰杯,“三爷的艳福不浅。” 张世豪垂眸,注视酒水摇曳的杯壁,“巴叔瞧得起她。” 251 有孕 我夹了一块糕点,蘸了蟹粉,放在张世豪的瓷碗内,“哪一省,哪一市,都有灰色地带,条子累趴下也扫不清。四海八方群雄逐鹿,豪哥不是唯一的英雄,我劳恩也不是绣花枕头,我的忠贞不渝,是笃定他必笑傲最后。向巴叔讨货的毒枭,不止豪哥吧。” 巴叔持牛骨筷在盘碟的边缘敲击着,很是得意说,“南通方圆一千公里,大到直辖市,小到乡镇,十个毒贩子里,六个找我进的货。” 我没假扮诧异,也没坐视不理,而是其淡如水的回应他,“那么他们的货量,巴叔赚得肥吗。” 巴叔意兴阑珊挑拣着蜜饯吃,“贩毒这行,老百姓吸一克搜肠刮肚,红彤彤的票子,哪个阶层的口袋都能揣几沓吗?把他们当客户,毒长毛了也卖不出。货在渠道,不在量,渠道多,不肥也难,渠道薄,一单一千斤的,能吃到死吗?撒网很关键。南通的情势险峻,刨根问底,是东北三爷的旗帜倒了,您这艘船的生产链,就像德州扑克,第一张躺尸,后排的横扫千军。禁毒已经波及南通、漳州、我避开了条子的缉毒重灾区,往后的销路,也是瞄准了港澳台,东北是碰不得了。” 他话锋一转,“除非三爷能凯旋而归,有道行侵占东北的土匪,三爷是独一份。您重新插旗,上家会登门源源不绝的供货。” 虎落平阳的黑老大,败北后东山再起,他的领土将坚韧到无懈可击,条子疲于应对,再无围剿的士气,几乎可以想象,张世豪如果有重回东北的一天,他势必迎来真正的辉煌大盛。 张世豪若有所思转动着扳指,眸子里幽邃的精光隐匿在灯火斑斓的剪影中,油光水滑的发丝朝后梳理着,光柱闪烁间,像凌厉的锋芒。 他一字不吭,悄无声息的食用糕点,抛开他的残暴与奸险,他算是非常斯文的男子,他没有当众失态过,喜怒无常的情绪更寥寥无几,他永远波澜不惊,不露软肋,在谈笑风生里,或逃之夭夭,或暗箭伤人。 哪怕寺庙命悬一线的颓废与落魄,他依旧迷人。 这是我对他的痴念。 也是我爱他至极,恨他至极。 我们差了一点,总是差那一点。 我们似乎得不到完整的彼此,这一处豁口填满,下一处又皮开肉绽。 张世豪换了一只杯子饮茶,“东北我自然不放。” 巴叔晃悠着眼珠子,“张老板,生意越做越大,货不能缺。我们合作了几次,亚洲区可卡因的质量,我打包票,我的你瞧不上,三爷卖什么,也别卖毒品了。” 张世豪笑问巴叔诚意吗。 “我养了四百多马仔进货制毒,大堂主各地联络买卖,我肯亲自到澳门商谈,我给了十分诚意。” 张世豪似笑非笑嗅茶香,“可巴叔的诚意,我没领受。” 我瞅准时机提着酒壶,将巴叔饮干的空杯蓄满,“不瞒您,东北豪哥有制毒厂,云南买原材料,财力雄厚的下家,利润可观,生产、装载、运输、发售他一趟线承包,零散的一两百斤的成品,豪哥只与您合作,盈利小,马仔都养不起。可常言道啊,违法的生意才赚钱呢,难不成咱还去税务局,告诉条子我们贩毒上税来了?即使毒市每况愈下,它的肉,撑不着也喂得饱。这不,景洪的碟子,橄榄枝甩了一次又一次,豪哥顾虑商场先来后到,不为所动。反正是赚钱,他和巴叔的情分,能不惦记着您吗?澳门的有钱人多,两千元一克的冰毒,质量下乘,上市一抢而空,有强大的客源依托,巴叔借豪哥的东风发横财,您别忘了我们。” 我说完换了一派阴阳怪气的口吻,“兵不厌诈,奸商占道,念经打和尚的比比皆是,交易结束,巴叔拿钱回南通,一拍两散,豪哥的情,旁人都念,也得还,巴叔是前辈,我们不好不懂事,您体谅。数吨的毒品量已取胜,您当薄利多销了。” 他不可置信挑眉,“两千元?我听说张老板有一批劣质可卡因,卖了这价位,我的粉纯度A+,能相提并论嘛。” “潜艇造价不菲,远途输送,临检的封口费,马仔的辛苦钱,全是开销。豪哥独自承担呀?巴叔,您坐地起价,是看中东北这潭风波,豪哥没挺住,造成内地毒贩惶惶自危,纷纷偃旗息鼓,暂避风头,您顶风作案,大批供货,不买您的,营生搞不下去。” 我媚笑如初,眼尾的红痣藏着杀机,“您本末倒置了,豪哥不卖粉,1902的赌资也足以吃香喝辣,巴叔,您不卖他,其余大客户在法律的夹缝里退居二线,指着零售发财,猴年马月呀?四百名马仔喝西北风吗?” 巴叔攥着杯壁的三指松了松,“三爷的意图是。” 张世豪慢条斯理的点烟,他将打火机往桌角一掷,单臂环绕我肩膀,歪着脑袋痞气横生,“降价。至少两倍。” 他直截了当表明态度,巴叔听闻,先前愉快和谐的气氛骤然一哄而散,荡然无存。他冷笑睥睨,“三爷,年轻一辈你黑吃黑,谁让你狂呢。巴叔我也是走南闯北混发迹的,你贪胃口,手伸得够长,长幼也不顾了。” 张世豪吞吐着烟雾,虚幻的白霭非但没弱化他眉目的英气,反而加深了戾气,“项羽设宴,伺机斩杀刘邦,那一出筵席,是历史有名的鸿门宴。” 他勾唇笑,“巴叔此时眼熟吗?” 巴叔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他镇定拨弄着茶盖,“张老板,项羽害刘邦,最终失败了。他本事差火候,刘邦也命不该绝。” “巴叔错了。”我挪开碍事的酒壶,“项羽不是没机会一击致命,他的地盘,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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