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脸在他蛮力下近乎四分五裂,“你在试探我底线吗。程霖,我的底线,谁也不能踩。我让你守着自己,我会等事情尘埃落定给你结果。可你不等。” 他压迫性的俯身,鼻梁抵着我额头,我嗅到他口中呛鼻的浓烈烟味,即使他爱怜的轻抚我,即使他眼底依然是望不到尽头的不舍和疼惜,是他对我的贪恋,对我美色的痴迷,可烟味更是杀机的气息。 祖宗挪开自己手背,吻了吻他揉得滚烫的唇,“我不能留你了。” 我身子骤然一僵,呆滞愣着神,他语气极其低沉,说不出的悲凉,“这是第一次,我动了杀念,也是唯一一次。”祖宗半张脸长出未刮的胡茬辗转反侧摩挲我的头顶,凌乱的发丝覆盖了他容貌,徒留一双凶气毕露的眼眸。 “你清楚,我为什么不留你。” 我全身每一寸骨头都狠狠的收缩,急转直下的温度冻得瑟瑟发抖,是血里渗出来的,我抓住他手腕,使劲摇头,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不要。 我的确清楚,我并无资格索取什么,相反,我的一切是他给的,我的命也由他操纵,他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连尸骨都无权完整。 在我沦为权贵玩物的那一天,我便没有选择的后路。我沉湎堕落于张世豪的诱惑,注定等待我的是杀戮。他的诱惑,是温柔的陷阱,还是真正的良人,都不重要,祖宗不会留我这条命,我输给了分明预见,却侥幸又不知止境的企图刺激和偷欢。 我怕极了,祖宗做得出来,他宁可毁掉我,吞噬我,让我长久的消失,也不会将我拱手给仇敌,活在他的眼皮下,蚕食他的颜面,嘲笑他的尊严。 东北的土地,枉死一个娼妓,不过是一条鲨鱼吞掉了细小的蜉蝣。 祖宗无动于衷俯视我,他伸手摸进口袋,我看到那一处坚硬的隆起,我不敢想下去,这个男人怎会下狠心解决我,我不敢,我抵触那样的场面,那样的残酷。我哭着哀求他不要,可他的力道丝毫没有松。 当乌黑凛冽的枪口指向我嘴唇,疯狂闯了进去,压住我舌头,对准了喉咙,扳机叩响的瞬间,我无助绝望的凝视他,有什么东西,也是在那一瞬间,流逝毁灭得彻彻底底,一点不剩。 153 全部是假的 砰地一声。 潮涌般的惊惧射穿了我,我吓得僵直脊背,死死地闭着眼。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降临,我仿佛被丢入一座三九隆冬的湖潭中,冷汗打湿了全身,四肢仓皇蜷缩颤栗着,一点点的睁开眼,喉咙哽住的氧气吞不下也吐不出,憋得满脸涨红。 祖宗的枪口依然抵着我,但从口腔抽离一半,顶住我干裂惨白的唇,沸腾的煞气蹿出他衣衫,侵蚀了这死水微澜的夜。 “程霖,你做过的每件事,每一次隐瞒我的背叛,我都一清二楚。” 我张大嘴急促的喘息,我分不清这是哪里,分不清我触摸着祖宗身体什么部位,死里逃生的庆幸令我身子难以控制瘫软,一厘厘恢复了温度,我万分恐慌的脸,晃荡在他深邃猩红的眼眸,他是如此愤怒而麻木,杀意半点不曾消褪,如熊熊烈火,如遮天蔽日的飓风,它不可忽视。 祖宗凛冽的眉目,让我大彻大悟,他对我是那么厌恶,那么痛恨,一如我也崩溃过,为什么我爱的男子是祖宗,是这般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人。 米兰说,倘若他平凡,无权,你不会跟他,你连遇见他的机会也没有。 “怕吗。” 我被迫仰起头,脖颈处的线条绷紧,抻出一缕缕青筋,在黯淡的车厢,憔悴又狼狈。 是我的泪,是我的乞求,是我的哀恸,祖宗有闪过分秒的动容,他掐住我下巴的两根手指蓦地松了松,流连在我的鬓角和红痣,大抵是错觉,他像是在抖,抖他被觊觎的风月无能为力挽救,抖他不得不妥协不认输,把我们推向无法回头的绝路。 “程霖,我和张世豪不一样,他能一条路走到底,摆在明面放肆掠夺,我不能。我的身份限制了我的感情,他的女人不一定会死,我喜欢的女人一定没有善终。