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怕翻倍。” 关彦庭从头翻到尾,“张世豪几艘货轮。” “他备案三艘,众所周知但没有记录在案的复兴7号一艘,SH005一艘,都是隐瞒的特大吨位。据不完全统计,SH005曾接头河北省沧州市、香港九龙、澳门赌场区三桩毒品交易,累积一吨。堪称新中国成立以来,首屈一指的贩毒案。” 关彦庭把资料打理规整,还给张猛,后者用一张文件夹整整齐齐合住,“沈良州旗下的北码头面积和卡子口超过西码头一倍,可密集度低,而且目标大,走私的货物极少出北码头,西码头昼夜不停进出货物,削减了条子的盘查性,如果剿北码头,万无一失,剿西码头,成败皆五成概率。” 张猛说咱们的确要和张世豪闹僵吗。 关彦庭若有所思凝视着窗外阑珊夜色,“沈国安说得如此分明,哪一方能动,哪一方费力,你看不透彻吗。他已经按下让我棘手的事不提,动了他儿子,我确实讨不到好处。” 张猛窥伺了我一眼,“是。” 他绕过车门,即将迈上另一辆车,我酒意未醒,心底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根本平静不了。我猛地推开禁锢我的关彦庭,声嘶力竭扒在窗口大喊等一等! 张猛逆光一顿。 “西码头…”我大口吞咽着唾沫,咽喉如同卡了一把利刃,割得钝痛,挤出的字眼也干涩,“什么时候?” 张猛说两小时后,接近子夜,我需要一个时辰联络市局,调集公检法的警力。 我瘫软在座位,绝望捂着脸,我不必看,也知我此刻的狼狈与颓废。 关彦庭一声不响,偏头打量我,半晌他语气无波无澜问,“舍不得他。” 我顾不得所谓颜面,尊严,抑或是麻烦,灾难,我死死揪扯他袖绾,像无助迷路的孩子,茫茫人海遇见了好人,固执不肯放弃他的善心与仁慈。 “彦庭,我不敢面对西码头硝烟狼藉的一幕,我畏惧,我懦弱,我贪婪,我胆小。我怕他会在四面夹击中成为一具焦尸,怕他落败,怕他丢盔弃甲,做他平生最痛恨之人手里的阶下囚。” 我带着哽咽的哭腔,从低声啜泣,蜕变为嚎啕大哭,我捧住他手掌,将自己的脸掩埋于他掌心,我用力呼吸,用力寻求一丝我还存活的痕迹。 “我做不到。所以我求求你,彦庭,我求你帮我一次,最后一次。你可以平息,你不是保不了两边。” 他静默许久,动了动被我泪水浸湿的僵硬手指,温柔而轻颤,抚摸着我眼角流淌的泪珠,音调却郑重其事,“先回答我,是出于感情不舍他受一星半点伤害,还是只不舍得他死。” 关彦庭一贯擅长扼住人的命脉软肋,字斟句酌探测人的深意,他不需行武力,只三言两语,便能使对方无法反驳。 我说我舍不得他死。 他淡淡嗯,用方帕擦拭我布满湿痕的面颊,“你了解的,我也不舍看你哭,我不会哄女人,却也办不到不心疼你的泪。” 他将我的头按在他心脏处,对张猛说,“去码头。” 我们一路颠簸赶到哈尔滨港,第一重门聚集着无数辆公检法的车,警笛呼啸,狂风大作,枝桠的寒霜坠入水面,人工开凿的热气洞滋滋冒着白雾,将十几艘来往货轮遮掩得虚无而模糊。 张猛减慢车速,机敏观察着情势,“关首长,咱来不及了。公检法的阵仗,我们救不了。” 我身子一颤,本能攥紧了关彦庭的手。 他默不作声,正当吉普缓缓停泊在码头的第二重门内,后方疾驰而来一组车队,愈是靠拢,愈是颠簸难行,泥泞的坑洼里高低起伏着,轮胎摩擦沙砾剧烈的刺响擦肩而过,我隐约看到半开的车窗掠过一张男人的侧脸,他唇边斜叼着一支粗大的墨西哥雪茄,神态严肃凛冽,飞快一闪而过,有条不紊驶向前面沸腾的海港。 两辆保驾护航的黑奔驰紧随其后,我视线透过错落的罅隙,定格在仅剩后尾的车牌照上。 是张世豪的宾利。 他这回没有秉持低调的做派,出场十分威风,一串8掷地有声,逼入纷繁喧扰的条子中央。 189 无数双眼睛在张世豪跨下宾利时,齐刷刷定格在他身上,原本躁动喧嚣的沙岸,顷刻间化为一潭死水。 