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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用力握了握,笑得恰如四月春风,十月秋水,他静止良久,半截手臂都僵硬住,我深知他不会出格,越是不断爬高,越畏惧地位的跌落,半山腰以下,不掉队的人何其多,半山腰以上,险峻的坡度寸步难行。 官场正是一座巍峨曲折的山峰,踩着的石梯,是一个个绊倒的同僚,鲜血染就晋升大道,谁舍得摔踉跄。关彦庭煎熬到山顶,执掌一省大权,军区数万兵符,可他依然站得不稳,沈国安若动用势力围攻他,他照样会栽,军装和勋章是他的免死金牌,亦是他杀出血路的利剑。 我并非料不准他的路数,土皇帝称霸一日,他只得屈居人下,稍不留神岌岌可危,想高枕无忧,唯有扫清障碍,把他头顶镇压的人,一一清剿。 他极有可能联手张世豪,反歼祖宗,通过祖宗斩断沈家羽翼,拉土皇帝落马,这一招棋若是我,也会这样走。 关彦庭的铁骨铮铮,包裹着一颗狼子野心,他的目标是京城军区总政部,他想成为东北的第二个沈国安,甚至胜过他。 我们两人交缠的手,不知何时换了方位,他不动声色捏紧我的指头,“你想我怎样做。” 他认真的目光带着两三分试探,我没有闪躲,而是非常直白坦率迎合他,“我希望祖宗赢,但也不希望张世豪输。” 关彦庭轻笑一声,“你很贪。贪这个字,当你拥有极大的不可抹杀的权力时,你可以写,当你没有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猜中他要表达什么,我和他相互凝视彼此半晌后,我对他说,“关先生这艘巨轮,水覆不了你。” 他似笑非笑,摸索到阎政委落下的烟盒,软中华,高官的场面烟,算不得金贵,不至于留把柄,还能凑合抽两口,行贿送礼大多也是包装金灿灿的中华,有面儿。当官儿的是老狐狸,奸诈得很,贫民区的老百姓总挂在嘴边,民不与官斗,不是没势,而是没脑子。 他点了一根,看得出不常抽,动作不娴熟,单臂抵在椅背,斜叼着烟头的模样,格外硬朗好看,“可你来找我,我必然要淌浑水,他们的输赢好坏,我择不出。” 我千娇百媚眨眼,笑着反问,“关先生亏了吗?” 他扬眉笑出了声音,“暂时看或许亏,是非常赔本的买卖,但我认为,有朝一日,我能加倍收回。” 他停顿数秒,掸了掸一截燃尽的烟灰儿,“从你身上收回。” 张猛吩咐下属后回来复命,他说封锁国道已经来不及,祖宗的人马抵达吉林,生死看张世豪自己的命。 关彦庭没耽搁,他知我心急如焚,迅速安排了两辆军车护送我,抄近路赶去吉林港,抵达码头天色彻底乌黑,泱泱的厚重云朵遮住了月色,整个海港一片晦暗与沉重。 警卫员停在一棵树下,灭了照明灯,他侧头打量片刻,压低声音说,“吉林多年未闹过这么大的排场了,最高检小组出动,不弄出大案子,没有收手的。程小姐,不瞒您说,除了我们参谋长,谁也压不下这阵仗。” 我屏息静气伏在窗口远眺,靠岸的十几艘货轮被无数条子围堵得水泄不通,一艘艘排查,一节节翻找,完全不给逃脱的余地,手电筒汇聚成河,铺满波涛汹涌的江面,风声烈烈,仿佛行刑前的哭嚎。 八百米之外的进港口,两重例行关卡空荡无人,畅行无阻,灯塔顶端彻夜不息的明珠竟也无缘无故熄灭,借着那一点氤氲微薄的月光,刚驶入的船舵看不清港口景象,一头扎了进来,而识破条子的布局再想撤退,也没了时机。 这分明一盘欲盖弥彰瓮中捉鳖的棋局,必定出自祖宗之手。 相比酒吧门口一辆辆公检法的警车呼啸驶过的阵势,这无声无息的绞杀反而更压迫心脏,扼住喉咙掐得人喘不过气。 我凝眸死盯,眼珠子都不错开,“张世豪露面了吗。” 警卫员语气疑惑,“他不是在辽宁谈生意吗?” 我笑着说不可能,这里火烧眉毛,什么生意比复兴7号还重要,这不单单是一笔过亿的买卖,更是事关他数千兄弟生死安危的定时炸弹,他玩得起人命,玩不起成败。 我脑子骤然噼里啪啦响,苍白的深处绽开一摊五颜六色的烟花,我领悟到了什么,仓促推开门,直冲码头狂奔而去。 