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说,裁掉的士兵一般是发银子做归家处置,以后就随他们去了。 “这样啊。”长阳侯知道是这么回事,他是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问郑山辞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另外户部这边会分给他们一些土地让他们去种地,若是不事农事,也可以把土地租赁出去。还有一部分年轻体壮的士兵可以去县衙里做衙役,或是负责宫观、寺庙、园林的维护,还可以充当侍卫。” 户部这边是要给他们分土地,这事现在就在梅侍郎手里,梅侍郎分了一些给郑山辞,至于把年轻的士兵送去县衙做衙役这些话,郑山辞觉可行,还要给武明帝上奏才行。 长阳侯说好,“山辞,这奏折还需你来上,我这个身份不方便。” “岳父放心。”郑山辞知道若是让长阳侯上奏,毕竟长阳侯也是武官,这般怕给陛下留下结党营私的印象,又觉长阳侯是在替自己的某些旧人谋利。 晚上虞长行回来了,全家人吃了烤全羊。 到了晚上郑山辞跟虞澜意就回府了。虞长行跟长阳侯去逛园子,长阳侯先说,“山辞说陛下顾着大局。” 虞长行嗯了一声,这关于军队的处置是皇帝的逆鳞,不会让人随便去碰,去问。 英国公府自打老国公退下去后就大不如前了,现今还要看底下的小辈才是。 虞长行,“父亲,那我先回去了。” 长阳侯点头。他是不必担心长行的,陛下跟他的情谊非同一般,只要长行知道分寸可以把这事延续到下一任皇帝上位。 可惜当时两位皇子选择伴读时,他们家里没有适龄的孩子,不然也可以送到皇宫里让两位皇子选一选。 伴读少时就陪着皇子一起读书,这样就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一般皇子上位后,伴读就是皇帝信任的人。 长阳侯遗憾叹气。 郑山辞回到家里就写奏折,把奏折写完后他回到屋子,瞧见虞澜意在泡脚。他坐过去挨着虞澜意,把自己的脚也伸进脚盆里。 虞澜意的脚趾都是白皙的,指甲泛着粉。郑山辞的脚要硬一些,毕竟在新奉县时他走了不少路,也不是娇弱的读书人。 郑山辞用脚去蹭虞澜意。 虞澜意嗔了他一眼,郑山辞只觉心里热热的,藏在头发下的耳朵泛着薄红。 郑山辞后面老老实实的泡脚。 翌日,郑山辞就把奏折呈给内阁,再由内阁批阅后呈给武明帝。 户部这边给士兵分土地,实则没有那么细致。士兵一般是返回原籍,然后户部这边会看人口把划分土地这事交给地方县衙来做,他们会给县衙一份名单,并给土地的份额。这土地如何划分也是有苗头的,毕竟有的土地是好地,有的却是劣地。 郑山辞看了单子,他想了法子,只是要需梅侍郎的同意,他才能改动。 “梅大人,我想县衙要给士兵分地,我想把具体要分什么样的地写上去,这样更加细致也可以更加规整,可以防止县衙给他们分的地全是劣地。” 梅侍郎事务繁忙,他听了郑山辞的话只说,“你负责了六个州,这事太细致了不好做,历来都是这么做的,若是你想有所改动我并不会说你是错的。” 梅侍郎的意思是郑山辞可以改动他负责的那六个州,但其余的几个州梅侍郎并不会这么做。 郑山辞得了改动可以便成了,他谢过梅侍郎就退下了。 他底下还有属下玉员外郎和姜兰礼可以帮他的忙。 玉员外郎跟姜兰礼说话,便也是觉郑大人太细致了。 “杭州中湖县返籍人员三百,良田需六百亩,中田需劣田” 大燕两千多个县,分到郑山辞手里有六个州。郑山辞这次也不逞强,他还有下属可以帮忙,户部的小吏自也可听命于他。 这般也是要费六七日的功夫。 郑山辞的奏折呈到了武明帝的手上,他拿着奏折看了两遍。郑山辞的字写得漂亮,道理也是鞭辟入里。要是安置不好这些人会对地方的治安产生威胁。 看了几条,武明帝的重点只落在最后一句话上。 “这便依了他的。”武明帝批一个准字。 武明帝想起来他还未见过郑山辞这个人,他把郑山辞从地方提拔到京城,现在又提拔他做了户部郎中,他还从未见过他。 郑山辞身为户部官员可以接触到怎么处置裁下来的士兵,武明帝并不意外,只是他的看法有些新奇,毕竟他们说改革军费,从未想过怎么安置好裁下来的士兵,通常给地给银子就成了。 