他一言不发,耐着性子把玩打火机,约摸三四分钟,停在角落的检察院警车后门一搪,一双棕咖皮鞋明晃晃的扎入泥沙,“张老板。怎么,还亲自盯着出货吗。” 祖宗嗓音稍带沙哑,像许久未饮水,反倒加重了些许的强横与压迫,二力寸步不离跟着他,直逼张世豪站立的阴影处,“我出行前替张老板翻阅过日历。” 张世豪扬眉哦,“说什么。” 祖宗倾轧上体,腔调不高不低,“宜投降,忌全部。” 片刻的定力交锋,两人一同放肆笑,张世豪照旧摆混账到底的谱儿,“沈检察长言下之意,我不该出门。” 祖宗翘起一指,在眉间摇了摇,“张老板并非不该出门,你就不该活。” 撞门一杆,咬得难舍难分,明显时机已到,为避免夜长梦多,张猛摸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警车旁待命的市局副处看了来显急忙接听,张猛反手递给关彦庭,后者搁在耳畔,“如何。” 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应答着,“一切稳妥。” “搜。” 一声令下,我几乎晕厥过去,我疯了似的勒住他颈口,“搜什么。” 关彦庭凝视我一字一顿,“搜货轮。张世豪做什么内容的生意,你跟过他一段时日,比我清楚。” 我不依不饶不罢休,攥得要多紧有多紧,“搜出什么你知晓的!” 他扼住我急剧崩溃颠簸的手腕,“我答应了你,保一方。沈良州的北码头也在出货,现在的某一艘货轮,正押运着他不见天日的军械,我调集公检法围剿,非北即西,你选择了沈良州。” 我愈发抖动,根本止息不了,他牢牢抱住我,安抚我的癫痫,“程霖,我尽力满足你,但我不是神,我受制于中央和省委的监督,东北任何事我可以强行做主,可太有失公允,我也站不稳。” 他顿了数秒,“我倘若倒了,你的避风港在哪里。” “我从没亲口说,要你保北码头。” 我直勾勾望着他锁骨第一颗纽扣,“是你,妥协了沈国安。” 他给我顺气的手僵在我脊骨,皱眉问,“你这样想我?” 我说难道不是吗? 我们四目相视,他一丝识破的局促皆无,张猛默不作声解了锁,外面天下大乱,关彦庭无暇顾及我怀疑他的清白,他弓腰下车,我也慌里慌张的追出去。 飒飒海风中风雅独立的张世豪单腿踩在石墩,泊船的缆绳笼罩住他清瘦欣长的身躯,他慢条斯理点燃一支烟,轻抬下巴吞吐着,不慌不乱的气度,我心里咯噔一跳。 似曾相识。 弄堂87号,包围吉林港,张世豪也是开始处于劣势,后半段力挽狂澜,祖宗反遭算计,像极了…此时。 我胡思乱想的功夫,直觉一束凌厉火辣的眼神侵袭着我,本能循着源头寻觅,情不自禁迎上张世豪的目光,惊鸿一瞥,他率先转移,恍若陌生人。 大批条子前赴后继的蜂拥涌进货舱,整个码头嘈杂中透着濒危的诡异,几十分钟的漫长等待,频频亮灯的扫描仪沉寂无声,报警器半声都未响过,货轮翻了个底朝天,垫底的工业制造棉也被枪头戳得一团淤烂,一无所获。 势在必得的祖宗察觉了不对劲,他急促不安绕着船头转了两圈,定在影影绰绰摇摆的甲板,情绪前所未有如这般难以平复。 搜查结束,市检察院的领队熄灭了手电筒,他抵达祖宗跟前,凝重摇头,“是皮具和红木,装满两艘货轮。有白粉洒落的迹象,可没有一包完整像样的实物作证据。不出意外,毒品两小时前出港,在东北边境卸货,哈尔滨东郊仓库,张世豪有底盘,折返途中,他聚敛一堆掩人耳目的材料,虚晃一枪,咱追着这批货,毒品不止顺利出境,恐怕驶出很远了。” 祖宗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确定这两艘?” “除了SH打头的,其他是咱们熟识客商旗下的货船,绝不可能替张世豪打掩护,趟浑水。” 祖宗闭了闭眼,他垂在裤缝的手不着痕迹握拳,张世豪擦拭着崭新的表盘,对刚才惊心动魄的堵截似乎余韵未消,意犹未尽说,“沈检察长联手关参谋长,意图故技重施,再度按死我吗?” 