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密密麻麻的血丝覆盖着浓黑清澈的瞳孔,隐隐拂过一抹感伤,沈国安利用我布下天罗地网暗算关彦庭,胡琳险些毁了我半条命,这样凶险的阴谋之局,我来不及深究,甚至来不及回忆,祖宗嗓音略嘲讽低哑打断我思绪,“都不重要了。” 他话音未落,枪口倏而一转,对准涂满一层雾气的车窗,祖宗拇指干脆利落压下,砰砰砰三连发,尖锐声响割裂长空,牢牢扼住了我窒息的心。 第二发很闷,同第一发一样是空弹,第三发出乎意料是实弹,格外锋利的金属锥子头儿,不足零点零一秒的功夫,便刺破玻璃,打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椭圆枪洞。 呼啸的风声盘旋卷过耳畔,撩拨细碎的长发,发梢缠绕,打结,浓重的火药味,空气的烧焦味交织迸发,无不昭示着绝非一场噩梦,一副幻境,上一秒真实发生。 我最极致的彷徨与绝望,是他真想了结我,这个念头,何止刚刚在他脑海萌生。 在那些纵欲欢好的晚上,在那些温暖的黎明,在他柔情刻骨,许诺我永恒的时刻,已经悄悄变质,成了一颗虚伪的荒谬的饵。 他不甘心罢了,穿烂的鞋子,可以扔掉,失了滋味的菜,可以摆着不吃,不可以让别人捡走。 我痴迷的,渴求的,自以为将得到的,焚尽的火焰死灰复燃劫后余生的欢愉,我拥有的如此短暂。 全部是假的。 祖宗对我的情分,在我和张世豪一次次偷情,一回回碰撞,一场场巧合中,磨灭得荡然无存。 我荒唐死撑过,而祖宗早收回了以后。 四颗子弹射空了枪膛,恰如我们彼此空了的心肠。 他凝视着裤腿晃动的树影,握枪的手腕始终僵持着和自己较劲,我拽住他袖绾,泪光闪烁望着他,“你办不到,对吗。” 祖宗垂下眼帘不吭声,右臂震动得半副躯体也跟着发颤,悠长的汽笛从远方港口边境绽放,立在车头紧盯望远镜的秘书脸色一变,他五官狰狞朝后座大叫,“复兴7号通关了,沈检察长,是它!” 突如其来的嘶吼,惊得栖落的鸥鸟直冲云霄,船帆在夜风里飘浮,硕大的FX标识,月色怎遮掩得住。 祖宗眉骨跳了两下,他强压情绪,迅速摸出弹夹上膛,试划扳机,一切完好无恙,“扣押,搜。” 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条子在几名最高检副处的率领下,大肆疯狂的侵吞扑杀,隔岸望去,犹如一场战乱年代血流成河的残暴屠戮。 曾以为,哪怕风月多浪荡,红尘多肮脏,却也是和平年代,当卷入正义照射不到的磅礴漩涡里,才会深切明白,光明的苍穹下,不息的江海外,社会的黑暗阴险,人性的虚伪,是多么赤裸裸,多么不加掩饰,多么不与人知。 奔腾的松花江正中央的明珠塔忽然亮起,投射在黑压压的水面,大大小小凹凸的浪花,顺着甲板攀附上船舱,猖獗湍急的流泻,整个吉林港顷刻亮如白昼。 祖宗推了我一把,我随他一同跳下车,他带着人马抄近路,穿梭过右侧几十个临时帐篷,这条路不长不短,他走得沉重而平稳,复兴7号的轮廓随着逼近逐渐放大,轰隆的电力和汽轮响彻码头,祖宗抵达甲板的一刻,急不可待开枪崩了拴绳,货船失去维持的平衡筹码,呈倾塌姿势,歪扭倒向堤坝,堵在舱口的铁皮箱叮叮咣咣涌了出来,条子齐刷刷上手,眨眼间十几只箱子被生吞活剥,里面挖出的东西震慑了所有人眼睛。 是夜场特供的名品洋酒。 XO,人头马路易十三,马爹利,奥吉尔,每一瓶都价值数千乃至上万,在条子的搜刮中磕裂破碎,缺失的瓶口流淌出酒渍,淹没了岸边的黄沙。 祖宗愣住,他反应过来铁青着面庞几步跨上货舱,抬脚踢翻了封死的木柜,码放整齐的铁皮箱足有五六十只,而每一只皆无例外,除了洋酒还是洋酒。 公检法副处同一名市检察院副官打开了货轮第二节舱位,手电照耀下,闯入视线是堆置的一批颜色鲜丽的江南丝绸,特别织就,增加了厚度和棉絮,东北的官太太和军太太最多,隆重场合也少不了,确实需要这些材料做礼服,生意是很红火的。 第三节,第四节都是普通商品,只是填满一艘轮船,数目繁重,故而价值连城。 货物来源张世豪完全解释得通,他丝毫把柄不留,连点违禁烟草都不见踪影,条子岂止白忙活,传出去被耍着玩,耍了两个月之久,简直是无法抬头的难堪。 