郑山辞晌午照例去藏书楼看书,他不知道皇帝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今天郑山辞在看《后汉书》,谢承已经习惯郑山辞每日晌午都在,只是休沐的时候不在。 他知道这个人升官了,官袍还是绯色的,但官袍上的飞禽已经不同了,他变成正五品官了。 谢承有问题不懂,他找蒋詹事问过,蒋詹事的回答谢承并不是很能理解,全然记那些经典去了,忘记自己是如何去理解。他见这位穿着绯色官袍的年轻官员这般喜爱看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五品官员便试探性的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这位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你为我解答。”谢承生在深宫中,底下的人并未见过他。就算是在宫宴上,郑山辞离得太远也未见过谢承的真容。 郑山辞压低了声音,“这位公子,我可以为你解答,可是我们要小声一些。” 藏书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郑山辞是怕把管理藏书楼的官员引来了,毕竟在这个地方是不可大声喧哗的。 谢承一愣,抿唇点点头。 “孝文本纪农,天下之本,其开籍田,朕亲率耕,以给宗庙粢盛令至,其悉思朕之过失,及知见思之所不及。”郑山辞给谢承讲史记。 谢承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沉思。 武明帝今日无聊便又来藏书楼看看,竟还看到了那个年轻官员还有自己的大儿子,武明帝唇角勾起。 “敢问大人,你如何看待汉文帝的做法?” 武明帝挑眉,这回还问上问题了。 郑山辞只说汉文帝是一位仁德皇帝,诸如此类的话,他话锋一转,“公子关注点在文帝如何应对危机才是,而不是落在评价上。对于帝王,更要关注他所在的朝代跟背景上,再通过对比大燕的处境,这般相对而来,收获更大。” 郑山辞只当是在跟一位公子解答问题,他提供了一个看待事物的角度。一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那么他做出的选择和处事风格就是不一样的。 关注帝王的功绩固然好,但这离他们太远了。关注一下帝王面对什么样的处境,作为臣子应该怎么做才能为帝王解忧,然后迁移到大燕的朝政上。 谢承却有不同的感悟,他拱手,“多谢大人,受教了。” 郑山辞看了书到了时辰便离开了。 谢承回到皇子所,他拿着史记,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小太监给他研墨,提笔写文章。 《大燕弊病五则》。 郑山辞回到户部喝了一口枸杞乌茶,他继续处理事务。 今日给谢承跟谢澹上课的是魏次辅,他是每五日来一次,算不上正式的老师,只是担了一个名号。皇子的教学有赖于詹事。 魏次辅给他们讲完课后,谢承把自己写的文章拿给魏大人看。 “殿下,容臣仔细看看。” 谢承心中还有些忐忑。谢澹听闻探头伸出脑袋去听魏大人会如何说皇兄的文章。 魏次辅看见大燕弊病五则心里就觉稀罕。这不单单是对这篇文章稀罕,更重要的是这是出自于大燕嫡长子之手写的。 魏次辅看完,看向谢承,半晌无言。 谢澹这样活泼的性子在魏次辅没说话时,也是不敢说话, 魏次辅目光柔和说道,“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未形。大殿下在这样的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当真是对学问做足了功课。” 魏次辅夸道:“这是一篇好文章。” 谢承头一次被魏次辅这般表扬,他心中激荡起来。 “多谢老师。”谢承拱手。 待魏次辅走后,谢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谢澹跑过来开心的说,“太好了,皇兄你的文章写得好,你真厉害。” 