没错,张世豪不在辽宁,这是他打出的幌子,分散条子注意力,给复兴7号登陆做屏障,他一定在吉林,他躲于幕后,操纵掌舵,如同关彦庭一般。 耳畔嘶鸣的狂风和沙石翻滚的闷吼,伴随退潮的银浪,在视线里风起云涌,我踏上甲板,随手拦住一名马仔,夺过他的望远镜,仔细勘测入港的卡子口。 七艘货轮三艘夜间行驶的客轮止住封锁线外,排山倒海的光与影淹没了船头,吞噬了船尾,以及一张张陌生人的面孔,惊叫和抱怨层出不穷,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一派嘈杂。 我瞧了好一会儿,复兴7号的外观我一无所知,只听阿炳提了几句,是银白色的船身,黑色的船头,船帆扬着大大的蓝色FX字母,在苍茫的夜色里,的确不真切。 张世豪的全部走私货物都习惯深更半夜出没,为了给条子使障眼法,而复兴7号举世瞩目,他恐怕无法耍花招。 我焦急等了十几分钟,身后传来咄咄紧逼的脚步声,寂静中极其清晰,我起先不曾留意,只当哪座码头慌了神的马仔,跑下船打探局势,直到那声响消失在我身旁很近的地方,我才察觉是奔着我来的。 男人摘下黑色墨镜,毕恭毕敬鞠躬,“程小姐,您来了。” 他五官似曾相识,我回想了三四秒,“你是良州的秘书?” 他不置可否,“奉沈检察长的指示,请您过去一趟。” 我循着他手指方向,张望停泊在岸上的白色奔驰,犹如利落的猎豹般蛰伏,伺机飞扑撕咬猎物。 省检察厅的公车,后门敞开一扇,露出一双男人修长笔直的腿,精致的酒红色皮鞋我半秒就认出,是我两月前买给祖宗的。 强烈的苦涩感厮磨浸泡着我,我心里咯噔一跳,他果真亲自了结这张大网,他是不甘心的,不甘输了那么多次,不甘将大好河山拱手给张世豪统治,他不是安分为官的公子哥,他要一切。 我略带沙哑问秘书,良州来多久了。 他说四十分钟。 “复兴7号的下落,找到了吗?” “搜遍了吉林港东、南码头,未见踪迹。” 他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西、北码头是林柏祥管辖,他三天前去了澳门,公安这边束手无策。” 张世豪的货轮绝不会通行林柏祥的码头,莫说他不愿给筹码,即使他肯给,林柏祥索要的又何止一笔钱财,丧权的割地,必定是谈不拢的。 复兴7号之磅礴,硕大,从浮出水面的一刻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如今揭开面纱,上千只眼睛盯着,东三省境内插翅难逃。 我也很惊诧,“不见了?” 秘书点头说是,封锁了港口,进出船只唯独无复兴7号的身影,后半夜再不出现,应该会爆发大内幕。 152 程霖,我不能留你了 张世豪接连几天杳无音信,阿炳每日来别墅也不提及他近况,我原本以为他在辽宁不顺利,抑或是千方百计走动省委书记的关系,来抗衡黑龙江省一把手沈国安的势力,从而施压祖宗,退让一步。 不过关彦庭一席话点醒了我,当下关头,沾了边儿就是趟浑水,三省领导班子的总瓢把子看似平起平坐,实则大权掌控在沈家手里,土皇帝的称号不是白来的,辽宁的大人物哪个也不敢管,但凡有路子,我也不会冒险舍身求关彦庭出马。 复兴7号一旦今晚登陆吉林港,张世豪百分百栽。 “兴许风声有偏差,船还在江上飘着,良州如此兴师动众,打草惊蛇了。” 秘书腔调非常有把握,“程小姐,沈检察长安插了不少眼线,张世豪绝不会捡着漏洞趁机而入,不过您放出的消息,确定无误吗?” 我身形一晃,神色略有难堪望着他,“怎么,你在怀疑我?” 他躬身低头,“程小姐,实在是任何环节都无纰漏。” 我冷笑,“指着条子出纰漏混饭吃,张世豪二十年前就饿死了。你当他走到今天是小打小闹吗?连移花接木的本事都没有,他还风光什么。” 江面悠长的汽笛嘶鸣不断,震得水浪滔天,袅袅白雾从烟囱口升起,弥散在高空,灰飞烟灭的前一秒插入云霄,与厚重的云层消融。 又有三艘船缓缓驶进码头,卡子口漆黑一片,偶尔一簇手电射出的光晕晃过,也微不足道的石沉大海。 