满心欢喜扑了空,鸦雀无声。 秘书耐着性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番,他小声对祖宗汇报,“沈检察长,根据我们拿到的复兴7号细节来看,这艘货轮并非是,而是冒牌。它的建筑参照了复兴7号体积和结构仿制,从进入东北边境的一刻,便取代了真正的复兴7号,成为咱们追踪的目标。大张旗鼓途径黑龙江,环绕港口泊岸一整夜,然后进驻吉林,张世豪力保的真7号在这艘假货轮现身的次日凌晨五点,登陆了哈尔滨港西码头。那时的我们,在追捕吉林的途中。” 祖宗面色阴沉如墨,船上占据四面八方的条子都傻眼了,难以置信的瞪着货物失神,而我站在人群最后,猛烈摇摆的船头将我颠簸得起伏踉跄,我眼疾手快捏紧舱口扶梯,同样错愕注视着这一幕。 张世豪竟不惜庞大的财力人力,玩了一出真假美猴王的绝妙大戏,复兴7号风声鹊起是三月前,在短短的九十天内,他赶制一艘承载百吨的货轮,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这笔买卖他早有计划,奔着拿下东北,筹谋了太久。 这意味着吉林和黑龙江参与其中的条子,市局,检察院,包括闻声没有动作静观其变的省委,都掉入了圈套里,而祖宗作为头枪,他本想立大功一件,却兜兜转转做了主责的承担者。沈国安很可能也受牵连被京城的人盯上。 那么,谁是真正坐收渔利的幕后渔翁。 即使张世豪坐拥手眼通天的本事,也很难一人颠覆整个东三省的白道,土皇帝的盘子,没十拿九稳的把握,哪能啃一口呢,算计祖宗,不就是算计他吗。 这个陷阱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严峻,好似一座硕大的磁场,吸纳了成百上千的石头,堕进它的谷底,它的深渊,它的囚牢,再扣上盖子,活活闷死。 张世豪是黑手之一,但另一方倘若出自军政,他也不过一个踏板。 确切说,他黑,对方白,达成同盟互为踏板,一旦风浪揭过,便是新一轮刀光剑影的绞杀。 我深呼吸一口气,“事情闹得大,若败了,良州的下场怎样。” 秘书偏头意味深长打量我一眼,“免职。沈书记恐怕保不了,他必须择出,做个样子,严厉惩处沈检察长,平息官场舆论。” 托生帝王家,活在险恶官门,何来手足与亲情,无非是仕途青云的牺牲品。 沈国安一再警告,不许祖宗招惹张世豪,泛水了他势必袖手旁观,儿子与权势,脚趾头也猜得出他更看重哪个。 祖宗磕到硬茬子了,他只当张世豪孤军作战,忽略了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骨头,大局当前,他也甘愿分杯羹,予人为枪靶。 “继续搜,封锁码头,卡子口增派人手,复兴7号进驻哈尔滨港绝不会风平浪静,至少一半的货物还未登陆,船上岸了,东西留在了暗处。” 秘书皱眉,“您的意思是,船货两拨?” 祖宗目光注视着波涛连绵的江面,“张世豪没胆子冒险,栽了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的余地,他必然走这条路。” 秘书正要转身下船,吩咐封锁码头,十名警卫员装扮的陆兵突然乘坐军用摩托飞驰而来,为首的张猛走到祖宗面前,军姿立正,“关参谋长莅临。严禁封锁码头,影响哈尔滨港船只进出。” 我一怔,下意识看向灯火通明的铁门,绿色的吉普车不知何时靠岸,关彦庭踏着港口的清风明月而来,整洁威严的军装之下,是削薄笔挺的身躯,墨绿色军帽镶嵌的国徽熠熠生光,戴在他倨傲儒雅的头顶,把整座喧嚣黑暗的码头映衬得惊心动魄,光辉万丈。 沙砾翻滚,海浪怒吼,与此同时,相对的另一侧105国道,封锁线霎那冲撞开,黄色塑胶窄带扬起十余米的高度,似乎冗长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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