谢承攥紧自己的文章,“都是老师讲得好。” 谢澹想了想蒋詹事,他觉得他讲得一点也不好。魏大人虽有学识,但讲课也是枯燥的。这两个老师都讲得不好。 郑山辞把自己负责的六个州统计完了,他去找梅侍郎时,梅侍郎淡淡的说,“剩下的七个州也按照你给的法子,把良田中田跟劣田都统计给了地方县衙。” 郑山辞心中一惊,他还以为梅侍郎不打算做这件事。 梅侍郎让他先坐下,“我回去想了想,你说得对。不能因为之前的户部没有那么做,我就认为应该为了节省精力而不去做。我们这边费一些精力,可能也帮了从那些退下来的士兵过得更好。” 郑山辞拜服,“梅大人说得是。” 梅侍郎扶了一把郑山辞,唇角带着笑,“站在京城太久了,都快要忘记底下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了。多亏你提醒了我。” 有了他们户部细致的通告下去,这样一层一层的传下去,底下的人就知道户部是重视这件事的,不敢乱动。 对于站在上位的人来说,有时候一点小小的举动在下面就会引起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像是塔罗牌一样一张倒下全部都要顺着轨迹一张张倒下。 户部把文书按照流程下发下去。 从军队里被裁下来的人大都是老弱病残,还有的是年轻而没有背景的人,朝廷给他们发了五十两银子,还说给他们置办了田地,要去县衙去领。 杭州中湖县,几个退下来的军人坐在牛车上,他们都是平乡镇石林村的人,拢共有七个人。年轻的有两个人,残疾的有七个人。 “还分地呢,老子信了个鬼,听之前的老兵说分地都是朝廷说的笑话,还能给我们分什么地,都是些劣田,什么都种不了,烂在手里。” 何三郎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虽说是这般说他们还是坐着牛车,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希望朝廷给他们分一些好地。劣田也成,就是别太劣,什么都种不了真是逼死人。 今天来县衙找人办置地的人还不少,何三郎缺了一只手,他去问了几句,说他们都是归乡的士兵,都是来县衙先把田地办下来,好回家去。都是家里穷闹的,不然怎么把孩子送到军营里去吃苦,现在裁兵了,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就被扔下来了。 他们在县衙面前无言,就连何三郎也知道县衙的威严,他们到底是老百姓就算在前线为战事做出了贡献,一回来就从悍兵变成了老百姓。 这事是主簿在管,县令下了死令,要给他们分好地,通通按照户部的要求来,不能有半点糊弄。这事关乎到他头顶的乌纱帽,县令是不敢怠慢的。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把良田中田劣田这些都做了规定,下放下来的文书都有户部的章。有内阁的章,雷尚书、梅侍郎、郑山辞的章。这是一种担责,只要出现问题,就可以精准的找到人。 县令不敢偷奸耍滑。 何必为了这事跟上面的规定过不去。有的县令还抱有侥幸的心理,去信问了相熟的县令,发现他们收到的文书都是一模一样的,想糊弄过去的县令就不敢了,他看着文书上面的章心里就发慌。 何三郎站在县衙里排队,他只觉前面的人走得很慢。就是分个田地,怎么这么慢。 他不知道因为细致才慢。 小郑:哪怕是小事也要做好。 [114]担当 何三郎排队慢慢的挪动,他看见有人拿了一张纸还有些不可置信,想要回去问主簿,被衙役驱赶出去。 看吧,这就是县衙。 何三郎心里一阵嘀咕,把县衙跟朝廷都骂了。 然后他渐渐的觉察到不对劲,为什么这些人通通都是笑着离开的,疯了吧。 很快就到了何三郎,主簿让他出示证明身份的户籍以及军队发给他的归家证明,何三郎把几张纸给主簿看,他不认识字,队长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好好的放着。 主簿比对了身份信息。 “是平乡镇石林村的人?” 何三郎应了一声。