唯有船头的白光,像蛰伏的雄鹰,像两颗龙目,闪烁着诡异逼慑的冷光,翻搅着甲板底下不断后移的江水,令人心发慌。 这世上最恐惧的事,莫过于未知下一秒发生什么。 我忧思重重跟着秘书的引领,直奔停泊许久的白色奔驰,车灯熄灭,司机靠着门抽烟,隔着不远不近剩余的路程瞧见我,迅速猫腰拉开了车门。 我每靠近后座一步,眼眶便不由自主泛起丝丝酸楚,这一段岁月,似乎过了很久,久远到太多事,我已模糊记不清,久到这个男人对我的好,对我的坏,也在脑海里枯萎。 祖宗曾疯狂滋长,生根发芽,向着我的心,我的情意,我的眷恋,开出最热烈的花。 在他最放荡不羁、风流冷落我的时候,我打破了婊子的底线,不再贪图钱财的情妇,本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那阵儿,祖宗回来总是满身香水味,每一次都不同,我嗅遍了所有奢侈品牌的前调后调,我的拳头握得一次比一次紧,当掌心的指甲印划破了肉,流了血,我深刻知道我完了。 米兰说,爱情,是自己先疼。 他夜深人静抱着我,偶尔骂脏话,也是刚从另一个女人床上骂过的。 那滋味,红桃说就是踩了狗屎,恶心到极致了,却被逼迫倒回去再踩一脚。 漫长光阴后的程霖,一定不会忘记,有那么一场岁月,无法割舍,拼尽全力,它结果算不得惨淡,可不是最初想要的轨迹。 我站在车檐下,透过堤坝洒落的微弱灯火,看向昏暗车厢,祖宗褪去了制服,只穿着一件藏蓝色衬衫,领口被撕扯开大半,面庞是无尽消磨残留的疲倦。 秘书轻轻敲玻璃,告诉他程小姐来了。 他揉捏眉心的动作一顿,旋即侧头,一言不发注视我,他不急不恼,却用无形的冷漠射杀我,我受不了这份使我仓皇的凝重,我刚想开口说话,他倏而抬起手腕,拖住我的肩膀,我顷刻屈膝扑倒在他旁边的空位,我吓得脸色灰白,祖宗攀上我被海风吹凉的脸颊,抚摸眼尾娇艳的红痣,温热的指尖划过眉毛,划过面孔,划过下颔,最终停在耳垂。 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以往他只要触碰,我便情不自禁颤栗,沦陷在他怀里,他爱我贴合他的肩窝绵软发抖,爱我一声声叫良州,爱我的汗水滴落他胸口。 然而此刻,他专注深沉的眉眼,仿佛恨不得将我的模样烙印雕刻在心里,再一片片粉碎,不留任何人分享的霸道与专横,我只觉得无比阴森,无比恐慌。 我和祖宗横亘的岂止是一面道德禁忌的屏障,是千军万马,是近乎毁灭的情意与信任。 “程霖。” 他坐着,我趴着,他视线居高临下,一刀刀把我凌迟,“我警告过你什么,还记得吗。” 我眉骨突突直跳,抻得眼皮也跟着颤,我记得,强烈的心虚席卷了我,我和张世豪睡了。 这一次是明目张胆不存在苦衷的背叛,它让我和祖宗再无回旋余地,我以为他不会了解,我以为那隐秘的房屋,如同当初一样,将所有不堪入目、不该爆发的糜烂欲望,掩埋进尘土,焚烧为灰烬,随着黎明,随着结束而终止,不被知晓。 是我低估了祖宗遍布东北的细作和洞穿人心的城府,是我高估了自己隐瞒的力量。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我的眼神,我的摇摆,我的动容,我的挣扎,是隐瞒不了的。 我死咬牙关,通红的眼眶跌入他瞳孔,苍白与柔弱未曾激起他半分怜悯,反而点燃了他胸腔最后一把隐忍的怒火,他的手滑落到脖颈,用力一勾,掐着我下巴,厉声呵斥,“说。” 我从没经历这样痛苦的禁锢,那块骨头捏在刚硬的指缝,火辣辣的刺疼,发出一声错位的脆响,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良州。” 他撅着我的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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