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坦然波动,像是自始至终被冤枉的受害者,莫说破绽,连喜怒都无迹可寻。 关彦庭戴着军帽,压低的帽檐隐匿上半张脸,投下斑驳的剪影,他笑说张老板怎地把我牵扯进来,我只是受沈书记托付,巡视一番罢了。 他撇得干干净净,甚至担忧张世豪反咬,拉沈国安垫背,张猛握着对讲机做了万全准备,一旦西码头翻船,矛头立刻转向北码头,好歹崩塌一个,一黑一白两虎方能松嘴。 闹大与否,全在金蝉脱壳的张世豪一念之间了。 张世豪从副处身前经过,他超越了两三米,又想到什么,返回拍打他后脑勺,“大声告诉关参谋长和沈检察长,让你的主子听清楚,我船上装载的货物,有问题吗?” 副处吓得直结巴,“没有。” “没有?我白白配合吗。” 张世豪面无表情,才是阴鸷至极,令人汗毛倒竖。 东北的官儿,对黑老大本就敬畏,不愿招惹,若非关彦庭指使,谁会犯傻与张世豪对着干,引火自焚呢。他脸色一霎间铁青,警帽在弹动中掉落在甲板,滚进墨绿的松花江,无影无踪。 “关参谋长!您保我,我是听您的差遣!”官官相护,也官官互戕,千钧一发关头必定翻脸无情,关彦庭无动于衷,冷漠视之,副处得不到回应,他病急乱投医看向张世豪,“张老板,既然搜查无果,是误会,我高攀,交您一个朋友。” 他正要赔笑上前点根烟,一束银光倏而一晃,紧接着副处的脑门抵住了一支上满膛的勃朗宁。 “别动。我不希望擦枪走火,哈尔滨港一向不太平,想玩儿狠的,随时奉陪,不想,有一个算一个,最好在我地盘他妈的老实点。” 他朝江水啐痰,灼烈的痞气压灭了正北的朔风,山河万物在他背后黯然失趣,一败颓唐。 “我弄死的条子,不差再多百十个。” 副处憋着一口气,不敢再动。 张世豪噙着轻佻玩味的笑意,“沈检察长,是否失望这个结果。” 祖宗的确始料未及,他五分错愕五分惊讶的神情,早已出卖了他强压的波澜壮阔, “政府瞧得起我,拿我当东北的头号土匪,我万分荣幸。可你们的稀罕不好受,我也要活命。走私买卖,细小的闪失与疏忽,都会全军覆没,我没那么容易搞垮。” 他指缝夹着烟蒂,漫不经心指我的方向,“她跑了,我丢了香港下家,公检法打得我节节败退,沈检察长真相信我要完了吗。” 他清朗发笑,笑声刺得头皮发麻,“物必自腐,而后才能重生。我连命尚且豁得出,两样筹码,我自然也肯舍。” 吸了半截的烟抛入江里,他潇洒挥手,船舵悠旷的汽笛回荡在长空下,遥远的帐篷匆匆赶来一名男人,他身形轮廓被黑压压的夜色吞噬,他走了很久,当辨清他的容貌,祖宗瞳孔顿缩,张世豪的王牌竟然是香港警务处那位不惜把侄女送给祖宗拓展东北黑市的王凛。 他的出现,掀起轩然大波,嘶鸣的船,喊号子搬运集装箱的工人热火朝天的喧哗也无法覆盖岸上条子此起彼伏的吁叹。 乾坤扭转,不足为惧,乾坤颠倒,是大智大勇。 这一招欲盖弥彰的反间计,将祖宗和关彦庭耍了个大跟头。 我特别留意了他们两人反应,是确确实实的猝不及防。 王凛究竟中途叛变,抑或最初便是张世豪的同盟,假意投诚,实则颠倒风云,都不重要了,双方在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形战线上,注定是鹿死谁手。 祖宗行事张扬却滴水不漏,沈国安矗在那儿,张世豪抓不住他的纰漏,抓住也无处运作,他只得张开血盆大口,藏匿黑暗里,将他一步步引向万丈深渊。 “沈检察长认识他吗?” 王凛自动归队张世豪后方,他疏离奸诈得很,祖宗直面这一幕,彻底了然,也不得不接受,他阴恻恻笑,“张老板好智谋。”他鼓掌,“精彩。” 张世豪淡笑补充,“好演技。” 他重新点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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