他在当官的面前全无凶悍之气,看着也不像在牛车上骂骂咧咧的人,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征走了,要不是断了一只手,他这么年轻应该还在军营里做士兵。 主簿给他划分了两亩良田,六亩中田,还有八亩劣田。他跟何三郎说了一遍,“你拿着这张纸去村子里找里正,他会把地分给你。” 何三郎回过神来,他用仅有的一只手抓住主簿的手,“我有良田还有中田?!” 主簿回答这个问题都烦了,“朝廷规定下来的,后面还有人等着,你可以走了。” 何三郎拿着主簿给他的纸,他走出县衙门口,在门口等同乡的人。良田生产的粮食可以达到一百公斤,种田比良田逊色可以达到八十公斤,至于劣田基本上没什么肥力,种不了粮食。一亩良田价格大约在十八两银子以上,一般能卖到二十几两银子。中田的价格只稍逊色一点,再加上如今庄稼人跟做地主的都不兴卖地,这土地的价格就更高了,只有官府手里有好地才愿意均分出来。 这置换土地利润这般高,所以遇见分地的事,县令才想糊弄过去。 何三郎心想有了这地,他就是独身一人把田地的庄稼伺候好了,手里还有五十两银子,他这样也有盼头。何三郎现今是不骂朝廷了,朝廷给他们分地,还是好地没有糊弄他们。 老百姓对土地有特殊的情感,只要有了土地便能安家了,有了土地就有营生了,土地就是他们的根,他们的生活。 何三郎拿着主簿给他的纸,那张纸被他攥得紧紧的,攥得纸张都出现了褶皱,纸张上染上了水痕。水痕把墨水印得有些模糊,何三郎忙不迭用手擦了擦眼睛。 剩下的几个石林村的人出来了,他们也是喜气洋洋的。他们在县城的集市上买了鸡鸭,打算回去圈养在院子里等着下蛋赚钱过日子。 他们坐上回去的牛车,天上的天更蓝了,溪水也是清亮亮的。他们看见都觉得好,把纸张藏在胸膛里,时不时用手去摸。 何三郎仰头,“朝廷真的给我们分地了,他们没说大话。” 几个年老的嗯了一声点点头,心绪复杂。 何三郎:“我这只胳膊是在追击蛮夷的时候被人砍下的,当时我就觉得眼前一闪,我的胳膊就飞出去了,我也找不到我的胳膊了。现在这只胳膊,值了么。我不知道。” 牛车上没有人说话。 从户部下发的文书在大燕全境内施行。这次裁军朝廷一共裁了十五万人,裁下来的人大多是老弱病残。他们前半生为朝廷征战,后半生前途未卜。今年朝廷兑现了分地的承诺,地方县衙出于畏惧没有做手脚,没有把土地置换出去中饱私囊。 一个中年汉子他是脚受伤了,成了跛脚。他拿了县衙开的证明找里正真的换到了地,他高兴的回到院子,大声嚷嚷,“媳妇!我们有地了!是朝廷分给我们家的好地!” “真的?”妇人脸上满是惊喜。 “对,里正已经把地分给我们了,等会儿我就指给你看,哪些是我们家的地。”汉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明天我就去镇上买种子种庄稼,再去多买鸡苗跟鸭苗养在院子里,以后把日子过得风风火火的。” 妇人:“那买些肉回来,明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好好的犒劳一番。” 这样的场景还在大燕的每一个地方发生。十五万的人,对户部来说确实费了些精力,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给退下来的士兵分地这只是户部事务中的一部分,很多人把事情做完还要去做手里其他的事,郑山辞手里现在忙的就是户籍的事。 晌午郑山辞去膳堂吃饭,崔子期他们刑部也忙起来了,这还是郑山辞的前上官给他们找的事,把浙江贪污案翻出来了,刑部最近就是在处理这个案子。萧高阳笑着说,“这次休沐记得来参加我的婚宴。” 萧高阳要跟时哥儿成亲了。 他们都点点头应下来。 “会试要开始了吧?”杜宁问施玄。 施玄点点头,“二月初会试。” 这次的主考官是吕侍郎。吕侍郎是崔子期的岳父,有人还把事求到他们头上来了,崔子期一概都是打敷衍过去。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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